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锲子  一个乱世佳人,一个不败神话。   战场上,她是令无数人敬仰和畏惧的不败战神;帝都中,她是善解人意和内心孤寂的温柔弟弟,是是疼爱妹妹的哥哥,是冷血无情的丈夫;爱情上,她是无奈的情人。   于他,她是此生唯一的爱人;   于他,她是生命里无法或缺的好兄弟;   于他,她是必不可少的弟弟;   与她,她是生命里最耀眼的阳光。。。。。。   此生,她拥有了平常人所望尘莫及的一切,哪怕日月,只要她开口,自会有人双手捧上。。。。。。   但这一切,需要她用两样东西来换:自由与爱情。   “我不要什么修罗兵符,不要什么凌奇王爷,我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嫁人,育子。为什么我生下来就必须承担这一切,为什么整个天下的安危要由我来背,为什么我连简简单单的幸福都得不到。。。。。。”   答案只有一个:因为你生在帝王家。 这是一个被历史遗忘的王朝,曾经,他们创造了人类历史文明的盛世,无论谁想起,都会对那个传说中的王朝充满了无比的向往,因为它代表的是富强和繁荣。    它是怎么在那豪杰并起的时代力压群雄,成为一代传说的呢?    与皇帝的勤政于民有关。    但是更与他有关。不,或许应该说是——她…… 正文 第一章:天麟出世   豪华的大殿时不时传来一两声咳嗽声,底下站着的众人看着那个坐在龙椅上的男人,眼神中有不舍,有担心,有惋惜,也有幸灾乐祸。而那个高贵无比的男人,似乎在等待着一些什么,昔日清澈无比的双眼,充斥了一些焦急,还有一些担忧,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若是。。。抬起头,看着宫殿外的一片蓝天,心中近乎在哀求。       凤翔宫,传出了女人痛苦的尖叫声,也有老人的担忧声,一个接着一个宫女进进出出,换热水,向太医诉说情况,无一例外的是每个人的脸上表情都很凝重。   “娘娘,用力,快,用力啊,就要出来了。”年老而又经验的稳婆眉头紧皱,急切的声音在安静的寝殿中很是响亮。   过了好久之后,一声有点浑浊的婴儿声响起,稳婆和床上之人刹那间松了一口气。“是男孩还是女孩?把孩子报来给本宫看一下。”举起无力的声音,床上的女人虚弱地说道,但却很急切。    稳婆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把婴儿递给了女人,似乎已经料到了有什么样的接过,闭上眼睛不忍心去看。   “怎么会,怎么会是女孩,为什么是这样。”抱过来观察了一下之后,皇后慌了神,无奈与绝望的神色充斥脸颊。    一旁的宫女急忙上前,语气中充满了担忧:“娘娘,这可怎么办啊,陛下还在大殿里等着呢,万一知道了是个女孩。。。。。。陛下本就已经。。。。。一定会撑不住的。。。。。。”    床上的女子,绝色的容颜一下子变成死灰色,但却只能发出一声无力的叹息:“去禀告吧。”虽说他已经撑不住了,但是……闭上双眼,仿佛决定了什么,脸上露出了一丝幸福的神色与解脱的快感:“他若死了,我陪他一起。。。。。。。”他死了,这世上还有什么可以让我留恋的?    “等一下。”突然走进来一个清秀的女子,了解了一下情况后,看着稳婆手中的孩子,眼中闪着挣扎。“小姐,你真的要让他含恨而终吗,他等了那么多年。。。。。。”    “不然呢?还有什么办法?”床上被唤为晚颜的女子痛苦而无力的咆哮着,绝色的容颜扭曲:“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不时传来一两声自责的声音,声音有气无力。    “不如这样。。。。。。”     终究是决定了什么,女子走向晚颜的身边,在她的耳边说了一些话。    不知听见了些什么,原本尽是绝望神色的晚颜眼中墓地多了一些光彩和一些算计,但又充满了挣扎,但是她也明白,这只能是唯一的办法了。    说了好久,劝了好久。但一想起那双温柔如水的眸子中充满绝望的神情,一切的挣扎都抛去,终是下定了决心,脸色凝重地对清秀女子说道:“月尘,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做到天衣无缝。”    “嗯,你放心。”清秀女子郑重答应一声,下令将所有见过婴孩的人全部软禁,然后向金銮殿的方向走去。        大殿之上,一个老年的宦官用古怪的语音像高贵的男子诉说着,同时也在宣布着,任谁都听得出他语气中的欣喜“老奴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是个皇子,皇后娘娘诞下了一个皇子。”    帝修听到这句话,已经清澈不再的眼睛里一下子多了许多光彩:“真的?”语气虽然有些无力但却充满着狂喜!    “千真万确啊,皇上!”    “臣等恭贺陛下喜获麟儿。”群臣马上跪下恭贺。     龙座上之人一向冷静的容颜之上突然涌现了难以覆盖的疯狂笑容:“哈哈哈,好啊,天赐麟儿,天赐麟儿啊。”顿了一下,却并无法阻碍自己的决定,继又说道:“来人,传朕旨意。皇后诞下皇子有功,赐娴庄封号,赐免死金牌;赐二皇子天麟之名,字袭,封号凌奇,并掌管朕的修罗兵符,特赐上殿不跪,见君不拜,囚不加身之权。咳咳。。。。。。”     或许是太累了,说出来的声音并不是那么响亮,但语气中的不容拒绝是绝对的。可是,偏偏就是会有那么几个不识相的人喜欢唱反调。“陛下三思啊,二皇子身份虽然珍贵,但修罗兵符何等重要,历来只传太子,怎能交给一个刚刚出生且还并非太子的婴孩呢,这必将。。。。。。”   “住嘴,朕是皇帝,朕的兵符想传给谁就传给谁,若是何人再有异议,杀无赦。咳咳咳。。。。。。”咳得越来越厉害,似乎要把心肺一起咳出来。     可那个大臣并不死心,咬一咬牙继续说道:"陛下,修罗兵符掌握我国天下兵马大权,如此交给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必将引起崎钏大乱啊,臣求陛下三思。”     皇帝怒极反笑,说道:"那爱卿你说朕该交给谁呢?难道是你吗?”    “微臣不敢。”    “朕刚才说过什么?朕记得是。。再有反对之声,杀无赦。。。咳咳。。。。。。”    “陛下息怒。”下跪之臣噤若寒蝉,他们谁也没想到,原来平常如此平和的一个男人,发起火来,怒火竟是如此让人害怕,记得上一次他发火,是很久了吧。    咳声越来越小,最后终于停止了,上座的男人一动不动就那么靠在那里,眼皮轻轻闭上,如同刚刚熟睡一般,因为长时而有些苍白但却不失英俊的脸上有一丝痛苦的挣扎,但却又有一丝欣慰。     旁边的老年太监用颤抖的手试了一下鼻息,却终是颤抖的放下。跪在男人面前,充满悲怆的语气想起在整个金銮殿之上:“皇上驾崩了——”        “晚颜,晚颜。。。。。。”那个被唤作月尘的清秀女子跑进凤翔宫,脚步有些絮乱,双眼无神,就如同丢失了最宝贵的东西。    原本因用力过度而睡着了的皇后晚颜被这声音吵醒,略微皱眉,有气无力的开口:“怎么了,急急躁躁的。”    月尘跪在床前,眼中压抑许久的泪水终于决堤:“陛下他,陛下他。。。驾崩了。”    “什么?”脑中轰然一响,眼前一黑,仿佛呼吸都变得紧了很多。    “他在哪?”    “龙栖殿。”     麻木地下床,鞋也不穿,就这么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按着记忆之中的路线往前走。    “晚颜,晚颜。。。。。。”月尘再也顾不上哭泣了,眼前还有一个更需要安慰的人,那个人走了,那个自己心爱着却不敢说出口的男人走了,那就只有自己来帮他尽心尽力的照顾好眼前这对孤儿寡母了。想到这里,她带上晚颜的鞋子和披风追了出去。    “晚颜,我知道你伤心,但是你刚生下孩子,这样下去会烙下病根的,把鞋子穿上吧。”晚颜似乎听不见任何声音,就这么直直地往龙栖殿的方向走过去。月尘无奈只好把披风披在她身上,跟着她的脚步往前走。     短短的路程却好像走了很久,晚颜心中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然而现实一直是残酷的,当她踏进龙栖殿看见那个自己心爱的男人躺在床上的时候,再多的不敢相信都被眼前的事实击得粉碎。床下有很多人跪着,但她的眼中只有他。    她也跪在床前,好不容易找到了他的一只手却被那冰冷的触感吓到了,差点握不住。    冰冷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麒儿,你先带人下去吧。”    “母后。。”“下去。”    本跪在床前那个被唤作麒儿的大约八九岁的男孩看了一眼憔悴的母亲,面带忧色地带人出了龙栖殿。         