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车祸 　　五月十二日周日凌晨，秦小川在自己租住的单身公寓内，又没能控制住自己，熬夜看了场迈阿密网球大师赛决赛。等他看完比赛，已经深夜三点了。由于兴奋点没过，一时难以入眠。 　　想起赛场上塞国天王获胜时，赛场上观众山呼海啸般庆贺声，以及冠军得主的骄傲自豪神情。秦小川羡慕异常。自己要能当职业网球运动员就好了，哪怕能到大师赛现场看看也好。但仅够维持自己生计微薄的薪资，不说去现场看球赛了，就是去网球场打场球都是奢望。 　　想到这，不由地叹了口气。妈妈上午来电话，虽没说要钱。但话里话外都是哪哪需要钱。秦小川何尝不明白。下午就把自己仅剩的一万元，给家里汇去八千。现在兜里仅剩的两千元，不但要糊口。下个月的房租还没着落，只能等工资这根稻草了。但生活还得继续，由不得自己长吁短叹。明天还得上班，强迫自己不想这些糟心事，赶紧草草入眠。 　　第二天早晨七点，在闹钟声秦小川不甘地爬起来。胡乱地洗漱一番，连口水都没喝，拎着公文包去上班。 　　快到公交站对面的马路时，才感到肚子饿得很。见路边有卖煎饼果子的小摊，忙买了一个。就着急忙慌地过马路。由于睡眠不足，脑袋晕乎乎的。他也没看是不是绿灯，就想快步穿过马路。 　　在路人一阵惊呼声中，一辆银色的汽车将秦小川撞飞出去。秦小川只感受瞬间的钝痛，就再也没有意识。那辆汽车因撞到了人，也偏离了原来的路线，巨大的惯性使它撞向了路外的栏杆。在一连串刺耳的撞击声中，汽车在马路上连翻几个滚，最后倒翻在马路正中。 　　这一早突发的事故，让不远处的交警忙呼报总部，一时现场混乱异常。警笛声、救护车蜂鸣声，以及路人的纷纭议论声，不绝入耳。 　　秦小川没想到自己还能醒来，等他睁开双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在一阵男人的咆哮声中凌乱了。 　　“臭小子，你开车不长眼睛啊！现在把人撞得不知死活。我看你怎么办？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他爸，孩子才醒过来。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别发火。”一个温柔的女声帮忙解围。 　　“我花了多大代价，才把他弄了张外卡。现在可倒好，却惹出这么大的祸。外卡泡汤了不说，交通肇事肯定跑不了。我能不气吗？”男声依旧气咻咻。 　　那女声又道：“交警不是说了，是那人闯红灯。不是咱的错，大不了赔点钱就是了。你和王局打个招呼。” 　　接着又俯身到病人面前关心道：“小翰，还好点了？身上疼不疼？哪里不舒服，好跟医生说说，千万别留下后遗症。” 　　秦小川见面前这中年女人虽然很亲和，但很是陌生。 　　咽了唾沫问道：“你叫我什么？” 　　秦小川话一出口，还没等面前的中年女人惊讶，他自己先呆了。这声音不是自己的。这是怎么回事？ 　　中年女人愣了一下，旋即了然的样子。摸着他的脸，柔声道：“乖儿子，可是吓坏了吧！医生说你没有大碍，下午就能出院。” 　　接着又回头抱怨男人道：“都怪李教练，好好的加什么训练量。可不是把儿子累着了，才出这事。你也是的，干嘛把儿子*成这样？不就打个网球吗？成绩好不好，又有什么关系？咱家又不指望他打球赚钱。瞧，儿子都吓傻了。” 　　秦小川彻底石化了，下意识地把右手抬起来看看。右手掌上厚厚老茧，哪是自己做办公室人敲键盘的手。胳膊也极粗壮，光滑的皮肤下隐约能看到滑动的肌肉。这、这到底咋回事？我不就被车撞了，咋连爸妈都换了？ 　　愣怔了半响的秦小川，没理会房间内那对夫妻的拌嘴。一下子坐起来，下床后连鞋子也没穿，赤脚跑到卫生间。 　　镜子里的人哪还是原来的自己。一张稍显黝黑的国字脸，却有些稚嫩。浓浓的眉毛微微上挑，两眼明亮而清澈。鼻梁高挺，颇有棱角的口型，嘟显着红晕的嘴唇。阳光中又有些憨态。脸上虽有多处被擦伤的痕迹，但这张脸可比秦小川本人阳光帅气多了。在镜子里比划下身高，竟高大得很。 　　这不是自己，难道我已经死了，附在撞我的人身上。秦小川震惊之余，心里阵阵感伤。 　　外面这具身体的爸妈还在拌嘴。“当初我就说别练什么体育，学点其它的就好。偏你不肯听。现在可倒好，咱儿子除了会打球，别的啥也不会。从小到大，我都没听老师表扬过他。想着就愧心。” 　　“打球怎么了？谁家儿子身体有他棒？再说儿子是学习的料吗？看到书就犯困，不学点别的，以后可怎么办？” 　　“那也犯不着把网球当成饭碗啊？打球强身健体也就罢了，偏你还想让他去打什么专业比赛。我可看不得儿子吃这苦。” 　　“真是慈母多败儿。他有这么好的身体素质，不好好利用多可惜。你没听省队的王教练说，小翰打球再聪明点，就是咱们市最有前途的网球运动员。” 　　秦小川在卫生间渐渐听出些门道，凭吊逝去身体的眼泪未干，又燃起了新的希望。我可是最爱网球了，是不是老天看我活得憋屈，又给了我一次机会。我是不是该珍惜呢！ 　　听到门外便宜爸妈不拌嘴了，想了一会，才开门出去。打量了这具身体的爸妈一会。 　　才迟疑道：“我的头有些发懵，有些人和事都记不得了。除了知道你们是我爸妈，连你们的名字我都忘了。这可怎么办？” 　　他妈尖叫一声，就要去喊医生。被他爸拉住。 　　“别一惊一乍的，他这可能是车祸后的短暂失忆。过几天就好了。你跑去和医生一说，传出去还不得把孩子说成傻子啦！本来他就不聪明，可不更坐实了何大憨的外号。” 　　这话让他妈怜惜起来，忙过来安慰儿子：“儿子，别怕。妈告诉你。千万别和外人说。” 　　说着拉着儿子让他坐下，指着他爸说道：“你爸的名字叫何治国，可别忘了。你爸多大了，你可记得？” 　　见儿子摇头，叹道：“你爸五十了。我的名字自然也不记得了。妈妈叫王淑娟，今年四十七了。” 　　秦小川撇了一眼床头上病人卡，见病人姓名上写着“何翰”。 　　苦笑道：“我就知道我叫何翰，其他的都想不起来了。” 　　王淑娟忙给儿子削了一个苹果，边和他絮叨道：“那妈可得好好和你说说，省得一会来人看你，你谁了不认识。给人笑话。” 　　在何治国和王淑娟你一句我一语的诉说中，又夹杂着哄小孩般的循循善诱。秦小川大致理清了何翰的身份背景。 　　何翰今年十九岁，在N城大学念大一。因是体育特招生，平时几乎都是训练，很少上文化课。自己主修的也是网球专业。能让孩子打网球的家庭，经济实力自然也不差。爸爸何治国经营自己的建材公司。妈妈王淑娟自他开始专业训练后，就不再工作，一心为儿子做后勤。这可谓是个殷实之家，比秦小川原来的身家强太多了。 　　只是何翰为人鲁直，从小就不聪明。除了会长个、有力气，学习上差得没法说。因本人长的高大，人送外号何大憨。 　　因此何治国早早地就把他送去练网球，指望能发挥身体本钱。不求能出人头地，但愿以后有个安身立命的事做。 　　中国网球大师赛九月开赛，现在虽是六月，但外围资格赛在N城已经开始。本来凭何翰的资历和能力，都没资格参加外围赛的资格赛。但何治国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非叫儿子也参加。终于通过门路，给儿子谋到一张参赛外卡。 　　今天一早，何翰兴冲冲地开着老爸给他新买的汽车，准备去N大训练。不料途中接到球队同学李飞的电话，也不知道李飞在电话说了什么，让何翰气恼异常，开车就有些走神，把过马路的秦小川给撞到了。 　　说到这，秦小川忙哆嗦着问道：“我撞的那人怎么样了？他、他死了吗？” 　　说这话，自己都不知道什么心情。王淑娟见儿子面色惨白，声音颤抖。 　　安慰道：“人没死，手术很成功，只是还昏迷不醒。已经通知他单位了。等他家里来人再商讨处理吧！小伙子也怪可怜的，老家是外地农村的。到时还不知道怎么说呢！赔钱倒是小事，就怕被人赖上了。” 　　秦小川想起自己家人欲求不满的样子，心里默然。只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体醒来会是谁。一时愁绪满腹。 　　何治国见儿子满面愁容，安慰道：“这些事，我们大人会解决。你别跟着*心，把自己的训练搞好就成了。下周一，外围赛就要开打。你回家歇一下午，就回学校训练。可别耽误了比赛。” 　　秦小川大奇：“我交通肇事，还能去安心训练。” 　　“你又不是全责，多赔点钱就是了。”何治国不以为意。 　　一家三口正说着话，就听门外有老人焦急的声音。 　　“治国、治国，小翰怎么样啦？” 　　王淑娟笑道：“你爷爷奶奶来了，他们可是最疼你了。千万别说你也忘了。” 　　何治国忙起身到门外走廊去接老人们。两个六七十岁头发皆白的老人一进门，就直扑在病床上坐着的孙子身边。奶奶更是两眼含泪，嘴里连呼心肝宝贝。捧着孙子的脸怜惜不已。 　　爷爷看了孙子无大碍，就斥责儿子：“挣了几个钱就把你得瑟的。他才多大，你就给他买汽车。才开车就闯祸，要闹出人命看你怎么收场？” 　　何治国对老爷子连连赔笑，借口自己要去办出院手续，还要去和交警交涉。交待老婆几句，就匆匆出了病房。 　　秦小川被两个老人围住呵护，又被便宜妈妈端水递水果的照顾。心中有一种难言的滋味。他在自己家里从来不被重视，如今能享受这般待遇，着实有些受宠若惊。见到一家人真挚的呵护，心中竟生出一股愧疚。 　　难道自己就这样窃取别人的身体？还是如实向人家坦白。但看着他们的形态却又如何出口。一时心里忐忑、歉疚、自伤又复不舍。 正文 第二章 新家 　　奶奶以为孙子被车祸吓着了，眼中竟有泪光。 　　忙安慰道：“小翰，都过去了，别怕。咱们回家去。” 　　当即就让媳妇收拾东西，准备出院。等何治国办好手续后，一家五口就开车回家。 　　一直沉默的秦小川突然对何治国说道：“爸爸，等事主家属来了，您让我见一下。” 　　正准备发动汽车的何治国愣了一下，奇道：“你见他们做什么？小心他们拿你撒气。什么事爸爸去处理，不用你出面。” 　　秦小川仍坚持：“您就让我见一下吧！否则我心里不安。大不了我不说话就是了。” 　　何治国将汽车驶出医院，上了主车道。 　　才对儿子说道：“你只管把自己训练搞好。等他们家人到了，我让你悄悄地见一下。” 　　秦小川在N市读书加工作，已经八年了。对这里比较熟悉。默记了行车路线，见汽车开到东区，进入一个叫“玫瑰花园”的小区。待何治国停好车后，秦小川忙主动地把妈妈手中的行李拿到手中。 　　奶奶欣慰道：“咱们小翰出了次事，竟懂事不少。” 　　其实秦小川不知道他家在哪栋，找个事拖延时间来掩饰而已。 　　等他随着家人进入眼前这栋高档住宅楼里，乘电梯到了八楼。王淑娟开门后，秦小川还是被房内奢华的装修给震撼了。 　　进门的客厅很阔朗，约有三十几平方。在客厅和饭厅的连接处，还有一个楼梯旋转上去。就眼光这么一扫，一楼大约也有一百五六平米。只是不知道楼上有多大。 　　房间的装修是乳白色调，配有同色系的家具、沙发。