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失去   阮紫摇闭眼之前记得的不是那冰冷的刀剑刺进自己身体里那撕裂般的疼痛,也不是北方冬季的寒冷,她记得的唯有那人冰冷的眼神里一抹从未出现过的失落。   阮紫摇只能轻声问,我可以认为,十年的相伴,对你来说并不是没有一丝的动容吗?也许,我还可以多认为一点,你也是爱我的,对吗?   那人的怀抱还真是温暖,如果不是这样的情景,也许穷其一生也没有办法得到吧。   隐约之间,阮紫摇听到一声叹息,一句耳语,“你为何不等我,”之后的话她就没再听见了。   十八年的生活对于阮紫摇来说不过是生活在痛苦中的煎熬,只不过十二岁之前的煎熬仅仅是身体难以承受的负荷而已,然而十二岁第一眼看见了那人,她的心就再不可能坚韧不拔,再不可能冷血无情。   若如可以选择,阮紫摇希望可以死,希望可以死在那人的手里,就像如今一般。   即使阮紫摇想到了死亡的各种感受,她也没有想到会想如今这般温暖,仿佛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仿佛记忆起了那段从不曾记得的回忆。   母后,你来接我了吗?   记忆中,那女人的脸早已模糊一片,阮紫摇凭借着本能向着那透着光亮的出口挤去。即使身体早已被那狭窄的通道挤的难以动弹,阮紫摇还是努力的前进着。   母后,是你吗?阮紫摇无数次的在心里呼唤着母亲。   十年后。   阮紫摇来到这个新奇的世界已经十年了,她有一个无比疼爱她的母亲,阮紫摇觉得她的母亲就像是冬日的暖阳。   在前世,那是阮紫摇最喜欢的天气,即使为了执行任务在数九严寒的冬季不得不埋伏在草丛里一天一夜,也不会因为没有太阳而心情低落,以至于自己被冻死。   说起来,她活泼的性子确实不适合做一个冷血冷情的杀手,可是没办法,谁让自己这个工具好用呢。   阮紫摇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那是一片温暖的颜色,前世的古都并没有这样的天气,那里经常被阴霾所笼罩,为数不多的全阳天气,也不是自己随时随地可以看见的。   她还记得,自己曾经以为又一次在训练的时候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而无意中流露出笑容的时候,师父是如何让自己记住永远也不要笑的。   阮紫摇既不符合年龄的叹了口气,那人也曾说过,阮紫摇,难怪你师父不让你笑,倘若你愿意,只怕是我也愿意学那周幽王,为你烽火戏诸侯。   阮紫摇早就不记得自己是为何而笑了,但是,那人的这句话却深深地印在了脑海里,以至于,那人曾多次叹息,他不该说的。不然,阮紫摇一定愿意多笑笑的。   只是,何时的你才是真,何时的我才可以当真?   阮紫摇远远地看着母亲走了过来,她愿意用她知道的所有美好的词语来比喻她的母亲,那是她最为珍贵的,最为小心翼翼却体会的母爱。   “阮紫摇。原来你在这。我们要去吃饭了,今天爸爸会来哦。”年轻的女人梳着一头披肩的长发,穿着红色的尼龙大衣,细细的铅笔裤让她的腿看起来瘦极了。哦,不,并不只是看起来,事实上,这个女人确实很瘦。而且,她很年轻。   阮紫摇认为她的母亲的身体已经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体态了。即使那个可以被称之为父亲的男人,一再的夸赞自己的母亲是如何的美丽,阮紫摇依旧不认为她母亲这样是健康的。   阮紫摇撇撇嘴,从秋千上下来。今天早上就知道父亲要来的阮紫摇,早就在佣人的帮助下换好了可爱的小洋装,穿着红色的被母亲认为是喜气的小皮鞋,阮紫摇噔噔踩着地上的枯黄的小草跑到母亲的身边。   “妈妈。我马上就要回去了。”不论阮紫摇有多么不喜欢,不愿意看见那个半年也不出现一次的所谓的父亲,她依然要表现得开心,因为母亲爱着那个男人啊。   阮紫摇深深地吸进一口,被妈妈牵着自己的小手朝房子走回去。阮紫摇还记得四岁的时候,第一次对妈妈表现出自己对于父亲的不喜的时候,母亲那温柔美丽的脸庞是如何变得狰狞可怕的。   阮紫摇那时才第一次知道,原来母亲对于自己所有的疼爱,也不过源于对于父亲的爱,如果有一天父亲不要自己了,那么自己也将会被抛弃吧。   即便如此,阮紫摇依旧爱着自己的母亲,这个曾经为了生下自己,几乎没了性命的女人。   阮紫摇看着牵着自己的那只手,妈妈的手很漂亮,在妈妈的手里可以有美味的食物,也会有好听的音乐。   但是,自己第一次看见这双手的时候,她是那样的苍白无力,即使那已经是自己出生的一个星期之后了。   阮紫摇至今记得那一天,自己拼命的朝着那个有着光亮的地方挤出去,只是以为那一边等待的是自己的母亲。   也是,那也确实是自己的母亲在等待着自己。   只不过,阮紫摇刚刚感觉到身体摆脱了那被挤压的痛苦,接着就被人揍了屁股。阮紫摇愤怒的想要大叫,我阮紫摇大人从三岁以后就没被打过屁股,是谁,是谁如此大胆。   只是阮紫摇没有想到,自己愤怒的吼叫,怎么就变成了响亮的哭声。眼前的世界时一片模糊的,但是,阮紫摇依稀看见了自己的小胳膊小腿。   嘴角抽搐的阮紫摇哭的越发的不能止,抱着她的温暖的怀抱却一直摇晃不停,以至于她慢慢的睡了过去。   一个星期后,阮紫摇才见到了自己的母亲。她被照顾她的奶妈抱着,放到了一个女人的床上。阮紫摇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那个女人露在被子外面的那只苍白无力的手。   女人的手指细细长长地,如果健康的时候,应该很漂亮吧。索性阮紫摇并不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小孩子,她并不害怕。   阮紫摇还记得,那女人挣扎着起来,抱着自己痛哭流涕的样子。那是她第一次知道,这一世,她也有了妈妈。不再是那个飘零的为了报仇而存活的杀手。   阮紫摇从没想到,自己一直爱恋这得温情,仅仅只属于自己十年,就会毫不留情的再次从自己手里溜去。   即使,她早已知道,自己就是那书中写的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就要离开母亲。   穿着红色的小皮鞋,阮紫摇牵着母亲的手走进了家门,这是一栋独立的别墅,家里有一个大大的花园,花园里种满了妈妈最喜欢的红玫瑰,但此时却早已枯败。   阮紫摇很喜欢秋千,妈妈就为阮紫摇竖起了一个秋千。阮紫摇很喜欢这个家,即使它因为只有四个人的存在显得有些凄凉。阮紫摇依旧很喜欢这里。   妈妈是高兴的,阮紫摇知道,只有在父亲回来的时候,妈妈才会露出这么灿烂美丽的笑容。那是和看着自己时慈爱的笑容不同的。   妈妈推开门的手有些紧张,她期待着可以一开门就见到父亲。阮紫摇知道,如果是别人,阮紫摇早就不屑的撇撇嘴嘲笑着甩开拉着自己的手走掉了。   但是,这个人不同啊,即使她有些傻,傻到以为那个男人竟然是爱着她的,竟然为了他不吃不喝的减肥,只因为那个男人和楚王有一样的爱好,喜欢细腰的女人。   还没有进门,阮紫摇就闻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之气,阮紫摇摇了摇头,以为自己因为前世太过于紧张的原因才会如此。但是,阮紫摇还是皱起了她淡淡的小小的眉毛。   妈妈似乎是感觉到了阮紫摇的不高兴,蹲下来,轻轻地刮了一下阮紫摇的小鼻子,“宝贝,一会就要见到爸爸了,别不高兴了。妈妈明天带你去看电影哦。要乖知道吗?”   阮紫摇喜欢电影,这是这个作为母亲的女人可以让自己感觉到做母亲的自豪的唯一的事。兴许是来自某个不知名的空间,那里还停留在封建的君主制,没有电影,没有电视。   阮紫摇喜欢这种有着颜色、有着声音的“画面”。   妈妈慈爱的笑着,阮紫摇知道,即使这个女人确实是因为父亲才爱着自己的,但是,不可否认这个女人对自己的爱,甚至多过对她自己的爱。   是因为感到了危险,才蹲下来看看自己吗?   阮紫摇一次次的在梦中惊醒的时候,这样问着自己。   妈妈就那样笑着看着自己,直到一声枪响,女人的身子因为子弹没入身体的疼痛而剧烈的颤抖了一下,然后猛地推开自己,轻轻地勉强的开口说了一个字,“跑。”   阮紫摇没有时间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身体的本能就带着她飞快的跑了出去。即使过了十年,那残存在脑海里的本能再次救了阮紫摇一命。   阮紫摇苦涩的笑了,不过这一次她真的尝到了苦涩的味道,眼泪从眼眶里拼命的奔涌而出,不知道有多少的泪水就这样进入了那张紧紧闭着,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的小嘴里。   看着阮紫摇小小的身影向着东边的树林里跑了过去,女人带着血的嘴角浮起一丝微笑,宝贝,对不起。   从眼角流下的泪和残留在嘴角的血液混合在一起低落在了地上,女人趴伏在自己门前,始终没有办法进去了。   阮紫摇的年纪过于幼小,即使潜意识的本能让她跑起来要比同龄人快上一些,但是,很快就到达了身体的极限。阮紫摇只能凭借自己过人的坚持继续跑着,跑向树林的深处。    正文 第二章 我是你师父   阮紫摇知道这树林仅仅是很小的一片,是为了让附近那些富人打猎用的,因此并不会有什么太过危险地野兽,但是对于十岁的阮紫摇来说还是太过危险。   阮紫摇来不及伤心,她的妈妈就那样死在了自己的面前,也来不及感慨,她的家仅仅只是那些富人老爷们暂歇之地而已。   生存的本能让阮紫摇不得不专注于逃跑,跑,跑出去就能活下来。这是阮紫摇唯一能思考的。   终于那小小的身子被地上的盘根错节的枝条绊倒了,嘭的一声,阮紫摇趴在了地上。   她没有哭,可是泪水却无法控制的夺眶而出,那苍白的嘴唇开开合合,只重复着两个字,妈妈。   阮紫摇从地上爬了起来,那知道自己不能再跑了,为了讨父亲欢心而换上的红色小皮鞋已经渗出了血迹,而自己的身体也承受不住了。   唯一幸运的是,那些人并不想要自己的命。阮紫摇知道,她甚至可以判断出来,那些人是冲着妈妈来的。   不然,仅仅凭借着没有什么本事的幼崽的身子,又如何能从那几个彪形大汉的手里逃出。   为什么,为什么,那些人为什么要杀那个瘦到病态的妈妈,而放过自己。毕竟自己才是那个男人的女儿不是吗?   阮紫摇没有头绪,但是她隐约知道,这里面绝对不简单。多年的暗杀本能和那并不能让她引以为傲的智慧,让她坚信,放过自己也是出于某种原因,绝对,绝对不是善心。   仅仅跑了一个小时,天色就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   阮紫摇抬眼看了看渐渐爬上枝头的月亮,环顾了四周,最后只能无奈的拖着疲惫不堪的幼小的身体独自朝着不知名的方向离开。   十年后,这个世界的地下王国多出了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名字。二十岁的阮紫摇,第一次执行任务,就是除掉地下世界排名第一的杀手。   没人知道那位前代的世界第一是如何在地下世界沉寂的,也没人知道那位被授予任务的新人是如何做到的。   只是那天过了,阮紫摇,这个带着淡淡的伤感的名字,却让人无不敬之畏之并带着一点传奇色彩。   而我们的主角阮紫摇此时正躺在自己柔软的天鹅绒被下面沉沉的睡着。   床边不远的地方一整面的落地窗半开着,白色的纱帐带着清晨太阳的余韵随风轻轻的晃动,第一缕的阳光照进这个简约冷厉的房间时,房子的主人就已经清醒了过来。   阮紫摇抬起放在自己眼上的纤细的胳膊,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深褐色的眼眸没有一丝的迷惘,那双眼中的清明,让人觉得空洞到恐惧。   “哦,该死,昨天忘记关窗户了。”阮紫摇低咒了一句。   