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正文 第一章惨死   不知不觉,这年岁轮转,京城一片红红火火,张灯结彩。   窗外,是一片烟花烂漫,人声鼎沸,举国上下都在欢乐中。   新皇仁厚,下令了减免赋税,所以这京城的老百姓都自觉的走出家门,共同庆贺新皇登记。   可是,京城的天牢里还是一如既往的黑暗,阴冷。   一丛烧得旺盛的火堆前,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正死死押着何安,紧紧扣住她的双手在火上灼烤。   何安神情却无波澜,双手被炙烤的痛苦更是让她娇美的脸扭曲狰狞不已,奈何嘴被布条堵住,她终于发出凄厉的闷嚎,却更令人不寒而栗。   那俩婆子听到她的惨叫,这才眉开眼笑,厌恶的看了一眼何安,两人扭动身子走了。嘴上不免咒骂何安晦气,这样好的日子却还得劳烦她们两个从皇后宫中走这样远,只为给她难受。   何安见婆子走远了,她慢慢挪动身子,想走到窗边,“撕”一声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清醒过来,她忘了,她被人穿了琵琶骨,冰凉的铁链将她禁锢在这,动弹不得。   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身上的伤口多的数不胜数,鞭笞的,铁烙的,刀割的,每个伤口都在冷水与汗水的浸泡下皮肉外翻。   何安呆呆的走到角落蹲了下去,目不转睛的看着老鼠啃食自己的脚趾,仿佛不知道疼痛一样。   因为夜以继日的酷刑让她没了感觉,只是呆呆地承受着,为了宫外的儿子。   突然一声尖锐的声音划破了地牢里的孤寂:“皇后娘娘驾到。”   红色的地毯从门口骨碌碌的滚了进来,慢慢的滚到了何安的牢房前,遮住了一路的肮脏与不堪,却遮不住何安眼里的怒火。   一对粉色衣裙的宫女提着灯笼走来,身后一身穿华服的宫女低眉顺眼的搀着那女人走来,大红色的凤袍在这阴暗的牢房里显得格外扎眼,头上的凤冠张扬的伸展着翅膀。   穿着凤袍的女人缓缓的来到牢房门前,抬起袖子掩嘴一笑:“姐姐,你看本宫这凤袍如何,美不美?”   身边搀着手的宫女残忍的一笑:“皇后娘娘,这女人不过是个弃妇,怎能当的起皇后两面姐姐二字。”   “哈哈哈哈哈哈哈”,凤袍女人笑弯了腰:“是,秋水说的对,是本宫糊涂了。”说着脸上出现了一抹阴鸷的神色:“这样猪狗不如的东西。”   何安看着面前的一对主仆,指甲深深的陷进了肉里,要不是为了琛儿,她何苦忍到现在:“上官,你已经折磨我半年了,我求你,放过我的孩子,你行行好,你放过我的琛儿好不好。”   上官婉儿抬手看了看自己明黄的指甲套子,上面缀满了五颜六色的宝石,她似笑非笑的看了何安一眼,语气里带着十足的怜悯:“孩子?姐姐哪里有孩子?这宫中,不就只是本宫膝下有一子,容妃娘娘宫中一个公主吗?。”   说着拿起手帕掩嘴轻笑:“不过啊,前几日宫中出了一件稀罕事,你好姐妹淑妃娘娘也有喜了,皇上还说要晋升她的位分。”她轻笑,声音尖细,“可不知怎么,又流产了,那血啊,流地满地都是,让宫中晦气了好几天!”   何安眼睛瞬间睁大,脸色惨白,嘴里一甜,一口鲜血噗的吐了出来,她双眸狠狠的盯着上官婉儿,恨不得生吃了她。   上官婉儿伸手,摸了摸头上冰凉的头饰,漫不经心的道:“唉,可怜了皇上那未出世的孩儿,淑妃也算命硬,还苟且活着,要是本宫的孩子去了,本宫可就不活了,哪里有她那样的不要脸?”   她说着,又看了看何安的脸,“你倒是长的不错,所以本宫的阿哥也生的一副好面容。在本宫没有阿哥出生之前,本宫自会好好对他。”   何安抬起头,煞白的脸上充满了仇恨,发出厉鬼般的哀嚎:“上官婉儿,我何氏一族忠心耿耿,我对你也是掏心掏肺,你为何要如此对待我?我的儿子,他还小,你不要让他认贼做母!”   何安看上官婉儿面色丝毫不变,心中更是愤慨,“我何氏满族又被你杀尽,如今连皇上的儿子你都不放过,竟陷害淑妃小产,你还有没有点人性!!”   “你最好现在跪下来,求着我好好养你的儿子,不然,哪天溺水死一个皇子,我一定会来告诉你!”   上官婉儿的话一句一句的像一把利刃插在了何安的心头,她眼前浮现出家族亲人被灭门的惨状,她抬起头盯着上官婉儿,无尽的恨意涌在眼里,她全心全意付出的爱,换来了子丧家亡!   “你若敢伤害我的孩儿!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放过我?上官婉儿听着这句话,笑的上不来气息,头上的凤冠更是张扬欲飞:“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到底是真蠢还是假蠢你倒是死啊!看着你如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样子,真叫我痛快啊。”   何安疯了一般朝她扑了过来:“贱人,我要杀了你,我要为我族人报仇!”可她被人穿了琵琶骨,肩上的伤口被铁链磨的血肉模糊,污血染透了单薄的衣服。   彻骨的疼痛使何安整个人摔倒在地,上官婉儿看着何安笑道:“好了,别再闹了,本宫要回去伺候皇上了,哦,忘了告诉你,皇上赐你三尺白绫。这宫中的事就不再烦你费心了,对了,小阿哥不知怎么变得痴傻了,不过幸好,我和皇上会恩恩爱爱,想必乘了这样多的隆恩,本宫也快要有小阿哥了,贱人,你还是赶紧上路吧!”说罢扶着宫女的手,高傲的离去。   “傻了?”何安呆呆地说着,她最最聪慧的孩子,傻了?   留下的太监将白绫缠绕在何安脖子上开始用力,何安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白绫一点点挤碎了骨头,勒进了肉里,何安睁大了双眼,脸色狰狞,她怨毒的看着上官婉儿离去的背影,“若有来世,我定将你们杀个干净,祭奠我何氏满门!”   眼前的世界慢慢的黑了…… 第一卷正文 第二章最是清欢   李清欢一直喜欢未雨绸缪,比如这次,她早在三个月前就想法子将宋道长送进宫中,却又在三日前,才跟皇上说,上官婷着了不干净的东西,需要驱鬼,自然而然地有了道士驱鬼之说。   将眼中钉,肉中刺交给李道长再放心不过了。再加上毒门世家的无数毒药,这次上官婷不死也掉层皮。   解决了上官婷,那上官婉儿就失去了一条臂膀。   李清欢理完草药,深深的嗅下草药的香气,如此真实的踏实感。   草药这种东西,若生命垂危才去寻,即使寻到了也是救不了急的。   “今日我们去看下上官婷吧,李清欢批了件披风,红豆举着伞。主仆几人向上官婷被封了的园子走去。   才走了几步,就变得阳光灿烂,深秋的太阳依旧强烈,树影婆娑。   上官婷如困兽般禁锢在床上,眼底满是仇恨,不过虚弱如她,连杯子都有些难以捧起来。实在闹不出什么风浪。   上官婷每日像牲口般关押着,李道长借驱妖之名,总是拿些奇奇怪怪的药物给她吃,吃完后就是长长久久地折磨。自己不知被李清欢那小贱人使了什么法子,无法说话,身体不再痉挛,但还是会陷入长久的发抖。   大多时候,上官婷虚弱的躺在床上,面色惨白,无法言语。大多数时候头脑混乱,头脑清醒时就只用骨瘦如柴的手握着自己,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默默流泪。   上官婷今日精神清明,前两日身上疯狂的瘙痒终于消散。今日难得,那宋道士跟着魏琰出宫了,没有拿药丸折磨她。   今日必须自救。   她握着丫鬟的手,不停地试图在在她手上写着笔字,丫鬟终于明了,忙拿来纸笔,上官婷擅抖着双手,拼尽了全力才写上——   害我,李清欢,杀道士。   