客厅的角落桌几上还放置有瓷瓶来装饰。沙发的前方还铺有绿色的地毯，让人觉得舒适而雅致。 　　还没等秦小川打量仔细，王淑娟对儿子说道：“小翰，你上楼躺会。等妈做好饭你再下来。听话。” 　　原来自己的房间在楼上。秦小川忙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就上楼去了。 　　等他到了二楼，却又傻了。楼上有四个房间，哪间才是自己的呢？有一间门是敞开的，一看就是书房。另外三间却都关着门，也不知道哪间才是。幸好家人没跟上来，只好小心地一间间看。 　　右手的第一间竟是健身房，放置了跑步机和哑铃等健身器材。在左手向阳的第一间，秦小川在里面发现了网球拍及运动装。房间内的书桌上，除了有电脑外，还放有和这张脸一样的照片。就这个房间了，秦小川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进门后，就打量房间内的摆设。除了一张大床、衣柜及床头前的书桌，偌大的房间竟简洁得很。没有多余的少年玩具什么的。只是墙上贴了许多奖状及荣誉证书。 　　秦小川忙走近观看。见几乎每张奖状都是体育比赛获得的名次，不由地哑然失笑。 　　自己自小身体单薄，家里也不重视。从小学到大学，体育分从来都不及格。但自己偏偏还酷爱体育，尤其痴迷网球。总能挤出时间看些网球比赛。大学体育课选修，自己就毫不犹豫选了网球这一课。 　　不料想自己魂魄出窍，竟附到一个如此有体育天赋人的身上，而且还是个专练网球的。是不是日有所思就夜有所梦，自己还没睡醒。想到这，对着粗壮的胳膊狠狠地掐了一下。胳膊上传来的剧痛，疼的他嘶嘶直叫。窗外耀眼的阳光，照的整个房间却又那么真实。 　　秦小川坐在书桌前，打开抽屉。从里面抽出一本相册。仔细看着相册里的每一张照片，一直到看完整本相册，秦小川恍然感叹。 　　这个何翰和自己的生活轨迹是多么的不同。每张照片上都是露出一口白牙在笑，阳光中又有些憨态。十张照片上所穿的衣服，有九张都是运动服。自己曾几何时是多么渴望这样的生活，但现实总是很遥远。连梦里都没曾出现过。却不想一场车祸把自己换了个人。 　　可这何翰又去了哪里，他死了吗？ 　　正在他愧疚难安时，爷爷拎着两个包上楼了。一个是网球包，另一个却是书包。爷爷看着孙子情绪不佳，将包放到床上。 　　坐在他旁边安慰道：“男孩子就得经点事才能长大。以前你爸总是都把你安排好了，弄得你一点心眼都没有。做事毛毛躁躁，没个定性。瞧这次祸可闯得不小吧！以后可得稳重点。要学会长大。” 　　秦小川点头称是，表示接受爷爷的教诲。 　　爷爷的神情虽严肃，但话却慈爱得很：“都怪你爸把你*狠了，我瞧练那网球怪苦的。赶紧抽空多歇歇，睡一会吧！等饭好了，我来叫你。”说完拍拍孙子的头就出去了。 　　秦小川等爷爷出门后，就打开书包翻看。见里面有一台笔记本电脑，隔层放着大学语文及英语等教科书，还有学生证和一些文具用品。另还有两条内裤。 　　见学生证上注明：何翰、N大13届体育系。 　　秦小川苦笑：自己凭空小了八岁，还真赚了。自己当年就想考入N大，但可怜就差三分而入了理工大。不曾想这场车祸不但实现自己的爱好，还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可自己占据这个身体哪里能心安理得。思及此，幽幽地叹了口气，倒床就睡了。 　　梦里似有个声音在叫他，他想回应，就是说不出话。正焦急间，被人拍醒了。 　　“小翰，怎么了？可是做噩梦了？反正都已经发生了，别想那么多。起来吃饭。” 　　是奶奶的声音。秦小川睁开眼睛，见爷爷也站在一边，正满脸担忧。 　　忙呐呐道：“我听见有人喊我，就是说不出话。爷爷，那人死了吗？” 　　爷爷脸色黯然，沉默了才说：“医生说了，生命没有大碍。等手术后慢慢恢复就行。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后遗症。” 　　遭遇这种晦气事，搁谁家都不好受。偏何家人觉得孩子逃过一劫，就是大幸，吃饭时怕何翰在意，都笑呵呵的。丝毫没责怪自家孩子。 　　饭后，秦小川很自然地动手收拾桌子，准备洗碗。可把他奶奶吓坏了，连连阻止。 　　“快放下，你哪会洗碗。我和你妈来收拾，这里不用你忙活。”说着就把孙子往客厅推。 　　爷爷笑道：“福祸相依，谁能说得准这是不是好事。经过这次车祸，小翰可真懂事多了。得了，你别拦着。他要做就让做吧！男子汉总得长大。” 　　秦小川忙知趣地又去了饭厅，帮助妈妈收拾饭桌。把碗碟都归拢到洗菜池里，熟练地堵塞放水，滴上几滴洗涤精，麻溜地洗起碗筷来。 　　王淑娟看呆了：儿子可从来没做过这些啊！咋动作这么熟练呢？ 　　当然这还不算完：秦小川洗完碗筷，又利落地把厨房清理了一番。将厨房用具一一归拢到位，又拧干抹布，把桌子擦了一遍。 　　王淑娟暗暗纳罕，见儿子埋头做家务，走到客厅。 　　压低声音道：“这还是我儿子吗？咋像换了一个人？” 　　何治国嗤道：“可能惹了祸，怕我们责骂他。这才勤快起来，抢着干活。这样也好，以后他要做什么，就让他做。也算他老子没白损失。要说这次也危险，幸好他还没事。交警那里摆平了，就是不知道事主家人怎么说。这可有点头疼。” 　　爷爷警告道：“毕竟是小翰撞了人家，你可别昧了良心。该怎么赔就怎么赔。也算给小翰积福。” 　　何治国连声称是。 　　秦小川虽在擦桌子，耳朵却听着客厅的动静。见这家人如此明理，心里感动。 　　心想：反正都这样了，我在一天就孝顺他们一天。就冲他家的为人，我也不能伤人家的心。只是我家人要是这样该多好。 　　说起秦小川也是可怜。他还有个哥哥，他妈当初生他时，实在是想要个女儿的。却不想遭了一番大罪后，还是儿子。心里就很不喜欢。一家人的宠爱都落在哥哥秦小山的身上。 　　秦小川自小就识趣，家务活干得麻溜顺手。而秦小山却被惯坏了，上学不行，偏还喜欢折腾。高中毕业后，在老家做了几年生意，也没见他赚多少钱。 　　由于秦小山时常在县城往来，认识了一个城里姑娘。两人结婚时，应嫂子家要求，硬是在县城买了套商品房。秦家本是农村户口，家里也不富裕。忙活大儿子结婚花了一大笔钱不说，还要掏出商品房的首付。顿时有些捉襟见肋。频频向刚工作的小儿子伸手。 　　秦小川见家里艰难，也从没拒绝。经常把自己搞成个穷光蛋。 　　想来自己这次车祸，何家人也许会赔一大笔钱。自己亲妈是高兴还是伤心，秦小川不知道。 　　突然有些后悔想见他们。结果明摆着，偏自己找不痛快。 　　下午何爸爸依旧出门去处理他闯的祸，秦小川在家里面对爷爷奶奶及妈妈的关怀，依然心虚和愧疚。良心上实在承受不了了，就借口身上伤口疼，回房间一个人慢慢消化这突来的变化。 　　坐在床头怔怔地看着书桌上何翰的照片。那张年轻的笑脸让秦小川难过。因自己的过马路走神，害得这个何翰不知魂归何处，这让秦小川无法原谅自己。 　　最后下定决心，想向人家坦白。咬牙站起来出了房间。 正文 第三章 重回校园 　　楼下的客厅里，王妈妈和奶奶正整理何翰因车祸，擦坏的带血衣服。爷爷在摆弄一个手机。见孙子下楼，忙招呼他过来。 　　边把手机递给他边笑道：“还好你的手机没摔坏。我刚才瞧了瞧通话记录。那个李飞一早有什么事，给你打电话？” 　　王妈妈对公公使了眼色，笑道：“小翰醒来后，有些事记不得了。爸，您老现在别问他。等他想起来再说。” 　　奶奶有些后怕道：“亏好小翰没事。要是…奶奶可怎么活？以后那汽车别开了，太危险了。咱就骑自行车上学，啊？” 　　见此情景，本想坦白的秦小川胆怯了。爷爷奶奶可都上岁数了。要是因为自己的坦诚出了意外的话，不是罪过更大。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苦笑道：“我以后就骑自行车上学。” 　　正说着，他的手机响了。上面显示李教练，忙拿起来接听。 　　“何翰，怎么样了？身体没受伤吧？”李教练的声音很洪亮，虽说是关心的话，却也被他说得硬邦邦的。 　　“谢谢教练关心。我没事，就身上擦破点皮。”秦小川回答的小心翼翼。 　　“现在在哪？医院还是交警队？”也许是听说没受伤，李教练的声音明显高兴起来。 　　“在家里，上午就出院了。”秦小川依然回答得很小心。 　　哪知道李教练翻脸比翻书还快，顿时就咆哮起来：“那还不来学校训练？下周就开赛了，再不多练练。就凭你那蠢样，第一轮就被淘汰也就罢了，连带丢我面子可不行。快过来，下午班里有堂网球合练课，可别错过了。” 　　李教练虽不客气，却把秦小川给解脱了，他实在没脸面对这样的窘境。忙连声答应，挂了电话就上楼去了。 　　也许是李教练的嗓门太大，家里人都听到了。都齐声抱怨李教练不近人情。却也都跟着上楼，纷纷劝说何翰别去。 　　见他动手整理球包和书包了。也就认命地帮他准备。秦小川看了看衣柜里的衣服，挑了一件耐克的运动装。 　　红着脸对家里人说道：“你们先出去下，我换个衣服。” 　　这句话当即惹笑了他的三个长辈，谁也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秦小川无奈，忙拿起衣服和书包，到了对面的健身房换衣服。幸好他记得书包里有内裤。 　　等他换好衣服回到房间，有些脸红道：“我的钱包在哪？” 　　奶奶记起来在他换下的衣服里，忙下楼去给他拿。等一切都准备齐整了，王妈妈递给他一把自行车钥匙。 　　叮嘱道：“就电梯口蓝色的那辆。你要是不舒服，晚上就回家。别住学校了。” 　　秦小川这才恍然顿悟，原来何翰也是住校的。心里顿时轻松起来，连说自己没事。 　　等他骑着一辆蓝色的新款登山车，出了这个小区。狠狠地吸了几口气。他实在没脸消受人家的家庭温暖，还是躲到学校自在些。 　　去N大的一个小时路程，秦小川想了很多。不是见到街上车来人往、阳光闪烁，秦小川还以为在梦里。他只是不知道自己能在这身体里呆多久。但专业网球手的诱惑，让他暂时放下了迷茫。带着新奇和期盼进了N大。 　　他对N大不陌生，上大学时来看过几次同学老乡。工作后，在休息日也曾到N大的网球场，看人家打球训练。找到网球场不是问题，关键是他不认识李教练及班里同学。 　　也算他命好。他刚骑到网球场附近，就听旁边田径场上有人对他大喊。 　　“何翰，何翰。” 　　意识到是喊自己的，忙远远答应，并询声望去。 　　见田径场上有二三十人正围着*场跑步，在下午的骄阳下，个个挥汗如雨。其中一个还对他挥手，被场边的一个穿运动装的男人一声断喝，又给吓了回去。仍旧围着*场跑起来。 　　那个男人又转身对秦小川喝斥：“愣着干什么？还不追上去。” 　　秦小川很聪明，马上就明白这人就是李教练。忙把自行车和球包、书包放到网球场边，就顺着台阶下到田径场。 　　见李教练和身旁的一位也是教练模样的女人在说笑。就没再打扰，对着这个李教练低声地问了声“教练好”，也无瑕打量那个女教练的长相。