游戏开始 第一章：死亡

Felix昏昏欲睡，无精打采。
  这是一个阴霾的周一清晨，气氛阴郁，多少有些让人意志消沉。周日的晚上Felix和朋友们聚会到很晚。一夜里他喝得不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他睡眼惺忪地看了看表，已经铁定要迟到了。Felix似乎并不着急，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他才简单洗漱了一下，起床上班。
  尽管是警员，但迟到也没什么大不了。C国经济发达，社会安定，人口密度低，犯罪案件极少发生，Felix所在的W市更是C国的治安典范，警员们常年只有鸡毛蒜皮的事情需要处理。在略显安逸和缓慢的城市节奏里，如果成为工作狂那才真是奇怪。Felix从来不是一个工作狂，他喜欢安静平和的生活，看看书，下下棋，在周末和朋友聚会。他总是一副慢条斯理的样子，看起来对要做的事情胸有成竹。Harry认为他是全警局心思最缜密的人，但也许也是最慢热的人。
  Felix照例步行去警局，整个路程只需要20分钟，他通常利用这段时间读报纸和吃早餐，如果前一天晚上做了好梦，再顺便回忆一下梦境。这个周一似乎没什么特别，他一如往常地偷偷抽走邻居邮箱中的晨报。每天这个时候他都会在心里暗暗好笑。自己身为警员，居然每天的生活都是以偷窃邻居的报纸开始的，他甚至常常自嘲，这或许已经是W市史上最严重的连环盗窃案了，如果有一天警局因为太清闲要被解散，他就以此案还未告破为由据理力争。
  不过，这个周一，他的人生命运将注定发生变化，他和这座习惯了安宁的城市，都将才从这一天起被卷入无边的疑惑和恐怖当中。改变是从晨报的头版头条开始的，Felix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粗粗的一行字：
  S国王子妃昨日于W市米尔斯酒店身亡
  Felix飞奔到警局，老远看见一个警员正站在大门口抽烟，神情凝重。这人衣衫不整，连领带也没系，一身的痞相，如果不是穿了警服，怕是没人相信他是警察。他也发现了大汗淋漓的Felix，毫无顾忌地把烟头弹在地上踩了一脚，说：
  “嗨，今天可不是迟到的好日子。”
  “我知道，Clare，她死的真不是时候。”
  Clare哈哈大笑，说：
  “的确，她应该挑在周三，正好我轮休。”
  原来Clare是Felix多年的搭档，交情很好，Felix还常常邀请Clare参加自己的读书会，可惜Clare并不领情。他与Felix的性情几乎完全不同，他聒噪，放纵，性格暴躁而粗鲁，但是也大胆，好斗，富有执行力。他们被称为W市最完美的搭档，各有一半做警员的优点，一个沉静，一个英勇，一个动脑，一个动手，结合在一起非常理想。
  “王子妃……这个词像是从古字典里走出来的，要是不Harry告诉我，我都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哈哈，S国现在还是原始社会吗？”Clare说。
  “S国的确是君主制，而且现在这个王朝至少绵延了五百年。但它并不是什么原始社会，早在半个多世纪前，他们就有自己的议会了。”
  “谁知道呢，称王称帝的都是些一夫多妻或者一妻多夫的奇怪国家。没准这女人只是王子众多老婆中的一个。不过就算真是这样，她也应该是本市最有名气的死人了。”
  “我得说，很多专家认为，一夫多妻制才是人最适合人类的婚姻制度，一夫一妻只不过是牢笼罢了。不过你还是有一点说对了，Clare，我当警察以来都是头一遭遇到这么大的事儿。可身为警察，我却要从报纸上看到这震颤人心的消息，还真是让人不爽。”
  Clare无所谓地说：
  “这没什么，你不用放在心上。事情是昨天深夜发生的，我那时都睡着了。我们又不是做911的。”
  “我想那时我也已经不省人事了。不说这些了，Harry找过我了吗？”
  “这是当然的，我跟他说你拉肚子去了。局长一大早就召开了紧急会议，他征调了不少人手来调查这个案子，我们两个被分到了现场勘查组，待会我给你看人员名单，包你吓一跳。Harry不是我们这一组的长官，他暂时负责其他事。”
  Felix伸出手跟Clare击了个掌，感谢他帮他躲过责难，然后问道：
  “S国的王子妃怎么会在我们这，这一点你知道吗？”
  Clare耸了耸肩，说：
  “几乎可以说一无所知，我想现场可能会有一些线索，其他人已经先去了，我是偷偷留下来等你的。咱们走吧，我在路上给你讲我所了解到的情况。”
  王子妃的死亡现场，是她下榻的米尔斯酒店，那是W市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Clare在前往酒店的路上边开车边说道：
  “S国王子妃是以个人身份来到我们这儿的，昨夜她被发现死在自己的总统套房里，报警的是她的贴身随从，说是要伺候王子妃睡觉时发现她死在浴缸里。致命伤是左手腕上的刀伤。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割腕’的位置。”
  “割腕？王子妃是自杀吗？”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因为还发现了遗书。总之，短短几个小时，这件事已经闹大了，总统责令我们警局一定要查清楚事情的原委，你听到吗，Felix，总统向我们下令！总统的压力让局长一大早开紧急会议，那老家伙很久没有这么紧张了，还调动了这么多人。唔，对了，还要跟你介绍一下人员安排的情况。喏，名单就在你手边，你自己看吧。咱们俩所在的现场勘察组有10个人，你和我，Wayen，还有Quinn，那家伙是我们的临时队长。”
  “你在开玩笑？我靠……为什么是他……我讨厌他，我是说真的。”
  “果然吓你一跳吧。”Clare没好气地说，“哼，我敢打赌那杂种是给局长下了迷魂汤，他只是想在这次的事件中出风头罢了。这个只会瞎指挥的蠢货。”
  “我同意你的看法，这家伙能把一切都搞糟。待会我们就能一览他的风采了，而且等着看吧，回了警局，他又会在局长面前使劲儿邀功。”



