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我噩梦的开始 1992年的一个初春的晚上，我妈17，被我爸强暴；第二年初冬，我便降生于这个世界。 我们家是农村人，在那个时代，女子失了贞洁会被传的沸沸扬扬，被所有人唾骂，我妈最终迫于流言，饮恨嫁给我爸。 自从我有记忆以后，我就看到我爸每天都酗酒，每天和我妈因为钱的事吵架，我作为那场灾难下的产物，我爸对我不负责任，我妈恨不得看不见我。 我在这个家里没有地位。 后来，我妈有一天忽然抱回一个女婴，她叫敏敏，虽然她被抱回的时候身体很小，却能看得出眉清目秀，是个美人胚子。我爸我妈显然更喜欢这个女婴，对她比对我这个亲生女儿都好。 我每天吃她的剩饭，家里的家务活渐渐的全部落在我身上。我后来见到我们村最有钱的一家人的保姆都吃得比我好，我终于忍不住在寒风里流下眼泪。 在我十岁那年，在我爸再一次剧烈酗酒后和我妈争吵，我爸把我妈打到住院，我们终于无法忍受这个家，她毫无留恋的和另一个男人走了。 从此家里只剩下我，敏敏，和我爸。 我爸照旧酗酒，家里时常都有揭不开锅的时候，但我发现，不管家里多穷，我爸都能给敏敏找上吃的，相反对于我，他的态度弃如敝履。 有一天晚上，在我睡着以后，我正躺在床上，忽然门被粗暴的推开。我黑夜里看到他的那双眼睛像是狼一样透着绿色的光。 我惊恐的后退，一双粗暴的大手毫不费力的把我捞过去！ “砰！” 酒瓶子摔碎在地上，他粗糙的大手胡乱的在我身上摸着，我浑身一阵颤栗，那种内心的恐惧涌上心头。我不停的推着我爸，他忽然一巴掌打得我耳鸣，朦朦胧胧我听到他骂骂咧咧道，“一个婊子生的女儿，还装什么装？” 在我爸撕我衣服的时候，我含泪咬在他的脖子上，然后被他重重甩开，踹了我好几脚才离开。 那一晚，窗外疾风骤雨，我蹲在房间的角落里一夜未睡。 我就那么睁着眼睛到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门就被猛地踹开。我爸胡子拉碴的站在门口，忽然冲进来对我又踢又打。 拳脚如雨点扑过来，我双手抱着身体来回翻滚着想要躲避，那些拳脚反而更加猛烈。 “狗娘养的！妈的！” 我的嘴角立刻有鲜血向外溢出，我不敢看我爸，只是蜷缩着身体在地上哆嗦着，模糊的视线里看到敏敏在门口站着，我爸几个大步窜过去，一只手忽然放在敏敏的胸前，“走，敏敏，爸爸带你去洗澡。” 我的脑袋忽然轰的一下响了，我鬼鬼祟祟的跟在我爸身后，看到浴室的门被关上。家里很穷，浴室的锁子是坏的，从锁缝里就可以看到里面发生的一切。 “来来来，敏敏爱不爱爸爸？爸爸让你吃香肠。” 我看到我爸此时正背对着我站着，敏敏支支吾吾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随之还有我爸身体的颤抖，他的嘴里一直都在喊着，“好爽，好爽！” 我吓得打了一个哆嗦，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恐慌。 第二天，趁着我爸不在家，我立刻把敏敏拉到我房间，我告诉她不能再让我爸碰她了。 敏敏却一甩我的手鄙夷道，“姐，你就是嫉妒爸爸对我好吧？爸爸说他很爱我，还说只要我听他的，我想要什么他都给我买。” 我觉得敏敏被我爸欺骗了，我当时心底只有一个想法，我要赶快带着我这个可怜的妹妹离开这个不能称之为家的家！ 我偷偷跑出去找我妈，之前带她走的那个男人我前几天在西村见过他，我妈应该就住在那个村子里。 我穿上衣服立刻跑过去，那天我出门不久天就下起了大雨，我还算好运，正好看到那个男人从一家房屋里出去。我立刻躲了起来，等那个男人走了就去敲门。 我敲了几下，里面便有声音。 “刚走怎么就回来了？又忘带什么东西了？” 门被打开，我僵硬着保持着敲门的动作，里面的那个女人，也就是我妈，我看到她非常明确的是要重新关上门，却被我下意识的用身体挡住。 她看我的眼神那样复杂，而我始终也执拗的盯着她。 最后，她终于松动了手劲，打开门，“进来吧。” 我吸了吸鼻子，看到自己身上的泥水顿时流了一地，我看到我嘛不满的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耐烦的驱赶着我，“快去洗澡。” 我被我妈带到浴室，她说要给我洗澡，我受宠若惊。 她可是从小到大都没正眼看过我！ 我脱了衣服以后，我忽然发现我妈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我的身体看。 “妈……” 我见我妈久久不动，便怯怯的喊了一声。 我妈立刻回过神来，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快洗吧。” 我在我妈家洗了个干净的澡，换上了她的新衣服，我来到我妈的房间的床上躺下。看到我妈为了我忙碌的身影，我忽然心底有所触动。 “妈，我想你。” 我看到我妈的背影僵硬了一下，又很快恢复如常。她没有说话，便出门。 我又喊了一声“妈”，却没有任何回应。 黑暗里，我感觉眼泪模糊了双眸。 那一晚，我睡得非常香甜，我做了一个很美好的梦。梦里，有一个高大帅气如同天神的人把我接走。然后我远离了我爸的魔爪。 第二天醒来，我妈已经给我做好一桌饭，她对我的态度忽然变了，又是给我夹菜，又是给我盛饭，甚至还给了我一瓶牛奶喝。 那个时候喝牛奶简直是非常的奢侈。 我幸福的头晕眼花，以为是昨夜自己的实现了。 吃完早餐，有一个男人忽然来家里。那个男人从刚进门就一直盯着我看，我妈和那个男人不停的说着什么，然后那个男人给了我妈一沓钱，然后就走过来拉着我的手向外走。 我不停的扭头看着我妈，却发现我妈只顾着数钱，根本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着急的哭了出来，一旁的男人忽然说话，“英英，你以后就跟着我过，以后我就是你的爸爸，爸爸会对你好的。” 我的哭声渐渐止住了，感觉面前的这个男人眼底流露出奇异的光芒。 他见我不哭，脸上一阵满意。带着我上车，离开了这里。 我那个时候还不知道自己被卖了，只觉得自己终于逃出我爸的魔爪，却没想到又落入另一个魔窟。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带走我的人叫莫建兵，是个初中老师。 我被带到一家看上去还算不错的房子里，房子里除了我还有另外一个男生。那个男生自从看到我就从没掩饰过脸上的嫌弃，他拧紧眉，“她是谁？” 莫建兵和气的介绍，“以后英英就是你的妹妹。” 我看到莫玉不满的哼了一声。 当晚吃饭的时候，我一句话也不吭，莫建兵不停的往我碗里夹菜。他每夹一次菜，我就感觉桌子底下有人踢我的腿。 我知道是莫玉干的，但我没告诉莫建兵。 因为我想我是明白莫玉的感觉的，就像是我爸我妈曾经对敏敏好时，我心里也是一样的吃醋嫉妒。 吃晚饭，莫建兵说要给我洗澡。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想起之前在家里我爸对敏敏做的那一幕，我害怕的不敢去浴室。但莫建兵始终和颜悦色，他笑着拉着我的手，我鬼使神差的跟着他走。 进了浴室以后，莫建兵便给我脱衣服，等到身上的衣服都脱光了，他把我抱在浴缸里，一边边的用温水泼洒我的那个地方。 我感觉奇怪，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脑子里不停的回想起我爸对敏敏的所作所为，身体不由得颤抖着。 “怎么了？英英？是不是太冷？爸爸抱着你洗，给你暖暖身体吧。” 说完，莫建兵就开始脱衣服，等他把裤子脱完，我看到他下面挺着的那根棒子时，我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莫建兵的脸上的笑容更大，他的一只脚探入水里，整个身体忽然挤进来，一双大手把我的身体捞过去放在他的两个大腿之间。 我清晰的感到我的下面有些疼痛。 “疼……” 下身的疼痛让我额头上不禁渗透出汗水。 “来，再抱紧爸爸一些，下面就不会疼了。英英乖。” 莫建兵又拉着我的身体向他靠近，我的身体不安的扭动着。 而此时门外忽然响起剧烈的敲门声，莫玉不耐烦的喊着，“你们洗完了吗？怎么磨磨蹭蹭的？” 莫建兵眼底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他对着我继续笑着，“英英，下次再和爸爸一起洗澡，爸爸给你穿衣服。” 莫建兵给我穿衣服的时候，那双手不停的抚摸着我的身体，等穿好从浴室里出去以后，我看到莫玉斜眼睨了我一眼，“真是麻烦，洗澡都不会。” 说完，莫玉便大喇喇去了浴室。浴室的门被关上。 莫建兵又上前拉着我的手，“走，爸爸带你去看你的房间。” 我被莫建兵带着去房间。我以为这里是我的天堂，却没想到这才是我人生不可周转的噩梦的开始。 正文 第二章 你就是个婊子 后来，我在莫家的时候无数次被莫建兵洗澡，每次我拒绝时，他都会说小孩子都是让爸妈帮忙洗澡的。每次洗的时候都眼冒精光的盯着我那里，自言自语说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三年的时间一晃而过，六年级过后，我上初一时去了莫建兵的班上上学。我发现莫建兵白天和晚上完全是两个人，白天上课的他用我新学的成语是正人君子，晚上就是魔鬼上身。 我想到每晚他对我的所作所为忽然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正好此时莫建兵的眼神扫过来，我立刻低头。 下课我去厕所，刚好碰到莫玉，他的双眼在我身上连一秒都没停留，旁边还跟着几个跟他同年级大的哥们。 “莫玉哥哥！” 在他从我身边擦肩而过时，我怯怯的道。 周围的几个男生很快不停的起哄吹口哨，我看到莫玉咬牙恨恨的盯着我，他急步走到我面前压低声音警告我，“告诉你，以后不准叫我莫玉哥哥！” 我闭着嘴不吭声，在他转身离开时拉着他的手。 莫玉不满的用力甩开我，我的肚子偏偏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响了，莫玉奇怪的盯着我，他脸上写满生气，却还是拉着我走进旁边的便利店。 我两天没吃东西了，这两天，莫建兵给我洗澡我都没答应。他就不给我饭吃。莫玉上学走得早，晚上回来迟，他从来不知道真相。 天台上的风有点凉，我啃着莫玉给我买的八毛钱的毛毛虫面包，不小心被噎住了。 “你慢点吃，笨死了，谁和你抢了？” 一双手在我后背不停的抚着，我渐渐的喘过气来。从来没人对我这么好过，我的眼泪不禁就向外涌出。忽然一把抱住莫玉哭喊着，“莫玉哥哥！” 莫玉的那双手最终落在我的身上，他虽然语气仍然不耐烦，却透着几丝温柔，“别哭了，哭得又脏又丑。” 我无法形容那一刻的心情，只知道从没人能够像莫玉哥哥一样给我带来这样的心情。 莫玉怕我吃不饱，又给我买了一个毛毛虫让我带回教室。