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归来   夏小蝉睡得迷迷糊糊,耳边传来她老娘那尖锐刻薄的声音,“懒鬼投胎的死丫头,老娘养个鸡鸭拉的屎能做肥料,下的蛋能卖钱,年底杀了,肉还能饱餐一顿,你个天生穷命的死丫头,长大了要赔嫁妆不说,天天就知道死睡,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死东西,以后除了窑子,哪里都不能养着你。”   夏小蝉一个激灵,缓缓睁开了眼睛。   在片刻的迷茫过后,她打量四周,看着土墙上挂满灰扑扑的蜘蛛网,夏小蝉不由有些失神。   而此时,那个骂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夏小蝉,还不快给老娘起来做饭?难道真要老娘大棒子服侍?”   夏小蝉心里一惊,下意识的,便一个翻身,起了床来。   这个声音……如果她没有记错,那应该是她的生母房氏的声音吧?至于房氏所说的大棒子服侍,房氏喜欢拿起手腕粗的柴火棍子往她身体上招呼,稍微一个看不顺眼,房氏便会这样对待她,夏小蝉性格倔强,对于对错是非,有很强的执着,不是她的错,她一定不会认错,也因此,她没少被房氏往死里揍。   想到这里,夏小蝉下意识的朝她床的另外一边看过去,这个小床上面,没有别人,只有她自己。   夏小蝉下意识的朝着外面问了一声,“娘,小红姐呢?”   房氏愣了一下,接着大怒,道,“你这杀千刀的死丫头,小红去年不是出嫁了吗?你莫非中邪了不成?还不赶紧起来做饭?难道要老娘泼你大粪,你那脑子才能清醒!”   夏小蝉见势不好,忙一溜烟的朝着记忆里的厨房跑去。   而在她跑过去以后,在她身后,依然传来骂骂咧咧的诅咒的声音。   这就是她夏小蝉的亲娘,一个因为贫穷而变得刻薄和恶毒的中年女人。   夏小蝉进入夏家的厨房以后,当下,便开始熟门熟路的生火煮饭。   而夏家的厨房,说白了,其实就是四周堆满柴火,拿了泥巴弄了一个灶台的茅草屋,夏家做饭用的米是大户人家用来喂牲口的糙米,虽是糙米,但夏家人口多,所以也是节约着吃的,一大清早,也只是就着大量的野菜煮一点稀饭勉强充饥罢了。   夏小蝉因为干习惯这些事的,这边把火升好,拿了好木材驾着大火,那边开始洗锅,洗菜,洗米。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夏小蝉心里,却依然有一种恍惚的不真实感。   她回来了,她夏小蝉,又回来了。   夏小蝉想起前世种种,脸上的狠厉之色一闪而过,洗菜的手顿了一下,但下一刻,便缓和了下来。   此时,夏小蝉眉眼低垂,神色平淡,看起来和平常的夏小蝉没什么两样,但是,那低眉顺眼里,却又有什么不一样了。   在夏小蝉沉思中,铁锅里扑腾着声音,一股香味,也慢慢的传了出来。   等夏小蝉把稀饭拿盆子端出来,此时,在堂屋饭桌处,夏家一家人此时都已经起床了,正围着桌子,等着夏小蝉把饭菜端上桌。   夏小蝉在夏家三房排行第四,夏家重男轻女,从小到大,对夏小蝉非打既骂,在夏小蝉的上头,夏小蝉还有一个姐姐,不过很悲惨的,为了给夏小蝉的大哥夏大虎娶老婆,房氏把夏小蝉的姐姐夏小红给嫁到了比夏家更加偏僻,更穷的穷山沟去了,听说那家人给了十两银子,虽然那家的男人都三十好几了,但是夏家还是把十四岁的夏小红给嫁了过去。   其实说好听一些是嫁,说难听一点,其实夏家就是卖女儿。   卖掉自己的女儿,只是为了给自己的儿子娶镇子上杂货铺小老板的女儿。   夏大虎如果愿意娶同村的小花,其实只要二两银子就可以了,而这二两银子,夏家是能出的上的,可是,在说到把夏小红嫁走的时候,即便明明知道那个男人的情况,但是夏家任何人都没有异议。   夏家女儿的悲哀,生下来,好像就是给夏家人做牛做马使唤的。   娶夏小红的那个男人夏小蝉是见过的,长得五大三粗,双眼暴躁,一看就是脾气不好的人。   而这个男人的满脸麻子,更是给夏小蝉非常深刻的印象,一个字,丑!   看过那张脸以后,想到夏小红要和那样一个人过一辈子,每每梦里,夏小蝉都打冷颤。那人有一双猥亵又阴沉的三角眼,邋遢着鼻子,头发粘乎乎的,全身一股子的臭味,而那一个一个的麻子点点,让那人一张脸,呈现一种非常恐怖的视觉刺激,让人想到了一种生物———鬼!   长得这样一副模样,听说性格还暴躁,这也难怪三十多岁了,一直娶不到老婆。   而去年嫁过去的夏小红,可以想象生活在一个比夏家村更加贫穷落后的地方,结局会是怎么样的。   在前世,直到夏小红死掉都没能再回一次夏家,听说那家人男人暴力懒惰,婆婆刻薄凶残,夏小红是生生被折磨死的。   夏小蝉在沉思之间,把稀饭一碗一碗,给舀好了。   而正当夏小蝉要自己舀饭的时候,旁边的大嫂陈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娘,人家是双身子,只吃一碗稀饭你孙子在肚子里叫饿呢。”   房氏听后,眼睛闪了一下,看了看饭桌子上的几人,最后,房氏的眼睛朝夏小蝉盯过去,恶狠狠的道,“夏小蝉,把你的稀饭就分半碗给你嫂子吃,你这懒丫头,反正是个赔钱货,少吃半碗,你也少长一些懒肉!”   说话之间,房氏把夏小蝉的饭碗一抓,当即倒了大半碗稀饭出来,递给了旁边的陈氏,而旁边的夏父夏世康连着夏家三兄弟都默不作声,只当没看见房氏这番作为。   如果是前世,夏小蝉肯定立即就闹开了,毕竟自己一大早起来辛苦煮的稀饭,只有这么三五口米汤加上野菜叶子,任由谁,心里都是不甘心的。   而事实上,在前世,夏小蝉闹的后果,是房氏抓起旁边的一根碗口粗的棍子,便没命的朝着夏小蝉身体上招呼着,夏小蝉身体上一阵阵钻心的疼痛传来,末了,房氏逼着夏小蝉下跪认错,如果不认错,她就继续打,一直打。 正文 第2章大嫂   旁边的陈氏好像在帮忙,实则幸灾乐祸的道,“哎呀,娘,小蝉那丫头虽然懒惰了一点,也会在厨房偷吃,但是也别这样揍她啊,反正长大了,也就花费娘一点嫁妆嫁出去而已!”   陈氏这样的说法,自然换来的是房氏更加用力的打她,在房氏心里,别人不给她钱就罢了,还想从她口袋里掏钱,这不是要她的命吗?反正她有儿子养老,生的丫头免费吃家里的就算了,长大了,还得赔上嫁妆?呸!真是个赔钱货。   看,这就是她夏小蝉的家人,一个个没有心肝的,只把她当奴婢使唤的血亲家人。   而现在,夏小蝉明明知道后果,自然不会再多嘴的,她任由房氏在一旁分了粥,默默的接过稀饭,埋头两口就喝掉了。   当然了,这点粥喝下去以后,肚子空荡荡的,一点饱的感觉都没有。   而夏父连着夏家兄弟等人在吃了一碗稀饭以后,有些不满的嘀咕道,“怎么只煮这么一点饭,这样怎么够吃?夏小蝉,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这样没用呢?我们家怎么生养出你这样的懒丫头?你连煮点饭都煮不好,我们家养你做啥?”   夏小蝉垂着头,嘴角讥讽一笑,也不分辨,只任由夏父辱骂。   每天早饭,房氏提前只给了一碗的糙米,这一碗米,怎么可能煮出多余的粥来?   而夏父等人都是拿大碗每人吃了一碗饭的,他们就是这样的情况下也饿,那么她夏小蝉小碗的稀饭还被分去一半,她不会饿吗?   等夏家人饭都吃完了,夏小蝉默不作声的收拾完所有的碗筷,也不管家人的辱骂,便到厨房洗碗去。   