小丫鬟看见纸上的字,顿时冷汗直流,原来自家娘娘如此痛苦果然是那个小贱人所害,一双拳头在袖中紧紧握拳,心里恨死了李清欢。   上官婷瘫软在床上,竟是连动都动不了。眼角的泪却不停,不一会就打湿了被角。   “娘娘,那上官婷现在恨透了娘娘,我们还是带上素石吧。万一她发起疯来,冲撞了娘娘可如何是好?”红豆裹紧李清欢身上的披风。   “无妨,今日李道长不在,她应该还清醒些。”李清欢也有些冷,我们快走几步,早去早回就是了。”   雨声淅淅沥沥,下人丫鬟都躲雨去了,皇宫路上倒是清净。   一进上官婷的院子,就闻到了浓浓的药味,满院的福纸,被雨水打湿,潮乎乎的贴在墙上,桌上,甚至树上。   李道长架势很足啊。李清欢满意地点点头。   “清儿给妹妹请安。”李清欢刚走到门口就大声像上官婷通报。里面传来了杯盏落地的叮当响声。   上官婷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身体又不受控制的战栗起来,想大声呵斥李清欢,可嗓子里只能发出呜咽之声。   “几日不见姐姐,姐姐可消瘦多了。”李清欢贴心的上前为上官婷压压被角,“姐姐可要好好听李道长的话,这妖物一日不除,皇宫可一日不得安宁。”   李清欢手脚已被李清欢带来的粗壮的婆子控制住,只能用眼睛恨恨瞪着李清欢,发出野兽般的怒吼。   李清欢正巧看见了方才上官婷写好的纸条,拿起来读了一遍,轻巧放在蜡烛上,烧成了灰烬。   “看来妹妹很是痛苦呢,不过头脑倒是清醒的,还知道恨我。”李清欢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上官婷。   上官婷猛地扑向李清欢,刚抬头就被婆子粗暴的摁下,瞬间瘫软在床上,又开始抽搐起来。   何上官婷死死的盯着前方,直到对上那双得意洋洋的眼睛,她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将那女人撕个粉碎。但她还是一动不动,双手颓然握拳。   “对了,要死也让你做个明白鬼,不过,你也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李清欢恶狠狠地盯着上官婷的浑浊的眼睛,“当年的何氏旧案,究竟是谁,叛了我何氏一族?”   “何安?你是何安?”清醒的上官婷突然大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她用手直接指何安:“你还真是单纯,你何氏一族公功高震主你不知道吗?皇上怎样的为人你不知道吗?皇上当初立你为后不过是为了借助何家的力量登上皇位,兔死狗烹的道理不懂么?古今,这天下和皇上都是我上官一族的,连我姐姐都已经是皇后了。”   “是皇上自己吗?”李清欢心中苦笑,也猜到了这个结局。她面色不动,看着上官婷说,“妹妹这样可真叫人心疼。”李清欢品着一盏茶,轻轻吹开表面的茶叶,“看来宋道长做的很好。”   李清欢看见上官婷抽搐的样子,就想起来前世被毒傻的孩子,听说也老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而疯狂抽搐,自己心疼着急,却毫无办法。   “姐姐聪慧,定知道我今日前来为何。”李清欢放下手中茶盏,颇用了些力,茶水摇摇晃晃的溅了出来,失了李清欢青色的衣袖,也不明显,只一小瓶颜色深些。   上官婷眼睛里的仇恨突然变成深深的恐惧,自己如今被当妖魔对待,皇上早不管自己了,自己又完全对自己的身子没有办法,现在李清欢解决自己,易如反掌。   李清欢见上官婷像看见魔鬼般躲避着自己,“姐姐放心,您的性命我没有兴趣,您得好好活着。”才能享受我带给您的痛苦啊。   李清欢从袖中拿出一个黑色的罐子,“姐姐莫怕,不取您的性命,只不过让您更快活些。”变得痴傻,再不能算计,自然是快乐了。   上官婷的眼泪不停,拼命往后躲,可怎敌得过力气大的嬷嬷们。   刘嬷嬷接过药丸,“娘娘得罪了。”走上前去将药硬喂了进去。   “莫怪我粗暴,”李清欢笑的天真烂漫,“毕竟耍心机我哪是您的对手。清儿胆小,不敢放虎归山。”   李清欢完成了自己要做的,带着婢女离去了。   上官婷绝望地躺在床上,只觉头痛欲裂。   “娘娘给上官婷吃的什么啊?”紫娟一脸紧张,摸不清李清欢的用意。   “不过是让人痴傻,倒是不损她的性命,只是再无法害人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都是你们自己找死。 第一卷正文 第三章请罪   李清欢静静地站在窗前听雨,雨声,前世也常听,可因着心中的悲伤,听着雨也是呜咽悲啼的,今日听来却节奏分明,格外清亮。   “娘娘如此动作,怕上官一族必不会放过娘娘。如今上官婉儿风头正盛,只怕皇上也会参与其中的。”素石对皇宫人始终没多大亲近,都只是直呼其名。   “无妨,敢做就不怕他们,而且你不也会护着我吗?”李清欢拍拍素石的手,知道她是担心自己。   “素石在定不会让别人把娘娘欺负了去。”素石破天荒的行了个礼,语气铿锵有力。   “知道,我会注意。”李清欢莞尔一笑,“你家娘娘我怎么会被人欺负了去?”   素石想也是,所说娘娘总是被算计,却没有哪次成功的,还都让对方偷鸡不行蚀把米,也不再担心,与李清欢一同听起雨来。   李清欢歪着头,半靠在一旁的长栏上,望着雨水滴滴答答,浑圆的一地,终是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清风吹过,送来丝丝凉意。   转眼又是一年,冬天的寒风刺骨的刮着,深宫里的寒风更是阴冷。   冷风吹的树上的枯枝一阵摇曳,树上避寒的乌鸦一声声的哀嚎,让人毛骨悚然。   破旧的窗户被风吹的像要散架一般,屋里站着的宫女们都咬紧了牙关,将双手使劲蜷缩在袖子里。   李清欢接着走出了冷宫,风里依稀还能传来上官婷的惨叫和咒骂。不过很快就变成痴傻的呓语了。   李清欢紧紧的握住了红豆的手,慢慢的走着。   下地狱?   李清欢冷哼一声,心想,地狱算什么?   她就是从地狱爬上来的,当年她是如何不顾父亲妹妹的反对执意嫁给魏琰的,是如何逼迫父亲现在魏琰一边将他扶上皇位的。可她换来的不是男人的真心,而是无数的新欢,是自己满族的惨死,是儿子小小年纪,被人毒傻是结局!   她在牢中所受的苦难,此生,一一要那贱人人偿还!   她亲眼看着自己的男人搂着新欢开怀大笑,心如刀绞!   他说过,他这一生,最爱不过何安,再不会娶别的女人,到头来,这不过是一碗甜蜜的毒药!   当她看到自己一族的尸体都被挂在城墙上示众的时候,她喊着那个男人的名字,在宫殿在跪了整整六天,那个男人却让太监将她打入天牢。   “姐姐,你别忘了,你的琛儿现在是我的孩子,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你的琛儿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呢?”上官婉儿狰狞的脸还历历在目。   她为了琛儿能够活下去,她不敢死,猥琐的狱卒将她按在地上蹂躏,她咬碎牙忍着,鞭笞,刀割,火烙,她一一忍着,拖着早已肮脏不堪的身子猪狗不如的活着,她希望那个男人能放过自己的孩子,毕竟那也是他的儿子!   可她没想到,自己的忍辱负重换来的是他们更加的残忍,可怜她的琛儿,连母妃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怎么好端端地就痴傻了?