等这帮人又跑到眼前时，就小跑着加入进去，插在男生们的队尾。对身后传来女同学嘻嘻的笑声，充耳不闻。 　　何翰的体能还真不错，跑了大约三圈，也没感到累。见其他人纷纷跑到场边休息喝水，秦小川也自觉地停下来。哪知道那个李教练却不放过他。 　　“何翰，你再跑五圈。” 　　秦小川对何翰这个名字还没有代入感。脚步跟着众人都走到场边了，见教练对他怒目而视，才明白过来。忙又回到跑道，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场上跑起来。 　　怕别人因等他耽误时间，就加快了步伐。反正这身体丝毫也不觉得累。哪知道教练不乐意了。 　　大声喊道：“慢点，保持节奏。这是练体能，不是赛跑。真是蠢货。” 　　后面骂人的话虽有意压低声音，但还是被秦小川听到。听到身后男女同学的嬉笑声，秦小川暗暗难过。看来这个何翰经常被教练喝骂，同学对他也不尊重。 　　秦小川虽性格不争强好胜，却也不是吃亏的主。他对家里人没办法，可对其他欺负他的人，他有的是法子报复。他读高中和大学，可从没人敢欺负他。 　　这种性格就像隐藏在棉花里的针，你不惹他，温良无害。你要是侵犯他，可有的苦头吃。 　　对于教练和同学的态度，秦小川暗暗筹谋。 　　心里道：何翰同学，我既然对不住你。总得回报你一下，先把你的尊严挣回来再说。 　　等他跑完五圈，回到大伙所在的场边。还没等他擦把汗，教练又喊大家到网球场集合。秦小川也不抗议，只默默地跟在大家后面。 　　只是路过自己放自行车的地方，从包里取出一瓶水。边走边喝，对同学的嘲弄也不理会。反正他现在谁也不认识，还是少说为妙，省得露馅。 　　到了球场边，教练叫大家列好队。 　　并开始训话：“去年的澳网决赛，想必你们都看过了。网球运动员若没有充足的体能，是无法达到世界顶尖水平的。技战术都是其次，体能却是必须的。” 　　队伍里有个流气声音道：“教练大人，您这话我们都听出老茧子了。我觉得您说漏了一句，打球的智商才是最关键的。” 　　说完就怪笑起来，其他人也跟着哄笑。甚至还有人回头看何翰，眼中的鄙视神情暴露无遗。 　　何翰的个子是这个班最高的，接近190。排队的时候，秦小川很自觉地站在队伍的最后排左首。秦小川对这些恶意攻击无动于衷，只是神情冷然。 　　李教练虽喝斥让大家安静，但语气分明也是没计较。 　　接着开始宣布分组训练。网球场总共有六块场地，班里有二十二个男生，八个女生。分成六组进行有球训练。 　　那个女教练大约三十出头，长相普通。从身材看，就是运动员出身，壮实得很。看样子应该是李教练的助教，等李教练一一说完后，就带领那帮女学生收拾东西去了球场。 　　不料想在李教练宣布分组名单后，却惹出非议。其他五组都是五人一组，就何翰和叫温阳的两人一组。 　　“温阳水平最高，又是班长。他吃小灶，咱们没意见。可何大憨是什么水平？凭什么他能和温阳一组？”反对的还是刚才借机嘲笑何翰那人。 　　秦小川冷眼望去，见他侧面五官倒也端正，偏嘴巴忒刻薄。 　　“何翰有比赛任务，跟你们不一样。别吵吵了，快去训练。” 　　李教练四十岁上下的年纪，身材已经有些发福，声音也洪亮的很。口气也毋庸置疑。在李教练强压下，分好组的人都纷纷到场边取球拍。 　　有人嘴里却不干净：“什么比赛任务？还不是走后门花钱买来的。蠢得跟猪一样，还敢去赛场现眼。我呸…” 　　就在秦小川的目光，锁定这位冒酸水同学的时候。 　　有人喝斥道：“李飞，还不训练去。胡咧咧什么？小心我扣你纪律分。” 　　原来这个李飞跟何翰不对付，秦小川还以为是好朋友呢！这小子该治治。 　　认好了李飞之后，就对喝斥李飞的人报以微笑以示感谢。那人面色冷峻，虽不到二十的小屁孩，却颇有威严。 　　对秦小川的示好也不理会，只冷冷道：“快取球拍，到一号场地。难道还要我给你当球童。”神色倨傲之极。 　　秦小川明白了，这人就是他的搭档温阳了，难怪能当班长，还真有点领导气质。只是和名字却不相符。 　　秦小川也不多话，默默取过球包，跟着那个叫温阳的班长进了第一块场地。李教练也跟了进来。 　　秦小川取出一把球拍，掂量了一下，试了试磅数和弹性。嗯，不错。比自己的那把强太多了。自己拉起一筐球走到左边，从中取出一只，捏了捏球的弹性。 　　发觉温阳和李教练都奇怪地看自己，却在原地不动。秦小川明白了。忙又跑到球场裁判席旁，将另一筐球推到右边场地。这是对高手和前辈的尊重。 　　但心里却腹诽：我可比你大多了，能不能打过你不知道，前辈却是我。一个小屁孩还在我面前拽起来了。 　　进行有球正手对拉训练时，李教练在旁边不时地指导两人的技术动作。见何翰在对手喂球不到位时，总能身体移动提前到位。一个球对拉不到二十个回合，都是温阳先丢球。 　　虽不是正式比赛，没发多大力。可这就是技术上输了，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李教练暗自纳罕。 　　秦小川却心生鄙夷：“就这技术，还在我面前拽。” 　　当初秦小川选修网球时，技术进步之快令理工大学的网球教练瞠目。直夸他是网球天才。常赞叹秦小川，如果不是因为身高力量以及起步太晚，前途不可限量。 　　而何翰本人自六岁就练网球，因为人憨直，教练怎么教就怎么练，技术动作很规范。来自于何翰本人的肌肉记忆，没几个球就和秦小川原有的球技交汇。真正开始灵气和基本功的慢慢融合。 　　五个来回球下来，秦小川暗自心喜，温阳的脸却挂不住了。回球的力量不自觉地大了起来。到了后来，不像是互相喂球的，而像互相怄气争胜的。 　　温阳情急之下，就忘了这班里谁的力量最大。尽管他加大力度抽击，但何翰回过来的球力量更大。原来一个球能打十七八个回合，现在也就三四个回合。且都是他输球。 　　李教练却渐渐两眼放光，让两人稍休息下，又叫二人对练反手。秦小川的反手是双手握拍，技术上模仿塞国天王的动作。引拍抽击都极为规范，动作流畅得很。十几个球下来，自然还是温阳输。 　　两个人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还对练什么。人家可是要参加外围赛的，可不能叫低水平的人耽误了。李教练决定亲自披挂上阵。 正文 第四章 牛刀小试 　　教练亲自上场，自非温阳所能比的。每个球都要互相对拉三十几个回合，而且两人喂球都很到位。 　　但李教练毕竟年龄大了，没到二十分钟就气喘吁吁。不得已，拿着球拍回到场边的长椅上坐下歇息。让秦小川和温阳两人练发球。 　　因为何翰本人的力量较大，秦小川早就跃跃欲试，想看看现在这个身体的发球时速到底有多快。第一个发球虽没进区，但球速却令秦小川暗暗咋舌。 　　对着一区连发十几个球，渐渐找到感觉。这个场地虽没测速器，但秦小川能感觉自己的发球约有190公里以上的时速。越发越来劲，内角、外角、中路轮番试发。 　　换二区发球时，才发现温阳在对面站着发呆。看向他的眼神满是探究。这时已经下午四点多钟了，绿色的铁丝网外陆续来了一些下课的学生，在外面围观。其中大部分女生对何翰的发球频频拍手叫好，还伴有高声尖叫。 　　这让一向骄傲的温阳无法接受。话说原来这些掌声和欢呼不都是献给他的吗？ 　　一筐球发完，秦小川到场边拿过捡球器，收拾场地上的网球。 　　突然铁丝网外有个女孩惊道：“何翰，你今天还来上课啊！你没事吧？” 　　正埋头捡球的秦小川后知后觉地向外看去。见铁丝网外站着许多女生，也不知道刚才是谁喊的。正迷茫间，一个扒着铁丝网，一身淡蓝色衣裙的俏丽女孩，对他连连招手。秦小川回头看了教练一眼，见他没有反应。 　　就走到近前，迟疑着问道：“刚才是你喊我？” 　　“废话，不是我还能有谁。不是说你早晨出车祸了吗？你没事吧？”漂亮女孩嘴巴颇为利落，说话跟机关枪似的。 　　“没事，就身上擦破点皮。”秦小川摸了下额头的擦伤处笑道。 　　“你把人撞得严重吗？我爸说你这次麻烦大了，我还以为你还在医院呢！打你电话也不接。原来在这里上课。”蓝裙女孩见他没事，似是松了口气。语气也嗔怪起来。 　　还没等秦小川回答，就听走到他身后的温阳冷声道：“上课时间是叫你聊天的吗？还不快去捡球。” 　　见那蓝裙女孩撇嘴，似要反口相讥。秦小川忙对她摇头苦笑，就回身去捡场地上散落的网球。 　　也不知道温阳跟李教练说了什么，在秦小川跑到对面场地捡球时。李教练吹起了集合口哨。13网球班的同学都集中到了一号场地。李教练等人都到齐，何翰的球也捡完了。 　　才又吹了声口哨，大声宣布道：“何翰和温阳马上将进行一盘对抗赛。我做主裁，马云涛、李飞、周慕阳、苏立海、李向峰、王奇你们六人做司线。其余人分到两边做球童。好，各就各位。五个发球后开赛。” 　　不说场外观看的人鼓噪起来，就这网球班的人都暗自诧异。这有什么好比的，平时大家私下里都打过比赛。何翰充其量中等水平，温阳却是班里头号种子。但教练已经吩咐，大家也都各就其位。等待比赛选手登场。 　　那个女教练对李教练笑道：“李老师，你可真是用心良苦。为了让何翰适应比赛氛围，拿温阳给他试水。你就不怕他输掉了自信，不敢去参赛？” 　　李教练见温阳走到右边场地了，才低声道：“小苏，你就瞧好吧！温阳远不是何翰的对手。” 　　秦小川见事已至此，也就拿起球拍走向左边场地。 　　一个做司线的同学跑近他，耳语道：“哥们，别输的窝囊，把你的力量展示一下。别给这帮孙子瞧扁了。” 　　秦小川见他确是真心拥戴自己，低声地道了声谢。 　　两人各在一、二区试发了几个球后，李教练就宣布由温阳先发。 　　温阳可能是心里憋了一口气，有些心浮气躁，上来就是一个双误。到了二区发球就有些手软，球速明显偏慢。被秦小川直接一拍直线接死。0：30落后，这个发球局就有些危险了。 　　一区再次一发，秦小川瞄准了他的挥拍动作，提前预判移动到位，又是一拍直接打死。场外立马鼓噪起来，口哨声、欢呼声不断。再次的二区发球已经不容有失，温阳的二发，勉强将球发进区。和秦小川纠缠仅两个回合，又被秦小川正手变线打死。 　　何翰在第一个发球局就破发成功，且还有三个制胜分。着实实力了得。不但场内的女同学都拍手叫好，场外支持何翰的女生更是尖叫连连。 　　秦小川在取得领先换边后，在自己的发球局上更是势如破竹，炮弹般的发球连下四分保发。 　　大分何翰二比零领先，第三局温阳先发。在这个发球局，温阳在连丢十分后，终于拿下自己的第一分——秦小川接发球失误。但这个发球局温阳还是没有保下来，大比分零比三落后。 　　李教练见两人来回球不多，没允许两人休息，直接再由何翰发球。结果还是没有悬念，除了中间有一个进攻边线失误，丢了一分。其余四分，不是AES球，就是发球直得。可谓发球局保得强势。四比零，这盘比赛已经没有悬念。 　　在第五局温阳的发球局中，秦小川没有赶尽杀绝。双方每个球都经过一番争夺，温阳终于拿下第一个发球局。这还是秦小川有意放水，给他留点颜面。谁让人家是班长呢！经过几年社会历练的秦小川还是颇懂人情世故。