整个房间静悄悄的,只能依稀听到木晚颜与月尘的呼吸声。     晚颜看着眼前这个双眼紧闭的男子,曾经的他,那双眼眸中流转的光华是那么的温柔清澈,那么的令人着迷 ,就如同雪山之上刚刚消融下的第一道泉水,清明、澄澈。但是现在,她再也看不到那双曾今让自己一见倾心的眼睛了。     心,好痛。     锥心的痛。。。。。。    “帝修,起来啊,你以前说过什么的,还记得吗?你说等我们的孩子继承了皇位,真正的掌管了皇朝大权之后,你就带我去游山玩水,享受田园之乐,你说以后一定要和我一起去看天宁国西戈壁滩上的落日。。。。你还说永远不会放开我的手,你到哪,就把我带到哪。。。要走,我们一起走,哪怕是碧落黄泉。。。。。。     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但帝修却依旧一动不动。    从他们的相识说道现在,诉说每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有时候说着虽然是笑着的,但是眼泪还是依旧留下来,那副画面,叫人看了真是心酸。     眼泪就那么不受控制的留下来,滴在那只已经冰冷的修长手指上,可惜它却一动不动。。。。。。晚颜似乎急了:“帝修,你说过那么多话,都不记得了么,你对我从来不食言的,这次也不要食言好不好,修,你起来,起来啊,等我的身体调理好了,我们先去看落日,再去江南定居。。。。。。”    “晚颜,别再哭了,你刚生完孩子,经不起折腾的。”站在旁边的月尘看着心疼,强忍着眼中的泪不让它留下来,“况且,陛下也不希望你因为他把身子弄坏了的。”   耳中听不见任何的声音,晚颜就那么跪在床前,抓着帝修的手,颤抖的哭着,倾泻着止不住的眼泪。。。。。。 生离死别,人生还有什么比这更加让人疯狂? 正文 第二章:谢家有女初长成   崎钏历176年,铖皇驾崩,嫡子谢天麒冲龄即位,改国号“峥”,由左右丞相与东南西北各路元帅共同辅佐。    同时,为了表示对吾皇的与忌讳,所有皇室天字辈子弟,除其弟谢天麟外皆改“天”字,帝赐字延,取之延绵不尽之意。    崎钏历179年,三年守孝期满,帝赐其母,先皇之后木晚颜为娴庄圣母皇太后。    先皇次子谢天麟,手握修罗兵符,掌管天下兵马,帝赐其“凌奇”,同时册封为天下兵马大元帅,于皇宫西侧划出一片土地,大兴土木,建造凌奇王府,但念其幼,特准于十六成人礼前暂居皇宫,伴于娴庄圣母皇太后膝下。    崎钏皇朝 议政殿    “王爷,王爷,您不能进去,您不能进去啊,王爷。。。。。。”    突然冲进来一个孩子,还有宦官强压着的奇怪声音。男孩大约三四岁,一张小脸上满是稚气,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清澈见底,似乎看一眼,便会陷入那道清泉之中。你猜对了,这就是现年已经三岁了的天麟。    正在议论朝政的众人不得不硬生生的停了下来。看见这个只能用可爱来形容的孩子,众臣皆跪下高呼:“凌奇王爷千岁。。。。。。”但是孩子似乎没有听到,呈直线状扑向身着明黄色龙袍,端坐于龙椅之上的男子:“皇兄。。。。。。皇兄。。。。。。母后打我。。。。。。”眼泪大把大把的留下来。    天麒见状,温柔的把天麟抱在怀里,轻轻的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珠,略微皱眉,问道:“天麟,怎么了?”声音轻柔,却隐约带有一些怒气,因为他看见了天麟粉嫩的小脸上有一个粉红的巴掌印。    “昨日师傅要我。。。。。。要我认的字没有。。。。。。没有认全。。。。。。母后就打我。。。。。。”、天麟脸上的怒气更盛了,衣袖一挥:“退朝。”然后便抱着天麟出了议政殿,只留下一群议论纷纷的大臣。    “这十几天来已经第四次了,太后对二皇子的要求也太苛刻了吧。”    “王爷掌管天下兵马,太后对王爷如此严厉不是没有道理啊。”    “话虽如此,但王爷毕竟才3岁啊。”    “。。。。。。”        有些人,含着金汤匙出生,引得多少人羡慕,但又有多少人,知晓他们背后的血与泪。。。        铖帝逝世,峥皇年幼,未立皇后,木太后便一直住在凤翔宫。    此时的凤翔宫,并非往日般幽静,而是充斥着激烈的辩论声,偶尔还传来几声小孩压抑的哭泣声。    “母后,你这样对天麟是不是太过分了?”    “过分?有什么过分?既然她的父皇给了她这么多的权力,那就该好好学着些,为将来掌握崎钏兵权打下基础。”此时的木晚颜比起三年前憔悴了太多,一张绝色脸孔上几乎找不出一丝血色,白的让人心疼,绝对有做病没人的资格。    “可是麟儿才三岁,更何况。。。。。。”天麒看了一眼宫内的宫女宦官,略微一皱稚气未脱的眉头,大喝一声:“都退下。”    四周的侍者们看了一眼自家的主子,见主子没有反对之意,便答应一声,唯唯诺诺的退下了,这种“战争”自从王爷有些懂事开始不知道已经上演过多少次了,结果哪次不是皇上带着王爷气冲冲的离开,留下太后一个人在那摔东西。。。。。。唉,倒霉的还不是他们这群做奴才的。    当最后一个宫女走出凤翔宫后,谢天麒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眼前这个高贵但憔悴的女人,他突然觉得她好陌生,呵,早就该这样觉得了,自从父皇驾崩之后,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就变了,变得无情,变得冷血。而自己似乎也在一夕之间失去了温柔的父皇和疼爱自己的母后。    “母后,天麟才三岁,又是一个女孩,您这样逼她是在是太过分了。”顿了一顿,继而说道:“更何况,造成这一切的人,是您。。。。。。”将天麟拉进自己的怀中,轻声细语的安慰她,一边还和那位高高在上的女子抗议着。    冷眼看着这对兄妹,吐出的语句冰冷地不带一丝感情:“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你真的会对麟儿这么好吗?”    美丽的双眼中闪现的一丝讥讽逃不过天麒的眼睛。“天麟,过来。”    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那双清澈的眸子又湿润起来瑟缩的摇摇头,更是把天麒明黄色的龙袍染成了一片暗黄。    “过来。”看到这一幕,木晚颜更加愤怒了。    不由的一个颤栗,天麟看了看自己的皇兄,又看了看自己的母后终是挂着两行清泪,不情不愿的离开了皇兄温暖的怀抱,一步一步的走向眼前这个被自己称之为母后的女人那里。    原以为是狠狠的教训,不料她竟是突然把自己抱在了怀里。温柔的替自己把额前的碎发理好。天麟就那么僵在了那里。似乎从自己懂事开始,母后就从来没有对自己那么温柔过吧,一直都是逼自己学这学那,每天都要累到无法爬起来才肯放手。    晚颜考口,诉说着天麟并不是很理解的语句,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你会对麟儿那么好,不就是因为她手中的修罗兵符吗,你的野心本宫还不知道吗。”    听着这如同地狱般的宣判,似乎每一个字符就是一把利剑,一下、一下地刺进天麒的心中。整个凤翔宫静的可怕。    过了好久。    “吧嗒。。。。。。”    一滴鲜红的血液滴在乳白色的大理石上,红白相间,构成了一幅妖异的画面。    抬起头,天麒直视晚颜,一双眼睛早已通红。    “母后。。。。。。儿臣在你的心中就是这么一个人吗?是那种味了权利而不择手段的人吗?”转身,决绝的走出了凤翔宫。    呵,又到冬天了,感受着冷冽的寒风吹打在脸上的快感,天麒的心在滴血。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伤口iu,觉得自己已经感觉不到那里的痛了。是啊,天下间,难道肉体的痛,会比得上心吗?    “母后,儿臣就这么一个妹妹,更何况还是如此。。。。。。特别的妹妹,儿臣只是想好好的疼着她,给她一个幸福的童年。若是儿臣想要夺权,只需要宣布麟儿的女儿身,何愁兵权无法到手。。。。。。”声音轻的细不可闻,不知道这冷冽的寒风,能否把这心声带到那个女人的耳中。。。。。。        官场上的尔虞我诈,过早的让他成熟了,所有人都敬他畏他,没错,他是天子。    只是有谁注意到,他这张脸还为脱稚气?有谁还记得,他过了今年,也不过十四。。。。。。 正文 第三章 谢延熙   千阕宫坐落在崎钏皇宫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般人就算是闲着没事也不会到这里来瞎逛,虽说不是冷宫,但却比冷宫更加萧条,在这秋日之中,更是显得无比冷寂。   