而在她洗碗去的时候,房氏冷哼道,“夏小蝉,一会儿多去采一些野菜,多割一些猪草来,要是不够,老娘就棒子服侍。”   旁边的陈氏幸灾乐祸的看着被辱骂的夏小蝉,她摇摇晃晃的扭着屁股去夏家的小院子晒太阳去了。   夏小蝉做事向来麻利,她三五几下,便把碗筷洗干净了,洗干净收拾好以后,她背起一个背篓和镰刀,便朝着旁边的山里走去。   那座山,夏小蝉一生都不会忘记。   那是改变她命运的那座山。   在那里,她会找到一个山洞,而这个山洞里,会有一本天外之书。   在前世里,夏小蝉就是靠着这一本天外之书,自以为改变了自己的命运的。   为什么说自以为改变了命运?   夏小蝉想到她前世嫁的那个一身白衣,斯文俊秀的男人,想到那男人的寡妇母亲和极品哥嫂,妹妹,她的嘴角,不由露出一种带着沧桑的苦笑。   罢了,自己的血亲之人尚且如此冷漠刻薄的对待自己,即便自己为那些人赚了再多的钱,供养了那些人一辈子,那又如何?   只是这一次,没有她夏小蝉为他们那些人为奴为婢一般的赚钱,这一次,他们还能那样昂然着脑袋,一脸鄙夷的看着她夏小蝉,然后高高在上对她夏小蝉说,“夏小蝉,也不看看你这又黑又瘦,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跑的模样,你有资格站在李丛文身边吗?你看看,你站在他身边,比一个下等的仆妇还苍老丑陋啊!”   可是,在他们说那样的话的时候,他们看着自己白净的手指,难道没有想到,为什么他们会面皮白嫩,手指皮肤细致?一切,不过是因为他们家娶了一个夏小蝉,而夏小蝉一个女人,为了供养李丛文一大家子,把李家所有地里的活儿和家务活都做了而已。   想起李丛文的寡妇母亲,想起这个女人命令自己每天只能就着清水吃一个带着砂石的糙米馒头的日子,想起自己掉落的三个孩子,夏小蝉的眼里,不由狠厉之色再次闪过。   良久,夏小蝉深呼吸,垂下眼帘,重新变成低眉顺眼的模样。   夏小蝉正垂着头顺着山间小道往前走的时候,此时,两个人影迎面走来。   看到走过来的两人,夏小蝉下意识的抬头一看,下一刻,眸子陡然睁大,虽然只是一瞬,但夏小蝉眼里的锐利之光则一闪而过。   这迎面走来的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世丈夫李丛文的妹妹李金玉和前世丈夫休掉自己娶的女人陈清柔。   只是夏小蝉倒没有想到,在这样早的时候,这两人就已经勾搭在了一起,且一副好姐妹的模样。   这陈清柔是尚书府的外室女,因其生母是烟花女子,不被尚书府的人承认,陈清柔被生下以后,便被抱到乡下来养。   要在陈清柔十四岁的时候,才会被陈府的人接回去。   至于陈清柔其人么?此时的陈清柔年龄和夏小蝉差不多大小,都是瘦瘦小小的,不过,陈清柔的皮肤和手指都比较白嫩,显然,即便是被寄养,但是陈清柔寄养的这户人家对她还是不错。   此时,夏小蝉低垂了眼帘,掩饰眼里的戾气,和陈清柔,李金玉一起擦肩而过。   要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控制自己不会扑过去咬下仇人的一口血肉?   夏小蝉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而此时,陈清柔和李金玉的对话,也传来过来。   只听陈清柔细声细气的对李金玉道,“金玉姐姐,你娘和你哥哥对你真好啊,这样好看的绢花都给你买,而且你哥哥还是秀才,以后等你哥哥中了举,金玉姐姐就是官家小姐了,到时不知有多大的福分等着姐姐呢。”   陈清柔的话,倒是很好的满足的李金玉的虚荣心,李金玉得意洋洋的道,“那是,十六岁的秀才,那可是这方面百里,难得一见的,说起来,这附近没有一个男人比得上我哥哥的。”   陈清柔听后,目光一闪,笑盈盈的道,“金玉妹妹,我还没有见过十六岁的秀才呢,你什么时候带我去你家里见一见啊?”   李金玉得意又炫耀的道,“我哥长得可俊了,清柔我告诉你哦,我哥哥将来不但要中举,还要中状元呢,带你去看看可以,不过,你只能远远的看一下,可不要打扰我哥哥念书了。”   陈清柔心里暗骂一声,面上却不显,她心里暗想,就是因为你哥哥十六岁中了秀才,我才会去看一看,不然谁乐意奉承你这样一个愚蠢又低俗的村姑? 正文 第3章秘密   陈清柔想了想她娘说的话,眼睛闪了闪,眼里的怨毒一闪而过,想她堂堂尚书府小姐,如果不是因为有个那样的母亲,必然有一门显贵的婚事,又何必会去巴结迎奉一个村姑?   不过,想到她遥遥看过的长得斯文秀气的李丛文,她只能把自己眼里的厌恶之色掩饰了起来,只连连点头,奉承着李金玉。   从头到尾,李金玉和陈清柔看也没有看一旁的夏小蝉一眼。   也是,现在的夏小蝉还和两人没有任何的利益相干,所以,也入不得这两人的眼。   而夏小蝉看到这两人,心里却恨意难消。   在前世,李丛文的两个妹妹李金玉和李金珠在她嫁过去以后,便开始以官家小姐自居,再也没有下过地,只成天在家里对她吆喝着,吃她的喝她的,这也罢了,最让夏小蝉无法接受的,这李家姐妹,竟然那般的狠毒,竟然特意在她的吃食里放了打胎药。   至于原因,不过是因为她们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们的秀才哥哥罢了。   不过这一次,没有她夏小蝉,李丛文还能找到一个冤大头助他李丛文中举吗?   夏小蝉冰冷一笑,腰杆下意识直了直,这一次,她夏小蝉再也不会信任任何人,她一定会靠自己的双手,一定会过上好日子。   夏小蝉想到这里,脚步越发坚毅的朝着那座山走了上去。   依然是茂密的树丛掩盖,在险峻的山峰半腰,夏小蝉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用山间的葛藤爬到那个位置,扒开树丛,一个小巧又干燥的山洞,便出现在了夏小蝉眼前。   是的,就是这个山洞,改变夏小蝉一生的这个山洞。   在前世,夏小蝉自从夏小红嫁人以后,她便开始偷偷去私塾学习认字,她想改变自己的命运,不想再成为第二个夏小红。   而她的努力,也终于等来了机遇。   在前世,也许是老天看在她勤奋的份上吧,那一日,她照常去山上砍柴,结果下雨的时候,为了躲避大雨,她想攀爬着葛藤从半山腰直接下山,这样做,可以节省很多时间,结果她无意之中,竟然躲避到了这个山洞里,而在这个山洞里,她发现了一本天外之书,而且这本书的作者不是别人,竟然是曾经的圣祖女帝尧帝留下的笔记。   在这本笔记里,清楚的记录着尧帝的出生来历,原来,尧帝竟然是来至未来世界的奇女子,尧帝在曾经的世界,是一个女市长,只是被自己的丈夫背叛,便灵魂来到了这个世界,附身在了一个女童的身体上。   在笔记上,记录了很多女帝知道的赚钱的法子。   前世的她很傻,赚的钱都给他人做了嫁衣。   而且由于得到这本笔记的时候太过惊骇,几乎大概看了看,只看中一些认为可以赚钱的笔记,就把整本笔记给烧掉了。   夏小蝉在心念之间,此时,她已经扒开树丛,进入了这个小山洞。   这个小山洞并不大,里面只有几块凹凸不平的岩石。   虽然这山洞乍然看起来不起眼,但是在其中某一块岩石的下面,会有一个盒子,一般人即便来到这个山洞,只怕也不会想到这样一个山洞里,会有这样一个笔记本。   