揉了揉自己早已因为睡觉而变得杂乱的黑色长发,慢吞吞的从床上坐了起来,阮紫摇使劲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显然在这样的天气,一夜没有关窗户的熟睡,给阮紫摇带来了难得一次的感受——感冒了。   古老的西洋钟发出了沉闷的响声,早上八点整,闷闷的钟声似乎影响了主人的心清,阮紫摇的嘴角泛起一丝苦涩。   “真是——”阮紫摇起身穿好衣服,默默的抱怨了一句。   拿起床头的电话,阮紫摇看了一眼电话上十几个未接电话,神情古怪的嘟囔了一句什么,按了一下一号键,“老大,我要出去一下。有事你先顶一下。”趁着电话另一边的人因为震惊而没做出任何反应,阮紫摇果断的挂了电话。   “一定在骂我吧。呵呵。”阮紫摇低声的笑了。   十一月份的天气在北方早就已经步入冬季不短的时间了,阮紫摇穿着自己习惯的运动装。   一双白色的加厚雪地靴,淡蓝色的水洗版牛仔裤,外加一件紧身的T-恤,外套是一件看起来就知道重量不轻的过膝白色羽绒服。   阮紫摇远远地看上去还算是条形的,但是近看却甚至比那些被棉絮厚厚包裹的小孩子还要臃肿些。   即便如此,阮紫摇本人对于自己的保暖还是有着一定的不满,一边流着鼻涕,一边把她那双精致的小手从手套里解放出来,然后用力的拿着面巾纸擦擦自己似乎漏了的鼻子,再努力的把手塞回手套里,然后嘟囔上一句,“该死,昨天怎么就忘记关窗户了呢。”   阮紫摇就这样艰难的移动着自己因为穿的过多而不太好活动的双腿,慢慢的一步步的蹭上山。   荒凉孤寂的山披上留下了一连串不算大的脚印,偶尔还能看见一截小腿的长度出现在那一连串的脚印中间。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正午的太阳已经有着下落的趋势时,阮紫摇终于到达了山顶,站在山顶远远地看去,所望之处,皆是一座座的墓碑。   阮紫摇不再像之前那样似乎玩闹般的神情,一瞬间她似乎变得严肃了起来。默默的走向那一排排一列列的墓碑中的一个。   那人的照片看起来年轻极了,似乎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   阮紫摇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来到这里时,听到的答案。这女人的家人找不到她更为年长的照片了,而这张照片还是从她的初中毕业照上剪下来的。   阮紫摇久久的看着墓碑上的照片,轻轻地吐出两个字,“妈妈。”   十岁的阮紫摇凭借着自己过人的意志,竟然走出了那一片专门为了打猎而设计的树林。索性,那树林并不太深,但是,那也花光了一个十岁小女孩的所有力气。   阮紫摇记得,自己是在看见了那个小小的发着光的屋子时倒下的,她相信会有人出来发现她的,不然,她也只有在那样的天气里冻死而已。   十年前的这天,似乎要比今天冷的多,不知道是因为温室效应全球变暖,还是因为那一天早已在她心里留下了刻骨的寒冷。   十一月二十十号。阮紫摇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天。   阮紫摇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简陋的环境里,虚弱的身体不足以支撑她的身体。阮紫摇唯有躺着等待救了她的人,或者等着自己的体力慢慢的恢复。   但是,无论如何,阮紫摇知道,她活了过来,而且也能继续活下去。   半梦半醒之间,阮紫摇看到了那个救命恩人的样子,他似乎是个男人,手指粗糙的布满了老茧,似乎是个习武之人。   阮紫摇嗤笑了一下,仅仅是在心里,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自己那种习武之人了。也许是上辈子的警觉性太强,导致了神经敏感了。   阮紫摇还没嘲笑完自己,就感觉到了那人宽厚的肩膀,而自己小小的身子被他圈在怀里,慢慢感觉到了温热的食物流进了自己的嘴里。   哦,是粥。阮紫摇的身体先一步做出了本能的反应,努力地吞咽着。   阮紫摇感受到那人的轻笑,只听见他说了那么一句话,“乖,宝贝,慢点。你不能吃太多。”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阮紫摇红了眼眶,在心里轻轻地叫着师父。   不过,阮紫摇却不知道,她以为自己是在心里说的两个字,却被那人一字不落的听进了耳力。   男人的眉头也因为阮紫摇这两个字而微微皱起,但是旋即有展开了眉头,轻轻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即是缘分,本,我便收你为徒吧。”   阮紫摇没有听见男人的这句话,便又沉沉的睡去了。她的体力消耗的实在了太多了。   再次醒来时,早已不是那个简陋的小茅屋了。阮紫摇也有足够的力气下床走走了,兴许还能跑上两步。   穿好衣服坐在床上的阮紫摇,仔细的观察着这个地方,仅仅是一个而是平米的卧室里却所有家具一应俱全,阮紫摇甚至知道左边的隔间绝对是卫生间。   整体的风格看起来也绝对不输给自己家里的豪华。   这屋子里的衣柜、桌子、椅子全部是红木特别制成的,隐隐中带着一股古老家族的气息,但是却不容易发现。   如若不是阮紫摇看见了那类似家族纹饰的东西,阮紫摇也不会觉得自己是被一个古老而神秘的家族捡到了。   不待阮紫摇过多的思索,那日带阮紫摇回来的男人已经出现在了阮紫摇的眼中。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英俊的脸庞棱角分明,身体高大魁梧,如若不是隐藏在头发上的几点斑驳,阮紫摇相信,即使说这个男子只有三十多岁也有人信。   “小丫头,你醒了?”男人上下打量了阮紫摇一下,“挺乖得嘛,既然自己穿好了衣服就过来吃饭吧。这几天我也只给你喂了些粥而已,肯定饿了吧,快过来吧。”   阮紫摇绝对以为自己眼睛花了,看着那个浑身上下散发着浓重男性气息的家伙,竟然对着自己笑得像个单纯无害的小孩子一样,阮紫摇觉得这个世界还有很多她不了解的层面,比如眼前这个男人。   即便阮紫摇在心里不停地吐槽,但是还是乖乖的走到餐桌旁边,慢慢的爬到凳子上,准备亦或是等待着用餐。   男人点了点头,轻轻地说了句什么,然后就出现了几个美丽的大姐姐,至少对于阮紫摇现在的年纪来说,绝对是大姐姐了,端着几盘小菜出现了,优雅的把菜放到桌子上后,再次出去了。   男人看了看阮紫摇,轻咳了一声,“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穆玉宇,也是你的师父。”    正文 第三章 墓园初遇   阮紫摇看了看男人,看出了他眼里的认真,“我叫阮紫摇,没有姓,据我自己分析,我应该是个黑户。”阮紫摇耸了耸肩,表示自己的无奈。   不过,她这个年纪做出这个动作就显得格外的稚嫩可爱了。   穆玉宇顿时忍不住的笑了,但心里却隐隐惊讶,没想到这个戒备心很重的小丫头,竟然对自己表现出了最真诚的一面,这是不是可以认为,她接纳了自己呢。   想到这里,穆玉宇不禁一笑,母亲说自己有小孩缘,确实不假。   阮紫摇狠狠的瞪了穆玉宇一眼,以一种谈判的口气继续说着,“既然,你是我师父了,就要对我负责。”   穆玉宇立刻收住了笑容,“果然是个聪明的小家伙呢。单单凭借这两个字,就知道自己绝对不会有危险了嘛?”   阮紫摇不置可否的哼哼了两声,看了看穆玉宇,委屈的说了一句,“我饿了。”   穆玉宇赶忙说道,“快吃吧,快吃吧。”   阮紫摇这才拿起了筷子吃了起来,期间也不忘抬头看看明显若有所思的穆玉宇。阮紫摇心里冷冷的一笑,如果当初这个孩子活了下来,只怕到了今天也会莫名其妙的死去吧。   阮紫摇在看见了那个家族纹饰的第一眼就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一场试探,当然这不会多难,毕竟自己只是个小孩子嘛。   但是,一个能够或者从那片树林里走出来的孩子,一个刚刚背负了血海深仇的孩子,还是一个私生子的孩子。那么怎么可能是个笨蛋呢。   如果自己刚才真的表现得像是个十岁的孩子,只怕,早就被丢到不知道那个地方的山沟沟里去了,好的让她自生自灭,不好的,只怕是重新轮回了。   想起那男人就这样接受了自己,阮紫摇不禁皱了皱眉头,哼,还不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但是,穆玉宇却也尽了最大的能耐让自己健康快乐的活下去。   即使那个被自己爱着的、渴望着的母亲也不会用穆玉宇做的好。   阮紫摇一次次的问自己,如果自己是穆玉宇的孩子该多好。但是,自己也是他的孩子不是吗?   对于穆玉宇一直不肯结婚没有子嗣的问题,阮紫摇也懒得去管,反正穆家都不管,自己干嘛管。更何况,没有不是更好,省的有人来分师父的宠爱。   也许是因为阮紫摇深深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她并没有发现,就在她回忆着过往的这段时间,这里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毕竟每年只有这一天才能让阮紫摇变得真正的像个孩子般,所以所有人都原谅了她这个弱点。因为这一天,总会有人守在她的身边。   但是谁也不会想到只是十年来的那么一次没去,就出了些许的变故。   穆睿翼,现年三十岁,风皓集团执行总裁,也是风皓的创始人。拥有着所有总裁必须具备的英俊的容貌、冷峻的面部线条,外加一双深邃的眼睛。总之,就是非常完美,完美到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机会见呀。   话说到此,穆睿翼虽然是穆家第五代的长孙,却是外孙,冠上了穆姓也只是因为她的母亲是穆家第三代当家最为疼爱的女儿。   而穆睿翼今日到这里来的原因,也只有一个拜祭那个给了他生命却没有养育他的父亲。   在穆睿翼心里对于父亲这个称谓是矛盾的。   年幼时,穆睿翼渴望着父亲,可是穆家本家的现实一步步逼迫着一个孩子走向了成熟之路。穆睿翼早就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情绪。   即使作为第三代最喜欢的女儿的儿子,他在穆家也是没有地位的,十年的蛰伏,让他平平安安的活了下来,让他可以远离那个深不见底的家族。   十年后他回来了,虽不敢与穆家分庭抗礼,却也让穆家对自己绝对不敢小视。   穆睿翼坐在车里,他微微的动了动左手的小指。略微的平复心情之后,穆睿翼拉开了车门,也如同阮紫摇一般,步行上山。   “老板,需要我们跟着您吗?”作为跟在穆睿翼身边十年的特别助理,凌然自然知道穆睿翼此刻的心思。   但是,这种询问不仅仅是询问,也是两人之间表达关切的所在。   男人之间的友谊,永远不会在于你说了什么。   穆睿翼远远地就看见了那无人走过的山路上,有着一行脚印,那脚印的顶端似乎有一个白白的小人。   看着那个小人,穆睿翼沉声说了一句,“不必了,你就在这里等我。”   穆睿翼跟着那一行小巧的脚印慢慢的上山,凌然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穆睿翼的身上,即使最后那个伟岸的身影变成了一个黑色的小点。   凌然最终叹了口气。   跟在穆睿翼身边十年,凌然是了解这个平时没有什么表情的男人,他似乎对一切的都不感兴趣,但却对于自己的选择抱着难以想象的热忱。   凌然了解他又不了解他,现在想象即使凌然自己也已经忘记了当初接近穆睿翼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穆睿翼到达山顶墓场的时候就看见了那个刚刚自己看见的白色小人,她正迎风而立,束的高高的马尾辫也随着寒冷的北风没有规律的摆动着。   