在千阕宫前的一片草地上,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女孩正在那边玩耍,又好像是在等待什么人,时不时地向周围张望一下,巴掌大的小脸之上拥有着按捺不住的期待之情。   “天麟哥哥会不会来呢?”延熙自言自语的说,语气之中露着几分焦急,“天麟哥哥说了今天会来陪我玩的。”   延熙站起身,走到宫门前,坐在门槛儿上,用手支着下巴,眼睛望着蓝天,眼里竟有着成人无法读懂的寂寞。   是啊,在这个皇宫中,最忌讳的,便是言不正,名不顺了,而她,却偏偏就是这么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公主。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小小的身影穿着小宦官的衣服偷偷摸摸的跑向了千阕宫,看到坐在宫门口的女孩,咧开嘴,欣喜的唤了一声:“熙儿。”延熙闻言抬起头。看见那道手里拎了大包小包,光天化日之下做贼似的向自己跑来的蓝色身影,立马站起来,边向她跑去边喊道:“天麟哥哥,你终于来了!”   两道身影在碰头之后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天麟看了一眼四周,问了一声:“尘华人不在了吧?”   延熙笑了一下,说道:“娘亲去太后娘娘那儿了,一时半会儿应该回不来。”天麟摸了摸熙儿的头,笑着说:“那我们去老地方吧,边吃东西边玩。”眼中满是宠溺。      “娘娘,尘华人到了。”凤翔宫内,一个宫女恭敬的向上座了女人禀告。   晚颜睁眼看了一眼外面,依旧保持姿势躺在贵妃椅上,不冷不热地吐出一个字:“喧。”   没过多久,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女子,衣着朴素,头上仅仅用一根木簪将一头青丝绾起,那样子,比宫女并没有高贵多少,更让人惊奇的是那张脸。那并不是一张多么风华绝代的脸,与木晚颜相比,她更是完全比不上,但是她的身份却让人奇怪,因为在四年前,她是晚颜的贴身宫女,月尘。   月尘看了一眼晚颜,徐徐跪下,行了一个大礼:“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不知过了多久,晚颜才睁开双眼,淡漠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月尘:“起吧。”边说还边伸出一只手,月尘见状,连忙从地上起来,快步走到晚颜身边,将她从贵妃椅上扶起来。   两人走出凤翔宫,似乎是在散步,但是看两人的神情,却又完全没有散步时应有的惬意神态。   月尘看了一眼身旁的晚颜,她的神情憔悴了太多,先皇的死对她打击太大了,是啊,就在两人以为幸福垂首可得之际却又突然消散了,任谁都会崩溃吧。而且自己也是多亏了她。不然,这条小命早就没了,在宫里,宫女怀孕可是大罪,虽然那个孩子是帝修的,但却是在帝修死后才公诸于众的,俗话说的好,死无对证,有多少人会愿意相信呢?当年要不是晚颜力保,怕是自己与肚中孩儿都会命丧九泉吧。   秋风吹打在两人的身上,吹起衣角与头发:“这么多年来,过得好吗?”晚颜首先打破沉寂,开口问道。   月尘仿佛突然之间回过神来,赶忙答道:“一切都好。”四年了,四年来自己都是一个人守着女儿相依为命,没有任何人问起,就好像已经在皇宫中消失了一般。   晚颜意味深长地看了月尘一眼,嘴角讽刺的翘起一个弧度,声音冰冷的开口,就如同这秋日之中的寒风般冷冽:“回来本宫身边吧。”   叹了一口气,继而说道:“天麟越来越大了,本宫怕自己一个人瞒不住。”   闻言,月尘的双眼就像天边的星辰般突然之间亮了起来,不敢置信的问了一句:“什么?”   看见月尘突然之间便了样的眼睛,晚颜一字一顿的说:“本宫说,要你回来帮本宫,你生的好像是女儿吧,把她也一起带过来,两个女孩,有些事,掩饰起来容易些。”   语毕,月尘回过神来,满脸欣喜地应了一声。      “天麟哥哥,你最近为什么老是不来看熙儿啊?”   一对小孩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身旁尽是一堆糕点,面前是一个人工湖。两个人坐在上面,四只小脚在湖面上晃悠,但怎么晃也碰不到水面。   “最近功课比较多,要学很多东西,而且母后还一直盯着,今儿个还是因为尘姨去见母后,得了空才偷偷溜出来的呢!”天麟原本开开心心的小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嘟着小嘴说道,一回想起自己所受的那些“折磨”,心就没来由的哆嗦一下。正了正脸色,天麟扫去心中的一丝烦闷,说道:“以后只要一得空我就过来,和熙儿一起玩可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儿呢!”   小姑娘就是单纯,随便哄一下就眉开眼笑了,开心的说:“真的吗,那以后天麟哥哥要经常来陪熙儿哦!”想了一下,似是不放心,伸出一只肉嘟嘟的小手掌,对天麟说:“咱们拉钩钩。”   “拉钩钩?”咱们的天麟小王爷一脸茫然,看来他的字典里还没有“拉钩钩”这个词。   延熙一副“你是笨蛋吗,连这个都不知道”的表情加语气,说道:“把手伸出来,我教你,”殊不知自己也是刚知道没多久!   天麟听话的把手伸出来。   两只手的小拇指勾在一起,一个兴高采烈,一个一脸茫然,在这萧条的秋日之中,徒增了一抹亮丽的青春色彩。   放下双手,小王爷一脸刚获得新玩具的表情:“原来这个就是拉钩钩啊。”继而又一脸无奈:“不过这个有用吗?”   延熙一幅的“那当然”:“只要哥哥觉得有用,那就有用啊。”   “哦。”小王爷心里虽然不以为然,但也不好扫了妹妹的兴,只得答应一声,乖乖的点点头,那模样,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抬头看了一下天,发现已过了不少时间了,于是站起身,对延熙说:“来了断时间了,我该走了,万一被母后发现我偷偷溜出来,有该罚我了。   延熙闻言,抬头,一张小脸看着天麟,满是不舍,接近有些沮丧的说:“怎么会那么快啊。不过语调一转说道:“天麟哥哥快走吧,熙儿会宫里乖乖等着你来玩的。”虽说强打起了精神,但语气却并没有那么明朗。   天麟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郑重的答应一声,离开了。 正文 第四章 谢延熙(二)    天麟回到凤翔宫,正好撞见从里面出来的月尘,此时的天麟还身着蓝色内侍服,抬头看了一眼一身朴素白衣的月尘,脆生生的叫了一声:“尘姨。”    月尘刚从凤翔宫出来打算回到宫内收拾一下,带着女儿过来,却看见了一身内侍服的天麟从远处跑来呢,着实吓了一跳,但转念一想,便又释怀了,看这幅样子,怕是趁着自己来太后这里的这段时间,偷偷跑去看自家女儿了。    她急急忙忙地拦住了天麟,把他拉到一个隐蔽些的地方,担心的道:“怎么又偷跑出去了,不怕太后责罚了?”    天麟听言委屈地说:“可是今天我答应熙儿要去看她的,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出尔反尔呢!”昂首挺胸的看着月尘。    月尘闻言欣慰的笑了一下,毕竟自己的女儿在宫里是个什么地位她清清楚楚,就连宫女都不要陪她,难得天麟屈尊降贵,不惜冒着被罚的危险也要去看她,说不敢动那绝对是假的,再次看了一眼小王爷的着装,说道:“那王爷也要小心一点啊,既然已经穿成了这样,那就从偏僻些的地方进去回房换件衣服再出来,你这样冒冒失失的从大门进去,迟早会传到你母后的耳朵里去的,到了那时候,您又该受罚了。”    听了这些话,一拍脑袋叫道:“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呢,还是尘姨想的周到。”看了看四周,小声地对月尘说:“那我先回去了。”    月尘笑着说了一声去吧,便看着天麟蹑手蹑脚的找偏门去了。    在风中吹了一段时间的风,突然皱了一下眉头,自言自语道:“这孩子,不会真把自己当男孩了吧,万一。。。。。。可是会出事的。。。。。。”    伫立了许久,摇了摇头:“以后以后晚颜总会找机会向她说明一切的。”转身,往千阕宫的方向走去,一想到这,不由轻笑:“以后二皇子就不用总是这么偷偷摸摸了,熙儿也会开心很多吧。。。。。。”    不知是为自己庆幸,还是为天麟开心。    御书房    “皇上,二皇子求见。”安公公向天麒禀告。    天麒看了一眼安德,说道:“朕不是说过了么,以后天麟来这里不用禀报,直接请进来。”放下手中的比,语气中的不容置疑让人胆战心惊。    安德连声说是,本想出去请小祖宗进来,可是却看见一道影子更快自己一步,仔细一看,竟然是皇上,无奈的摇了摇头,想着:“皇上对这个弟弟是有多宠啊。”         “天麟。”正在殿外踢石子的天麟听到叫唤声之后一脸呆笑的转过身,看到一袭紫金色滚龙长袍的男子,愉悦的唤了一声:“皇兄。”    天麒走到天麟面前,把小脸都冻得有些发紫的他抱起来,笑着说:“不是说以后若是只有我们兄弟两人的时候,就叫我哥哥吗,怎么了,叫不出口。”    天麟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叫道:“是,哥。”    “你这小机灵鬼,找我什么事?”    走入御书房后,抱了天麟坐在龙椅上,看也不看桌子上那些烦人的东西,宠溺的摸摸天麟的小手,用自己的体温为她暖身子,谈谈的温馨充斥在整个豪华的金屋子里。    “以后多穿的衣服,这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冻坏了怎么办。”像个老妈子似的嘱咐,生怕自家妹子出事。    天麟开心的应了:“嗯!”有大哥关心的感觉真好,那种有肩膀可以依靠的感觉,就像,嗯。。。。。。父亲?突然想起自己来这的目的,于是问道:“皇兄,你知道千阕宫的尘华人吗?”    “千阕宫?尘华人?”手中的动作略微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满脸求知欲的妹妹,想了想,突然之间想起了那个曾经照顾过自己一段时间的月尘姑姑,回答说:“知道啊,怎么了?”    听到皇兄的回答,天麟就好像找到了新大陆一般,急忙问道:“那尘姨明明是一个华人,可是为什么前阕宫一个侍候的人都没有呢?”小王爷的算盘打的倒是蛮好,打算从哥哥嘴里多套出一些自己想知道的东西来,然后再求一个恩典,但是他忘了,忘了他哥哥是什么人啊,他可是谢天麒,掌握整个崎钏天下的帝王,当了皇帝少说也有三四年了,什么小心思没见过?哪会看不出天麟这么一点小心思。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所知道的,也没打算瞒天麟,但是不耍耍他岂不是让他认为自己这个皇兄好欺负。    “没有人侍奉吗?我怎么不知道,尘华人自己怎么不说啊?”    天麟看到自家哥哥也一幅不知道一个所以然的样子,那表情叫一个纠结啊,努力想着该怎么说才能让哥哥告诉自己一切。    天麟的表情天麒看在眼里,特别是弟弟一脸纠结的样子,更是让他忍俊不禁。    听到哥哥的笑声,天麟全明白过来了,原来哥哥是在绕自己啊,于是马上撒娇的道:“哥,你就别笑话我了,告诉我吧。”    于此,天麒也不再逗天麟了,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所知道的,缓缓开口。    “这件事算起来还要从你出生之前说起,我从果姨口中得知,尘华人在很小的时候便被木家收养,做了母后身边的贴身丫头,她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曾经母后与她形影不离,唯有一次,两人分开。”    “那是你还只有七个月大小,正逢天宁国侵犯我崎钏边境,打破了殷离大陆数百年的平静。父皇手握修罗兵符,不得不重披战袍御驾亲征,母后放不下父皇,本欲相随,但却因身怀有孕只得做罢。不过母后担心父皇身边尽是些男子,怕他们照顾不周,于是便月尘与御驾同征,父皇为了不让母后担心,准了。”    “当年一战,父皇指挥得当,我军一直传来捷报,而天宁国因为一直处在劣势,敌军元帅火彘恼羞成怒决定邀我军于渡迎关决一胜负,也恰恰是在那最后一场战争,父皇出事了。”    好像在竭力忍着什么,一直抓着天麟的手不自觉地紧了一紧。    “啊,哥,你弄疼我了。”小王爷哪受得了这种苦楚,吃痛的惊呼出声,也还好是这一叫,把天麟的魂给勾了回来。    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天麒立刻松了松手,怜惜的抚摸天麟的小手:“疼吗?”    天麟却顾不得回答,着急的说:“皇兄,然后发生了舍呢么事了,你快说啊!”    看了看妹子那迫不及待的样子,摇了摇头,介乎于孩童与成熟男子的声音再次在整个御书房内回响:“原本那一战我军大捷在望,父皇认为我剩下的事已经没有什么需要再作安排的了,再加上思念心切,便决定先带一只军队撤回大帐,为回朝的事先做安排。可是这件事不知为何却被火彘知道了,也就是在那时,父皇受伤了,是箭伤。”    “月尘那时恰好在父皇的身边,趁着我军士兵与敌军士兵激战之时带着父皇跑了。渡迎关与我军驻扎的地方有一段距离,没有马,月尘知道带着父皇向营地方向走去,但她又害怕半路上会有人刺杀父皇毕竟那时他的一身着装太过耀眼,而且那时父皇由于身上中箭,失血过多,已经昏厥,月尘毕竟是个女人,体力有限。上天垂怜,正好在这时她发现了一个村庄,便火急火燎的带着父皇前去求医。”    “他们以夫妻的名义住在了一家农户家里,也是在那时,他们发生了关系,没人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就是在那时,月尘怀了孕。”     “父皇伤势有所好转之后,便带着月尘回到了大营,那时战争已经大捷,父皇不顾身上有伤与重大将的劝阻,下令班师回朝。”    “回到宫中之后,父皇因为受伤当时处理并不得当,再加上车马劳顿伤了元气,伤口日益严重,,唯有痊愈的迹象,等到。。。。。。”    “等到天麟出生之后,父皇就驾崩了,对吧?”天麟拉怂着小脑袋,语气中隐隐有这几分伤心:“我一出生,父皇就走了吧。”    感受到天麟忧伤,且身体竟略微有一点颤抖,天麒把她抱得更紧了:“父皇驾崩以后,但是还是母后婢女尘华人前去找了母后,除了两人之外,没人知道当时两人说了什么,只知道那晚凤翔宫的烛火亮了一夜。等到第二天,月尘就搬去了皇宫中最偏僻的千阕宫,母后也在那天下令,说父皇生前有旨,封月尘为尘华人,赐千阕宫。七个月后,尘华人诞下了一个女儿,母后赐字。。。。。。熙,从那以后,千阕宫与凤翔宫便再也没有往来了。”    听到这,天麟不解了:“那么熙儿应该是我们的妹妹啊,为什么会一个伺候她们的人都没有呢?”    摸了摸天麟的小脑袋,叹了口气,声音带了一点悲凉:“宫里最忌讳的便是人言,更何况父皇一走,尘华人的孩子便是名不正言不顺,说她是谁的都可以,且她出身卑微,母后赐她一个华人便是天大的恩德了,其他的也不好出面,所以也只好任其自生自灭了” 正文 第五章 请求    秋日的萧条逐渐演变成冬日的凄凉,冷冽的寒风没有因为任何建筑而手下留情,依旧无情的吹打这豪华的宫殿。    “尘华人和她的孩子好可怜哦,明明应该是我们的妹妹,却连宫女都可以随意欺辱。”御书房内,有着一点相似面容的一大一小两“兄弟”正在交谈。被抱在怀里的那个听了故事之后发出一声感慨。    “这就是生在帝王家的悲哀。”天麒幽幽的叹了一声,若非生在帝王家,那里会有那么多的愁思。眼中不自觉的闪现出一丝忧伤:“若非生在帝王家,哪里需要背负那么多的责任。”这一句,应该是在为自己感叹吧,亦或是。。。天麟?    回过神来,却感到有一点不对劲,怀中原本扭个不停的小娃突然一动不动了。低头,映入眼睑的却是一张“不知所云”的清澈眸子,天麒突然想起来了,怀中那个小东西才几岁啊,怎么明白的了自己所说这话的含义呢,伸出手捏了一把天麟的小脸,轻笑说:“今天怎么会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了?”    好吧还是来了,天麟那双清澈的眸子略微闪躲,结结巴巴的说到:“额,是,是听宫里那些姐姐们说的,但是。。。没听明白,就过来想问问哥哥。。。”    天麟那闪躲的眼神已经告诉了自家哥哥“这不是真的”,他谢天麟是什么人啊,怎么可能连这个都看不出来,而且原本只是随便一问,没想到。。。于是乎,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天麟,就好像在说:看你说不说实话。    天麟被自家哥哥那双眼睛盯的发毛,心虚的转过头,说:“哥,你连我都不信吗?”哼才不告诉你呢,告诉你了你就知道我老是偷偷溜出去玩了。    略微用力,把天麟的小脑袋掰过来,让她的眼睛看着自己的:“连哥都不肯告诉吗?别忘了,这宫里,哥想知道的事情还没有什么不能知道,而且我这里去查了,母后那边肯定会有些感觉到时候。。。你说该怎么办?”天麒已经猜到了些什么,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不然袭儿怎么会知道千阕宫没有人伺候。    略微一证,是啊定告诉了哥哥还能替自己瞒着母后呢,万一母后那边知道了些什么,那自己害怕的事儿恐怕就要成真的了,更何况今天来这儿还是有事相求的呢!    换上一副讨好的面孔,一五一十的把事情交代了出来:“大概在几个月前吧,我趁着师傅睡觉的时候。。。