夏小蝉心念之间,熟练的把那块岩石移动开,而在岩石下面,果然有一个盒子静静的躺着。   夏小蝉双手几乎有些颤抖的打开了这个盒子,而那本她一直后悔的烧掉的书,在此时也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夏小蝉双手小心翼翼的捧起那本书,一页一页,缓缓翻开,内容和她前世看的书一模一样,所不同的,此时,夏小蝉在看到这本书的时候,感受又有不同。   这本书上面不但记录了圣祖女帝尧帝的生平,也记录了很多未来世界的生活习惯,像什么在未来世界,男人只能娶一个妻子,男女平等,女人也可以当家作主之类。   当然了,今朝因有圣祖尧帝的改革,虽然对女性的束缚,并没有那么苛刻,但是在这些偏远地方,由于男人力气大,所以这个世界,依然还是一个以男人为主,女人只是附庸品的世界。   这一次,夏小蝉对笔记上记录的那些可以卖钱的点心以及一些赚钱的法子,并没有那么在意,这一次,她一点一点,仔细的品味着尧帝的话,领悟着尧帝的思想。   在前世,看到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时,夏小蝉根本不敢多看,可是这一次,她却知道,这一本笔记真正的价值,其实在于的不是别的,而是尧帝的思想。   不知不觉之间,夏小蝉就把这本书看了大半,越看,心里越是心思澎湃,而日头,此时早已高高的升了起来。   夏小蝉知道现在回家,肯定也没饭可吃了,她想了想,正打算把笔记放回原地,去旁边的山头处去挖两个野山药来吃,毕竟笔记不是一天就可以看完的,看完了也领悟不了,饭要一口一口吃,路也要一点一点走,这世上,如果身体都不好了,那她的一切努力,又有什么用途?   就在夏小蝉缓缓把书放好的时候,此时,她忽然听到“滴答”的一声雨滴落下来的声音。   夏小蝉正好感觉有些口渴了,当下,便朝着那声音看过去,结果在山洞西边的一个山壁上,正好有一个很小巧的山壁小洞,而那山壁小洞里,此时,正好有一滴乳白色的液体静静躺在白色的山壁小洞里。   这白色的液体大概只有一颗樱桃大小,凝而不散,一闻到,便有一股子的异香。   此时,夏小蝉忽然有一个想法,在当初,为何尧帝会来到这样一个山洞?   看到那白色的液体,忽然,夏小蝉有了一个想法!   而随着夏小蝉的靠近,那一股子的异常,越发让她的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   这个香味太香了,夏小蝉看着那乳白色的液体,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   不过,虽然心里有了猜测,但是夏小蝉却不敢轻易的做出任何决定,为了忍住那香味的诱惑,她下意识的朝着后面退了几步。 正文 第4章前夫   而等退开五步以后,让她奇怪的是,那股子香味此时又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这也可以解释,为何这山洞有香味,但是却没有人去探索的缘故。   等夏小蝉再次走到那香味跟前的时候,结果让夏小蝉惊疑不定的事情发生了。   原来,那乳白色的液体,竟然没有那么凝固了。   此时,夏小蝉心里不由升腾起一种感觉,如果她再不动手,只怕这乳白色的液体,就会消失了。   夏小蝉迟疑了一下,拿起一张绿色的叶子沾了一丝那乳白色的液体,片刻以后,那绿色的叶子黯然无恙,相反,原本被太阳晒得已经有些奄巴巴的绿色叶子,竟然一个眨眼的功夫,就变得通透碧绿,生机勃勃。   夏小蝉为了谨慎起见,把那叶子对着地上的一只蚂蚁,那蚂蚁沾了那液体以后,不知是否错觉,也变得生机勃勃的。   夏小蝉看了看那快要散开的乳白色液体,她知道她没有多余的时间了,夏小蝉目光厉色一闪,赌了!   当下,她俯下嘴唇,一下把那乳白色液体一口吞入了腹部。   那乳白色液体吞入口腔以后,几乎入口即化,夏小蝉根本没有感受到啥味道,唯一的感觉,只觉得那液体进入口腔以后,嘴巴内满满的,都是浓郁舒爽的香味!   夏小蝉吞入这乳白色液体以后,心里松一口气的同时,也有几分忐忑。   但是过了一刻钟以后,见什么异状都没,夏小蝉也就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时候,夏小蝉又等了很久,也没见山洞那一侧再滴下任何的液体,夏小蝉抬头看了看山洞上面的岩石,也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她无奈,只好先离开了山洞。   毕竟这午饭还没吃,而且房氏叫割的野菜和猪草也好没有割好呢。   不过,虽然已经中午了,夏小蝉倒是也不担心,在这个山洞附近的一小块侧壁,那里有大量的生长茂盛的猪草。   这块地夏小蝉也是无意之间发现的,因为偏僻,又是在山崖上,所以一般都没有人去那里割猪草。   等夏小蝉来到这里的时候,果然,这一小块地都是茂盛的猪草,夏小蝉当下挥动镰刀,麻利蹲下身子,快速的割起猪草来。   等半个时辰以后,这一大块地的猪草割了一大半,夏小蝉把猪草全部装入背篓,这背篓装不下了,夏小蝉故意拿了一个葛藤来攀着,这样看起来就割了大量的猪草。   这下,应该可以给房氏交差了吧?   夏小蝉想着现在回家的话,晚也晚了,看着几株有些半圆的三角藤蔓植物,她知道这就是野山药了。   附近的村人并不知道野山药能吃,因为这些野山药挖出来以后,那上面的汁液会让人的手发麻,所以,这些野山药即使到处都是,但是也并没有挖来吃。   夏小蝉也是上了京城以后,认识一个大夫,这才知道野山药能吃的。   当下,她挖出两个又长又大的野山药,在山间捡了一些干的桑树叶,便开始拿起火折子生火。   而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两根山药也烧熟了。   夏小蝉把山药薄了皮,山药便露出了雪白的山药肉来,夏小蝉咬了一口,又粉又嫩,口感相当不错。   山药还有药用价值呢,能补肾益气,对于夏小蝉这种长期营养不良的人来说,是非常不错的食品。   夏小蝉吃饱以后,这才背起猪草下了山。   等夏小蝉回到夏家的时候,果然,夏家人早就已经吃过午饭了。   看见夏小蝉回来,大嫂陈氏皮笑肉不笑的道,“哟,咱们小蝉真是能干啊,这一大上午的,就割了这么一些猪草?都下午了,村里干活的人都出门去了,啧啧,你这才回来,不会偷懒不想下午出去干活吧?”   夏小蝉垂下眼帘,不置可否,只直接走进堂屋,把猪草放在一旁。   房氏原本听了陈氏的话,脸色有些阴沉沉的,不过,在看到夏小蝉那攀得高高的猪草,脸色倒是好看了一些。   这附近的村人都是到野地打猪草喂猪,就这时节,附近的土都挖了,野猪草根本就没有多少,夏小蝉能打到这样多的猪草,倒是没有偷懒。   不过,房氏虽然这样想,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会放过夏小蝉,房氏想着米缸里越来越少的米,她当即恶狠狠的道,“好吃懒做的狗东西,既然回来这样晚,就不要吃饭了,赶紧出去干活去吧!”   夏小蝉虽然早知道房氏的性子,但是,当她再一次面对这样的房氏,她还是忍不住心酸,尽管心里酸涩不堪,但是,她强忍住眼泪,默默把猪草倒了出来,然后,默默的背起了背篓。   