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 奇怪的女友
我叫林木子,在河阴市开了一个小店,我要向你们讲的是发生在我自己身上的故事。
事情要从我女朋友忻向容说起。
一个月前的一天,我刚来到店里打开门,正准备对着初升的太阳升个懒腰,然后开始一天的工作,蒸包子炸油条,突然手机“叮咚”一声响,收到了忻向容的一条信息。
“木子,我去泰国玩几天,不用担心我。”
信息很简单,没说什么时候走,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可是一个小时以前我从家里离开的时候,她还窝在被窝里睡得正香呢,昨天晚上一整夜她都没有告诉我要去泰国的事。
事情虽然突然,我却并没有怀疑她在和我开玩笑,因为这个处了三个多月的女朋友就是这样一个会突然心血来潮,做出很多奇怪举动的女孩子,包括我们两个的认识也是如此。
那天是阴历三月初三,我的生日,所以头一天打烊关门的时候我特意在门上贴了一张纸条,告诉经常来吃饭的顾客明天要休业一天,打算为自己放天假。
没有人为我庆祝生日,也没有人送我礼物,我便自己跑到商场去买了一件一百多块钱的外套,作为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买完衣服等公交回家的时候,我便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似乎一直有人在后面盯着我看。回头看到了一个娃娃脸的女孩子,齐耳短发,大眼睛,薄薄的嘴唇,小巧的鼻子,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的羽绒服,脚下是一双红色的短筒靴,手上还戴着同样颜色的毛线手套,和照在人们身上的和煦阳光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那时都快进入夏天了,很多人中午都开始穿短袖了,那女孩子竟然还穿着冬天的棉衣,我觉得她似乎有些神经不正常,便远远地躲到了一边,可是她却又跟了过来,还好我等的公交车来了,我忙闪身上了车,跑到后面找了个空位坐下才松了一口气。
身边一股奇香袭来,我好奇地转头一看,刚放下的心又一下提了起来,只见那个女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悄无声息地坐在了我旁边的座位上!
还好一路上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公交车停在我租住的小区外面时,我忙不迭地抓起自己的衣服便下了车。
上了楼,刚用钥匙打开门,我便听到身后有人叫我的名字,还是那个女孩子!
这下我可以确定了,这一路上她就是在跟踪我,可是却好奇她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只到她举起一张身份证,我才知道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身份证丢了,恰好被她捡到了。
虽然觉得她有些奇怪,但是看她的言谈举止也不像是神经病,出于礼貌我便问她要不要进去坐一下,想不到她竟然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然后便满脸欣喜地进了屋子。
从那忻向容便在我家住了下来,也顺理成章地成了我的女朋友。
除了我们见面的第一天,每天天不亮她就会离开,只要天一黑她就会回来,一进屋就告诉我自己好冷,让我抱着她睡觉。
而且每次忻向容都要我把衣服脱得净光,可是她自己却是一件衣服也不脱,连鞋子也不脱,就那么躺到床上,还要我紧紧抱着她。
说起来也许你们不信,我们两个也算是在一起三个多月,在床上的时候我也可以亲她,但是我却从来没见过她的手脸和脖子以外的一寸肌肤。
她身上的衣服虽然从羽绒服变成了薄外套,但是一样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用她的话说是因为她天生怕冷,她的身体也确实很凉,每天都要让我抱上大半夜才会有一点暖意。
她从来也不告诉我自己是做什么的,对她的家庭情况我也是一无所知,我觉得可能是她觉得我的条件太差了,就是一个开小饭馆的穷吊丝,怕说出来伤我的自尊吧。
我的饭馆虽然不大,但是做菜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忻向容却从来不吃我做的东西,具体一点讲是我从来没见过她吃东西。但是她隔三差五的会给我带吃的来,虽然都被切碎炒熟了,可是以我饭馆老板的眼光还是能看出来她给我带的都是动物的心脏。
我以前不喜欢吃内脏,但是忻向容带来的实在是太香了,所以每次我都会把它们吃得一干二净。
有时我会问她为什么要给我带吃的,我是开饭馆的,还怕我挨饿吗?她会笑着说那是给我补身子的。这理由听起来虽然可笑,毕竟我们两个在一起那么久,却从来没做过那事,不过那些东西确实有作用,每次吃完以后我的全身就好像着了火一样。
不过不管我的身上多热,只要抱着忻向容睡上一会,等她的身体开始变得暖和,我身上的那股火便灭了,就好像是跑到她身上去了一样。
三个多月我们没有一天不睡在一起的,在忻向容去泰国的那些日子,我真的很不习惯,于是一有空便给她打电话,发短信,但是每次都提示她的手机不在服务区。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就在我以为她厌倦了我,只是找个借口离开的时候,忻向容却回来了。
没有任何提醒,那天晚上快半夜的时候我突然听到有人开门,惊喜地从床上跳下来,便看到忻向容从外面走了进来,已不是原来像火一样的装扮,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短裙,上身是一件白色的小衫,露出圆润的腰线,脚下是一双高跟凉鞋,使她的腿看起来笔直修长。
以前她全身都被包得紧紧的,我想不到她的身材竟然这么好,当时就看傻了,口水都流了出来,忙伸手按住鼻子,生怕连鼻血也流出来。
忻向容看到我的样子娇声笑道:“看你那呆样!你这是第一次看到你媳妇吗?是不是几天没见我不认识了?哼,快点告诉我想我了没!”
第一卷 第2章 要对我负责
听到她这么和我说话,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不由一阵窃喜。
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她虽然承认是我的女朋友,但是不准我向任何人提起她,也不让我叫她媳妇,只准我叫她的名字。而且她虽然喜欢抱着我,但是和我说话的口气一直是平平淡淡的不带任何感情,哪里像现在这样含娇带嗔的?
这是不是说明,我们两个的关系可以更进一步了?
“想,我没有一天不想你的!向容,这些日子为什么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我快要担心死了,怕你在泰国有什么事!”我忙对她道。
“傻瓜,我能有什么事?”忻向容走了过来,伸手轻轻摸着我的脸道,“我的手机卡没有国际漫游功能,再说了,我又不是去玩的……好了,我刚下飞机就跑来找你了,又累又乏的,身上都快臭死了,我先去洗个澡,你乖乖在外面等我哦!”
