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36D 太子府拢月阁。 凤染倾的贴身丫鬟浅草摸摸自家小姐的鼻息,没气了,她家小姐挂掉了。 “小姐啊,你怎么挂掉了啊?你死得好惨啊,啊啊啊,没有跟太子殿下入洞房,你怎么能死呢?你死了可就便宜苏纤纤那个两面三刀的贱 人,他睡你的夫君,花你的银子,打你的娃……” “哦,小姐你没入过洞房,没有娃娃。” 浅草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得凄凄惨惨的。 她突然意识到自个哭错了,停下来自言自语后,又继续哭:“小姐,你要死也得入过洞房,生过娃娃再死,有小倾倾陪着,浅草才不会孤苦无依……。” 喜房里伺候的太子府下人傻眼了! 太子殿下双喜临门,迎娶太子妃凤染倾时,一起娶了宰相家的嫡女苏纤纤为良娣,对于一个女子而言这本身就是极大的耻辱。 太子妃大喜之日独守空房,又听说太子殿下入了苏良娣的兰香苑。 这不,她咽不下这口气,一头撞死在楠门雕花屏风上。 太子妃的陪嫁丫鬟可真够特别的啊,是说她二,还是说她傻呢?在喜房伺候的下人怕惹祸上身,一时之间溜得干干净净。 她们一消失,浅草的哭声显得更突兀更悲伤,在空旷的拢月阁中飘荡。 凤染倾被浅草的哭声吵得头痛欲裂,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弹起来,被撞过的额头还在渗着血呢! 房间的烛火本就幽暗,凤染倾的脸在灯光下显得更惨白,浅草被弹坐起来的小姐惊了一大跳,惨嚎一声:“啊,鬼啊,鬼啊!” “你才是鬼,你全家都是鬼!” 凤染倾没好气瞪小丫头一眼,目光掠过她,落在梨花雕桌那对大红烛上。 窗外吹过一丝微微的清风,烛影在火光中摇曳,整个房间的景色一览无余。 全是古色古香的格调,家具都是用上好的梨木、楠木制成,雕工精湛,整个房间披红挂彩,喜气洋洋。 “哇,哇,哇,天啊,古董,全是古董。” 作为一个现代神偷,她是非常识货的。 隔着镂空雕花的柜门,柜子里摆的一件件都是稀世珍品,拿出去拍卖一定能拍出个天价,一辈吃喝不愁了。 该死的,早就听说夏家富可敌国,柜橱里一个花瓶比她十个凤染倾还娇贵,卖了她也抵不上一个花瓶的价值。 她是现代神偷门头号君子,有雇主出五千万指定要五彩琉璃坠,组织派她执行这次任务。 她偷技高超,吉星高照,从她出道以来,从没有失手过。 这次潜入夏家也是超乎寻常的顺利,也是她轻敌,才会动手取琉璃坠时让夏傲天抓个正着。 抓贼就抓贼,哪有人专挑波涛汹涌处下手的? 这才被攻得挫手不及,一个站立不稳抓着五彩琉璃坠从窗台上摔下去,当时五彩琉璃坠闪着夺目的光芒,她就失去意识了,醒来时就在这处婚房里。 她敢潜入夏家偷镇宅之宝五彩琉璃坠,指不定夏傲天这个变态在玩花样? 这个夏傲天是色中老鬼,喜欢她的36D吗? 所以才请君入瓮,直接来个洞房花烛夜? 惊喜过后,凤染倾盯着傻愣的小丫头,一脸警惕。 正文 第2章 没发烧啊? 浅草被自家小姐陌生的眼神盯得一阵发毛,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泪里含笑猛得一把抱紧她:“小姐,你没死,你没死太好了!” 纵然演技再高超,一个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这丫头不像是在捉弄她。 凤染倾被她下死力气搂着,勒得快断气,但是却从她身上感受到一种熟悉的温暖,记忆如潮水一般涌上来,才知道不是夏傲天捉弄她,她借尸还魂了! 她穿越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南唐国凤家小姐身上。 这个凤染倾与太子陌离轩青梅竹马,陌离轩却给了她一个女人最大的耻辱。 不仅在迎娶她时,一起娶了她的闺中好友苏纤纤,更是在大婚之日,丢下她这个正牌新娘,入了苏纤纤的婚房。 