怎么会好端端地得了失心疯?   一幕幕的过往在李清欢脑海中浮现,她觉得胸口的闷死要把人憋死了,她用力的握住了红豆的手,红豆吃痛,抬头看了一眼李清欢,看见她脸上痛苦而狰狞的神情,红豆忍不住提醒:“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红豆的声音将她从噩梦中拉了回来,她伸手抚去了脸上的冷汗,回了回神,是啊,她现在已经不是何安了,伸手抹去了脸上的泪水,她是李清欢啊,老天爷待她不薄,让她重生在李清欢身上,她也成为了后宫中第一个不是名门贵族出身的妃子,琛儿,等着母妃给你报仇!   李清欢放开了红豆的手,重重的跪了下去,骨头撞在大理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红豆赶忙招呼紫娟将自己主子扶起来:“娘娘,您这是作甚,快起来,这大冷的天,您来皇上殿前跪着作甚,您若是冻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本宫自有本宫的主意,你去唤皇后来。”李清欢狡黠一笑,调皮的和身后的紫娟眨了眨眼睛。   紫娟也是一副玲珑心情,知道自家娘娘这是在外刚才的事情善后呢,苦肉计一使,皇帝哪里还舍得责罚李清欢害死一个已经得了失心疯的妃子,若是上官婉儿在气头上,先责罚了李清欢,那么李清欢一定会楚楚可怜地反咬一口,到时候吃亏的,可就是上官婉儿了。   李清欢看了一眼殿前守夜的太监一眼:“请公公进去通报皇上一声,贱妾李清欢来向皇后娘娘请罪了。”   李清欢的话却上两个小太监为难了起来,宫里人都知道李清欢是皇上的宠妃,皇上疼她跟疼啥似的,可是她这次处死的可是皇后娘娘的胞妹啊,皇后娘娘刚刚知道,这气的都快要杀人了。皇上也没有办法,一直在乾清宫闭门不出,应该是默认了李清欢的做法但又没法给全皇后一个解释。   进去通报吧,得罪皇上,不进去通报吧,得罪这位娘娘也没有好果子吃。   两个人面面相觑拿不定主意。突然,殿门开了,走出来的是皇上贴身的刘公公。   她满脸严肃的站在李清欢面前,大声道:“皇上口谕,请昭仪娘娘回宫,莫要再跪在皇后殿前!”   公公说完便冷漠的转身进了内殿,看都没看李清欢一眼。逃跑似得跑开了,仿佛李清欢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殿门还是紧紧的闭着,像一堵墙一样横在李清欢眼前。   李清欢露出一个成功的微笑,她当然知道皇上不会见她,上官婷是皇后的胞妹,二人自小一同长大,又一同进宫,且不说姐妹情深,上官婷可是皇后的左膀右臂,如今被人砍了一条手臂去,皇后怎能宽心呢!皇后不宽心,又怎么会给魏琰好脸色?魏琰现在根基尚浅,上官一族的势力不容小觑。   不过是为了皇上的位子,更为了得到她上官一族的支持,魏琰才一直没有吭声。   李清欢轻轻的挪动了下膝盖,又往前跪了一寸,大声的喊道:“皇上,臣妾知道臣妾做的不对,可是臣妾也是为了这魏国的江山啊,这恶鬼占了丽妃娘娘的身体,苦的也是丽妃娘娘啊。如今,丽妃娘娘仙去,臣妾也很难过,特来向皇上请罪,请皇上饶了奴婢!”   是啊,她是奴婢,她重生在李清欢身上,而李清欢又是上官婉儿身边的宫女,老天爷真是眷顾她,给了她报仇的机会,让她得以再次回到魏琰身边。 第一卷正文 第四章男人的心   魏琰的乾清宫听不到一点动静,两个太监看着李清欢直挺挺地跪在那里,也不敢贸然上前相劝。   李清欢冷笑一声,果然,以她对魏琰的了解,她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局面。   上官婷是丞相之女,也是个大家族出来的女儿,又是嫡女,自然是心比天高,如今又有成为皇后的姐姐上官婉儿,其还有当今太子在身边养着,虽说太子据说有些痴傻,但也是皇宫中身份最尊贵的小孩。   莫说是她上官婉儿,就是一个上官婷,他们整个上官家在京城也无人能敌。   这样出身的上官婉儿怎么可能将奴婢出身的李清欢放在眼里,更何况,现在,她还害死了她的亲妹妹!   如果不是魏琰十分宠爱李清欢,恐怕清欢连成为妃子都不可能,更别说如今去残害上官婷。   李清欢心里痛快,上官婉儿哪里不会不知到,自己亲妹妹的死可是自己一手策划的,就连那个道士也是自己亲自挑选的。   但是,李清欢的复仇才刚刚开始!好戏还在后面呢!   冬日的寒夜格外的冷,清欢几乎被冻僵,嘴唇已经冻得发紫,可是她不能走,她要挺住,她要挺到上官婉儿沉不住气为止。   李清欢微步可差的挪动了手脚,让冻僵的身体尽量放松。虽然很难受,但这和她前世在牢房里所受的折磨,那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狱!   五更天了,皇上已经开始起床了,乾清宫的主殿里来来回回伺候的宫女络绎不绝,她们仿佛看不到清欢一样的脚步匆匆。   李清欢的腿已经痛的没有了直觉,衣服被晨露打湿,脸色苍白,她咬牙坚持,不能白白放弃这次机会,哪怕自己整个人已经快要倒下。   太阳已经出来了,晒在李清欢身上,又痛又痒,李清欢意识渐渐模糊,她左右张望,终于东摇西晃起来。   宫门始终没有被打开,倒是从宫外走出一个面容严肃的嬷嬷,她不屑的看了一眼李清欢,高傲的道:“昭仪娘娘,皇后娘娘宣您去未央宫。”   说完,便让两个宫女搀起虚弱的李清欢进了未央宫。   李清欢心中暗喜,看来上官婉儿忍不住来找魏琰大闹了。   皇后住在未央宫的主殿承阳殿,这以前是她的宫殿,她不知道上官婉儿是如何心无愧疚的住在这里的。   两个宫女将她搀到承阳殿前,便顺势一丢,李清欢已经没有力气爬起来了,索性就保持着那狼狈的姿态。   两个宫女不屑的看着趴在地上的李清欢:“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以为自己做了妃子就能无法无天了,她大概是忘了自己从前也是伺候人的一条狗,居然连皇后娘娘都敢得罪。”   李清欢趴在地上,精美的飞云髻已经杂乱不堪,她嘴角偷偷的笑,很好,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   一一阵脚步声传来,李清欢瞬间敛去了嘴角的笑意。   两个宫女小心的搀着一个女子走了过来,大红的衣角飘进了李清欢的眼里。   上官婉儿满身的雍容华贵,脸上藏不住的威严,也颇有几分皇后的姿态。   她身后站了无数的女子,个个环肥燕瘦,都是来皇后宫中请安的妃嫔。   上官婉儿瞥了一眼趴在地上的李清欢,强行压住了自己心头的怒火:“昭仪妹妹,你这是作甚,听说,你在皇帝门口跪了一晚上,皇帝的口谕都不管用了,你是存心要顶撞皇帝啊。”   李清欢看到了皇后那紧握的双手,她知道上官婉儿恨不得把她剥皮抽筋。   李清欢勉强直起了身子,满脸泪水:“奴婢该死,丽妃娘娘的事……奴婢心里不安,特来向皇帝请罪,也希望皇后娘娘不要怪罪奴婢!”   上官婉儿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眼里止不住的鄙夷,可她现在不能杀了她为妹妹报仇:“口口声声奴婢奴婢,你可知你已经是皇上的妃嫔,如此不自重,真是丢尽了皇家的脸面,你自己说,这件事,皇帝已经龙颜大怒,你该如何处置?”   李清欢恨不得笑出声来,她真是痛快极了,她知道上官婉儿恨不得立刻处死她,可偏偏碍着魏琰,又不敢。   “臣妾没有做!就算娘娘将臣妾拖出去打上几十大板,臣妾也说没有做!”   她头上青筋蹦了蹦,还是没能忍住,大喊一声,“把这贱人拖下去,打三十大板!打到她承认为止!”   