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一只系统君 孟维维蹲在四四方方的小空间里,有些发毛。 “你答不答应?”横平四展的电子音从头顶传了过来,有些诱哄的味道,“帅哥俊男,应有尽有,宝珠华服,取之不尽——你可以把这里看成是一场梦境啊。” “我睡的沉,不做梦。”孟维维的唯物主义观破碎了,但她还是个红旗下茁壮生长根正苗红的好青年。她一点也不相信天底下有白掉的馅饼。 原本还好言相劝的系统脸色变了:“你要是不想做梦那以后都不要做梦了。” “我做我做!” 孟维维表面上蔫了吧唧的,其实心里还有些期待,虽然说家里人老教育她天底下没有白来的午餐。但讲真,要是天上真掉下一个热狗到她嘴里,她肯定还是会啃的。 系统说孟维维现在处在系统创造的虚拟五维世界里,这世界是它们公司创造出来的实验田。由众多经典小说和剧本构成。由于多方面造成的原因所造成的情况,原本稳定的系统突然开始崩溃,检测到原因是剧情中反派崩坏。 所以孟维维的任务目标就是:找到反派,阻止他破坏世界。 —— 有微弱的电流从身上流淌,孟维维在系统的刺激下睁开眼睛,然后疼的又闭上了眼睛,眼珠子里冒泪花。 旁边的柴妈妈连忙扑了过来,哭的涕泪肆意:“我的二小姐,你可总算醒了,再不敢这样了,奴婢要吓死了!”她一身朴素的荆钗打扮,看样子像是下人的模样。跟原主的关系应该也很亲近,因为她看自己的眼神温柔又关切。 柴妈妈擦了擦眼泪,又端过来一碗黑乎乎的汤汁:“嗓子还疼吗?莫担心,这是妈妈找大夫给你配来的药,喝了就舒服了。” 浓浓的一股中药味传到鼻尖,孟维维不适的扭过头,柴妈妈把勺子递到她嘴边。 孟维维看见了一双骨骼粗大布满皱纹的手,往上就是柴妈妈担忧的眼神。她年纪大概四十的样子,过惯了苦日子两鬓有些发白,眼珠子浑浊泛黄,正看她。孟维维觉得自己大概是心肠软,嘴巴轻轻张开,柴妈妈就把勺子送了进来。 又苦又涩,再加上原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脖子跟被人掐着堵一样,药汁儿还没进胃里,孟维维就接连呛声,又觉得嗓子那里火烧火燎的疼,又像是被人用针尖儿对着扎一样。 孟维维向来是忍不了疼的,眼里的泪珠一个接一个的往出冒。 柴妈妈心疼取了腰间的帕子给她擦了擦嘴角,又给她拭泪,半跪她跟前拍着她的后背,等她症状稍微缓解了些,便又拿着小勺子给她喂药:“小口小口的喝,你刚伤了咽喉,仔细点。” 一主一仆协同下总是将小碗黑乎乎的药汁儿尽数到了孟维维肚子里。 柴妈妈给她身下垫了枕头,又在一旁哭:“柴妈妈这么大年纪了,也不求什么,只求二小姐下辈子能平平安安,和和乐乐,以后切莫做出这种事儿来伤妈妈的心。”柴妈妈是下人,她是主子,按理她是不能说出这种话来的,可在这儿小小的后院里,二小姐像一只失了双亲的乳鸟,她照看她十多年,早把她当成亲女。 孟维维还不知道情况,轻轻点头,微微闭上眼睛。又有泪水生理性的从眼角往下蔓延。 柴妈妈摸了摸她松散的鬓发,“二小姐先休息,奴婢去给你准备些吃食。”她好像困倦非常,闭着眼睛没有回应,柴妈妈更心疼了——她的二小姐今年过了年才刚刚满十四岁,还这么小,那些人怎么能忍心。 柴妈妈走了,孟维维才呼唤系统:“快快快,我脖子好痛!” “我给你吹吹,还痛吗?” 孟维维:……更疼了! “抱歉宿主,因为世界的真实性系统除了剧情和必要道具的提供之外并不能为宿主屏蔽任何感官痛楚,为了您的健康着想,请坚持。” “卧槽!”孟维维疼的不行了,她是家里的小公主,连车祸都没感觉到多少疼就狗带,现在疼的她恨不能再狗带一次,还管球什么任务? 系统说:“骂人是不文明的,建议宿主改正。” 孟维维娇娇弱弱的趴在床上喘气:“这么疼我还不如死了”,说完她从头低下取出枕头,蒙在自己脸上:“我要憋死自己。” 系统说你这样是没用的,科学证明没有人可以自主的用枕头窒息而死。 “可是我求死的意志很坚定。” 她躺在床上,像不出声的尸体。系统也有业绩加成,它有些无奈。孟维维躺了一会就感觉自己手心多了瓶药,瓶口外刻着字,大概因为是古代字体龙飞凤舞,还是繁体:“#痛#@。” “止痛剂。”