说完她对我抛了一个媚眼便向浴室走去。
以前她的身上总是香喷喷的,似乎是某种我以前没有闻过的香水,今天她的身上却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味,腥腥的,闻在鼻子里有些不舒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身体里“腾”地一下便烧起了一股火,看着忻向容的背影很想把她抱在怀里,现在就剥光她的衣服然后压在身下。
我只能咽下一口吐沫,强忍着心里的激动动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只是目光怎么也无法聚焦在电视屏幕上,从浴室里传来的水声让我的心里就好像被人扔进了几百只蚂蚁一样,爬得我的心里又痒又慌。
过了很长时间我才想起来一件事,忻向容说她一下飞机便来找我了,可是我怎么没看到她的行李?不会是放到外面了吧?
打开门在楼道里看了一下,没有找到她的行李,也不知道她是丢到机场了,还是落在来的出租车上了。我问还在洗澡的忻向容,她在里面满不在乎地说,丢了就丢了吧,反正就是几件换洗衣服,以后也穿不到了,丢了省心。
好吧,看来我先前猜得不错,忻向容家里一定很有钱,也不知道她怎么会看上我。
好不容易等到浴室里的水声停了下来,忻向容应该是洗完了,我巴巴地看着浴室门口,想要迎接出水芙蓉的出现,可是半晌却没有动静,过了几分钟她才在里面大声叫道:“喂,我把衣服都洗了,没有换的了,你找件你的衬衫给我送进来我穿一下。”
没有换的衣服了?那她现在一定什么也没穿吧?这时候要我送衬衫进去?
我心里一阵狂喜,忙冲进卧室里抓了一件衬衫就向浴室跑去,想着要不要一下推开门,看看她现在光着身体的样子。
可是我刚走到门口便听到忻向容在里面道:“我把门打开一条缝,你把衣服塞进来就行,要闭上眼睛,不许偷看哦!”
靠,想不到我的心思都被她猜到了,我有些失望,只好听她的闭上了眼睛,然后伸手把衬衫向门里递去。
拿着衣服的手一凉,被一只湿漉漉的手抓住了,我的心里不由又是一荡,就在我要松开手缩回来的时候,却听到一声惊叫,然后一个滑溜溜的身体便扑进了我的怀里,我下意识地一把抱住她,然后我们两个便一起向后面倒去。
我的脑袋摔到了桌子腿上,顿时眼前金星直冒,睁开眼睛正好看到浴室里面,只见地上有鲜红色的液体在流动,好像是血!
“向容,怎么回事?浴室里怎么都是血?你刚才是不是摔到哪里了?”软玉温香在怀,可是我没来得及体会,吓得大声问忻向容,双手把她往外推了一下,想要看看她身上有没有伤。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红扑扑的小脸,如同出水芙蓉一般,脑袋里顿时一片空白,也忘了后脑勺上的疼痛了,只觉得全身的血都在向上涌,喉咙里焦渴难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忻向容娇哼了一声,撅着嘴伸手抓住我的耳朵把我的脸抬了起来,嘴里嗔道:“坏家伙!是不是你把我拉出来的?哼,害我全身都被你看光光了,你要负责!”
负责?我早就想对你负责了,可是你没给我机会呀!
不过我没有把她拉出来,没做过的事是不能承认的,连忙对忻向容道:“刚才我听你的闭着眼呢,你一定是不小心滑倒了,快看看身上有没有地方受伤,浴室里的那些血是不是你的?”
似乎是为了不让我再看到自己的身体,忻向容不但没有离开,反而紧紧贴到了我的身上,双手抱着我的腰,把头埋在我的怀里轻声道:“我没有受伤,浴室里哪有血呀?一定是你看花眼了。坏家伙,你不就是想找借口占我便宜?我是你媳妇,你想做什么不都可以吗?还用得着耍这些小花招?哼,我要罚你把我抱到床上去!”
那么多血,如果她真的受伤的话只怕早就疼得叫了,我疑惑地再次看向浴室,发现里面的地上果然只有水和沐浴露的泡沫,看来真的是我看花眼了。
忻向容说她是我媳妇,我想做什么都可以?还要我把她抱到床上去?
确认是自己看花眼以后,我的心怦怦乱跳起来,难道说我们在一起三个月都没有迈出去的那一步,今天终于可以实现了?
我心里还在犹豫呢,忻向容已经伸出双手搂住我的脖子用力一拉,我一下便趴到了她的身上,在倒下去的时候我的目光正好滑过旁边的闹钟,看到上面的指针指向了十二点。
第一卷 第3章 被她强了
刚才忻向容的身体一直是凉凉的,因为她向来如此我也没有多想。可是此时她的身体突然变得滚烫,也许是因为像我一样激动吧。
可是此时的她不但整张脸都变得红红的,就连双眼也充满了血丝,双手紧紧箍着我的脖子,就好像八爪鱼一样把我紧紧抱住了。
我承认,那三个月我和忻向容睡在一张床上,虽然她总是和衣而眠,我也曾经尝试要和她发生点什么,但是每次我蠢蠢欲动的时候她都会厌恶地推开我,似乎她和我在一起只是为了取暖,作为我名义上的女朋友,从来也不想和我有过分亲密的举动。
我经常在抱着她的时候把她想像成岛国动作片的女主角,想着如果有一天她变得那么热情该有多好呀,我们两个一定大战三百回合,不分个胜负誓不罢休。
而真正在一起了,我看着忻向容的影子被灯光投射到墙上,头发不时扬起,双手伸展,就好像一个怪物要扑过来一样,心里有些瘆得慌。
忻向容低头在我嘴上亲了一下娇声道:“不错,很鲜很美,今天就先放过你,明天晚上我们继续哦!”
说完她跳下了床,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哼着一种奇怪的旋律向浴室走去,然后便又传来了洗澡的水声。
我呆呆地躺在床上,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憋屈,有一种被人强了的感觉,鼻子一酸,差点流下泪来。
独自发了一会呆,我听到外面的开门声,应该是忻向容洗完回来了,吓得我忙跑回床上侧身向里假装睡着了,生怕她意犹未尽,要和我再大战一场。
还好她回来以后躺在我身边,连一分钟不到便睡着了,我只觉得自己全身又酸又疼,似乎被她刚才给掏空了,也很快就闭上眼睛睡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便被忻向容给拍醒了,睁开眼睛看到她一脸惊恐地看着我,见我醒来厉声问道:“林木子,我怎么在你家?昨天晚上你对我做什么了?”
我还有些没转过神来,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问我,皱眉道:“昨天晚上不是你自己来的吗?做了什么你不记得了?”
听到我的话忻向容向身下看去,看到床单上的落红脸色变得一片惨白,站起身来就去穿衣服。她昨天晚上穿的那身衣服明明就挂在旁边,已经晾干了,可是她却好像看不到一样,还在四处找,找了一圈才回到床前问我:“我平时穿的那身红衣服呢?你把它放哪了?”