不过,似乎那个小人已经进入自己的世界,她并没有注意到身边不远处有一个男人正专注的看着她。   不过,穆睿翼并没有停留多久,对于他来说,这不过是一个在他即将面对他二十八年未见过的父亲,心里忐忑时,给了他一丝莫名安心的孩子。   穆睿翼没打算惊动她,迅速的转身离开了,朝着自己的预定方向而去。   看着照片上年轻的女人,阮紫摇有些难过,她不知道在如今,当她对那个曾经给了她温暖的女人的样子已经模糊了的时候。看着这个冰冷的大理石碑上贴着的女人的照片,还能有什么不用。   也许,只是为了告诉自己,我在这个世界并不是一个人,我曾经还有你,曾经拥有过你的疼爱。   穆睿翼静静地看着墓碑上的男人,不过最后穆睿翼只能报以一笑,还能说什么呢。他和那个以他父亲为名的男人长得还真是一模一样,除了那男人的眉心多出了一颗朱砂痣,不知道母亲见了如今的他,会不会再度伤心。   穆睿翼的手慢慢的落在了那半人高的石碑上,静静的停留了一会,“就这样吧,父亲。”我不会再来了。   也许是命中注定的缘分,注定两人命运的轨迹会纠缠在一起。   也许是互相的感应,阮紫摇在走了一段距离之后,不知道为什么的突然回头看去,只看见雪花飘落之地一片白芒,唯独一人,一身黑衣伫立雪中。   也许一切,从此刻就已经开始。   阮紫摇似乎能够感觉到那个黑色的背影所传达出的浓厚的伤感与讽刺,盯着那个背影一时看出了神。   而穆睿翼则在转身的刹那与那到过于灼热的目光遇上。   几十米的距离,互相遥望是否能看清彼此的眼睛已经眼睛里所表达的含义,我们并不知道。只是也许在那一瞬间,两人似乎都没有看清对方,也并没有感受到对方。   但是,注定了的,他们都对对方留下了一个难以磨灭的印象。   在彼此最为脆弱的那个一个时间里,他们一个山上,一个山下。一个低头俯视,一个抬头仰望。   就是那么一瞬间,一切的一切,早已改变。   今生,你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以天下为己任的帝王;而我也不再是那个需要复仇的前朝公主。   不论你是否残留着前生的记忆,在此刻,我们的相遇,注定了日后抵死的纠缠,欲罢不能。   眼神对上的一瞬间,阮紫摇就移开了目光。阮紫摇有些唾弃自己,要是让穆玉宇知道自己对着一个陌生的男人的背影看的出了神,指不定怎么消遣自己。   阮紫摇有些自嘲的转过身子,不出意外的看见了那停在半山腰公路上的路虎。阮紫摇高举着手臂冲着站在车外的那个人挥了挥手,急匆匆的跑了过去。   “老大,我就知道你回来找我。”阮紫摇看着那个比自己高了一头还多的男人,这个男人永远不喜欢西装革履,一双黑色的硬质皮靴,一条绿色的军功裤,一件不薄不厚的黑色外套,嘴里总喜欢叼着一根雪茄。   男人宠溺的摸了摸阮紫摇的头,“上车吧。”   阮紫摇有些不解自己老大冷淡的反应,阮紫摇上车后,男人阴鸷的目光最后看了一眼穆睿翼的方向,然后拉开车门上了车。   而阮紫摇不知道的是,穆睿翼就那样继续看着阮紫摇的背影,直到她上车之前的回身。   “老大,你怎么板着一张脸,好好的一张脸,干嘛弄成这样。”阮紫摇伸手捅了捅老大肌肉线条分明的脸,小声低估了一句,“还是这么硬。”   老大皱了皱眉,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阮紫摇,出门小心点。”   阮紫摇看了看老大,回想起那个在墓地与自己四目相接的男人,不禁有些后怕,“我知道了,抱歉,卢长宇哥。”   阮紫摇很少叫老大的名字,但是每当遇到严肃的问题,阮紫摇无不是用老大名字,告诉他,我深深地记住了你的劝告。    正文 第四章 黑色文件   穆睿翼却是一副轻松地心情坐在了车上,对于他来说,来看看他的生身父亲,只是母亲的心愿加上自己的好奇。   如今,已经站在了这个城市顶端食物链位置的他,并不需要担心父亲所带给自己的一切,好与不好,都只是曾经的一段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过往也已。   “老板。刚才夫人打来电话,问您什么时候回本家一趟。”凌然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公事公办,显然他早已注意到了老板今天一点小小的失常,但是,这似乎是件好事。   “本家?过段时间再回去,如果母亲再打电话来,你就这么说吧。哦凌然,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穆睿翼嘴角划起一丝恶劣的笑容。   对于穆家本家的神秘,凌然自然是好奇的,但是私自问老板家族的隐秘,这似乎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特助应该做的事。   所以,当穆睿翼提出这个毫无疑问会得到肯定答复的邀请时,凌然显得极为开心,毕竟,这也从另一个方面意味着老板对自己的肯定。   “当然,老板你愿意带我去,是凌然的莫大荣幸。”凌然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老板脸上恶劣的笑容,突然觉得也许不去才是正确的选择。   凌然刚刚回答,穆睿翼就立刻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当然,凌然,这绝对是你的荣幸。”   穆睿翼从来不知道,这个时候,一时心血来潮做的决定究竟给自己日后带来了多大的麻烦。但是,他依旧不后悔,即使那个人不是凌然,也会是别人。   “诺,看吧,是集团最新的任务,按照买家的要求,务必在猎物回到巢穴之前,动手。”樊凌天懒洋洋的声音一直回响在卢长宇的耳边。   卢长宇紧紧握着手里的文件夹的一张照片。   “这件事,让阮紫摇去做。紫魈的调查上写着了,阮紫摇前些天与猎物有过一面之缘。还真是巧呀。”樊凌天竟然一脸天真的意味那是巧合。当然,卢长宇知道那男人只是喜欢装些天真罢了。   不过卢长宇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是该感叹集团的势力范围已经扩大到了即使荒凉的墓地也会监控的地步,还是说,即使是阮紫摇的身边也有着自己人在监控。   想到阮紫摇,卢长宇凌厉的眼神柔和了下来。   当年那个以十岁之龄进入集团训练的阮紫摇,长得娇小可人。但是谁也想不到那小小的身子究竟有多大的能力。   即使早就已经过了训练的最佳年纪,但是她依然凭借她自己的努力,成功上位。多少年纪比她打了很多的训练者在她手下求饶。   而她却从没心软给过别人反击的机会,不喊停,她永远不会停下来。直至安全。   卢长宇很难想象当年的阮紫摇是如何咬着牙坚持下来,那些即使是他也很难完成的训练项目的。   如今,她已经是地下世界排名第一的杀手。这确实是实至名归,但又有多少人觊觎着这个位置。又或者为此担忧。   但是,卢长宇从她进入集团训练营的一眼就喜欢了这个比自己小了五岁的小家伙。她的一双黑褐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对力量的渴望,毫不隐藏自己内心渴望强大的那颗心。   卢长宇心疼她,也支持她。   没有人比卢长宇更加知道没有力量的小人物究竟有多么可悲。   当年一场大火,毁了无数个家庭,但是卢长宇活下来了,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父亲。   仅仅是因为父亲能够,一手抱着母亲,一手拎着自己,从火海里跑了出来。就这样自己一家三个人活了下来,而那个刚刚满月的妹妹却不得不被抛弃。   卢长宇并不恨父亲的决定,相反如果是他,他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但是,如果那个时候他也有力量可以抱着妹妹跑出来,就不让那个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外面世界的小家伙遗落火海。   也许,是阮紫摇眼睛里的澄澈与当年的小家伙有着几分相似。卢长宇从第一眼看见那双眼睛就不可自拔的陷了进去。   但是,也是那一天,师叔穆玉宇就警告过自己,阮紫摇虽然和你一样的身份,却不是你能够肖想的。   却不是你能够肖想的,多么直白的一句话。   当年只有十五岁的卢长宇也只是点点头,告诉穆玉宇,阮紫摇,一辈子都只是我的妹妹而已。是的,只是妹妹。   这份纯真的感情,从那一刻就被赋予了含义,只是兄妹之情而已。   卢长宇手里拿着那份资料,轻轻地敲了敲阮紫摇的房门,只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进来吧,门没关。”   阮紫摇伸着脖子想看清进来的人是谁,看到是卢长宇,立刻又坐回了原来的姿势,“老大,在休息时间来找我,非奸即盗。哼哼,又有任务了?”   卢长宇顺手把资料扔给了阮紫摇,自己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不出卢长宇的意料,不多时,就听见一声阴阳怪气的动静,“呦嗬,真是,敢派人监视我?真是以为我不知道怎么着,还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   “阮紫摇,注意你的语言。”卢长宇无奈的提醒。   “我就不怕他们知道。这人是我师姑的儿子。穆家第五代的长孙。这个任务集团都敢收,明显是穆家有人指使。他们就不怕我说出去?”阮紫摇有些疑惑,却也明了。   卢长宇摇了摇头,拿不定主意,“上边的意思,这次是指定任务。不是你想不接就能不接的。”   “好吧,好吧。又没说非要成功。接就是了。”阮紫摇不在乎的把文件夹扔在一边,继续捧着自己的零食往嘴里塞。   “你该知道,任务不成功,会付出什么代价。”卢长宇不得不提醒这个向来目无尊长的小丫头。即使,卢长宇知道穆玉宇极为宠爱阮紫摇,也不敢保证,在集团施压的情况下,穆玉宇依旧会力保这个小家伙。   “老大,你要是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会误以为你想当我爸爸的。”阮紫摇哀怨的看了一眼化身为保姆奶爸的老大。   卢长宇的额头上立刻挂上了黑线,我是你爸爸??我这不是担心你吗!不过,卢长宇聪明的什么也没说,和阮紫摇斗嘴,他从来没赢过。   即使阮紫摇也怀疑,是什么时候自己的性格变成了现在这样的嚣张跋扈,甚至还带着一点不为人知的俏皮可爱。   这两个词放在一起,还真是不和谐。不过,阮紫摇现在确实就是一个性格综合体。   不过,阮紫摇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生了改变。也许是穆玉宇,对自己倾尽宠爱的时候。也许是第一次和穆玉宇坦诚相交的时候。也许是,叫出那一句师父的时候。   不过,阮紫摇总知道一点,无论自己是如何改变,这里边就绝对少不了那个外表严肃冷酷实则温柔异常的穆玉宇的“功劳”。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不是吗?   往嘴里扔进一个薯片,阮紫摇起身去了厨房,“老大,你放心好了。大吉岭红茶还是猫屎咖啡?”   卢长宇不赞同的看了阮紫摇一眼,但是看到了那个猫屎咖啡的罐子时,他只能弱弱的说一句,“红茶。”   卢长宇永远也无法平常那种想想就恶心的东西,当然也永远无法体会它的味道远比它的制作过程好的多得多了。   端上了两杯大吉岭红茶,阮紫摇才拿起被她扔到一边的文件来看。   阮紫摇端着白色的骨瓷杯子,慢慢的嘬了一口,刚翻开文件夹的封皮,就看见了雇主提供的一张“货物”的照片,阮紫摇刚刚进嘴的一口水猛的喷了出去,跳起来大叫了一声,“怎么是他!”   卢长宇不明所以的看着阮紫摇,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你们认识?”   