宫外脚步声响起,魏琰也没叫人通报,大跨步地走入未央宫。   他本来就在乾清宫里坐立难安,他哪里不知道李清欢在演戏,但还是心疼,就在快要忍不住的时候,上官婉儿终于上钩,威风凛凛地叫人,把李清欢从乾清宫带到了她的未央宫。   两个太监上来就要将李清欢拖下去,“住手!”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墙角那一抹明黄色的衣袍跟着主人飘了过来。   一身黄明色金龙袍子,更衬的男人的身姿挺拔,刚毅的脸上藏着些许的严肃,薄薄的嘴角噙着一抹冷漠的笑。浑身上下散发着与生俱来的威严。   所有人都伏地行礼,上官婉儿的手尴尬的停留在了半空中,只得慌忙的行了个礼:“皇上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看到魏琰来了,太监急忙招呼人抬了椅子过来,魏琰正步踱到椅子前坐下去,声音冷漠:“朕再不过来,朕的昭仪怕是要被打死了吧?”   “皇上——您总算来了要给臣妾做主啊!”上官婉儿本来是一副十分凶狠的嘴脸,但看到魏琰进门,立刻就变得温柔,模样也娇憨起来。   李清欢一脸茫然地看着上官婉儿,心里冷笑,暗暗佩服上官婉儿脸色转变之快。   “皇上——丽妃娘娘她,她一定是冤枉的,这背后,一定有阴谋啊——”上官婉儿跪倒在地,哭哭啼啼地说道。   “倒是这个贱人李清欢,臣妾见她很是居心不良,她院子里的一个小丫鬟,今天早晨慌慌张张来报,说是这个贱人在院内摆下阵法,日日诅咒丽妃娘娘,丽妃娘娘,这才得了失心疯啊!”   魏琰阴沉着脸,他不相信李清欢会做如此恶毒的阵法来诅咒皇宫,可上官婉儿不断煽风点火,说的魏琰越来越觉得李清欢很透了皇宫,还真有几分怀疑起来,毕竟,这个下人向上爬的,也太快了些,莫非真有什么阴邪的手段?   李清欢见上官婉儿还留着这手,也不扭捏,脆生生地说,“臣妾没做过的事情是万不能承认的,皇后娘娘莫要冤枉臣妾。”说完,还大大方方的让出院子,任上官婉儿带人去搜查。   未央宫中,有手巧的丫鬟烹茶起来,魏琰在茶香中慢慢冷静了下来。   “清儿,朕相信你必不会做危害皇宫之事,可皇后所言不无道理,此事确实蹊跷。朕小心为上,必还你一个清白。”   李清欢依旧虚弱的跪在地上,“清儿谢皇上厚爱。”   上官婉儿看着李清欢,想从她脸上看出一丝惊慌。可李清欢从始至终淡淡地笑着,眼眸深沉,看不出情绪。倒是自己,越来越心虚,连后背都发了白毛汗,此时黏糊糊的裹在身上,好不难受。   不一会,带着搜查的刘嬷嬷进来禀报,“回皇上,并未发生任何异常。”   上官婉儿闻言,豆大的汗珠从鬓角滚落,“刘嬷嬷,你可看清楚了?这样淫秽之物可不会摆在桌上。”   “奴婢对搜查一向是有经验的,连荒废的园子都招人挖开翻找了,确定无诅咒之物。”   上官婉儿一双掉睛凤眼恨恨盯着那个报信的丫头,仿佛要喷出刀子来。 第一卷正文 第五章反咬一口   小丫头心慌,噗通跪倒在地,“老爷,奴婢亲眼所见,娘娘她确实命人把小人埋到院子里了。”   魏琰扫过上官婉儿,李清欢的面孔,哪能看不出上官婉儿的惊慌,顿时以为是皇后陷害嫔妃的一套。   “你是我院中的人,每月只有三两银子的月俸,可为什么带着这样贵重的玉镯?”李清欢走上前,抓起小丫鬟的手,袖子落下,露出一对精致的羊脂玉镯子。   魏琰叹了口气,心中已成定局。   “为了钱财出卖主人,留你也是祸害,拉出去,赐死吧。”李清欢道。   马上又粗壮的婆子出来拉着小丫鬟往外走。   “皇后娘娘,救救我啊,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你答应过奴婢的啊,皇后娘娘。”   毕竟是李清欢院里的人,魏琰到对如何处理这个小丫头不感兴趣,不过情形已经明了,上官婉儿用如此阴险手段陷害嫔妃。   而且,李清欢现在已是十分疲倦,身上的衣裙皱皱缩缩,面上毫无血色,发丝凌乱,一副我见犹怜的姿态。   “你啊。”魏琰对上官婉儿怒吼。”今日起不许踏出房门半步。”   这就是软禁了。   毕竟上官婉儿背后是上官一族,魏琰也不能得罪。   上官婉儿目瞪口呆地跪在地上,不知道怎的情况突然转变了。   威风凛凛要搜查院子的人是她,如今却灰溜溜跪在地上。   自己今天彻底在魏琰面前露出不贤不孝的一面,魏琰一向喜欢女子贤良淑德,自己恐怕在他心里早已是个毒妇了。   魏琰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抬头看了一样上官婉儿,声音冷漠至极:“皇后居然和后妃争宠?皇后你自己说,这要是传出去成何体统,皇室的名声往哪放,朕的脸面往哪放!”上官婉儿看着魏琰生气了,赶紧跪倒在地:“是,是臣妾失虑,臣妾刚才说惩罚昭仪妹妹也不过是一时气话罢了,请皇上恕罪!”   说完大气不敢喘的跪在那等候魏琰发落。上官婉儿气的浑身发抖,心一抽一抽的疼起来,跪在地上厉声道:“皇上还请三思,臣妾实在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何况臣妾的妹妹还死在这女人手上,皇上不为臣妾做主么?”   魏琰停下脚步,脸上露出一抹厌恶的神色,看的上官婉儿心里针扎似的疼。   上官婉儿想到自己深爱地夫君将厌恶自己,一双凤眼通红,恶狠狠盯着李清欢,心道,“皇上厌恶我了,贱人,这次你高兴了吧。”   魏琰坐在太师椅上,捧着盏清花釉里红瓷器做的茶盏,细细品着,上下打量着一身狼狈的李清欢,满眼藏不住的心疼。   “你不过一个下人出身的贱婢,哪来的胆子敢和我这个皇后作对?”上官婉儿缓过神来,颇得体的站起来,小心整平裙上压出的褶皱,又正了正珠花,“就不怕怎么也逃不出不敬的罪名吗?”   “皇后娘娘,臣妾不过是实话实话,您要搜查就让您搜查,你要如何就如何,哪里来的不敬?”李清欢伶牙俐齿。   魏琰又品了口茶,清新的触感让他更加的淡定,“左右皇后要想用皇后的身子压制他人,我也无可奈何啊。不过红口白牙,你得让这天下人相信朕的昭仪是个不孝不忠,诅咒皇宫的恶毒女人啊。”魏琰此话一处,上官婉儿面上就有些挂不住。   “皇上说的极是,臣妾位卑言轻,但还请皇后娘娘不要血口喷人。”李清欢附和道,看上官婉儿神色越发难看,她心中更是高兴。   “哼”,上官婉儿冷哼,“皇上迟早会发现你的真面目。”   “不过我想皇上已经明了,即使你以后想方设法给我扣上不敬的帽子,他也会想起今日皇后娘娘的所作所为,皇上如此英明神武,岂会被你的下三滥的把戏蒙骗?”   李清欢缓缓说道,“如果皇上娘娘非让清儿将心掏出来给娘娘看是不是黑的,那清儿也无可奈何。”   “你。”上官婉儿猛地抬头,只觉胸口一股气横亘于心,一时语塞。   “皇后娘娘可要小心身体才是。”李清欢看到上官婉儿一张圆脸气的红彤彤,内心说不出的畅快。   “清儿,走罢,朕带你去看太医。”魏琰见李清欢伶牙俐齿的模样,忍不住笑笑,看着李清欢温柔道。   “不和皇后聊闲话了,臣妾该去看看臣妾这副身子有没有生病了。”李清欢起身,经过上官婉儿,“娘娘请便。”说完,纤腰一拧,莲步轻移,婷婷袅袅的往魏琰身边走去。   魏琰起身走下去,小心得将李清欢抱起来,疼惜的看了一眼已经肿起来的小脸,抱着她就往外走,边走边说:“李昭仪贤良淑德,品行兼优,封为正二品清妃。皇后滥用职权,善妒失仪,罚俸禄一月。”   上官婉儿圆圆胖胖的一张脸,气的惨白,一双眼睛不停转动着,心里只希望赶紧将李清欢那个小贱人碎尸万段才是。   “不,皇上。”上官婉儿伏在地上痛哭,都说男人的心变得最快,她今天着实领略了一番,皇上的心,真是比铁石还硬啊。