这让已经很难堪的温阳对他投来感激的一瞥。 　　余下的比赛没有悬念，何翰六比一获胜。 　　李教练走下主裁台，吹响集合哨声。在一番让大家保持体能的说教中，宣布下课。 　　在各人都去收拾自己的球包时，适才鼓励何翰的那哥们又凑到何翰身边。 　　搂着他的肩膀，肆意笑道：“臭小子，看不出你还深藏不露。害得我白担心一场。我就说嘛！就你这人高马大的，怎么会打不过这帮家伙。走，哥们给你庆贺去。晚上我请客。” 　　这时又有几位同学也凑过来起哄。从他们来往的斗嘴中，秦小川听出和他要好的那哥们叫周慕阳。他是不知道自己住哪栋宿舍，只好喊住周慕阳，让他陪自己一块走。 　　在自己推自行车的时候，那个蓝裙女生又跟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女孩。 　　“以后哪个不长眼的再叫你何大憨，我撕了他的嘴。打球可不靠嘴说的，那得靠实力。哪个不服的，来找何翰单挑啊！别背后像个女人似的说酸话。” 　　蓝裙女孩声音很大，意有所指。似是有意说给围着温阳低声嘀咕的几个人听。 　　接着又对秦笑川娇笑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今天可算真正见识你球技长进了。晚饭咱们可得庆贺一番。一会，食堂见。” 　　秦小川不知道何翰和这女孩是什么关系，只能微笑说好，没敢多说废话就和对方摆手再见。 　　和周慕阳去宿舍的路上，秦小川见无人注意，就小声问道：“我今天上午被撞晕后，丢失了部分记忆。刚才那女孩是谁？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你还知道？” 　　周慕阳奇道：“还有这种事？她是你高中时的同学啊！外语系的，叫王紫菲。和你好着呢！常来看你上课。这你都忘了？” 　　接着又瞄了一下四周，小声道：“你还忘了什么？快跟我说说。省得被那帮孙子笑话。” 　　周慕阳身材瘦高，模样清秀，却是个话唠。当即就不厌其烦地问秦小川各个问题，发现他几乎对学校里的人和事都不甚了解。 　　讶然之际却也仗义：“反正咱俩住一间宿舍，这两天你就和我形影不离，我慢慢讲给你听。兴许过了明早，你一觉醒来，就什么都记得了。” 　　趁着回宿舍的空，周慕阳告诉秦小川他们宿舍的情况。他们住在六栋302，宿舍住有四人。除了他俩外，还有苏立海和陶庐。这两人平时和何翰关系一般，却也不是坏人。苏立海是H省的，陶庐是B市人。 　　“那你老家是哪的？”秦小川问道。 　　“你怎么连我老家是哪的都忘了？”周慕阳很受伤。却也告诉他是J市人。 　　有了周慕阳这个向导，秦小川熟悉环境的速度快多了。一改往日何翰沉默木讷的个性，很快就和同宿舍的另外两个室友有说有笑起来。到食堂吃饭时，也是四人一块出动。 　　去食堂的路上，秦小川接到王妈妈的电话。只说了自己一切都好，让家里人都放心后，就匆忙挂了电话。他实在无颜消受何翰家人的关怀。 　　在食堂门口，遇到等他的王紫菲，她身边还站着一个身穿淡粉连衣裙的女生。年龄比王紫菲稍显大些。这个女孩留着齐耳短发，雪肤花貌、气质娴雅。 　　正是秦小川喜欢的类型。忙拿眼睛看向周慕阳，指望他能给点提示。哪知道周慕阳也摇头，表示不认识。眼睛却贼溜溜地盯着美女看。 　　王紫菲打趣道：“看到美女都傻啦！中文系的学姐陈岚。小时候带我玩过。何翰，不是介绍你认识过了吗？” 　　“啊！你就是咱们校的校花啊！失敬、失敬。” 　　还没等秦小川有所表示，周慕阳先惊叫起来。搭讪着要和人家握手。陈岚也落落大方，和四个男生都一一握手打过招呼。 　　笑道：“别用校花来捧我，没看见何翰都不记得我了。听说今天何翰要庆贺，我跟过来蹭饭。不知道还欢迎？” 正文 第五章 改变 　　能和美女一块进餐，那可是求之不得的。周慕阳立马冲进食堂，踊跃着去排队。秦小川忙把自己的饭卡交给跟过去的苏立海和陶庐，叮嘱他们一定要用自己的卡买菜。然后就陪陈岚和王紫菲找好座位坐下。 　　“小菲说你球技大长，最近下功夫了吧？” 　　陈岚一副大姐口气，秦小川却也不得不装小。 　　“我一直都是这个水平，没下什么功夫。就是占了个高的便宜。也可能是人家为了鼓励我，故意让球。” 　　“胡说，你以前可给人家打得东倒西歪。怎么今天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偷偷用功是好事，我们又不笑话你。”王紫菲很不赞同他的谦虚，马上出口反驳。 　　陈岚捂着嘴无声地笑了笑，瞥了一眼秦小川，语带欣慰道：“不管怎么说，你有小菲说的那样，也不枉为你谋这张参赛外卡了。这几天可别放松，好好珍惜这次参赛机会。” 　　秦小川被她那一瞥的风情惊呆了。直到王紫菲不悦地咳嗽了声，才回过神来。 　　语无伦次道：“放心，我、我争取拿到这次比赛的出线资格。”说完就有些脸红。 　　“你想进决赛？”两个女孩齐声惊呼。 　　王紫菲更是惊道：“这次外围赛只有两个出线名额，只有进入决赛才行。你有那个实力吗？我可听说了，本次比赛，不但有许多省队的专业选手要参加，其他地方的高手也云集于此。竞争激烈得很。何叔就想让你多点参赛经验，别给自己树太高目标。” 　　“别妄自菲薄。什么事都能发生，人家还没比赛呢！谁知道结果如何。说不定何翰就是一匹黑马。” 　　陈岚见何翰脸红，怕小菲的话伤了他的自尊，忙出言鼓励。 　　这么漂亮的女孩，还这么善解人意。秦小川不会说话了，嘴里不知所云。“是”和“不是”颠来倒去。头也摇摆不定。惹得两个女孩“咯咯”笑起来。 　　秦小川暗暗鄙视自己，奔三十的人了，在俩女孩面前这么失态，实在丢人。忙深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听到周慕阳喊他端菜，忙解脱般地跑了过去。 　　周慕阳家里是个暴发户，出手阔绰。虽在食堂里吃饭，点的菜却也丰盛。还配有啤酒饮料。年轻的大学生吃起饭来，肆意得很。啤酒直接对嘴吹，神态更是眉眼飞扬。 　　“今天我们可算开眼了。感情以前何翰都没跟我们认真。这要打正式比赛了，才拿出真本事。来，哥们，干一个。兄弟几个服你了。” 　　苏立海平时话不多，此时在闻名全校的校花面前，话也多了起来。 　　王紫菲还能和他们几个不时探讨学业，互相打趣抱怨。陈岚却一直微笑倾听。喝饮料吃菜的动作也很优雅。偶尔发表的见解，也是一副大姐的口吻。 　　也难怪她如此，在王紫菲说话的不经意间，秦小川听出陈岚已经是大三的。对矮两届的学弟，自然端得住。饭毕，大家在食堂分手。 　　王紫菲问道：“何翰，你今晚还跑步吗？” 　　“跑，当然，他现在可是要紧关头。” 　　秦小川没反应过来，周慕阳替他答了。王紫菲“咯咯”一笑，也不多话。就拥着陈岚在路口和男生们作别。 　　回到宿舍，秦小川在周慕阳的指点下，整理自己的衣柜。从中找出许多脏衣服和臭袜子。秦小川是爱干净的人，哪能容忍这样的邋遢。当即就找出个洗脸盆，将衣服、袜子都泡起来。 　　就在秦小川整理宿舍时，不断有其他宿舍同学来串门。话里话外都没离开下午的比赛。 　　秦小川也不显得多高兴，在忙活的空隙，也只淡淡道：“我来N大是学习理论的，没兴趣和同学见个高低。现在要打外围赛了，才试试手。” 　　感情他从来都没把班里同学放在眼里。这话让来访的同学震惊之余又肃然起敬。见他准备出去买洗衣粉什么的，纷纷主动提供。 　　秦小川谦辞几句，见他们都热情如火，也就从善如流。就近用了陶庐的洗衣粉。 　　这个何翰生活的自理能力较差，床铺、衣柜、抽屉都乱糟糟的。秦小川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整理完毕。 　　周慕阳在旁边帮忙，嘴巴却没停过。虽像在平常说笑，却给秦小川提供大量的学校信息。苏立海和陶庐抱着笔记本玩游戏，不时地插几句嘴。三拉五扯间，302室倒也和谐融洽。 　　秦小川在整理抽屉时，发现大量的英语教材和听力碟片。吃惊之下却也了然。何翰的志向不小啊！竟像为以后参加职业比赛做准备的。 　　八点半左右，在秦小川的提议下，302室的四人换好运动短裤，一起去了田径场跑步练体能。跑道上已经有许多人在跑步，王紫菲竟也田径场上。 　　见到他们来了，抱怨道：“我等了好一会了，怎么才来啊？” 　　周慕阳笑道：“何翰忙着洗衣服，收拾宿舍。否则早来了。” 　　“得了你吧！不是何翰提议，今晚你又偷懒了。”苏立海立马戳穿周慕阳的虚言。 　　王紫菲笑道：“这还真奇了，何翰现在能自力更生了。” 　　秦小川到现在还摸不清和王紫菲的关系。既担心疏远人家，影响以前的感情，又怕给何翰招惹不必要的感情债。 　　这个尺度还真难把握啊！秦小川心里哀嚎，嘴上却招呼大家开始跑步。 　　王紫菲跑了三圈就跟不住了，一个人坐在场边休息。他们四人围着*场跑了三千米左右，除了秦小川外，其他三人也纷纷下场。秦小川又跑了四圈，实在累得不行，才停了下来。 　　待和休息的室友汇合，见他们都在围着王紫菲，抢着说话。 　　正打算招呼他们回去，就听身后有人说道：“储备体能需要循序渐进，你今晚这样跑法，哪能保证明天的训练状态？” 　　不用回头，秦小川也知道是班长温阳。 　　听他话中没有恶意，回头笑道：“谢谢提醒，下次我一定注意。你也来跑步？” 　　不料温阳仍绷着个脸，在昏黄的灯光下晦暗不明。嘴里的话仍不中听。 　　“你这么个能沉得住气的人，在女生面前也喜欢显摆。要是正式比赛，你这样意气用事，结果也可想而知。” 　　我哪里是在女生面前显摆，我是在躲她。小老弟，不知道别乱说。秦小川心里腹诽。 　　却也不愿树敌，仍笑道：“练了这么长时间的体能，今晚就想看看储备的怎样。也好心里有数。谢谢你。” 　　温阳用目光示意到前面网球场，显然想避开众人有话要说。 　　秦小川心里巴不得，忙对室友和王紫菲挥手道：“你们都回去吧！赶紧先洗澡，省得排队。” 　　王紫菲颇为不甘，但见两人已经走了，只好恨恨地回女生宿舍楼。 　　秦小川走到网球场边，停下来问道：“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球技大长？” 　　温阳被说中心事，表情微赫。在朦胧的月光下，温阳的脸竟有些说不出俊美。平时老绷着个脸，白白破坏了他的这份美感。秦小川见他有些窘迫，移开了目光。 　　幽幽道：“我一直都梦想成为网球运动员。现在机会来了，自然不能错过。” 　　说着回头真挚道：“我在学校里上课，主要是锻炼基本功和学习网球理论。不想和你们争个胜负。现在既然要参加正式比赛，再不试试手，怕到时不适应。下午让你难堪了，对不起。” 　　这样真诚的道歉，想来对方能谅解。 　　不料温阳却轻打了他一拳，怒道：“我是那样小气的人吗？亏我还一直关照你，把你当哥们。你…” 　　话里竟颇有些愤慨，秦小川愕然。 　　温阳转身扒着网球场的栏网，半饷才说道：“家里本来也想给我搞张参赛外卡。