系统鄙夷,论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重要性。 第一卷 第二章 心狠手辣摄政王 孟维扭开瓶塞吃了一粒,系统问她效果怎么样,她又嚼了几下,觉得还挺好吃的:“这个是橘子味的,有没有巧克力味儿的。” 系统没说话,过了好久还是没说话,孟维维有些无聊,“服后效果很好,三秒后疼痛缓解,一分钟后浑身舒畅,三分钟后轻飘飘的,感觉跟登了仙境一样。” 孟维维死的时候才十八,孩子心性。系统觉得自己不能再跟她飘下去了:“建议宿主好好观看本世界剧情,提高任务完成度,早日回家。”它这话一说孟维维立刻保持了正襟危坐的表情,她还是很想回家的。 她这样系统也十分满意。 这个世界孟维维的身份是柴王府的庶二小姐柴烟,生母是个爬床的丫鬟。因为柴王妃和柴王爷自幼就是青梅竹马,鹣鲽情深,可想而知柴妍这个庶二小姐在府里尴尬的身份,她上面还有一个嫡女姐姐,柴嫣然,音同意不同。 柴嫣然刚出生就被柴王爷请封了郡主的身份,食祀百户,封地千倾,又被批了尊贵无匹的命格。相较柴烟,更像是柴嫣然的背后的一个影子,她虽出身高门,荣华富贵却如一场烟,连带她的生命都是如此。非烟花,更像是寻常木柴燃烧后的青烟,从来不曾绽放。 柴烟当然不是这个世界的女主人公,除非这是个虐文,否则哪有女主角一出场就翘了辫子的。 姿容绝世,众人娇宠。很明显这个世界的命运之女俗称女主角:就是柴嫣然,按照剧情里所写,这时已经进行到了逃婚的情节。 柴王爷六年前和摄政王交恶,和当时的老丞相用尽一切办法迫他远走关外。而今六年后,皇帝死了,老丞相也死了,不满十六的皇帝幼子登上皇位,皇帝十三弟景晨回京,手握兵权,辅争皇党,册为摄政王。 剧情里描写他身高九尺,常年在关外征战,身材高大,长了一副凶神恶煞之貌,歹毒至极。 传闻他在关外有一姬妾,只因为斟酒时不小心撒在他身上,便被剁了双足,日后再没人看过这妾,再有人路过军营时候发现这妾和营中旁的小将在一起——竟是被贬成了军妓,对枕边人都如此残忍! 传闻一入京都摄政王变成了令小儿都昼哭不停的恶鬼。 他心机深沉又手段毒辣,凭借各种手段窃国,后入了京都便斩了不少不从他的老派臣子。又逼的庙堂上的皇帝成了一个傀儡摆设。 柴家是六朝重臣,纵使摄政王权倾朝野也绝不敢在这个当口贸贸然的动柴家。但女主角是女主角,女主角怎么能不和反派牵扯关系。摄政王这样的人物设定一看就是反派,很快他身边的谋士康庸便找了人向柴王府提亲,要求娶柴王府家的小姐。 那聘礼很寒掺人,总之柴王爷当时脸都绿了。来的冰人更没点名道姓的说是哪个小姐,由此也可看出他对柴王府和柴家小姐的不在意。但他的身份是王爷,能嫁他的也只能是柴嫣然。 孟维维很奇怪这个剧情——明明这反派他权贵已经登顶,他完全可以再等些时日把仇人一家全都砍杀,干嘛要这么迂回。 原著就是如此,他要娶,柴嫣然却不同意。古代礼教虽然严苛,但她毕竟是女主角,女主角总和旁人不一样,她早就心有所属。这个世界的主要剧情就是她出逃蛮邦,却意外被蛮邦的王掳走,两个人大谈恋爱,两个人是想合伙把中原内地掀了锅锅,但摄政王不让啊——他恨死柴家人了,柴嫣然逃婚后柴家又想给他塞个庶女。 结果庶女不从上吊自尽,害他成了全京都的笑柄。 蛮邦此时实力并不强大,几次出兵后便有些危险,他胁迫蛮邦王让他把自己的王妃柴嫣然送过来给他做妾。 原本的剧情是摄政王在和柴嫣然的相处中慢慢对她起了情愫,几次求而不得。他斩杀柴王府九族,柴嫣然恨他欲死,里通外和向蛮邦王传递消息,最终搞死了摄政王,这两人和和美美的再一次了,后来蛮邦王将他的头颅悬挂在城墙之上,故事就此结束。 但系统说了是崩坏的反派,所以自柴烟上吊之后剧情就有那么点不同。 娶了人家又不睡,让人家坐冷板凳。 他常年征战四方,他所执政的中土版图是历代王朝中最大的,他当着柴嫣然的面眼睁睁的斩杀了柴家九族。后来疆土一扩再括,中土民不聊生,柴嫣然趁他出门的当口又和上次一样,与蛮邦王互递消息。 他内外征战,又崇尚军权,朝堂一片回来。