同名凤染倾,这个凤家小姐简直是女人的耻辱,你说四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啊。 为了一个男人寻死觅活,至于吗? 况且自个长得貌美如花,不是,这个凤家小姐到底长什么样? 凤染倾示意浅草把她扶起来,擦去额角的血迹,揽镜自照一番,还不错啊! 虽然这具身体才二八年华,没有发育全,前面也是旺仔小馒头,但是一张脸长得水嫩嫩的,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五官恰到好处的精巧,怎么看都是活脱脱的一个小美人儿。 “美人儿,你的春天马上要来了!” 凤染倾对着铜镜绽放一个如春花般的笑颜,愣是让浅草看傻了,心里不停的嘀咕:坏了,坏了,小姐一定把脑子撞傻了,太子殿下跟苏纤纤正在颠鸾倒凤,小姐还能笑得这么灿烂。 “没发烧啊?” 浅草帮凤染倾上过药后,不放心去摸摸她的额头。 从早上花轿出门到现在,小姐一直没吃过东西,她将凤染倾扶到床榻上,张罗着说:“小姐先歇着,奴婢去看看厨房有没有什么吃的,这一早出门,没吃过东西,一定饿坏了吧!” 穿越也是一项技术活。 这么一折腾,凤染倾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一边拣起床上的花生豆往嘴里猛塞,一边目送着浅草去解决她的温饱问题。 她已经决定,先在太子府做几天米虫,努力降低存在感,然后找个机会溜出府,从此天涯任逍遥。 古代虽然山青水秀,但她还是想念现代的空调冰箱什么的,她是因为五彩琉璃坠穿过来的,等找到琉璃坠也一定能穿回去。 但是有夫之妇说出去不好听,也不方便她以后泡美男,要不要先休完夫再跑路呢? 她正沉浸在这个高难度的问题上,房间的门“砰”的一声撞开了。 一个穿着体面、满头珠翠的贵妇人被两个小丫头搀扶着,闯进来。 那妇人涂脂抹粉,本来那张脸长得还算周正,但是一脸寒霜的鬼样子实在不堪入目。 她和凤染倾大眼瞪小眼,然后冷冰冰的说:“太子妃,老奴奉劝你一句,你就是一头撞死在婚房,太子殿下也不会来这拢月阁多看一眼,大婚之夜寻死觅活的,真是晦气!” 正文 第3章 长的丑不是你的错 她还以为来的是恶婆婆,来人自称老奴,到底是哪根葱呢? 话说,堂堂凤阁老的嫡亲孙女,在这太子府也混得闷惨了,连一个老奴也能对她冷嘲热讽的。 言语可真够恶毒,这是巴不得她死呢! 可惜啊,这些个捧高踩低的恶奴们,恐怕要失望了,她,凤染倾,不但会好好活着,还会送给这太子府几重大礼。 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且等着吧! 凤染倾还在猜测这个一脸杀气的老巫婆是什么身份? 扶着老巫婆的小丫头自报家门:“太子妃,乔姑姑是皇后娘娘身边最体己的人。” 咳,乔姑姑? 大概是一辈子呆在宫里没享受过男女之欢,没有被爱情滋养过,一大把年纪熬成老姑婆,然后内分泌失调,再借着皇后娘娘狗仗人势,来太子府作威作福了。 凤染倾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忍不住想偷笑,为了稍作掩饰,不得不拿起铜镜,装腔作势整理凌乱的发髻。 她的举动看在乔姑姑眼里就是轻慢和不屑了。 乔姑姑的脸色更是阴沉几分,她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在宫里哪个人不得巴结着她? 说得好听一点凤阁老是隐退,她在皇后娘娘身边当差可是知道的,凤阁老触怒龙颜,一大把年纪还被皇上禁足在凤府闭门思过。 她和皇后都厌恶凤染倾,这凤家小姐还真以为自己能有朝一日凤仪天下,敢如此轻慢皇后身边的人? “太子妃到底是个没娘养的,大喜的日子寻死觅活,没有一点主母风范,老身一定会如实禀报皇后娘娘。” 乔姑姑见凤染倾敢如此轻慢她,言词更犀利。 凤染倾拿着铜镜的手一滞,心里腾得升起一腔怒火,是可忍孰不可忍。 虽然她跟乔姑姑嘴里的那个娘一点关系没有,现在好歹还借着这具身体,这个老东西为老不尊,动不动就上升到教养问题,真是面目可憎。 “太子殿下让老奴劝凤家小姐安份一些,凤家这般落魄,能保住这太子妃的位置就应该感恩戴德。” 乔姑姑厉声道:“以苏家如今的势力,才是太子殿下最大的助力。太子妃如此善嫉,在这拢月阁以死相逼,太子殿下说再有下次,休怪他一纸休书,让凤家小姐回凤府去,陪凤阁老颐养天年……” 凤染倾背对着乔姑姑。 乔姑姑说保住太子妃的位置应该感恩戴德时,她的肩膀就抖动得厉害。 听到一纸休书,陪凤阁老颐养天年这种话,更是颤抖不止,像一朵娇羞的春花,被寒风暴雨猛烈的催残。 她的反应让乔姑姑很满意,在宫里当了一辈子差,每行一步皆小心翼翼,能令凤阁老的孙女战颤和害怕,让她心里产生了一种舒畅的快意。 乔姑姑脸上挂着得逞的笑意时,凤染倾转过身,指着她,笑得花枝乱颤:“大妈,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就是你不对了。” 乔姑姑脸上的笑一滞,不敢置信的盯着她。 她甜美的一笑,表情里透着深深的怜悯:“大妈,你怪可怜的。一辈子呆在宫里熬成老姑婆,没有享受过男欢女爱吧?没有被爱情滋养过吧?我猜,你一定是内分泌失调,心火过旺,你看看你,皮肤松弛,满脸爬满褶子,不如回宫里好好歇着吧。” 正文 第4章 美男纸,既然来了就聊聊呗 乔姑姑如被雷击,手下意识去摸脸,她豆蔻年华入宫,在宫里呆了一辈子,后来更是得皇后娘娘青睐,从来没有意识到年华在流逝。 被太子妃唤作大妈了? 自己,真是的满面褶子了吗? 扶着乔姑姑那两个俏生生的小丫头,嘴一起张成O型,恰好可以塞进一个鸡蛋,脸上浮起一抹潮红。 太子妃也真是的,怎么可以把男欢女爱,滋养什么的,说得那么理所当然? 两个小丫头的扭捏作态,让乔姑姑意识到身边这两个娇滴滴的宫女,更加衬得她老态龙钟,不悦甩开她们搀扶的手。 乔姑姑被雷劈过,闪电般的念头掠过心间,让她清醒的意识到太子妃这是在骂她? 顺便警告她:你再得皇后娘娘欢心,也不过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老奴,这里是太子府,我凤染倾再不济也是太子妃,你哪儿来回哪儿去,瞎吃萝卜闲操心,不如回宫里歇着。 乔姑姑一向在宫里横行霸道惯了,结果在太子府,被这个本应该懦弱的太子妃气得老脸涨红,在烛光的映照下她就是一脸酱紫。 她指着凤染倾怒骂:“你,你,你,污言秽语,真是丢尽了凤阁老的脸面,老奴一定禀告皇后娘娘,太子妃明天不用入宫请安了……。” “脸面是自己给的。” 凤染倾没好气的白她一眼,指着身后的门笑眯眯说:“大妈,门在那边,慢走不送。” 真是的,这个乔姑姑,还敢威胁她不能入宫请安? 谁稀罕入宫被恶婆婆整? 不如在太子府做个米虫逍遥自在。 再说啦,她毕竟不是正牌的凤染倾,还怕被人看出破绽呢,能少出去招人现眼,还是少出去的妙,省得被当成妖怪烧死了。 只是那个万恶的陌离轩,从此她跟他势不两立,新婚之夜逼死自家娘子不算,还要放恶狗出来咬人,更是扬言要休妻。 这种渣男人人得而诛之,这笔账先记下来,她一定会狠狠还回去。 乔姑姑被两个小丫头扶着,颤微微的走了。 凤染倾搞定收工,长舒一口气仰躺在大红锦被上,一边拣起床上的花生豆往嘴里塞,一边埋怨:“浅草这个死丫头,找点吃的那么久,这是要饿死我啊!” 房梁上看戏的陌子寒嘴角勾勒出一丝浅笑。 整个太子府,哪怕是去看皇侄和苏家小姐入洞房,也没有守在拢月阁新房看戏精彩? 他从来以为,凤家小姐木纳无趣,没想到却是如此有意思,是一位绝妙佳人。 他这一笑,忘了收敛气息,恰巧与仰躺在锦被上的凤染倾目光隔空交汇。 凤染倾被那灿如星辰般的眸子一电,脑海中一阵嗡嗡,配合她饥肠辘辘的肚子,一起奏响一首欢快的交鸣曲。 随即很丢人的,被来人惊艳得嘴角渗出口水,傻笑着开口:“幸会,幸会,我与阁下是同行哦!” “哦,太子妃的同行是采花贼吗?” 陌子寒先是一愣,待明白过来她话里所指,嘴角的弧度加深。 他这一笑,令凤染倾再次失神,心里哀嚎:“错觉,一定是错觉,一定是烛光的效果,才把梁上采花贼照得丰神俊朗、容颜如玉,飘逸如仙……。” 