阮紫摇是有口不能言,确实认识,只怕是那个混蛋穆睿翼已经忘记了她,毕竟当年阮紫摇年纪还小,模样会变。   可是,阮紫摇绝对不会忘记,穆睿翼和那个人一模一样的脸,就连那戏谑的眼神都是一样的。一样的冷酷无情,一样的深不见底。   阮紫摇记得那一天。   “小璃儿,你师兄回来了,快去东边的天字一号房,把这个东西给他。”   天刚蒙蒙亮,阮紫摇辛苦训练了一周好不容易有一天休息日,可以睡一天懒觉,结果被她师父甜腻腻、贱嗖嗖的声音给吵醒不说,还要去那个什么“天字一号房”送东西。   当然,这个“天字一号房”是穆玉宇的昵称,正经的名字叫“乾坤第一所”。   阮紫摇觉得,还不如天字一号房听着亲切,“乾坤第一所”,搞得好像是清朝阿哥们住的什么乾西四所。   任自己放肆的撇撇嘴,阮紫摇无奈的从柔软的被子里钻出来,打理好自己,前往那个从来没见过面的大师兄的住所。   刚刚往东边一走,就看见了一个不怎么显眼的建筑,不过,之所以一眼就能看见,完全是因为周边就没有别的建筑了,完全的荒芜。   阮紫摇这才想起来,这不就是前几天听花园的小李说的那个什么,不受宠的大少爷住的地方。不过,倒是没有想到,这不受宠的大少爷竟然是穆玉宇的大徒弟。   想起当日小李那副狗仗人势的模样,阮紫摇觉得旁人一定是不知道穆玉宇和这位大少爷的关系的。   哼,没想到师父竟然也是个党争分子,以前真是高看他了,还以为他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高人呢。   阮紫摇大大的打了个哈欠,心想,一会一定要回去再好好补个眠。   走进那个看起来有些破败的房子,阮紫摇就发现门没关,索性就偷偷地进去了,打算把东西递给她那个所谓的师兄就离开。毕竟让人看见可不好。   不过,阮紫摇做梦也没想到,她会看见那个男人,以至于她一贯的冷静全部灰飞烟灭,只能呆呆的看着那个男人,忘记了一切。    正文 第五章 那个齐先生   刚刚进门,阮紫摇就看见了不远处的一个房门没管严,隐隐的可以听见些轻微的喘息声和呻*吟声。   阮紫摇冷冷的一笑,自然可以想到,那房里究竟在感谢什么,而那主人公又是谁。反正,师父只是要自己把东西给他,可没说让怎么给,索性就扔到他身上。   阮紫摇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突然间有了这种恶作剧的想法,总之,她付诸实践了。   蹑手蹑脚的走到虚掩着的房门那,顺着缝隙看了过去。   一个男人精壮的身体伏在一个女人身上动作着,那女人显然早已神情恍惚,只能被动的接受着,跟随着男人的动作而动。   阮紫摇刚刚看到这些,就不由自主的看到了对面泛着亮光的镜子,在镜中与那男人漆黑的双眸对视着。   是他!   怎么可能?!   阮紫摇忘记了自己手里的东西,呆呆的看着镜中的男人,如此熟悉的脸庞,怎么可能。   直到那男人戏谑的勾起嘴角,露出一副任君采撷的姿态时,阮紫摇才回过神。扔下了手中不大不小的包裹,飞快的跑了出去。   那日之后,阮紫摇只知道那位大少爷出国了,之后再无消息。阮紫摇也就淡忘了这件事,只是偶尔会想起,两个人怎么会如此之相像。   如今再次看到了这个人,阮紫摇只觉得有一种恍若今生的感觉。原来之前的记忆都是真实的,并非只是一个梦而已。   二十年的时间,早已让阮紫摇融入了这个世界,相反的,那个曾经的前朝公主的记忆,早已经变得模糊,甚至不再如同前几年那么真切。   但是,这个男人的存在却时时刻刻提醒着她,那一切也是真实的。   卢长宇看着阮紫摇原本惊讶到夸张的表情慢慢的开始变化,最后几乎陷入了某种哀伤的情绪而难以自拔。   阮紫摇,原来也是会哀伤的吗?   对于阮紫摇的认识,卢长宇一直知道,她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单纯可爱,甚至有些幼稚。但是她的心思往往缜密到一种让人恐惧的地步。   但是,卢长宇自认为,从他认识阮紫摇开始,就没有见到过这样的神情,即使,是在她母亲的坟前,即使她伤心。   却也不会有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   这样的阮紫摇,似乎让人感觉——生无可恋。   卢长宇的推测没有继续下去,因为阮紫摇回过了神,阮紫摇看见了卢长宇最后流露出的不解与迷惑,不过,她并不打算就自己的私事向卢长宇做出任何的解释。   “老,老大。你没事吧。你这表情,我还以为你想不开了呢。”阮紫摇咧开嘴冲着卢长宇笑了起来。   卢长宇白了她一眼,也就没有再觉得阮紫摇有什么不对,只是那种深深地哀愁,却印近了卢长宇的心里,无法忘记。   “好好看看你的任务资料,这个人不好对付。我先走了。”卢长宇说完就站起来转身离开了,他知道自己需要冷静一下,而不是强颜欢笑。   “老大,不送哦。”阮紫摇使劲摇晃着手臂,恭送自家老大离开。   看着卢长宇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的时候,阮紫摇的身体一下子弹回到了沙发上,突然感觉到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软趴趴的躺在沙发上,眼睛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穆睿翼作为一个上市公司的执行总裁,日理万机对于他来说是家常便饭,那已经不是什么能够困扰他的事情。   但是,作为一个成功的男士,已是而立之年却还没有固定的女伴,那可就是不正常的,尤其是他还有一个一直关心他私生活的老妈。   “宝贝呀,你到底什么时候给妈妈带回来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啊。你那些舅妈总是气我,都有儿媳妇给做饭吃,只有我没有!”   对于电话里一直对着自己撒娇耍横的妈妈,穆睿翼是没有办法的。他也只能一手抚额,一手拿着电话,无奈的看着自己办公室的天花板。   “妈,第一,别再叫我宝贝了,我已经很大了。第二,穆家怎么可能让娇滴滴的小媳妇做饭,别骗我了。第三,这件事他得看缘分,你也想让你儿子幸福不是。好了好了,我过几天就回去。恩,就这样,再见。”   穆睿翼放下电话,嘴角泛起丝丝苦笑,哎,老妈的个性还真是,老爸,你在天上也很无奈吧。   想起自己从未谋面的父亲,穆睿翼突然想起了那天在墓地见到的那个女孩,那一瞬间,他还以为那是落在凡间的精灵,真是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滋味。   穆睿翼不禁想到,如果是她,也许自己还是愿意和她共度一生的吧,至少不会太吵。母亲的那种性格,真是,哎。   不合时宜的敲门声打断了穆睿翼的思绪,“总裁,齐先生在外面,说有事要见你。”   “让他进来吧。”穆睿翼揉了揉自己发昏的太阳穴,看着自然地连敲门都省去的人推门而进,再大摇大摆的坐在自己对面的办公椅上,交叠着双腿,做出一副谈判的姿态。   “穆大总裁,我说,您可真是贵人事多呀。怎么,最近有没有觉得,好像有人跟踪你呀。”齐峰嘴里叼着一根牙签,一副痞气十足的姿态,扔了一份文件在穆睿翼的办公桌上。   穆睿翼从齐峰进到办公室就一言未发,看着桌面上的文件,也只是淡淡的拿起来,然后放松的靠在椅背上,随意的翻了起来。   齐峰没有打扰穆睿翼的阅读,只是因为预期的恐惧或者惊讶的表情没有出现在穆睿翼的脸上而觉得有些失落,却又有些释然。   看到最后,穆睿翼只是轻轻地把那份文件放在了办公桌上,然后优雅的站起来,问道,“要不要一杯朗姆酒。”   没有等人回答,穆睿翼就到酒柜里拿出了一瓶已经打开了的朗姆酒倒上了两杯,自然地递给齐峰一杯,“齐峰,根据你的经验,你觉得,他出的价是不是有点低了?”   齐峰一口酒刚倒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听见了穆睿翼这句有些抱怨的话,一口酒险些就喷到了穆睿翼最喜欢的手工编织的兰花地毯上。   齐峰真的很想问候穆睿翼一句,你能不能不这么脱险,但是,还是把这句话咽进了肚子,说“你还是想想怎么保证自己的安全吧。”齐峰真的很想一甩手就走了算了,不过,看在多年的交情上,还是问了一句,“用不用我派人?”   “不用了,我最近想好好放松一下。风皓这些年发展的不错,也没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了,我打算给自己放个假了。顺便,有可能的话,解决一下个人问题。”穆睿翼放下酒杯,坐到了沙发上,一副慵懒的姿态。   “斫沉,我可不希望,你有机会让我参加你的葬礼。小心为妙。”齐峰说完这句话,站起来就走了,头都没有回一下。   若不是那张巨大的老板桌上放着一杯喝了一半的朗姆酒,真的不会有人认为这个房间曾经进来过人。   穆睿翼的眸子暗了暗,嗤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要我的命吗?”   阮紫摇从被子里爬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十点了,她可不知道原来自己还这么能睡,那个人对自己的影响还真是够大的。   站在盥洗室的镜子对面,阮紫摇看着镜中的自己的眼上挂上了淡淡的黑眼圈。便拿出洗面奶挤在了手上,将泡沫揉在脸上的那一刻,她才想起来,这OL这一款嫩白补水的洗面奶早就是她一个月打算扔掉的了。   而这一个月她一直没有用,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竟然随手就拿起了它,而忘记了自己最新喜欢的西瓜味道的洗面奶。   苦笑。除了苦笑,阮紫摇也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表达自己的情绪。也许,这辈子,他还会是自己的梦魇吧。   看来,这个任务是不能接了。   阮紫摇这样想着,但是,她也知道拒绝一份这样的黑色级别的指定文件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不能完成这份文件的结果,也是她不想承受的。   世界第一,那就意味不能失手。   阮紫摇还不想就这样把自己这个世界第一的位置让出去,毕竟,每年集团还会给几千万的分红,不要白不要不是吗?   想清楚了之后,阮紫摇艰难的拨通了自己的老大卢长宇的电话,“老大,我要见组长,关于昨天的任务。尽快吧。最好是今天。”   卢长宇对于阮紫摇的要求一向是有求必应,这次也不例外。没到两个小时,阮紫摇就接到了秘书室的电话,说是组长现在要她到办公室一趟。   阮紫摇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调整好自己的心率,做了充足的准备,才敢推开房门,把脚买了出去。   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阮紫摇这脚迈了出去,可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不管组长是否答应,去刑堂领那一百鞭子已成定局。   阮紫摇只能最大限度的让组长答应自己的请求,以便自己的一百鞭子不是白挨的。哎,当初怎么就答应穆玉宇来干这行了呢,真是后悔呀。    正文 第六章 黄金龙   进了组长的办公室,阮紫摇好整以暇的端坐在组长对面。   对于这位还不到三十岁的组长,阮紫摇还是有些畏惧的。要论功夫,也是他打不过阮紫摇,但是,这人折磨人的手段,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年纪轻轻就能位列一个杀手集团的十大组长之一,他也是有他不同寻常的本领才是,所以阮紫摇在对一个对手不了解的情况下,还是给予他相当程度上的重视的。   