等归来时发现有人窃国,又强硬的用武力镇压,连年征战导致饿殍浮乱——蛮邦王趁机逃回关外,紧接着又发动了一次大型的战争,两方皆有损失,这场战役死伤无数,他也没回来。 有人说摄政王逃了,也有人说他在和蛮邦一战中战死沙场,具体是什么章程没人知道。 第一卷 第三章 暴躁的系统君 孟维维看的难受。这个剧情里很明显摄政王就是大BOSS,所有人都有因有果,就他没有。 “系统,给个剧透呗,他到底死了还是怎么了?”不知道结局的她心好痒。 “我哪儿知道?”都说反派崩坏了,它哪儿知道。 “你不是系统吗?系统是万能的。” 一顶高帽子戴脑门上,系统有些飘飘然,不过它仍旧是一组很稳重的数据,“我是系统,但我不是万能的。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系统。”虽然它趋近于完美。 孟维维背过身,骂了句废物系统。 “我听见了。” “你听见什么了?”孟维维一脸正义。 “你骂我废物系统。” “我没有。” “你有。” “我真的没有。”孟维维说,“你这么好我怎么可能骂你,不可以。” 事实证明跟一组数据狡辩很不明智,它拿出了一段录音,人赃俱获。 孟维维:“好吧,我就是骂了你。你咬我啊。” 系统觉得自己这次出差从一开始就不顺,它尽量按捺住自己,劝诫自己系统和宿主要相亲相爱,它是一组成熟的数据。 但它还是太年轻了,有些恶意的电子音传出:“柴嫣然逃了,柴烟要被替嫁。据说摄政王原先在塞外茹毛饮血,人丑如裂橘,洞房之夜干巴爹,宿主。” 要炸锅锅了,孟维维满目惶恐的抱住系统的大腿,“系统救我!” “我只是个废物系统。”系统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宿主,“加油哦”。 孟维维泪流满面:“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跪下来叫你爸爸!”她不要跟个丑橘子洞房,她还是个纯真的少女! 剧情中柴烟就是因为柴嫣然逃婚,府里人要她代姐嫁给摄政王,彼时摄政王在京城小姑娘的眼里就跟浑身都是眼睛的罗刹一样,听了这消息她直接找根儿绳子上吊了。 小姑娘刚刚十四岁,后宅生涯中本来就因为被忽视生了颗老鼠胆子。再加上满柴王府的人都知道柴王爷当年和摄政王的恩怨,就因为他摄政王没登上皇位,就因为他摄政王的母亲康妃被赐毒酒,这种仇这种怨,要是搁孟维维身上她都要把仇人吊起来打。 摄政王又长期镇守关外,时常传来他身高九尺,茹毛饮血的传闻,再加上最近府里的下人老说他回来寻仇。小姑娘本来就胆小,又觉得自己已经是颗被舍弃的棋子,便心存了死意。 系统告诉孟维维:“宿主的任务就是扶正这个世界的背景,同样要改变自身的命运。” 系统的后一句话孟维维懂,改变柴烟小姑娘的命运,换而言之就是啪啪啪打柴王府众人的脸,可它前一句话呢:“系统,我不懂。” 系统深沉的叹了口气:“你以后会懂的。” 孟维维听了想死,她问系统她现在该怎么过?她总感觉嫁进王府当天就是她殒命之日。 “系统只是辅助工具,所有的决策权都在宿主手里。”孟维维表情幽怨,系统想了想还是安慰了一句:“摄政王本来就是反派,你要攻略的人物,现在这样更方便。” 孟维维说我也知道,但她最主要的问题是要怎么样靠近他同时保住自己的肉体不受侵害,各方面的。 系统摇了摇头:“我只是个辅助工具。” 孟维维:所以说你有什么用呢? 第一卷 第四章 我怎么能这么美! 孟维维几乎有些绝望:“我的清白保得住吗?我还没谈过恋爱,我不想……”孟维维捂着自己的眼睛,靠在床头低声啜泣。 “宿主放心,我们系统是很人道主义的,我会再任何时刻帮你的。”系统挺了挺自己不存在的小胸脯:“你放心,柴嫣然也有京都第一美人的称号,他娶了不碰。我怀疑他可能有问题。” 孟维维听系统这么说,也有点怀疑,她松开红彤彤眼睛:“系统你真好。”她不该骂它没用的。 “我又听见了。” 孟维维干笑了两声,系统的药还是有疗效的,她喉咙已经不疼了。 她又开始打量起这个房间。大概跟她自己的房间差不多大,有张小床,上面是清灰布料的被褥,有点薄,屋中央有个圆木桌,平常柴烟和柴妈妈就坐在那儿吃饭。