一定是烛火晃花了她的眼,说不定梁上那采花贼近看一脸青春痘呢? 她一颗花生豆扔上去,直袭他的要害部位,邀约:“美男纸,来太子府做什么?既然来了,下来聊聊呗?” 正文 第5章 好完美的腹肌 “凤家小姐真有趣。采花贼还能做什么?自然是来采花!” 凤染倾的成名绝技没有一击必中,白影如幽魂般一闪,已经以手撑头,侧卧在她身侧,手上捏着一颗花生豆塞进凤染倾张开的嘴里,脸上那抹笑意更深了。 “小倾倾不是说没有男欢女爱,没有被爱情滋养过,会变成老姑婆,会内分泌失调吗?子寒怎么忍心让花容月貌的小倾倾,洞房花烛夜独守空房,内分泌失调呢,所以好心来拯救佳人。” 这个自称子寒的采花贼近在咫尺,他呼出的气息在她耳畔,呵得她耳根痒痒的。 凤染倾忍不住在他脸上摩娑几下,一颗青春痘木有,更木有PS痕迹。 她又肆无忌惮在他脸上捏了捏,很白痴的问:“你的脸是真的?没有戴人皮面具?” 洞房花烛夜,潜入一个陌生男子,是别的女子早已哭哭啼啼,生怕名节不保了?更何况还像现在这般同床共枕。 陌子寒原本还想吓一吓凤染倾,所以言行举止亲昵随意,看她的眼神有几分探究。 令他跌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的是,她不仅没有害怕,还大胆的伸出那双有些婴儿肥的柔软嫩手,在他脸上揩油占便宜。 他是一个正常男人,她的手又嫩又滑,落在他脸上的时候痒痒的,带着一种奇异的舒适。 喜房里很静谧,只有烛光燃烧的兹兹声,两人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陌子寒感觉被一个小丫头撩拨得血液直冲头顶,呼吸有些紊乱,心跳也在加快。 听到凤染倾最后那句质疑他,脸是真是假那句话,令他呼吸一滞,满头黑线,心里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她不是被他的美色所迷,而在研究他的脸有没有戴人皮面具? 他苦笑一声:“如假包换,这张脸,可以治疗内分泌失调哦。” 虽然陌子寒弄不明白,凤染倾跟乔姑姑说的内分泌失调是什么毛病,但是他猜测一定是一种病,这种病会导致皮肤松弛,满脸褶子。 纳尼? 凤染倾流着口水想,怎么会有如此完美的男人? 或许他就是小白脸,胸肌腹肌什么的并不发达,身子像麻杆一样,才穿个白袍招摇过市,明明是个采花贼,愣要扮得飘逸出尘? 上天为你开了一扇门,一定会关闭令一扇门。 凤染倾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两眼泛光盯着陌子寒,直把他盯得一阵颤栗,他分明从凤大小姐的眼神里看到一头狼,他自己却成了待宰的羔羊。 不等他反应过来,她身手利索,动作粗暴,已经骑在他身上,他的白衫在她灵巧的小手拨弄下,已经完美的敞开。 面对完美的人鱼线,隆起的腹肌,凤染倾目光一路向下,流着口水赞叹:“子寒公子,身材不错,哇,好完美的腹肌。” “咳,凤家小姐,你与传闻中不太一样。” 来太子府看皇侄热闹的陌子寒,只是想逗一下这个有趣的凤大小姐,没想她如此奔放热情,这种女上男下的姿式,与传闻中温婉的凤小姐相差太远,令见惯风浪的他也瞠目结舌。 凤染倾眨着灵动的大眼睛,睫毛微敛,在灯火下扑扇扑扇着,含羞问:“哪里不一样,是不是姐胸器撩人?” 陌子寒抚额,瞪眼,还真是小看了凤家大小姐,这还是女人吗? 谁是采花贼? 第一次,饶有兴致扮演采花贼,难道要被皇侄的妃子反采不成? 正文 第6章 采花贼 他目光狐疑落在她脖子以下部分,这还是个没有发育完全的小丫头吧?离胸器撩人还差得远。 她到底还有没有一点身为女人的矜持? 凤染倾触上采花贼奇怪的目光,才悲哀的想到一个女人傲人的资本,就这么穿越没了,唯有挺起胸膛,强词夺理:“一定会撩人的,需要一点时间。” 穿越果然是一件悲惨的事,想到自己被一个采花贼嫌弃了,她很想找块豆腐撞死。 “抓贼啦,抓贼啦!” 吆喝声、叫喊声从窗外远远传来,打破了这静寂的夜晚。 