哥你别骂我。。。”看见天麒那双。。。的眼睛,天麟都快哭出来了。    天麒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好笑地说:“你说,我不骂你。”其实他是在怪天麟的师傅偷懒来着。。。    虽然得到了他的保证,天麟还是不放心,盯着天麒看了一会,见他没有责骂自己的意思,才又慢悠悠的说下去:“我一个人无聊,因为是偷偷溜出去的,所以不敢到人多的地方去,就越走越偏僻,好像走了很久,发现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而且肚子又饿,那时我好害怕,就蹲在那里哭。哭了很久吧,突然又一个女孩走过来,问我为什么在那里哭,我就和她说了,然后她就把我带到了她住的地方,也就是在那里,我见到了尘华人,还知道了那个女孩就是我们的妹妹,在那吃过晚饭之后,尘姨就带我回了凤翔宫,可是她却叫我不要和别人说见过她,虽然我很好奇为什么,但尘姨却不对我解释,只是说如果我为了熙儿好,就不要说出去。”    原来是那一次,那一次的事情天麒知道,天麟消失了整整一个下午,急的所有人都出去寻找,但到后来天麟却自己回来了,回来之后问她什么都不肯说,还换来了一顿罚,原来是因为到了千阕宫。月尘自认为是个“罪人”,当然不愿意让母后知道袭儿到了哪儿。到了这里有不免沉思了,月尘是为了什么,如果不想让母后知道就根本没必要告诉天麟自己与女儿的身份。看来有必要到千阕宫去走一趟了,如果她胆敢利用袭儿。。。一想到这,天麒眯了眯眼,希望那个曾经对自己万般柔和的尘姨,不要做让自己失望的事吧。    “皇兄?”看到天麒做发呆状,天麟奇怪的唤了一声。    “天麟,尘华人有没有对你说什么奇怪的话?”回过神来,却郑重其事的问了一句。    天麟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回答说:“好像没有吧!”    看着天麟那张单纯的脸,天麒不禁皱了皱眉,袭儿手握修罗兵符,几乎崎钏的大势都是由她一人说了算,这么单纯必会给崎钏带来灾难,如今天下三分,天宁与周圣都虎视眈眈,要不是父皇当年部署有利,再加上天宁与崎钏一战元气大伤,崎钏便已岌岌可危。再次看了一眼一脸好奇的天麟,心里思索着以后是不是该给她锻炼一下了,自己虽然宠她,心疼她,但也不能让我崎钏皇朝的大好河山白白断送    看看自家哥哥有陷入了沉思,天麟感到无奈,为什么明明简简单单的事儿到了皇兄这就变得那么复杂了呢?    摇了摇天麒的手臂,打断他的沉思,一脸恳求的说:“哥,熙儿好可怜哦,明明应该是个公主,却都没有人伺候,你开个恩,让她过来和我一起住好不好?”    听到天麟的请求,天麒低头,却看见了一张无比认真的脸。一向波澜不禁的却差点暴怒,从才没有见过自己的弟弟用如此神情请求自己,虽说天麟有时有点任性,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很乖的,从来都不会开口求人,小小年纪却有一股连自己都想低头称臣的王者之气,但今天,是在是太反常了,那个月尘到底对她说了什么,竟能让她这么肯花心思,把我崎钏皇朝堂堂凌奇王爷当猴耍了么?    但天麒突然发现,妹妹那张小脸上,除了认真之外,还有一丝。。。落寞!?    他的心软了下来毕竟妹妹是第一次那么恳求自己,只得敷衍加安慰的说了一声:“后宫的事一直都由母后做主,皇兄也不好多插嘴什么,我会试着和母后说一下的,但最后结果还是要由母后来决定。”    听到天麒“答应”了下来,天麟开心的嗯道:“嗯,谢谢哥哥,母后那就靠皇兄多花点心思了。”天麒温柔的回应了,抬眼看了一下天色,发现竟已全暗下来了:“天色不早了,还要回去麻烦,就在哥哥这儿歇一晚吧。”    “可是母后那。。。”天麟发现自己也有些困了,本想答应,可是一想到母后却又又犹豫起来了。    “母后那我会派人去说的。”    听到保证,便再也抵挡不住睡意的来袭,到头在天麒的怀里歇下了。    哥哥的胸口好舒服,有。。。嗯。。。父亲的味道。。。    过了一瞬,确定天麟睡着之后,打发了安德去凤翔宫,天麒将她抱起,放到了软榻上,犹豫了一下,自己也在旁边睡下,盖上被子。    去他的奏折,今天纵容自己一回,的确有些累了呢。侧身,抱起天麟搂进自己的胸膛,看着她那张没有一丝防备的侧脸。    父皇为什么那么偏心呢,修罗兵符,世代崎钏帝王的信物之一,却给了这个他根本没有见过一面的“儿子”;上殿不跪,见君不拜,囚不加身,何等恩赐?    麟儿,天赐麟儿?    字袭,袭? 正文 第六章 警告    千阕宫    “月尘姐,小姐让我来通知你今天下午去凤翔宫。”声音不急不缓,却难掩兴奋。    月尘听见声音之后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看见来人之后,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果果,怎么是你亲自来啊?”    来人名为木果果,也是从小便跟着晚颜一起长大的贴身婢女,现在她也算是晚颜面前为数不多的说得上话的人了,其地位可想而知。    “我们姐妹好几年没见了,过去几个月我又去江南见老爷夫人,与你错开了,先下小姐名人来接你回宫,我便揽下了这活。月尘姐,我好想你啊!”说着说着,伸手抱住了月尘,音色也带了几分咽呜:“现下小姐的气也消了,以后我们三人再也不要分开了。”    月尘禁不住这话中的浓浓思念之情,也流下两行清泪来:“嗯,以后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好好伺候小姐。”    “娘亲。。。。。。”    一声还带着倦意的稚嫩声音将正在诉说“相思之苦”的两人给硬生生打断了,木果果像突然发现了新奇事物一般擦干眼睛,抱起揉着眼睛的小姑娘,转头对月尘说:“月尘姐,这是你的女儿吧,好像叫。。。。。。延熙是吧?”    月尘看了看一脸茫然的女儿,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笑着说:“是啊,当初还是小姐赐的字呢,果果还记得啊。”    木果果把玩着熙儿,喜欢的不得了:“记得啊,怎么会忘呢,臣巳四点水嘛,这个字小姐选了很久呢,当初是想要溪水那个溪来着,但都说这个字不吉利,有自水流去的感觉,说我崎钏大运怎能自水流去,于是便用了这个熙朝的熙,取其兴盛和乐的好兆头。”对月尘说完之后又对着熙儿逗道:“是不是啊,熙儿,是不是啊。。。。。。”    熙儿被逗得很开心:“月尘看见这幅情景,恍惚了,曾几何时,自己,晚颜与果果之间约定过,都的了子嗣之后,便一起弄儿玩乐,永远也不分开,可是现在。。。。。。    凤翔宫    晚颜坐在奢华的凤椅上,手中拿着江南盛名的刑窑制造的茶杯,想用其中不知道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的明前龙井。    看着下座那张已然长为独当一面的男子,喝一口重金难求的龙井茶:“把月尘的女儿接过来让她与袭儿一起长大?“嘴角勾起,构成一张拥有讽刺笑容的绝美容颜。晚颜笑了。她无法不觉得讽刺,今天一起来便遣了木果果去把月尘母女接来,现在皇帝这一开口,就算把他们接来了,也似乎是他谢天麒的功劳,而他会来这求自己定是受了某人的托!哼,如果外面宫女们嚼舌根的话都是对的,那个“某人”恐怕就自己的女儿吧,把这个人情让给这个自己不喜欢的儿子?    明知故问:“告诉本宫原因。”    似乎料到了母后会这样问。天麒做出一副劝解的样子,说道:“母后想,眼下天麟越来越大了,有些事瞒起来也不大容易,若是有个女孩在她的身边,不好瞒的事儿也可以变得好瞒了。”    晚颜眼底有一丝自嘲:“本宫会考虑一下的。”    听到母后的口气中有了一丝逐客意味,天麒自知留下来也是自找没趣,道了安,便告辞了。落地问针的凤翔宫大殿,也随着他的离去失去了最后一丝活跃,剩下的,只有奢华的死寂。哼,谢天麒,你想得到的本宫就想不到吗,袭儿快五岁了,也是时候让她知道一些事情了,更何况月尘的女儿毕竟是帝修的孩子,五年了,那个。。。。。。谢延熙也四岁了吧,走出去若是大字不识一个,将来到了九泉之下,怎么和帝修交待啊。    转头望向东方,眼底一丝难舍的倦意,那是帝修长眠的地方。    走出凤翔宫,天麒本想去后苑看看天麟,母后虽然答应了自己会考虑一下,但估计多半是不会理会了,以后再慢慢想办法吧,现在先去千阕宫看看许久未见的尘姨与那个素未谋面的妹妹,也好稍微警告一下,不论是谁想动袭儿。想到这,他的拳头又是不自觉的紧了一紧,帝王威严席卷而出。        “尘姐,我们吃好了就把东西收拾一下,完了就出发,,小姐吩咐了,让熙儿下午和王爷一起去听先生的课。”木果果放下手中的瓷娃娃,招呼她自己去玩,走向一旁正在准备午餐的月尘。撸起袖子帮忙。