可我和大三的莫千宇打了场比赛，就放弃了。就我的水平哪能参加这样的大赛。本来我觉得你也不自量力，想给你长点记性。但你下午的表现，让我很吃惊也很高兴。你真得很有实力。” 　　秦小川来了兴趣，自动忽视温阳的落寞。 　　问道：“莫千宇很厉害吗？哪天你帮我和他约战一场。” 　　温阳吃惊地看着秦小川，似是很不理解。 　　“我们学校的校草是大三的莫千宇。人家网球水平那才叫高，大二就已经入选省队了，除了偶尔来上几堂课，平时都不在学校训练。” 　　秦小川猛然想起周慕阳在宿舍和他闲扯的话。 　　自知失言，忙掩饰道：“他不怎么来学校，我对他的水平不是很了解。真想和他打一场，也好为外围赛热身。” 　　温阳审视地看了他半饷，才点头道：“我和你们两个都打过。他的技术好，你的力量大。说不清谁更强些。这样吧！我帮你联系看看，他这几天要是回学校的话，应该没问题。” 　　秦小川忙连声道谢，又央求道：“这几天训练要抓紧，文化课要是缺席，你帮我掩护下。” 　　温阳嗔怪地盯了他一眼，气道：“废话，你以前缺课还少啊？我怎么发觉你现在话忒多。有这个口才，以前怎么老给同学挤兑的脸红脖子粗？” 　　那是答应了。秦小川打蛇随棍上，亲热地搂着他的肩膀。 　　“嘻嘻”笑道：“以前懒得和他们计较。现在谁敢惹我，保证把他家祖宗八代都拎出来晾凉。” 　　温阳被他的油嘴说得灿然一笑，也任由着被他搂着。 　　两人亲热地回宿舍分了手。回宿舍洗完澡后，没等头发晾干。秦小川就已经困得睁不开眼。 　　遥想他本人可是个典型的夜猫子，这何翰还真是个睡货。也只好由着身体的习惯，早早地上床睡觉。梦里总有个声音在耳边呼唤，却又听不清说些什么。 　　秦小川大急，问道：“你是何翰吗？” 正文 第六章 第一次较量 　　秦小川这么一问，那声音又没了。人却急醒过来，一脑门子的汗。真是午夜梦回。 　　何翰的魂去哪啦？自己的身体在医院怎么样了？这些本能让人彻夜难眠的愁烦，在何翰的身体上根本不起作用，很快秦小川又进入梦乡。 　　梦里的家人都喜笑颜开，无人为他的车祸而伤心。早晨醒来，秦小川还能摸到腮边未干的泪痕。 　　N大的生活和秦小川的大学时代也没什么分别。食堂吃过早饭，带着书包去上文化课。上午有语文、数学及英语三门课。为低年级体育系上语文的，自不是什么有名望的教授。一个年轻的讲师在台上侃侃而谈，对下面同学的小动作视若无睹。 　　秦小川感受到手机的震动，忙打开一看，原来是李教练的短信。 　　“在上课吗？” 　　“是的，大学语文。”秦小川回了一个。 　　才把手机放进裤兜，又有震动。 　　还是李教练的短信：“你还有闲心上课？赶快到球场。我给你留了块场地，自己练练发球。” 　　秦小川对已经学过的课程没什么兴趣，当即就听从教练的召唤，收拾好书包。从手机里翻出温阳的号码，发了个短信打个招呼，就悄悄地溜了。 　　他前脚出教学大楼，周慕阳后脚就跟了出来。 　　见何翰有嗔怪之意，周慕阳嘿嘿笑道：“我和班长打过招呼，说给你当球童。走，回去换衣服去。” 　　这家伙为了逃避上课，找的借口倒也靠谱。 　　两人回宿舍换好衣服，拎着球包来到网球场。这时网球场上，李教练正带着大三的网球班上课。最里面的六号场地是空的，门也没锁。感情是李教练是专门给他留的。 　　秦小川也不客气，和周慕阳两人简单地热过身后，就认真地练起发球。 　　十点多时，隔壁球场的大三学生一阵骚动。秦小川没去在意，周慕阳可忍不住了。隔着铁丝网看那边的动静。 　　突然兴奋道：“何翰，快看，莫千宇来了。真是奇了，他不在省队训练，来学校干什么？” 　　秦小川经不住周慕阳的催促，停下来回头看了一下。只见在一号场地，一个身材修长肩背球包的人在和李教练说话。不断有人围到他身边打招呼。秦小川不想浪费练球时间，正打算继续练球。 　　却见李教练远远地对他大喊：“何翰，你过来一下。有人要和你较量一场。” 　　不会吧！怎会这么巧？昨晚秦小川虽央求温阳，帮他联系莫千宇打场比赛。那也只是戏言，并不曾当真。哪知道今天上午就如愿了。他却不知道，和莫千宇的从此结识，给自己惹下无穷的烦恼。 　　周慕阳却兴奋异常，忙帮着秦小川收拾球包。 　　嘴里急道：“快点，你可真幸运。能和快成国手的人过招。别人想都别想，别磨蹭了，快点。” 　　等秦小川走近莫千宇时，才算明白周慕阳所夸张的校草描述，并不过分。 　　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双黑眸灿若晨星。清澈的令人着迷。两道浓眉温柔雅致，高直的鼻梁很是有型。微微翘起的嘴角，使整个人显得清雅温柔。不是身穿的网球装，谁会说他是运动员。 　　国家队怕是想树立网球偶像，才招他进队的吧！就这样玉树临风的人能打好网球吗？ 　　秦小川心里嘀咕，眼睛却看向李教练。“何翰，这是你的学长莫千宇，今天特意从省队回来和你比一场。要珍惜这次机会啊！” 　　李教练为二人介绍一番，就去安排司线、球童。 　　莫千宇和秦小川握了下手，笑道：“我昨晚听温阳说，你的球技非同寻常。今天特意来向你讨教一下，也算是外围赛前一次热身。” 　　说着微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很是夺人眼球。 　　“你是学长，指教我还说得过去，讨教我可不敢当。我今天就献丑向学长学习一下。” 　　秦小川面对比自己小的人，仍得降低姿态，心里竟不觉得憋屈。 　　李教练已经将一号球场清理完毕，负责司线和捡球的人也各就各位。两人进行十分钟的练习热身。 　　在互相喂球时，秦小川才发现这个莫千宇基本功着实了得。技术动作规范而流畅。 　　大三网球班没有任务的人，都围在主裁台下观阵。在秦小川练习发球时，才发现班长温阳带着几个同学也到了现场。李教练假意喝斥，让他们回去上课。 　　“教练大人，比赛得公平啊！莫学长这么多粉丝在场，我们大一班，就这几人来助威。您还赶我们啊？” 　　秦小川抬头一看，心里窃笑。这个和教练顶嘴的人，就是昨天来回对他冷嘲热讽的家伙。转变得够快的呀！我秦小川还没出招呢！这家伙就已经投降。什么节*？ 　　练完发球后，两人猜先。秦小川运气好，取得先发权。温阳带来的几个人在场边，才鼓噪几句“何翰加油”就被李教练断喝压了下去。 　　“住嘴，都给我安静，不想看回去上课。” 　　秦小川练了一个多小时发球，手感正热。第一个发球局，保得顺风顺水。仅丢一分就拿下第一局。何翰一比零领先，大一班的同学又鼓噪起来。 　　第二个发球局，莫千宇发球。他的一发不是很快，但落点很刁。且挥拍击球时，很有隐蔽性。秦小川抵挡数个回合，以两分之差丢了一局。 　　莫千宇保发成功，双方战成一比一平。 　　第三局秦小川发球，莫千宇对他势大力沉的平击发球，依然没有找到应对之策。两个发球直得，一个AES球，一个上网截击。很快就连下四分再次保发，二比一，何翰领先。 　　两人短暂休息后，换边发球。秦小川在连续两次被莫千宇晃开后，就找到窍门。不再提前移动，反正他的球速也不快。两人进入拉锯战，经过数次平分后，莫千宇艰难保发。双方战成二平。 　　第五局，秦小川依旧顺风顺水保发，再次领先。 　　经过一分钟的短暂休息喝水后，莫千宇再次发球。但这次发球局却没有守住，秦小川取得破发点后，没有手软。在稳稳接回对手的二发后，一拍正手抽击，扯开角度。迅速上网截击得分。四比二，何翰扩大领先优势。 　　场外一片哗然，纷纷给莫千宇鼓劲加油。 　　第七局，秦小川在经过一番拉锯后，以两分优势保发。五比二，到了莫千宇不得不保的发球局。 　　秦小川对他的发球已经熟悉，每个球两人都经过一番争夺。在秦小川浪费两个盘点后，再次破发成功，先胜一盘。 　　九十秒的休息过后，第二盘还是何翰先发。虽然莫千宇对他的落点已经熟悉，但对方实在速度太快。整个第二盘，莫千宇都没拿到破发点。而自己的发球局却保得异常艰难，终于在第八局就交出比赛。又一个六比二，何翰大分二比零获胜。 　　尽管比分有些悬殊，但过程却激烈无比。让在场观看的同学都大呼过瘾。 　　大三班的同学，一时无法接受莫千宇失利的事实，半天都不肯离开。莫千宇却大方得很，和秦小川握手致意。 　　笑道：“温阳只说你的力量大，却没说你的技术也如此之好。我今天调动不了你，下次我们再打一场。” 　　秦小川谦逊道：“你的技术很好，就是热身时间太短，我占了大便宜。今天纯熟侥幸，下次我可能打不过你。” 　　李教练不好在二人面前露出高兴，只附和着秦小川的话来安慰莫千宇。 　　“李教练不用安慰我。何翰的水平的确很高，我实力不如他。我看他今天也就发挥了五六成的水平。遇到高手还能表现得更好。” 　　莫千宇说的风光霁月，丝毫没有失落之意。这让秦小川大好好感。 　　真诚道：“我的比赛经验不足，还请学长多多指教。” 　　莫千宇看了他一会才笑道：“指教说不上，互相切磋倒是有好处。过几天，我带几个队友和你打几场。就当提前为比赛热身，也好让你适应不同的打法。你这次很有希望进决赛，好好准备吧！” 　　莫千宇的话让周围的人齐声嘘气，纷纷看向秦小川。大一班的几个同学更是兴奋的叫了起来，围住秦小川不住地起哄。 　　李教练大声道：“我可警告你们，这几天不要影响何翰的训练，更不许喝酒玩耍。多为他创造训练空间。” 　　接着又对秦小川嘱咐道：“这几天注意饮食和休息。我下午帮你制定一个训练时间表，文化课就不要上了。” 　　在李教练的训教声中，莫千宇收拾好球包就要离开。 　　秦小川忙道：“你要回省队吗？” 　　见莫千宇点头，忙邀请道：“马上就到午饭时间，给我个机会请你吃个便饭。也算答谢你帮我联系对手。” 　　莫千宇看了看手表，也没矫情。说了声“好”。 　　众人等秦小川收拾好，就簇拥着他和莫千宇回了宿舍。莫千宇在秦小川的宿舍擦洗了一番，打量下秦小川的床铺。 　　笑道：“看不出你还挺爱干净的。” 　　说着眼光落到桌子上放的英语口语光碟，眼光深了几深。 　　突然问道：“你想打职业赛？” 　　秦小川本想谦逊几句来搪塞，见他目光纯净，并无嘲弄之意。 　　就点了点头道：“想肯定想，就怕水平不行。” 　　一时宿舍内寂静无声。中国人能打男子职业赛的至今还没有，世界排名更是几百名开外。 　　他能打ATP男子职业赛吗？以前还嘲笑他憨傻，但今天见证了他的实力，谁还能质疑。 　　“你行的，相信我的话。”莫千宇语气很肯定。 正文 第七章 万念俱灰 　　见众人都有质疑之色，莫千宇分析道：“我们黄种人打网球，力量、体能还有球感，和欧美人种有很大差距。因此一直都没有中国人能在职业赛场打出来。” 　　说着看着秦小川，真诚道：“何翰的身高、力量、体能都不输于欧美人，最要紧的是他的球感和判断力也高人一筹。我和你较量的那两盘，除了开始还能把你调动开，后来反而被你调动。你适应球的能力很强，再加强身体素质训练，打职业赛不成问题。这次外围赛结束后，你可能会直接进国家队。我相信我的判断。好好加油吧！” 　　