看到夏小蝉难得的没有顶嘴,房氏不知怎的,心里不由一凉,有一种恐慌,在她心里蔓延。   但是片刻以后,她当即黑了脸,骂骂咧咧的道,“怎么?耷拉着脸给谁看呢?老娘生你养你,你就是这样报答老娘的?死丫头,你说,你是不是在心里诅咒老娘?你说啊,你说啊!”   夏小蝉缓缓抬头,平静的看着房氏,淡淡道,“没有。”   她说话之间,便背起背篓,转身欲走。   房氏越发的不高兴了,正要说话,此时,陈氏在一旁道,“小蝉,你不会真的背着诅咒娘吧?娘又不是故意不给你饭吃的,你咋能这样呢?”   陈氏话的意思,好像亲眼看见夏小蝉诅咒房氏似的,让房氏越发的生气了。   房氏捡起一旁的镰刀,便朝着夏小蝉丢了过去,夏小蝉心里一惊,下一刻,身子一闪,总算把那镰刀躲避了开去。   夏小蝉张了张嘴,本来她想说点什么的,可是,末了,她只是冷冷又沧桑的一笑,只转身背起背篓走了。   说什么也是没有用的,所以,不如不说。   就房氏那性格,根本已经把她当成了奴婢一般,如果夏小蝉说得对了,她恼羞成怒,会揍夏小蝉一顿,而如果夏小蝉说得错了,那正好,更要揍了。   夏小蝉只默默的朝着野地里走去。 正文 第5章变化   在下午的时候,夏小蝉刚刚走到野地里,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她的肚子特别的不舒服,当即的,她赶紧找了一个没人地方开始方便。   而这一下午,夏小蝉实在太倒霉了,几乎一个下午,竟然都不时的拉肚子。   连续拉了五六次以后,夏小蝉这才好了一些。   此时,夏小蝉暗想,糟糕了,不会是吃了那乳白色液体,所以拉肚子了吧?   不过,让夏小蝉松一口气的,还好这拉了五六次以后,总算没事了。   剩下的时间,夏小蝉便也抓紧时间,开始努力干起活来。   当然,在这些时间里,她也在山间采了一些野生的蕨菜,香椿,一些野山笋放在背篓里。   现在这时间正是三月出头,山间的野菜生长得都不错,不过,夏家的香椿拿来一般都不会炒鸡蛋,而且,即使炒了鸡蛋,也不会给夏小蝉吃的。   夏家的野菜,一般都是拿了水直接放入一点盐煮,等煮熟了,直接吃就行了。   但是盐巴也贵,所以,放的盐也很少。   夏小蝉一年到头下来,三五月的偶然能沾一次油腥,就很不错了。   等夏小蝉再次朝夏家走的时候,此时,太阳已经开始落山了。   夏小蝉由于没有镜子,所以,也并不能看一看现在的样子,只是这一下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夏小蝉感觉身体上面,脸上头发上,全身上下都粘乎乎的,好像身体掉了一层油脂一般,特别的不舒服。   夏小蝉当时也没有多想。   倒是回到家里以后,房氏等人闻到夏小蝉身体上那股味道实在受不住,房氏闹嚷嚷道,“夏小蝉,你这个死丫头尿裤子了不成?快去拿桶水洗一洗,洗完以后,赶紧来做饭。”   夏小蝉此时也是全身都不舒服,当即的,便提了一大桶水,打算在厨房烧水。   陈氏不乐意了,大声道,“柴火也要钱呢,夏小蝉,你哥哥打柴也很辛苦,都这气候了,你别假讲究了,又不是啥城里人,赶紧得,直接提取洗吧,真是熏人,这样大的人了,还尿裤子。”   夏小蝉对于陈氏等人的话,虽然气愤,但是,她垂下眼,并不多言,只拿了干净的衣服提了一桶水往猪圈走去了。   夏家人洗澡,都是提了一桶水到猪圈去洗,猪圈里旁边就是夏家养的三头猪,那猪屎的味道又臭又难闻,不过,条件就这样,也只有忍耐了。   夏小蝉把房门好好扣好,便开始洗澡,而洗澡的时候,夏小蝉自己也有些羞愧,只见一桶水洗下来,整捅水竟然都变成了黑色了。   不过,等夏小蝉看到自己的双手的时候,却一下惊疑不定。   只见小小的手指,一个个晶莹白嫩,美丽非常。   夏小蝉的脚是没有裹的,此时,那一双脚和手看起来一样,竟然都非常的白净细嫩。   夏小蝉见此,心里不由有一个猜测,莫非那乳白色液体,真的是那传说里的万年灵乳什么的?   想到这里,夏小蝉不由激动起来,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倒真是发达了,夏小蝉是农女,由于长期劳作,皮肤自然不算白嫩,而如今的变化,倒真正是意外之喜了,当然,美貌什么的,都不重要,最重要的,自己以后的身体,应该会很健康吧?   这世上,又有什么比得上健康呢?   夏小蝉洗完以后,本来还想再打一桶水来洗澡的,但是她知道,如果她再打一桶水来洗澡,铁定会挨骂。   所以,洗完以后,她倒是默不作声的回到了自己居住的房间去了。   在夏小蝉的床下木头箱子里,有一面小小的铜镜。   夏小蝉拿出那一面巴掌大的铜镜来照照,等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的时候,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夏小蝉却不由愣住了。   镜子里的那个人影,乍然看起来,也没太大的变化,但是,只要细看,便会被镜子里女子的那一双眸子所吸引。   那是一双水盈盈的眸子,秋水明眸,伊人一方,一种楚楚的风姿跃然镜上。   只是,夏小蝉毕竟不是一个真正的十岁孩子,只片刻以后,她便默默的把她唯一的家当,这一面小铜镜默默收了起来。   甚至她下楼的时候,故意拿了刘海把自己的额头遮掩住,又拿了一旁的灰尘,忍住恶心把自己的脸和手都弄得灰扑扑的。   她下楼去以后,看她一张灰扑扑的脸,房氏虽然觉得夏小蝉有了几分变化,但是也没有多想。   而这天晚上,夏小蝉倒是吃上了一小碗薄粥,下饭菜是她挖回来的野山笋,只洒了一点盐巴,味道并不太好,夏小蝉偷偷的在灶膛,给自己烧了一个山药放着,打算睡觉的时候,吃一个山药垫底。   一夜无话。   而第二天,一个消息却让夏小蝉惊住了。   只听房氏闹嚷嚷的道,“什么?临村的李丛文要娶小蝉那死丫头过门?不给嫁妆都可以?”   夏小蝉听了这话,也是大吃一惊。   夏小蝉没有想到,这十里八乡的名人李丛文,自己那个陈世美的前夫,竟现在就来主动提亲了?   夏小蝉可是记得很清楚,李丛文可是在挑挑拣拣两年以后,这才来提亲的啊。   之所以选择自己,还是因为在当时,自己已经帮助娘家人过上了好日子了,他看中自己的一身本事,像个能下金蛋的金鸡似的,这才前来提亲的。   在最初,自己知道他来提亲的消息,自己别提多高兴,他看起来文质彬彬,斯文有礼,那一身的书卷气,实在让她这个农女仰望,说句实际点的,自己和他,根本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听到这个消息以后,人人都觉得她走了狗屎运,都觉得她这只癞蛤蟆插在了他那只鲜花头上。   而在他表明他因为买笔墨纸砚,所以钱不够聘礼以后,自己也是傻乎乎的,竟把自己的私房拿给他做聘礼。   本以为这个男人会矜持一番,哪里知道,这个男人竟一下接过自己的私房做了聘礼。   在当年,因聘礼足,且李丛文有着秀才之名,这也导致了夏家人几乎立即的,就同意了这门亲事。 正文 第6章媒婆   夏小蝉出嫁,她之前赚下的铺子之类,自然不能作为陪嫁的,夏小蝉的哥哥嫂子早就想自己当家做主大把花钱,巴不得这个妹妹赶紧嫁出去,好顺理成章霸占家产,当下,便也在一旁推波助澜。   