游戏开始 第二章：现场

王子妃所住的总统套房位于米尔斯酒店的36层。Felix和Clare一走进酒店，就看到几十个同事在大堂里对酒店工作人员进行逐一盘问。他们三五成群地散布于大堂的每一处，服务员们彬彬有礼地回答着各种问题。在门外，还有一大堆想要采访的记者，他们被另一些警员用身体和盾牌挡住，禁止进入。媒体们声称这是W市有史以来最重量级的案件，人们需要了解事实的真相。警察们的回答是，现场的调查还未结束，目前既不接受采访，也不能让记者走进酒店。他们之间似乎还发生了一些口角，但是警队寸步不让。
  Felix和Clare亮出证件穿过人群，走进电梯。Clare状态轻松，他吹了会儿口哨，说：
  “Felix，你以前去过总统套房吗？我是没有。”
  “没有，我也没见过王子妃这号人物。”
  “那你这次可以大饱眼福了，可惜王子妃不能和你打招呼。不过你还是可以跟她说声‘嗨’。以后等你有了儿子，你就可以跟他说，小鬼，我当年可跟原始社会的王子妃打过招呼。”
  “老实说我可不会加上‘原始社会’这个词，而且如果我真的这样做了，我儿子问我，爸爸那王子妃怎么回应你的。那我该怎么说？”
  “哎呀呀，开个玩笑而已，连这种事你也要思前想后……我真担心你的儿子会像你一样聪明，成为老是爱问问题的小讨厌鬼。”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王子妃所住的36层总统套房。Clare夸张地惊呼：
  “哇唔……整整一层楼，只有四个客房，有钱人就是喜欢奢华啊。”
  确如Clare所言，36层只有四个总统套房，走廊和走廊中段两侧的楼梯间把36层划分成规整的四个部分。其中右手边的一间拉着警戒线，还有四名警员在旁守卫。
  一位警员看到他们后走过来，递给他们两副手套，小声说道：
  “Quinn在里面，那蠢货已经凭自己的‘直觉’下论断了。”
  “里面是什么情况，Wayne？”Clare边问着，边跟Felix向房间内走去，这位叫Wayne的警员在前面引路。
  “现在还不能知道死亡时间，但发现尸体是在23点30分左右，王子妃的女仆准备侍奉她就寝，结果发现她在浴缸里断气了。据她说，这位王子妃是来W市度假的，在嫁入S国王室之前，她曾经短暂在本市生活，对这里很有感情。S国王子这个月陪同国王一同到欧洲出访，王子妃于是向王室提出申请要来W市度假，王室答应了，但为以免太过招摇和隆重，决定要王子妃以私人名义前往，不得照会政府。所以我们才都不知道她来这儿。昨天是她到这里的第三天。”
  Felix第一次置身于总统套房之中，他四处观察，希望找到点线索。套房的客厅宽敞又豪华，透过长长一排干净华丽的落地窗，几乎可以看到全W市的风景，但厚重的窗帘把大半落地窗都遮住了，只有最中间的部分露出一道缝隙，光线昏暗，这似乎是刻意为了营造浪漫气氛。为了保护现场，套房中的一切与案发时相比都没有变化。真皮沙发前的地毯上摆着一套具有明显东方特色的茶具，茶杯里还有已经冰冷的茶水。电视也开着，ESPN正在播报新闻。不知道从哪里正飘出悠扬而轻柔的音乐，弥漫在整个套房中。
  套房内有两套卫生间和浴室，客厅直通其中一套，另一套则在卧房。他们三个走进卧房的浴室，Quinn和其他几名警员就在里面，还有几名工作人员在对现场拍照。Felix走进来，第一眼就看见已经断气的王子妃赤身裸体地躺在浴缸里，神色安详。
  尽管已经死去，但是仍然可以看出，王子妃有着一张无论东方人还是西方人都会认可的美丽脸庞，她安详地闭着双眼，那我见犹怜的神情就像只是睡着了。可以想象，当整个浴缸蒸腾着水蒸气、那轻柔的音乐弥漫在房间的每一处、这个美人在水中擦拭皮肤时得是多么美妙的一番景象。Felix平时对女色并不怎么感兴趣，但还是被眼前这个美人吸引了，尽管她都已经死了。Felix想，如果她还活着，或许他真的会被迷倒。然而现实是，这个女人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一丝不挂的尸体胸口以下都浸没在水中。从她左手腕流出的血染红了整个浴缸，这血色把她雪白的肌肤映衬得仿佛仍有血色一般。王子妃的身边摆着一个木桌，桌上放着一张纸。她侧着身子，右手还拿着一支钢笔，整条手臂都耷拉在浴缸外面，这姿势看起来明显就是王子妃生前一直在木桌前写字、直到死的那一刻右手才无力地垂下来的样子。这一幕让Felix觉得非常眼熟，但是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两位姑娘，你们去化妆了？”Quinn看见Felix他们，阴阳怪气的说道。
  “不，我们跟你妹妹约会去了，她活不错，而且不反对三人行。”Clare针锋相对，同时还做了个前挺的龌龊姿势。
  Quinn恶狠狠地瞪了Clare一眼，说：
  “你小子说话要小心点，不然我要你好看！”
  Clare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Clare和Felix非常讨厌Quinn。Quinn是与Harry平级的警队队长，但在Clare等人的眼里，他不过是个自私而阴损的家伙，在探案上也没什么作为，只不过特别擅长将别人的功劳据为己有，才爬到队长的位置。Clare常说，他比自己更像流氓。
  Wayne问：
  “Quinn……”
  “好了你们三个，”Quinn不耐烦地打断他，“我跟你们三个娘娘腔说清楚，我不是Harry，我没有那么好说话，现在你们三个人归我管，我要的是你们老老实实听话，不要他妈的给我找麻烦，否则我一定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我知道你们平时看不惯我，老实说我也看不惯你们，但是现在我是这儿的负责人，所以要么留下干活，要么回家操自己去。”
  “好的Quinn长官，这样可以吗？”Wayne忍耐着，把“长官”拉得无限长，“那么，你觉得她是自杀？”
  “这他妈毫无疑问是自杀，”Quinn高声说，同时把根本没戴手套的右手按在墙上，“她正在写的遗书就可以说明一切，而且造成致命伤的凶器就摆在她身边，上面只有她自己的指纹。”
  Felix这才发现，在木桌与纸之间，还放着一把沾了血的手术刀。Felix和Clare凑近去看那纸上的文字，上面写着：
  无论我犯过什么错，都请原谅我，你们还想让一个死人怎样呢。亲爱的Antony，我是爱你的。我……
  最后一个“我”字还未写完，笔迹的印子就向右一划，在纸上留下长长的一道。
  看起来这的确就是一封遗书，里面出现了“犯错”、“原谅”、“死人”这样的字眼。
  “Antony是王子的名字？你觉得她为什么要自杀，更重要的是，为什么要选择W市？”Felix问道。
  “当然是王子的名字，我们调查过了，王子妃叫Tina。自杀的原因嘛……鬼才知道，那些君主制国家的事情，谁说得准。也许是政变，也许是争宠，也许是畏罪，她这么漂亮，没准儿就是红杏出墙了。她还曾经在我们这生活过一段时间，我想她可能是期待着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结束自己的生命。”
  “Quinn，你说的这些都是推测，如果没有其他的证据，这就都是垃圾。你也是警察，应该不用我提醒你。”Clare直言不讳，一点不给Quinn留情面。
  “那你有更好的推理吗？这间套房一共只有两张门卡能打开，一张在大堂，一张在王子妃手里，连打扫卫生的工作人员都无权开门。这总统套房私密性很强。”
  “知道王子妃的具体死亡时间吗？”Wayne问。
  “虽然法医的鉴定结果还没有出来，但是可以肯定是昨晚22点20到23点半之间。根据酒店大堂工作人员的口供，还有36层走廊两端的两个监控录像的记录，22点15分是他们回到酒店的时间，22点21分时进入36层监控录像的视野。王子妃带着随从进入房间不到一分钟，那个女随从就退了出来，回到35层自己的房间，35层的录像可以证明这一点。这之后一个多小时，差不多23点18，那个女随从回到36层，站在王子妃的房间外敲门，据她说是准备侍奉王子妃就寝。可过了近十分钟也没人响应，她跑回电梯间里，用那的电话打给大堂叫人开门。当酒店的人赶来把门打开时，王子妃已经没命了，而原因正是左腕上的这个刀口，它导致失血量超过了人体总量的三分之一。”
  “看来在我们没到的这段时间，你还是了解了不少情况。”Clare假意的奉承了一下。
  Quinn却有点得意洋洋地说道：
  “你以为我像你们一样无能吗？真不知道Harry的日子是怎么过的。911的人从昨晚案发起就一直守在这，我的人刚刚对整个套房进行了全面的检查，没有地道，没有暗门，通风口密封，连小孩都无法从中通过，窗子都是由内侧反锁，而且外面将近500英尺高，王子妃的门卡就老老实实躺在卧房……也就是说，王子妃只能是自杀，因为这是一间不透风的密室。”