刚去教室，班里一个女生蒋梦媛就跑过来，“李英，莫老师找你去办公室。” 我忽然看到周围几个同学全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我握紧毛毛虫，心底有些明白是为什么。自从来到这个班级我就总是被莫建兵叫到办公室，他叫我过去就是对我动手动脚。 我把毛毛虫放在课桌抽屉里，还是去了莫建兵办公室里。 我本来不想去的，可是不去不行，他之前就两天没让我吃饭，现在我要是不去他办公室，我不知道他会对我怎样。我害怕。 “进来！” 我敲门以后就听到莫建兵的声音，我走进办公室，莫建兵抬眸一看是我，古怪的笑了起来。他朝我招手，让我过去，我害怕他在这里对我动手动脚，站得远远的。 “莫老师，您有什么事就说吧，我能听见。” 莫建兵继续和颜悦色，“英英，只有咱们两个人的时候你就和在家里一样叫我爸爸。来，到爸爸身边来。” 我继续不动。 莫建兵的脸立刻板了起来，“过来！要不你就等着被我赶出家门送回你的农村老家！” 我一想到那个家不禁打了一个哆嗦，迎着办公室里空调的风我走到莫建兵的身旁，我看到他脸上露出奸邪一笑，把我拉到他的腿上坐下。 “快，把这道题做了！” 我刚握住笔，忽然感觉屁股底下有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着我，甚至还有点疼。我不自觉的扭动了一下身体，却被莫建兵又往下按了按。 底下更疼了。 我忽然想起多年前我爸给敏敏洗澡的那一幕，恐慌的就要下去。却被莫建兵更紧的抱紧身体，他的头放在我肩窝里，呼吸像是一头牛一样粗重，“英英，你就要长大了，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 我的胸前忽的一痛，低头只见莫建兵的两只手在那里不停的揉捏。 不知怎的，我忽然想到莫玉那张总是厌烦我的脸，下意识的用笔重重扎在莫建兵的手上。 他吃痛“嗷”的叫了一声，一脚把我踢下去，“我去，你个狗娘养的，你敢扎我？！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 “莫老师！” 我以为莫建兵要像当年我爸一样毒打我一顿时，蒋梦媛忽然从外面进来。 “李英，快起来，要是下次作业再写不完，你就给我在这里一直做仰卧起坐，不准上课！” 莫建兵忽然一本正经。 我从地上起来，没有看蒋梦媛的眼睛，急匆匆的从她身边离开。刚走出办公室没几步，蒋梦媛忽然从后面追上我，“李英，你刚才真的是在做仰卧起坐？” 我的脑袋一炸，以为蒋梦媛发现了什么，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是啊，莫老师不是都说了。” “哦，可你平时成绩很好，怎么总是被莫老师叫进办公室，而且还被罚你做仰卧起坐？” 原来蒋梦媛问的是这个。 “我昨晚发烧，作业没写完，所以被体罚。” 我匆匆回到教室，发现不少女生都盯着我的身体看，还有很多男生用一种古怪的眼光看着我，甚至有几个人的眼神和莫建兵的很像。 “你看看她？” “居然都不穿内衣。” “真是不知羞耻。” 我低头一看，顿时羞得无地自容。 刚才被莫建兵一顿揉捏，他竟然把我的小花蕾揉得格外通红，白衬衫根本遮挡不住。 我再也无法在教室里待着，一转身立刻跑了出去。我跑到莫玉的教室门口，看到他和不少女生站在一起。他笑的肆意而夺目，很快就发现我，皱眉朝我走过来。他一把把我拉到一个看不到人的拐角。 “你怎么又来了？” 莫玉满脸不耐烦的质问。 “莫玉哥哥，你能不能给我点钱，我想买胸罩。” 我低着头，啜泣了一声道。 “你还想干什么？李英，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我刚才给你买了吃的就得寸进尺。你以后别来烦我，听到没有？！”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我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向下落。 “莫玉哥哥……” 我拽着莫玉的手不放开，此时他已经成了我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除了他，我不知道谁能帮我。 莫玉最后没能拗过我，他一直摆着一张臭脸，带着我去最近的一家内衣店，“拿一个她能穿的胸罩。” 店员看了我一眼皱眉，“她这么小根本不能穿。” 莫玉的脸红得厉害。随手拿起一个粉色的小背心扔给我，付钱离开。 我去厕所换上粉色的小背心，穿上它我就不被人嘲笑。但晚上回去洗澡时，莫建兵看到我身上的小背心一脸不满，他扔到一旁的地上，“谁让你穿这个的？” 我胆怯的不敢吭声，莫建兵已经一巴掌摸到我的胸前，“它们这么美，遮住不就浪费了？” 他的手越来越不老实，已经伸到我的妹妹那里，我打了一个激灵，却看到莫建兵一脸享受。 我爸和敏敏的一幕不停的在脑海里回放。莫建兵此时的表情和我爸当年像极了。 “莫老师，我想尿尿。” 他不理我，我下面涌出一阵热流。莫老师忽然松开手，他盯着已经被污染的洗浴水，让我从水里出来。 我二话不说就裹着浴巾跑出浴室，去了莫玉的房间。 还好他的房门没锁，我上锁后就坐在莫玉身旁大喘气。 “谁让你进来的？” 莫玉一脸的不耐烦，我舔舔嘴唇，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大力的敲门声。 莫建兵来找我了！ 我害怕的立刻躲进莫玉的被窝，对莫玉哀求道，“莫玉哥哥，求求你，你和他说我在你房间睡，我不能出去。” 说完，我已经用被我蒙住头。 我听到莫玉对莫建兵说，“她今晚在我这睡，你不用管了。” 莫建兵在外面骂骂咧咧，“怎么能在你那睡？你俩没有血缘关系怎么能睡在一起？快开门！” “什么血缘关系？你和她有血缘关系？比起我来更让人担心的是你！别思想那么龌龊。我要睡了，别烦我！” 莫建兵不知道又在外面骂骂咧咧着什么，不一会儿还是拗不过莫玉，走了。 被子忽然被莫玉掀开，他居高临下的盯着我，“你的胆子很大，敢睡我的被子。” 我吞咽一口口水，“莫玉哥哥，今晚让我和你一起睡吧。我不敢出去。” 莫建兵肯定在门外等着我，我一出去就会被他带走。一想到后果我就吓得浑身发抖。我不想要再经历那样可怕的事情。 “滚下去！” 莫玉没商量的把我赶下床，我在地上打了地铺睡下。心底却头一次觉得美滋滋的，特别心安。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莫玉凶巴巴的叫醒的，我刚一起身，忽然感觉身下一阵暖流划过，下意识的把腿夹紧。 肚子一阵一阵的酸胀的疼痛，我的身体的力气像是被抽光了似的，额头不停冒冷汗。 “让你起来！磨磨唧唧的干什么？！” 莫玉皱眉盯着我。 “莫玉哥哥，我肚子疼。” 我说着，疼得差点哭了出来。 “怎么会肚子疼？我看看！” 正文 第三章 那时我什么都不懂 腹部忽然一阵绞痛，我捂着肚子说不话来。莫玉焦急的一把把被子拉开，我看到地上的地铺上全部都是血，吓得愣住。 “莫玉哥哥，怎么会有这么多血？” 我脑子里第一个闪出的念头是莫建兵伤了我。他每次用他两腿之间那个硬邦邦的东西顶着我的时候我都感觉下面很疼。 我见莫玉一张脸忽然有些褶皱。 “你在这里等着，我一会儿回来。” 莫玉说完就跑了。 我身体冷得厉害，心想莫玉哥哥肯定以为我快要死了，救不活了才跑了。我抱着肚子，甚至还从旁边拿出一张纸给莫玉写了一封信。 莫玉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像是纸巾一样的东西，他走到我身边，有些别扭的递过来，“给你，赶快换上。” 莫玉背转过身让我赶快换。 我撕开包装，发现我见过这东西。蒋梦媛她们每个月总有几天去厕所换这个，还说来这个的时候特别疼，而且每个月都要有几天。 难道我也来那个了？ 我换好纸巾和新的内裤，觉得稍微舒服了一点，就是身上还凉得很。 一转身却看到莫玉正在拿着我写的遗书哈哈大笑，“你个傻帽，写得这是什么东西啊？！还你要死了？！要把所有东西留给我？！哈哈哈……”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莫玉大笑，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大笑。他笑起来真好看，两个眼睛弯弯的，像是没有圆起来的月亮。 莫玉心情大好带着我去学校，夏天天气闷热，他身上却有股好闻的薄荷香，闻着十分舒服。 晚上放学他也让我等他一起回去。 这样很好，在学校莫建兵不敢光明正大的欺负我，回到家里又有莫玉。莫玉高出莫建兵一个头，莫建兵对他从来只是哼哼几句，不敢动真格，被莫玉保护着，我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被莫建兵动手动脚。 那段时间我以为灰姑娘终于找到了依托，但现实是残酷而冷血的，我和莫玉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在初二下半年，我们之间出现隔阂。 莫建兵不满我每天跟在莫玉身后，又一次莫玉被班主任留下，我先回到家里。刚进家门，发现家里所有的窗帘都拉着，房间里黑洞洞的，莫建兵坐在沙发上扭头看着我。 那眼神像是野狼看到心仪的猎物一般让人生寒，我哆嗦着握着门把，刚要向外逃，莫建兵已经反应过来把我拉回来。他粗暴的关上门，又把我的手从门锁上拽下来。还一边凶巴巴的瞪着我，“别哭，闭嘴！” 他怕我哭，我更是要哭，我知道他要干什么，我不想再被他动手动脚。 “李英，你要是再哭，我就把你卖给别人做童养媳！” 我吓得立刻噤声。 我对童养媳的印象很深，从前我家旁边拄着的陈二从小是个傻子，他妈就给她找了一个童养媳。他妈每天对童养媳又打又骂，傻子也总是拿着垃圾扔在她身上。那个时候我看到那个童养媳看着我的眼神里满满写着都是悲哀。 我觉得我和她是同类。 莫建兵见我不说话，他的语气又温柔下来，“英英乖，只要你听话，爸爸就会对你好。想吃什么，爸爸都给你买。” 我的衣服很快被脱下，莫建兵不停的抚摸着我的身体，我向后推到门边，想要挣扎但想到莫建兵要把我送去当童养媳我又放弃。 这世上对我好的只有莫玉一人，我不想离开他。 莫建兵把我抱到沙发上，我身上的衣服和裤子已经被他除去，只剩下一条内裤，他看着我的下面冒精光，那只手鬼使神差的就向下面伸去，我吓得立刻后退。却被莫建兵拉住，他笑着，”不疼，英英乖，一点都不疼。” 我来那个了，我不知道怎么和莫建兵说。 他脱下我的内裤以后发现有血，却奇异的盯着我看着，一把抱紧我，丑陋的大嘴不停的亲着我的后背，语气里有说不出的兴奋，“英英长大了，我的英英终于长大了。”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我早就被我妈卖给了莫建兵，我根本没有反抗的权利。