侧角有扇屏风,在往过有个松木柜子,算是这里头最值钱的东西,里面塞满了柴烟的衣服。 屋子又小又挤,孟维维趿着床下的软底绣鞋,走到屏风边儿的铜镜跟前。 柴烟年纪还很小,眼珠子黑漆漆的,眼睛却很大。瓜子脸,杏仁眼,太瘦弱了,有种不禁风的感觉,孟维维抿唇笑了笑,镜子里的人也笑了笑,眼珠子有些颤,孟维维算是懂了什么叫我见犹怜:“系统,我很方啊,我怎么这么漂亮!红颜祸水啊!” 系统说:“下次给你挑个丑的。” “不要!”孟维维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转头又开始欣赏起了自己的美貌,一会儿念一句我好美,一会儿又蹦跶出一句红颜祸水。要么就是摸着自己的头发垂头笑。 系统算是懂了,它这个宿主就是个戏精,搭起台子一个人就能开始唱大戏。 到了晚间的时候柴妈妈回来了,先喂了孟维维一碗苦药,苦的孟维维眼泪都出来了,然后才端出了今晚的饭食。两个素菜,一个肉菜,另有两碗米饭,菜是凉的,米饭也有点硬。 孟维维吃了一口就哭了,扎嗓子,疼。 柴妈妈给她擦了眼泪,又劝她,“二小姐,不是妈妈说,你看现在的日子都已经这样了,到摄政王府又能差到哪儿去。”她盖住孟维维的小手,安慰道,“二小姐放心,无论去到哪儿妈妈都会照顾你,陪着你,保护你。” 孟维维把脑袋靠进她怀里,柴妈妈安慰她,“可怜兮的,真造孽。” 柴烟的母亲是爬床丫头,就因为这点她和她产下的柴烟都不得众人喜欢。她没过多久去了,留下柴烟在府里受苦,柴妈妈也是不了解,要说柴王爷真和王妃鹣鲽情深,府里那几个庶子是怎么来的,他们容得下别人,怎么就容不下她的二小姐。 孟维维这身子之前刚上了吊,现在嗓子眼疼的紧,不吃又饿,她附耳在柴妈妈跟前:“妈妈,你听我说……” 系统自然是知道孟维维跟柴妈妈耳边说了些什么的,有些惊奇的看着她,觉得她刚才的表现和这几天她表现出来的智慧一点也不符。 孟维维脖子上鲜红的一道印儿还没下去。虽然有系统的药嗓子没疼了,但这世界太拟实了,摸一下疼的,稍微说话也有点疼,吃东西还是疼的。孟维维难受了,她就想起让她难受的人,她惹不过摄政王,别人她还惹不过来:“系统你看着,我要捅破天。” “哦”。 第一卷 第五章 初见柴王妃 下了匙后柴王妃迂尊到了柴烟的小屋,又赏赐了一大批的药材。 屋里太小,也没多余的凳子。她身边的下人端着一个铺着软金丝缎面的绣墩,王妃长得甚美。她穿着一件蝴蝶袖的白色交襟里衣,外面是淡紫色的坎肩,底下罩着一张华贵的百褶长裙,妆容精致,抬眼间都是世家夫人的贵气逼人。 “我听底下人说你这两天身子不舒服,来看看你”,她语气里尽都是高高在上。 孟维维躺在床上,仰头刚好看见王妃对着她的两个大鼻孔:“劳母亲挂心了。” 柴王妃看了一眼自己庶女,她躺在床上,一脸病容,脸色有些发虚,头发汗湿的搭在白色衣襟上,俏丽中带了三分苍白,更显得我见犹怜。不可否认这个庶女生的极美,但也极像自己那个丫头。旁人都说自己和丈夫鹣鲽情深,只有自己个儿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不对付旁的庶子却偏偏针对一个庶女,盖因为她和她的母亲毁了她无双的婚姻。 那时不过刚成婚而已,她就爬上了王爷的床,也勾的他的日不思返,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是要宠上天了,她怎么能不出手。所幸为时不晚,她死了,她的女儿在王府里犹如丧家犬,任她磋磨。 想到这儿柴王妃也觉得无趣,颇为厌烦了看了一眼庶女,“等过了这月便是你的婚期。我会派人来给你裁剪好衣裳,整理嫁妆。摄政王与咱们家有世仇,你过去也没必要讨他的欢心,夹起尾巴做人就是。”她一无靠山二无退路,柴王妃压根不必对她有什么好脸色。 孟维维背过身,佯装垂泪:“母亲不必骗我,摄政王茹毛饮血,到了他那我还哪会有命,倒不如现在去了好,反正都是一个死。”说着她坐起来,挺着软趴趴的身子就往墙上撞。原本还冷淡自持的柴王妃这下有些慌乱:“都是死人吗?