她上官婉儿为了魏琰吃了多少苦头,为了留住他的心,连自己的亲妹妹都送到他身边,如今却被他弃之如草芥……上官婉儿幽怨的盯着魏琰离去的方向,眼中的怨恨更深……   今日的太阳很盛,云彩也被太阳镀上了一层金色。轻飘飘地浮在天上。可上官婉儿却觉得好冷好冷,仿佛自己置身于冰窖之中。她一直跪着,直到看不见魏琰的身影,才缓缓起身,怨恨的瞪了一眼李清欢离去的背影。   上官婉儿见两人走远,气呼呼的坐到太师椅上,只想像小孩子那般摔碎所有东西解气才是,可她毕竟不是小孩子,还是忍住了。拿着一盏茶,郁闷地坐着。   “皇后娘娘。”有人从门外急急忙忙地跑进来,面色惊慌。 第一卷正文 第六章交心   魏琰一路抱着李清欢来到昭阳殿,也不让人行李,一路上,丫鬟太监们纷纷侧目,皇帝在皇宫中公然抱着嫔妃登堂入室,这可是在民风淳朴的魏国先前没有过的事。   所以甚至有人,一传十,十传百的,连本身在宫中坐着的太监宫女都好奇地跑出宫殿,张望着这件奇事。   那些嫔妃们自然也不必说,消息一个比一个灵通。听到这件事,纷纷感到惊讶,要知道,魏琰虽然常常流连后宫,但一向是雨露均洒,泽倍苍生,从来没有对谁,对哪一个嫔妃分外亲热过,这样好过。   直接进到内殿,怀里的人儿突然出声:“已经到这了,皇上还不舍得不把臣妾放下?”李清欢用柔美的声音低低地说道,“臣妾好痛。”   魏琰低头一看,怀里的人一双如星的眸子正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脸上还泛着红肿,嘴角的笑却是那般娇美妩媚。   不觉就让看的人心神恍惚,魏琰小心得将她放在软塌上,伸手抚上清欢的脸,语气说不出的温柔。   “可怜了朕的清儿,小脸都肿了。”魏琰轻轻帮李清欢按摩面部,“只是虽然吃了些皮肉之苦,清儿这次做的可真漂亮,就这样生生将上官婷除了去,和没给上官婉儿留半点儿找茬的机会。甚至还让上官婉儿落了一个禁足的罪名。”   李清欢不着痕迹的避开他的手,往软塌上一趟:“皇上真是狠心,皇后姐妹跟了您这么多年,您也忍心?”   李清欢强撑着笑笑,“皇帝也真是厉害,您才是最大的赢家啊,臣妾再聪慧,不过是给皇帝效力罢了,这法子,不都是皇帝想的吗?那李道长,那恶鬼附身的传言,想必是从乾清宫传出去的罢。”   魏琰重新将她拥在怀里,眼里闪过一起杀意:“朕难道愿意伤人杀人吗?”   魏琰苦笑,“我这个皇帝,当的窝窝囊囊。看似万人之上,受尽无限尊贵,但是,朕手中的这一切,就像是一张薄薄的纸,还被很多人窥探着,那样多的人想要夺走,或是多几个窟窿。”   魏琰苦笑,“为什么?因为功高震主!上官一族的势力太大了,朕不能让任何人觊觎朕的江山。”   “功高震主?”李清欢眼中突然闪过一抹恶毒,随即转为娇媚:“皇上您这算不算兔死狗烹,鸟进弓藏啊。”她心中再滴血,看来上官婷说的话果然是真的,自己一家老小,果然只不过是被魏琰寻了一个借口除去的一个不安定的因素。   就算是反叛之心又如何?就算是忠心不二又怎样?只要你有要反的能力,他魏琰,就不能容忍一个这样的家族的存在,这会让本就敏感多疑的魏琰睡不着觉,日日不得安眠。   男人低头看着怀里的她,手慢慢抚上了脸,眼里微不可查的哀伤:“欢儿,你这双眼睛真真好看。”这眼睛,竟然让魏琰想起来了一个故人前。   一阵苦涩涌上清欢的心头,以前,这男人也说最喜欢她的眼睛,她压下心中的不适,伸手攀上男人的脖颈,娇滴滴的问道:“那皇上的意思是只喜欢臣妾的眼睛,不喜欢臣妾的脸?臣妾可不依。”   魏琰身子一顿,拥着女人的身子道:“你打的什么算盘,朕一清二楚,只要你乖乖听话,朕不会亏待你的。”   李清欢又躺了下去,声音淡淡的道:“臣妾能有什么算盘,算计来算计去,不过是想依仗皇上,享受一些荣华富贵罢了。”说着翻过身子去,不再理会魏琰。   魏琰看着女人赌气的背影,却没有放松下来,这女人来的太过蹊跷,皇后宫里的宫女却突然跑到他跟前,发誓愿意替他效忠。   若不是上官一族的势力越来越大,他怎么会饥不择食的重用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但他的处境实在太被动,手上的兵权基本只有禁卫军这一支,其余魏国的兵权,居然被上官珑大圈大揽。不过直到现在,魏琰也没有看出来李清欢到底有什么目的。   虽然她口口声声说是要享尽富贵荣华才会背叛自己原先的主人上官婉儿,但看着这双美丽的眼睛,魏琰不肯相信,李清欢是这样肤浅的女人。明明,李清欢给他的感觉是那样的,陌生新鲜,却又那么熟悉,两人仿佛久别重逢。   好在,这个女人也有点本事,刚如后宫没几日,便将上官家的女儿处死,实在狠狠的为他出了口气。   他要的就是让这个女人将上官婉儿拉下后位!   他动不得上官家,不代表他不会让别人动上官家,上官珑这个老家伙实在太不将他放在眼里了。   魏琰越想越生气,觉得自己这个皇帝当的窝囊,拳头狠狠的砸在了塌上。   李清欢早就注意到了男人脸上的愤怒的神色,她伸手摸了摸耳朵上的青曦幽穆耳坠,嗔怪一声:“好好的,皇上在臣妾这里发什么火若是皇上不喜欢臣妾,趁早走了就是了,何苦在这吓唬臣妾。”   魏琰看着软塌上风情万种的李清欢,心里一阵悸动,却不敢贸然向这个女人交付自己的心,他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背对着李清欢,朗声道:“不用在朕面前摆出这幅样子,你只管好好做事就好,上官婷已死,接下来,朕要上官婉儿让出后位,记住,你不过是朕的一颗棋子,别有太多不该有的心思!”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李清欢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也没有出声挽留,声音清冷的说道:“臣妾好像也看到了臣妾将来的下场啊”   “你不会的。”魏琰喃喃自语,也不知道究竟再和谁说话,“对了,你的位分太低,如今立了大功一件,可以晋升了,以后,就是妃位了。”   “皇上还真是喜怒无常。”李清欢忽然听到自己晋升的消息,也不十分高兴,低低感慨道。   魏琰听见她的话,没有停留的走了出去,留下一片模糊的明黄,和背后女人双眼的怨恨……   李清欢看着魏琰离去的方向,双手紧握,眼里布满了恨意,心里痛的她浑身发抖,呵呵,她心里冷笑,将上官婉儿拉下后位?不,她要的不止这般简单,她要的是把她拉下皇位! 第一卷正文 第七章故人来   魏琰走后,李清欢没事人似的,自己一人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后,无事可做,就又散着步消消食。   几人走走停停,赏着宫中美景,这就带着几个婢女,转到了御花园。   李清欢嘴角浮起一个满意的笑容,眼底的风情更甚。转身想要过去,却瞥见花丛之外,一抹缎黑色的身影。   李清欢从上面绣着的精致花纹中,一眼认出,正是三王爷,魏辰。   她当下朝着紫娟使了个颜色看着让紫娟带着下人们出去了。   李清欢用丝巾轻轻的擦了擦鼻翅两边的粉,看着身后多出来的人影,冷笑一声:“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寂静的夜,此时已是天黑,四处又无人经过。魏辰大着胆子,唤了一声,“安儿?”他今早,收到了一张字条,虽然只写了一首小诗,字迹却分明是已经死去的何安。落款却是这几日在宫中风头正盛的清妃娘娘。   魏辰见诗中写的是《牡丹亭》中的一句唱词。牡丹亭讲的是因情而死,又因情而生的故事。自然而然的联想到,莫非,这个清妃娘娘,是死去的何安重生的吗?   