游戏开始 第三章：疑惑

密室？Felix想，那最好是自杀，否则就麻烦了。如果是他杀，罪犯一定是拥有极高的智商，能伪装得滴水不漏的人，警方恐怕很难应付。Felix在房间当中不停的游走，希望找到新的线索，可的确没有任何痕迹。这间套房封闭，干净，因为昏暗的灯光和王子妃的尸体而显得有些幽然阴森。Felix心里有种奇妙的感觉，浴缸里的场景他仿佛在哪里见过，虽然说不清楚，但这种感觉让他相信，王子妃的死绝非自杀那么简单。然而感觉又不能拿来当证据，如果不是自杀，那证据和线索究竟在哪里……不，就算是自杀，那动机又在哪里？他完全没有思绪，泄气地挠了挠头。
  Quinn可没有想那么多，他已经做好了如是汇报的准备。他麾下的警员早习惯了他独断专行的作风，对这个结论没有任何异议。
  “Quinn……长……长官，你真的打算在动机都没弄清楚的情况下了结这个案件吗？”
  “Felix，你人还算不错，但有事太优柔寡断了。她不是还有一封遗书嘛，上面说‘无论犯过什么错’，这是上帝赐给我们的‘动机’！一个畏罪内疚的王室成员，有着一颗玻璃心，顶不住巨大的政治压力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你看，顺理成章。”
  Felix摆摆手，他知道和Quinn聊下去也没有意义。他拉过Clare和Wayne，谨慎地看看周围，小声地说：
  “伙计们，你们怎么认为，难道这真的是自杀？”
  Clar耸耸肩：
  “看来没什么更好的解释。我讨厌Quinn，但他说得对，如果这样的场面都还怀疑是谋杀的话，我们的疑心病可太重了。”
  “我觉得也是，”Wayne说，“只不过是死的人特殊了一点，让我们有点敏感。”
  “好吧，可能是我今天没睡醒，脑子里一团浆糊。我总觉得事情有点不太对劲。”Felix挠挠头发，泄气地说：
  “我总觉得……总觉得她躺在浴缸里的这个动作特别眼熟，就好像……在哪见过这种场面……而且她的表情太过安详了，完全没有自杀时的那种痛苦，难道她不感觉到疼吗？血液涌出来的时候，人应该会感觉到虚脱的痛苦吧？”
  “身为一个王子妃，也就是未来的王妃，任何时刻都要保持神态得体，这可能是她的必修课吧。你瞧瞧当年的戴安娜王妃，简直和这位东方美人一样漂亮，她的日子过得也不好，但永远都是笑嘻嘻的……所以放轻松吧，Felix，你的忧虑是多余的，瞧你的眼睛都是红的，你确实该休息了。如果你对这么漂亮的女人感到眼熟，要不然就是多年前你和她在W市有过一面之缘，要不然就是你昨晚做春梦了。”
  “不，我并不是对她的面容眼熟……”
  “好啦。”Clare打断他，“不管怎样，这事儿是Quinn在负责，我们不能太僭越了，不然他会告状的，现在我们去喝一杯吧。”拍了拍Felix的肩膀，带他退出套房。
  Quinn将自己的论断告知局长，局长非常满意。“自杀”是局长最想要看到的结果，这意味着W市的治安没有任何问题，他没有失职，也就不用对这么重大的事件负责，W市依然是宁静祥和的美丽小城。他马上召开记者招待会，向全世界公开调查结果。当然，遗书的内容是没有公布的。
  但事态的发展出乎他的意料，各大媒体完全不认同自杀的结论，纷纷用“草率结案”、“逃避现实”的字眼发文质疑警局。也许他们是对在米尔斯酒店被拒之门外的事情耿耿于怀，但是他们的理由似乎也很充分：王子妃为什么要不远万里来W市自杀？遗书的内容又为什么不能公布？其中是不是还有什么阴谋？
  媒体们抓住这些漏洞，大肆渲染，将W市警方塑造成玩忽职守、得过且过的形象，并坚定地认为他们在有意在隐瞒事实真相。这种声音在各界都出奇地一致，迅速形成一个巨大的舆论漩涡，吸引了每一个人的注意力。W市警方转眼间沦为社会公敌，消息见报的第二天就有人在警局门口扔鸡蛋。而舆论的要求越来越统一：公开真相，重新彻查！
  对W市警局来说，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后面。S国国王和王子已经临时取消了在欧洲的出访。王子直接飞到C国，要求C国的政府和警方拿出“像样的”调查结果。他绝不相信自己温柔可爱、幸福乐观的妻子会做出自杀的决定。Antony王子还特意上了一期电视新闻节目，声泪俱下地讲述自己和王子妃快乐幸福的生活。
  有了王子的“证词”，媒体开始施加更大的压力，W市警方乃至C国政府都如坐针毡。总统不得不亲自下令，重新调查这一案件。局长重新组建调查组，这次他必须要拿出更多的人力物力以表明警方的决心和态度，而先前调查无果的Quinn理所当然地被排除在新调查组外。
  Antony王子很不客气地表达了自己对于C国警方的不信任，他专门给局长打了一通电话，要求从S国调配“精兵强将”，加入到调查队伍中来，只有这样他才能对调查有所期待。情势被动的警方无法拒绝。20名S国警员很快抵达W市，与W市警局新成立的15人调查组合并。Harry是联合调查组名义上的最高长官，但S国20位警员的负责人Len不太买账。王子的情绪明显的延伸到了这个魁梧、冷峻的人身上。他留着一把大胡子，Clare说他“活像黄种人版的哈登”。Len见到Harry时，Harry主动握手以示友好，Len却视而不见，直挺挺地站在那说道：
  “我有点想要把你大卸八块，反正最后也会被判定为是你自杀。”



游戏开始 第四章：盘查

Harry没有介意，他微笑着说：
  “这就要看你的水平有没有凶手那么高了——假如真的有凶手的话。”他不等Len反击，继续说道，“考虑到你们的住宿问题和办案的方便，我们已经把米尔斯酒店的6层包了下来，那将成为调查组专用办案楼层，在案件结束前都不会对外开放。我已经拿到了35人调查组的完全名单，咱们不如停止争吵，今天就开始办案。我们这边的15个人大多都是我的部下，他们很不错。”
  Felix对于重新彻查的命令并不感到意外，他当时就意识到断定王子妃是自杀略显草率，只是没有人赞同他。这次终于有机会解决他心中的疑惑，他想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调查。Felix把眼光放到了套房王子妃回到“密室”之前的那段时间，在事发当晚，她去外面做了什么？
  Felix很快找到王子妃的女随从，她仍住在35层，听说当天她吓得够呛。
  “这些事情你们已经有警员问过了，先生，从我们下飞机的行程一直问到出事当晚，我把我能记得的都说了。”那女随从面色蜡黄，这两天显然没有休息好，精神上受了很大创伤，但她依然在努力保持良好的仪态。
  “那么我们就一起再回忆一遍，我希望你能想起一些不曾注意的细节。”
  “好吧，希望这会有用。那天殿下一早就出门了，”女随从说道，“她很久没回W市了，这次她的兴致很高，她一早就带着我出门，沿着第一街和第二街一直悠闲地逛到晚上，就是这样。”
  “你们一整天都在外面逛街？”
  “是的，警察先生。”
  “王子妃殿下不觉得累吗？”
  “看来您还不太了解逛街对于女人来说的意义，警察先生，女人逛街是从不会疲倦的。”
  Felix摊开手臂，说道：
  “好吧，也许是这样。这过程中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事儿吗？”
  “完全没有，先生。殿下晚上休息得很好，所以当天很有精神，我们在第一街购物，都是打包好让他们直接送回酒店的，中午我们换到第二街吃饭，下午就在第二街看那些有趣的店子，卖首饰的，卖玩具的，卖水晶的……您知道，在国内，就算是王室也很难买到那么多好东西。”
  “那么你们晚上去了哪？”
  “殿下约好了跟一位故人想见，共进晚餐，地点是索罗娜餐厅的1号包间。时间嘛，大概是从晚上6点到9点。”
  “那位故人是谁，你认识吗？”
  “我不知道，如果知道我早就跟警察先生们说了。那天我一直在外面等候，我们到那儿时，殿下的朋友已经到了，走的时候也是我们先走，我没有见到这个人，就连那人是男是女我都不知道。而王子妃的私人交际圈，我是从来不过问的，她也不曾向我提起。”
  “王子妃殿下在餐前和餐后，情绪上有什么变化吗？”
  “唔……我想想……恐怕没有，先生，因为她一整天的兴致都很高，见完了那个故人，她仍是把笑容挂在脸上，唉……王子妃殿下笑起来真是非常漂亮……”
  “好吧，今天就到这儿了，谢谢你这么配合，对于王子妃的事情我很遗憾，我会再回来找你。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很乐意效劳，警察先生，不过我已经有点想家了，希望这件事能早点了结。我叫Lily，很好记对吧？”
  Felix辞别Lily，马不停蹄赶到Lily所说的索罗娜餐厅。
  索罗娜餐厅是一座完整的巴洛克式建筑，外观富丽浮华，以青色、白色和金色为主色调，色彩光亮鲜明，门口的四根圆柱前各有一个精雕细琢的卫兵塑像。看得出这是个非常高级的场所，进出的食客都西装革履、一身华服，Felix猜想，要不是他穿了一身警服，恐怕都进不去这种地方。他跟前台说明来意，找到王子妃身亡当晚值班的服务员。
  “你好，听说20晚上1号包间是你值班？”
  “是的，先生。我记得那一晚，印象很深刻。因为那位女士很漂亮，第二天我才在报纸上得知，天啊，原来她王子妃，她竟然在我的服务下吃了最后一顿饭。”那服务员很健谈，这正是警员们希望碰到的那种人。
  “太好了，请把你记得的所有情况告诉我，所有。”
  “没问题，先生。一号包间是提前一天预定的，当晚他到的很早……”
  “他？”Felix注意到了他的用词。
  “对，和王子妃一起吃饭的那个绅士。”
  Felix眼睛一亮，追问道：
  “居然是个男人！那你记得他的长相吗？”
  “当然是个男人啦，警察先生，两个女人坐在这么浪漫的包间里吃饭，会有点奇怪吧？但是我不记得他的长相，他身材很高大，戴了一顶帽子，帽檐压得很低，还穿了一件看起来很名贵的大衣，领子立得老高，他的脸只是在进房间时才在我眼前闪过了一下，我没有留心，所以现在难以形容……包间里面，如你们看到的，光线很暗，在他们用餐当中我进出过四五次，可是我也不可能看得很清楚，但我感觉他是一个棱角很分明的俊朗男士。等那位先生离去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到底是9点半还是10点半？我记得不是很清楚，总之他在桌上留了一笔慷慨的小费才离开。”
  “总之……你对他的长相几乎是毫无印象……你们的餐厅内有监控摄像吗？”
  “当然没有，警察先生。我们认为安装这种东西是对顾客的不尊重和不信任，顾客有很多隐私，我们不想成为搬弄是非的地方，我们不会这样做的。”
  “好吧，做得好先生们，我先走了。希望以后你们对自己的眼睛多做些训练，尽早彻底取代监控摄像。”Felix无奈地说。