陌子寒剑眉微微上挑,嘴角噙着一丝暧昧不明的笑意,她是新婚太子妃,与一个陌生男人保持着这种要命的姿势,身上的女子总会有一些慌乱吧? 他还是低估了凤染倾。 身上的人儿不慌不乱,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俯下身附在他耳边,笑语吟吟威胁:“子寒兄,你说这太子府侍卫要是发现大喜的日子,你替太子殿下洞房,会不会将你大卸八块?” “子寒以为,太子妃应该比在下更急。” 一股淡淡的清香直冲鼻息,那是属于处子独有的芬芳,陌子寒笑得邪魅,他再柳下惠,也被这个丫头弄得热血沸腾了。 被香气冲晕的脑袋一直在想,如果替皇侄洞房花烛,也正好气气他那位不停在他背后使阴招的皇嫂。 凤染倾笑得像只小狐狸:“非也,本小姐正想找个机会,休了陌离轩那个渣男,子寒兄如果不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不介意大声嚷嚷,把侍卫引到拢月阁来。” 她是想清楚的,这米虫的生活不能过得太久,这太子府也非久留之地。 有一技在手,吃穿不愁,偶尔还可以来个劫富济贫。 游山玩水,享受生活,才是她所乐意自在的生活。 她对自己的魅力十分自信,这个采花贼有一副好皮相,看着养眼,调教调教可以当个好帮手,指不定能很快能找到五彩琉璃坠,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 陌子寒一愣,凤家小姐果然与传闻中的不一样,听说她对皇侄陌离轩一片痴心。 他没听错吧? 她不仅叫他渣男,还说要找机会休了他? 休夫的事在南唐国闻所未闻,凤家大小姐说要休夫,真是令人惊诧万分。 尽管凤大小姐与传闻并不一样,他还是相信,一个女人,不管行事如何洒脱,决不会眼睁睁乐意自己被人新婚之夜捉奸在床的? 他只当凤染倾在诈他,薄凉的唇轻轻落在她额角上,语气带着几分玩味:“子寒等着凤大小姐试试看?” “来人啊!这里有采花贼!” 陌子寒还没有反应过来,凤染倾已经扯着嗓子嚷嚷开了,她那水灵灵的眼睛里还带着一种得意的挑衅。 “死丫头,你疯了不成?” 他没想到她真敢嚷嚷,他再手握重权,无法无天,若传出太子皇侄大婚之日,摄政王陌子寒与皇侄妃一起滚床单……。 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情急之下用嘴堵住她娇嫩的红唇。 凤染倾被陌子寒压在身下,惊呆的睁大双眼,喂喂喂,兄台,你还真采花啊? 我们很熟吗? 她好想说本姑娘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可是恍然间一股高压电流蹿过全身,她被电得里嫩外焦,脑海中刹时一片空白。 正文 第7章 真心换真心 陌子寒一触上她柔软的唇,被那股甘甜的滋味所引,想要撬开她滑嫩香甜的小嘴,情不自禁去加深这个意外的亲吻。 凤染倾被他堵住呼吸,一阵昏眩,脑子严重缺痒,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这种滋味虽然美妙,她的春天马上要来临了,她才不能被一棵歪脖子树吊死,所以果断的一咬牙,侵略的坏蛋吃痛,她呼吸才顺畅起来。 迎上她愤怒、嗔怨,还有一些小委屈的目光,陌子寒无奈的笑,用宽袖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迹,声音沙哑:“说吧,你想要本公子怎样?” 凤染倾的眼中冒着小星星,眨啊眨啊,像一只得逞的小狐狸:“帮我脱离太子府,带我浪迹天涯,还有,帮我找一件东西,那件东西是……。” “砰!”的一声。 门从外面再次被撞开。 浅草一脸是伤滚进来,衣衫也被划破好几处,手里拽着一个脏兮兮的馒头,可怜巴巴的说:“小姐,太子府恶奴太欺负人,不给吃的,还把奴婢当成贼……” “你,你,你是谁?” 