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莫建兵对我的行为是犯法的，我随时可以去告他。 莫玉晚上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做完功课，正准备出去吃饭，却听到外面的两人正在吵架。 “莫建兵，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故意让我们班主任把我留下，你到底是什么居心？！” 我的身体猛地一震，原来是莫建兵故意的。他知道平时我和莫玉一起回来，对我下不了手，所以故意设下这个套。 晚上吃了饭，莫玉回房时当着莫建兵的面让我去他房间睡觉。我闷头吃饭嗯了一声，吃完以后见莫建兵正紧盯着我，他眼神阴晴不定，让我跟他到书房去。 我不敢反抗，只能照做。 进了书房以后，莫建兵立刻露出一脸凶相，他拿着戒尺让我伸出手。 我颤颤巍巍的伸出手，他的戒尺重重打在我手上，疼得我额头冷汗直冒，正要缩回手，却被莫建兵拽着胳膊，逃不开。 “让你上别人的床，让你不知羞耻，你这个小婊子，真是和你妈一样！” 我猛地想到我妈当年和那个男人走的时候的样子，立刻呛了一声，“不，我和我妈不一样！不准你说我妈！” 你不得不说，血缘关系就是这么奇妙，我妈对我可以说一点也不好，但我就是狠不下心恨她，她毕竟是我妈。 莫建兵气得扔下戒尺，一脚踢在我肚子上，他拽着我的头发就把我往门上撞。我被撞得头晕眼花，就是不想要求饶。 最后门还是被莫玉给撞开，他把我从莫建兵的手里拉过去，一把把莫建兵推倒在地，“你要是再敢打她，我就告诉王校长！到时候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就拉着我回到他的房间。 进去房间，莫玉让我伸出手来，我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手心被打得一阵通红。莫玉凶巴巴的瞪我，“你是不是傻？他打你你就不会躲？” 我“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莫玉没预料到我会这样，他一瞬间抓耳挠腮，皱眉呵斥我，“别哭了。” 我也不想哭，但眼泪就是汹涌的不停向外流。 “好了好了，别哭了，哭得丑兮兮的，难看死了！” 莫玉忽然把我拉近他的怀抱，不停的轻柔的拍着我的后背。我的心也好像受到振动，渐渐的停止哭泣，抽抽嗒嗒的靠在他的怀里。 这一刻这么美好，我真希望它能定格成永远。 第二天早上我刚去学校，发现很多女生都奇怪的盯着我看。我低头见自己也穿了吊带背心，衣服外面看不出什么，她们为什么盯着我看？ 回到班里以后，我发现蒋梦媛一直在盯着我。我硬着头皮继续做作业。 “李英，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面前忽然出现一道阴影，我抬眸见蒋梦媛看我一眼，接着便向教室门外走去。 我放下笔，跟着出了教室，蒋梦媛走了好一会儿到楼梯的拐角才停下。 现在刚上课，楼梯间没有人，我们教室也是因为这节上早自习，所以能偷着出来。 “李英，你和莫玉学长在谈恋爱吗？” 蒋梦媛的语气里透着试探。 我的脑袋一懵，我从没想过谈恋爱这个词会被用在我和莫玉身上，情不自禁脱口而出，“他对我很好。” 我忘了蒋梦婕后来是怎么离开的，总之我回到教室后就发现大家看我的眼神都变了，是那种鄙夷，厌恶的眼神。 我坐回座位，听到身后有人在议论。 “她竟然被莫老师摸大腿，真是恶心，不要脸。” “看她平时不说话原来心机这么重。” “莫玉学长怎么会看上她？” 我明白，这些话都是蒋梦媛告诉他们的。刚才她们说的那些事只有蒋梦媛才知道。 我忍住眼泪，一整天都埋头苦读，到放学的时候大家都走了我还在教室里呆着。莫玉说他现在是初三，课要比我们多上一节。我做了一会儿，发现本子上写满了莫玉的名字，知道自己读不进去，收拾好书包下楼。 “这不是李英那个小婊子吗？” 我一下楼，忽然见一个穿着我们学校校服的男生站在我面前。这个男生我认识，他叫方凯，是蒋梦媛的追求者，也是学校附近的混混。 方凯周围几个男生从头到脚的打量着我，和莫建兵平时看我的眼神一样。我意识到不对，立刻转身上楼。却被身后的男生一把揪住头发扔到地下。 我疼得倒抽冷气，不停挣扎着。但初一的我还没发育好，身材瘦小，根本敌不过他们这群人。 方凯拿着一把小刀在我面前亮着，他的小眼睛斜睨着我，忽然一脸凶相，“你说莫玉有什么好的，怎么你们这群女人都瞎了眼了喜欢他？！” 我看着那把小刀马上就要落在我身上，只能呆愣的看着。 “住手！方凯！” 千钧一发的时候，有人喊了一句。方凯的脸色大变，不甘心的放下刀子。 我一转头，见蒋梦媛正双手环抱在胸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在众目睽睽下走过来。 正文 第四章 他为了我打架 自知之明这种东西好像是与生俱来的，从刚进这个班级我就注意到蒋梦媛。她长得像是一个洋娃娃，就连衣服都好看得要命，即使每天要穿校服，内搭的衣服也让她的穿着显得很别致。 她自开学以来追求者数不胜数，她是万众瞩目的骄傲的公主，我是无人问津的灰姑娘。 “媛媛，这点小事你还过来干什么，让我处理就行。” 方凯一见蒋梦媛，整个人都变得狗腿起来。 蒋梦媛没理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李英，只要你答应离开莫玉，我现在就放你走。” 莫玉是我心底的伊甸园，是我这么多年才尝到的甜果，我放不下。 “问你话呢？他妈的哑巴了？！” 方凯忽然恶狠狠的拽着我的头发，骂骂咧咧的。 我头发被揪得生疼，脑海里一遍一遍的划过和莫玉在一起的美好，咬牙道，“不……” 那一刻，我看到蒋梦媛笑得像是白雪公主里描述的巫婆，阴森可怖，我打了一个冷颤，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方凯那群人推到在地，无数只脚不停的落在我身上，我的身体像是蝼蚁一样被踩踏。 疼到后来渐渐麻木……我像是一个破旧的麻布袋一样被扔在操场。 我不后悔，真的，毕竟，长这么大，我终于有一次是顺着自己的真心说的。 后来，我被赶过来的莫玉送去医院，在医院里清醒过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是夜晚，我想到莫建兵说的话，要是我不回去他就会把我送去当童养媳，那样我就再也见不到莫玉。 我刚一动，身体就像是散架一样的疼。 “谁让你动的？受了这么重的伤都不知道好好躺着？！你以为自己是金刚娃？！” 我眯着眼睛见莫玉就坐在我身旁，他看上去很生气，却让我觉得格外温暖。 我感觉得到他是在关心我，一直以来就只有他才会这样关心我。眼泪忽然又忍不住向外流，流进嘴里咸咸的。 “怎么动不动就哭鼻子？” 我抽搭着，半天才挤出一句，冲着莫玉弯唇笑着，“莫玉哥哥，我高兴。” 莫玉又好气又好笑，“被打了还这么高兴？是不是被打傻了？” 我愣着没有说话，他给我盖好被子，“我帮你请了两天假，这两天你就待在医院，想吃什么我给你带过来。” 我一下子怔住，心底更是有些溃不成军，“莫玉哥哥，你对我真好。” 莫玉眉毛飞挑，又把校服给我盖上，“晚上一个人敢睡吧？” “敢睡。” 莫玉离开，我躺在床上一时有些夜不能寐，一闭上眼睛就是方凯他们打我的样子。旁边躺着一个骨折的女人，她一只腿吊在空中。说话酸里酸气，“这么小就有男朋友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立刻闭上眼睛装睡，听到她“切”了一声便没再理我。 第二天早上是莫玉把我叫醒的，他给我买了豆浆油条，怕我吃的不方便，把油条都撕成块喂给我，又赶快把豆浆递给我喝，说我现在来那个了，不能喝凉的。 旁边的女人似乎看不惯我和莫玉这样，她瞅了我们一眼就离开。 那个时候我发现我一直都在羡慕别人有一个好爸爸，有一个好妈妈，有一个健康美满的家庭，却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被人羡慕。 莫玉嘱咐我不要乱动，好好养伤，他中午再来看我。 莫玉走后，我忽然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初尝禁果的小丫头，内心滋生着许多甜蜜。 我没想到莫玉没走多久莫建兵就进来病房，他一张脸阴晴不定，逐渐逼近我。我吓得说不出话来，不知道他怎么会跟过来。 “跟我回去。” 莫建兵不管我身上疼痛，把打点滴的管子拔下，就拉着我向外走。我一路上几度要昏厥过去，回到家就被莫建兵甩在地上。 “你长本事了？！现在还敢打架，夜不归家？！” 我疼的眼泪不停流着，“不是的，莫老师，是别人打我，我没有打架。” 莫建兵显然气急，他拎着我的头发，“现在学校到处都说我跟你关系不正常，是不是你这个小婊子向外传播消息的？看不出来你还挺能耐啊？” 话毕，莫建兵一巴掌重重打在我的脸上。 我咬牙摇头，“不是我说的。” 莫建兵气的一张脸几乎扭曲，他现在根本听不进去我说的。冷森森的盯着我，“我告诉你，再有下一次，我马上把你买到农村做童养媳！” 我不敢再吱声。 我不要去做童养媳，我只想要陪在莫玉身边。 “给我滚过来！” 我吃痛的从地上起来到了莫建兵面前，他一把按着我的头把我按在地上，拉开裤链露出那个硬邦邦的东西，尿骚味扑鼻而来。我蓦地睁圆眼睛，脑海里再次浮现出我爸给敏敏洗澡的那一幕。 “给我吞下去！” 莫建兵粗声粗气道。 我看着那个东西死活不张嘴，莫建兵劈手又是一巴掌，“你他妈听不听话？！” 我的眼泪情不自禁涌出来，我没有反抗的余地，如果我不照做，我就会被他卖给别人做童养媳。 “你他妈的一个婊子养的，成天的还在我这里摆谱，赶快给我张嘴！” 莫建兵继续骂骂咧咧。 “砰砰砰！莫建兵，你给我开门！” 门外忽然响起莫玉的声音，我像是看到救兵，眼睛蓦地一亮，正要喊叫，被莫建兵使劲瞪着。我立刻噤声。莫建兵快速的提起裤子，他走去开门。 门刚打开，莫玉就冲过来，拉着我左右看了几眼，立刻冲莫建兵喊道，“谁让你把她接回来了？！她伤的这么重，得去医院躺着！” 莫玉拉着我就向外走，我看到莫建兵正阴森森瞪着我，立刻停住脚步，“莫玉哥哥，是我自己想回来的，医院的消毒水味太难闻，在家也能好好养伤。” 莫玉抿着唇盯着我看了好久，拉着我就上楼。 我告诉莫玉我想回自己的房间，莫玉没有拒绝，我回到房间以后，坐在床上心底很害怕。对不起莫玉哥哥，我骗了你，但是莫建兵不让我去你房间睡，我要是再这么下去，就永远都见不到你了。 我养好三天伤后去上学，进了教室却发现蒋梦媛不在，而且同学都害怕的看着我，看到我就退后一步，仿佛我是瘟疫。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去上厕所时才听到几个女生在议论，“没想到李英那么有手段，竟然让莫玉动手打人。” “可不是，方凯那群人都被打得住院了，还有蒋梦媛也没敢来学校。” “我看她是不敢来吧。” 