月尘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东西前天从小姐那回来的时候我就开始准备了,本来就没什么东西,早就准备好了。果果听言也笑了笑,不再言语,看来这月尘姐早就迫不及待地回小姐那了呢,也是,到了小姐那虽说是一个下人对待,但却也是锦衣玉食,万事也鲜少有自己动手的时候,比这不知道好了多少,更何况她的女儿也可以得到与二皇子一起习文练字的殊荣,她怎么会不开心呢,心里不由的羡慕起来。    想到这,却听闻外面传来一沉哭声,月尘明显也听到了,放下手中的东西,奇怪的对果果嘀咕:“好像是熙儿,怎么了?”    果果也放下手中正在摆弄的东西,担心的到:“快去看看吧。”    由于千阕宫太过偏僻,天麒又从未来过,于是边找边问,到达的时候竟也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了,刚一走进千阕宫,便感受到了一阵阴凉,忍不住在脸上勾起,看来数十年的姐妹之情还比不上一颗嫉妒之心,月尘对她忠心耿耿那么多年,竟然因为。。。。。。就把她安排在这么一个“风水宝地”,更何况她可是少数几个知道天麟是女儿身的人,母后还真是放心,不过月尘也还算聪明,若是她胆敢拿这件事威胁母后与朕,怕是早已变成一具尸体了罢。    刚一走进去,便看见一个精致的小女孩正坐在一个“秋千架”上,秋千很简易,仅仅只是在一根不知道为什么多出来的梁柱上,用两根绳子串起一块木板放上去。不过看的出来,做它的人应该是花费了一番心思的,因为绳子上系了一些不明颜色的缎带,木板上也绑了一个编制出来的坐垫,可能是因为时间久了的原因吧,坐垫上的颜色已经辨认不出来,不过依旧能看得出上面细腻的阵脚。    延熙本来好端端的荡着秋千,等母亲做好饭,但却看见了一个穿着她从来也没有见过的漂亮衣裳的男子走了进来,她马上跳下秋千,跑过去想问问他到这里来干什么,但却在离他大约两米处的时候硬生生的停了下来,因为她看到了男子脸上那一抹冷漠与生疏。延熙毕竟只是一个四岁的小女孩,又鲜少见外人,哪里受得了天麒这种冷漠,于是便那么站着,眼泪汪汪的看着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天麒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孩,却在奇怪她怎么好端端的用一脸眼泪快要掉下来的表情看着自己,皱了皱眉,这应该就是自己那个素未谋面的妹妹了,于是走过去想看看清楚,顺便问问她月尘在哪。    不了天麒刚向延熙走近一步延熙就因为害怕,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可能是因为脚软吧,又吧嗒一声坐在了地上。那模样,好像是天麒咋欺负她一样。    月尘和木果果跑出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穿着明黄色黑边滚龙袍的男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地上瑟瑟发抖正在抹眼泪的小女孩。。。。。。    快步跑上去,月尘心疼的扶起倒在地上的女儿,细声细语的安慰,刚要训斥那么大的一个人还要欺负一个小女娃,却听见耳旁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奴婢见过皇上。”月尘抬眼一看,见到来人的衣着,一下子便蒙了,和女儿一起跪下:“参见皇上。”    天麒一看见月尘那模样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怕是自己被冤枉了吧,但是又很惊奇,因为木果果,心里隐隐约约有一丝异样,但传念一想她们之间的姐妹情谊,便也释然了,应该也是和天麟一样偷偷跑来看他们母女的吧。    “都起来吧。”天麟扫了一眼地上的三人,无奈的摇摇头:“都进去。”    月尘三人站起来,跟着进去。        自然而然的坐在主座上,问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想了一下现在的时辰,明白了她们为什么把一个小孩独自一人放在外面了。    “果姨,你把。。。。。。谢延熙一起带去做饭吧,尘姨,你留下。”看也不看刚刚站定的三人,吩咐道。    “是。”木果果明白皇帝对月尘定是有话要说,识相的退下了。    月尘看着木果果带着自己的宝贝女儿退了下去,忐忑不安的低头,不知道天麒把自己留下来的原因是什么。    欣赏着月尘那不明所以的样子,过了许久,天麒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开口道:“你见到过天麟了吧。”目不转睛的盯着月尘的每一个动作,似乎要把她看穿。    月尘抬头惊恐的看了一眼天麒,本想否认,但转念一想,既然他会这么问,那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支支吾吾的承认了。    哼,果然如此,若不是有目的,何必如此闪躲,心里早已打了要给她一个教训的打算,但脸上依旧不动声色,充满压迫感的声音平静的听不出一丝波澜:“你敢承认就应该已经想到后果了吧。”    如此平静的声调听在月尘耳中却如闻惊雷,这个曾经的大皇子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这样的声音她听到过太多次了,只是从未想到过有一天这曾经被自己护在羽翼下的孩子会用这种声音对自己说话,慌忙的跪下,小声的说:“奴婢不明白,奴婢只是见过二皇子,并且好心的将她带回凤翔宫而已,并未有过什么非分之想。”    眼睛微微眯起,好一个月尘,竟然不肯说实话:“尘姨,你应该知道,千阕宫地处偏僻,母后从那件事之后又从未与你联系过,若是你们母女一个不小心出了什么意外。。。。。。”冷哼一声,充满威胁意味的说道:“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月尘当然听出了天麒话中的威胁,还好小姐要我回去帮她,否则自己就算了,就连自己女儿的姓名恐怕都要交代在这里了,想到这,鼓起勇气,不紧不慢的答道:“陛下,奴婢现在不能死,太后有令,要奴婢带着延熙一起到凤翔宫协助她,您也知道,二皇子。。。。。。若是奴婢现在死了,太后肯定会追查,更何况今日果果也在这里,若是奴婢恰好在这个时候出了意外。。。。。。您还不知道奴婢的女儿与二皇子是什么关系吧,如果让她知道了真相,恐怕二皇子会很您一辈子的。”    “你说什么?”原本还并不动容的天麒听到这席话之后感到震惊了,天麟和谢延熙的关系他猜得出来,否则也不会请自己去求母后了,他震惊的是母后竟已叫她们回去了,也是,母后不是傻子,自己能想到的她必定也能想到,那今天早上自己岂不是在她面前做了一场毫无意义的戏?他现在明白那是母后眼里的自嘲是什么意思了,    站起身,拂袖走出大殿,冷冷的甩下一句话:“你最好安分点,这次朕可以不去追究,但你若敢再敢在天麟身上下什么功夫,利用她,就算天麟会恨朕一辈子,朕也必定会让你不得好死。”刚到门外,却又顿住了,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别忘了,朕才是当今崎钏皇朝的主人。” 正文 第七章 又见延熙    待天麒彻底走远之后,月尘终于叭地一下坐在了地上,光洁的额头上滴下一滴冷汗,落在整洁的大殿上。她心有余悸的摸了一下胸口,大皇子越来越令人难以喘气了,他最后一句的意思是。。。。。。这是说给我听的,还是。。。。。。让我带给小姐?帝修陛下,大皇子,越来越像您了。。。。。。    强撑着自己的身子走向厨房,却看见木果果已经做好了饭菜,带着熙儿向自己走来,看见熙儿那张天真无邪的小脸,她温暖的笑了。二皇子,对不起,尘姨这次的确利用了你,但绝对是最后一次,我可以死,但延熙的命运不能因我的身份而注定,如果能让她成为名符其实的公主,将来幸福,要我做什么都愿意。    凤翔宫    后苑之中传来朗朗的读书声,声音很嫩,很清脆:“驿外断桥边,寂寞香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很好,二皇子已经背下来了,昨日下官还教过您这首词的意境,不知二皇子可还记得?”一个大约五十上下的老人身着一身红色官服,手里捋着一缕胡须,满意的点点头。    天麟看了一眼太傅,脑中思索片刻,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它说的是。。。。。。”    此时的天麟,全身充斥的只有认真,完全没有在熙儿面前的调皮。    