给我拦住她!” 柴烟怎么能死,她若真死了谁嫁过去?要是那杀神见不到人找起了柴王府的麻烦又怎么办? 柴王府虽说六代为官,清贵世家。但现在已经被打压的一点散权都没有,大厦将倾,他若真铁了心找麻烦,那麻烦可就大了。而柴王妃又是万万舍不得把柴嫣然嫁去那里。 柴妈妈连忙凑过去,一摸孟维维脖子上全是水,又抱着她哭:“我可怜的二小姐,都病成这个样子还遭人欺负……” 孟维维伸了两下细胳膊,又轻声啜泣:“妈妈别拦我了,让我去死吧,左右或者也是受苦。人人都说朱门酒肉臭,偏我在王府里长到十四也没见到一块热腾腾的肉,没吃过一碗热乎乎的米粥,活到这个地步还有什么意思!你让开,让我一脑袋撞死算了!” 柴妈妈哭的满脸泪水:“都是奴婢无能,奴婢和二小姐一起死了算了!” 两个人抱头痛哭,旁边又有人拉着不让撞墙。柴王妃头甚大:“哪个说摄政王茹毛饮血了。他年轻时也是盛京有名的美男,颇有看杀卫戒之名。”孟维维还是一脸我不依的表情,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孟维维光脚的不怕穿鞋,柴王妃却要顾忌整个柴王府。柴嫣然被她送去母家藏着,可若柴王府彻底倒台,也没她好果子吃。 柴王妃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第一卷 第六章 我怎么那么命苦 到了现在,柴王妃算是看清了现实,柴嫣然不能舍,这现在不是府里任人磋磨的庶女,这现在是个宝儿,要她死了这才是捅了天大的篓子,原本高高在上的表情不在,声音颇为柔和:“烟儿莫闹了,女人大了还不都是要嫁人的。你为庶女,能嫁给摄政王做妃子也是天大的福气,母亲会为你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好让旁人不敢看清你,倒时你的陪嫁定是京都第一份的。” “比大姐姐的还丰盛?”孟维维吸了吸鼻子。 柴王妃一听她要比过自己的女儿,脸黑了三个度。孟维维看了手帕一甩,又趴在床头哭了起来:“我活在这个世上恁有什么意思,左不过飘飘零零一生孤苦!” “是了是了,母亲已经决定把原先预备给嫣然的嫁妆给你凑上。”柴王妃头越来越大了,她以前从没发现这个庶女哭起来这么厉害。 孟维维抬起头,眼圈微微红,整个人散发着小白花的清新气息:“可是府中的下人都欺负我,母亲,女儿心里很惶恐。” 柴王妃说:“你是府中的主子,谁敢欺负你。若有人敢在你头上作威作福,发卖了便是。” 她现在头疼的只想回去睡觉。也罢也罢,只要把这尊请走了以后她死她活,关她们府什么事儿,且让她好好再活上一段日子。 柴王妃走了,孟维维擦了眼泪,又抱着还在哭的柴妈妈安慰了一会儿:“妈妈不怕,我没要撞墙,不都跟你说我是骗王妃的。” 柴妈妈又哭了一会儿,又笑:“妈妈我是欣慰啊,小姐终于长大了。终于会阴谋诡计了,以后妈妈也不用那么操心了。” 孟维维总觉得她这句话有哪儿不对。但她没想多久,新鲜的饭食送过来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柴王府真正主子吃的饭食量小而精贵。有从蒙古的庖厨会做马奶饼,入口软滑又结合了中原的厨艺,不腥。软软的肉糜粥不扎嗓子,鲜美又味道适中。 孟维维吃的一张眼睛弯成了圆月,然后又把脸供进了碗里,堪比刚进栅栏的猪。 系统刚才还未宿主爆发的演技点赞,现在知道她演技为什么爆发,蓝瘦,香菇。 柴妈妈又说:“王妃虽然嘴里说给小姐准备嫁妆,但妈妈怕她……”阳奉阴违。 孟维维抹了抹嘴:“妈妈别担心。” 她到不怎么担心柴王府,树到猢狲散。柴王爷每日焦头烂额,王妃现在看清现实得捧着她,得了她的话下人也得捧着她,那还担心作甚,捅破天之后她已经到了摄政王府,那时才该她担心。 宫里皇帝还未及冠,所有政事都由摄政王做主。今儿朝堂上他就又撸了丞相一党的官职。 但凡为君者都知道军政分开,军权要么独握要么分系。现在倒好,摄政王独掌了军权,他母亲又是康妃。康家乃是洛阳一代有名的书香世家,门下弟子无数,如今新进朝堂或是个个郡县为官的小吏十之五六都是出自康家,更遑论新入士的寒门子弟。 