游戏开始 第五章：争论

折腾了一圈，收获似乎不多，除了神秘男子，没什么有用的信息，可恨的是居然还没人记得这个神秘男子的长相，这条线索相当于也断了。Felix有点泄气，这和他最初的期待不符。他打车到自己最常去的咖啡店，想要歇脚放松一下。坐在靠窗的圆桌前，Felix陷入思考：王子妃死亡的场景，为何会让我觉得熟悉呢？这实在奇怪，不管是环境还是人，我敢说都是第一次见，我到底是对什么地方感到不陌生呢……这个不知道来头的陌生男人，会不会就是凶手？可是回到米尔斯酒店的只有王子妃和Lily两个人，他如何能在套房里行凶呢？真是一脑子浆糊。
  咖啡没喝两口，Felix接到Harry的电话。
  “Felix，你在哪？”
  “我在SLOW咖啡厅。刚刚我去王子妃20号晚用餐的餐馆走了一趟。”
  “有什么收获吗？”
  “唔……要怎么说呢，算是有吧，但恐怕只能让事情变得更麻烦。”
  “有点进展总是好事，Len要把我逼疯了。你能在下午三点前赶回来吗，我想召集所有人开个碰头会，既看看大家的进展，也得告诉S国的那些人，光躺在床上等我们的调查结果可不行。”
  碰头会议在酒店5层的一个阶梯会议室举行，Harry和Len作为两国警员的负责人坐在台上，其余人坐在台下，警员们按照国籍界限明确地分坐在整个会议室的两端，显然还有着心理上的隔膜。Clare坐在Felix身边。
  “真是不明白，其实这碰头会我们自己开就行了，干嘛非要带上那帮傻瓜？他们今天没迈出过酒店一步，我看他们一出门就会迷路，哈哈哈哈。还有他们的头儿，叫什么Len的，这是人类的名字吗？我讨厌他不可一世的样子。”
  Felix无奈地说：“我觉得你也挺不可一世的。”
  “哈哈，老子可是有真材实料的。”
  “好了，Harry先生。”Len在台上大声说：“人都已经到齐了，就让我们看看贵国优秀的警员们都有了哪些收获吧。”Len一如平时见到C国警员时一样，盛气凌人，锋芒毕露，甚至有些蛮横。Felix心想，或许Clare说得也没错，他确实挺招人讨厌的。
  “好吧，”Harry略显无奈，拿出自己刚刚整理好的笔记说道：
  “我来梳理一下现在的情况。从警员们的调查来看，贵国王子妃殿下是以私人名义来W市旅行的，她轻车简行，只携带了一名随从。8月18日下午17：30，王子妃乘坐贵国国家航空公司的飞机抵达本市机场，当晚入住米尔斯酒店36楼的总统套房，随从Lily则入住35楼的单人间。入住酒店之后，当晚他们再也没有出去过，王子妃的晚餐是由服务员送到房间的。
  19日，直到午后两点，王子妃才携Lily走出酒店，之前据Lily说王子妃一直在房间里休息。当天他们去了王子妃曾经住过的地方，沃特街13号。那里属于一对老夫妇，他们当年就是王子妃的房东，我们的人和两位老人聊了当天的事情，他们记得当天，与王子妃久别重逢让他们很高兴，他们不停地说着‘没想到她都成为王子妃了’之类的话。说起当天聊的内容……唔……他们说得不多，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都是些叙旧的话题。”
  Clare神秘而讽刺地笑了笑。
  “到了晚餐时间，王子妃回到酒店，”Harry继续说着，“她在套房里她享用了晚餐，之后就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我们调查了王子妃随身携带的电子产品，苹果公司出产的iPad平板电脑，机器上的数据显示她当晚在和贵国王子殿下视频通话。时长达到一个小时，看来王子妃和王子的感情非常好。
  晚上八点多，她还去了4层的健身房，滞留了一个小时后，又回房间休息。20号一早，她和Lily在7点左右用完早餐离开酒店，她们乘坐酒店提供的专车到达本市第一街的最西端，从那开始一路向东逛过去，中间他们去了Gucci、Guess、Louis Vuitton等几家商店，停留了很长时间，购买了16套衣服和4个皮包，都是由商店打包送到套房的。”
  Clare“哇唔”了一声，声音实在太大了，坐在台上的Len听得很清楚，他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咳咳，然后……额，然后，”Harry有点尴尬，他继续说，“王子妃中午时来到第二街，在唐人餐厅吃了中午饭。”
  “居然只是中餐，王子妃殿下还真是亲民呢。”Clare懒洋洋地说。
  Len按捺不住，冲着Clare大吼：
  “你们害死了王子妃，现在还在这里说风凉话！”Len的英语并不熟练，他习惯于把每一个音节都说得咬牙切齿，这让他的话更显凶悍。
  Clare毫不示弱，站起来指着Len的鼻子说：
  “现在没人知道王子妃是怎么死的，而且说什么也不可能是我们警方害死的。不过所有人都知道的是，如果你的态度不从一开始就这么恶劣，对于解决案件兴许还有点帮助，你也不至于无所事事！你在里就跟粗野的原始人一样，除了大声喊叫什么都不会！”
  “原始人？我们彼此彼此吧！你们有时间要求我，为什么不能多做点事情！如果你们做得够好，就不会被全世界的人骂得狗血淋头，我们也就不会被派来这个鬼地方了！”
  “你们什么都没做，还好意思说我们做得不好？”
  “做得不好跟没做没什么两样！”
  “哦？那，来自东方世界的先生们，你们又做了些什么，又有些什么收获？”
  Len恼羞成怒，但一时语塞，无话可说。他的人刚到W市，对于整个案件毫无头绪，一天多以来，他们毫无进展。就像Clare说的，他们连酒店的大门都没出过。
  “你觉得我们能做的太少了？”Clare不依不饶，“我告诉你我们都做了什么，在沃特街13号，那对老夫妇那里……”
  “Clare！这个我们稍后再说。”Harry吼了一声，尝试阻止他。
  “得了吧Harry，他们早晚得知道，现在看来那个人有重大嫌疑不是吗？Felix那的线索正好和我的对上了。”
  “等等，你们发现了什么？为什么刚才不说”Len问。
  “还不是因为要照顾你们的情绪。你们不知道吧，当初王子妃在W市居住的时候，可并不是孤身一人！”