她一仰头看见小姐身上伏着一个白衣男子,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再睁开眼睛时,那个白衣影子一下又不见了,迷糊的问:“小姐,是我看错了吗?” “可怜的浅草啊,太子府恶奴太欺人,你一定是被打到脑子,把你打出幻觉来了……” 凤染倾从床上蹦下来,搂住这个一脸感动的傻丫头,见她忙不迭的点头,承认被打到脑子,她一阵心酸。 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幸好有她这样赤诚之心的丫头陪伴。 她接过那个脏兮兮的馒头,十分珍惜握在手里,知道从此这个丫头便是她在这个世界的包袱了。 这丫头回来得可真不是时候,她费尽心思让那个骚包的子寒答应她一个要求,正要说附加要求时,她撞进来坏了好事。 他离去时附在她耳边说:“太后在效外一禅寺潜修祈福……。” 凤染倾不明白太后在效外一禅寺潜修祈福,跟她脱离太子府有什么关系? 这具身体留下的记忆告诉她,太后是凤阁老的亲妹妹,正是她老人家对她这位凤大小姐宠爱有加,她才有机会经常进宫陪太后,与太子陌离轩成为青梅竹马。 难道子寒的意思是让她去一禅寺求太后,让她与陌离轩和离? 如果没有成亲,说不定太后一疼爱她,还有机会反悔,可是现在木已成舟,陌离轩又是太子殿下,这事儿实在太有难度了吧! 采花贼跑得没影了,她总不能抓回来再问个明白? 不由得一阵气馁。 浅草听她长吁短叹,还以为馒头太脏,小姐无法下咽,抢在手里把馒头脏兮兮的表皮剥干净,塞进嘴里,剩下的白嫩部分递回到她手上。 凤染倾这次不仅是心酸,鼻子也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差点滑落下来,搂着浅草的一只手臂又紧了紧。 她从小是孤儿,被神偷门的凤掌门收养,除了凤掌门如师如母,还没有谁对她这般好过,这样赤诚的浅草,在患难时却想着把最好的东西留给她,让她心里淌过一股暖流。 以真心换真心! 这丫头她以后护定了! 稍稍伤感了一下,她盯着一身是伤的浅草两眼放光,一把将她拉起来:“走,你家小姐带你吃香喝辣去。” 正文 第8章 坏女人 太子府真他妈大,一出拢月阁凤染倾和浅草转了半天,转晕了。 或许是饿出幻觉来,凤染倾感觉夜景无限美好,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假山奇石、奇花异草、雕梁画栋皆在大红灯笼中摇曳生姿。 浅草又跟在她背后碟碟不休:“小姐,你的嘴怎么肿了?” 凤染倾:“胡说八道。灯火这么暗,你怎么能看到?” 浅草:“刚刚在拢月阁时,奴婢看到的。” 凤染倾心不在焉:“被狗咬的。” 浅草:“小姐,你要带奴婢去哪里找吃的?” 凤染倾:“兰香苑。” 浅草一脸兴奋:“让苏纤纤洞房不成,太解气了。” 凤染倾:“你很恨她?” 浅草:“是啊,她讨好小姐,天天围着小姐转,是为了抢太子殿下,她是个坏女人。” 凤染倾:“…” 浅草:“…” 她们主仆这样在花园瞎转,须不知暗处有一道白影,始终无声无息在她们身后尾随,听到那句被狗咬,抽角抽了几抽。 看她转得昏头转向,找不到地儿,又暗道她主仆俩都一样愚笨。 凤染倾实在很饿,在一处小桥上驻步,这样转下去,什么时候才能转到那个渣男和小三洞房的兰香苑呢? 暗处的白影手下意识摸了摸唇,既然偷香窃玉一把,占了这丫头便宜,余香犹在,还是给点利息的好。 他一掌击在假山上,假山轰的一声响,一块巨石砸进附近的小河,激起一丈浪花,把凤染倾和浅草惊了一大跳。 凤染倾的大红凤袍也溅上不少水珠,浅草那丫头提着自己的裙摆给她擦拭,她暗道晦气,快饿死了还要被水淋。 这一声巨响在暗夜中显得格外突兀,附近的侍卫听到动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围过来。 带头侍卫见凤染倾一身大红凤袍加身,马上猜测到她太子妃的身份,见礼后劝道:“太子府今夜不平静,恳请太子妃好好呆在拢月阁,不要四处走动。” 凤染倾正愁找不到兰香苑,眉开眼笑问:“大哥,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林靖。” 