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1-死于非命 一个寒风凜冽的冬夜,鹅毛大雪弥漫了整个祈王府。 庭院门口,却有一个单薄身影瑟瑟缩缩地跪在大风雪里,白皑皑雪瓣飘落在她浓长的睫毛上,睫毛下是一双迷离而空洞眸子,眸中早没有了往日里的空灵与雀跃,有的只是茫然与痛苦,她绝望地看着这个冷漠的世界。 她的身子在寒雪中抖瑟着,唇齿已经不听唤使,唇瓣青紫,面色苍白,似乎下一秒就会晕死过去。 她依然跪在那厚重的雪里,不知哪里来的坚毅。 有悲戚无奈的声音在她耳边盘旋,“小姐,小姐,你已经在雪地里跪了整整半天了,小姐,你别跪了,再跪下去,你的病会复发的……” 但是他呢?他却惩罚她……罚她在这冰天雪地里受罪。 她艰难地抬起手,放在唇边呵着气。却终究还是敌不过这寒冷的天气,呵出的气已成冰,手指僵硬得握不了在一起。 影儿也扑通跪到冰天雪地里,捉住她的小手,揣在自己的怀里,捂了半会后也没有一丝暖意。 季清芜的双手在碰触到温热瞬间,惊诧地睁开紧闭的双瞳,哆嗦地望着影儿扭曲的脸容,不由地轻摇头,唇瓣颤抖着翕动,艰难地吐出几个不成句的字:“影……别……回去,你……我……” “小姐,你莫说话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和你在一起。我们一起离开这,离开这个到处隐藏着机关算尽,布满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王府。”影儿眼中充满泪水的说道。 “来人,给我把影儿这小贱人的舌头给割了。”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愤怒而冰冷的声音。 突然出现的冷绝身影,狠狠地发话,眼睛里没有一丝温情可言。斜睨了一下跪在雪地里的女子,眉宇间有一瞬间的伤感,眸子里依然是透着冷冽的光芒。 声音里却充满了厌恶,“季清芜,你个妒妇,居然眼红牡丹怀有身孕,给她送去的补汤却是下胎药,你毒害我的孩儿,罚你跪一天却依然不知悔改,唆使下人在王府里妖言惑众,你们是不想活了吗……”说着甩了一下衣袖,披着大棉袄大步迈开,步伐凌乱地走着。 季清芜眼睁睁地看着影儿被几个粗壮的男丁拖走……她胡乱地高呼的声音被雪冰封着,一直停在半空中:“小姐,珍重。影儿再也无法照顾你了,姑爷,你这般待小姐,你终究有一天会后悔的,你将会万劫不复,永世不得安宁……” 影儿的声音一直在彦清芜的耳际回旋,她想向着那个冷俊的身影扑去,下半身却不听唤使,泪水缓缓落在脸颊上,模糊了她的视线。 他微侧目,投给她的却是不耐烦和厌恶的眼神。 季清芜痛心地瘫在雪地里,半个脸颊埋在雪里她全身抽搐着,剧烈地咳嗽着。 直至白皑皑的雪地里被染上了一片刺眼夺目的鲜红色的狼藉,匍匐着弱小的身子在雪地里一动不动。 良久后,才有一个捧着木盆经过她身旁的丫鬟停下脚步,看到地上的点点的血迹,她惊呼一声,手碰上了彦清芜冰冷的身子,伸手去试探着彦清芜的鼻息。 “把她随随便便处理掉,没有了她,整个王府就清静了。”一道冷冷的声音落下。 “王爷……那相府那边怎么去交代?这毕竟是……”一个声音小声说道。“她生是王府的人,死后也莫想成为王府的鬼,这个妒妇妖妇,死不足惜。”王爷依然是冰冷的说道,连说出的话语都是如此地尖酸刻薄。他要让相府的上上下下的人全都生不如死…… *** 西郊乱坟岗,不知方才的艳阳天怎么急地就凭地起了风雷。这副景象,吓得四个抬着棺木的男丁脚下踉跄,整个身子便找不到重心,向一方栽倒。 不光轿夫被绊倒在地上,连棺木也被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在埋怨声四起的同时,从棺木里传出沉闷的敲击声,四个轿夫听着,毛骨悚然地面面相觑,想在大家的脸上找着准确的答案。 “快走……”半晌,一个轿夫才缓过神,立马从地上爬起来,说着就跑远了。 黑暗中,季清妩睁开眼睛,看不到一点光明,什么都见不到,她伸出手指,却碰上木板,碰得生疼,她吃吃地轻唤一声,摸索着四周,眉头在黑暗里紧蹙,她这时躺在一个长方形的木盒里。 长方形?木盒?棺材? 她被脑海里闪过的几个形容词吓得背脊直飚冷汗,她怎么会躺在棺材里?她明明是躺在家里舒软的大床上,谁能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哪个缺德的人让她躺在这里面?若给老娘出去,势必宰了他全家。 