游戏开始 第六章：旧居

这个线索要从另一端说起。Felix在调查索罗娜餐厅时，Clare正开车行进在雷瓦河旁。
  阳光和煦地照在雷瓦河上，Clare哼着小曲开着车，车上坐着Wayne和另外一个同事。
  “Clare，消息准确吗？”
  “准确的很，Wayne，就是沃特街13号，那个叫Lily的女随从亲口说的。啊……沃特街这一带的风景真是好啊，平时我都不怎么来这。”
  “嘿，嘿，Clare，可以停车了，那就是沃特街13号。”Wayne伸手指向一个漂亮的圆拱门，门的两侧摆满了花盆，里面种着颜色缤纷的花。门口旁坐着一个老爷子，正看着对面的雷瓦河发呆。
  “上午好，先生。”Wayne礼貌地说。这种时候，Clare的凶悍根本排不上用场。
  “哦……警察？我有什么能帮你们的吗？”那老爷子的反应有点慢，但看得出意识很清晰，绝不是个老糊涂。
  “啊，是的，先生，请问，你知道Tina这个人吗，TinaGavin。”
  “哦，哦，那是当然的。她以前在我们这住过，没想到现在成了王子妃！前两天她还来探望我和老伴，我们坐在一起度过了一个很美好的下午。时光过得真快，你说是不是，当年我可想不到她会成为王子妃。”老爷子眉飞色舞地说。
  “看来您没有看报纸的习惯，先生。Tina殿下已经离世了。”
  那老爷子狠狠吃了一惊，结结巴巴地说：
  “哦……哦……这不可能……我们刚见过她，她神色那么好……这是怎么回事？”
  “现在还不得而知，所以我们需要您的帮助。”
  “好……好吧，那你跟我进来吧，我妻子和Tina关系要更好些，她也许知道些什么。”说着，老爷子将三个警察引进房间里。
  “Tina……她长得那么漂亮，人又好，简直是个完美的人。你知道我每次看到她的时候想起谁？奥黛丽•赫本！他们简直一样美，只不过Tina更东方化一些，不过这倒让她更有异域风情。”老太太靠在老爷子的肩头，悲伤地追忆亡者。
  “的确是非常遗憾，所以我们一定会尽力捉拿凶手。您知道什么关于Tina的事情吗？任何事都行。”
  “哦……Tina……是个漂亮的姑娘，而且温顺可爱。不过我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要告诉你们，我对她的了解可能并不比你们多。”
  “听王子妃的随从Lily说，19号的下午，她曾来看过你们。”
  “哦，是的，的确如此，当天下午她给了我们一个惊喜，那天天气很好，我和老伴两个人都在门口纳凉。她走过来说：‘Bob叔叔，Bob婶婶，你们还认得我吗’。我抬头一看，真是像做梦一般！她比以前还漂亮。我们乐坏了，整个一下午都在聊天。我和Bob已经很久没聊这么愉快了。”
  “你们都聊了些什么？”Clare有些不耐烦，他想要直奔主题。
  “哦……我想想……我们聊了很多。她说她这几年来的生活，我们说我们这几年来的生活，后来我们一起回忆当年的往事，都是一切很有趣的记忆。那时她和King都还年轻……”
  “嗨，老伴，得了得了，这些就不要说了。”Bob很紧张地阻止老太太继续说下去。老太太也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连连点头，不再说下去。
  Clare察觉到了这个插曲，立刻追问道：
  “等等……二位，这个King是谁？”
  “唔……这个……”老爷子Bob犹豫着要不要说。
  “嗨Bob，你们的决策可能影响到整件案子的结果，如果你们也想要抓到真凶，就不应该有所保留。”Clare说。
  “我当然知道。不过……Tina特意嘱咐过我们，不要对旁人提起King的事。我相信这个人跟案情也不会有任何关系。”
  “这个就要我们来判断了，请你们不要有所隐瞒。Bob，你比我爸的年纪都大，我希望你能明白任何证词的重要性。”
  Bob看了一眼他妻子，说道：
  “好吧……希望在天堂的Tina不要怪我们，这也是为了她好。”
  Clare乘胜追击：“对，没错，都是为了她。”
  “King是Tina当年的男朋友。他们一同住在我这里，虽然是同居，但是没有结婚。他们从我这儿离开的时候还是一对儿。前两天Tina来的时候，我们问起了King，她吞吞吐吐，显然是不想说，我们也就没继续问。她告诉我们，以后不要跟任何人提及King的事。这我们可以理解，毕竟她现在贵为王子妃，声誉是很重要的。”
  “哇唔……果然很有收获啊，如果王子妃还活着，这算是个爆炸性的绯闻吧……那么，你们知道King后来的去向吗？你们记得这个人的长相吗？”
  “我们完全不知道，其实当年他们两个走得很急，我们都没问一句他们去了哪。那之后就再也没见到过他们。King是个很高大的男人，总是一副很严肃的样子，但是具体的长相，说真的我有点想不起来了，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
  “的确是这样，那时Tina的美貌吸引着大家，没什么人在意King的样子。我只能说单从长相来看，他可配不上Tina。”Bob的妻子帮腔道。
  “恕我多嘴，那Tina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
  “King对Tina很好，我想也许是因为这个。当时她看起来很幸福。”
  刚从沃特街13号离开，Clare就接到了Harry的电话，要他们下午赶回酒店开碰头会。Clare接着给Felix打了个电话。
  “Felix，你接到Harry的电话没有？”
  “接到了，下午回去碰头。你那边有什么收获吗？”
  “算是有点吧。查到了一个神秘的男人。”
  “真的？！那可有意思了，我也查到一个神秘的男人。”
  “太好了，看来没白忙活，终于有点眉目了。”
  “很好，那我们见面说。”