脚步声渐渐消失，我从厕所出来。 莫玉竟然为我打了人？！ 我心底扑通扑通乱跳，既欣喜又担忧。我放学后去等莫玉，等了好久一个平常经常跟莫玉相跟的学长到我面前跟我说，莫玉今天没来上学，让我回去。 我不知道为什么莫玉没来上学，反正就是心跳的好快。 回到家里，却看到莫玉的房间门大开着，我过去一看，见他的房间里东西狼藉，像是要卖废品一样摆的乱七八糟。 “莫玉哥哥……” 莫玉回头看到我，他扬唇一笑，快步到我面前拍着我的肩膀，“我马上就要走了，你是不是舍不得我特意过来找我？” “我……” 我忽然被莫玉用力揽在怀里，他温热的呼吸落在我的脖颈上，有点痒，“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莫玉哥哥要走了？ 见我没说话，莫玉继续道，“学校那帮老顽固，不就是打个架就闹得沸沸扬扬的。我今天以后搬出去，你以后每天照顾好自己，放学早点回家。” “莫玉哥哥，你为什么要搬走？” 莫玉没回来我的话，反而霸道道，“听到我说的了没？” 我忍着眼泪点头。 莫玉搬走了，莫建兵也出差了，我每天准时回家都会接到莫建兵打来的一通电话，他让我把一天发生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他。后来好几次还半夜里给我打电话，让我不停的叫着。 我早上出门的时候，正好碰上隔壁的阿姨，她奇怪的盯着我看了几眼，摇摇头叹息一声，说了一句“不学好”就离开。 我去上学，发现蒋梦媛已经来上学了。从我刚进教室那一刻，就发现她的眼睛一直落在我身上。我没有看她，刚坐到座位上，她就已经走过来，依然是那副居高临下的模样，“李英，我已经和莫玉在一起了！” 班里立刻哗然一片，我看着蒋梦媛看着我的眼睛里扬着胜利。 “你骗人！” 我气血上涌，冲蒋梦媛大吼一声，冲出教室。 莫玉哥哥才不会和蒋梦媛在一起，我要去找他问个清楚。 我去了莫玉的教室，他不在，我又去了操场，他也不在。等我再看见他的时候，是放学的时候，他正站在学校门口，我正准备冲过去找他，却见蒋梦媛已经先我一步到他身旁。 莫玉像是没看见我一般揽着蒋梦媛的肩，边说边笑的离开。 我看到蒋梦媛眼底的胜利更加夺目，她在向我勇敢的示威。 我像是一个风干的雕像，立在原地。 正文 第五章 你妈就是做那个的 我多想跑过去拉住莫玉，问问他为什么会和蒋梦媛在一起，可是脚步像是灌了铅一样凝在原地，我走不动。我害怕莫玉对我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老子就是喜欢她！ 我是自卑的，从第一眼见到蒋梦媛的时候就知道。 后来我想，也许那个时候我追上莫玉，结果会变得不一样？会吗？我也无数次问过自己。 “那是莫玉和蒋梦媛啊？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身后忽然传来夸张的大叫，我回头见林可正站在我身旁。她此时冲我眨眨眼，“李英，他们可真般配。” 林可的话戳中我内心的伤痛，我倔强的不说话也不点头。那是我不想承认的事实。 “前段时间你和莫玉走得那么近，我还以为你会和莫玉在一起？没想到结果竟然是这样！” 林可的语气听起来很失望，我蓦地抬眸盯着她，却见她拍拍我的肩膀，又是一脸惋惜，“算了，毕竟只有蒋梦媛那样的女生才能入得了莫玉的眼，像是我们这群人生来就是给别人做备胎，玩玩的。” 我的脑袋一懵，“什么叫玩玩？” 林可一脸惊讶，“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就是男生和你在一起不是因为真的喜欢你，只是为了缓解他的寂寞而已。要不你想想，莫玉跟你说过一句他喜欢你吗？” 我一愣，确实没有。 林可一脸了然同情的拍着我的肩膀，“所以啊，别想太多了。” 我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一下拍开林可的手，负气的跑开。 莫玉和蒋梦媛在一起了，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活着的希望破灭了。我的成绩开始直线下滑，经常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谈话。 每次谈话我都一句不吭，让老师们也对我越来越反感。 我不管，反正那些都跟我无关。我只知道，我的莫玉哥哥，他对我只是玩玩。 我刚回到教室，忽然听到莫玉在门口嚷嚷，“李英呢？！叫她给我滚出来！” 我一下愣住，班里的同学也纷纷扭过来看好戏。 我被林可揪着出了教室，她看到莫玉以后还特别狗腿，“莫玉学长，你要的人给你带到了，你想怎么处置都行。反正她这种女生最爱觊觎别人的男朋友，真是给脸不要脸！” 林可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她昨天不还是站在我这一边的吗？ “你他妈赶快给我滚！要不当心老子揍你！” 莫玉忽然冲着林可暴怒的喊了一句。林可委屈得眼圈发红，虽然很不服气，却还是跑开。 莫玉额头青筋暴起，夏日炎热的天气让他的脸上浮着一层薄薄的汗，他贴近我，不给我任何逃跑的机会，霸道的气息飞速席卷而来。 “行啊，李英，你天天上学好的不学，倒是学会谈恋爱了？而且你他妈为什么和那个方凯在一起，你不知道他只是玩玩你？！” 玩玩？ 这两个字刺痛了我，我瞪着莫玉，“你不也是玩玩吗？！有什么权利来说我？！” “我……”莫玉像是一下子想通什么，他忽然把我拉近他炙热的怀里，“这么说你是因为知道我和别人不是真的所以才不生气的？” 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他是说他和蒋梦媛也是玩玩吗？ “莫玉，你太过分了！” 身旁忽然传来蒋梦媛的声音，我看到她气的伸手就要扇我巴掌，却被莫玉捉住纤白的手腕在空中，动弹不得。 “你还敢动她？！” 莫玉的语气十分冷森，和莫建兵对我发怒的时候一模一样。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血缘就是这样神秘，它是掩饰不了，也挡不住的。 蒋梦媛瞪着红眼睛，忽然盯着我，声音凄厉，“李英，你抢别人男朋友不会有好下场的！” “老子什么时候说过是你的男朋友？！你搞清楚状况！” 莫玉忽然不耐烦的冲蒋梦媛吼了一句。 蒋梦媛气得说不出话来，她转身离开看着我的眼神那么狠毒，让我此生难忘。 楼道里只剩下我和莫玉两人，头顶不时有穿堂风吹来，我低着头，一双手忽然被莫玉滚烫的大手握紧，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十分好看。 “英英，我就知道你在乎我，你就是个倔丫头，什么也不说。” 我抿紧嘴巴，心底像是盛了蜜汁似的。 我和莫玉算是和好了吧？ “我还要去上课，先走了！” 这一次，莫玉没有阻拦我，我走了几步回头看他，见他还在看着我。我记得他那个时候的眼神，全世界，他只能看到一个我。 我冲他招招手，立刻回去教室。 没想到今天语文老师来得格外早，此时已经站在讲台上，教室里很安静，我一进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李英，你去哪了？为什么现在才来？” 自从我成绩开始下滑，语文老师几次找我谈话都无果，她对我的印象也越来越差。现在盯着我的眼神仿佛看着一粒老鼠屎一样厌恶。 “我去上厕所了。” “报告老师，她撒谎，她明明是和男生去幽会了！” 蒋梦媛忽然站起来扬声道。她盯着我仿佛我是十恶不赦的坏蛋，眼底闪过一抹得意和憎恨，“您不信的话林可可以作证！” 林可也迅速站起来，义正言辞的盯着我，“就是老师，我全都看到了。李英刚才主动抱着高三的学长，可恶心了！” 她们什么时候见我抱莫玉了？而且我从没想到林可撒起慌来都不打草稿。她不是不喜欢蒋梦媛吗？为什么现在会和她站在一边？！ “李英，给我去操场跑十圈，不跑完别回来上课！” 语文老师发完话，我不由得握紧双手。 为什么这个世界这么不公平？为什么明明是她们在撒谎冤枉我却让我去承担后果？ “还愣着干嘛！还想再多跑几圈？！” 语文老师扭头瞅了我一眼，我正要开口说话，她已经开始上课。 这是六月天，艳阳似火，我穿着白衬衫不停的泡在操场上，汗水像是洗澡一样滴滴答答的流着，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也不知道我跑了多少圈，腿已经酸软，甚至看到操场跑过来的人都是重影的。 “李英！快给我停下！” 身体依然保持惯性的向前移动，我听不到了，一头扎在地上。 我那个时候不懂，莫玉长得又高又帅，会打篮球会打架，是那个年代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是每个女生梦中的白马王子。我不知道，任何一个跟莫玉扯上关系的女生都会被全校女生视为情敌。并不是因为我是李英，我丑，我穷。 我醒来的时候，感觉头顶清清凉凉的，不时有凉风吹过来。 “这是几？” 面前忽然竖过来一个纤长的手指。 我虚弱的看一眼，见莫玉就坐在我身旁。 “一。” 我的声音有些粗噶。 “你还没傻了吗？！怎么就那么傻任由别人欺负！” 莫玉忽然一个爆栗敲在我的脑门上，疼的我眼泪差点流出来。 “你打死我怎么办？我本来就不聪明，变得更傻了怎么办？” 我不满的冲着莫玉嘟囔，莫玉没有说话，忽然目光落在门口。我朝着门口看去，只见是蒋梦媛和林可。 她们两个此时已经没了之前的盛焰，两张脸上都写着恐惧。 “还不快滚进来！要我过去请你们？！” 莫玉忽然凶巴巴的开口，林可的神情像是被定住了似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从外面很快进来，猝不及防的到我面前，“李英，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欺负你了。” 我一怔，没有说话。 被强迫的道歉我不想接受。 “诚意不够！跪下！” 莫玉大吼一声。 林可虽然满脸的不可置信，却依然不敢忤逆莫玉，跪在我面前低头认错。而蒋梦媛自始至终都像是个旁观者似的站在一旁，用那种含情脉脉的目光盯着莫玉。 “你呢！道歉啊！” 莫玉不满的瞪着蒋梦媛。 蒋梦媛始终保持着如孔雀般骄傲的身姿，莫玉喊了一声“草”就过去把蒋梦媛的身体向下压，他还咬牙狠狠道，“蒋梦媛，你别逼得我动手打女人！” 蒋梦媛用力挣扎着，但毫无作用，她的被压着马上就要跪下，忽然歇斯底里起来，“莫玉，你竟然为了这个贱人这么做？你不知道她是个婊子吗？她妈妈就是个婊子，她和她妈妈一样，就爱抢别人的男朋友！” 那张狰狞的面容，撕碎了她一直以来优雅的公主面具。 