空气越来越稀薄,她艰苦地深呼吸着,不行了……不行了……脑子里缺氧了,谁来拯救她?她在心里暗暗许愿:谁救了她,她一定以身相许,一辈子做牛做马,只要把她救出去! 上天似乎真的听到了她内心的呼唤长方形的盒子阵阵作响。 许下的愿灵验了?不会吧?…… 在重见天日的时候,感激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再看向那个肃然站在她跟前凝视着她的男子。 “帅哥,你是哪个明星啊?怎么我在荧屏上没见过你的?你们在演哪一出电视剧啊?”眼前这个男子身穿古装,一脸温雅恬然的模样,眸子里折射出温和的光影,淡淡地凝视着她,那双丹凤眼,甚是好看,看得她不由得心生一阵狂喜。 可是她四处张望一下,没有群众在,也没有其他的演员在,连导演与摄影机也找不着踪影。 “大爷,我先走了,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我就不打扰你继续拍戏了。”她伸展一下身子,然后按着棺木的边缘站起来,跳出那晦气的棺木。 在她欲要迈开脚步的时候,手腕处被稳稳地抓住,一道清越的声音响起:“你就这么走了?你就是这般对待你的恩人?” 入戏太深?她又不是他的对手戏,怎么握着她的手腕不放啊? “先生,难道我还需要做什么吗?我已经谢过你了,要不你把你的联系电话给我,待我有空的时候再请你出去吃顿饭,可好?”还想怎么样啊? 正文 002-跟你走吧 “你嘴里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男子脸上稍微溢出丝丝的愠怒,这女子怎么一派胡言,尽说着一些有的没的? “我在说着地球话啊,敢问一下,这是哪儿啊?怎么这么多弃坟?你们怎么都爱在这么阴森的地方取景啊?”她抬头弥望着他,怎么这个帅哥这般木讷啊?依然活在戏里不能自拔,完全与戏中的角色融合在一起了,演到着魔了。 “哎呀……帅哥,我不是你们剧组的人,你别拉着我不放了。”她有点不悦了。 “这里是乱葬岗。”说着扛起那只狼,拉着她迈开脚步向山下走去。 “我怎么会躺在棺木里的?”她斜睨了一下几乎令她窒息的棺木,说着向前踹了一下棺木。 脚裸一阵剧痛,眉头纠结,连忙伸手去抱着脚裸乱跳着,咧着嘴,发出痛楚的声音:“痛!”连唤了几声后才停下来。 乱葬岗?哪个小混蛋居然把她扔在这里,差点闷死在棺木里,若是给她知道是哪个混帐搞的好事,决不轻饶。 “你都算好了,被扔在乱葬岗,还能躺在棺木里,其他人可没有你这么命好,上来的都是死尸一具,就等着野狼与乌鸦一点一点地吞噬。”男子停下来,抿着唇瓣悠悠地解说着,看着她调皮可爱的模样,他顿然觉得心花怒放,从未见过有哪户人家的小姐像她这般奇怪与活跃的,嘴里也是奇奇怪怪的词儿。 “你知不知道是谁把我抬上乱葬岗的?我灭了他!”越听越火气。“那就要问你自己了。”男子微微说道。 “你要带我去哪啊?”她现在还未搞清状况,她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又将要到哪里去? “去安全的地方就是了,放心,不会卖了你。”男子微微侧目,眼里洋溢着的尽是温柔。 “那我们先把衣服换下才是啊,穿着这般招摇,肯定会被笑掉大牙的,现在哪里还会有人穿着古代的衣服出街的?”她说道。 “我们祖祖辈辈都这样穿着出去见人,亦从未被取笑过……更何况,你的穿着打扮像是位富人家的小姐,哦,对了,你是哪个府上的小姐?我送你回去。”他伫立,转身看着她说话。 看着她杏眼明仁的眼睛,目光轻轻地落在她的身上,从未想过会在这荒山野岭遇到这么美丽动人的佳人。恬静贤淑的模样里增添里几分娇蛮与灵气,异同平常女子,看她的言行就知道她肯定不是一位寻常的女子,说的言语是他从未接触过的。 “哪个府上的小姐?我是蓝茹冰,不是哪个府上的小姐,先生,我拜托你不要再与现实生活脱节好不好?我听得怪难受的。”语气里透着不悦,她白了一眼男子,怨怨地说道。 “蓝小姐,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多有得罪还望小姐多体谅啊!在下是聿修。”聿修说。 这个人怎么依然还是一副古人的模样,而且对她的话更是无动于衷,完全没有半点现代人的感觉,比较像电视剧里演古装戏的潇洒俊朗的大侠。 她试问道:“现在是什么年代?哪个皇帝老儿执权?” “轩辕五十六年,是圣轩皇帝当政,注意说辞,免得惹来杀头之罪。”聿修上前一把掩住蓝茹冰的樱唇,提起警醒四处张望着。 蓝茹冰一把拉开聿修的大手,深呼吸了一下,才缓过神,睨着聿修说道:“这里是古代?