游戏开始 第七章：战书

Clare认为，这和索罗娜餐厅的神秘男子毫无疑问是同一个人，而且无论王子妃是否是自杀，这个人多半都与这起案件有关。
  他把所有的经过和自己的理解全都说给在场的人，Len羞愤至极，完全不能接受这种说法。原来当初王子妃嫁入王室时，履历非常清白，她从未提及过自己还有一段恋爱经历，更不用说到“同居”这种程度。如果承认这个调查结果，等同于让王室的声誉受到损害。Harry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故意隐去了这一内容，以免刺激Len等人。他本想把这条线索隐匿下来偷偷调查。
  Len怒不可遏，他大骂W市警方“白痴”、“无能”，而且还诋毁王室，他声称要追究Clare说话没有分寸的责任，几乎将主席台的桌子敲破。经过Harry好一顿劝说，他才平静下来。但是会议已经无法进行，只得不欢而散。
  接下来的几天，Harry明显感觉到S国警员的抵触情绪。他唉声叹气地跟Flelix和Clare抱怨：
  “这些东方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到今天他们都还没走出过酒店，难道他们是来旅游的？”
  “老实说我可以理解，King的存在对他们打击很大。对于一个君主制国家而言，王室的声誉像我们的国家宪法一样重要。现在这个局面是他们最不愿意面对的——如果承认King的存在，那么王室受辱，无法交差；如果不承认King的存在，难以破案，还是无法交差。”Felix说。
  Clare说：
  “所以现在他们都成了甩手掌柜，干活的都是我们的人，还说什么‘联合调查组’……哼……”
  “不管怎么样，咱们还是要加把劲。就算没有他们的帮助，我们也还是要破案。”
  “说得容易啊Harry，得知有king这么个人后，我们可以说是再无进展了。无论从什么渠道去找，都找不到他半点蛛丝马迹。真是活见鬼，好像除了在那对老夫妇和那个服务员的嘴里，这个人压根就不存在。”
  “Clare，王子妃和King当年不是来上大学吗？既然知道王子妃是州立大学的学生，那King应该是她的同学吧，在州立大学的学生名单当中查不到吗？”
  “我早查过了，没有这号人，Tina在州立大学时所有的名单我都过了一遍，有4个叫King或者Kim的人，他们或者是英国人，或者是韩国人，其中还有一个黑人，恐怕他们和王子妃都没有交集，完全不符合条件。”
  Harry叹了口气说：
  “好吧，看来我们陷入僵局了。Felix，你还有什么办法？”
  “我想不出，对不起……不管是作案手法，还是King的踪迹，我都想不出什么办法。昨天晚上我做梦都在想着这件事，在我的梦里咱们已经成功把案子给破了，凶手就是King，我们找到了他的踪影。但是一觉醒来……还是老样子。”
  “好吧……真是一筹莫展。如果我们能找到Sam就好了，破案对他来讲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你说那个号称‘最伟大侦探’的人？别想了，没人找得到他，除非他主动露面，出手相助。而且Harry，想着让一个侦探帮我们的忙，这样会不会太没出息了……”
  Harry耸耸肩，说：
  “别这么认真，我就是随便说说。我实在有点心烦了。”
  Clare说：
  “等等，这个Sam是谁？”
  “你不知道？Clare，你太孤陋寡闻了！那你有没有听说过Ralph？”
  “哈，这人我倒是听说过，经常听我弟弟提起，在他们年轻人当中传得神乎其神，说是当世，哦不，说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名侦探。因为这个人他一直瞧不起我这个做警察的哥哥。”
  “嗯，Sam是与他齐名的人，两个人都被称为最伟大的名侦探，不过据说性情大不相同。传闻Ralph个性张扬，无法无天，总是对警方极尽嘲讽之能，在警界相当不受欢迎。不过他确实厉害，那家伙三个月前在欧洲抓获一个连环杀人狂魔，那杀人狂的作案手法极其高明，警方束手无策，结果Ralph不出一个星期就搞定了，令人吃惊的是，他拒绝把杀人狂交给警方处理；还有差不多一整年之前，亚洲一个小王国发生了政变，好像还是S国的邻国，国王在禁卫军的保护下逃亡国外，他为了高额赏金接纳叛军的委托，最终将那位国王在几千人的看护之下抓捕。Ralph的侦探天才无与伦比，无论多难的案件在他手上都会告破，不过他也是个无所不用其极的人，只要达到目的，用什么手段他根本不在意。有很多人声称见过他，但他们对外貌的形容全然不一致，这让他身上的神秘色彩更加浓重。”
  “这种人不是很可怕吗，聪明绝顶又没有原则，如果有一天他作案了谁能治得了他？”
  “他的办案费用昂贵得要命，那些酬金足够他花好几辈子的，完全没必要当罪犯了。正因为他聪明绝顶、没有原则，所以才在年轻人当中极有市场，小孩子们喜欢这种刺激和叛逆的感觉，他们把Ralph奉若神明。我听说有的国家的小孩子，许愿都是向着他，而不是上帝！”
  “那Sam呢？”Clare问。
  “同样也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但Sam在警界的名声要好得多，因为他每次都会帮助警方，从来不会像Ralph那样擅自调查、并在破案之后嘲笑无能的警察。他办过的难案要案同样无数，连警察都相信，Sam是无所不能的，这成就了他与Ralph齐名的局面。”
  “那么，他们俩到底谁更厉害一些？”Clare好奇地问。
  “这我可不知道了。”Felix说，“他们好像从未办过同一个案子。”
  毫无进展的日子持续了几天，联合调查组仍然没能摆脱困境。Harry早已习惯了和平生活，没有面对如此重大事件的经验。他甚至一度想仍以自杀结案，不过遭到了局长的强烈反对。
  接下来再一天，Felix又起晚了，他计日以来很消沉，王子妃案让他感到心烦意乱。他浑身无力地洗漱完毕，又从邻居那里偷了当天的晨报，打了一辆的士向米尔斯酒店行进。
  他发现今天的报纸又有一些异样，平常的重点推荐都是“警方调查S国王子妃案依然毫无进展”云云，而今天却成了“Ralph挑战Sam：谁是世界第一名侦探？”
  他赶紧翻到推荐指定的A2页，上面赫然印着一则大红色背景的广告，它是如此的醒目。标题写着“挑战书”，内容如下：
  Sam，我是Ralph，我们从未蒙面，但我们都知道对方。
  世人并称我们为“世界上最伟大的名侦探”，但你我都知道，“最伟大的名侦探”，应该是举世无双的。
  S国王子妃死于W市，这已经成为了举世闻名的案件。但W市警方太过无能，直到目前还毫无进展。这让我突发奇想：不如我们来做个游戏吧！看谁先侦破这个案件。你知道的，这种案件对你和我而言，侦破它不成任何问题，但是总会有个快慢先后之分。所以让我们来比赛吧，看看谁是真正的独一无二。我管这个游戏叫Amazing Game。
  为了公平，在你接受挑战之前，我也不会开始调查工作。
  在我们两个当中，失败的一方要接受如下的惩罚：1，俯首称臣，承认对方才是唯一的“最伟大的名侦探”，任其驱策；2，奉上自己的智慧，将所有经历过的案件的一切有形材料都交付给“最伟大的名侦探”。
  怎么样，如果你愿意接受挑战的话，请你也登一份广告。
  最后的署名是Ralph。Felix看呆了，他知道这次又迟到在错误的日子了。
  “不会吧……说曹操曹操就到啊……”Felix喃喃着。