我脑袋轰鸣一声，抿紧嘴巴，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莫玉也是一怔，他看我一眼，忽然又残暴的揪着蒋梦媛漂亮的头发，“放你娘的狗屁，你少在给我瞎咧咧。蒋梦媛，你给我挺好了，要是再有下一次让我逮住，绝不会像是这次这么放过你们！” 蒋梦媛依旧不甘心的瞪着莫玉，“我说的是真的！莫玉！不信你可以去差！” “够了！都她妈给我滚！” 莫玉忽的怒吼一声，将蒋梦媛甩在一边。 跪在地上的林可起来拉着蒋梦媛落荒而逃。 我看到蒋梦媛出门前还刻意回头看我一眼，她的眼神那么凉薄又充斥着鄙夷。 我的心猛地一顿。 我有一种预感，她知道，她竟然全都知道！ 正文 第六章 真相撕裂在眼前 第六章 我记得，有一次我回家的时候恰好碰到我妈，她那天浓妆艳抹，还搀扶着一个男人，两人在大街上勾肩搭背的丝毫不避讳的说些下流话。 我在旁边听得面红耳赤，蒋梦媛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我身旁，她盯着我妈眼底满是厌恶，“现在的女人真是不要脸，要卖还要让大庭广众都知道，就不能低调点吗？” 我当时像是魔怔了一般盯着我妈，情不自禁的蠕动着，“那是我妈。” 那时候一旁的蒋梦媛听了满脸惊骇，我扫了她一眼没去看她，盯着我妈和那个男人的背影消失不见，然后整个人像是一只缩头乌龟似的埋着头跑回家。 但那天之后，蒋梦媛见到我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班里也没有任何人传我妈是站街女的流言。我以为她忘了，却没想到今天这件事血淋淋的摆在我面前。 医务室里的医生护士早就被莫玉驱逐出去，莫玉站在床前像个木雕一句话也不说，我心痛也沉默，朝着莫玉张了张嘴，“莫玉哥哥，她是故意那么说的，你别相信她。她们都嫉妒你对我好，都嫉妒莫老师对我好，就爱说些瞎话来说我。” 话毕，我还是没忍住嘤嘤的啜泣着。 莫玉把我拉入他温热的怀抱，他的一只大手在我的脑袋上重重的抚摸着，似是沉痛，“傻瓜！跟你说了多少遍你哭的样子太丑了！以后别怕，有我在，谁也不敢欺负你！” 我的眼泪再一次降低了，噼里啪啦的，眼泪鼻涕糊了莫玉一身。 我被莫玉送回教室，但很明显，我被所有人都疏远了。 上体育课的时候，蒋梦媛和林可故意走在我身旁大声说话，“林可，我看家教这种事就是天生的。婊子的女人终究也是婊子。你说是吧？有些人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人家天生就会勾引男人，不仅把人家莫玉勾引到手，就连莫老师都还让她做大腿呢？！” “就是啊，我也佩服，原来我还不清楚人家到底是哪里懂得这些的，原来是遗传啊。这可是不用教就会，天生的！” 林可在一旁附和着。 我抿紧唇角，我很想反驳她们，但有时事实胜于雄辩，我妈是只鸡的事情我改变不了，我做莫建兵的事情改变不了。 忽然，林可已经走到我面前，她故作姿态的低头打量着我的脸，接连啧啧几声，“哟，这么快就哭了啊？” 我的下巴忽然被勾起，我抬眸对上蒋梦媛美丽的双眸，她鄙夷的一扯唇角，“还真是我见犹怜，勾引男人就是靠着这张清汤挂面的脸蛋吧？不过现在也是，清纯的女生最受欢迎。不过……”蒋梦媛忽然靠近我的耳边，“你说，要是莫玉知道你和莫老师勾搭的事情会怎么样？” 我的身体猛地一僵，蒋梦媛盯着我的表情，她眼底含着一抹胜利，像是已经预料到事情的结果，“李英，识相的话就离开莫玉。” 我看着蒋梦媛和林可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的离开，体育课上蒋梦媛依旧是人群的焦点，她长得漂亮，去了哪里都能够吸引众人的目光，所有的眼睛都落在她身上，我看到有好几个男生不停对着她指指点点。 操场上的蒋梦媛好像是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展翅飞翔。 我不得不承认，我是羡慕蒋梦媛的。如果我和她一样漂亮，或者和她一样有家世，我就不会因为和莫玉在一起而被那些人欺负了吧？ 一切只是因为我太不优秀了吧？ 体育课之后，我被语文老师叫进办公室，她眼底的那层厌恶还没去掉，却故意摆出一副慈祥善良的样子安慰我，“李英啊，身体好点了吧？” 我沉默的点头。 语文老师似乎觉得有些尴尬，她推了一下鼻梁上滑下来的眼镜，“李英啊，你知道老师一直对你抱有很大的期望的，你除了好好学习也没有其他办法能够回馈我们。还有，我听说你的学费都是莫老师替你出的，李英，做人应该要学会感恩，你想想，沈老师费那么大的力把你从你妈那里救出来，不就是为了你以后不要做……” 语文老师忽然闭嘴，她话题转了一个弯，“我说这么多你应该明白，你这个出身的人，没有资本和权利去放纵自己的生命，你除了努力再也找不出第二条路了！” 我忍着眼泪一句话也不说。 语文老师脸上满是厌烦，朝着我嫌弃的摆手，“你出去吧。” 我走出教室，忽然觉得头顶始终有一团乌云遮着，我好像一瞬间和这个世界变得格格不入。或许本来就是。 语文老师刚才的话虽然没说完，但我却很清楚她想要说什么，就像是一个尖利的石子咯在我的心上，疼得心一抽一抽的颤动。 我那个时候才明白所为的家世有多重要，我妈是做那个的，这就像是一张白纸的一块污渍，我将一辈子背着这个黑锅被人指指点点。 下午的课我上得晕晕乎乎，老师在课上讲了什么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我拿着铅笔在桌子上乱写乱画，等到回过神来，发现上面全写着莫玉的名字，不由得脸色一红，我很快把那张纸扯下揉成一团塞到课桌里。 我看到自己手指上的皮肤浮起一抹淡红，心也扑通扑通的跳着。最近经常会想起莫玉，我一直以为我把莫玉当成是自己的家人，可当知道他和蒋梦媛在一起的事情后我心底那么难受，后来看到他为了我让蒋梦媛给我道歉时又觉得一颗心像是被温暖给挤满，幸福到膨胀。 “李英，你把刚才我说的重复一遍。” 我忽然被老师点名，抬头见语文老师正紧盯着我。我看着语文书，脑子里一片浆糊，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此时，我忽然看到我右前方的林可桌子上的本子上写着大大的几个字，“38页，第一段。” 说着，她扭头还目光殷切的盯着我。 语文老师盯得我实在是太紧，我只好硬着头皮把林可说的那段给读了一遍，教室里沉默了几秒钟，语文老师才让我坐下，她继续讲课。 我坐下以后，见林可又朝着我看过来，她冲我挤眉弄眼的笑着。好像是故意讨好我似的。 我不明白她在做什么，但想到刚才毕竟是她帮我忙，也跟她笑了一下。也许是莫玉教训了林可，她现在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所以又站在我这一边。 事实证明我想的是对的，放学以后，我正收拾书包，林可忽然走到我面前，她非常热情的拿着桌子上的东西往我书包里塞，“我帮你收拾吧，李英。” 此时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我盯着林可，心情有些难过，“林可，你之前为什么要帮着蒋梦媛一起说我？” 我那个时候是把林可当成朋友的。我自从被莫建兵带走以后，他一直管我管得很严，他不准我交朋友，不准我随便从外面买课外书回来，不准我去他的书房。 林可是第一个主动靠近我的朋友，我是真的把她当成了朋友，她那样对我，让我心底很难过。 “对不起啊，李英，我也是被逼的，蒋梦媛身后有方凯，方凯那天威胁我说，要是我不跟你绝交，他就找人轮了我，我真的很害怕。” 说着，林可忽然嘤嘤的哭了起来。 我没想到方凯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似乎是对这个世界的黑暗稍微洞悉了一点，我震惊在原地。 “你放心，李英，以后我不会背叛你了。” 我点点头，“我相信你。” 李英忽然拿起桌子的一个纸团，我立刻意识到那是什么，正要去阻止，已经来不及。林可已经打开，她调笑的看着我，“李英，你真的很喜欢莫玉学长啊？” 我一怔，随即羞涩的点头。 半天没听到林可说话，我抬眸一看，才见她天真的笑着，“好啊，其实我觉得你和莫玉学长在一起也挺配的，你们千万不要管那个蒋梦媛是怎么想的，有情人可是怎么都拆不散的。” “谢谢你，林可。” 林可算是第一个主动祝福我和莫玉的人，我感到很开心。 我和林可一起走出校门，快要到校门口时我看到莫玉在门口骑车等着我，林可忽然吐吐舌头，“我先走了，千万不能让莫玉学长看到我，要不他又会揍我的。” 说完，林可就消失了。 我盯着林可消失的背影，此时有些兴奋。在这个学校里，我有莫玉，还有了自己第一个朋友，我很知足，也觉得很幸福了，真的。 我飞快的跑到莫玉身旁，忽然用力的抱住他，他被我的身体扑得一个踉跄，“傻丫头！你哪来那么大牛劲？！” 我闭着眼睛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莫玉哥哥，我觉得自己好幸福。” 莫玉的身体一怔，忽然一只手握着我的双手，他的一只脚支撑着脚踏车，“傻帽！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我盯着莫玉的眼睛，忽然很想告诉他，因为在乎他，因为和他在一起。可是我想起蒋梦媛警告我的话，心底扑通扑通作响。 如果莫玉知道我和莫建兵的事，他会不会讨厌我？再也不理我？ 正文 第七章 保护你一辈子 “没什么，莫玉哥哥，你以后不用在学校门口等我，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莫玉半晌没说话，等我抬头的时候，他已经骑着车子飞走了。我愣愣的站在原地，默不作声的一个人继续走着，走了一条街以后，忽然看到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飞快的朝我奔来。 自行车刹闸的声音刺耳的响起。 莫玉呼呼喘着气，额头上冒着细微的汗水，他没好气道，“上车。” 我舔了舔嘴唇，还想再说什么，莫玉忽然不耐烦道，“你别让我再说第二遍，快点！” 莫玉的脾气有时候和莫建兵很像，这是学校门口，我真怕他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举动来，吓得赶快坐上自行车后座。 莫玉的车子骑得很快，一路上弯弯绕绕，我忽然想到闪电侠，吓得抱紧莫玉的腰肢。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一抱，感觉莫玉的速度又快了不少。 等到家的时候，我从车上晕乎的下车，盯着莫玉忍不住道，“莫玉哥哥，你今天为什么要骑得这么快？而且还故意走那些坑坑洼洼的路。” 莫玉忽然瞪着我，“我不那样，你怎么能抱紧我？！” 我一时愣在原地不说话，夏日的风轻轻吹着，像是一直温柔的手抚摸着我的脖颈，我吞咽一口口水。