至于这门亲事好不好?她会不会过上幸福的生活?啧啧,夏家人才不会关心。   不过,现在,这件事提前了两年,却让夏小蝉不得不吃惊这中间到底有什么错乱?   李丛文的母亲是一个势利眼,一心把他的儿子看成这世上最好的男人,只怕皇帝的女儿都配不上她儿子,更别说夏小蝉现在这个黄毛丫头了。   至于李丛文的两个妹妹?   这两个妹妹从小就被养成了爱慕虚荣的德行,肯定不会同意娶自己这样一个农女的。   在两人的看法和她们的爹娘一样,觉得自己的哥哥,满腹的才华,天生就是人上人的存在,就是郡主公主都娶得,她们的哥哥天生不凡,以后一定会考中状元,一定入朝为官,又怎么会让李丛文娶一个农女?   再不济,这知县家的小姐啊,那返乡的翰林家的小姐啊,都是娶得的。   所以,要娶自己这事,一定不是李丛文父母兄弟的主意。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推测了。   要娶自己的,不是别人的主意,而是李丛文自己的主意。   此时的李丛文正是心高气傲的时候,又怎么会想要娶自己?   事实上,李丛文娶自己,从头到尾,不过是因为想要找一个免费劳力,服侍他一家子吃喝而已。   想到一个可能,夏小蝉的脸色忽然一变,莫非……这李丛文竟也回来了?   是啊,既然自己有可能回来,那么,李丛文为何没有可能?   不过,这李丛文既然那么厌恶自己,为何还要娶自己?莫非还想像前世一样找一个“免费仆人”服侍他一大家子?   对此,夏小蝉只能“呵呵”一笑了。   这一辈子,自己是绝对不和那样一家子搅合在一起的。   在陈氏闹嚷嚷以后,一旁的夏老娘眼珠一转,冷哼着问媒婆道,“那李秀才家给多少聘礼?”   如果聘礼足够,倒也不是不可以将这死丫头嫁给李家人,当然,聘礼少的话,她当然不答应了,夏小红那死丫头可是卖了足足的十两银子呢,所以,夏小蝉这死丫头起码也得卖出十两银子才是,只要有了这十两银子,就可以给她的二儿子夏二虎取妻了。   此时,就听那媒婆有些鄙夷的道,“哟,就李秀才那样的人品,你们家女儿嫁过去,那可立即就能成为秀才夫人啊,等来年开春,李秀才一旦中举,你女儿就是举人夫人,而你们就是居然的岳家,人家都不要你们的陪嫁了,啧啧,你们还想要聘礼?”   在听到“举人岳父母”之几个字,夏老娘的眸子一下发出了绿光,不过片刻以后,因听着没聘礼,一下鄙夷的“嗤笑”了一声,道,“啧啧,再秀才又如何?哪家娶亲不要聘礼的?去去去,不给聘礼我女儿是不会嫁的,给我滚出去。”   那媒婆听了这话,也急了,满心打算这一门亲事十拿九稳的,没想到竟有这样的父母?不过一个区区农女而已,这秀才老爷愿意娶进门去,真正是可是天大的福分啊,别人盼了几辈子都盼不来的,夏家竟连秀才公都不愿嫁?   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家底和玩意儿,这要是别的家里,只怕早就答应下来了,哼,说是要聘礼,其实,不过是想卖女儿,弄一笔钱而已。   这媒婆姓杨,是附近村子出名的媒婆,倒是把夏老娘的心摸得很透彻啊。   杨媒婆虽然这样想,想着秀才小相公丰厚的酬谢,还是笑道,“夏大娘,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秀才公要是成了举人,再中了进士,到时候,一旦做了官,随便给你们家一点好处,那可就不是几两银子的聘礼的事了啊,人啊,要朝远处看,想想吧,到时候,你们的闺女成了官夫人,啧啧……”   夏老娘听了这话,眸子一闪,显然,有些动心。   一旁的镇子杂货铺老板的女儿,夏小蝉的准大嫂陈氏,此时冷哼一声,道,“哟,杨媒婆,你糊弄谁呢?你当这举人,进士,像大白菜一样好中?真要你们容易,李秀才家为何不娶别人去?为何偏偏来找我们家?你别是想糊弄我们家,让我们家免费送个女儿过去吧?”   陈氏眸子有些阴沉,她一个镇子上杂货铺老板的女儿也不过嫁一个乡下农户而已,凭什么夏小蝉这样的一个贱丫头,就要嫁一个秀才?以后还要做官夫人踩在她头上?   到时候,这夏小蝉倒是过得舒服了,可她陈氏却并不想去巴结这个低贱的丫头。   在柴房,夏小蝉听得房氏和夏老娘的这番对话,嘴角讥讽一笑,眼角有些冷淡。   这房氏,可真是一个好嫂子呢。   果然,听了陈氏的话以后,夏老娘便直接骂骂咧咧的道,“杨婆子,你当我是乡下那种没有见识的无知妇人不成?你个杀千刀,竟欺到老娘头上?信不信老娘给你颜色看看?”   杨媒婆是晓得夏老娘的战斗力的,见状,忙跑出夏家的屋,呸了一声,道,“夏婆子,你个泼妇,你不就想卖女儿吗?真是一歹毒的娘,别以为大家不知道你女儿夏小红的事,哼,也不怕遭报应!”   杨媒婆和夏老娘的关系不大好,杨媒婆替人说媒,要厚道一些,不像周媒婆,只要给钱,便唯利是图。   在之前,夏老娘曾经托人给夏小红说媒,叫杨媒婆被夏小红卖一个高价,结果被杨媒婆拒绝了,这也导致了这杨媒婆和夏老娘之间的恩怨。   此番,夏老娘倒是借着一个机会拿了杨媒婆出了一口气。   在柴房,夏小蝉见夏老娘拒绝了这门亲事,便悄声回到了柴房干活。   到了第二天,夏小蝉没有想到,在自己上山割猪草的时候,这李丛文,竟直接找了上来。   现在的天气是初秋,正是果实丰收的时候,在山地里,红红的果子,黄色的树叶在飘舞,到处都有能够采摘的食物。   看着这些风景,夏小蝉微微一笑,非常的满足。 正文 第7章纠缠   而她的笑容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收回,下一刻,她的笑容一下僵住。   在她跟前,一个白净面容,看起来斯文秀气的男人,出现在她跟前。   男人见她看向自己,不由一笑,露出斯文的笑容,道,“小蝉,夏小蝉,你好,我是李丛文。”   夏小蝉炸了眨眼,下一刻,一下回过神。   她笑容不变,甚至,越发甜美了,道,“原来是李秀才,有事吗?”   李丛文愣了一下,道,“我……”   夏小蝉打断他,道,“李秀才,如果没事,请别打搅我这样的农女干活,毕竟,李秀才既是秀才公,自然知道名节对女子的重要性。”   李丛文脸色僵了僵,现在的夏小蝉,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不由道,“昨天,我叫媒婆去你家里提亲了,你,愿意嫁给我吗?”   说完这话,他眉头挑了挑,有几分傲气,就他这样的身份,向一个农女提亲,这样的农女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即使她父母不愿意,只要他勾勾手指头,她一定会答应的。   夏小蝉愣了一下,垂下眼帘,道,“婚姻大事,自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李公子,你找错了说话的对象了。”   对于她这种不失礼又软软的钉子,这李丛文感觉怪怪的,怎么现在的夏小蝉,和她以前见过的夏小蝉不一样了呢?   要知道,这以前的夏小蝉,他不过和她说几句话,这姑娘就一下脸红了啊,他不过勾勾手指,这姑娘就对他神魂颠倒,言听计从了啊。   李丛文是真的感觉自己快疯了,自从回到这个家里,在过习惯了富贵的日子,他一日也受不了如今这样穷苦的日子。   