年轻的组长似乎公务繁忙,阮紫摇进去的时候,他还埋首于一堆文件之中,如果不是阮紫摇知道他的身份和他的手段,绝对会以为他只是一个带着些书生气质的白领,还略带着学生的斯文秀气。   男人没有抬头,他还是在翻看自己的文件,但是他也没有给阮紫摇先开口的机会,“能让你到这里来的原因,我很清楚。虽然,我很好奇你的原因。但是,我希望你先说服我。十分钟。你的时间,开始吧。”   “原因很简单,我不想做。”   阮紫摇来之前准备的理由全部没有用上,听到组长的话后,她只想告诉这个看起来谨慎谦虚实际确实目中无人的男人,她不想干,就这么简单。   男人忙着签字的笔停了下来,他抬头略带惊讶的看着阮紫摇,“你很让我惊讶。”男人眼中带着浓厚的兴趣,似乎看见了什么新奇有趣的玩意儿。   “重新认识一下,你的组长,樊凌天。”虽然嘴上说是重新认识,但是男人并没有友好的伸出手或者做出任何平等的动作,他只是在告诉阮紫摇,你现在有了一个资格可以知道我的名字,仅此而已。   “我想我不用多做介绍。”阮紫摇淡淡的回答,“至于我的理由,不知道你是否满意?”   “满意,很满意。你可以不接这个任务了。我的世界第一,你可以得到一个比较长的假期。在你领完一百鞭子之后。那么再会。”   阮紫摇点头称谢,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阮紫摇没想到事情会这么简单,虽然在那个叫做樊凌天的男人抬起眼睛看向自己的时候,她感觉到了强大的压迫感,但是她仍认为这一切不会这么简单,似乎什么地方不对了,却有不得而知。   不管怎么样,阮紫摇决定今天还是不要去刑堂领罚了,反正他又没规定必须今天去。也许,shopping是一个能够减压的方式,至少让自己暂时忘记那张刚毅俊朗的面庞。   梵辰是风皓集团旗下的大型商场,一个综合型的shopping mall。阮紫摇会选择到这里来挥金也是常事。   但是,从今天刚刚换回去的文件上得知,这家自己经常来的商场的所有人是穆睿翼的时候,阮紫摇的心里还是小小的别扭了一下。   不过,梵辰确实是近几年来,M市发展的最好的商场了,去别的地方,阮紫摇还是有些不愿意。索性,就选择性失忆吧。   星期三也许并不是一个有很多人来逛商场的日子,至少今天商场里的人,确实不多。而且大多数都是女人。   阮紫摇虽然有些奇怪,却也不以为意,毕竟逛街可是女人的天性。男人嘛,还是事业为重的。但是,最为让阮紫摇好奇的是,怎么今天出现的这些女人一个比一个漂亮。简直可以和选美相提并论了。   阮紫摇撇撇嘴,走到镜子面前照了照,心想,其实我也不差嘛,不过,这些女人到底是不是来逛街的。一个个的怎么看着那么别扭。   被这些浓妆艳抹的女人扫了兴致的阮紫摇,决定还是花钱去买几块金砖吧。既保值又不会后悔。正所谓心动不如行动,正好听见电梯上来的声音,阮紫摇三步就到了跟前,进去,门关上了,按上一楼,等着下去。脸上还挂着美滋滋的笑容。   当然,在这样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阮紫摇没有注意到,这个电梯她可从来都没坐过,她也没注意到,那电梯门上一个大大的因为单词,vip!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人生总是被许许多多的不可思议而包围的。   所以,电梯的门刚刚打开,就看见穆睿翼的那张脸,对于阮紫摇来说也不该算是意外。但是,她还是大大的震惊了。   阮紫摇没迈出电梯,穆睿翼也没有意思进去。两人就这么对峙着,一时间气氛尴尬到了极点。倒是一旁的经理赶忙道歉,“老板,不好意思,我们疏忽了。快请这位小姐出去。”   倒是穆睿翼看着阮紫摇一脸震惊然后有些躲避的眼神,觉得有意思,“不必了。你们也别陪着了,该干嘛干嘛去。”说完,穆睿翼就迈开腿进了电梯,按了关门键。   一时间阮紫摇倒是忘记了该怎么办,有些手足无措。   阮紫摇苦笑了一下,即使过了二十年,自己依然被那个人发号施令习惯了,没有他的命令脸退都迈不开了吗?   阮紫摇嘴角这一丝自嘲的苦笑不巧正被盯着电梯门上阮紫摇倒映的穆睿翼看见了眼里,不觉得有些诧异。不过,这可不影响穆睿翼对她的兴趣,墓地一别,没想到这个给自己留下了深刻印象的小家伙,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再次出现,也许他们之前还真是有着不浅的缘分呢。   穆睿翼这样想着,便说,“小姐,你要到几层?”   被穆睿翼的声音惊醒的阮紫摇没有抬头,只是有些悔意,“一层。”   穆睿翼轻声笑了一下,保持了礼貌,却也毫不掩饰自己的喜色,确实很有趣不是吗?至少穆睿翼这样认为。   顺手按了一层的键子,穆睿翼略微低头看向了这个比自己矮了将近一个头的女孩,一头黑色的长发,身材比较单薄,看起来还像个大学生。手指纤细白皙,似乎很有魔力,他很想亲自去试试那手感。   但是,还是先保持一定的距离吧。   不过,去一层?这个小家伙应该不缺钱吧,虽然一层买的东西不多,无非是些名贵的珠宝首饰,女士们喜爱的化妆品还有些许独立的咖啡店。到底是什么?穆睿翼还真是有些好奇她想去买什么,又或者说她喜欢什么?   一时间两人无话,而电梯很快的回到了刚才两人见面的一层。穆睿翼看着阮紫摇没有丝毫想要动弹的意思,出声提醒道,“到了。”   阮紫摇这才回过神来,抱歉的到了声谢,赶忙出去了。出了电梯门,阮紫摇才算松了口气。即使知道他们不是一个人,但是,那种压迫感却让阮紫摇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冻僵了。   还是去买些金子压压惊吧。   不过,也许是过于紧张之后的放松,能够让人过于疲惫。阮紫摇并没有注意到,那vip的电梯门并没有关上,而拿到探究的目光也一直紧紧的追随着自己的身影。   看着阮紫摇的身影渐渐远去,穆睿翼才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刚才阮紫摇的反应,他可是全部看在眼里。   如果是别人,穆睿翼也许不会为一个女人见到自己的紧张而感到有什么不妥。但是,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再告诉他,这个女孩是不一样的。她这样绝对是有什么隐情的。   如果实在十年前或者五年前,穆睿翼即使对于阮紫摇的兴趣再大,他也不会有什么心情去追寻在一个女人的心里自己究竟有什么不同。   但是,对于一个功成名就,完成了自己几乎所有野心,并且最近没什么事可做的占有欲极强的男人来说。他不会放过那根让自己心里痒痒的小草的。   所以,这一番的追逐,也是应了天时地利人和了。   阮紫摇到了一家叫做rob的金店,站在那里看着展柜里那一条黄金龙。导购小姐虽然不觉得眼前这个年轻的大学生有钱买的起这件价值连城的黄金龙。但是一些小物件,导购小姐相信,她还是负担的起的。   自以为很可观的衡量过了一个人之后,热心的导购小姐来到了阮紫摇的身边,想要把她引导到自己店内的柜台那边,好让她有机会赚几个提成不是。   “小姐,这件叫做凯旋而归的黄金龙,价格有些高了。柜台那边有几款适合您的,我带您过去看看吧。”导购小姐自以为自己甜美的声音一定会让这位小姑娘跟着自己过去。   却不料,阮紫摇只是直勾勾的看着那条黄金龙,然后说了句,“包起来吧。”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不要紧,却是把导购小姐吓到了,这条体型庞大的黄金龙足足价值两千万。   “小姐,这件黄金龙价值两千五百万,你真的要买吗?”导购小姐还是觉得这位小姑娘有点不正常。   阮紫摇回过神来了,“啊,两千五百万啊。有点贵呀。”阮紫摇皱着眉换算着买它究竟划不划算。   导购小姐一边擦汗一边告诉自己,这才是正常反应嘛。怎么可能有人会买,就算有也不会是一个看起来像是穷学生的人呀。   犹豫了半天,阮紫摇还是决定买,“包起来吧。我还是买吧。不然该后悔了。”阮紫摇有些自言自语,着实把还没有消汗的导购小姐再次吓出一身汗。   自己刚才没有对这个活祖宗无礼吧,竟然是个富二代,还真是——没看出来。    正文 第七章 涨了一倍   “好的,客人您稍等。”导购小姐已经语无伦次了,光想想这东西卖出去自己的提成,导购小姐就觉得自己一会下班一定要去买个彩票。   穆睿翼早就到了阮紫摇的身后,他不远处的一家金店内坐着,观察着阮紫摇。确实,当他听到阮紫摇要买那个黄金龙的时候也吓了一跳。   看来,对于她的定位要重新变换一下了。   穆睿翼眉头微皱,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浑身纯情的气息,究竟哪来的那么多的钱。如果是富二代,如何能没有沾染上上位者的气息呢。   看起来不过是一个小康之家的小姑娘罢了。   穆睿翼觉得自己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复杂的心情,他可不认为他看人有看走眼的时候。但是,这个小姑娘还真是让他觉得有些伤脑筋呢。   能让穆睿翼费这般心思的女人,她也是第一人吧。   看着阮紫摇让导购小姐拿着自己的卡去付账,而自己依旧徘徊在柜台看着那些金饰。穆睿翼再次头大。虽然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但是,人家都是预约的vip客户好不好。你这样一个小顾客,就不怕人家把你的钱卷跑?   虽然,穆睿翼不认为在梵辰会发生这种情况,但是,他还是为阮紫摇小小的担心了一下。坐不住的他,只好上前准备搭讪。   “小姐,还真是有缘啊。”   熟悉的声音再耳边响起,阮紫摇只有一个反应,那就是见到主人般的恭敬,外加肌肉僵硬。   穆睿翼的嘴角再次抽搐,这个小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可怕了。   不可否认,穆睿翼脸部刚毅的线条,外加上这些年浸淫商场历练出的领袖气质,和那早已成熟的高大身躯给人的安全感。确实让人有些害怕和压抑。   但是,穆睿翼始终不觉得,自己在女人面前是一个令人畏惧的形象。   “你好。这位先生。我想这不是缘分。”虽然阮紫摇的身体先背叛了她的大脑,但是,大脑还是快速的反应过来她应该说的话。   穆睿翼没有反对,“你要买那条黄金龙?”   “是的。”阮紫摇还真是有问必答,似乎这已经是一种习惯了,面对那个人,自己从来都是有求必应,有问必答的。   穆睿翼有些郁闷,这恭敬地语气,好像自己是皇帝,她是臣子一般。这种认知让穆睿翼有些想笑,也有很多不爽。   “虽然,那条黄金龙看起来确实好看。但是个人收藏的话,却没什么必要。不是吗?”穆睿翼始终觉得阮紫摇不是做这种冤大头的人,这让他有些好奇阮紫摇买下这条黄金龙的原因。   “喜欢而已。”阮紫摇淡淡的回答,低着头继续看柜台里一件件的黄金首饰。   虽然穆睿翼早就对挥金如土没什么感觉了,但是,当一个如此年轻的小女孩面对一件价值两千万的东西轻描淡写的说出一句,“喜欢而已”的时候。   穆睿翼还是觉得自己的青筋都要跳出来了,这是不是太侮辱人了。至少穆睿翼在二十岁的时候绝对不敢这么做。   这让穆睿翼对她的好奇加深了更多。   “好一句喜欢而已。有兴趣认识一下吗?”穆睿翼递上一张烫金名片。   阮紫摇本来没打算手,但是看见那名片上一层薄薄的金子时,还是收下了,说了句,“谢谢。”完全没有告诉这人自己名字的意愿。   穆睿翼并不着急,至少她肯收不是?也许是什么欲擒故纵的招数也不一定。这么想想,穆睿翼觉得自己好受多了。   但是,如果他知道阮紫摇的真实想法的话,会吐血也不一定。   穆睿翼还没有没有把下句台词说出来,就看见那位龙套导购小姐双手捧着一张黑卡,眼睛眯的就剩一条缝了。   