我一直看着她在房间里焦躁地转来转去,感觉这一觉醒来她好像又变回到了原来的样子,和昨天晚上那个热情如火的她判若两人,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听到她这么说,我指了指旁边的衣服对她道:“你昨天晚上来的时候不就是穿得这件吗?你还告诉我说原来那件衣服丢了。”
忻向容的身体猛地一颤,就好像听到了什么噩耗一样,一把抓起短裙T恤就向身上套去,嘴里对我道:“林木子,你真贱!你就不能管好自己的东西?你知道这样会害死我们两个吗?”
我心中十分不忿,就算你是有钱人家的女儿,昨天晚上也是你硬上我的,这样怎么就会害死我们两个?
正想反唇想讥,忻向容已经穿好衣服向门外走去,站在门口转身对我道:“在我回来以前,你最好就老实呆在家里,不要出去一步!还有,如果晚上我还是穿着这身衣服回来,你无论如何也不要再和她……和我做那事了,知道了吗?”
说完不等我回答她便出去了,听到“呯”的关门声,我的心里更火了,忻向容为什么不让我出去?我呆在家里,不去做生意挣钱,以后你养我呀?
她最后一句话更是莫名其妙,什么叫晚上你再来,无论如何也不要和你做那事了?昨天晚上根本就是你主动的好不好?越想越气,我从床上起来,忍着下面的疼痛,洗刷完以后便骑上电动车去店里开门了。
第一卷 第4章 臭不可闻
这一下我懵了,呆呆地在浴盆里坐了半天,脑海里一直在盘旋着三个字:“怎么办?怎么办?”
昨天晚上忻向容睡前给我说过一句话:“明天晚上我还要哦。”也就是说今天她一定还会来找我,虽然早晨她又改口说晚上自己再来让我千万不要和她做那事了,可是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如果她真的是撞了邪,只怕我未必能逃出她的手掌心。
考虑了一下,住在家里太危险了,还是换个地方安全点,只要忻向容找不到我不就行了?
想到这里,我从浴盆里跳了出来,准备收拾东西找家旅馆先住几天,可是不小心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摔了个结结实实,脸正好趴到了地漏上。
我挣扎着正要站起来,鼻子突然闻到了一股腥臭的气味,想起昨天晚上忻向容把我扑倒时看到浴室的地上都是血,忙手脚并用向后退去,扶着墙慢慢站起身来,转身去外面找了个手电筒,强忍着强烈的恶心感觉,撬开地漏向里面照去。
触目所及鲜红一片,因为地漏被打开了,那股腥味更加强烈,我忍不住吐了起来,直到把胃里的东西全部吐光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昨天我并没有看错,忻向容洗完澡以后浴室的地板上流动着的确实是血,只是不知道它们怎么一眨眼便都流到下水道里去了,甚至今天还没有完全流光。
我哪里还敢在家里多呆一会?忙不迭地换好衣服,又收拾了一些生活必需品,然后像逃一样离开了自己的家。
为了不让忻向容找到自己,我决定逃得远远的,于是便打了一辆车,来到了离我住的地方十几里路远的一家小旅馆。
一路上司机虽然把车窗全部都打开了,在我下车以后他还是忍不住对我道:“小兄弟,你这是拉裤子里了吧?”
我也没有办法向他解释,只好逃也似地进了旅馆。
开房时自然又被服务员嫌弃了一番,还好这家旅馆太破了所以生意不是很好,她还是捏着鼻子给我开了一个房间,但是一再交待我必须洗干净了再睡他们的床,我自然是满口答应。
接下来的大半天我就在旅馆的房间里看电视玩手机消磨时间,顺便在网上查了一下,找到了几个大师的联系方式,不过考虑了半天还是没有给他们打电话。
虽然在一起三个多月,可是我对忻向容一无所知,就算我找到大师,又能去哪里找她?
虽然我有她的手机号,但是忻向容交待过我,只能她给我打,我可以给她发短信,但是绝对不允许打电话。在她去泰国的那些日子我虽然忍不住打她电话了,却一直也没有打通,现在给她打电话那纯粹是自找麻烦。
眼看着天黑了,以前这个时候忻向容应该已经到我家找我了,不知道今天她有没有去?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又不安起来,我只顾自己躲了起来,可是忻向容如果真的撞了邪,她该怎么办?
想到忻向容,我不禁骂自己太懦弱了,光想着自己逃走了,完全忘了现在最危险的应该是她而不是我。
可是现在天已经黑了,我又不会抓鬼降妖的本事,要我现在再回家去等着忻向容实在是没有那个胆子,只有等明天再说了。
我躺在床上,把网上那些大师的电话号码都记了起来,想着明天早晨天一亮就给他们打电话,突然一阵倦意袭来便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睡梦中的我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给压住了,连呼吸都变得十分困难,用力睁开眼睛,第一眼便看到了忻向容的脸,她正坐在我的身上,身体上下起伏着。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话说到一半我便停了下来,发现情况不对,我已经不是在那家旅馆里了,又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有些不敢相信,我明明跑到了十几里外的旅馆,然后在那里的床上睡着了,睡梦中怎么会跑回来?侧脸向旁边看去,我想要确认一下,目光所及正是那只闹钟,上面的时间刚过十二点。
心中一凛,昨天晚上忻向容扑到我身上来似乎也是这个时间,难道说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忻向容伸手把我的脸扭了过去和她正对,娇笑一声道:“坏蛋,你怎么跑到那里去了?是不是这些日子我不在家,你又看上上别的小姑娘,今天晚上去找她了?哼哼,幸亏我在那里没找到她,否则……”
说到这里,忻向容的双唇突然张开,嘴里发出“滋溜滋溜”的声音,脸上虽然还挂着笑,但是那笑容却是十分瘆人。
灯光是从天花板上照下来的,使她的脸看起来半明半暗,头发自头顶上披散下来,再衬上她脸上的笑容,我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升了起来,想把她掀下去快点逃走。
用力一撑,我就想翻身坐起来,可是忻向容又是哼了一声,两手突然按在了我的肩膀上,她的力气变得很大,我顿时感觉自己一动也不能动了。
“木子,你最好乖乖的听话,我也会乖乖的哦。要是你敢和别的女人做对不起我的事,我就把你们两个的心都挖出来爆炒了吃!”
忻向容的声音还是含娇带嗔,可是内容却是让我不寒而栗。
第一卷 第5章 乖乖的
这一下我懵了,呆呆地在浴盆里坐了半天,脑海里一直在盘旋着三个字:“怎么办?怎么办?”