现在,他们每天吃的都是带着沙子的糙米稀饭,而且,一人只有一小碗,他根本吃不饱。   他身上穿的这身白色的衣服,是他唯一的一身没有补丁的衣服,不过,等过上一个月,马上就立冬了,到时候,他去上学的话,连一件完整的衣服都没有,当他穿着满是补丁的衣服上学的时候,他会受到整个学堂的人的嘲笑。   这也罢了,他们住的房子,只是茅草房,这个冬天会有一场大雪,而他们一家人,险些都冻死。   最要命的,他们家的厕所,修建在院子里,到了冬天,一旦上厕所,整个人就会被冻成冰棍,厕所恶臭不堪不提,一个不注意,在这个敞风的地方,他的小JJ在尿尿的时候,好几次,都被冻成柱子,险些被冻坏。   这样的日子对他来说,简直可以说是生不如死。   见天的吃上了上一顿,没有下一顿,两个妹妹并亲娘成天喊着饿,但是却没有人去想法弄吃的,家里的稻草屋早已残破不堪,阻挡不住风雨,屋子里布满了蜘蛛网,家具都漆黑一层,又脏又恶臭,在夏天的时候,几乎天一黑,满屋的臭虫就会乱飞。   姐妹和亲娘成天埋怨家穷挨饿,可是却没有人动手去改变什么,两个妹妹怕做家务手指粗糙了,等自己中举以后,她们会没了官家小姐的颜色,亲娘则摆出秀才亲娘的派头,害怕她养的儿子做了官以后,她享不了那福,所以,更加顺理成章的好吃懒做,毕竟她要把身体养好,好等着享大官儿子的福。   因家庭条件不好,李丛文清楚的记得,在这一念里,自己的书念得一塌糊涂,因为根本没有时间去念书,他得想法填饱肚子。   在明年的举人试里,他根本不会考中,稍后,按照前世的轨迹,他家里的人会不断去乡绅的女儿处给他提亲,而他,也会不断遭受羞辱。   他重生回来没两天,几乎立即的,他就想起了夏小蝉。   现在娶夏小蝉进门,不但家里的活儿不用做了,家里也会被修补得舒舒服服,冬天的柴火那姑娘会全部弄好,再也不用担心挨冷受冻,家里再也不用担心挨饿,他再也不用担心衣着不得体,在学堂被人嘲笑,妹妹并亲娘,也自有夏小蝉照顾,他只要用心读书就行。   最重要的,在明年,这姑娘就要开始赚钱了,现在娶了她,她那赚钱的铺子就不用留给她的娘家了。   只要有了钱,他就可以延续前一世的生活,考中举人,并考中进士,飞黄腾达,过上贵人的生活。   当然,他不会再娶以前的那个女人,他要娶,就取世上最好的女人。   不过,这一切的谋算,前提是他必须从现在开始,有一个安心舒适的环境,好方便他念书。   想到这里,他看向夏小蝉的眸子,越发的灼热。   夏小蝉在说完那句话以后,身子一转,便立即离开。   李丛文看着她的背影,脸色不由一沉,道,“你不愿意嫁给我?”   夏小蝉冰冷一笑,此时,心里越发肯定,这李丛文,只怕也是回来了。   李丛文为何这么急切找上自己?不就是为了找一个免费保姆吗?   夏小蝉淡淡的道,“李公子,你真的是读书人吗?如果读书人都像你这般不知礼,那么,我对读书人真是失望。”   李丛文面容上羞愤之色一闪而过,下一刻,不由恼怒的道,“夏小蝉,你听清楚了,你如果愿意嫁我,那么,回去好好和你母亲说说,顺利嫁入我家,以后,必保你享受荣华富贵,一生尊荣,不然,哼,错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想嫁我李丛文的人多的是,希望你到时不要后悔,你好好想想你的姐姐夏小红嫁的是什么样的人吧。”   说完这话,李丛文一甩衣袖,傲然转身离去。   夏小蝉根本不把他当成一回事,自顾自干活。   这个男人回来了?如此,倒是挺好的,夏小蝉巴不得这个男人能够回来,这一次,她倒是要好好的看着,这个男人没了她夏小蝉做牛做马,他还能那么好运的考中进士?还能做成大官,尊享富贵?   而那你一大家子没有她的做牛做马,一家子都懒惰又尖酸虚荣,她倒要看看,他们能把日子过得怎样。   她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正文 第8章堂姐   这一辈子,她再也不相信男人,这一辈子,她对亲情也早已淡漠,她唯一想的,不过是立一个女户,自己有钱有闲,过安静富足的生活而已。   在猪草割得差不多的时候,夏小蝉照例又偷偷潜入了那一处山坳。   不过,这一次,那香味浓郁诱惑的乳液并没有出现,在那石头上,只有一些潮湿而已。   这乳液多久才会释放一滴呢?   为了不引起人的怀疑,夏小蝉照例只看了半个时辰的书,就跑出了山洞。   夏小蝉在快出山洞的时候,在周围看了看,见没有人,这才闪身离开。   在她走出山洞没多远,绕过一处山坳,树丛里的李丛文看着夏小蝉的背影,眸子不由一眯。   夏小蝉自然不知道有人在背后看着她的,她下意识回头看了看,什么都没有发现,当下,便急匆匆背着背篓的回家去了。   夏小蝉回到家的时候,在夏家,传来一片哗然之声,村子里的闲着的妇女小孩都闹闹嚷嚷,对着夏家的宅子指指点点。   夏小蝉的父亲夏世康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和两个妹妹,两个姐姐都已经出嫁了,而两个妹妹分别是十三和十岁,目前还没有定亲。   夏小蝉的爷爷名夏棒子,五十来岁,身体还算硬朗,由于夏小蝉亲娘房氏和夏大伯家不和,夏小蝉的爷爷奶奶在前几年便做主分家了,在把土地和房屋分别分为夏家三兄弟以后,夏小蝉爷爷奶奶并两个姑姑目前都是一月一轮转,在夏世康三兄弟家里分别居住。   在目前,夏爷爷带着两个闺女正居住在夏大伯家里。   而这村人指点的院子,不是别家,正是夏二伯夏天世光家里。   夏世光生有一子一女,儿子名叫夏伟宏,女儿名叫夏小丽,夏小丽堂姐今年十七,成亲了一月有余,姐夫胡科听说上过学堂,这一门亲事是姐夫胡科先看上的夏小丽。   而堂哥夏伟宏最近刚刚在议亲,听说二伯娘正在精挑细选,看村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思,只怕二伯家肯定出了问题了啊,只是他家能出什么问题呢?   太遥远的记忆,除非关乎自己,夏小蝉竟有些模糊了。   等夏小丽回到家里放下猪草,大嫂陈氏则啧啧有声和一旁的张氏八卦着。   陈氏的声音有些幸灾乐祸,道,“我进去听了听,听说啊,成亲一月,男人都不近她的身呢。”   张氏眸子闪烁,一脸的大褂,道,“夏小丽不会有啥问题吧?不然,为何十七都不嫁人啊?这好不容易嫁出去了,为何男人还不愿碰她啊?”   陈氏抬了抬眼皮,漫不经心的道,“谁知道呢?反正回家就是哭,这不,那一张脸肿得……不知被打了多少的耳光呢。他们都说男方家不对,要我说啊,这女人要是不做错事,男人能不要她?男人能打她?”   张氏是附近村子的大嘴巴,经陈氏和张氏这么一传,只怕夏小丽身体有问题这事,很快就会传遍了整个村子。   此时,夏小蝉倒是把这个堂姐给记了起来。   如果她没有记错,堂姐小丽会在三天以后,在附近的鱼塘自杀,而这个姐夫,后面又娶了一个女人,不过娶的是一个寡妇,而且相当刻薄,这个男人一生被这寡妇搓揉,因寡妇未嫁时,就和不少男人有勾结,寡妇给这男人戴了不少的绿帽,而男人则敢怒不敢言,一辈子过得很潦倒。   夏小蝉想了想,还是从柴房偷偷跑去了夏二伯家里。   