说完又向秦小川要他的号码，秦小川差点把自己原来的号码报给他了，说了几个数字才想起，人家是要何翰的。忙拿起手机，问莫千宇的号码。打过去之后，把名字输好。 　　到了食堂开饭时间，大伙都簇拥着二人一起前往。打饭的活自然用不着何翰，同学纷纷代劳。秦小川又把饭卡交给周慕阳，让他用自己的卡刷。 　　周慕阳笑道：“现在用不着你的，等你成为大明星了。再好好犒劳我们大伙。” 　　大一网球班的人整整占据食堂一大排桌椅，言语来往间，吃饭的声势颇为浩大。 　　秦小川也很高兴，他实在没料到仅用两场球，就替何翰赢得了江湖地位。自己本准备用些小伎俩根本没派上用场。看来这帮小家伙还是崇尚明星，尊重强者的。 　　正和同学们边吃边说笑着，突然自己的手机响了。 　　是何爸爸的电话。“小翰，秦小川的家人来了。你不是要见他们一下吗？你下午抽空来吧！只是别露面，悄悄看看就行。我瞧这家人很不讲理，不是好相与。” 　　秦小川心里悲戚，明知道家人会是什么反应，但自己还是想去看一看。哪怕他们能为自己流滴眼泪也值了。坐在秦小川身旁的莫千宇注意到他的神情变幻。 　　等他挂了电话后，就柔声道：“遇到什么烦心事了？我建议你最近最好不要被外界干扰，专心自己的训练质量。” 　　秦小川神情沮丧，低声道：“这事我不能置身事外。我昨天开车撞了人，今天人家家人来了。我得去医院一趟。” 　　“哪个医院？”莫千宇问道。 　　“第一医院。”秦小川有些不解。 　　莫千宇笑道：“巧了，我今天下午正好要去那家医院。我的腰椎有些问题，去看看专家怎么说。吃完饭，我们一道走吧！” 　　秦小川也没推辞，又向对面的温阳请假。 　　“下午的网球课，我可能要缺席一堂。你帮我跟教练请个假，我去医院一趟。” 　　“你身上还有伤啊？要不要我们陪你去？”温阳班长做得很尽职。 　　“是去看伤者家属，我身上没伤，不用耽误你们。”秦小川摇头拒绝。 　　吃完饭后，莫千宇又跟着秦小川去了趟宿舍，等他换好衣服，才拎着球包和他一起下楼。 　　和莫千宇并肩而行，回头率出奇得高。不管男的还是女的，都肆无忌惮地驻足打量。伴随着窃窃私语声，让奔三十的秦小川无端局促起来。 　　莫千宇只面带微笑，对这一切似是司空见惯。显得儒雅又亲和。见秦小川竟不自觉地和他拉开距离，莫千宇会心一笑。见他直奔学校大门而去，忙喊住了他。 　　“我的车就停在这里，你出去做什么？” 　　啊！你又没说你开车来。秦小川心里抱怨，嘴上却道：“你一个学生还开车？” 　　这话一出口就马上打嘴。何翰可不就因为开车才撞的人，自己又去医院干什么？当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莫千宇颇有涵养，也不拆穿他。 　　只解释道：“我常常穿梭于省队和学校，开车方便些。” 　　秦小川只好尴尬地转移话题。 　　“你也参加这次外围赛吧？你的腰伤没有影响吗？” 　　这话问的毫无营养，但好歹不至于冷场。 　　莫千宇微笑道：“我们练体育的，哪个不带点伤。这次机会这么难得，哪能轻易放弃。” 　　见莫千宇将车开到主干道，秦小川又问道：“省队有几个人参加这次外围赛？” 　　“八个人都参加，华东其他省队也都派主力参赛。国家队也派出四名队员，也就是本次比赛的前四号种子。这次的比赛竞争很激烈。”莫千宇开车很专注，对秦小川的问题仍耐心地回答。 　　“共设有多少个签位？” 　　“六十四个，共打六轮。你是外卡选手，第一轮的对手可能是种子选手。要小心。” 　　在两人的对话中，很快就到了第一医院。两人在停车场分的手。 　　秦小川打了电话给何爸爸，问到哪找他。知道在住院处的二区的病房里，忙一路找了过去。心里却感到滑稽，见自己的家人，还要偷偷摸摸。谁要自己换了个身子呢！一种无助的悲凉感，让秦小川脚下发软。 　　他才到了住院二区的病房，就被一阵喧哗声吸引。忙走近一看，顿时愣住了。 　　他妈妈正扯着何爸爸的衣服撒泼，他哥秦小山也在旁边推搡。何爸爸被他们娘俩迫得直往后退。几个护士夹在中间劝说也无效。还是一个颇有威严的年长护士一声断喝，才让喧哗声安静下来。 　　“要闹出去闹，都给我滚出去。还有其他病人呢！再不听话，让保安将你们全赶出去。” 　　秦小川的妈妈是没见过大世面的人，见护士长神情凛然，当即就住了口。但还抓着何治国的衣服不撒手，最后被护士长赶出病区。 　　秦小川避在一旁，几欲想向前排解，却被何治国一个眼神给定住。只好在旁边默默看着。 　　“你儿子把小川撞成植物人，不能就这么算了。赶紧赔钱。我不管什么交通违章，反正人是你儿子撞的。” 　　他的家人，这时候不应该在自己的病床前担忧垂泪吗？偏自己的妈妈在盯着人家要钱。秦小川羞愧的无地自容，却又无能为力。 　　“大姐，谁跟您说你儿子是植物人？他目前只是短暂昏迷，很快就能醒来。现在照顾你儿子要紧，赔偿的事，等他好了再谈。行吗？”何治国对这对不讲理的母子很无奈。 　　“不行，别当我们乡下人好哄弄。都两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不是植物人是什么？”秦妈妈仍不依不饶。 　　“不信，你们问医生。你儿子手术很成功，他很快就会醒来。等他一醒，咱们就商量赔偿的事如何？” 　　遇到这种人，何治国也无从说理，只好退一步商量。 　　“现在就得赔钱，谁知道小川哪天能醒。我们家全靠小川养家，这么被你儿子给撞残了，以后可怎么得了。”说着哭嚎起来。 　　秦小川在旁边看得真切，确实是满脸眼泪。这下心里稍微能聊以自慰：总算还是担心我的。 　　他的这点自慰还没维持一分钟，他妈的话又让他痛心无比。 　　“我们一家从老家赶来，这些费用也得你们承担。今天你得先陪我儿子一年的养家费用。还有这些天耽误我们家挣钱，你们也得陪。” 　　何治国真拿这个大姐没办法，秦小川单位的领导又躲开了。都找不到能好好说事的人。他可不想在医院这么丢人。 　　只好问道：“你的这些要求，我都能答应。说吧！你们先要多少？” 　　“先陪十万。我儿子每个月都给我八仟，要你十万还便宜你了。” 　　秦妈妈算账倒是快，把她小儿子三天前给的八仟，直接乘上十二个月。她也不想想，她小儿子一个月才拿多少工资，不吃不喝都拿不出八仟给她。 　　何治国不想再和他们纠缠下去，不就十万吗？先打发了再说。等秦小川醒来，在细谈赔偿的事。我还就不信他家就没一个明理的人。 　　因此不耐烦道：“把账号给我，一会就给你转到账上。” 　　秦小山忙拿出一张银行卡，把账号念给他听。何治国从包里找出纸笔，抄了一遍，又问了户名。抄写完后，给站在不远处的儿子丢一眼色，就转身走了。 　　秦小川虽对家人失望至极，却也不舍得走开。 　　不料他妈妈见瞧热闹的人都散了，何治国也走了。 　　对大儿子低声可惜道：“我是不是要少了？咋答应的这样痛快？” 　　秦小山哂道：“怕什么？小川要是不醒。再找他家要就是了。你要多了，人家反而不会这么痛快。” 　　这样的哥哥，不担心弟弟的病情，只关心赔钱的事。让秦小川心都碎了。哪知道他妈的话更让他心底冰凉。 　　“等钱一到账，咱们就回去。” 　　“这不好吧！要不你先回去，我在这里陪几天。”秦小山到底有点良心。 　　“要陪也让他家找人陪。你不回家挣钱，在这耽误什么功夫？下个月再来就是了。” 　　秦小川只觉得万念俱灰，再也听不下去，踉跄着向外就走。在看病人群中穿行的秦小川，浑身没有力气。只觉得天地虽大，却无处可容身。血脉亲情在他身上竟无一丝可念。 　　他想笑，却满面泪水。想哭却又自嘲。就这样心神不属撞到一个人怀里。 　　那人抱住他惊道：“何翰，你怎么啦？走，我带你看医生。” 正文 第八章 封闭训练 　　原来是莫千宇，秦小川见是熟人。心神一松，再也坚持不住，瘫倒在他怀里。 　　何翰的身材比莫千宇高大得多，抱起来太费劲，正踌躇怎样把他弄到急诊室时。一个中年男人神色仓皇地冲过来。 　　嘴里焦急地喊道：“小翰，小翰，你怎么了？别吓爸爸啊！” 　　莫千宇见是何翰爸爸，忙道：“何叔叔，我瞧着他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我们先扶他到旁边的椅子上稳一下，再做打算。” 　　何治国也顾不上客气，忙携同莫千宇把儿子搀扶到旁边的椅子上。椅子上本来还坐着的人，都纷纷起身让开。 　　何治国见儿子满面泪痕，神情绝望，双目紧闭。的确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忙连连轻拍儿子的脸，又用大拇指按压人中。 　　秦小川幽幽醒来，就见到何治国一张惊慌失措的脸。心里一酸，眼泪又流出来了。何治国连连呼问，秦小川却闭口不言，只连连摇头。 　　“是不是他们骂你了，他们欺负了你了吗？” 　　莫千宇建议去看急诊，何治国忙要扶起儿子。缓过气来的秦小川却坚决地拒绝。 　　“我没事，就是有些伤心。爸爸，你赶紧给他们钱让他们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们。” 　　何治国连连答应。 　　秦小川又道：“咱们找护工看护秦小川吧！他、他…是个可怜的人。等他好了，就接到了家里照顾。爸爸，您能答应我吗？” 　　儿子都这样了，何治国哪敢说个不字。一迭声地答应下来。 　　秦小川似是放下心中重担，嘘了口气。 　　歉意道：“爸爸，我给您惹麻烦了。您放心，我以后会好好回报您们。我的事别和家里说，省得他们担心。我这就回学校，好好训练和学习。” 　　说着就站起来，对何治国道：“爸爸，你给他们转款吧！我自己回学校。” 　　说完抬腿就走。一路小跑出了医院大门，茫然地走到公交站台。从钱包里找出两个硬币后，就站在站台前发愣。 　　何治国哪里能放心，欲要追上。被莫千宇拦住。 　　“叔叔，何翰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下。你别靠近他，远远看着就行。我去开车送他。”说完就匆匆直奔停车场。 　　秦小川站在站台前，眼神空洞。对过去的一辆辆公交车，都没在意。突然有辆汽车停在自己面前，并按响了喇叭。秦小川愣怔了一下，见汽车玻璃摇下来了，才看到莫千宇在对他招手。心里犹豫了下，就欲推辞。这会他只想一个人呆着。 　　莫千宇大声道：“你这个样子，你爸爸哪会放心。我送你回去。” 　　说着对他的身后指了指。秦小川回头望去，见爸爸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身后，满脸的关切，欲言又止。秦小川的眼泪又控制不住地流下来。对着爸爸点点头，开了车门就进了莫千宇的汽车。 　　汽车行驶后，仍回头看着追上几步的爸爸。 　　这才是真正的亲人，自己的父母兄长，从此再也不是了。我在何翰的身上一天，您们就是我最亲近的家人。我绝不辜负您们。秦小川，这个名字我不要了。 　　莫千宇边开车边小心地关注何翰的神色，见他回过头后，脸色渐渐坚毅。