昨天晚上忻向容睡前给我说过一句话:“明天晚上我还要哦。”也就是说今天她一定还会来找我,虽然早晨她又改口说晚上自己再来让我千万不要和她做那事了,可是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如果她真的是撞了邪,只怕我未必能逃出她的手掌心。
考虑了一下,住在家里太危险了,还是换个地方安全点,只要忻向容找不到我不就行了?
想到这里,我从浴盆里跳了出来,准备收拾东西找家旅馆先住几天,可是不小心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摔了个结结实实,脸正好趴到了地漏上。
我挣扎着正要站起来,鼻子突然闻到了一股腥臭的气味,想起昨天晚上忻向容把我扑倒时看到浴室的地上都是血,忙手脚并用向后退去,扶着墙慢慢站起身来,转身去外面找了个手电筒,强忍着强烈的恶心感觉,撬开地漏向里面照去。
触目所及鲜红一片,因为地漏被打开了,那股腥味更加强烈,我忍不住吐了起来,直到把胃里的东西全部吐光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昨天我并没有看错,忻向容洗完澡以后浴室的地板上流动着的确实是血,只是不知道它们怎么一眨眼便都流到下水道里去了,甚至今天还没有完全流光。
我哪里还敢在家里多呆一会?忙不迭地换好衣服,又收拾了一些生活必需品,然后像逃一样离开了自己的家。
为了不让忻向容找到自己,我决定逃得远远的,于是便打了一辆车,来到了离我住的地方十几里路远的一家小旅馆。
一路上司机虽然把车窗全部都打开了,在我下车以后他还是忍不住对我道:“小兄弟,你这是拉裤子里了吧?”
我也没有办法向他解释,只好逃也似地进了旅馆。
开房时自然又被服务员嫌弃了一番,还好这家旅馆太破了所以生意不是很好,她还是捏着鼻子给我开了一个房间,但是一再交待我必须洗干净了再睡他们的床,我自然是满口答应。
接下来的大半天我就在旅馆的房间里看电视玩手机消磨时间,顺便在网上查了一下,找到了几个大师的联系方式,不过考虑了半天还是没有给他们打电话。
虽然在一起三个多月,可是我对忻向容一无所知,就算我找到大师,又能去哪里找她?
虽然我有她的手机号,但是忻向容交待过我,只能她给我打,我可以给她发短信,但是绝对不允许打电话。在她去泰国的那些日子我虽然忍不住打她电话了,却一直也没有打通,现在给她打电话那纯粹是自找麻烦。
眼看着天黑了,以前这个时候忻向容应该已经到我家找我了,不知道今天她有没有去?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又不安起来,我只顾自己躲了起来,可是忻向容如果真的撞了邪,她该怎么办?
想到忻向容,我不禁骂自己太懦弱了,光想着自己逃走了,完全忘了现在最危险的应该是她而不是我。
可是现在天已经黑了,我又不会抓鬼降妖的本事,要我现在再回家去等着忻向容实在是没有那个胆子,只有等明天再说了。
我躺在床上,把网上那些大师的电话号码都记了起来,想着明天早晨天一亮就给他们打电话,突然一阵倦意袭来便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睡梦中的我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给压住了,连呼吸都变得十分困难,用力睁开眼睛,第一眼便看到了忻向容的脸,她正坐在我的身上,身体上下起伏着。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话说到一半我便停了下来,发现情况不对,我已经不是在那家旅馆里了,又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有些不敢相信,我明明跑到了十几里外的旅馆,然后在那里的床上睡着了,睡梦中怎么会跑回来?侧脸向旁边看去,我想要确认一下,目光所及正是那只闹钟,上面的时间刚过十二点。
心中一凛,昨天晚上忻向容扑到我身上来似乎也是这个时间,难道说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忻向容伸手把我的脸扭了过去和她正对,娇笑一声道:“坏蛋,你怎么跑到那里去了?是不是这些日子我不在家,你又看上上别的小姑娘,今天晚上去找她了?哼哼,幸亏我在那里没找到她,否则……”
说到这里,忻向容的双唇突然张开,嘴里发出“滋溜滋溜”的声音,脸上虽然还挂着笑,但是那笑容却是十分瘆人。
灯光是从天花板上照下来的,使她的脸看起来半明半暗,头发自头顶上披散下来,再衬上她脸上的笑容,我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升了起来,想把她掀下去快点逃走。
双腿双手用力一撑,我就想翻身坐起来,可是忻向容又是哼了一声,两手突然按在了我的肩膀上,上身也向我伏了下来,两腿更是死死夹住我的腰,我身上的力气顿时一泄而空,一动也不能动了。
耳朵一凉,忻向容用舌头在上面舔了一下,然后用两齿咬住了我的耳垂,一股刺痛感传来,我忍不住叫了出来,不知道耳朵是不是被她咬掉了半个。
“木子,你最好乖乖的听话,我也会乖乖的哦。要是你敢和别的女人做对不起我的事,我就把你们两个的心都挖出来爆炒了吃!”
忻向容的声音还是含娇带嗔,可是内容却是让我不寒而栗。
说完以后她的身体又动了起来,这次我的下面却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反而有种说不出的舒服从那里向全身荡去。
忻向容的牙齿放开我的耳朵,舌头又在我的脖子上游走,“腾”地一下,我身上也有一股火焰烧了起来,只觉得脑海里烧成了一片火海,完全忘记了对她的恐惧,只想紧紧抱住她。
第一卷 第6章 警察找上门
我们两个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很久很久,昨天整个过程里我只觉得疼痛,今天却是完全沉浸其中,似乎整个世界都不存在了,只剩下我们两个,只要我和忻向容一直这样继续下去,我就能到达传说中的极乐世界。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再次睡着的,甚至不记得最后忻向容有没有从我的身上下来,只到再次被她拍醒,看到她喷火的双眼。
这次她眼里的火是怒火,不是昨天晚上的热情,我吓得坐了起来,张嘴刚叫出她的名字,便被她给打断了。
“林木子,你为什么不听我的?昨天早晨我不是告诉你不要和她再做那事了吗?你不怕死,我还不想死呢!还有,我不是让你不要出去吗?你昨天为什么不在家里?”
别的话我都没有太在意,忻向容话里的“她”这个字却是让我感到十分吃惊,不顾自己还光着身子,一下站了起来问她:“和她做那事?昨天晚上不是你吗?我本来已经躲到旅馆里去睡着了,不知道你是怎么把我弄回来的,而且我醒来的时候你就在我身上了,我推也推不开你!现在你说和我做那事的是别的女人?忻向容你是不是怕我会缠着你,故意弄出来的这些事?或者像我想的那样,你在泰国撞邪了,把什么女鬼带了回来,然后找到了我身上?”