听了天麟的诉说后,程太傅满意的笑了一笑,点头说:“嗯,孺子可教也,今日在下要教您的是。。。。。。”    虽说天麟总是因没有好好温习功课而被晚颜责罚,但天麟骨子里却是一个极其肯下工夫的人,平常被罚的原因不是她不愿意去话工夫,而是因为没有时间,至于为什么,可想而知,是因为去见延熙。    天麟生在帝王家,手上有握着整个皇朝的军权,地位何其尊贵可以说仅在一人之下,凌驾于万人之上。甚至说只要她愿意,这一人之下的状况可可以改变。外人看来几乎所有的好处都让她一人占尽了,但有谁能了解她内心的孤寂,离今年过年还有半个月,而过了这半个月她也不过五岁,五岁的孩童,正是最贪玩的时候,而她的身份却注定了他没有这件上天所赋予的最应有的权利,这就导致了她连一个同龄的玩伴都没有,谁都怕一个不小心掉了脑袋,即使天麟没有那么残忍,但别忘了,她的兄长,她的母亲,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带坏她,也不会让任何人可以有发现她是女儿身的机会,在这种孤寂的心情下,她找到了谢延熙,唯一一个能让她享受童年欢乐的孩子,她有怎么会不好好珍惜呢。    换句话说,天麟的尊贵地位,是那她整个童年或者说是一辈子的幸福换来的。    “太后驾到——”    一声尖锐的声音划破宁静,来到书房。程太傅不满的皱了皱眉头,但也不得不停下来,恭恭敬敬的迎接。    “老臣参见太后。”跪下高呼。    “儿臣见过母后。”天麟从椅子上站起来,但并没有下跪,而是微微欠身向晚颜说道。    晚颜笔直走向上座,坐定后才慢悠悠的说了一声平身。    “进来。”其他并未说什么,直接想外面喊了一声。    月尘拉着延熙的手,低头走了进来。    天麟看到月尘母女的时候,心里可高兴坏了,还是皇兄有办法,前几天自己刚去向他说过这件事,现在就见到熙儿了。但是不管心里有多兴奋,现在的她也只能低头站在那里,极力掩饰自己的内心,不让它表露出来,更是尽可能的控制自己不要往那边看,否则自己免不了一顿责罚,而且还有可能连累月尘母女。    晚颜现在没有注意这些,等两人站定之后,缓缓开口:“程太傅,这位是延熙公主,以后她就和袭儿一起上课了,劳烦您多费心。”    程格听言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被月尘拉着的延熙,赶忙说:“微臣遵旨,这本就是微臣应该做的。”    晚颜满意的点点头,起身,说道:“他们两个就交给太傅了,月尘,我们走。”    月尘放开了女儿的手,用眼神告诉她:你要听话,便随着晚颜离开了书房。    他们两人刚走就有人搬了桌椅,把天麟的往旁边挪了一下,放在旁边,但却比天麟的更往后一些。    程格就在这时打量了早就走到天麟身边的和颐公主,她比二皇子略微矮一些,衣着并不华贵只能说是朴素,与天麟相比整个人的气质根本就不再一个层次,若无人知晓,还以为是乡下的哪个野丫头,但是她们的眼睛却出奇的相像,清澈见底,没有一丝杂质,也唯有这一点,才能看出他们是一对“兄妹”。    回过神来,看了看这对正在互相对视却不说一句话的两人,憋住心中那股不满,貌似恭敬的说道:“和颐公主,你的位置在这边,快快坐好,老臣要开始讲课了。”突然想起二人的进度不一样,于是乎:“公主先在那边坐好,给王爷讲完之后,自会过来指导公主,二皇子,适才老臣讲到。。。。。。”    对于延熙,程格是有些不屑的,宫里的传闻他也听说过,传言这个所谓的三公主是太后身边的婢女所生,且其母虽是在宫里所生却并非在宫里有孕,而是在跟随先帝征战天宁之时所有。听说太后是听了那女子的一面之词而给了她一个华人身份,谁知道这是否是太后为了保住自己的婢女而编造出来的谎言呢,更何况当年先帝回来之后对此事只字不提,那就更加让人怀疑其真假了。    程格在教学上绝对是一个好老师,再多的不屑也只会放在心里,在教会了天麟今天要讲的内容之后便嘱咐她自己去记。    了解了一下延熙咱在的大致情况后,开始了他的教学。    冬日的天空黑的极快,仅仅是饭后便已经大暗,但凤翔宫书房内却依旧灯火通明,延熙正在拿着毛笔一笔一划认真的写着横竖,天麟在旁边认真的抄写文章,一边写一边记,。    太傅已经出宫了。两人的桌边各有一个宫女为他们研磨、掌灯,。外面虽然寒冷,但屋内生着暖炉,到也还暖和。    练习完了今天的功课,又觉得自己已经够熟练了之后,天麟舒了一口气,放下笔,看向一旁的熙儿,但就是这么看着她,一句话不说。先不说她还并未完成今日的作业,就算是完成了也不好随意说话,别忘了,身旁还站着两个“眼线”呢! 正文 第八章 被罚    烧掉了半壶多烛油,延熙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呼出一口气,满脸疲惫倒在椅子上,将头转向天麟那一边,愣了愣。原来,天麟哥哥早就好了呢,一下子竟忘了月尘交代的话,撒娇说:“天麟哥哥,熙儿好累啊。”    樱桃般的小嘴嘟起,水汪汪的大眼睛朝着自己,纵容自己也很累,却也忍不住出声安慰:“以后习惯了就好了,熙儿累了就早些歇下吧。”竟也忘了她们理应“彼此不相识”。    自然而然的转头对为延熙研磨的那个宫女道:“带延熙公主去沐浴更衣。母后该是安排好熙儿住哪了吧?”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是延熙从未见过的尊贵之气。    “回殿下,都安排好了,就在殿下寝殿旁的玉滨轩。”那个宫女放下手中的东西,应了一句,看到天麟颔首后,便对延熙说到:“公主,请随奴婢来。”    既然也是天麟的意思,延熙也就不再害怕了,再次看看天麟,就在那道心安的目光之下走出书房。    目送延熙离去,天麟心中不知道有多开心,在椅子上想了一下后,站起身,转头对伺候自己的侍女说道:“在寝殿等本王回来。”也不等她回应,大步离开书房。    走出书房,偷偷的往玉滨轩走去,到了地点,里面灯火通明,附耳倾听只听得里面传来:“公主稍等,奴婢去备热水。”    在那婢女走出去时,天麟马上藏好身形,这不禁让她感到无奈,这是什么事儿啊,在自己宫里还得那么偷偷摸摸的!    确定那宫女彻底走远后,天麟才蹑手蹑脚的走进了寝室。    本来延熙正在好奇的张望以后自己要住的地方,却突然看见一个人向自己走近,差点吓得大叫起来。但现在毕竟不是黑灯瞎火的,也就稍微惊了一下,待看清来人是谁,差点高兴的跳起来“天麟哥哥!”欢叫一声蹦蹦跳跳跑过去。    “熙儿。”露出一个亲切的笑脸,抱抱蹦过来的延熙,看着她的小脸说道:“以后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语气中也有掩盖不住的欣喜,哪里还找得出一丝落寞。    “嗯。”熙儿也很开心,虽说月尘是利用了自家女儿和天麟的关系,但她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才敢这么做的,试问,两个相同孤单的人碰在一起,怎么会不“擦出火花”呢?    天麒眼珠一转,抓起延熙的小手,走到床边,踮起脚尖把窗户打开,两人顿时被外面一阵冷风吹的哆嗦了一下。往外面张望片刻,道:“熙儿你看,那里就是我的寝殿。”    延熙踮脚望去,瞬间便被那座宫殿吸引到了,那是一座精致异常的华美宫室,檐牙高啄,钩心斗角。现在的地方离那边大约有百步距离。本以为这里已经很华丽了,没想到和天麟的相比简直就是一件茅屋。眼中顿时露出羡慕的光彩,但纯粹就是一个小女孩的羡慕。愣了好一会,才出生道:“好漂亮啊!”    “当然漂亮,本宫的“儿子”所处的宫殿旁人当然无法企及。”冰冷的语调之中略微有一丝愤怒。毕竟外面听说是一回事,听说后亲耳证实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两人转头,看见了从外面缓缓走进来的晚颜,一时间忘了反应。    片刻后天麟才回过神来,但那时自家母后已经站在自己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了,忙低头说:“儿臣见过母后。”这一声也把正在神游的延熙拉了回来,按着来这里之前月尘交给她的礼仪,跪下喊道:“参见太后。”    晚颜本想来看看月尘的孩子住进来后能不能适应,毕竟也是“自己的女儿”,且曾今那么亏待她,心里总有点过意不去,就琢磨着时间肚子一人来了玉滨轩,却碰到了天麟偷偷摸摸的抢在自己前面进入了,想着奇怪便在殿外听着。外面一直说天麟经常会一个人消失一会,本来还在怀疑,也觉得她本有什么地方可以去,现在都好解释了。    一直盯着站在那里的天麟,看也不看延熙一眼,伸出手,将天麟的小脸强制抬起,看见那双像极了那个自己爱了一辈子的男人的眼睛,突然感觉到一丝疲惫,朱唇轻启:“跟本宫来。”        浓重的夜色下,一高一矮两道影子行走在路上,前面的人不急不缓,后面的人费力跟着。最终停在了一所灯火通明的大殿前。    