莫玉没有理我，进了房间。 我的一颗心始终悸动的跳着，刚才莫玉哥哥是什么意思？他是故意想要我抱紧他吗？ 我刚进房间，就听到莫玉的房间“嘭”的一声用力摔上。我害怕的哆嗦了一下，不明白莫玉为什么生气？我放下书包有些胆怯的过去敲门，“莫玉哥哥，你是不是在生气？你要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可以跟我讲。” 我敲了半天也没有人搭理，正要离开的时候，门忽然被打开，莫玉裸着上半身站在我面前。他的身材肌肉紧实，看的我脸红心跳，立刻别开目光。 我的胳膊忽然被莫玉拽紧，目光被迫直视他裸着的上半身，“我告诉你，李英，你今天看了我的身体，以后就不能去看别的男人的身体，更不能和别的小屁孩谈恋爱！你要是那么做，就是对不起我！” 我被莫玉说得一愣一愣的，只觉得他平时的成熟冷静全部都被丢掉，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不过是一个幼稚的小孩子。 我低头，“我和方凯本来就没谈恋爱，我现在都忘了他长什么样子了，你别听别人瞎说。” 我有点不高兴，莫玉控制我的恋情，却和别人去谈恋爱。更不明白的是，蒋梦媛明明和莫玉在一起了，莫玉却对她那么狠。 “让我不听别人的也行，你现在给我写个保证书，跟我保证你从没喜欢过方凯，以后也不会喜欢他。要是你喜欢他，就出门被车撞死！” 我按着莫玉的话当真写了一个保证书，莫玉拿着那个保证书像是宝贝一样揣在怀里，心情也一下变好。拉着我的手就向他的房间走，“走！给你看一个好东西！” 我不懂莫玉给我看的是什么，他忽然蒙着我的眼睛，手指的温度传达在我的眉心，我的心扑通扑通狂跳着。 等到莫玉放开我的时候，我看到我面前出现了一个雪花球。里面是一对男女在一起跳舞的模型，就是那种一摇晃就会有很多雪花出现的雪花球。 “这是送我的？！” 我掩饰不住内心的惊喜。这是我收到的第一份礼物，我真的很开心很开心！ “记住，你以后可是収了我礼物的人，就不能再去看别的男生了！” “我真的不喜欢方凯，他现在都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了！” 而且他喜欢的是蒋梦媛！ 莫玉嘴角露出坏坏的笑，他的眼底闪烁着星星般的笑意，忽然将我拉近他的怀抱，“英英，我告诉你，以后不能随便和别的男人靠近，不能早恋，你现在就应该好好学习！” 他又给我讲了很多大道理，我被他捂在怀里仔细听着，心却静不下来。 我很享受和莫玉在一起的每一刻，就好像现在，就这样被他抱着就觉得内心很安全，对任何事情都不会再害怕。可是，莫建兵的警告，蒋梦媛的威胁，那些都清晰的留存在我的脑海。 我晚上洗了澡，正要回房间睡觉，忽然就被莫玉给拉住，“你干什么又回自己房间？不是说以后让你和我一起睡吗？！” “莫玉哥哥，我今天想一个人睡。” 莫玉的眼底忽然起了一丝薄怒，“胡说什么，你手脚冰凉冰凉的，不让我给你暖着你怎么睡的着？而且你忘了，你每次半夜都会把脚丫子往我睡裤里放。” “我什么时候那样做了？！” 我到底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女生，莫玉忽然的话让我面欲滴血，瞪着他希望他不要再多说一个字。但莫玉偏偏不放过我。 他脸上堆着他标准的坏坏的笑容，不停的将我向后推，最后我被锁在墙边，无路可逃，“英英我哪有胡说，你敢不承认？每次等我睡着以后你都占我便宜，是不是垂涎我好久了？” 我无处可躲，下意识的推了一把莫玉，推开莫玉的门就爬到他的床上。 等上床后才发现自己榆木疙瘩，怎么偏偏跑到这里来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莫玉从门外进来，他关上门继续坏笑着。 我舔了一下嘴唇，有些结巴，“我……我就在这里待一会儿，马上就走。” “走什么走？！以后就在这睡！你这么瘦小，我的床还睡不下你？！” 我真的不想要和莫玉睡在一个床上。我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莫玉和蒋梦媛是学校里传的男女朋友，他又和我这么好。我好像是占着别人的位置在享受别人的权利。我不开心，也觉得不道德。 “你不愿意什么？有多少人想要和我在一起？我根本就瞧不上眼，你现在逮着机会竟然还丢开？你是不是傻？！” 我才不傻。 我被莫玉说得不高兴，下床穿鞋要离开。却忽然被莫玉拉着，我向后一倒，不知怎么就倒在莫玉的身上。 我们面对面，胸贴着胸，我紧盯着他的双眸。莫玉忽然定定的看着我，他的一只手抚上我的头发，声音里充满无限温柔，“英英……” 今晚他总是这样亲昵的叫我，委屈忽然像是洪水一样跳开水闸飞来，“你是不是真的和蒋梦媛在一起？” 莫玉的眼底很温柔，也很坚定，他滚烫的手指差点灼伤了我的发，“我怎么可能和她在一起？她那样欺负你，我不揍死她算她好命！” 莫玉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说谎的痕迹，而且我相信他。 征愣的瞬间，莫玉一个翻身已经把我压在身下，他语气有些心疼，“傻英英，你在为这个哭？” 突如其来的幸福让我有些哽咽，原来莫玉哥哥在乎的还只是我一个人，我并没有跟别人在分享他。 “我以为你喜欢她，真的，莫玉哥哥，我看到你们在一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像是有刀子在划一样，疼的厉害。” “真的？！” 莫玉忽然兴奋的抓着我指向心口的手，他眼底充满兴奋。 我用力点头，“真的，莫玉哥哥，你对我来说太重要了。这个世界上从没有人像是你这样对我好，保护我，还给我买毛毛虫，买背心，还送给我礼物。我爸妈除了打我就是骂我，我在他们那里没有享受过一点宠爱。莫玉哥哥，我真的很害怕有一天你会离开我，就不会有人像是你一样对我好了！” 我说着，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好多。 莫玉看我哭，忽然有些手足无措，他给我轻轻吻着眼泪，“傻英英，不要哭，以后我都会一直保护你，谁都不能欺负你！” 我被他的话说得震动，怔怔的看着他，“莫玉哥哥……” 我看到他的脸色在急速变红，忽然，莫玉双手撑起身体，他“草”了一句，快速从我身上起来坐在床边。他的后背在抽动，仿佛在轻轻笑着。 房间里静悄悄的，我不知道莫玉在笑什么，只是盯着他的裤子忽然有些害羞，悄悄的把脚丫子藏在了被子里。 我才没有半夜里把脚丫子伸到莫玉的裤子里！ “英英，你过来！” 莫玉忽然扭头看我，我奇怪的看他，又把脚丫子从被子里伸出来，爬着到了莫玉旁边，他瞟着我眼底满是笑意，忽然揽住我薄唇在我的脑门上重重吻了一下。 酥麻的感觉一下传遍全身，像是电流一样让有征愣着。 “记住，英英，以后你是我的人，要离得其他男生远远的！”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好像是莫玉的一个很重要的宝贝，他害怕别人把我从他身边抢走，极力的保护我。 “莫玉哥哥，你会一辈子保护我吗？不管……不管你以后身边会不会有其他女生？” 莫玉一怔，忽然哈哈大笑，他将我抱在怀里，温热的呼吸洒在我的脖颈上，一字一句像是承诺，“傻英英，记住，我会保护你一辈子！” 正文 第八章 他和我一样 我一直觉得幸福对于我来说是那么遥不可及，好像星光一样触摸不到，此时真正的感受到这两个字，反而有种做梦般不真实的感觉。 但我明白，他的身边不止会出现一个蒋梦媛，莫玉哥哥那么优秀，从来不缺人追求。 我抱着膝盖坐着，低着头忽然觉得心脏像是被棉花堵了似的，难受得说不出话。 “你怎么又不说话了？跟个闷葫芦似的。” “没什么，我就是在想，我要珍惜和莫玉哥哥在一起的每分每秒，以后，莫玉哥哥迟早会属于别人的。” 莫玉盯着我的目光忽然冷了下来，他下床穿上鞋，一双眼睛怒瞪着我，“我看出来了，李英，你就是巴不得把我赶快赶走，嫌我烦，不想让我待在你身边是不是？！我现在就走！” 我当时几乎是想也没想，光着脚丫子就跑下床从身后抱紧莫玉，我紧贴着他的后背，生怕一松开他就消失不见。 “你松手！不用假惺惺的！” 莫玉用力掰我的手，我却更用力的抱紧他，声音里带了哭腔，“莫玉哥哥，你别走。” 莫玉的身体忽然僵着不动，他好久才回头看我，盯着我的双眸看着，“你是说真的？” 我点头如捣蒜，莫玉这才满意。他的目光一下子落在我的脚上，眼底很快浮起了怒意，“谁让你光着脚丫子下床的，你的身体本来就冰凉，现在更冷了！” 他忽然打横抱起我，几步之后我被他一把扔在床上，屁股忽然传来火辣辣的一阵疼痛。疼痛之余我又觉得十分羞耻。 “我看你不长记性，必须让你记住！” 我已经说过，莫玉生气的时候和莫建兵很像，他们相似的轮廓，一样发怒的眉眼，都让我不寒而栗。 我知道他不会停下，我被他打得一声不吭，直到莫玉停下动作。他低头看我，见我眼泪湿了枕头，这才发现不对劲，“英英，我是不是打疼你了？” 我咬紧牙关，不动声色的提起自己的裤子坐在床边，莫玉手足无措的样子让我心软，“莫玉哥哥，我不喜欢你那样打我。” 我也不喜欢是他带给我那样羞耻的感觉。 莫玉举手投降，“好好好，是我错了。我刚才看你光着脚站在地上太生气了。好了，英英不哭，我们睡觉。” 我这才止住哭泣，本来想要去再拿一床被子，莫玉坚决不允许，我拗不过他，只好和他躺在一个被子里。 莫玉一只手支着脑袋，他的目光落在我肩上的粉色吊带，“你这个吊带是不是穿了好久了，我下次再给你买一个新的。” 我立刻摆手，“不用了，莫玉哥哥！你一个大男生不好去买这个的。” 莫玉不介意的挑眉，“那有什么？我乐意买，而且你敢说我买的你不喜欢吗？” 这倒是实话。 我羞涩的点头。 低头盯着吊带背心看着。很可爱的粉色吊带背心，每次穿着这个睡觉的时候都觉得是莫玉哥哥在抱着我一样，我特别喜欢，隔上两三天就自己洗一次，它上面一直都有洗衣粉香香的味道。 我抬眸发现莫玉正在看着我，四目相对，看着莫玉那张俊帅的脸蛋，我的脸忽然烧了起来，“莫玉哥哥，你真好看。” 莫玉笑得眼睛弯成月亮，“真是个傻英英。不过，既然你都说我好看了，那你可一定得记住，以后你只能看我，不能看别的男生。” 我一怔，不知道莫玉是缺乏安全感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对蒋梦媛她们明明是凶巴巴不留丝毫情面的，可是现在我却感觉他像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 “恩，我不看。” 莫玉高兴的摸着我的头发，“我就知道英英最乖。来，把脚丫子伸过来，我给你暖暖。” 莫玉坐起来，不由分说的在被窝里找到我的脚丫子，他用手不停的暖着，甚至还把我的脚丫子放到他的肚脐上。一边暖还一边说道，“英英的脚丫子真是太凉了，以后多喝热水，知道吗？” 我点头，渐渐适应了他的动作，“都说手脚冰凉的人上辈子是折翼的天使。” 