听到我说她撞邪了,忻向容的脸色一变,本来怒气冲冲地看着我,态度也软了下来,叹了口气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两眼却是从我的身上一扫而过,抿了抿嘴唇道:“她……倒是挺心疼你的,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今天你那里不像昨天那么难看了。这事说来话长,天马上就要亮了,我要快点离开。你要是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就在家里等着,会有人来找你的,到时候你跟他走就行了。林木子,你要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因为没有你我自己也活不成,知道了吗?”
说完以后她不等我再开口说话,转身拉开门便走了,这时窗外果然亮了起来,以前她每天也是这时候离开的。
虽然忻向容没有正面承认,但是从她说的话我也可以确定她这次去泰国真的撞了邪,心里面不由乱成了麻。
以前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但是确实有很多事是很难解释的,包括以前我家里发生的那些事。
一个人在这个小城市里,我本来只想辛苦工作,过着平平静静的生活,就算这辈子孤孤单单也会满足了,想不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开始后悔了,后悔当时明明觉得忻向容不对劲,还是把她留了下来,后悔这么长时间她呆在我的身边,我从来没问过她的情况。
我更后悔的是,早知道自己会遇到这样的事,当初就不该不听爷爷的,跟他学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但是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唯一能做的是想办法破除眼前的困境。
不用忻向容说我也不想再出去了,我可不想走到哪里都被别人当成臭狗屎。而且我可以想像,虽然还没出去试一下,只怕我比昨天还要臭得多了。
但是我也不可能真的听她的在家里等什么人来找我,谁知道来的会是什么人?或者连人也不是!
我手上有几个大师的电话号码,虽然不知道他们是真的有本事又或者只是些骗子,但是不试怎么知道呢?
半个小时里,我打了八个电话,其中有六个不等我说完就说自己店里有卖的符咒,对付任何女鬼那就是一张符的事,符到鬼除,概无幸理,符的报价从三百到一千不等。另外两个说自己可以来我家里做法,但是要我先打五千块钱给他们,收到钱他们马上就会赶来。
我用脚趾头想一下也能猜到这八个家伙全是骗子,也没有和他们多费口舌。
看来想要指望那些网上的大师是不行了,我要自己出去找找看。还好我在河阴市也呆了几年了,对市区的情况还算熟悉,知道离我开店的老街不远的地方有个城隍庙,那周围古玩店、算命卜卦的摊位很多,说不定能找到一两个真正的大师高人。
强忍着对地漏的恐惧,我在浴室里把自己从头到底洗了个干净,又把所有的花露水都喷在身上,然后穿上衣服还不放心,再套上了一件外套,才小心翼翼地打开门想去城隍庙,想不到刚出门便看到房东领着几个陌生人走了上来。
房东看到我开门愣了一下,停下了脚步,低声和他身后的几个人说了句什么,然后便转头一溜烟跑了,那几个人瞪着我走了过来。
直觉告诉我情况有些不对,不知道那几个是干什么的,便想回身关门进屋,最前面的那人掏出一个小本冲我举着大声道:“林木子是吗?我是市局的范正阳!”
看清对方举的是警官证,我心里倒是没那么紧张了,不过有些嘀咕,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来找我,我又没做什么犯法的事。
难道说他们知道忻向容撞邪了?可是警察只怕也对付不了忻向容身上的那东西吧?
我还在好奇呢,那几个人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两个人一左一右把我夹在中间,范正阳一脸严肃地对我道:“林木子先生,我们接到举报,说最近两天从你房间里传出来十分难闻的恶臭,怀疑里面有动物腐败的尸体,所以来查看一下,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听到他们的话我这才恍然大悟,一定是房东闻到我房间里散发出去的臭味,这才报了警。
人家是警察,态度又这么好,我只好呆呆地站在门口,看他们在我的房间里里里外外翻了一遍,结果当然是什么也没有找到了。
站在我身边的几个警察早就被熏得脸色发白,一开始还用手抓着我的胳臂,最后放开了我,两只手都捂在嘴巴上,不停发出干呕声,其中一个强撑着对范正阳道:“范队,你们不要找了,是他身上在发臭!呕,我不行了!”
话没说完,他便直接吐在了地上,另外一个警察也是。
第一卷 第7章 一户侯传人
范正阳带着那几个警察到我身边闻了一下,所有人都是忍不住干呕了起来,范正阳一手捏着自己的鼻子,一手指着我问道:“小伙子,你这是怎么回事?不会是得了什么病吧?身上有没有疮什么的?”
刚才我本来要出门的,身上穿的衣服很厚,又特意喷了花露水,所以一开始他们都没有闻到臭味是从我身上散发出来的,只过去了这么一会,花露水的香味便盖不住身上的臭味了。
我十分无奈,只好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刚脱下上衣,本来已经停止呕吐的警察便又吐了起来,离我最近的两个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脱得只剩下一条内裤,我在他们的面前转了一个圈,展示了一下我健美的身材,然后对范正阳道:“范队长,我健康得很。”
“那好吧,我们是警察,就算你真有病也该去医院,我们帮不了你什么……呕……”范正阳一边呕,一边向自己的手下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快点离开。
我重新穿上衣服,家里也没有花露水了,反正不管是洗澡,还是喷花露水效果都不大,和自己的命比起来别人的白眼也算不得什么,我决定就这样上街去找大师。
想不到刚走到楼下就又碰到了范正阳,他似乎是要上楼,我忙侧身站到楼梯边上,免得再熏吐了他。
范正阳看到我停了下来,把手里的一张名片放到了楼梯扶手上对我道:“林木子,刚才当着同事的面我不好开口,我感觉你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东西,这是何大师的名片,说不定他可以帮上你。”说完他转身就走了。
我走过去从扶手上拿起那张名片,只见上面简简单单地印着几行字:“乾隆御封一户侯传人何证道地址:河阴市城东一尺巷电话:138***44444”一连五个4就好像五把匕首一样竖在名片上,这可不是一般人能用的手机号。
如果是别人给我的名片,只怕我还会犹豫一下,考虑对方是不是和所谓的大师勾结好骗我钱的,可是范正阳是警察队长,不至于做这样的事,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打了上面的那个电话。
“喂,哪位?”电话打通半天没人接,快要自动挂掉时听筒里才响起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听声音对方的年纪应该和我差不多大,烟酒嗓,如果是女人应该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来几分性感,可是我却只听出了一丝颓废,这根本就和我想像中的大师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失望归失望,电话既然已经打通了,我只好告诉他是范正阳给了我他的名片,还告诉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我的身上老是散发着奇臭,没等我说完何证道便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来温柔乡洗浴中心接我吧。”
温柔乡洗浴中心?大师怎么会在那样的地方,而且听起来还好像没睡醒的样子?