军政大权他几乎全握了,加之民心向背。各个都知道他狼子野心,可他们能怎么办呢? 帮皇帝,自个儿的项上人头还要不要了。 第一卷 第七章 臣都是为了王爷好 下了朝之后景晨便进了上书房,小皇帝被挤回来乾清宫。他又召见了自己的几个亲信大臣,先谈了陇西等地的收复问题,后又商量处理今年黄河的灾情,到最后他的亲信康庸康先生才提起他的亲事。 “事隔六年,王爷初入长安。虽已定江山到底还少了些正经由头,理当归拢世家豪杰。虽则柴王爷与王爷素有嫌隙,眼下却是个好由头。” “我知道。”左右不过一个女人罢了,塞进后院他不理会就是。 康先生又说:“丞相一党还未彻底歼灭,柴王爷有清贵之名。不才请王爷心下暂时忍耐,等江山大定,一切事宜也都可尘埃落定。” 摄政王闭上眼睛,去了眸中的三分锐利。他今年二十有九,常年在边关生活打造出了一造极为坚硬的身板,“本王知晓。”忍耐罢了,他又睁开眼睛,眼中的光逼迫的人不敢直视。 他生了一副好相貌,前些年在京都还有玉面郎君的美称。到如今再返京,无人在叫他玉郎,相反倒成了夜里吓哭幼童的血煞。摄政王屠戮一方才保了中原平安,虽是战神,但到底不如从前得大姑娘喜欢,再加上他刚返京都,这里常年被对家把持,早有些不利于他的流言传出。 “等京都安定,王爷再做什么,臣绝不阻拦。” 康庸除了是摄政王的谋臣,更是他的叔叔。否则要是旁人劝他放下深仇大恨先来稳定江山,他早砍了对方的脑袋。 柴贼胆大,先害他失去皇位,又进而逼迫母妃服毒自尽。在他远镀边关的年月,还不断设下障碍想取他性命,如今大局已定,又无耻之极来卖女求荣。 每每夜间,他总能梦到母妃嘴角淌血的看他,若不杀他怎么能对的起母妃,怎么配为人子,又怎么对得起自己。他一直在向前走,既定的目标便是先斩了柴贼……可这之后…… “说起来仲为也要及而立之年,可有相看好的女子,叔父为你求来。”仲为是摄政王的字,目下也只有康庸敢这么称呼他。 他心里对柴家充满仇恨,自不会对柴家女有好感。康庸想替他娶个贴心的妇人,一来可以压柴家的脸,让他心里舒坦,二来也是他年岁大了,膝下还无子,让人担忧。 摄政王说了句让他看着办,便带着随行的侍卫出了宫门。 外头有小厮牵着他的西域宝马,一行人直接由上书房骑到了宫门口。道上的太监宫女见了个个不是缩着肩膀跟鹌鹑一样立在原地。等人过去了才敢喘口粗气儿,谁能忘记这位杀神刚进宫时那血流满宫的景象——至今十三王爷满门的鲜血还在偏殿的门缝里没擦拭干净呢。 一路通行到街市, 这里有条宽广的湖泊。称柴柳湖,一面是柴王爷的府邸,一面是尚书柳大人的府邸,两人向来面和心不合,偏偏家中一条湖泊通到底,无奈柳尚书在湖中种树,又挖下河道埋了堵墙,这才无法通行。 摄政王心里的有火,却不得喷薄而出。 去了尚书柳大人家,柳大人家有一名伶箬茗,弹曲儿能解忧,向来得他欢心。等他入了门柳大人便见机的让人出来,又燃了香,两人一同在船上观赏荷面风景,柳大人哄着下人们都下了船,盼着这箬茗真能能给摄政王解忧——最好能再给摄政王诞下子嗣。 美人膝头靠,加上燃了香。久未深眠过的他便有些困,更顾不上箬茗眨的快抽搐的眼儿,闭上眼就假寐了开始。 第一卷 第八章 有你哭的时候 这两天孟维维在柴王府过的很舒畅。 “吃饱了睡,睡饱了吃,我的人生美满矣。” 系统满脸鄙夷,倒时候有你哭的。 柴王妃近日不敢管她,柴王爷这两天火烧眉毛整日的不着家。孟维维造完了整个柴王府的好东西,现在头上正盖了快白娇纱,躺在竹榻上假寐。没一会儿郑妈妈便进来,拿着一件簇新的火红的嫁衣:“二小姐来看,今日绣娘刚送过来的,王妃让我拿来给你穿,看有哪里不合适的还能再拿去改。” 孟维维掀了帕子,看着嫁衣原本的好心情去了一半。她现在才想起来,她还有任务要做,她有点失落。 柴妈妈给她套上衣服,孟维维还是很听话的,让伸胳膊就伸胳膊,没一会儿衣服就穿好了。 “我的二小姐真真是漂亮极了!”柴妈妈将她推到铜镜跟前,里头人嫁衣似火,面白如玉,可不是正当年华的一个美人,柴妈妈有些粗糙的老脸贴在她柔嫩的脸上,“只要二小姐日后能幸福,妈妈就放心了。”