穆睿翼心里有说不出的气,从来没有人让他这么受挫过,从来没有。   阮紫摇接过卡,拿起了打包好的黄金龙,对着穆睿翼道了一句,“抱歉,先走了。”就不带一丝留恋的离开了梵辰。   只有阮紫摇本人才知道,穆睿翼的气息接近的那一刻,说话的那一刻,她的心是如何在颤抖,而她又是尽了多大的努力才克制住自己的颤抖,让自己看起来再正常不过。   阮紫摇轻轻地叹了口气,招手即停的出租车满街都是,阮紫摇拉开车门,说了一个在市区的房子的地址。   出了想把自己放进一个安全到没有空隙的房间内之外,阮紫摇没有别的想法。她只想摆脱这个男人,摆脱他对自己的影响。   哪怕只是一张脸。   穆睿翼自觉无趣,看了看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凌然,抬起胳膊挥了挥手,见凌然走到了自己身边,才心不在焉的开口,“那些女人,你都看了吗?”   凌然的恭敬中带着一丝戏谑,“看了。夫人已经知道老板您,对一个小姑娘有兴趣了。”感受到穆睿翼要爆发的脾气,凌然又加了一句话,“当然,你的部门经理对这件事更加了解。”   凌然没再开口,但是,从他微微上扬的嘴角就知道,他心情不错,尤其是在听见穆睿翼小声的咒骂了一句,“一群吃里爬外的东西。”之后就更加确信如此了。   半夜从梦里惊醒,阮紫摇才知道,原来那只是一场梦,而不是自己回到了过去。   有的时候,阮紫摇生怕现在的生活才是一场梦,这种认知总是让她有些恐惧,甚至逃避。   “呼,明天还是先去领罚算了。至少疼的时候,就没空胡思乱想了。”阮紫摇摇摇头,今晚是别想睡了。   阮紫摇刚刚拿了一本书,坐在客厅里,打算消磨时光,却听见门外毫不掩饰的破门声,有那么一刻阮紫摇愣了一下,也就是这一秒的时间。   门锁应声而落,就听见一声奸笑,“嗬嗬嗬,人家的记录又破了哦。”粗犷的男声非要学小女孩撒娇的声音,让人听了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阮紫摇回头看去,只见洪鸿手里斜倚在门框上,痴笑着看着自己,“喏,小璃儿,组长大人亲自派我来带你去嗯。”洪鸿随意的歪歪头,示意门后跟着不少的人,你还是不要妄动比较好。   阮紫摇倒是没想过要逃,只是觉得有点荒谬,“走吧。”阮紫摇放下了还拿在手里的书,走进玄关处拿了一件外套,“至于大半夜的来抓人吗?”   洪鸿撇撇嘴,“哼,人家才不愿意呢。还不是组长说什么反正你也睡不着,且。”   虽然阮紫摇不想这么想,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想问一句,“你吃醋了?”   洪鸿突然瞪了她一眼,“滚。来人,给我绑了,哼。明明是打扰了人家睡美容觉。哼。”洪鸿摇曳着自己那虎背熊腰的身体,慢慢的走出了阮紫摇的家门。   阮紫摇甚至怀疑,他不进来的原因,不会是自己家的门太窄了吧。回身看看自己家大约有一米五宽的子母门,阮紫摇觉得这个世界太不可思议了。   不出意料,阮紫摇被逮到了刑堂,但是也有意料之外的,比如,在这里竟然见到了,组长樊凌天。   阮紫摇有那么一刻突然想问,我和你们过的是一个时差吗?   不过透过刑堂外的院子看了看高高挂在天上的月亮,阮紫摇也只能用夜生活才高高开始来解释今天这个现象。   阮紫摇来的时候,樊凌天正坐在主位上,手里看着文件。阮紫摇挑眉,这么努力工作?   “猜猜,我手里这份文件上记载了什么?”樊凌天的身影带着和上午不同的慵懒,似乎他也是在睡梦中被人打搅的。   但是,谁有这个本事呢。   手下的人应着樊凌天挥手的手势,给阮紫摇松了绑。   活动了有些僵硬的手腕,阮紫摇才落座,反问,“组长不说,我也不敢猜不是?”   樊凌天并不介意阮紫摇讽刺的语气,“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上边的决定,一你继续跟着黑色文件,不给你限时。二,今天你也来了,领二百鞭子,交回集团给你的一切,当然你的薪酬还是你的。然后,退出。”   樊凌天的声音不大,但是阮紫摇却句句听了个真切,她甚至有些不敢相信,退出?怎么可能。“这个退出,有什么深层次的含义?”   樊凌天微微笑笑,“没有,集团不会要你的命。不要问为什么,上面的决定,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传达而已。”   樊凌天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不过,那二百鞭子抽完,你有没有命,也不一定。你选择吧。”   阮紫摇眼看着樊凌天打了一个哈欠,这还真是惊悚,只怕见过这位大人这么懈怠样子的人,她还是第一个,“我当然选二。”   樊凌天微微点头,“早知道会这样。也罢,带她下去吧。”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两个人,架着阮紫摇就准备下去,却没想到樊凌天又开口了,“恕我冒昧,你究竟为什么不愿意接这个案子。据我所知,那位应该不会太难。”   阮紫摇挑眉,讽刺的看着樊凌天,意思明显,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太无“鞋”了吧。   樊凌天也识趣的没有再问,“去吧,去吧。”不过,他还是小声嘀咕了一句,“难怪卢长宇说这小丫头难搞。”   樊凌天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哎,还是回家睡觉吧,大半夜的,真折腾人。    正文 第八章 特别医院   与此同时,对于穆睿翼的第一次暗杀也正在进行,至于这两者之间的关系,还真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老板,今天晚上的事情。”凌然赶来的时候,就只看见穆睿翼房间有一具女尸横卧在客厅里,而穆大老板还穿着浴袍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看书。   穆睿翼看见凌然来了才伸出一只手揉了揉额角,放下了书,站了起来,“很显然,这只是个开始。”   凌然没有在意自己的话被打断,继续说,“老板有何打算。”   “就这样吧。他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我在市区的房子暴露了,想必其他地方也都不能幸免,得了,今晚咱就回别墅吧。”   穆睿翼一身浴袍,也不打算换了,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凌然僵硬了一下,“老板,你还是换个衣服吧。”   穆睿翼停住了脚步,愣了一下,该死,真是麻烦。转身回了卧室,换了一身休闲西装,才回了别墅。   卢长宇在刑堂外坎肩阮紫摇的时候,几乎以为这个曾经精灵古怪还带着一丝神秘的女孩就要这样离开自己了。   一鞭子一鞭子落在阮紫摇身上的时候,从开始的疼痛到最后的麻木,阮紫摇的汗水和血水混合着落在了那大理石的地面上。   迈出刑堂这座古朴的四合院的时候,阮紫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卢长宇就在风雪之中站在救护车外,头上落满了雪花,阮紫摇抬头看了看依旧在飘着雪花的天空。   什么时候开始下雪了?   阮紫摇最后只能颤颤巍巍的叫了一声,“老大?”   卢长宇几乎立刻上去抱住了被两个保镖扔出来的阮紫摇,就只听见阮紫摇挂着因为疼痛而变形了的笑容对着自己说了句,“终于不用爬回去了。”   卢长宇不敢抱着她,只能扶着她,拖着她,在另外两个男护的帮助下,把她抬上了救护车。“快回去。风医生到了吗?”   “队长放心,风医生已经等在医院。”男护一边给阮紫摇输水一边回答道。   看着阮紫摇趴在担架上侧着头露出来的惨白的小脸,卢长宇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办?他甚至连恨谁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樊凌天打电话给他,他甚至不知道今天阮紫摇遭遇了什么。   卢长宇不禁想问一句,“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但是这句话,终究也是没有问出口。离开这样的一个世界,也许是好事也说不定。   卢长宇嗤笑了一下,仅仅二百鞭子就可以离开集团,那么每天究竟有多少人会想离开,这未免太容易了。   阮紫摇,你知不知道,这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选择。即使知道了前路艰难,你也一定要放下所有的一切吗?究竟是什么,能够让你如此。   卢长宇的担忧一时难以驱散,但是也到了他该清醒一点的时候,因为医院到了。   “乾风,快出来。”一进特护室,卢长宇就不可避免的大吼,他实在是压抑的难受。   走手边的墙壁突然裂开了一道缝,不多时就出现了一个门,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年轻男人优雅的站在那里,“快进来吧。小璃不会有事的,她的身体好的很,相信我吧。”   如果这话不是从乾风的口中说出来,卢长宇绝对会把那个说这话的人大卸八块,你看不见阮紫摇的后背都已经血肉模糊了吗?   乾风示意两个男护把阮紫摇推进隔间,却伸手拦住了卢长宇,“让玉宇陪你坐回。很快就没事了。”   听见自己名字的穆玉宇才从男人的身后走来,看起来有点不情不愿。   乾风笑着看了看这两个人,然后转身回了隔间,门就那样再次合上了,看不出一丝痕迹。那只是一面墙壁。   穆玉宇做到卢长宇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小伙子,别那么难过,我家小祖宗是不会有事的。”   穆玉宇的语气听起来过于轻松,以至于卢长宇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几乎是贴在了一起,心里不乏对于穆玉宇这种态度的埋怨。   穆玉宇倒是不在意,自顾自的去隔壁的开水间,泡茶去了。困啊。今天晚上事还真多。穆玉宇摇摇头,后辈真的长大了啊。咱这把老骨头也该歇歇了。   卢长宇看着桌上两杯泛着热气的浓茶,心里却不知道再想什么,似乎这一夜,有什么不一样了。   暗杀,这种事,向来是一次成功,不成功一般也不会再有第二次了,因为估计杀手也没命了。   但是,穆睿翼就不一样了。   正正一个月了,十五次暗杀,没有一次成功的。这并不的代表穆睿翼会为自己的安全保卫系统喝彩。   相反的,他非常恼火。   他已经一个月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再这样一段时间,估计不用别人暗杀,他就自杀了。或者,精神失常。   但,这也不是他最为恼火的地方。   这究竟是什么组织,竟然敢对他连续暗杀,甚至不曾收敛。简直就是不要命了的玩法。   穆睿翼很有自知之明,自认为自己还没有重要到让一个杀手组织这样一个月轮番的来暗杀自己,不是刺杀。   甚至是有规律的刺杀。   如果不是每一个杀手都这么视死如归,穆睿翼甚至会认为这分明就是一场游戏。   就在穆睿翼为这件事分外头疼的时候,一个更令他头疼的事出现了。   “老板,夫人说了,下个月您一定得回家。是老太爷的八十大寿。”   凌然的声音一出现,穆睿翼就知道,他老妈又要让他回家了。该死的,即使他现在功成名就,早已经在穆家占有一定的地位了,但是他依然厌恶着那个毁了他人生的穆家。   “知道了,去把上次那个什么李家的大小姐也找来,说我带她会本家。”穆睿翼一反常态的没有找理由就答应了,相反的他竟然要主动带一个女朋友回家,即便是假的。   