林靖很感动,没有想到凤阁老的亲孙女,太子妃殿下竟然唤他一声大哥。 凤染倾一头黑线,一个魁梧方正的大男人取个这么女性化的名字,一定是他父母要黑他,宁静,她听得嘴角直抽搐。 不过,还指望他引路呢? 凤染倾笑得很温和:“宁静大哥,我要去兰香苑,麻烦你在前引路。” 林靖一愣,太子殿下和苏良娣今晚洞房花烛,太子妃要去兰香苑干吗? 但他一触上凤染倾那双温柔似水的眼睛,明知道太子殿下知道后会责罚他,还是身不由己在前引路。 同时,心里为太子妃鸣不平,太子殿下嫌弃太子妃这颗明珠,宠幸苏家小姐,真是慧眼蒙尘。 太子妃是多么温柔似水的女子啊! 她那么美丽、高高在上的人儿,对他一个侍卫尚且能如此和蔼可亲。 有林靖在前引路,一路说不出的顺畅,七拐八弯就入了一处别致的庭院,或许是庭院主人大喜日子,此处虽唤作兰香苑,沾了喜气,开得最艳丽的却是各色牡丹。 “牡丹开得真不错。”凤染倾有感而发。 “开错了地方,也是闲花杂草。” 林靖意味深长看了一眼牡丹花,然后低首一礼:“此处便是兰香苑,太子妃若没有别的吩咐,林靖先告退。” 这个林靖,有点意思! 凤染倾谢过林靖,带着浅草直闯兰香苑,门口有丫鬟婆子阻拦,被她几巴掌掀翻了,一路闯到洞房门口。 正文 第9章 做饱死鬼比做饿死鬼强 凤染倾站在门外,与渣男和小三隔着一道门。 苏纤纤的声音娇柔的能滴出水来:“时候不早了,臣妾替殿下更衣吧!” 她杏目含春,流盼间眼中盈满渴望和爱慕,纤纤玉指落在太子殿下胸前衣襟上,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陌离轩冷峻的脸上有些动容。 苏纤纤很美,今晚更美。 喝过交杯酒后,她如满月般的脸庞染上一抹醉红,衬得那一双如水的眸子,在柳眉下如荡漾的湖水,让人情不自禁想沉进那一汪柔波里。 头上的簪子取下,一头如瀑青丝倾泄而下,有俏皮的一缕青丝垂到前胸,随着那座傲人的山恋起伏不定。 温香软玉在怀,苏美人起伏的山恋有意无意在他身侧磨来蹭去,陌离轩酒意袭来,感觉腹部有一团火在燃烧,他口干舌燥,沙哑的嗓子里溢出轻哼声。 苏纤纤那双抚琴的玉手,轻抚过陌离轩厚实胸膛,一路往下攀爬,在他腰上轻轻一拨弄,衣袍敞开。 薄纱下那玲珑起伏的身子在娇颤,每颤动一下都是无声的邀约,陌离轩再也按捺不住,搂着苏美人倒在锦被上。 凤染倾下了死力气,朝木门一脚猛踹,“砰”的一声巨响,惊到床榻上那对缠绵的鸳鸯。 许是太过惊愕,陌离轩和苏纤纤衣衫不整,还保持着香艳的姿式。 一具古铜色的壮硕身子,与白嫩的娇躯紧紧相贴,落在大红锦被上。 他够壮实,她身材也真有料,比岛国最红的片子还赏心悦目。 “你们继续啊!” 凤染倾舒颜一笑,神态自若在桌边坐下来,抓起一只鸡腿边啃边看现场直播:“喂,傻愣着干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继续啊,你们千万别受我影响,把我当成空气就好了。”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 她这个当太子妃的,吃一个馒头,丫鬟还被当成贼,苏纤纤这里有酒有肉,满满一桌子菜。 她真是太气愤了,这两个要妖精打架,应该吃饱了再打啊! 放着这一桌美食不享用,不是暴敛天物吗? 她光顾着吃,差点把饿得半死的浅草忘了,朝门外唤道:“浅草,快进来啃鸡腿。” 陌离轩到底是太子殿下,以后是要做皇帝的人,遇事沉着冷静。 首先从惊愕中回过神,推开苏纤纤,手臂潇洒的一摆,袍子已经稳稳当当披在身上,一整张脸都黑了,冷声斥责:“凤染倾,你想玩什么花样?” 苏纤纤被陌离轩推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眼前的凤染倾太令她惊讶了,一只脚搭在椅凳上摇摆,招呼忐忑不安的丫鬟:“浅草,吃啊,千万别客气。” 浅草虽然少根筋,但小姐跑来兰香苑大闹新房,找吃的,还是吓坏她了。 凤染倾一把拽过她,按在檀木凳子上,拿只鸡腿塞进她手里,怒其不争吼她:“做饱死鬼比做饿死鬼强。” 