男人慢慢的上前,扶住了李清欢的肩头,发现了她脸上的伤,动情道,“安儿,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说完想要伸手抚摸李清欢的脸,也是试探,看看究竟自己的猜测对不对。   李清欢偏头躲开,没好气的道:“安儿我是死是活和王爷有什么关系,左右不过是条贱命,死了也倒罢了,现在又活着还要处处碍别人的眼。”   魏辰轻轻的从背后抱住她,将脸埋在她脖颈处,语气颇为无奈:“安儿,真的是你吗,安儿!我太想你了,太想你了。”魏辰像个孩子似的唤着。   李清欢冷笑一声,转身却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神色,眼里蕴着水汽,双眸像一汪水只把人看的心碎:“辰,我真的好惨啊,她们都不想让我活啊,我死的那样惨,我满族的人死的一个不剩啊!连我的亲生骨肉,也痴傻了起来。你说辰,我怎么能忍得住这口气!”   说着不禁流下两行清泪,声音更加哽咽:“辰,你愿意帮我的是吗?安儿知道,你最爱安儿了。”   魏辰身子一僵,放开了女人的身体,后退几步,紧皱的眉头透露出了他此刻的不安与纠结。   李清欢看他犹豫不决的脸,起身扑进他怀里,声泪俱下:“我真的撑不下去了,辰,你帮帮安儿,安儿现在一无所有啊!”   女人身上特有的香气让魏辰有一瞬间的恍惚,他最终还是一把推开了怀里温暖的女子,愧疚的低下头。   他接着一字一句的说道:“安儿,你好自为之。我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和皇兄为敌,和根深蒂固,势力强大的上官一族为敌。”魏辰算盘地精明,他哪里看不清形式,凭李清欢现在的能耐,想要复仇,就是以卵击石。i自己哪里犯得着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自己的富贵荣华,冒这掉脑袋的风险。   李清欢惊愕的望着他,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颤声问道:“辰……连你也要这般对待我么?辰,你认真的吗?你真的,不愿意帮助安儿?”   魏辰没有抬头,只朗声喊道:“你的婢女都去哪了?”他左右张望,大声喊,“还不快来伺候你家主子?”   说罢朝着李清欢行了个礼,转身离去了。连头都没回的落荒而逃。   李清欢水袖一挥心中冷笑,她故意向着魏辰离去的方向嚎叫:“走吧走吧,都走吧,像我这般低贱的人,活该是没人愿意见的,活该是没个资格谈什么情爱的,你走吧!别再回来!你可别后悔!。”   魏辰没有回头,他不敢回头,他怕她看见自己脸上的泪水,他心里是如何的不舍,可他既不能对不起兄长,也不能很好的将她保护起来,不让她受到伤害。   李清欢看他没有回头,脸上的笑容更深,声音却愈加嘶吼:“魏辰,你走出这里,以后就再也不要回来了,我竟不知你原来是这般心狠的人,从今以后,一别两宽,形同陌路!我与你魏辰,再无纠葛!”   魏辰摹的停住了脚步,他的脑袋嗡嗡的,脑海里不断闪过何安的面孔,何安的笑容,何安的语态,闪过了何安临死前的无助,魏辰神色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身后传来女人哭泣的声音:“走罢!我不怪你。”   魏辰心口一阵抽痛,他再也忍不住了,差点儿转身飞奔过去,他想将李清欢紧紧的拥在怀里,想低头吻去她脸上的泪水,她心中喃喃道:“安儿,我也不想走,不想离开你。但我真的没办法。”   李清欢声音一顿,见他回头,哭的却更加伤心欲绝:“你为何不救我。你知道天牢里有多冷么,你知道我身上的伤有多痛么,你知道我死的有多不甘心么!”   男人听闻,回答道:“对不起,安儿,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我若是早些知道安儿的心意跟我是一样的,断不会让你受那般委屈的。但是,现在已经晚了。”   李清欢听完冷笑一声,双手撩拨秀发,声音妩媚:“呵呵,是晚了,妾身跟何娘娘一样,都是皇上的女人。”   男人惊愕的看着突然变脸的女人,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安儿,不不伤心了吗……”   李清欢敛去了脸上的妩媚,拿出帕子拭了眼泪,自顾自地转身,冷漠的说:“王爷还是请早儿吧,皇宫这可不是长留之地,要是好端端让人误会了去,我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魏辰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安儿,你放心,本王不会让别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李清欢佯装生气,将手中的发簪狠狠的摔在地上,厉声道:“王爷怕是糊涂了吧,什么真实身份?妾身是李清欢,不知何皇后是谁?不过还请王爷早些离去吧。   魏辰痛苦的捂住了胸口:“安儿,我知道我自己窝囊,对不起你,让你受尽了苦难,对不起。若有来生,我希望我是你身边堂堂正正的可以娶你是人。” 第一卷正文 第八章母子重逢   李清欢转过身,懒懒的靠在旁边的桃花树干上,声音慵懒:“王爷说什么呢,妾身怎么听不懂,何皇后臣妾不知道,臣妾只知道,勾引后宫嫔妃是死罪,臣妾还不想死,还请王爷放过臣妾。”   魏辰一甩袖子往外走去,边走边说,声音坚定:“安儿,本王不是废物,虽然不能给你多大的帮助,但你放心,本王就是拼尽性命,也不会再让别人伤你半分!”   李清欢冷眼看着男人离去,转身摸摸自己那张精致的脸,上面还轻微有些发肿。   “呵?我现在不就受伤了吗?你还是走了。”李清欢冷笑,她当然知道魏辰爱慕她,至少从前是,现在看来是依靠不住了,不管怎样,这一世的复仇之路,得她李清欢自己走了。   毕竟,她从地狱爬上来,不是为了男人的,她心里盛满了仇恨,谁也不会放过,她要让他们兄弟反目,母子成仇,妻离子散!   红豆和紫娟见魏辰走了,连忙走到身边伺候,看见李清欢对着桃花发呆,没敢上前打扰,只伺候在两边。   李清欢突然怔怔的说:“你们可知,往事回忆多了,就分不清幻觉和现实,人们,也就辨不清真假了。”   一路慢慢的前行着,李清欢低头思考着后续的事,突然听的旁边的树丛里传来一阵阵的哭声,打断了李清欢的思绪,她蹙眉恼怒的看了一眼四周,红豆上前将灯笼提好,低声说:“怕是那宫不得宠的妃子在伤心,娘娘莫要着凉,还是赶紧回去吧。”   李清欢伸手紧了紧身上的斗篷,声音高了几分:“既然是妃子,本宫当然要进去看看了。”   说着便让小太监提着灯笼走了过去,进到里面,才看见不是什么妃子,是一个小小的身影伏在树干上一抽一抽的哭的伤心,声音极哀伤。   紫娟上前壮着胆子问:“是谁,半夜在这哭泣。”   小身影抬起头来:“你又是谁,连我都不认识。”声音稚嫩。   紫娟惊呼一声“太子殿下?!”   太子?   儿子?   李清欢赶忙上前:“琛儿,你如何会自己在这?”   前世,太子是李清欢所生,但她死的早,所以却是一直养在上官婉儿宫中的,上官婉儿对他,没有半分疼爱的。   看到琛儿,李清欢的神色又冷了下来,自己的琛儿已经傻了,虽然他现在成了太子,但只要上官婉儿肚子有半点儿动静,这个痴傻的前太子,都只是死路一条。   想到这,李清欢不禁握紧了拳头。   小人抬头泪眼汪汪的看着她:“你——你,父皇,妃子,美,清娘娘。”   “太子殿下如何会在这痛哭,伺候你的奴才呢?”