我本来就对这个叫何证道的没有什么信心,听说他在那里便有些想打退堂鼓了,何证道似乎也知道我心里的想法,忙在电话那头道:“小子,是不是想放我何大师的鸽子?我告诉你,如果你不来找我,今天晚上那东西还会去找你,和她做那事爽不爽?如果你觉得爽那就不用来了!”
刚才我只是告诉他我的身上发臭,并没说忻向容的事,想不到他竟然就猜了个大概,说不定真的有两把刷子。于是我便告诉何证道我马上就去接他,问他温柔乡洗浴中心在什么地方,他却是大惊小怪地笑道:“不会吧?年轻人连这样的好地方都不知道?你随便打个车,只要告诉司机到温柔乡他就知道了。”
我在小区外面拦了辆出租车,在司机反应过来之前便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虽然他随后也闻到了我身上的臭味,但是却不好赶我下车了,只好打开所有车窗,一路狂飙把我送到了温柔乡洗浴中心。
像这样的娱乐场所一般上午都不会有太多客人,我走进洗浴中心的时候只有两个服务员懒散地坐在前台后面,不敢靠她们太近,只能远远地站在门口等何证道出现。
过了一会,一个穿着短裤T恤的年轻人从楼上歪歪扭扭地走了下来,远远地便叫我的名字,让我过去。
本来和何证道在手机里通过电话,我对他就没抱太大的期望,可是见到他的时候还是更加失望了。
上身的T恤皱皱巴巴的,上面还布满了污渍,也不知道是菜汤还是泥点,可笑的是胸前竟然还印着奥特曼。牛仔短裤倒是挺新的,但是大腿上挖出来的几个洞,还有两侧的钢钉却和他“大师”的身份极不相符。至于脚下一双塑胶拖鞋,那就更不用说了,看起来最少穿了三四个夏天了,我真怕他下次迈步会就把鞋底踩掉。
虽然我十分失望,可是前台的两个服务员却似乎和何证道十分熟悉,看到他都笑着道:“何大师,不再休息一会,给我们店里的姑娘看看手相了?”
“大师,上次你给我按过以后,我感觉真是好多了呢。你哪天有时间,再到我家里给我按按?我的大腿也太粗了……”
靠,想不到何证道不但一身邋遢,还这么色,竟然按人家小姑娘的那个地方!
最可气的还是说话的服务员一脸清纯,这还有天理吗?
这时我也走近了前台,两个服务员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来看着我,忙用手捂住鼻子,做着手势要我快点出去,何证道在旁边道:“他是来找我的,身上有病,所以气味有点难闻。对了,算一下我昨天晚上一共消费了多少吧,他会给我结帐的。”
什么?他让我来接他就是为了给他结帐?
听到何证道这么说我心里有些气愤,可是又不好明说,毕竟还要请他帮忙呢,反正也要给他酬金的,大不了到时候扣出来就是了。
“何大师,昨天晚上你一共消费了一千八百八十八……”其中一个服务员在电脑上点了半天道。
第一卷 第8章 血是黑的
什么?一千八百八十八?差不多是我半个月的收入了!
这家伙在一个洗浴中心也能花上这么多钱,到底干什么了?就算是用牛奶洗澡也不可能这么贵吧?
听到这个数字我差点跳起来,正要说话,另外一个服务员接口道:“不过昨天晚上金公子离开的时候已经把帐结了,还给何大师留了一张一万元的储值卡,以后你一定要多来消费哦。”
何证道似乎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笑着点头接过了服务员递过来的储值卡,紧接着又有些不满地皱眉道:“才一万?金一元真小气!好了,我们走了,你们要记得想我哦!”说完便趿着拖鞋走出了温柔乡。
跟在何证道的身后走出温柔乡,他站在路边摆手拦车,我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他一句:“何大师,我们去哪里?”
他回过身来翻着白眼对我道:“去哪?当然是先找地方去救你这条贱命了!”
见到何证道以后我越来越觉得他就是个江湖骗子,哪有大师像他这样的?听到他这么说自己,我不禁有些不高兴,不由接口道:“你怎么这么说话?你要是实在不想帮我,我就再找别人好了。”
“哼,嫌我说话不好听了?”何证道阴阳怪气地道,“刚才我让你替我付上那一千八百八十八块钱,你都舍不得,那还不是觉得自己的命还没有一千八百块钱重?还不够贱吗?死到临头了还不自知,守着那几毛钱到阴间去花吗?”
死到临头了?我除了身上散发着难闻的臭味以外,身体壮得像牛一样,怎么会死到临头?
听到何证道这么说,我便觉得他是故意夸大其辞,不过是想从我身上多榨些油水而已,便撇了撇嘴,懒得再和他废话,转身就想离开。
看到我要走,何证道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我甩了一下没有甩掉,想不到这家伙看起来挺瘦的力气这么大,只好怒声冲他叫道:“干什么?我不找你帮忙了还不行?”
何证道点头道:“不找我帮忙了?行,怎么不行?不过你先看过这个再走也不迟!”
说完他的另外一只手向身后伸去,从背着的一个包里掏出了一根有三寸长的黑色铁钉,便向我手背上扎去。
我本能地想要缩回手来,可是他的动作太快了,还是被他在手背上扎了一个洞,然后我便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从那个洞里流出来的血竟然是黑色的!
“怎么会这样?我的血为什么变成了黑的?”我看着何证道喃喃地问道。
何证道松开了我的手,冷冷地对我道:“你不是要走吗?不怕死就走好了!如果我看得不错,那东西应该和你做过两次那事了吧?只要今天晚上她再和你做一次,你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你只看到自己的血变成黑色的了,难道没发现我在你手上扎了这么大的一个口子,你一点也没觉得疼吗?”
听到他这么说我才反应过来,自己流血的手真的一点不疼,忙伸手在自己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还是一点疼的感觉都没有!
“何大师,怎么会这样?我真的要死了?你真的能救我吗?”恐惧从我的心底升了起来,一连用了两个“真的”,想要确定何证道是不是在骗我。
我才二十四岁,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早面对死亡,即使刚才何证道说我再和忻向容做一次就会死,我也觉得他很可能和网上的那些所谓大师一样,也是个见钱眼开的主,故意夸大其辞,就是为了让我痛快地掏钱。
现在发现自己竟然没有痛觉了,再加上身上的臭味和流出来的黑血,我开始相信他的话了。如果和自己的命相比,再多的钱又能算什么?