游戏开始 第八章：应战

果然，米尔斯酒店六层的警员们已经像白开水里的气泡一样乱哄哄了，大家议论纷纷，无心工作。在这种时候，似乎工作也失去意义了。就连英语十分勉强的20名S国警员也聚在一起，拿着报纸指指点点。
  “嗨，Harry，这是怎么回事？”Felix拿着报纸问。
  Harry指了指精神涣散的大家说：
  “我们当中要是有任何一个知道的话，就不用像现在这样了。”
  “这会是挖苦警方的恶作剧吗？”Felix问。
  “恐怕这种可能性不大。我刚刚给报社打过电话，我问他们这广告主是谁。那个接电话的家伙说他也不知道，他说，广告部的人上班时，现金和广告要求就摆在办公室门口了，广告费是刊例价的两倍。我可从来没见过这么高成本的恶作剧。”
  “恐怕成本不止于此，Harry。”Wayne走过来说，“刚刚接到通知，全国所有人口超过50万的城市，它们的晨报都接到了这单广告，要求刊登的内容一模一样。可以说，今天一早，全国各大报纸的A2版都是这封挑战书。”
  大家顿时默不作声，面面相觑。
  “咳咳……那个……Harry，看来你的愿望实现了。如果不是恶作剧，那就只能是Ralph本人。瞧，‘最伟大的侦探’愿意出马，没准儿还是两个。”Clare尝试着打破沉默，他说“最伟大的侦探”时用双手比划了一个引号。
  “原来这两个神奇的人真的存在，我一直以为他们只活在传说里，就像圣诞老人一样……”Wayne感叹道。
  “老实说，他们当中如果有一个人参与进来，没准儿这个案子就破了。至少从传闻来看，任何案件都不足以难倒他们。Harry，你觉得Sam会应战吗？”Felix问。
  Harry摊开手臂，说：
  “这难说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像Ralph一样在意‘最伟大’这个头衔。如果是我就不会搭理这个疯子，为了发起挑战居然这么兴师动众！几乎全世界都知道他拿凶杀案当游戏了，真是个爱出风头的家伙……举世无双的最伟大，有那么重要吗？”
  Felix想了想说：
  “不只是这个头衔。我猜第二条奖励可能更加有诱惑力。‘奉上自己的智慧，将所有经历过的案件的一切有形材料都交付给对方’，你想想看，再厉害的人一生中的时间也是有限的，如果能在有限的时间里获得双份儿的经历，相当于把自己的实力乘以2，就如同多长了一个大脑。天才加上天才……等于无所不能。”
  “不管Sam作何反应，”Clare说，“反正Ralph已经火了了，他这次现身能让我弟弟陷入疯狂，我都能想象到他兴奋的表情。”
  事实证明，让人兴奋的远不止于此，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让AG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就在挑战书刊登后的第二天，全C国各大晚报的A2版刊登了又同时刊登了一篇广告。这次的广告是纯黑色的背景，与“挑战书”的张扬狂烈完全不同，显得庄重沉着，标题是白色的文字，写着“应战书”，内容如下：
  Ralph，
  我是Sam。我应战。
  不过我要加一条规则，不得动用超越C国法律范畴的力量。
  版面右下方写着署名，是Sam。
  拿着报纸，Felix自言自语道：
  “这次有好戏看了，静等明天的报纸吧。”
  接下来一天，又一整版的广告发布在全国各地晨报的A2版上，纯红色的鲜艳背景证明这条广告来自Ralph：
  Sam，
  很高兴你应战。
  我也加一条规则，不得在任何人面前公开自己的身份。
  另外，游戏可以开始了。
  又一天，又是一条黑色背景的广告：
  没问题。
  我再加一条规则，谁先破案，以在报纸上刊登广告为准。
  看着四天来的报纸，Clare被逼疯了，他冲着同事们大喊：
  “这两个讨厌鬼一定要用这种方式聊天吗？！互相留个电话行不行，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爱出风头的人！”
  “他们可以申请‘世界上最贵的聊天’世界纪录了，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继续聊下去。”
  接下来的一天，报纸上又刊登了一条红色背景的广告，这次没有任何其他信息，只有两个硕大的白色字母占据了整个版面——OK。
  “我还是第一次在报纸上见到这么大的字体……”Felix说。
  人们的兴趣和话题从未如此集中和统一，无论男女老少的关注点都汇聚到Amazing Game上来。过惯了平淡无奇生活的C国人，终于碰到了一个全民热点。大街小巷里人们议论的，报纸网站上人们探讨的，全都是这场两个神秘侦探之间的巅峰对决，当然，还有他们之间充满绅士派头的“约法三章”。这种风度让很多没有听说过这两个人的民众也心生好感。
  执迷于警方能力的人说，警察们奋斗了这么久都毫无进展，这两个人也未必有所斩获。更多的人觉得这种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凭借这两个人的水平，破案一定如探囊取物般简单，说不定一周之后这场游戏就结束了。人们迅速分离成两个阵营，一个是Ralph派，大多都是个性张扬的年轻人，他们坚定地认为Ralpha——反叛者的智慧之神，能够获得AG的最终胜利。甚至有一批比较狂热的追随者组织大规模的游行，为Ralph造势加油。另一边自然就是Sam派，他的拥趸多是死理性派，他们觉得Sam行事更加稳重，可能是笑到最后的人。
  “你支持谁，Felix？”Clare将全部五张广告依次铺在桌面上，红黑相间的样子像是AC米兰足球队的队服。
  Felix懒洋洋地伸了个腰，说：
  “我不知道，两个我都不熟。反正可以确认的是，我们已经成为多余的了，现在没人在意我们做了什么，也没人关心我们的进展。”
  “这样我们的压力会小一点吧？”Wayne还有一点庆幸。
  “不完全是这样，”Felix答道，“舆论上我们的压力是小了，但是行政上我们的压力会更大。想想看，任凭两个侦探出尽风头，而警方一无所获，局长能够忍受得了吗？总统能忍受得了吗？我看我们的日子是越来越难过才对吧。”
  Wayne问：
  “那我们能做点什么呢？”
  “做什么也不可能把民众的注意力扭转过来。五天以来，全国的报纸仅仅因为AG就创造了至少200万美元的收入，媒体和大众有理由为他们疯狂。这是我们警方无法企及的。”Felix说道。
  “拿一个世界级的大案当游戏来赌，两个主角却不会现身，这还真他妈有趣。”Clare抱怨道，“媒体什么都不做就拿了200万，而我连加班费都拿不到。”
  “别说加班费了，Clare。若任由AG发展下去，咱们连班都不用上了。”



游戏开始 第九章：命案

被忽视比被训斥还难受。
  警局的人甚至有点想念被报纸骂得狗血淋头的日子了。因为自从AG开始以来，几乎已经没人再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警方的作用变得无关痛痒，反正他们这么多天以来也没有取得任何进展，为何不把注意力放在更有能力的人身上？Felix甚至从米尔斯酒店服务员的眼神中看出了轻蔑，他设想那些服务员的心中一定是这么想的：每天在酒店里吃吃喝喝，却对破案毫无贡献！怪不得侦探都说你们是没用的人，他们两人的任何一个都顶你们一群！
  局长比以往更加焦躁，他厌恶这种自己有如形同虚设的感觉。他给Harry下了死命令：一周之内必须有所突破！得让公众知道，警察还是有用处的。
  但如果能有突破的话，早就已经有了，何必等到此时呢？除了那个无法找到的神秘男人King，所有的现场证据全都指向自杀。Len和他的人又不肯承认King的存在，联合调查组举步维艰。
  接到局长命令的当晚，Harry不得不又召集所有人，他希望大家一起商量一个对策——哪怕只是应付应付局长。
  “先生们，”Harry说，“现在情况对我们很不利，不但案情毫无进展，而且出现了竞争对手，还不止一个！虽然我们没见过这两个侦探，但是我们心里都清楚，他们的能力一定在我们之上。事情变得尤为棘手，这是我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情况。现在，不管你是S国人，还是C国人，我们35个拥有共同的命运。如果还查不出个所以然，我们将背负全世界给予的骂名，谁也逃不掉。”
  鸦雀无声，就连平时一贯和Harry过不去的Len也一言不发。Harry见效果不错，继续说道：
  “从案发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周。王子妃殿下的遗体目前还只能冰冻起来安放在医院里，总统套房的一切都没有移动。关于King的线索……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聊一聊，这是我们唯一能取得突破的地方。现在就连酒店对我们也有点不耐烦了，恐怕警局要为我们的房间承担一笔不菲的经营损失补偿费……”Harry清了清嗓子，“好了，从我这你们只能听到这些坏消息，现在有谁能说点让大家高兴的？”
  一片寂静之后，Clare打破沉默：
  “伙计们，局长只是叫我们有进展，也没有要我们一定破案。King的存在我们一直都没有对外宣布过，这次不如就把他上报，给我们拖延一点时间。”
  Felix拍了一下Clare，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Clare吃午餐时喝了点酒，Felix担心他说下去口无遮拦，再次触怒Len。
  Clare则全不在意，继续说道：
  “虽然我们不知道King是谁，但是这家伙毫无疑问有重大嫌疑。他先是在七年前与王子妃同居，接着在案发当天又和她一块吃晚饭。而且王子妃在S国这么多年都好好的，一回W市就死了。我简直可以肯定他就是凶手！就算不是，也一定是他造成王子妃的自杀。”
  “你说的都是废话！”Len拍案而起，瞪着眼睛说，“没有人能证明那对老东西说的是真话，也没人能证明王子妃当天晚上是和从前的男友吃饭。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猜测，这些都不能称之为证据。”
  “真有趣，相同的话几天前我也和一个讨厌的人说过。不过你可不够资格跟我说什么证据，大胡子野人。如果不是考虑到你们王室可怜的面子，这桩案子早就告破了。我对你们原始社会的事情真的搞不懂”Clare说。
  国家名誉受到侮辱，让Len青筋暴起，怒吼道：
  “野人？你这个金毛老鼠！一无是处的臭老鼠！我要杀了你！”
  “怎么着，你是想打架吗，臭野人！我要杀……”
  Clare本来只是叫嚣和挑衅，却没想到Len真的会动手。Len虽然个子不高，但非常魁梧，身手很好，他在对骂时已经在慢慢接近Clare。Clare“杀”字还没说出口，Len已飞起一脚踹在Clare的肚子上，Clare飞出两米，痛苦地躺倒在地。Felix吓了一跳，赶忙站起来想要隔开两个人，但Len动作太快，他一脚踩在Clare的脸上，一字一句恶狠狠地说道：
  “我现在一用力就能踩碎你的脑壳，臭老鼠。但是我不会，我要饶你一命，我不想在别人的土地上惹事。识相的话，就把心思都用到查案上，以后别再冒犯我和我的国家，否则我真的会对你不客气。”
  Len把脚拿开，转身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会议室，联合调查组又如往常一般不欢而散。
  Harry看着Len远去的身影叹了口气，他没想到这次开会仍然毫无进展，两国警员的关系倒是越来越糟了。Harry还是不忘安慰Clare，他强装镇定开玩笑地说：
  “说真的Clare，下次开会你还是去看大门吧，这样我们会和他们好相处一些，如果还有不配合的要走出会场，你就把他杀掉。”
  “我一定要让那混蛋付出代价，等案子完了，我要扭掉他脖子。”Clare凶恶地说，眼睛盯着Len离去的方向。Felix知道，被击倒并踩在脚底上，这向来是Clare对别人做的事情，他早就习惯了做至高无上的统治者，还不曾受过这样大的侮辱。
  Felix说：
  “你的肚子怎么样？抱歉我刚才反应太慢了，还来不及冲出去就他已经……”
  “没你的事，Felix。那家伙是高手，反应速度和出击力量都是一流，就算正面交锋，咱们两个加在一起可能都不是对手。我只是……没想到这个臭野人真的会出手。”
  “别太在意，我们早知道他是个粗鲁的人。以后这仇我们会报的。对了，我记得……今晚是你酒店守夜值班？我看今天就算了吧，你中午还喝了酒。我替你值班，你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不，不，算了，这没什么，我可以值班，中午的酒早醒了。我可不是借着酒劲儿说那些话的，我的确认为应该把king上报给局长。Felix你不用担心，酒店里什么事都没有，我还挺愿意来这么高级的地方睡觉的。”
  “可是Len他们都住在酒店里……”
  “这没关系，他不能把我怎么样，我也还不想惩罚他。你以为我是傻瓜吗？我不会躲着他，但更不会再自讨苦吃。”
  “嗯，相信Clare吧，他没问题的。”Harry说。
  “好吧……Clare，那我们明天见。”Felix等人离开会议室，各自道别回家。
  第二天天还没亮，Felix鼾声正作，忽然一阵急促的铃声把他吵醒，他极不情愿地接起电话，听到那边是Harry的声音：
  “Felix，快来酒店！咱们可能有麻烦了，Len死了。”