即使穆睿翼依然黑着一张脸,凌然也有些不适应这样的穆睿翼,他不会生病了吧。   穆睿翼再次抬头的时候,不出意外的看见了凌然一脸呆愣的看着自己,“凌助理,你有问题?”   凌然看见了穆睿翼习惯性的挑眉,立刻低下头,“没问题,我这就去办。”   一处办公室,凌然就觉得有些郁闷,穆睿翼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一时之间还搞不懂。   相对于还迷惑的凌然不同,穆睿翼却一脸了然的表情,不过,这种表情仅仅只维持了一秒,他就立刻恢复了正常,然后继续看他的文件。   “回家?”阮紫摇抻着脖子,瞪大了眼睛。   穆玉宇并没有理会她故意做出来的古怪表情,相反,一脸了然,继续翻书,也不看阮紫摇,“老爷子八十大寿。”   阮紫摇自觉无趣,就屁颠屁颠的跑到穆玉宇身边,拉着他的胳膊撒娇,“师父,人家不想回去啦。不想嘛。”   穆玉宇无奈的看了她一眼,“结束了你就可以离开,这次所有人都要回来。谁让你赶上了呢。”明显在说明,我也不想回去。   阮紫摇眼睛滴溜溜的一转,“那师父你要补偿我的自由损失。”   穆玉宇觉得自己额头上的青筋都要跳出来了,这丫头越大越没规矩,却也是无可奈何,谁让是个人有双眼睛就能看出自己有多宠爱这个孩子,到底是没好气的说了句,“说吧。”   “师父,我们去度假吧。你知道我被驱逐咯。现在没有职业了。”阮紫摇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悲伤。   “得,别装了。带你去玩可以呀,继续上大学吧。”穆玉宇斜眼看了眼阮紫摇,然后继续看书。不用看都知道,那丫头绝对一脸要死的表情,不过,他还是好奇的看了眼。   “不要啊。师父。”阮紫摇哭丧着脸,使劲的摇晃着穆玉宇,“师父,你不疼我了,呜呜呜,师父不要我了。”   也不知道阮紫摇是从哪学来的,在穆玉宇面前,越大她是越爱撒娇。   “得得。你自己看着办。去哪玩,你自己定,到时候我出人,我付钱。行不,我的小祖宗。”穆玉宇实在是对这个孩子无语了。天生就是来收拾他的吧。   “恩。好。”阮紫摇得意的一笑。   穆玉宇抬眼看了一眼正跑回房间的阮紫摇,宠溺的摇摇头。   其实,不答应又如何。只是穆玉宇确实把这个孩子疼到了手心里,有的时候他甚至怀疑,阮紫摇是不是他遗落在某个地方的孩子。   他一点也不愿意让那张小脸上出现一点的失落和遗憾。摸摸自己的胸口,那里还带着当年的疼痛。   穆家本家,那究竟是一个什么所在,阮紫摇也说不清楚,即便她在那里生活了五年,却也没有看到过那个庄园的边际。   作为一个并不属于穆家的孩子,阮紫摇也清楚自己的定位,即便有穆玉宇的保护却也难以在穆家有一个独属于自己的位置。   但阮紫摇并不伤心,她本也不在意这样的一个位置。   如果当年,她位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如何。还不是君主的一声令下,让她死于乱剑之下,却也难以生出任何怨念之心。   坐在穆玉宇的车上,阮紫摇知道,在过两个小时她又不得不带上那冰冷到难以接近的面具,那不是她所喜欢的。却也是她最为熟悉的。    正文 第九章 重回本家   “阮紫摇,不需要委屈自己。”穆玉宇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一点情绪,却最能让阮紫摇安心。   阮紫摇知道他只是不想自己看别人的脸色,即便自己真的给他惹了什么麻烦,他又能力解决。但是,阮紫摇又岂能不知道,穆家之中,做主的并非是眼前这个对自己倾尽了宠爱的男人。她又有什么立场去放肆,去让这个男人更加为她劳心劳力。   即便刚开始相遇的时候,双方抱着互相试探,互相利用的心态接近,却也不知道到了什么竟然彼此都敞开了那冷硬如金刚石的心扉,接纳了彼此,进入对方最为柔软的内心。   被人保护的感觉真好。   也许就是因为这份美好,才让阮紫摇更加无法做出任何会被抛弃的举动。只要能拥有这份美好,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穆老头,你觉得什么人能欺负我?哼,我可是排名第一的。第一。”阮紫摇带着略显调皮的口气气哄哄的说着,好像自己明明很厉害却被人看不起一样。   穆玉宇看着她笑笑,并没有继续说话,相反阮紫摇却开始嘀嘀咕咕说个不停,似乎她进入穆家之后就不能说话了,而必须现在把想说的都说完才行。   也许,那样的生活对于阮紫摇来说,确实残酷。穆玉宇听着女孩甜美的声音,眉头微微皱起,也许,真的不应该。   回到穆家,对于阮紫摇来说并没有多么不开心,敢欺负她的人也早在五年前就不知道消失在世界的哪个角落了。   但是,阮紫摇并不喜欢回到这个充满了算计与阴谋的地方,这会让她不得不想起前世的某些事情。那并不是她希望记得的,然而,却一直忘不掉。   穆家本家有一个庞大的外门,装饰豪华之处不亚于当年的京都皇宫城门,却也极尽低调,并不过分张扬。   穆玉宇的车在正门的地方停了下来,进入穆家本家例行的检查必不可少。即便作为当家家主的第三个儿子,也是最为疼爱的一个儿子,穆玉宇也必须停下车,露个脸。   “穆家的规矩永远那么多。”穆玉宇厌恶这些,不过他也没有办法拒绝这些。没了穆家,他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   穆玉宇深深知道这一点。   阮紫摇没有答话,她没有立场。更何况穆玉宇仅仅只是抱怨,阮紫摇对于穆玉宇这种自言自语式的抱怨,开始时并不理解。   但,后来阮紫摇知道了。这种话不是说给自己听得,而是告诉别人他无心相争的。   这是穆玉宇的聪明之处,做一个逍遥王爷,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阮紫摇总觉得,穆玉宇如此隐藏的背后似乎隐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故事。譬如当年收养自己。   阮紫摇至今不知道穆玉宇的用意所在。   看着穆玉宇鬓角微微露出的雪白,阮紫摇有些心酸。即便穆玉宇当年收养自己真的是为了利用,她也只能心甘情愿的被利用。   没有他,阮紫摇是无法活下来的。没有他,阮紫摇也不会有这么好的生活。阮紫摇无法否认,穆玉宇的庇佑,给了她更多属于自己的空间。   车子再次发动,看着车身快速前进,阮紫摇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也许,这一次的本家之行,会变得不一样。   穆睿翼站在自己在穆家本家独门独院的房门前时,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他负手而立,看着大门上悬挂这的牌匾上写着,“大公子府”这四个字时,他只是叹了口气,刚迈开左腿前进半步,两旁跟随的侍从就推开了门,让出过道。   训练有素,这是穆睿翼给这个自从自己进了穆家就跟在自己身边的两个侍从的评价。   穆睿翼勾起嘴角,也许,不仅仅只是训练有素。只是这种小儿科的把戏,他还看不上眼。   监视吗?   刚刚踏进自己的院子,脚踩在被修剪的整齐的草地上,穆睿翼微微皱起眉头,看着院子里修剪的很漂亮的园艺,和一尘不染的家具。   也许,他并不如外界所传言的那么不受宠?这种想法,穆睿翼觉得可笑,可心中还是有一丝期待。   没有人不喜欢别人肯定自己。   不过,很快,穆睿翼的这种想法就消失了。因为屋中走出了一个女人,穆睿翼知道,这是他十多年未见的母亲。   十二年前,离家出去漂泊,想要独自闯出一番天地,想尽了所有的一切,惟独忘记了那个给了自己温暖的女人。   十二年后,穆睿翼终于凭借自己的势力可以在穆家拥有一席之地,却忘记了那个关心他一切的女人也需要他的关心。   “母亲。”穆睿翼的声音有些许的颤抖,似乎当面他永远也无法像儿时那样叫出那句足够亲昵的妈妈。   穆念念,一个年过半百的女人,见到自己十二年未曾见过面的儿子,是应该泪流满面,表达思念;还是怒目而视,想要棍棒伺候。   但是,从穆睿翼这个十二年未曾住过的房子还和十二年前一样生机勃勃,就可以知道,穆念念深深地爱着她的儿子。   “小沉。”本以为自己母亲眼眶喊着泪痕的穆睿翼,会听到母亲深情地叫着自己的名字,然后需要自己的安慰。   可是。。。   “穆睿翼,你个白眼狼。老娘养了你十八年,你一声不响就走了。哼。”穆念念跳起来,伸着手臂,揪着儿子的耳朵,看似使劲的拧。   “妈,你快放手。”穆睿翼只能弯着腰,降低身高,以避免那个假装使劲的妈妈真的用力而保不住自己的耳朵。   这个时候,母亲什么的正式的称呼,已经没办法说出口了。   凌然再门外站着,面无表情,这种场面他早就预料到了。只有他那个间接性抽风的老板会想不到,自己的老妈是什么德行。   哈,那个叫做穆念念的女人,那是一般人可以驾驭得了的吗?老板,你太不自不量力了。   穆睿翼心里郁闷,心想无论过了多少年,无论这个女人多大岁数,她永远都是这么有活力。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个一直放在心里的男人。   穆睿翼知道,刚才穆念念那一瞬间的感动,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因为自己和那个被称作父亲的男人一模一样的脸。   穆念念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她用自己并不高大的身体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的儿子。突然泪流满面,“无论如何,活下去,我的孩子。只要你好好活着,妈妈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穆睿翼因为穆念念突然的话而愣住了,这样的话,在穆家这样一个大环境说出来,穆睿翼觉得这里面透着无法估量的古怪。   “母亲,您?”穆睿翼的话没有问完,因为穆念念突然抬起头,喜笑颜开。好似刚才那让人心里一动的话,并不是她说出来的。   “臭小子,多大了你都是我儿子。叫妈妈。再叫我母亲。我就揍你。”穆念念挥了挥她的拳头,威胁自己的儿子。   即便如此无厘头的话,穆睿翼还是在穆念念那双浅褐色的眸子看出了浓重的担忧和浓厚的爱意。   穆睿翼重重的点头,“我们都好好活着。”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来到穆家本家的人们都看着同一轮月亮,却心里怀着不同的心思。老太爷的八十大寿。召集所有穆家子弟回归本家,究竟意欲何为?   阮紫摇站在亭子里,沐浴着月光,抬着头看着月亮,一月份的月亮似乎带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让人觉得遥远而迷蒙。   阮紫摇觉得那并不真切,似乎来到这里二十几年的时光只是一个梦而已。   轻轻地叹了口气,阮紫摇打算离开。一月份的穆家并不能算暖和,而且还带着寒意。而阮紫摇穿的并不十分暖和。   “喂,你怎么会在这里?”男性十足的低音,让阮紫摇一下就回过了神,这声音很熟悉。   阮紫摇猛地转过身,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那个在梵辰商场和自己说话的男人,不是穆睿翼又是何人。   “是你。”阮紫摇的声音冷清里带着颤抖,如果不是熟悉的人,绝对发现不了。   但是,善于玩弄人心的穆睿翼又如何会看不出阮紫摇的躲闪与回避,他好奇,究竟她为何会躲避自己?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穆睿翼执着于这个问题,似乎这其中隐藏着某种让他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看起啦并不起眼的小姑娘会对自己产生影响。   