在夏二伯家后门厨房,堂姐夏小丽的哭泣声,断断续续传来,“嫁过去的第一天,和夫君正在说话,他母亲就叫他妹妹来叫人,说心绞疼,他一去一夜,便再没有回来,第二天天没亮,他妹妹一大早就拿了冷水把我浇醒,叫我洗衣做饭,喂鸡喂猪,下地里干活,便这样,因说我干活不利落,除了早上给我一碗只有几颗粒的稀饭,午饭和晚饭,我一滴米都没吃着……”   夏小丽的哭泣声还在继续,“他娘每到晚上,不是心绞疼就是头晕,每晚都把他叫过去,就在女儿回来的前一个晚上,他娘竟……竟说,说她脚冷,叫他过去她的被窝暖脚去!他是一个大孝子,什么都听他娘的,他总是没错的,大家都说是我的错,是我容不得他的孝顺!”   夏小蝉听到这里,险些没恶心得吐出来,原来,自己这个堂姐还死得真是悲催啊。   这个男人和他的老娘,还真是一个极品中的极品。   很明显,堂姐夏小丽遇到的这个男人,就是一个愚孝的傻子极品而已,而他的老娘,听说是一个寡妇,只怕是一个把儿子当成丈夫的变态女人吧?   这也难怪堂姐回去那家里以后,只再活了三天,就被人发现淹死在了附近的鱼塘里。   此时,就听二伯娘熊氏道,“闺女啊,这事儿……娘……娘和他们说说,你放心,我娘一定和他们说说。”   听了这话,夏小丽抬头,眼里有着绝望,道,“娘,我不想回去了,我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家里了,每天只让我吃一顿,如果我不偷偷拿你给我的体己银子在附近的村民那换点吃的,我……我早就饿死了。在今天,这还是我找了机会偷跑出来的,呜呜呜!”   夏小丽哭得很凄惨,熊氏的心里也不好过,本来,她只有一个女儿,这亲事自是精挑细选才选中的,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所谓的忠厚老实,家里只有独子的家庭,真实情况竟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亲都成了,能咋办呢?   熊氏想了想,咬牙狠心道,“丽啊,我们老夏家没有被休弃的女儿,我们丢不起这个人啊,他们家还要你生儿子传宗接代的,你放心,他们不敢怎么对待你的,你新嫁,估计是想给你一个下马威,你也学聪明点,等找个日子先把姑爷收拢在手里,到时候,只要怀上了,还怕这个家里没有你的地位吗?”   夏小丽呜呜哭着,摇头,道,“娘,如果我回去的话,我一定会被饿死的,呜呜,我不回去,我不要饿死。”   “傻孩子,做女人啊,都是这样的命,你看小红,她嫁了这样一个丑男人,还不一样过日子吗?你这情况比小红好多了,你听娘的,好好熬着,熬过几年,等那老婆子死了,家里就你当家做主了,做女人都是这样熬的,都是这样……”   夏小蝉僵硬了身子,脸色有些凄惨的笑容。   在前世,她就一直忍耐,一直熬着,不过现实告诉她,所谓的熬,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这个世道,如果自己都不能对自己好,只怕根本没人对自己好。 正文 第9章刻薄   夏小蝉回到家的时候,在堂屋,传来夏老娘房氏嘘寒问暖的声音,夏小蝉一听,原来,自己那个在城里做木工学徒的二哥夏二虎以及在镇子上学堂念书的三弟夏三虎居然都回来了。   夏小蝉推门走进屋,夏二虎正在往外拿东西,那是一盒子的点心,夏二虎对着房氏和大嫂陈氏道,“娘,大嫂,这是我得了主家的赏赐没舍得吃,给你们留下的,娘,这点心要半钱银子一盒呢,可好吃了,你和大嫂一起吃吧。”   说着这话,夏二虎看了一旁的夏三虎一眼,道,“三弟,我这里有一盒是单独给你留的。”   说着,也递了一盒子给夏三虎。   至于一旁的夏小蝉,他则淡淡的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倒是夏老娘房氏看着夏小蝉,脸色有些不好看,夏老娘道,“死丫头,又到哪去鬼混去了?小小年龄不学好倒是学着勾汉子了,看老娘不打断你的腿。”   因手边正好有一把镰刀,夏老娘手抓起镰刀手一挥动,一下就朝着夏小蝉砍了过去。   夏小蝉一个激灵,身子下意识朝后一躲,一下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刀。   夏小蝉跌倒在地上以后,愕然抬头看向夏老娘,夏老娘厌恶得好像看什么脏东西似的,道,“你这个杀千刀的赔钱货,瞪着老娘看啥?没眼力见的东西,不见你哥和你弟回来了?还不赶紧去做饭去?”   夏小蝉垂下头,捡起镰刀,朝着厨房走去。   从头到尾,这个二哥和三弟都没有帮着她说过一句话。   在前世,直到自己发了财,这一直不正眼看自己的二哥,才会对自己和缓了眼色,而这个比自己小一岁的三弟,则从头到尾,都看不起自己,这个二哥天生就是一个势利眼,欺软怕硬,有利用价值,觉得你不好欺负,就会对你好一点,没有利用价值,别想得到他的好脸色。   三弟现在正在镇子上念书,在明年,会考上童生试,不过,也仅仅是这样了。   三弟天赋一般,但是心却比天高,自认读书人,比家里人都高人一等,对谁都看不上。   尤其在中了童生试以后,这种情况越发明显。   而在后面的时候,如果不是自己花了大价钱,花费心思请了明师教导他,他后面也不会考中秀才,并中举。   事实上,在自己前世被那个渣男一家谋害以后,如果这个弟弟但凡有一点的惦记自己对他的好,自己何至于落得那样的结局?   嘴角似哭非哭,她垂着头,缓缓走进了厨房。   是因为经历了一回,所以,一切看得更加透彻吧。   他们夏家人啊,大概天生都是心凉的吧,没有一点亲情,如此,也好,也好,她夏小蝉在此后,便也能心安理得走自己要走的路,至于这些所谓的亲人?她管他们去死!   因夏二虎和夏三虎回家了,夏老娘难得的,拿出了巴掌大一块腊肉出来,叫夏小蝉把饭菜做得丰盛一点。   如果是平时,只怕房氏拿出这一点腊肉以后,陈氏和房氏都会守着,怕自己偷吃,不过现在嘛?因为有了那一盒子的点心,这两人便跑一旁的屋子去了。   夏小蝉看着手里这巴掌大一块的肉,嘴角淡淡一笑,她快速的把肉洗干净,拿了一大罐子的辣椒面来,连着这些肉一起剁碎,一起翻炒。   等炒熟以后,对着辣椒一浇,一罐子的辣椒油就做好了。   当然了,夏小蝉不傻,夏小蝉在一旁的草木灰里翻了翻,很快,翻出一个干净的陶瓷罐子,她把辣椒酱倒入了一小半在这个罐子,再把罐子封好,罐子则再次放入这一堆草木灰。   自己在山上烧芍药吃的时候,一点盐味都没有,现在的自己可不会委屈自己。   其实夏小蝉想想,真的觉得以前的自己有点傻,以前,自己为啥就特么老实的听夏老娘房氏的话呢?自己做的活最多,得到的辱骂最多,可是,自己吃得最少,末了,还被这家人打包给卖了。   夏小蝉做好这事以后,就开始拿辣椒油炒青菜,难得有点油腥味,在外屋,夏家的男人们闻着这香味不由咽了咽口水。   陈氏看了看厨房,咽了咽口水,道,“娘,夏小蝉不会偷吃吧?就这么一点肉,我肚子里的儿子,您的大孙子可馋着。”   房氏恶狠狠的道,“那死丫头敢?如果敢的话,看我不打死她!”   陈氏话的目的达到,嘴角得意一笑。   而房氏在说完以后,到底不放心,果然朝着厨房走去。   等走进厨房,看着一大碗的肉沫辣椒,因辣椒有点多,她看不出来个什么,便满意的点了点头。   夏小蝉青菜已经炒好了,又分别凉拌了一个野菜,烧了一个土豆丝。   等菜做好,菜刚刚端上桌子,夏老爹为首的一家人已经坐在了桌子上。   