李清欢见他真的是一副痴傻的样子,明明到了会说话的年纪,但却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只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样子也十分憨傻,让人心疼。   小人见李清欢眼中泪光打转,不知为啥,也哭的更加伤心了:“哇——娘亲——”   红豆疑惑的问道:“太子殿下的贴身嬷嬷呢,这么晚了,万一太子摔倒可怎么办?”   小人见红豆想上前抱她,气的推了她一把,撅起了小嘴:“哼——琛儿——怕——不”   李清欢心里狠狠的震了一下,她有点站不住,颤声问道:“你害怕?怎么,上官婉儿她打你吗?”   “呀——呀——”听到上官婉儿的名字,小人儿忽然变得有些疯癫,他胡乱对我摆弄着双手,痴傻地呓语,憨笑,那样子,已经完全是一个傻子了。   李清欢抬手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她平日见不到她的琛儿,可能是皇后娘娘每日见到一个傻子心烦,就将他打发到宫外的一处偏殿中住,不知怎么,今夜忽然出现在了皇宫。   李清欢看着眼前这个孩子,脑海里突然又冒出琛儿小时候聪慧调皮的脸来,生生的将她心头的一点冷静压了下去,她冷声问道:“太子的婢女何在?怎么这样不放心?。”   小人抓着她的衣角,丫丫呓语,不知道胡乱地说些什么,但看的出来,他很喜欢李清欢,很害怕上官婉儿,就算只是听到名字,也觉得害怕。”   李清欢一行人怔在原地,都心疼的看着小太子,这上官婉儿未免也太狠心了,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李清欢满眼怒火,上官婉儿你真是狠心,只因为这孩子是我生的,你便也不放过他么!   李清欢低头看着魏盛的小脸,明明还是幼儿的年龄,却因为妹妹这般对待而失去了稚气。如今看来,更是带着憨傻。   李清欢觉得无比心疼,这孩子在他身边时,明明是聪慧异常的。   她蹲下来,扶着孩子小小的肩头问道:“告诉何娘娘,你常常在这哭么。”   小人红鞋眼睛告诉她,不再丫丫呓语,安静下来,像是听懂了似的,点了点头,又委屈的低下了头。   李清欢一阵心酸,她将小人小心的拥在怀里,轻声说:“不打紧,以后来何娘娘这里玩就好,娘亲会想办法医好你的病。”李清欢把称呼换成了娘亲,就看见小孩眼睛一亮,说明,他还是有几分理智的。   说完命人打了灯笼,领着太子小小的手回了昭阳宫。   内殿里,小人津津有味的啃着桂花糕,小心翼的看着李清欢,笑的开心。   李清欢抬头笑着看了他一眼:“我做的桂花糕好吃么?”   小人又做了回去,直了身子,一本正经的回答点了点头。只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似的抖动着。   李清欢心里又是一阵悸动,心疼到滴血,如刀割一般。难为这个孩子了,小小年纪却要卷进这样的漩涡里。   深夜,李清欢让人将他送回了东宫,她深知自己若是要复仇,这个孩子暂时救不了,可金时金刻,她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住的。   第二日李清欢起了个大早,外面下了雪,她兴高采烈的让红豆伺候着梳洗完毕,就要出去赏雪。 第一卷正文 第九章排场   可李清欢还没出门,却发现,虽然天还没有大亮,但各宫娘娘就早早派人来等着了,毕竟,李清欢好歹也是妃位了,就是她们心里太不痛快,面子上也少不得太祝贺的。   李清欢本想要出去的心完全没了,她又安安稳稳地坐下。挑剔地看着镜中的女子。   帮我换下身上这身嫩黄色的,太素了。要粉红色的,精致的江南蜀锦。   内殿里,红豆找来找去,又拿来一件花缎织彩百花水粉色飞蝶锦衣,里面又穿了件云纹绉沙袍。   脸上已经画好了白妆,昨日被嬷嬷打的红肿已经消退的差不多了,李清欢拿着同样水粉色的花钿仔细的贴在额前。   红豆替她将一头乌发挽了个云朵一样蓬松又张扬的发髻,高调富丽。红豆又替李清欢将碎发拢到耳后。   李清欢拿起一支玳瑁镶珠石,玄色珊瑚的朱钗插在自己的发髻上,不满的瞪了一眼外面。   红豆连见李清欢面露不快,也小声的嘟囔道:“哼,都是些见风使舵的主儿,从前也没见她们什么时候来过咱们这昭仁宫,如今咱们娘娘刚刚封妃,一个个的就都跑了多来,主子昨个被打的时候,怎么没见她们出来。”   李清欢又拿起一对金累丝的金色的耳坠仔细的戴着,看着镜中已经风情万种明眸皓齿的自己,十分满意,随云髻本就灵动,再加上远黛眉,更显得楚楚动人。   紫娟上前看了一眼,犹豫着说:“要不,还是将娘娘的妆换的淡雅些吧。”   李清欢似笑非笑的回头看了她一眼,也不生气,淡淡的道:“怎么,你不喜欢本宫的妆容?”   紫娟吓得赶紧低下头去,颤声道:“奴婢不敢,奴婢是觉得后宫传闻皇上更喜欢灵动淡雅的……”   李清欢嗤笑一声:“小丫头,你懂什么,吃惯了清粥小菜,还是想念荤菜的,本宫,就是那道活色生香的荤菜。”   红豆拿着木梳将她的发髻整理,头也不抬的说道:“说的可是了,这满后宫中的娘娘,哪个不是淡妆,但看多了反而乏味了,哪有咱娘娘好看。”   李清欢听了她的话,笑了一声,看着镜中的自己,对她说:“红豆,去将皇上前些日子赏赐给本宫的举世无双的百子如意纹手镯拿来,给本宫戴上。”   红豆犹豫了一下,这样在戴上,是不是太过招摇了,这样披金戴银的,会不会落人把柄,毕竟皇上刚刚封妃,这样招摇会不会招人非议啊。   昭仁宫大厅。   天已经大亮了,茶水都上了两次了,李清欢还没有出来,她们脸上已经十分恼怒了,心里更是不满,连皇后都没有如此冷淡过她们,李清欢未免也太不知趣。   李清欢还在带着手镯,紫娟进来禀报,外头的娘娘们已经等了一个多时辰了。   李清欢笑而不语,摇了摇头。又拿捏了一炷香功夫,这才晃晃悠悠走出去了。   紫娟先出去看了看,进来回了李清欢,说外面的妃嫔有好些个都已经走了,容妃娘娘也已经回去了。”   李清欢听容妃走了,放下了想要迈出去的步子,“容妃娘娘不在了啊,那本宫还是先用早膳。”   不等红豆答话,李清欢又说:“本宫的早膳呢,这都快中午了,本宫都饿了。”   刚才脸上一闪而过的阴郁之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惯有的娇媚,嘴角噙着熟悉的一抹笑,眼波流转,她还是那个狐媚的李清欢,就是要独宠一人,就是要狐媚祸主。   李清欢其实无需怎样打扮,只要一抬眼,十分的蛊惑便散了出来,要人命的吸引,紫娟看着她那双如丝的媚眼,心里当下明了,皇上为何如此宠爱她,怕是满后宫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尤物。   李清欢用过早膳,这才缓缓走出昭仁宫。已经没有等待的妃嫔了,都去皇后的未央宫请安了。   李清欢哪能不凑这样的热闹,她昂首阔步进了未央宫。缓缓施礼请安,倒也规矩。   人群中走出一个美人,是上官婉儿的庶妹上官瑜:“我竟不知道清妹妹如此大的架子,连基本的礼仪都不懂了。见到本宫怎么不行礼叩拜!”   李清欢微微一欠身,手中轻轻拨弄着金色的指套,抬眸看了她一声,冷声道:“瑜妃姐姐好。”   所有人都瞧见地分明,李清欢可是连头都没点。   上官瑜,她即刻涨红了脸,这李清欢分明就没把她放进眼里,立刻怒喝道:“李清欢,你竟如此不知尊卑!我可是你的前辈!”   李清欢闻言笑了笑,语气得意:“尊卑?姐姐这是你哪里话。你我同位二品,我如何不知尊卑了。