说着说着她又流泪,她也知道摄政王府不是好去路,可府里又能如何,一个龙潭一个虎穴,偏偏二小姐没得选择。 “妈妈别哭”,孟维维最看不得老人家哭,尤其是心疼她的老人,她轻轻蹭着她的脸,又握着她的手,“我会过好日子,更要带着妈妈过好日子。” 柴妈妈又抱着她哭了一阵儿,过了会儿说嫁衣有些宽,让她脱了她送去改改。孟维维脱了嫁衣,里面便是件水红色的里衣,夏日热,她这院里又是最偏僻的角落,向来没什么外人。 “系统,我好烦,古代好热。” 系统:“心静自然凉,你看看我。” 孟维维苦着脸。系统又安慰她:“你可以赶紧嫁到摄政王府啊,他富得流油,睡觉旁边都有十来个丫头拿冰块给扇风。” “你当我傻吗?我过去他不宰了我我就谢天谢地,他还能给我用冰块?” 系统说:“你认清现实就好。”所以不要再过猪栏般的生活,你踏马赶紧站起来好好干活好好完成任务好好让我也涨点业绩啊! 孟维维听不见系统内心的嘶嚎,她平躺侧躺还是热。松了松里衣又走到了门外,她的小屋在府中最偏僻的地方,角落里就是湖泊,中间有个小亭,这几天晚上孟维维都是睡在哪儿纳凉,自己背着凉席扑了上去,刚躺了一会儿又觉得嘴巴太干。 她松开挡着眼睛的手,恰巧看见头顶不远处垂挂的一溜溜圆圆的杏子,橙澄澄的,旁边有绿叶点缀,看上去很美味,也让人望之就口中生泽。 她舔了舔唇:“系统啊,我想吃杏。” 系统不说话。孟维维开始小声啜泣,说她真是惨,十八岁就死了,还老死不死被送到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当小老婆生出来的不受宠的女儿——跟人在脑袋里念经一样,系统受不了了。 孟维维多了一把梯子,虽然大的地方没卵用但这个系统简直跟个百宝箱一样。 因为靠墙近,这里的湖泊很浅。底下种着一池荷花,还有很深的淤泥,孟维维把梯子插了进去,又挽起裤腿赤着脚爬上了梯子,这面墙很宽,她两只脚都能站上去。 她一个又一个的摘,完全没有给主人家留的意识。 系统看不过去了:“偷是不道德的。”尤其是偷光政策,尤其是偷光还吃不完。 孟维维偏过头又摘了一颗,日光下她的笑容有些惹眼:“我吃不完存到系统空间里,等以后程序可以吃杏子了,留给你吃。” 系统感动了,紧接着它又听见孟维维的心里话:好单纯,好好骗,小伙子还是太简单。 第一卷 第九章 好大的胆子! 一旁摄政王正和箬茗姑娘游湖。这姑娘弹了一首又一首的曲子,唱了一首又一首的歌曲摄政王才刚刚见醒。他睁开眼睛,夏天日头还是有些晒,光有些刺眼。他身上还穿着早上上朝时的金色蟒袍,脖子上汗湿一片。 箬茗姑娘嗅着就红了脸,又偷偷看着他,摄政王鼻梁高挺,眼眸似星辰,俊美至极,偏偏又是在沙场打磨过的,旁人看不出,欢场女子看他一眼便能软了身子,这样刚劲的骨头,要是压下她欢宠,绝对跟个打夯的桩头一样,死也值了。 “晒了许久倒是有些热了”,她垂头,想靠在他怀间。 摄政王热的浑身起汗,一点风情也不想解,他颇为嫌弃的推开她。忽而眼前又闪过一抹艳色,他定睛,发现不远处墙头好像做了个穿红杉的女娃娃,逆着光他看不清容貌,便用宽大的掌心遮了眼儿,这才看清,也有些看呆。 男人大都是食色动物,要是看见美人不动心,八成是眼光太高。 面前的女娃娃穿了身凌红的衫子,衣襟从领口处散开,皮肤在阳光下白的刺眼。她嘴里正嚼着果肉,唇红艳艳的,像颗樱桃,两只手抱着果子,像偷食的小松鼠。小脚儿在湖水上晃荡来晃荡去的,摄政王舔了舔唇。 “那是谁?” 箬茗姑娘也看到了,她懂男人好色的本性,但这还是头一回摄政王在她旁边看别的女人。 脸色变了又变,最终才又笑着脸回答:“柳大人最是平易近人,家里的杏儿熟了也老是分给附近孩童吃,久而久之邻家的丫鬟小厮便有些人翻过墙头来家里偷杏。”不过是个偷儿罢了。 摄政王点头,却还在看。箬茗姑娘气的撕了一条帕子。 另外一边儿孟维维吃饱了,也没跟之前说的往系统空间存。她吃不下了摘得又太多,干脆一个个都咬了一口扔到了湖底下,拍了拍身上的果肉渣,又顺着梯子爬了下去。 船只正划至墙,一溜烟却没了人影,唯有满墙的果香。摄政王撑头看了会儿,日头大,果子橙黄,绿叶如茵,没一会儿船又划走了,墙外行人,墙内佳人。 