游戏开始 第十章：密室

Felix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昨天生龙活虎、扬言要踩死Clare的Len，脸色白得就像纸，整个人就像脱了一层皮。他直直地盯着天花板，坐倒在血泊当中，已经死亡多时了。
  Len死在自己的酒店客房里，他坐在书桌前，台灯的灯泡碎成一片散落在书桌的左上角，桌上还放着一叠王子妃个人电话的通话记录材料，看来死前他仍在调查案件的线索。他的左臂高高地搭在椅背上，高出身体的其他部分，食指伸出，手腕上有一道又长又深的伤口，血水流淌了一地，就像一潭已经凝固的湖水。Len整个人斜躺在椅子上，左脚很规矩地放着，右脚和右臂则是向前方伸出的样子。
  “死因是左腕上的伤口流血过多，和王子妃一样。”Harry对刚刚赶到的Felix说。他在给Felix打电话时已经赶到了现场。
  “这下……咱们麻烦大了。”
  “你说得对啊，Felix。唉……没想到我们会以这种方式有所进展，我现在宁愿原地踏步。你看Len这个惨样，我对他的愤怒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我要是警察，一定会被他的面目吓死，他就像是一具脱了水的干尸。”
  “是啊，跟王子妃睡美人一样的仪态真是天壤之别。”
  “Clare呢？昨天是他值班，他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吗？”
  “哦，忘了跟你说了。Clare比我们的麻烦更大，他被S国的警员们拘禁起来了。”
  “你说什么，这是为什么？”
  “说来你会觉得荒唐，可是他们却觉得顺理成章。他们怀疑是昨夜值班的Clare趁机杀了Len。”
  “这太荒谬了！Clare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他是个警察！”
  “我知道我知道，这是明摆着的，事情还远没有搞清楚。但是他们不这么觉得，这伙人认定Clare有很大的嫌疑，就直接把他关在副队长Carl的房间里了。我要求过放人，不过没什么效果，你知道他们一向不听我的。不过坦白说，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他们这么做我可以理解。”
  “什么意思，Harry？”
  Harry说：
  “唔……昨天Clare和Len起了冲突，还动了手，Len令Clare受辱。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案发现场，你看看眼前。”Harry边指指点点边说，“这里是6楼，门窗紧关，能正常打开这扇门的门卡除了Len自己，就是大堂和服务员。这一层楼被我们警方占据已久，服务员都是每天上午十点来打扫，一个小时内就离开。大堂的人也没有任何动作，Len的门卡就在他大衣的口袋里。通过监控录像来看，昨晚10点多，Len还出去过一次，11点他一个人从外面回来，整夜里他的门就再也没打开过。换句话说，这又是一间密室！你也看到了，房间里面除了这张书桌没有任何异样，无人出入，无人能行凶。Len的伤口是左臂上的刀伤，割腕自杀的位置。但是我们都清楚，他不会做出自杀这种事。
  录像显示，第一个打开这扇门的，正是Clare，这就是Len的下属们怀疑他的原因，他是打破密室状态的第一个人。当时是凌晨四点多，他从自己的房间出来，经过Len的房间时，停留了一下，然后敲门，里面没有响应，于是他用力把门撞开，接着他走进屋里之后不到一分钟，就跑出来叫醒所有S国的警员，并打了一个电话。那通电话是打给我的，他说他发现Len死了。而Len的下属们确认Len死亡以后，只考虑了三十秒，就把Clare监禁了。”
  Harry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和S国领事馆取得联系的S国警员，小声说：
  “其实这话我是说给他们听的，得让他们觉得我们没有徇私的意思。我知道Clare没有任何可能是凶手……看看这尸体吧，在那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怎么可能让他因流血过多能死呢，除非当时这个伤疤里的血像喷泉一样涌出来。”
  “而且如果是Clare，他怎么会慌张地跑去通知这些人呢。他们没想过这些吗？”
  “哦，对于这一点，我已经说过了。他们说，Clare正是想用这个手段制造假象，可恶，到这个时候他们倒显得很聪明似的。他们说这是制造密室杀人案的惯用手法，第一个走进密室，把还没死的受害人杀死，然后制造受害人早已经身亡的假象。”
  此时，一个S国的警员神情肃穆地走过来，跟Harry说：
  “Harry先生，经过跟领事馆的商议，现在联合调查队中S国警员部分由我暂代Len负责，我叫Carl。”
  “嗨Carl，我已经知道你的名字了，你是你们当中的副队长。”
  “是的，感谢你记得，我目前代理队长。另外，虽然我个人认为Len的死与Clare无关，但我们的警员目前还不这样认为，他们与我一样追随Len多年，在情感上很难接受这个事实，所以希望你们体谅。我相信他们很快就会发现这样怀疑是不对的，当然这也需要一些证据给他们。”
  “Carl，感谢你还这么理智。这让我们接下来不会压力太大。”Harry和善地说。
  “但愿如此，Harry先生，我们已经将此事上报给王子殿下。他的助理说，王子殿下会在今天修改行程，重新赶回贵国，并直接赶到W市与市长会面，可能还会叫上贵局局长。我想，他的心情可能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