这几年我在河阴市经营着自己的小店,每天起早贪黑,把挣到的每一分钱都好好存起来,不过是想买一个小平方的房子,不用再租房住,也算是在这个城市有了自己的一个窝。
为了这个目标,我连女朋友也不敢谈,平时买件衣服都要心疼上半天,现在才知道人一旦死到临头,唯一的希望就是能活下去,其余什么都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后悔当时留下忻向容了,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人家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又说色是刮骨钢刀,现在我是相信了。
事到如今后悔也没有用了,何证道虽然看起来有些不着调的样子,希望他能救我吧,毕竟他是范正阳推荐给我的,应该不会太不靠谱。
“是不是真的能救你……这我也不敢保证。你这症状是中了阴毒,一次体臭如腐,二次血黑如墨,三次魂飞魄散。我不知道害你的那个女鬼什么来头,但是最少也应该是一个厉鬼,那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我也只能尽力而为。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一定觉得我是吓唬你想骗钱,如果不相信你现在走我绝对不会再拦你,只是不想让你做个稀里糊涂死掉的枉死鬼而已,免得又惹一份阴债在身上。”
一辆出租车停在了我们面前,何证道说完拉开车门便钻了进去,给司机说了一个地址便要离开,我忙跑到另外一边也钻进了出租车。
我怕出租车司机再嫌弃我身上散发着的臭味,正要伸手打开身边的车窗,何证道按住了我的手,从身上掏出了一张黄色的纸贴在我的胸前。
那张黄纸看起来就好像我们上坟时烧的那种纸差不多,闻起来有种特别的气味,我倒是认得这是黄表纸,上面还画着一些歪歪扭扭的线条。
我小时候爷爷要我跟他学习他那些东西,可是奶奶却不同意,其中有一种就是黄符,我知道何证道贴在我身上的就是那东西。
虽然我闻不到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臭味,但是司机什么也没有说便开着车向前走去,说明何证道的符还是有作用的,我对他也多了几分信任。
半个多小时以后,出租车停了下来,我们下了车,何证道带我来到一栋破旧的小楼前面。
第一卷 第9章 分期付款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何证道先前的话吓的,我觉得自己的精神有些恍惚,双脚踩在地上却有一种飘飘乎乎的感觉,这时向四周看去,才发现我们已经不在城里了。
除了我们面前的这个小楼,周围没有一个建筑,放眼看去全是绿油油的庄稼,衬托得小楼更加破旧了。
嗯,其实与其说它只是单纯的破,倒不如说它是烂更准确一些。门窗上的玻璃没有一块是完整的,有几个窗户都快要掉下来了,就那么斜斜地挂在上面,似乎下一阵风就能把它们吹落。门也没关,门板上有几个大洞,似乎是被调皮的小孩子用脚踹出来的,上面还歪歪扭扭地写着一些粉笔字,依稀是“某某大坏蛋”、“我要和XX好”一类的话。
何证道为什么把我带到荒郊野外,还是这样一个很明显是被废弃的小楼前?
我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吓得我全身打了一个哆嗦,后退了一步,在犹豫要不要转身就跑。
何证道已经迈步走上了门前长满野草的台阶,发现我没有跟上去又停了下来,转头皱眉对我道:“喂,你还愣着干什么?进来呀!”
“进去?进去干什么?这里面有什么东西?”听到他的话我忙反问道。
“靠,看你那怂样!怎么?怕了?怕我会害你?”何证道撇了撇嘴对我道,“你这副怂样,怎么敢和女鬼做那事的?你连鬼都不怕,倒是怕起我这个大活人来了?就你这样一个穷吊丝,难道还有值得别人抢的东西吗?不想死你就进来,想死那就在这里等着好了!”
说完他不再理我,抬脚走进了小楼。
在楼外站了半天,还是对死亡的恐惧战胜了对何证道的怀疑,我一咬牙也走进了小楼里。
说来奇怪,外面本来酷热难耐,进到小楼里以后就好像一瞬间从夏天进入了秋天,我只觉得周围冷风直吹,不禁打了一个寒战。明明门窗都开着,可是里面的光线却是十分幽暗,给我的感觉似乎已经快要天黑了。
四周的墙壁上画着很多奇奇怪怪的符号,还贴着数不清的破碎纸片,看起来好像是一些很有时日的黄符。
何证道似乎早就知道我会跟进来,站在里面的一间屋子门口对我道:“看起来你还是怕死呀!”
既然进来了,我也不再犹豫,走到他的面前深深鞠了一躬道:“何大师,既然连范队长都向我推荐你,你应该真的有些本事,求求你救救我,我的这条命就交到你手上了!”
何证道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了几秒钟,突然裂嘴一笑道:“看你态度这么诚恳的份上,我也不瞒你了,其实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今天也会去找你的,这件事我是一定要管的!”
以前我和他又不认识,他这么说一定是范正阳队长找过他,我对范正阳多了一份感激。
我伸头向屋子里看去,想要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可是太黑了什么也看不到,而何证道却把手伸到了我的面前,然后冲我扬了一下下巴,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疑惑地看着他正要问,何证道又道:“我向来是无利不起早的,帮你归帮你,钱该怎么收的还要怎么收,十万块,不二价!”
十万块?
听到他的话我差点跳起来,我这三年拼死拼活也才攒了两万多,这家伙一开口就要十万?这他妈不是漫天要价吗?
看到我的表情,何证道脸色一冷把手收了回去,一把将我推开就向小楼外面走去:“靠,我早就该知道你这样的小气鬼一定舍不得拿十万买自己的命的,真是白浪费时间!好了,你还有半天的时间好活,快联系殡仪馆给你准备一口好点的棺材吧!”
心里虽然在骂他,可是我也不能放过这样一个活命的机会,忙伸手抓住何证道的T恤衫,想不到没怎么用力,却听到“哧喇”一声,竟然把他的衣服给撕开了一道大口子,质量也太差了。
“你拉拉扯扯的干什么?是不是看我长得帅,这里又没什么人,觉得自己反正必死了,想要非礼我?本大师可是直的,惹恼了本大师打你个满地找牙!念在你活不到明天的份上,这件衣服我就不让你赔了,离我远点,别让我沾了你的晦气!”
何证道再次推开我要走,我只好跑到他前面伸手拦住他苦着脸道:“何大师你误会我了,我不是心疼钱,主要是……我没有十万块呀,只有两万七千四百二十五块三毛……”
“靠,你连自己存款有几毛都记得?真的是一个标准的守财奴,一定每天晚上睡前都要看下自己的余额吧?”何证道停了下来,一脸讥讽地看着我,我突然有种感觉,这家伙刚才要走根本就是装腔作势而已。
“唉,蝼蚁尚且惜命,何况是人呢?”何证道突然又换上了一副悲天悯人的嘴脸叹道,“我何大师向来以扶危救难为己任,又怎么可能见死不救?两万七虽然少,但是我也会帮你的!嗯,剩下的七万两千五百七十四块七,你就分期付款好了!不对不对,我这件T恤是一百块钱买的,这也要算上,那你一共欠我七万两千六百七十四块七,先把首付交上,大师我一定保证你的安全!”