我只是一句玩笑话，莫玉的身体忽然一僵，他定定的看着我，“英英，你就是我的天使。” 我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反正自从听到他那句话以后，我整个人就像是在半空飘着，头重脚轻。 “莫玉哥哥，我在学校有了朋友了。” “谁？” “林可。” 莫玉给我暖脚丫子的动作一僵，他扭头瞪着我，“不许理她！” 我想到今天下午林可和我在一起的样子，焦急道，“不是，她已经知道教训了，她说以后不会那么对我了。” 莫玉用力揉搓了一下我的脚丫子，像是故意惩罚我似的，“好，但是你告诉她，要是她再敢欺负你，我就让她在学校里混不下去。” 这个晚上总觉得是不属于我的，莫玉对我说了那么多暖心的话。我觉得幸福两个字根本不足以来形容此时我的心情。 莫玉给我暖好脚丫子以后，他又侧身躺下，一只手不停的拍着我的后背。 可我一点睡意也没，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 “睡不着？” 我很老实的点头。 莫玉忽然坏坏一笑，整个身体都趴在我的身上，“那我们来做点其他事吧？” 我瞪大眼睛，正想问他什么事的时候，门忽然被用力推开。 我看到莫建兵阴沉着脸出现在门口。 我没想到他会这个时候回来，而且不声不响。 他忽然急步走过来，抓着莫玉像是拎小鸡一样从床上抓下来，猝不及防的就给了莫玉两巴掌。 “你他妈的，老子不管你你就翅膀长硬了，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谁让你跟她在一起的？” 他数落完莫玉，又阴狠的瞪着我，“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婊子，我供你吃供你穿，你现在倒去勾引别人了。果然是天生的婊子，没有男人是不是就不能活啊？！” 莫建兵的话像是一把一把的尖刀，快准狠的插在我的心脏上。 莫玉忽然站起来挡在我面前，冲莫建兵大吼，“你可以骂我，但决定不能骂英英！我告诉你，你没有资格骂她！” 莫建兵脸上青筋暴起，他更火了，他一巴掌朝着莫玉的头狠狠的打了好几下，莫玉长得比莫建兵高，要是以前，他早就还手了。但莫玉这次却死死咬着牙，他盯着莫建兵，眼泪忽然像是跳闸一样的留着。 我从没见莫玉哭过，那是第一次，我看着他满面痛苦的泪流成河。也是那一次，我才知道，原来，我和莫玉有着相似的经历，我们是同类。 “莫建兵！你他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养着英英是要干什么，十几年了，我吗都死了，想不到你还是改不掉这样龌龊的恶习！当年，我妈是你的学生，你把一个十三岁的初中生拐到外面强了，后来你没想到她竟然因为那一次怀了你的孩子。她那个时候年纪小，根本不知道怎么打胎，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自己，她因为这件事被学生开除。她开除之前你找到她威胁她，说只要她不说出是你做的，你就帮她抚养孩子。她虽然年纪小，可也是一个母亲，她答应了。在她生了我之后把我放在你的门前，结果你看到了就想把我扔掉，却又几次没扔成，最后还是把我抚养长大。” 莫玉的眼泪越来越凶，他没有用手擦一次，只是恨恨的盯着莫建兵。 我从没想到莫玉是在这样的家庭环境里出生的，看着他那张被泪水淹没的脸，我忽然想要不顾一切的去抱紧他，告诉他。 莫玉哥哥，别怕，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待在你身边。 “后来我长大，你还偷偷的做过几次亲子鉴定，你怀疑我不是你的孩子，你以为你做的那些肮脏的事我都不知道吗？你以为能瞒过去吗？！” 莫玉凄厉的喊出声。 莫建兵一只手抖了抖，他的一只手在半空中扬着，“好啊，你这个兔崽子真是长本事了，年纪大了，竟然敢这么顶撞老子。不管我做了什么事，我都把你给长大了，就冲着我养你这件事你都不该这么对我！” 莫玉咬紧牙关，眼底的冷意像是啐了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养我不过是想要我以后给你养老！” 莫建兵狠狠盯着莫玉看了几眼，他没再继续和他多说，忽然转到一边拉着我的手拽着我就向外走。 “你给我走，我今天必须要让你知道我养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知道莫建兵回来要对我做什么，我像是疯了一样冲莫玉求救，“莫玉哥哥，你救救我，救救我！” 莫玉咬紧牙关，他一下子拽着我的领一只胳膊，“你不能带她走，你已经毁了我妈，你还想再毁了英英？！我告诉你，老子喜欢她，你不准动她一根汗毛！” 我紧盯着莫玉的后背，从没想过他竟然会喜欢我。他说喜欢我，即使是在那样的场景下，我依然觉得心底像是塞了蜜一样甜。 正文 第九章 逃出生天 莫建兵脸上的怒气更重，他忽然一耳光重重扇在莫玉的头上，把他打到地上，我看到莫玉好半天才从地上起来，他的嘴里吐出一口鲜血。 “你他娘的真是长能耐了。还想跟老子斗？！你不是喜欢这个小婊子？我告诉你，她的户口还在我这里，我要是把她卖到农村做童养媳，让她成了别人家的老婆，我看你还怎么喜欢她！” 我不停的摇头。 我不想被卖到农村，更不想离开莫玉。 但是如果继续留在这里，莫建兵要对我做的事情我一清二楚，我已经又了莫玉，我就是为了莫玉，也不能被莫建兵那样对待。 莫建兵见我们都不说话，他的唇间浮起了森然的冷笑，那仿佛是在标示着权利占了上风，他嘲讽的自得。 可莫玉是谁，他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更改，他那么恨莫建兵，又怎么会顺从着他去做事情。那个时候我们全都年少轻狂，脑子里纯粹得只有爱情，不懂现实。我们以为只要我们手牵手，心连心就可以浪迹天涯，幸福的飞奔在世界的角落。可我们错了，现实就像是一根针，它在最恰当的时候猝不及防的戳破你自己编织的美好幻想。 “英英，我们走。” 莫玉拉着我的手就向门口走去，他的手像是温热的暖炉，帮我把这个世界带给我的寒冷通通驱除掉。 “莫玉，你他娘的给我想清楚了。你要是敢带着这个小婊子走，我明天就去把她卖到农村做童养媳！” 莫建兵喘着粗气，气急败坏的冲我们背后喊。 我的手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我看到莫玉抿紧唇角，一直没有说话。 莫建兵又开始加火，“之前就有张婆子看上这个小婊子了，说是一个傻子要找童养媳，你们要是再走一步，我马上打电话同意。” 天啊！不懂法律的孩子是多可怕啊！那个时候我们要是知道莫建兵那些行为都是犯法的话，根本不会有内心那么幼稚无知的恐惧。 但是，即使那样害怕，我当时被莫玉牵着手，还是觉得内心涌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我刚才还发抖的手现在不发抖了，我鼓起了所有的勇气握紧莫玉的手。他看着我的脸色满脸震惊，我冲着他努力弯唇笑着。 跟莫玉在一起，是我感受到的最快乐的时光了。那个时候，我的心底一点都不想跟莫玉分开。 对，我一直以来都胆小如鼠，一见生人就发怯，可是，是我的莫玉哥哥给我的人生注入光明。如果不是他，我的人生将永远是一片黑暗，我太贪恋这样的感觉，我要紧紧抓着他。为了他变得勇敢又算什么？ “我们走吧，莫玉哥哥。” 一颗心擂动如鼓，我努力扩大着脸上的笑容。 莫玉已经不再震惊，他说了一句“我的好英英”，拉着我飞快向门外走去。 “你他妈给我站住，不要跑！” 身后的莫建兵追出来不停的喘息着，他喘息的声音在夜色里听上去十分可怖。可我和莫玉却没有停留一步，他的哮喘病复发了。 我盯着夜色里挂在天边的那轮皎洁的明月，此时和莫玉迎风而跑，忽然感受到了什么是自由。 我想，我对莫建兵是恨的，否则，我也不会后来在他快要死的时候摘下他维持呼吸的氧气罩。 我和莫玉跑了好久，终于听不到莫建兵的声音。莫玉捏着我的小脸，他不停的笑着。 而我那时候看着他的笑已经觉得是莫大的满足。 我身上只穿了一件吊带背心和一个短裤，夜风吹来，凉的我打了一个哆嗦。莫玉拉紧我的手，“走，我们先去一个地方！” 莫玉带着我去了他的哥们费子腾家。大晚上的跑过去，惊动了费子腾的爸妈，一听知道我和莫玉是来借钱的，再一看我身上穿的衣服，他们夫妻立刻就数落起莫玉来，说他年纪轻轻不学好，大半夜的带着小女孩出来做什么？让我们赶快回家，还警告费子腾不能借给我们钱。 莫玉气得拉着我就出来，他一路上都怒气腾腾的，“我真是瞎了眼了，亏我还把他当成我最好的哥们，到了关键时刻，他躲在旁边连个屁也不敢放。以后我绝对不认他这个龟孙子当哥们！” 莫玉气急，一边踢石子一边不停的发泄着的愤怒。 “你别生气了，毕竟是他的爸妈，他也不能跟他们对着干。” 莫玉一听就不爽了，他握着我的肩膀，“李英，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到底站在哪边啊？现在我们都没地方住了，你还替他说话？” 我抿了抿嘴唇，声音小了点，“可是我们没地方住也不是人家造成的……” “你……” 莫玉张了张嘴，忽然一把把我揉进怀里，“算了算了，我怎么喜欢上你这么一个傻姑娘……根本没脑子……你这么善良非被人欺负死不成，不过也没关系，以后我在你身边，谁也不敢欺负你！” 我靠在莫玉的怀抱里，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今天晚上他已经说了两次他喜欢我了，不是假的，是真的。 “你这个傻妞，你怎么不说话？”莫玉忽然拉起我，他看到我满脸都是泪，面无表情，“你要是后悔了，现在就回去，但是以后我们就绝交，我莫玉再也不认识你！” 我像是没听到莫玉气急败坏的话，只是一个劲的说着，“真好，莫玉哥哥喜欢我，真好！” 莫玉脸上一喜，他两只手揉着我的脸蛋，有些霸道，“我今晚都表白两次了，还没听你说过呢！” “我说什么？” 莫玉眼底闪过一抹坏笑，他的那张俊脸已经在我面前放大，“你还装傻？！说你喜欢我，说你只愿意跟我在一起，说你以后只能看我，说你以后只能让我吻你！” 莫玉一连串说了好一大堆，尤其是听到“吻”字的时候，我整个人都被他推到墙边。他好看的眼睛在夜色里闪烁着炽热，还有不知名的情绪。 “是你先挑逗我的。” 莫玉将我往他的怀里一带，他的唇很快就覆了上来。我猛地睁大眼睛，身体仿佛是虚脱一般，两只手必须紧紧抓着他的腰，要不就好像要滑下去似的。莫玉把我的手又向上移了移。我感觉到他的舌头滑进来，舌尖与舌尖的触碰，好像是电流瞬间袭击全身，我打了一个哆嗦。 但是这种感觉很奇异，很美妙，我不想要停下。 远处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我和莫玉同时松开对方。我脸红的不知所措，却看到不远处费子腾穿着拖鞋朝着这边跑来。 