阮紫摇转过头背对着穆睿翼,她始终无法自如的面对这个和那个男人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这让她会一次次的想起那些想忘却忘不掉的过往。   “没想到穆家第三代的大少爷也会对一个仆人感兴趣。”阮紫摇并没有贬低自己的意思,除了是穆家的仆人,她还是什么?   难道,要说她是穆玉宇的养女吗?她可没有那么自作多情。   “仆人?我可不认为一个仆人出手便能两千万。”穆睿翼脸上挂着假笑,仆人,开玩笑,当年他还不受宠的时候,那两千万就是天价了。一个穆家的仆人能有两千万,他还不如直接去抢银行。   阮紫摇的秀眉微微蹙起,她不想穆睿翼知道她的身份,可是明晚就是宴会,只要他想,他可以从任何人口中得知自己的身份。   世界第一杀手,阮紫摇突然冷笑出声,不过是穆家的一个工具而已。   “当然是仆人,只不过是个收入比较高的仆人而已。”阮紫摇转身看着穆睿翼,即便她想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在面对那张脸时,却没办法控制呼吸的频率。   穆睿翼下意识不想看见这张淡然的小脸上出现那种无法控制的哀愁,即使她能控制的很好,但是穆睿翼就是觉得她的伤心,在怀念,也在,遗忘。   遗忘?   看着阮紫摇快速离开的身影,穆睿翼觉得那道被月光笼罩的身影似乎带着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不过穆睿翼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嘴角慢慢地划起了一个弧度,一个轻微的弧度。不仔细看绝不会发现的弧度。 正文 第十章 哪来的宫殿   穆家老太爷的八十大寿比预期的更加隆重、更加轰动。来来往往的宾朋好友络绎不绝,而阮紫摇则躲在一个少有人经过的角落里,看着人来人往。   酒,必不可少。对于酒,阮紫摇并不喜欢,可是她却不乏酒量。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只要需要,她绝对可以做到千杯不倒。   但是,非到必要,她绝对不会多饮,甚至会滴酒不沾。   在这样一个热闹的场合,广阔的场院内到处弥漫着浓郁的酒香,阮紫摇觉得有点头疼。过分热闹的场合并不适合她。   场院上方,坐落着气势恢宏的殿阁,大门依旧紧闭。   时间还不到,阮紫摇的眼睛盯着那座巨大的建筑,在穆家生活的七年里,她经常路过这里,可是却从未发现过这座建筑。   阮紫摇并不认为自己的观察力已经低下到会发现不了这样一个建筑恢宏的建筑的地步,但是她确定自己从没见过它。   阮紫摇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这个庞然大物,这个建筑她再熟悉不过,她原本一半的生命在这里度过,那个让她魂牵梦绕却又难以接近的男人就居住在这里。   未殇宫。   为什么这座宫殿会出现在这里?   “我就说我没有看错。果然是你。”樊凌天的声音有些特别,那种带着成熟男性低哑的磁性却又有着几分活泼不羁,总是好像透彻的如同清冽的泉水,却又让你迷惑,这声音真的能如此吗?   第一次听过樊凌天的声音后,阮紫摇就知道她不会忘记这个特别的声音了。   “组长?”阮紫摇回头看见樊凌天正笑嘻嘻的站在自己身后,有些疑惑。虽然知道集团是隶属于穆家的产业,却也不知道一个小小的组长也能进入穆家的本家。   樊凌天就像是看透了阮紫摇在想些什么一样,低声耳语,“我是穆家的人。”   阮紫摇几乎下意识的就说出了疑问,“可你姓樊。”   “谁规定穆家的人就得姓穆,姓穆的就一定是穆家的人吗?”樊凌天略有深意的看着阮紫摇,看似随意的回答道。   阮紫摇有些迷惑,对于姓氏的执着,是从上辈子延续下来的。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姓氏都可以放弃,那么还有什么是不能放弃的呢。   “好了,别想了。我们去前面吧。相信我,老爷子一定会高兴见到你的。”樊凌天不容阮紫摇反抗的拉着她的胳膊拽着她就往大殿前面走去。   阮紫摇不知道樊凌天这句,老爷子会高兴见到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怎么听都像是病句的一句话,不知道隐藏着怎样的深意。   礼炮九响,轰鸣的声音让全场安静了下来。   原本紧闭的大门也伴随着木门摩擦大理石的声音而缓缓打开,一个满头银发的男人一身白色的西装站在门口。   这人可不是主角。   阮紫摇认得他,巫横野,第二十八代家主的心腹,肱骨之臣,也是他最为倚重的大管家。这男人气势也就如同二十年前一样的凛冽,丝毫看不出二十年的岁月究竟在他身上产生了什么变化。   如果说变化,那么唯一的变化就是他退居幕后,不再插手处理本家的任何事物。   谁都知道,这也是第二十八家主有意培养继承的原因。   巫横野用健硕的步伐迈出了大殿,阮紫摇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些晚生后辈,甚至于那些与巫横野同时代的老者都满怀着激动地心情。   似乎那是他们的神,他们的信仰。   二十年前还没有来到穆家的阮紫摇并不能了解这个名叫巫横野的男人究竟有什么样的魔力,但是凭借他有生之年就可以名列穆家本史就可以知道他确实值得尊敬。   至少值得穆家的人尊敬。   巫横野走出八步就不再前进了,反而侧身与门口拉开不小的距离。看着架势,阮紫摇知道主角要出来了。   第二十八代家主的身影比起巫横野更加高大且健硕,已经到了齯齿之年,但是阮紫摇绝对相信,这位名叫穆风摇的男人绝对还是满口洁白的牙齿,甚至他的胃口绝对很好。   那宽阔的臂膀,让阮紫摇有一种梦幻的感觉。   这就是穆家屹立千年而不倒的原因吗?   在普通人八十岁是早已是步履维艰,而他们却依旧如同壮年般健壮。   穆风摇完全站在了众人的面前,他目光灼灼坚定。似乎看着所有人,又似乎看着某一个人。   对上阮紫摇的双眸的时候,穆风摇的身躯微微颤抖了一下,但是完全可以忽略不见。但却逃不过巫横野的眼睛。他也只是看到穆风摇不对劲的一瞬间,眼睛闪烁了一下而已。   阮紫摇觉得有些恍惚,那人对上自己的视线那一瞬间,她以为穆风摇看的是她,可是之后却动摇了,也许这只是他的帝王之术而已。   但是,在她的心底还是有那么一丝的颤抖,那一眼究竟是不是有意的呢?   而阮紫摇全新的思考着那一个搅乱她心绪的眼神,全然没有注意到在贵宾区内的穆睿翼正目光深邃的看着他。   穆睿翼确信自己看到了那一瞬间,穆风摇眼神里的兴奋,虽然仅仅只是一瞬间,但他确信,他看见了,而且他看见了那个对象,就是那个在墓地、商场和本家与他三次想见的女孩。   要说对阮紫摇没兴趣,那是假的。   三次的想见,他看见了三个不一样的她。只怕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吧。   那样的清净空灵,究竟是怎样的心境,才能做到那样的波澜不惊,穆睿翼知道他自己在那个年纪绝对做不到。   第二次见,明明觉得她不在乎一切,可是对于自己的态度,即便她极力掩饰,但是穆睿翼还是看出了她眼里压抑着的某种情绪。   畏惧?可是,为什么觉得还有一丝欣喜?   穆睿翼心里为之一动,但是很快这件事就在他心里淡忘了。   第三次见面,纯属意料之外,穆家是个什么样的地方,穆睿翼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样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柔弱女孩,是如何能够进入穆家的。   穆睿翼他不得不承认,他好奇了,并且顺从自己的心意问了出来。   出乎意料却也在情理之中的答案,让他看见那个有些落荒而逃的身影,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但是,这一次,穆风摇目光中隐藏着的兴奋也是因为她?究竟她有什么魔力,让所有人为她不同。   穆睿翼觉得自己知道,却也不知道,也许隐隐觉得心中有某个想法正在冒头,而那正是真相的所在。   穆风摇的声音很浑厚,让人只要听见就会油然而生一种安全感,他说的就是真理,这是真理的所在。   “欢迎,各位。欢迎各位来到本家允许老夫一尽地主之谊,这是老夫,是穆家的荣幸。话不多说,宴会开始吧。”   正午的太阳高高的挂在天空,冬日的暖阳是令人欣喜的一件事。尤其是在这样欢乐的日子里。随着穆风摇的话音落下,众人开始欢呼。   这种依赖于形式的东西仅仅只是为了面子,穆风摇不在意,也不需要。只是这一次,他出山。定然是有原因的。   穆风摇的嘴角卷起,他开心,发自内心的。   阮紫摇被穆睿翼趁乱带走的时候还在想着樊凌天的话和那个莫名其妙的眼神。阮紫摇越来越觉得那不是无意中的一撇,可是却也不知道该如何来解释这一切。   想起穆玉宇带自己回来,阮紫摇并不像怀疑穆玉宇,可是那样的一个人做事怎么可能没有目的。   尤其是当年自己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弃子。   如果能追究原因,只怕只能追溯到那个只见过几面,本应该淡忘了的父亲。   也许,为一个变故只是因为阮紫摇当年本就不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那么简单,也就是她记住了她那个只见过几面的父亲。   阮紫摇相信只要再次见到他,她一定能够认出来。而且,她可不认为穆玉宇会不把自己查的知根知底。   穆睿翼没把阮紫摇带到任何一个没有人的角落,他只是大大方方的把人带到了自己的院子里。这没什么。因为他本就不知道一切。   况且他有现成的理由告诉他们,他们认识不是吗?   穆睿翼不否认当他从樊凌天那里听见了阮紫摇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的心竟然落了一拍,那简直太惊悚了。   不否认,阮紫摇这个名字他早就听说过,也怀疑过。但是他绝对没有想到那只是一个年仅二十岁的女孩。   而且是一个像是邻家妹妹的女孩。   穆睿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当他迷迷糊糊的独自带着的时候,看见阮紫摇的身影,他不自知的走了过去,带走了那个也在神游的女孩。   等到到了大公子府的花园,穆睿翼才放开阮紫摇,他定睛看着阮紫摇,一时无语,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表达自己的心情,亦或是有什么想要说的。   不过,阮紫摇显然也没有反应过来,这一段时间的冲击实在是太多了,多到让她没有了思考的时间。甚至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阮紫摇只觉得一道目光看着自己,她下意识地抬头去看,却意外地发现自己竟然不在原来的地方了。   看着眼前正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的男人,阮紫摇不用想也知道是他带他来的。   “二十九代大少爷,你该回神了。”阮紫摇退后一步,讽刺的抬头看着穆睿翼。   穆睿翼面色不改,慢慢地张开了薄唇,“你还真是令人影响深刻。”   阮紫摇有些不解的看着他,却也没等到他的回到,只听见他淡淡的说了一句,“你走吧。”之后穆睿翼边给阮紫摇留下了一个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