不过,桌子上的人都坐满了,并没有人给夏小蝉留下一个位置。   因为夏老娘心疼的儿子回家了,在今天,夏老娘给从柜子里拿出的米多一些,米饭难得做成了干的米饭,虽然和着玉米颗粒,好歹能吃饱了。   夏小蝉见没有自己的位置,倒也习惯了,自己一个人拿碗舀起一碗饭,再从一旁的锅里捞起一些没有油的野菜,再弄了一大勺子的辣椒酱,便坐在柴房吃饭。   这时,陈氏忽然走进来,看着夏小蝉,陈氏尖叫一声,道,“娘,夏小蝉这个死丫头偷吃辣椒酱!”   夏老娘房氏走进屋一看,见那装着辣椒酱的碗里,只剩下没多点的辣椒酱,她心疼得心肝都在疼。   这个杀千刀的死丫头啊,她……她竟然敢偷吃辣椒酱?   老老娘捡起一根拳头粗的棍子,就朝着夏小蝉的身子上招呼过去。   夏小蝉见势不好,碗一丢,身子一闪,一下从柴房跑了出去。   “你这个杀千刀的畜生,你这个天生就是花楼里姐儿命的小贱人,夏小蝉,你跑出这个家门就别想回家来。”   夏小蝉撇了撇嘴,当她稀罕?她根本不在乎这个没有一点温度,只让人觉得有一种窒息冷的家,好吧? 正文 第10章镇子   陈氏满打满算的以为小姑子会被恶毒打一顿,没有想到这小姑子这一次竟不傻傻站着,倔强等着挨打了,这让她好生的失望啊。   不过,这死丫头跑出去了也好,哼,家里少一个吃饭了。   她却没有想过,这夏小蝉要真跑掉了以后,家里做饭洗衣,喂鸡喂猪,一家人的三餐谁来做?   夏小蝉跑出去以后,看了看天色,想了想,一个人朝着大道走去。   是时候弄一些钱为自己做打算了,这个家里,她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只是,怎么顺利脱身离开这个家里,却是一个难题,按照夏老娘等人的极品性子,只怕这些人一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他们一定会把自己想着卖一个高价钱的。   而自己呢,则要抓住这样一个机会,顺利想个法子脱身才好。   夏小蝉边走边谋算,不知不觉之间,便快到镇子了。   而就在这时,只见在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喧哗的嬉笑之声,夏小蝉顺着这声音看过去,只见在不远处,几个乞丐正在围绕着一个傻子欺负着。   这傻子头发衣服上,满满的,都是恶臭,而傻子身材倒是比较高,大概有一米八那么高了,不过,却瘦弱得好像一根竹竿似的,在这群乞丐的追跑下,很快,就被围绕上。   然后,只见这群乞丐挥动拳头,用力朝着这傻子的身子上招呼着。   一边打,这群乞丐一边嬉笑,道,“哈,这傻子打起来真是带感啊,你们听见他骨头的声音没,砰砰的,还挺硬的。”   “要我说啊,这傻子还真是挺能抗打的,你们看,这么一打下来,他居然没有叫呢,莫非我们的拳头不够硬?”   这些乞丐平时乞讨为生,处于社会最底层,受尽白眼和折辱,心里都有些变态,此时逮着一个傻子欺负,这傻子还呆呆的不知道还手,心里不知道多高兴了。   随着这些人的拳头,很快,这傻子的嘴角就流出了鲜血。   夏小蝉的心已经冷了,本来不打算多管闲事的,不过,下一刻,她的身子却一下僵住了。   只听一个乞丐道,“像揍个石头,哼都不哼一声,真TMD没意思。”   另外一个乞丐阴冷一笑,道,“我倒有个好玩的,大家不如一起玩玩啊?”   “怎么玩?”   乞丐四周看了看,见没啥人,道,“这傻子不是不会叫吗?这样玩着多没意思啊,不如,我们把他存储起来?眼看着快过冬了,一旦我们饥饿的时候,就从他身子上切下一块,这样,不但我们能熬过这个冬天,我们还能拿这个傻子乐呵乐呵,看看这傻子是不是真的不会疼。”   夏小蝉听得一个激灵,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这一群乞丐这是要吃人肉啊?   当下,几乎毫不迟疑,夏小蝉整理了一下头发,就大声叫道,“大胆乞丐,你们竟敢动我周府的少爷?少爷,少爷,你别怕,小丫来救你了,老爷已经带着家丁四处找你,呜呜呜,一会儿一定会打死这些乞丐的。”   这些乞丐在一听“周府”这两字,心就凉了,几乎毫不迟疑,这些人拔腿就跑。   周府的大老爷可是一个狠角色啊,周大老爷是附近的大地主,自己养了一大帮子的家丁,成天招摇过市,欺男霸女,是一个彻头彻脑的混蛋,不过,也许是报应,这周大老爷一大把年龄,却只有一个儿子传宗接代,而且还是一个傻儿子。   这要知道有人动了他传宗接代的傻儿子,周老爷还不下死手?   在这些人跑了以后,夏小蝉赶紧走过去,来到这个乞丐跟前。   其实,这里距离镇子不远,在大路上,还是不断有人来往的,只是人群冷漠,谁会为一个傻子招惹麻烦?   夏小蝉走过去的时候,这个乞丐瞪大眼睛,正躺着一动不动,他的眸子里,没有一点神采。   夏小蝉轻轻道,“喂,你没事吧?”   小傻子嘴角在流血,抬头看了看她一眼,就是不说话。   夏小蝉摇头,道,“如果还能走,就赶紧起来跟着我,离开这个地方,不然,等一会儿那些乞丐回来,不但我救不了你,我自身都难保。”   其实她说这话,傻子根本听不懂,不过,在她拍了拍手,打算转身离开以后,这神色木然的傻子,倒是摇摇晃晃站起了身子。   小傻子拉住她的衣袖,可怜巴巴的声音也跟着传来,“饿!”   小傻子虽然呆傻,但是却长了一张好脸,只见他可怜巴巴拉着夏小蝉衣袖的时候,便是如夏小蝉,也看得呆了呆。   小傻子长着一张很妖娆的脸,他皮肤很白,像上好的瓷器,让女子都妒忌,丹凤眼,鼻梁高挺,长眉入鬓,薄唇似笑非笑,似无情亦有情。   当然,他的身材也很好,身高起码有一米八,如果不是过分瘦弱且痴傻,只怕那几个乞丐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当他说“我饿”的时候,那一双水盈盈的眸子,看起来分外的可怜,明明一双潋滟的含情眸,偏偏此时天真不含任何杂质,真正要命。   如果这傻子落入好男风的权贵手里,只怕一生都落不得啥好。   夏小蝉想着他无依无靠一人,实在可怜,叹了一口气,道,“饿了?好吧,跟我走,带你去吃包子。”   夏小蝉本是感怀自己的无依无靠,在饿肚子的时候也如这傻子一般可怜,这才想着拉小傻子一把,不想,待让小傻子跟在身后走着,夏小蝉眸子一闪,却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只是这个念头闪得太快,快到她还没有完全规划好。   当下,夏小蝉带着小傻子朝着镇子上走去,在到镇口的时候,在大街上,人来人往,人人都行色匆匆。   这些人里,有背着背篓的农夫,也有挑着挑担的农夫,在背篓和挑担里,有各种各样的蔬菜,瓜果,鸡蛋,鸡鸭等。   看着来往的人群,夏小婵有些后知后觉的想到,今天好像是赶集日?   不过,不管今日是什么日,和她的计划都不相冲突,她先带着小傻子来到卖包子的小摊前,花了六文钱买了四个包子并两碗玉米粥,这才招呼着小傻子坐过来,在一旁的桌子上大吃起来。   在一旁,行人看着小傻子,都面露嫌弃的神色来,连带的,看向和小傻子坐在一起的夏小蝉,神色也露出嫌弃的表情。   世人都迎高踩低,夏小蝉冷笑一声,无声吃着稀饭并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