心里没来由地为他松了口气。 　　斟酌了半饷才劝道：“咱们男人，就应该拿得起放得下。下定的决心，就再也不要回头。你以后打职业赛也需要这种精神。假如再为点伤心的事痛不欲生，你的职业生涯也不太乐观。” 　　“谢谢你的忠告，放心，死过一回的人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半饷，秦小川才幽幽说道。 　　“你说什么？死过一回。”莫千宇大奇，对何翰的话很不理解，连问两句。 　　秦小川这才心神归位，苦笑道：“出了次车祸，不但让我经历生死考验，更看透了人心。我一时心有所感，才胡乱说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说着侧过身子，看着莫千宇真诚道：“谢谢你，今天太麻烦你了。没耽误你下午训练吧？” 　　莫千宇微微一笑，哂道：“别跟我客气，虽然我们今天才认识。以后肯定交集很多。这点忙算什么？我感觉你很老成，不像你这个年龄段的样子。可以的话，我们做个朋友。省得你来回道谢。” 　　“我们不已经是朋友了？我的丑态都给你看个底朝天，只有做成朋友，我才安心。呵呵！” 　　恢复过来的秦小川竟开了玩笑，这让莫千宇彻底放下心来。但看他的神色，仍有忧伤在眼底。就岔开话题，和他谈起国际网坛的形势及自己喜欢的球星。 　　到了N大门口，秦小川下了车后，看着莫千宇的车子离开才进校门。回宿舍前特意拐过网球场，见同学都在球场练球。李教练正坐在休息处写着什么。在下午的阳光下，一切都显得那么有活力。秦小川顿时心底阴郁尽去。快步回宿舍，换好衣服和球鞋。拎着网球包直奔球场。 　　李教练看到何翰回来了，意外地没有喝斥。 　　而是拿着手中的训练表，严肃道：“从今天起，你进行半封闭式训练。我和学校说好了，在你打完外围赛前，文化课都不用上了。” 　　接着又吹响集合哨，宣布道：“由于何翰同学将代表我校参加下周的外围赛。经校领导指示，本周所有课程将围绕他的训练进行调整。温阳，你按照训练计划表进行调配何翰训练的必须品。费用均由系里报销。马云涛、李飞、周慕阳、苏立海、李向峰、王奇，你们六人连同温阳协助他日常训练。没有任务的同学由苏老师带课。” 　　说着话音一肃：“我丑话说在前头，协助训练的人都必须服从管理。一旦何翰同学有负面情绪，立即换人，并记过一次。” 　　李教练将本班的精英全纳进半封闭训练小组。显然是想对外宣称，本次参赛是N大13班全班备战，校方鼎力支持。一旦何翰在外围赛取得好成绩，N大网球专业的声誉将不言而喻。 　　对参与协助训练的同学日后的前途，也大有裨益。入选特训小组的人都异常兴奋，均眼含期待地看着何翰。 　　秦小川见校方如此郑重其事，突觉压力倍增。李教练将手中的训练表交给了温阳，让他按计划准备。 　　出乎意料的是，温阳拿到训练表，就把入选的同学点了一遍名。然后就要求训练组的人都交出手机，没收电脑。待封闭训练结束后再返还，连何翰也没能幸免。还沉浸于兴奋中入选的同学，顿时垮了脸。 　　却也都乖乖地交出手机，周慕阳更是哀嚎：“班长，你可千万别忘了给手机充电。否则我妈还以为我给人绑架了呢！” 　　不料温**本不买账，冷声道：“都关机，还充什么电。谁有急事，休息时找我。” 　　接着就带领封闭训练小组进入一号场地。按照训练计划，强化何翰的技术。李教练的训练表做得十分仔细，各项技术面面俱到。他亲自在旁边指导。仅一项发球，就*着何翰练到日落西山。 　　这也大大地长了秦小川的见识。他以前也就只会平击发球，李教练的训练表中却要求他掌握六种发球。上旋、侧切、追身、高跳…每种发球还跟随制定各种战术。就用不到五天的时间来完成这些技术要领，未免有些临阵磨枪。但也从中看出，李教练确实有几把刷子。 　　结束训练后，秦小川累得腰酸背痛。李教练却让他趴在地上，现场给他按摩。并让其他同学学着。叮嘱他们在何翰训练结束了，都要给他按摩舒缓疲劳，以防备过量受伤。 　　封闭训练小组的人不但要负责后勤服务、当球童，还得充当临时按摩师。好在秦小川不是多事的人，性子又比较随和。其他同学倒也没有抵触。 　　晚饭后，秦小川在宿舍找到温阳。提出把手机要回来打个电话回家。 　　温阳奇道：“你们宿舍的陶庐不是有手机吗？你借用一下就是。” 　　我哪知道家里的号码？秦小川哪好说出来。 　　只好胡扯道：“家里电话老占线，我爸妈的手机号码我一直没认真记。就…” 　　自己都说不下去，只好拿眼神乞求温阳。温阳审视地看了他几眼，却也将手机还给他，并要求十分钟就得还回来。 　　秦小川开了手机，避开人多的地方，给爸爸打了个电话。 　　“我从今天开始进行封闭式训练。是学校全力支持的，您们不用担心。我可能会直接去赛场，这周不回家了。秦小川要是醒了，你们好好照顾他。等我比赛回来再说。我的手机今天就被学校没收了，你们不要打电话过来。人也不用来。我能照顾好自己。” 　　何治国自然免不了絮叨一番，关照了许多注意事项。才依依不舍地挂了儿子的电话。 　　秦小川将手机还给了温阳，就回宿舍将下午的衣服洗了一遍。当温阳来找他的时候，见他自己洗衣服，顿时发作起来。 正文 第九章 开赛 　　“周慕阳、苏立海，你们两个怎么搞的？怎么让他自己洗衣服？我下午说的话都听到哪儿去了？你们两个凭什么能入训练组，不就是好方便照顾他吗？”温阳发作起来，颇有气场。 　　本也累得腰酸背痛的两人，忙爬起来，抢过秦小川面前的洗衣盆。 　　“八点整，*场集合。练体能。” 　　温阳瞪了狗腿的两人一眼，丢下一句话就回去了。 　　秦小川想去收拾下宿舍，被从卫生间猫出来的周慕阳给拦住。 　　“祖宗，你就消停会吧！有啥吩咐尽管开口。去床上躺会，我来干。否则，我和苏立海又得遭殃。” 　　秦小川勤快惯了，哪好意思事事麻烦室友。但瞧刚才温阳的气势，却也怕连累他俩。当即就从善如流，躺到床上去。 　　可他一闲下来，下午的情景就直往脑子里钻。拼命克制自己不去想这些，才迷迷糊糊一会。就被周慕阳喊醒。 　　“快到八点了，快换衣服下楼。瞧班长跟阎王似的，我可有点怕他。” 　　他们三人到了*场，果然温阳带着李飞几个等在那里。温阳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表情颇为不善。苏立海和周慕阳两人很是忐忑。 　　秦小川笑道：“我睡了一会，他们没好叫我。你别怪他们。” 　　还没等温阳发话，一个女生跑近他们。 　　“何翰，我听说你赢了莫千宇。是不是真的？” 　　王紫菲下午出去了一趟，晚上回宿舍听说这一惊人消息。当即就打何翰电话求证，但老是占线。再打，何翰又关机了。和姐妹们求证了一番，就忙换了衣服到*场来找。 　　正高兴自己有先见之明，就被温阳的话气得跳脚。 　　“何翰正处于封闭训练期间。任何人不得干扰。”说完，就命令大家跑步。 　　秦小川苦笑着对王紫菲摇摇手，就随着大家沿着跑道跑开了。 　　王紫菲一个女孩子，哪跑得过这帮运动员。想追上去问两句，奈何自己追不上。站在原地等他们跑到眼前，再问，还是无人理他。 　　好不容易等他们跑完了，王紫菲又凑到近前。却被温阳无声的眼神*退。眼睁睁地看这帮人扬长而去，只气的在原地跺脚。 　　秦小川一回到宿舍，就被周慕阳推进卫生间，让他先洗澡。换下来的运动衣裤，也被苏立海收到洗衣盆里。 　　秦小川洗完澡没一会，温阳又来了。正搓衣服的苏立海忙表功似的对班长一笑。温阳却没理他，命令何翰趴到床上。 　　秦小川不明所以，见他表情不容置疑。也只好乖乖从事。温阳竟亲自为他推拿按摩，手法娴熟得很，比李教练的粗手大力强多了。没一会，秦小川就沉沉睡去。 　　如此密集的训练直到周六，秦小川除了训练就是吃睡，其他的万事不*心。温阳的后勤保障做得十分到位，真正实现了排除干扰。 　　而秦小川这几天的进步也令李教练欣喜。短短三天，何翰竟掌握了四种发球。一发进球率颇为令人满意，其他技术也愈发熟练。 　　周六上午，莫千宇带着省队的几位队友来到了训练场。看样子早就和李教练通过气。没寒暄几句，就让何翰和省队高手过招。 　　秦小川和莫千宇已经算是朋友了，就悄悄地问他：“你不是说，你们省队有八个人参赛吗！怎么就来了三个？” 　　莫千宇笑道：“你还真当我是什么人物，能把他们都请来。这样已经不错了。” 　　说着又低声道：“抽签结果出来了，你分在上半区。我那几个队友跟你分在一个半区，为了避嫌，他们就没来。” 　　“你分在哪一区？”秦小川很担心他们分在一起。 　　见他的表情，莫千宇笑道：“放心，我俩只有都打进决赛，才能相遇。” 　　莫千宇带来的几个队友，技术风格不尽相同。但实际水平都不如莫千宇。他们三人每人都和秦小川打了一盘，秦小川均轻松获胜。这可把李教练喜的嘴巴都合不拢。虽连连谦虚，但怎么都掩饰不住得意。 　　他们几人打完比赛就收拾球包准备回去，莫千宇却交给李教练一张签表，叮嘱了一番才和队友相携而去。 　　周日这天的训练依然没停，只是训练量明显减少。晚上也没安排储备体能。 　　周一一早，学校就安排两辆大巴。一辆将何翰及后勤人员，先行送到奥林匹克网球馆。另一辆载着体育系网球班的啦啦队。N大的声势颇为浩大，大有志在必得之势。 　　昨天一天，李教练就忙着分析何翰每一轮潜在的对手。不时地和他在省队的老朋友电话交换信息。得出的结论是，何翰的签表颇为凶险。 　　不但和头号种子同区，第二轮就可能遭遇本次比赛的三号种子。如能涉险过关，进入四强将不是问题。但三号种子的技术特点，李教练却无从得知。急得他差点扯掉自己不多的头发。秦小川却颇为淡定。 　　安慰教练道：“我们不熟悉他，他也不熟悉我。我心里负担比他小，可不是占了便宜。” 　　见何翰小小年纪竟如此从容，李教练悬着的心安稳了不少。 　　秦小川的第一轮比赛被安排得很早，九点就开打。对手是湘江体大的廖威。这人入选过H省省队，实力应该不差。 　　李教练叮嘱何翰小心应付，千万不可大意。按网球比赛的规矩，运动员入场后，教练只能坐到观众席上。网球是一个人的运动，是不允许教练现场指导的。 　　到了奥林匹克网球馆，李教练和何翰办理签到手续。安排跟来的后勤人员到二号场地的观众席上等着。自己亲自抡拍陪何翰到外围场地热身。 　　到了八点四十，就被赛事的工作人员叫停。李教练只能眼睁睁看着弟子一个人进入更衣室。 　　秦小川也颇为好奇，他上辈子从没进过网球比赛的更衣室。只从报纸网页上得知，更衣室是讲究江湖地位的。他这个菜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刁难。 　　工作人员给了他一把六十号下排衣柜的钥匙，叮嘱他十分钟后上场，就不再管他了。 　　更衣室里已经有许多运动员在换衣服，认识的彼此在说笑。有一个人的气场明显高人一筹，神色倨傲得很。旁边的人也都陪着小心，尽可能附和他。 　　秦小川目不斜视，只默默地换着衣服，身后传来莫千宇的声音。 　　“你马上要上场了吧？” 　　