莫玉在看到他以后就拉着我的手离开，费子腾又气喘吁吁的绕到我们面前，他不停的求莫玉原谅，“哥们，你体谅我一下，我每个月花销太大，要是刚才和我妈顶嘴，她就把我零花钱都给断了，到时候她一搜我房间，那我哪能有钱给你。这个月玩得太多，只剩下这么多了，够你和你女朋友开个房了。要是还要的话，明天再凑凑。” 莫玉的脾气上来，拦也拦不住，他看都不看费子腾继续拉着我走。费子腾无奈，又追上来把钱塞给我，这才跑开。 “哥们，对不住了啊！” 我看着手里的一沓钱，眼睛又笑得弯了起来，“我们现在去开房吧。” 莫玉刚才还一脸气愤的脸此时被我的话瞬间点亮，他痞痞的笑着，一边把我用力抱在他的怀里，微热的呼吸喷洒过来，“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跟我开房？” 当时的我明白开房是什么意思，但是跟莫玉又不是第一睡在一起，我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只是傻笑着抱紧莫玉，“我最喜欢和莫玉哥哥一起睡了！” 忽然，我被莫玉一把推开，我奇怪的看着他，却见月光下他的脖子脸都散发着奇异的红色。 “莫玉哥哥，你怎么了？” 莫玉回头有些懊恼而委屈的看我一眼，“我又有反应了。” 我当时不明白什么意思，只是眨巴着眼睛看他，直到后来他总是对我说那句话，并且跟我解释以后我才明白他当时的话有多下流。 我和莫玉去开房，因为没有身份证，又是未成年人，我们只能住小旅馆。晚上好几家小宾馆都满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没满的。 我们刚进去，只见前台小姐扫了我们一眼，，告诉我们押金五十，房费五十，然后给了我们钥匙就低头继续玩手机。 我被莫玉拉着上楼，刚上楼就听到了一阵碰碰撞撞，还有呼吸急促，女人哼哼唧唧呻吟的声音。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打算问莫玉的时候，发现他绷着一张脸，拉着我走的速度更快了。 整个楼层那样的声音络绎不绝，我当时不懂，只是眨巴着眼睛好奇的听着。等到了我们的房间，我看到桌子上摆着一个篮子，里面放着一盒方便面还有一个小袋子。 袋子上面写着全是英文，我根本看不懂，只好问莫玉，“莫玉哥哥，这是什么东西？” 正文 第十章 我怕你嫌我 我好奇的扬着那个袋子给莫玉看，却见他脸色一僵，他几步过来把袋子从我手里扯了过去，一把丢进垃圾桶。 我又从垃圾桶里捡起来，“莫玉哥哥，好好的东西为什么要扔了？” 莫玉忽然转身把我压到身后的床上。五十块钱住的小旅馆环境很差，就连床都是吱嘎吱嘎作响，硬的咯得骨头疼。 莫玉的眼睛紧盯着我，“英英，以后不准叫我莫玉哥哥。” 我一怔，立刻明白他的意思。这两天我和莫玉之间的关系突飞猛进，早就不再是之前口头上的哥哥妹妹了，我很清楚我们之间流淌着的这种暧昧，也明白自己对他的这种感情，尤其是今晚在他对我连说他喜欢我以后。 “那我叫什么？” “不准叫哥哥，叫莫玉就行。” 我盯着莫玉一脸不爽的样子，忽然起了玩心，“莫玉听起来很不亲近，不如叫你大玉儿，或者小玉儿？阿玉？” 我说的非常起劲，莫玉的脸却立刻黑了下来，骨节分明的手已经堵上我的嘴唇，“不准叫，难听死了。” 我笑得弯弯眼睛，我也不愿意那么叫他，多不好听。 莫玉的眼睛忽然落在我手上，我的手里还夹着刚才从垃圾桶里捡出来的袋子。莫玉一只手抢过来，他眉眼之间忽然扬起了一抹坏笑，“你真想知道这个是干什么的？” 我天真的点头。 莫玉坏坏一笑，他忽然俯下身来，在我耳边道，“这个东西现在英英不能用，必须等长大以后才行。” 后来我每一次回忆起那次都羞得忍不住想要找个洞穴给钻进去，年少无知，搞得当时的我在莫玉面前狼狈又难堪。 莫玉把袋子随手扔在垃圾桶里，他却没有从我身上下来的意思，外面的天色漆黑，房间里的灯光昏黄。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和莫玉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即使不说话，就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对方都觉得很幸福。 我还是好奇刚才那个东西，目光又落尽垃圾桶。 莫玉不满意我的分心，他把我的脑袋扳过来，“以后要是有人给你用那个东西，你立刻就跑！知道吗？桑桑长大，一定不能和男人用那个东西，用那个的都是鸡！特别恶心！” 我看着莫玉满脸厌恶的神情身体僵住。 他的脸上分明写着很厌恶很厌恶。 莫玉他知道我妈是做那个的，可是他现在在我面前说这句话的时候却丝毫不顾及，也许这是他内心对于那个职业的本能厌恶，也许他根本没有其他意思，可我的心此时却像是被无数的尖刀插得鲜血淋漓，难受得要命。 “我要洗澡睡觉了。” 我忽然冷不丁说了一句，也没看莫玉的表情，直接就进去了浴室。 这里浴室的玻璃都是透明的，好像是特意这样设计让外面的人看到似的。我把一条大浴巾横在了玻璃上，这样才勉强遮住。洗澡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反复的出现刚才莫玉说话的神情，没出现一下都像是心脏上被多刺了一刀。 我胡乱的洗完澡，出去的时候见莫玉正坐在床边数钱，他的背脊看上去是那么的落寞而沮丧。莫玉在我的眼里一贯是意气风发，骄傲惯了的人。要是碰上以前，费子腾尽管是追上来给我们钱，莫玉也一定会扔掉。 可是现在，我们没钱，这赤裸裸的现实把莫玉一直以来的底气都给磨光了。他只能把那口气压下。 看着这样的莫玉，我忽然好心疼，刚才心底的不舒服消失了一些。我走过去从背后轻轻抱住莫玉，感觉到他的身体僵了一下，“莫玉，你去洗澡吧，洗了澡，我们好好睡一觉。” 莫玉忽然握紧我的手，“英英，以后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我的英英这么好，一定不能受苦。” 年少英姿的莫玉，当时的眼睛看上去是那么的坚定雪亮。我如今每当想起都会觉得心被揪得一阵疼痛。 莫玉去了浴室，我看到垃圾桶里丢掉的小袋子，鬼使神差的我重新捡了起来放在了衣服口袋里。 莫玉从房间出来的时候，他没有像是往常一样穿着暴露来逗我。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沉重，莫玉躺在床上以后他刚准备抱我，我冷不丁冒出一句，“天气好热。” 我感觉莫玉本来准备抱我的手又放回去。 窗外的月光一大片一大片的洒落在地上。女生永远都是没有安全感的动物，莫玉的无心之失让我开始怀疑，他有一天会不会因为我妈而厌恶我，会不会因为我妈而不要我。我好容易找到了可以依赖的莫玉哥哥，却依旧小心翼翼的在他身边待着。 莫玉第二天一早就去找工作，他走之前对我信誓旦旦，“他就不相信他四肢健全，在这个社会上就找不上一份工作，还能让他给饿死了。” 可是，外出以后，莫玉才知道找工作是多么难。 不是要求本科毕业，就是要求成年。莫玉回来就开始骂骂咧咧，不停的踢房间里的东西，要不是这是旅馆的东西，砸坏了要赔钱，我估计屋子里的东西都幸免不了。这是他的坏毛病，我一直都知道。 “他妈的，出去找个工作怎么这么难？让我发传单，他妈一小时给我四块钱，真当我是要饭的，这么好打发？！” 莫玉还想说什么，盯着我却还是硬生生的给没说出来。 其实我知道莫玉要说什么，今早他刚起床离开以后，我就洗漱好跟着出去。他走到哪，我今天就跟到哪。我看到他怎么拉下脸跟别人说自己能够干什么，想要一份什么样的工作，我也看到他每次被拒绝以后那张越来越沮丧的脸，甚至，我也看到莫玉被一个长相猥琐的人拦住让他去当鸭。 那一幕幕，足够让我的心不停的流血。 我告诉自己，李英，你贪恋的幸福已经够多了，不要再让莫玉为你吃苦受累。 莫玉见我不说话，他忽然握紧我的手，“英英，别害怕，我一定可以找到合适的工作，我一定可以养活你。” 现实是多么可怕啊，它在把莫玉一个年少轻狂的心变得伤痕累累。我感觉到他握着我的手在发抖，我看到他的眼底闪烁不定甚至小心翼翼。我知道，他什么都不害怕，他唯独害怕的是我从他身边离开。 我点点头，朝着莫玉扬起一点笑容。 他立刻像是找到最心爱的宝物一般抱紧我，“英英，我的好英英，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苦都不怕。” 我们总是说，时间是能够抚平一切的伤口。换言之，时间也可以让我们最初的信誓旦旦最后消灭得看不到。 “咕噜噜……” 我肚子忽然饿得叫了起来，莫玉蓦地松开我，“我不是给你钱让你买午餐了，怎么还饿着肚子？” 我对莫玉甜甜一笑，“我想等莫玉哥哥一起吃午餐。” 莫玉苦涩一笑，他一只手摸着我的头发，“傻英英……等着我！” 莫玉去楼下要了一碗方便面，他上来以后冲开给我吃。我盯着那一碗方便面，吃了几口见莫玉不吃，“你怎么不吃？” 莫玉笑了笑，“我在外面已经吃饱了，英英快吃。” 我跟踪了莫玉一天又怎么会不知道，他这一天光顾着找工作哪里吃过东西。此时心底又苦又涩，我忍住就要掉出来的眼泪，把方便面推给莫玉。 “你不吃，我也不吃。” 莫玉的眼底一恼，但见我一副真的不准备吃的样子，他没办法，只好拿着勺子吃了一口。他明天还要找工作，我不想他饿着肚子，但最后再让莫玉吃了一口以后，他说什么也不吃了。我把方便面连汤带水的都吃光了。最后一抹嘴边，满手都是油。 “怎么还哭了？” 莫玉一边给我擦手，一边心疼的给我擦眼泪。 我弯唇一笑，“汤里有辣椒，辣的。” 莫玉忍不住笑我。 我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想着自己从出生以后发生的事情，情不自禁的掉开眼泪。 我好久没有见我爸，但我却一点都不想他。我害怕他，躲他还来不及。可我却想要回去看看敏敏，我走的时候她就被我爸那样对待，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长高了没有，懂知识了没有？我想要回去看看她，可又害怕回去被我爸抓住，他一定会狠狠的打我一顿，然后把我关在房间里再也不让我出来。 我想到这里吓得打了一个冷颤。 我又想起我妈，她从来都对我不好，我那一次是唯一相信她，也是唯一一次享受到她对我的母爱，可是转眼她就把我卖给莫建兵。我可是她的亲生女儿，她对我却比对陌生人还要冷淡。眼泪忽然更凶了。我捂着嘴唇，担心自己哭的太厉害把莫玉吵醒。 “英英，你哭了？” 身后忽然响起莫玉的声音。 我身体一僵，立刻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呼吸均匀。 一只手忽然伸到我的脸上，我猛地一僵，听到莫玉说，“英英，你是不是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