浅草傻乎乎的一想也是,如痴如醉啃起鸡腿来。 凤染倾这才得空搭理黑着脸的陌离轩,笑得温润无害:“别激动啊,我只是来找点吃的,顺便办事点。” 别说当事人陌离轩和苏纤纤,有多吃惊凤染倾如此反常。 那些被她巴掌掀翻过的丫鬟婆子,冒着极大的风险贴在窗外偷听,嘴巴子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憋着不敢出声,大眼瞪小眼。 借她们几个脑袋也想不明白,凤家大小姐新婚之夜寻死不成,跑到苏良娣的香兰苑来,看苏良娣与太子殿下洞房啦! 这多么惊世骇俗! 正文 第10章 太子府太穷了 陌离轩端坐在床榻上,黑着一张脸,能杀人的目光落在凤染倾那双脚上。 那双脚的主人似乎很惬意。 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那双搁在檀木凳子上的脚,摆得正欢,还时不时往丫鬟嘴里塞点肉,招呼着她吃饱一点。 苏纤纤惊愕过后,压抑不住的怒火从心底蹿上来,凤染倾一定是怪太子新婚之夜入了她的兰香苑,所以故意来搅和她和太子殿下的好事。 她在陌离轩面前一向表现得温婉大气,努力藏起眼底那抹恨意,柔声问:“姐姐,大喜的日子,你来我兰香苑办什么事?” “哦,我是来休夫的,等我吃饱了再说。” 凤染倾往嘴里塞满一嘴酱牛肉,话语有点含混不清。 无奈陌离轩的听力特别好,一字一句还是落进他耳里,那张臭脸更黑了。 苏纤纤的脑子也不够使了,她没听错吧? “你要休夫?” 凤染倾要休夫? 她那么爱陌离轩,她说她要休夫。 凤染倾好不容易嚼干净嘴里的牛肉,拎起桌上的酒壶灌一大口酒才咽下去,摸摸撑得涨痛的胃,喜笑颜开、口齿清晰再重复一遍:“你没听错,我就是要休夫。” 陌离轩盯着那张熟悉的脸,心肝肺都要气炸了! 这个女人脑子抽掉了,失心疯了! 他是南唐国的太子,多少女人想尽办法往他身上爬,哪怕能让他看一眼也好,他没听错,凤染倾说要休夫。 偏偏她还笑得温润无害,一脸高兴的样子。 显然把他休了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当初是谁死皮赖脸抱着他的腿说要做他的正妃? 凤家失势,他费尽心思在母后面前保住她正妃的位置,这个死女人现在嫌弃他了,说要休夫。 陌离轩狠狠剜凤染倾一眼:“理由?” 好凶啊! 凤染倾感觉太子殿下的眼里杀气滔天,被那凶狠的一眼剜得背上冷嗖嗖的,看来休夫也要讲究策略,千万不能激怒了这个渣男。 “那个,太子殿下,你长得一表人才,很英俊潇洒。” 她心里却说:你黑着脸,比采花贼还丑一点。 为了她的美好生活,她只好昧着良心说:“你是南唐国第一美男子,我不是嫌弃你,真的不是嫌弃你。” “太子府太穷了!” “自从嫁入太子府,我一整天没有吃过一口东西,喝过一口水,我的丫鬟去厨房找吃的,抢一个馒头还被当成贼。” 为了证明她自己没有撒谎,她举起捏在手心里那个干巴巴的馒头,理直气壮说:“为了减少太子府压力,我决定自力更生,自己出去讨生活,就不给太子殿下添麻烦了。” 没节操,太没节操了! 她不是应该痛骂渣男和小三,然后再奋笔疾书,一纸休书甩在渣男脸上,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吗? 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那渣男的目光都像刀子,她很怕抹脖子,只好违心的、专挑好听的说。 陌离轩满头黑线。 这个死女人在说什么? 她说太子府穷,饿着她了,要休夫,自力更生,不给太子府添麻烦? 看她吃的满嘴是油,一点形象也没有,他的太子妃想来真是被饿坏了。 青梅竹马的情意,陌离轩的心底终是掠过一丝疼惜。 身边人这点细微变化,马上被苏纤纤觉察到了。 她绝不能允许太子对凤染倾由怜生爱,轻抿着嘴唇柔声说:“殿下,听说姐姐在新房寻死,想是撞坏了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