六月初四,钦天监算出来的好日子,宜嫁娶。 摄政王原本明黄色的辅政大臣蟒袍换成了嫣红色,羽冠高高耸起,俊俏的脸庞有些许冷漠,眉眼吊起,在一派通红喜气的景象中像极地冰雪,暴风骤起:“柴贼好大的胆子,敢拿个庶女来愚弄本王!”昨日摄政王本来是好兴致归来,想让叔叔给自己相女人去,没想到回来就收到了暗门子里的消息。 柴嫣然被送走,柴家拿了冷锅冷灶的庶女出来给他充场面!真当他这里是菜市口不成,什么东西都想往里塞! 康庸好说歹说才拦住了想提了柴家人头的王爷,只说来日方长——他自小看着仲为长大,旁人只晓得他骁勇善战,冷面铁将。他却清楚的很,仲为表面是一团冰,内里却是一个大炮仗,柴家人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到现在还敢点这个炮仗? 他又宽慰他,庶女就庶女,日后左不过都是一具尸体。 第一卷 第十章 我真的不害怕 孟维维洗了脸,喜婆又要来给她绞面。 这是中原成婚的习俗,还有哭嫁。孟维维本来是哭不出来的,柴王府又没有她舍不得的人,柴妈妈也是要贴身跟着她去摄政王府的,等开了脸之后她就哭了,哭的还很惨烈。 “糟粕,这就跟裹小脚一样,全都是糟粕”,满脸的绒毛被拔的干干净净,喜婆又拿了厚厚的铅粉往她脸上扑。她觉得她在吃热锅豆腐,孟维维感觉她现在就是那个锅,先被毫不留情的浇了一层油,然后又拿软豆腐滋她。 “嘤!系统,我会不会过敏中毒!” “不会。” “不行我怕,你多说点话!” 系统叹了口气:“我觉得先有事的可能会是我,毕竟我要三百六十度托马斯全旋的看你的脸。” 孟维维原本害怕喜婆把粉滋她眼睛里头眼睛闭着,闻言睁开了眼睛。毕竟是小说世界,这个时代的铜镜技术已经非常好了,镜子里的孟维维画着类似唐朝的新妇装,头上顶了一个不知道什么发型的圆盘发髻,脸上跟敷了层面粉一样白,脸颊扫了桃色的胭脂,嘴唇只有中央处抹了口脂。 乍得那么一个,像个大寿桃。细细的那么一看——孟维维心里一哆嗦,立马闭上了眼睛,心里默念金刚经,南无阿弥陀佛,百鬼莫侵,百鬼莫侵。 “系统,我好难受,难受的要哭出来。”她也十分的佩服喜婆的技术,能把一个大美女画成野兽。孟维维从内心深处同情这个时代的新郎,也同情她自己。 系统安慰她:“你别怕,反正你自己又看不到。” 孟维维一想:“对哦,反正恶心的是你们。”她又开心了,喜婆给她盖上盖头。孟维维在盖头底下做了个飞吻的表情,又问系统喜欢她这样吗? 系统浑身哆嗦:……笑着活下去。 摄政王并没有亲自来迎亲,而是由他手底下一对御林军吹吹打打抬着节礼到了柴王府。整整齐齐十二台聘礼堆在柴王府的大院里,与孟维维出门时候带着的一百二十抬嫁妆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柴王妃看着那一抬抬嫁妆被仪仗队抬走,心里的血流了出来,眼里的泪也流了出来。 孟维维在帕子底下嘤嘤嘤的哭泣。 外头观礼的都说王妃仁德,对庶女也一视同仁。柴王妃扣着孟维维的手,只想知道她是从哪儿把嫣然的嫁妆扒拉出来。她明明只给她准备了六十四抬,这一百二十抬全都是好东西,是她给自己亲女儿柴嫣然准备的。 孟维维:“女儿拜别母亲,父亲。” 她在心里喊了一句系统爸爸万岁——只可惜看不见柴王妃那张五光十色的脸。 柴王妃回去之后就找起了下人麻烦,下人们也觉得自己很无辜,明明是王妃她让顺着二小姐,只要她不自杀,什么事儿都顺着她。 八人抬的大轿一点也不颠簸。这还是孟维维出生以来第一次坐轿子,感觉新鲜的不得了,一会儿掀开轿帘看一眼。 从柴王府到摄政王府一共一个时辰的路程,原本还活力四射的孟维维在路上就变成了蔫儿黄瓜。新嫁娘一天都不允许吃东西,她饿的想舔唇上的唇蜜,古代的唇蜜都是拿花汁和芝麻油等物品酿造,纯天然无污染。但她又想起喜婆给她嘴上摸的见鬼的口脂,硬生生忍了下来。 仪仗队到了摄政王府便停止了吹吹打打。 这也意味着孟维维即将迎来她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