何况,皇上说过的,我膝盖不好,天冷就疼,不用屈膝,还请娘娘不要在意那这个虚礼的。”   上官瑜气结:“大胆,本宫堂堂正二品,你知道从二品也敢跟我提同位?我看今天要是不教训你,改日你还不知道要丢脸丢到什么地方去呢!”   上官瑜快要气疯了,前几日自己的姐姐死在她手里,如今还要拿皇上压她,做梦!她上官瑜可不是吃素的。   她重重的甩了甩衣袖,高傲的看着李清欢:“哼,不要以为皇上宠你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你冲撞本宫,不知礼数,不分尊卑,来人,掌嘴,好好教教清妃娘娘礼数!”   李清欢没有理她,依旧低头拨弄着指套,上官瑜身边的嬷嬷却迟疑着没有上前,她知道这李清欢可是皇上的宠妃。   上官瑜回头看见她还愣在哪里,当下明白了,更加生气:“怎么,本宫指使不动你了是么?”说完抬起腿,一脚踹了过去。   将那个嬷嬷踹到在地。众人见了连忙上去拉住了她,都出言相劝:“哎呦,娘娘何苦生这样的气,不过都是这下贱骨头,娘娘何苦跟她们一般见识。”   这话明显是说给李清欢听的,指桑骂槐罢了。   李清欢却没有任何反应,只冷眼看着眼前的这场闹剧。   另一个妃子想要讨好上官瑜,刻薄的说道:“就是,左右不过是些狗东西,不值得,呦,都这个点了,皇后娘娘可该起来了,清妃娘娘从前不就是伺候皇后娘娘的么,这般还不进去伺候着。” 第一卷正文 第十章姐妹同心   不少人都笑了起来,这是故意重提她是低贱出身。   也有不敢笑的,低着头,身子却也发着颤。   李清欢看着她们,不怒反笑,娇滴滴的说道:“姐姐说的是,不过你想啊,皇后娘娘可真是好福气,日日有人伺候,比不得那些连宫女都不愿去的屋子,怕是蜘蛛网都长满了吧,更别说皇上了,皇上怕是都忘了宫里还有这么个不干净的地方吧?李清欢风情万种的摆弄一下头发,“倒是我这身虚弱,都有点承不住那夜夜的隆恩了哪。”在场的都是妇人,这话,可这样浪荡的话,就连青楼女子都难说出口啊。   “你……”那个妃子气的脸都绿了,这李清欢分明是嘲笑她不受宠,还炫耀一番,她却又无可反驳。也只能气的直跺脚。   众人正说着,却听见外面通报:“容妃娘娘到!”   众人连忙屈神行礼,这容妃是贵妃级别的,她们得罪不起。   容妃进来,扶起了李清欢,握着李清欢的手拉她坐下了:“妹妹行这个礼作甚,左右都是些虚的,身子重要,本宫听说你腿疾又犯了,来皇后这么请完安前就去瞧过你,可没见到,可巧,现在到碰见了。”   李清欢笑着低头:“不敢劳烦姐姐。今早清儿身子发虚,实在起不来。”   容妃嗔怪的看了她一眼:“这是什么话,你我姐妹一场,说这些个做什么。”   说完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行礼的众人,佯装惊讶的大呼一声:“哎呦,看本宫这糊涂劲儿,光顾着和清妹妹说话了,忘了众位妹妹,众位妹妹快起来,这是作甚。”   众人心里明白,嘴上却不好说什么:“谢娘娘”都各自坐下。   容妃却不再理会她们,依旧亲热的拉着李清欢的手说悄悄话。   李清欢一直微笑着看着容妃,容妃也看着她,眼里都只有她们彼此能懂的光芒。   李清欢知道容妃有朝一日肯定会站在她这边,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迎来了同盟,她当然相当满意。看来,容妃聪明的很,从自己晋升妃位开始,容妃分明已经把她看作同盟了。   容妃更是得意,她清楚她的儿子不比谁差,一定不比痴傻的太子差,那么这天下将来的主子是谁,还真是不好断定。   李清欢风头正盛,还和上官婉儿是死对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当知道李清欢这么快就晋升妃位后,就下定决心,要拉拢李清欢,成为自己的人   今日之事,她早就看到了,不过是等着众人都开始讽刺李清欢时才出言相助,为的就是向李清欢表明心意。也彰显自己的实力,算是抛出橄榄枝。   姗姗来迟的上官婉儿一脸端庄坐在上位,她睥睨众人,没想到,正好看到了一出姐妹情深的好戏。   上官婉儿一眼就瞧出容妃的小九九,冷哼一声,这常容云是不是忘了自己什么身份了,竟敢妄想太子!以为和李清欢联手就能将她扳倒么,做梦!   虽说历朝历代的皇帝都下令后宫不得干政,可这后宫前朝哪一代不是息息相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看来,如今为了整个上官一族,这三皇子也是留不得了。   上官婉儿重重咳了一声。桂嬷嬷上前递上了一杯茶,低声耳语说道:“娘娘不必烦恼,不过是区区一个户部尚书的妹妹,何足挂齿,至于清妃,她还是从咱们未央宫爬出去的狗呢,娘娘犯不着为了她们,而气坏了自己的千金之躯啊。”   上官婉儿将茶杯彭的一声放在桌子上,冷哼一声,心想,本宫根本不必将这些不入流的东西放在眼里,毕竟连何氏都败在本宫手里,本宫还会怕这些个贱人?”想到此处,她终于微微一笑,“好了,大家都起来吧,都是自家姐妹。”   容妃娘娘抬头一笑:“娘娘说的是。”   上官婉儿回过神来,心道,眼下最重要的是容妃的事。别说我还活着,就算我不在了,这后宫之首只能姓上官,将来皇位上做的也只能是我上官婉儿的儿子!   “是啊,容妃娘娘。”上官婉儿冷笑一声,“起。请安罢了,大家散了吧。”   众人给皇后请了安,便各自回宫了,容妃自然拉着李清欢去了她宫里叙旧。   上官婉儿看着两人情同姐妹的上了同一个轿撵,脸色早已冷了下来   景福宫。   李清欢伸手把弄些身上的宫绦,冷笑道:“姐姐,看来是打算联手了?别说我尚且没有皇子皇女傍身,就我自己也比不得别人出身好贵,我不过就是皇后宫里的一个梳洗丫头罢了。”说完笑着看了容妃一眼。   容妃自知被人识破了心思,只得尴尬的端起了桌上的热茶。   李清欢不以为意:“但是姐姐别忘了,她上官婉儿从前还做过八品的采女呢!”   李清欢凑到了容妃面前:“出身重要,但是不必要。这宫中,谁得了皇上的心,才可以笑到最后。”   容妃却一脸不屑:“妹妹也都说了,出身重要,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妃子,又没有母家,其实,和你联手,对我来说,意义不大。”   李清欢道:“若是,我说能让所有人对着三皇子喊万岁的时候,你还觉得意义不大么?何况我本就没有母家,姐姐又何需担忧我。”   容妃手中的茶杯停住了,她有些激动,是啊,当她的煌儿当上皇帝的时候,她就是普天之下最尊贵的女人了,就再也不用看谁的脸色过活了。她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至于李清欢,就像她自己说的,不过是一个低贱的人,想除去她,太容易了。   眼珠一转笑着说:“按妹妹来说的话,若能这样那你我就是亲姐妹,有什么事自然要姐妹同心了。”   李清欢听了她的话,粲然一笑,她知道容妃妥协了,放下宫绦,靠近耳边,轻声道:“她上官一族功高震主,实话告诉姐姐,皇后谁来做,是天下说了算。”   容妃浑身一凛,知道她的意思,却又犹豫:“可是扳倒皇后哪有那么容易……”   李清欢站了起来:“后宫前朝的道理,妹妹不说,想必姐姐也清楚。”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容妃重新端起茶杯,轻轻的吹着,冷笑一声,对身边的丫鬟说:“这位清妃娘娘不好对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