“你也是上午比？” 　　秦小川在一堆陌生人颇不自在，见有熟人也在，颇为高兴。 　　“我在中心场地第二场比。怕你紧张，先进来看看你。” 　　“不就是比赛吗？有什么好紧张的？享受过程最重要。”秦小川不以为意。 　　“哧！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国家举办这么大的赛事，可不是让你个小孩子来游历的。” 　　说话之人自然不是莫千宇，秦小川回头看去。竟是那个气场颇盛的人说的。他的年龄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偏口气老气横秋。 　　秦小川不是受气的人，当即就讥道：“国家举办外围赛，就是给新秀准备的。高手可不应该在这更衣室，这会怕奔赴欧洲红土赛季了。” 　　那人把手中的衣服一摔，指着秦小川怒道：“你…你这个小兔崽子，竟敢讽刺我。” 　　“我说你了吗？再说你也不算高手，大兔崽子干嘛对号入座。” 　　秦小川岂能容忍小家伙的辱骂，反击回去自是刻薄无比。当即把那人气的七窍生烟，抡起拳头就要冲过来凑人。 　　莫千宇忙挡在前面，嘴里连连抱歉。更衣室其他运动员也都拉着他劝说。 　　秦小川在自己亲妈亲哥那里，受了极大的委屈。这些日子都是靠密集的训练勉强压下去。现在有个现成的出气筒，自然也不会放过。 　　“都不要劝他。我倒要瞧瞧他敢把我怎么样。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你敢动我一个指头，我保证让你从本届赛事滚蛋。”说着凛然而立，眼神中极尽鄙夷之色。 　　那人被秦小川的气势所摄，一时竟僵在那里。 　　其余人见状纷纷劝说和稀泥，再加上工作人员也进来干涉，并催促二号场地比赛的运动员上场。这才让那人找了个下台的机会。 　　秦小川锁好衣柜，拎起球包随着工作人员往出口处走去。想了想仍不解气。 　　突然回头冷声道：“你要是真有点本事，就在比赛中打到我面前。可别早早给人淘汰了。”说完掉头就出了更衣室。 　　由于二号场地不是主球场，看台上的座位不多。被N大的啦啦队和助威团坐得满满的。秦小川抬头看去，不由地惊喜交加。 　　何翰的家人全到场了。见到他出场，都一起站起来。 　　挥手对家人致意后，就听主裁指令开始猜先。他的对手廖威个子不高，二十出头的样子。满脸青春痘，显得很健壮。两人握手时，觉得他的手劲不小。 　　双方猜先的结果是廖威猜中，但他却出乎意料选择了场地，放弃了先发球的机会。秦小川看了一眼阳光，顿时明白这家伙的用意。 　　此时正是不到九点，阳光斜照。秦小川先发的这边正好对着太阳。 　　这点小便宜也想占，看来水平也不咋地。只怕有的你后悔，秦小川暗暗好笑。 　　双方五分钟热身完毕，在主裁的哨声中，秦小川曾经憧憬的运动员生涯正式拉开帷幕。 正文 第十章 旗开得胜 　　第一局，何翰先发球。九点多钟的阳光正好直射眼睛，多少影响了何翰的发球状态，第一个一发未进区。但好在一周的封闭训练起到效果。这几天教练教他的二发发球发挥作用，虽然速度不快，但旋转很强，没给对手进攻机会。何翰利用正手进攻先下一分。 　　第二个发球何翰调整手法，但一发下网。不得已，还是采用高弹跳上旋发球，再下一分。 　　随后发球的一发，秦小川就不在采用平击发球，而是采用保险的外切发球。轻易为自己取得上手机会，很快就连下二分，保发成功。一比零，何翰领先交换场地。 　　由于第一局进程太快，廖威在第二局自己的发球局上，也面临着阳光刺眼的考验。他却没有何翰应变的那么及时，很快就连续两个双误，连丢两分。 　　第三个发球就有些手软，发球时速连女子球员都不如。被秦小川瞅准机会，一拍接死。一下子面临连续三个破发点。第四个发球仍然效果不佳，再次被秦小川逮到上手机会，一个正手制胜分破发成功。 　　二比零，何翰继续领先。 　　第三局，何翰在自己这边发球，没有阳光的影响，秦小川将平击发球发挥得淋漓尽致，连下四分拿下发球局。其中三个ACE球，一个直得。发球局保得强势之极。 　　三比零，双方到场边休息。 　　换边再战，大比分落后的廖威打的有些着急。尽管一发进球率尚可，但自己进攻失误太多。又是连丢四分，发球局再告失守。 　　四比零，何翰继续扩大领先优势。 　　第一盘的比赛自此没有悬念，秦小川连保带破，又连下两局。以六比零的悬殊比分，先胜一盘。仅让对手得了两分，大分上更是被剃了个光头。用时仅十几分钟。 　　由于第一盘局末，廖威被破发。第二盘仍是何翰先发。 　　背着阳光发球的何翰，发球局依旧强势。很快就取得领先。但廖威的发球局却守得异常艰难，连续两个发球局又没守住。 　　在零比五落后的第三个发球局上，秦小川见他神情绝望，几近奔溃。没有对他赶尽杀绝，让他守下保存颜面的一局。在自己的发球胜赛局上，廖威完全放弃抵抗。连下四分拿下第一轮比赛。 　　双方来到网前握手致意，秦小川有些过意不去。 　　为对手的惨败开脱道：“你今天没有发挥水平，是不适应场地和阳光吧？” 　　输了比赛的廖威倒也坦然，摇头道：“是有那么一点。但你的实力的确比我强很多，我不是你的对手。在更衣室里，我还以为你不好说话。没想到你为人很好，谢谢你给我留点面子。争取拿下这次比赛的冠军，也让我不虚此行。” 　　比赛双方赛后竟友好得很，两人说着话来到主裁面前，和主裁握手。 　　主裁对秦小川夸奖道：“小伙子，你的水平很高。有职业球员的味道。好好努力，把下面比赛打好。” 　　秦小川谢过裁判，又在比赛表格上签名。下笔就是一横，猛得停住。哎，写了二十年的秦小川，都习惯成自然了。 　　签上何翰的名字后，秦小川就奔上看台边，和教练、同学及助威团、啦啦队，一一拍手庆贺。 　　然后才来到家人面前，奶奶和妈妈更是俯身伸手摸他的脸，高兴的话都说不出。 　　爷爷更是连说：“小翰长大了，长大了…” 　　爸爸也伸手拍儿子的肩膀，激动的眼含热泪，只一个劲地说好，其他再无所云。 　　李教练走到何治国身边，笑道：“怎么样？我没说错吧！你这次可没白花钱，何翰的水平完全没有问题。你就瞧好吧！这才是第一场，等拿下冠军，咱们再好好庆贺。” 　　何治国对李教练连声道谢，李教练却让他打住。 　　“好了，别谢我，还是你儿子有天赋。我得带他去看比赛，好了解下面的对手。你们先回去吧！明天何翰没有比赛，后天的比赛还没敲定具体比赛时间。到时候我通知你们。” 　　说着就让球场上的何翰，赶紧去更衣室换衣服。他在门口等。 　　妈妈还不放心，想叮嘱几句。 　　温阳向前笑道：“阿姨，学校把何翰的比赛后勤都安排好了。都有专人负责，不用您们*心。我们得陪他去刺探军情，就不陪您们了。” 　　温阳礼貌地和何家长辈告了别，就带领集训组的人跟着教练出了球场。 　　何翰在更衣室换好衣服，交回钥匙，就拎着球包和背包出了更衣室。李教练正带着学生在门口等他，他们一行人直接到了中心球场。在局间歇找好座位坐下后，就凝神观看场上的比赛。 　　球场上正在比赛的一个球员，却让秦小川大吃一惊。球场上比赛发球的那个人，正是和他赛前在更衣室差点打架的那个。忙问教练这人是谁。 　　“就是头号种子，国家队的顾永利。他和你都在上半区，说不定你们会碰上。你仔细瞧着他的技术特点，也好有所防备。”李教练看着手中的签表说道。 　　今天中心场地共进行五场比赛，前五号种子轮番出场。他们今天上午重点关注三号种子的比赛情况。但这个头号种子也是潜在对手，也不得不提前做准备。 　　这个顾永利已经先胜一盘，第二盘又取得破发，盘分上已经四比二领先，眼看胜利在望。 　　秦小川仔细观察顾永利的发球动作，对他发球的落点也默记在心。 　　球场上的赛事，颇有一边倒之势。这个顾永利正手进攻很是凌厉，打的对手无招架之力。虽然不到十分钟，这场比赛就已经结束。但还是被秦小川看出了顾永利的破绽。 　　这家伙典型是个一招鲜吃遍天的主。十几分钟的比赛，几乎都是正手得分。反手偶尔用用，也是为了过渡。这种打法对身体移动要求极高，很容易被对手限制。秦小川看惯了网坛高手的对决，深谙此中诀窍。当下心中大定。 　　因此当李教练问道：“你觉得这个顾永利的实力如何？” 　　“特产突出，缺点明显。成不了大器。” 　　秦小川回答就很不为意。这让李教练很不高兴，觉得他不谦虚。 　　严肃道：“你可不能骄傲自满，谁都看不上。没有两把刷子，他能进国家队吗？还有，你的比赛态度有点问题，我得提醒你。比赛时不能同情对手，就心慈手软。你是想给人家留点颜面，可一旦自己松懈下来，人家却打疯了，后果不堪设想。比赛就是比赛，都是要争胜的。以后万不可这样。” 　　秦小川忙点头称是，满心受教。 　　整个上午他们都留在球场观战，今天对何翰来说是个难得机会。他明天休战，正好可以考察下对手的情况。 　　二号种子刘涛打球比较黏，防守非常好，就是攻击力一般。 　　三号种子朱向东，也就是何翰下一轮的对手。秦小川对他的观察尤其仔细。不但默记他的技术缺陷，更将他发力时重心的走向，击球落点都暗暗牢记在心。 　　朱向东击球假动作较多，容易迷惑对手。但往往也因此丧失进攻的最佳时机。这是他的致命缺陷。作为资深球迷的秦小川，深谙其中要领。对每个人的技术都能分析到位。 　　李教练带领弟子看到第三场比赛结束，才带队返校。自然错过了午饭时间，虽然有温阳为大家买了些面包热狗，了以充饥。但哪能和学校为运动员准备的伙食所能比的。因最近准备比赛，封闭训练组成员的伙食，可比平时强得太多。尤其对何翰，他的伙食是李教练专门制定。都是低脂肪、高蛋白食品。牛肉更是餐餐必备。 　　在回去的路上，李教练又吩咐温阳给大家买了些牛肉干，以补充能量。 　　到了学校，李教练也没让休息，又吹响集合哨。 　　下午的训练集中在防守上，何翰的身体素质较好，柔韧性颇佳。脚步移动也快。一个下午，李教练都在训练何翰的移动中击球。晚上也仅安排了一次体能储备锻炼，运动量比平时减少了不少。 　　第二天，依旧训练防守，练习移动中进攻。运动量又较昨天为少。到了晚上，索性连跑步了免了。 　　晚上九点多钟，温阳给何翰按摩完后，就监督他上床睡觉。秦小川明白，这是为明天的硬仗储备足够的体能。要是搁在秦小川本人，这样重要紧张的时刻，晚上肯定睡不好。但何翰的身体就全不是问题，上床倒头就能入眠。 　　何翰的第二轮比赛，被安排在周三上午第二场。估计开赛也要等到近中午了。 　　在去赛场的路上，莫阳对大家说：“省队参赛的八个人，这两天被淘汰了一半。莫学长顺利晋级。三十二强中有五个N市的，成绩还算不错。” 　　那天来N大和秦小川过招的三个人，其中两人已经出局。但网球比赛就是这样，输了就回家。是极其残酷的。秦小川明白了李教练前天为什么跟他说那些话。 　　到了网球馆，来到外围场地。秦小川和李教练对拉训练，其余人在旁边当球童。十一点半的时候，工作人员来喊何翰进更衣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