大殿门前的匾额上书写“英灵殿”三个大字。晚颜迟疑了一下,继而又走上台阶向内走去。    英灵殿,是宫中供奉先代帝王灵位的宫殿,每逢一些节日,必要现在祖先面前参拜,但若是一些正式祭奠的大节,就会直接到崎钏皇陵进行参拜。    走到从右边数起第二个灵位的时候,看看因为体力不支有些气喘的天麟,心平气和的说道:“跪下。”声音柔和,听不出一丝异样。    天麟听言,眼中挣扎,但最终还是两腿一屈跪在地上。老实的招了一切,她知道自己先乖乖说了,反而罚得到轻些。    安静听完天麟的叙述,中途未有意思异样,亦是一动不动,眼睛从进来开始就从未离开过帝修的灵位。天麟自认为说完了一切后,依旧跪在地上不敢动,脚已经开始感到有些麻了,旁边就是柔软的垫子,却不敢动一动身子移过去刺骨的寒意由腿传遍全身。    “就这些?”冷不丁听到一声询问,天麟身子颤了一下,思索了极短的时间后,点头应道:“嗯。”心里却在想:母后应该不会知道我求皇兄让熙儿搬来的事儿吧?    依旧目不转睛,一脸平淡,让人无法揣度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本宫是怎么对你说的,不能随便乱跑出去,不能对我撒谎,不能贪玩,你到底有没有把这些话听进去?”    终于,转过身来,面对女儿,看着她那弱小的身子,眼中浮现出一抹恐惧与担忧,剩下的,只有盛怒。    “可是母后,儿臣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儿臣也需要……”    啪….    一声清脆的声音传遍大殿。    “你还敢顶嘴?”    天麟捂着脸,感受到那火辣辣的疼痛,强忍住泪水不让它掉下来。    “在你父皇面前好好想一下自己错在哪了。”留下一句话,迈开脚步往外走去。    “恭送太后。”殿外的护卫恭敬的声音飘走后,英灵殿内便只剩下无边的死寂。突然觉得好冷,虽然这里生着暖炉,虽然这里灯火通明……    拭去眼角那些未来得及落下的眼泪,天麟倔强的跪在那里,瘦弱的小身板笔直,看着正前方的灵位,眼里闪烁的是一种名为茫然与不甘的光芒。她死死盯着那里似乎要将它看穿。那块写着字的木头,代表着那个自己素未谋面的父亲,那个,给了自己这一切的父亲…… 正文 第九章 萧幕寒    阳光给寒冷的冬日带来了一点温暖,照在人的皮肤上,虽无法驱逐那刺骨的寒意,却也让人心里暖暖的。    英灵殿的大门开启,阳光照射进殿,驱走因有门窗阻碍而落下的斑驳光影。    天麒一身朝服出现在门口,一进门便看见了那正在左边跪着的小身体,她没有跪在松软的垫子上,而是跪在坚硬的大理石上,小小的身板笔直,像是在诉说自己的不屈。    “袭儿。”心疼的呼唤声想起。    许是听到了呼唤,天麟的身子颤了一下,但并没有转过头来,依旧跪得笔直。    天麒走到天麟的身边,向前方的排位颔首。蹲下身子,看向一旁的妹妹。一张小脸正视前方,嘴唇有些不甚明显的嘟起,原本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现在有些凌乱,双眼布满血丝,一张并不清秀的小脸煞白,除了嘴唇之外找不到一丝血色。    天麟从未看见过自家妹妹这幅德行,一下子慌了,乱叫了一声:“袭儿……袭儿,走,我们不跪了,你这样下去一定会生病的,皇兄带你去休息,母后那边皇兄替你挡着……”说罢便要抱起天麟。    可是天麟却在这个时候挣扎了起来,天麒一时之间没有料到,被她挣扎了去。    “天麟……”声音中满是心疼与不解:“跟皇兄走,你这样跪下去身子定会吃不消的,我们不跪了好不好……”说到最后,竟有了肯求。    眼看着天麟还是一动不动,便又伸手想去抱她,可是天麟这次却一下子就推开了那双伸过来的温暖大手。紧闭的薄唇终于张开:“皇兄,天麟没错。”声音沙哑,却拥有不容辩解的坚定。    天麒见状,眼中浮现出一抹异样的神情。最终却只得无奈的叹一口气,自己的这个妹妹,平时什么都好像不在乎,但一旦遇到自己认定的事,便是天王老子也拉不回来。    再次向帝修的灵位躬身,留下一句话:“我去找母后。”说完走出了大殿。他哪知道,这一去,竟然把事情搞得更糟了,晚颜原本只是想稍微惩戒一下天麟,让她下次一定要听话。但昨天从英灵殿回来之后自己也觉得有点过火了,现在有一点后悔,正想去吧女儿接回来的时候天麒却来了,这一下却让晚颜以为天麟是因为不肯悔改而去“搬救兵”了,因袭而下令天麒不得靠近英灵殿半步,等天麒想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之后已经来不及了,那时候晚颜根本就停不下任何的解释,天麒心疼妹妹,也知道自己反倒把事情搞砸了,心疼与愧疚之下,也双腿一屈跪在了凤翔宫前,放出话说:“天麟不起,儿臣亦长跪不起。”    此时正值冬日之中最冷的时节。    寒风依旧无情肆虐,日光依旧照射,英灵殿内依旧是一片斑驳窗影,地上依旧跪着那个倔强了“小男孩”。    天麟的眼睛已经让人觉得恐怖了,一片红色,但就是不肯休息一下。    其实晚颜还是心疼女儿的,这里没有留下一个人看着,就是在间接纵容天麟能偷偷懒,但晚颜没想到的是天麟根本就没有偷懒的念头,支撑她跪下去的,是骨子里那份愤怒与不屈。    “咦,怎么睡了一觉起来你还在跪着啊,你不累啊?”死寂般的大殿中突然冒出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声音不是很大,却很好听,如同天籁般优美,但现在那天籁般的声音正充满了戏谑,就如同一个小孩子发现了新奇的事物。    待他走的近了才发现,原来这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小男孩。对,就是漂亮。男孩大概十岁左右。修长的桃花眼,粉嫩的小脸再加上一张殷桃般水润的小嘴,那模样,怎一个漂亮了得。特别是他那双让人一看就能迷进去的桃花眼,虽不似天麟如同雪山灵泉的清澈,却别有一番风味。他身着一身淡蓝色的华服,衬托的整个人高贵却又一份不羁。如此年龄便有这么一份韵味,长大了也可想而知。    这么一出声也将天麟给吓到了,皇兄来这英灵殿自己是能猜到的,毕竟昨天玩上发生的事皇兄身为崎钏之皇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哥哥来到这里也不会觉得奇怪。但是现在突然来了这么一个从来也没见过的男子,而且还能肯定不是在宫里当差的人的孩子,至于为什么能肯定,瞎子都能看出来,宫里的孩子能穿这么好?    “呀,你是人是鬼啊?”那男孩眼睛原本就看着天麟,而天麟一抬头也把他给吓到了,可不是吗,眼睛红的和兔子似的,怪不得他由此一问。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天麟却不理他的疑问,自顾自的问一句,开玩笑,自己可是从昨天玩上就呆这了,进来一个人竟然会不知道,何况再怎么说自己也算是一个堂堂王爷,虽然还小,一点实权都没有,但再怎么说自己最重要的人都在这里,宫里的守卫能力下降了,那对那些在乎的人肯定有威胁!    那男孩听到了声音,也没有回答,而是双手叉腰满脸神气的说:“啧啧,你的声音怎么那么难听呢,和杀猪一样,杀猪声你听过吗,就和你现在的声音差不多。你还没回答本少爷你是人是鬼呢,怎么就能问我了呢,礼貌你懂不懂啊,你……你别瞪我了,我说还不行吗?”    男孩原本在“长篇大论”,但是一转头却看见了天麟那双“恐怖”的大眼睛,一下子就服软了,只得老实交代了一下。“我昨天下午来的。”说着指向一扇侧门,继续说道:“喏,就是从那里来的,那旁边有一个狗洞,我就爬进来了。本来以为是什么好玩的地方,没想到那么晦气,但是没办法,本少爷累了,这里还挺暖和的,就躲着睡觉了。你昨天玩上就来这里跪着了,怎么都不歇歇呢,不累吗?”    天麟依旧不回答他,又是自顾自的说一句:“走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天麟是好意劝他离开,没有对他开玩笑,这里是供奉先皇灵位的地方,不是常人可以踏足的,寻常人就算是一不小心踏足了,一顿板子是免不了的,但现在自己正在受罚,管不了太多,也就只好放他一马,却买想到那小子竟然不领情。    “你让本少爷走本少爷就走啊,我偏不,反正也没事,这里虽然好看却也闲得发慌,见了人还要守什么规矩,还不如在这里陪你这小子说说话,看你也挺孤单的。唉,小子,我叫萧幕寒,你呢?唉,也怎么了……你…….唉,小子,你别吓少爷我啊,来人啊……救命啊……有人晕倒了……”    天麟只感到一阵疲惫,支撑身体的力量一下子全部卸去,身子便不受控制的倒下了,最后能听到的,只有萧幕寒那犹如天籁般优美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