我不禁又在心里暗骂了何证道几句,就他那小学生才会穿的T恤也要一百块?十块还差不多!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在乎一百八十的了。
虽然何证道刚才说这事他是一定要管的,但是看他现在的样子,如果我不答应他的开价只怕真的会甩手不管我了,虽然肉疼,我也只好拿出了自己的银行卡,被何证道一把抓了过去,放进了自己的包里。
“好了,卡放我这里,如果明天你还活着,就把密码告诉我,然后打个欠条,上面写好后面的尾款怎么付。如果明天你死翘翘了,那这张卡放我这里就当个纪念品好了,说不定哪天我想起来还会给你烧张纸什么的,也算是做件积阴德的事。”何证道拍了拍包笑嘻嘻地对我道。
第一卷 第10章 她十八年前就死了
看着何证道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又在心里暗骂了他几句。
唉,在我是生死大事,在这家伙的眼里完全就是一单生意而已,亏他刚才还做出一副悲悯的样子,瞅着的不过是我的钱。
辛苦了三年我才攒下两万多块,这下就算能活下去,也欠了他七万多,我要多少年才能还清?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了,先保命要紧。
收起了我的银行卡,何证道的心情似乎变得很好,嘴里甚至哼起了小调,什么“老年听见十八摸,少年之时也经过。后生听见十八摸,日夜贪花哭老婆……”听起来也不像什么好词,可是我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心里虽然把他的家人都问候了一个遍,却不敢表现出来。
何证道让我跟他走进了那个屋子,打着打火机,点亮了旁边桌子上的一根蜡烛。
我站在门口,正对着对面的一面墙壁,在烛光亮起的时候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小女孩正瞪大眼睛恶狠狠地看着我,忍不住一声惊叫,吓得后退一步又站到了门外。
“你是耗子吗?胆子怎么这么小?一张照片也把你吓成这样!”何证道不满地冲我叫道,我这才看清那确实是一张女孩子的照片,只是光线太暗,再加上我本来就紧张才会看错。
照片是黑白的,上面布满了灰尘,房间里的桌椅书架和一张小床也同样满是灰尘。除了墙上的那张照片,在书桌上还摆着一个相框,里面也是那个女孩子的照片,此外还有一些书本文具,这间屋子应该就是照片中那个女孩子的卧室。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照片上的小女孩总觉得有几分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林木子,认识照片上的女孩子吗?”何证道问我。
“不认识。”我摇了摇头否认,紧接着又对他道,“不过看起来有几分面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搬到了我的店附近,去我那里吃过早饭什么的。”
何证道摇了摇头不置可否,指了指桌上的书本对我道:“那些书上一定有她的名字,你怎么不过去看看?说不定看到名字你就能记起她是谁呢!”
这家伙这么说,我更确定我应该是认识照片中的女孩子了,心中升起一丝好奇,向前走了几步,站到书桌前。
这时一股风吹了过来,蜡烛的烛光一阵摇晃,墙上照片里的女孩子似乎要向我扑过来,吓得我又是一个激灵,但是怕再引起何证道不满,只好强忍着心中的不安拿起了桌上的一本书,用手轻轻抚去灰尘,正要看看上面有没有名字,大腿上突然一麻,手一哆嗦,书被我扔到了地上,这时才响起了“滴滴”的声音,原来是我的手机响了。
我一边接通电话,一边弯腰想拾起书本来,又一阵风吹了过来,把封面吹开了,露出了第二页,上面用稚嫩的笔迹写着三个字,我的目光落在那三个字上,不禁呆住了,嘴里喃喃地念道:“忻向容……”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书本上写着的名字竟然是忻向容,难道是和她同名同姓的另外一个人?
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照片,里面那个小女孩的眉眼确实有几分和忻向容相似,只怕就是她小时候的照片了!
就在我为这个发现感到震惊不已,想要问何证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嘶哑低沉的声音:“没错,就是向容让我来找你的……”
我本来就很紧张了,听到这个声音更是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忙大声叫道:“谁?”转头向旁边看去,却看到何证道一脸讽刺地看着我,用手指着我手里的手机,我这才醒悟过来,原来那声音是从手机里传出来的。
“我是向容的姑姑……”那个嘶哑的声音又从手机里传出来,不紧不慢,有气无力,如果她不说是忻向容的姑姑,我还真听不出那声音是属于一个女人的。
“姑姑?为什么她从来也没提起过你?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她现在在哪里?没有事吧?”
我不知道这个听声音有些古怪、自称是忻向容姑姑的女人给我打电话有什么用意,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她现在还没事……她不说让你在家里……等我?……为什么你不在家?……你现在在哪里?……”那女人又慢慢地说了几句,声音慢得让人心焦,我几次想要打断她,不过都被何证道用目光制止了。
我正要告诉那女人我们在忻向容以前住的地方,何证道忙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巴,用口型对我说出了“店里”两个字,然后松开了手,于是我便按他教我的告诉那女人我现在在店里。
“你那个样子……还到处乱跑……是怕死得太慢吗?快回来……否则我就不管你了……”那个女人似乎也觉得说话费劲,说完这几句便把电话挂了。
如果说我先前多少还对何证道心荐芥蒂的话,那和那个古怪的女人通过电话以后,却是把他当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这里是忻向容原来住的地方,楼里楼外都透着古怪,她自己也很不正常,又有这么一个古怪的姑姑,那她的话还可信吗?
“何大师,怎么办?那女人要我回去,我要不要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忙征求何证道的意见。
“躲?你躲到哪里都没用,她今天晚上还是会找到你!要想活命,只有正面面对!”何证道拍了拍我的肩膀道。
正面面对?怎么面对?我心里没有一点底。
不过我也知道何证道说的不错,昨天晚上我躲到了那个小旅馆,不知道怎么又被忻向容弄回到了家里,躲是躲不掉的。
何证道从身上拿出来一张符递给我:“这是我师父给我的镇尸符,今天晚上你那女朋友一定还会和你做那事,你只要找个机会把它贴到她的额头上,她就不能害你了。”
“镇尸符?向容不是撞邪了吗?为什么要把符贴在她身上?”我接过符来不解地问道。
“她撞邪了?”何证道摇头对我道:“死人怎么会撞邪?她十八年前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