轩辕五十六年?轩辕国不是《蛮荒记》才出现的国家吗?我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她穿越了?她穿越到了树下野狐的书中了?她屏住呼吸一惊一乍地望着聿修。 “蓝小姐,你怎么尽是喜欢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语?”听到是轩辕国,至于那么奇怪吗?更何况,现在确实是轩辕五十六年。观察到她疑惑与惊愕的神色,看来她不是这里的人,或许是异国的也说不定。 她穿越了,连自己是谁都不晓得,被葬在乱葬岗,想必一定是家里的不详人,才会是这般待遇,电视剧里都有上演的桥段。而只在电视剧里和小说里才出现的荒谬的事情,居然活生生的在她身上一一上演。 “我跟你走吧!我在心里发过誓,若是谁救了我,我就嫁给他。”蓝茹冰突然紧紧地抓住聿修的手腕,望着他的眼睛说道。反正初来咋到,一个人都不熟悉,他救下了她,最重要的是是一位美男子,比她在道馆里见过的男生还要讨人喜欢。 “蓝小姐,万万不可……万万不可……男女婚嫁之事,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么可这般草率了事?何况,我救你,是侠义之事,出手相救,实属在下的举手之劳。”这会听得她突然这般说辞,脸颊瞬时绯红,这般红晕直至脖子间。 “我不管,你要对我负责,我是没家的孩子,你不把我带走,就让我在这荒山野岭给活活冻死得了。”她赌气,但是心里还是希望他能答应她,把她带走,离开这深山。 她装着一副欲哭的模样,可怜兮兮地张望着聿修。 “好了,好了,莫哭了,我给你找一处安顿下来就是了。”聿修这辈子最怕的就是看着女人哭哭啼啼,先答应下来,往后的事情再慢慢作打算。 *** “少爷,我们等你好久了,你往哪去了?突然间与我们掉了队伍,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吧?”一位穿着似贴身守卫的男子,一看到聿修,紧锁的眉头顿然舒展开来,利索地走上前,恭敬地地说,说着眼光瞟向聿修身后的女子。 “无情,把这位蓝小姐领到轿子里,给她一件棉袄披上。”聿修把蓝茹冰拉到跟前,对着上前被唤作无情的守卫。 “是。”无情说,然后转身微笑看着蓝茹冰,“蓝小姐,请。”无情微鞠躬,把手伸到蓝茹冰的面前。 蓝茹冰瞥了一眼聿修,迟疑了一下后,才把手搁在无情的手心上,一借力,跃上轿子里。 蓝茹冰撩开垂帘,抬头一望,见到一位靓丽的古代女子,只见她微垂下头颅,目光专注地落在膝盖上的厚厚棉袄,动作轻柔地一针一线地针缝着,她时而抿唇浅笑,时而发出娇嗔的笑声。 蓝茹冰轻咳一声,引起了轿子里的靓丽女子的注意。女子连忙放下手中的女红,错愕地望着蓝茹冰。 正文 003-妩媚动人 蓝茹冰依然能在靓丽女子的眸子里捕捉到幸福的流光。哦,原来是为自己心爱的人缝缝补补,难怪对着一件破衣服亦会如此兴奋,不过,此女子,真的是美得不可方物:连娟的细眉,薄戴轻描,柔情似水的双眸折射出妩媚诱人的光影,尖尖的下巴,与双颊构成了一道优美和谐的抛物线,细巧精致中更显得妩媚。还有那娇嫩丰盈的体态,散发着阵阵的迷香。 狐媚子。蓝茹冰在心里暗道,在现代,这种美女,最会勾人心魂,陷入其的暖怀,可男人喜欢的往往就是这种调调。一个声音在心里响起,难不成这美丽的女子是聿修的情人? “筱曦姑娘,麻烦把少爷的貂皮衣给蓝小姐披上……”无情望着轿子里唤作筱曦的女子说道。 筱曦错愕,揉摸了一下平放在膝盖上的貂皮衣,再看向蓝茹冰,眸子里折射出的光影让蓝茹冰不禁地打了个冷颤,退了一步,望着一脸为难的无情,摆摆手说道:“无情兄,不用了,在轿子里坐着或许会暖和些……”这么大的敌视,再好的貂皮衣她亦无福消受…… “筱曦,给她!”一道冷冽的声音划破他们的谈话。 筱曦才微曲着身子从轿子里缓缓走出,怀里抱着貂皮衣,在在轿门停住脚步,连呼出的声音亦是妩媚动听,犹如黄莺出谷般。 “爷,您可回来了,见着您这颗心都暖和多了,这天气冷,快快把貂皮衣穿上……”筱曦绵言细语地说道,说着连忙把手里拿着的貂皮衣往聿修的身上披去,完全把聿修与无情的话当耳边风,更加漠视蓝茹冰。 聿修一把扯下筱曦披在他身上的貂皮衣,急急地往蓝茹冰抖瑟的身子披上,然后手移到她的胸前处,笨拙地系着带子。 蓝茹冰屏住呼吸看着为她披上貂皮衣的聿修,眼睛里顿然被雾花蒙遮住了。这辈子,除了疼爱她的爸爸待她如此温柔外,从未有人这么温柔地待她。 “无情,回府。”聿修望着被自己系好的带子,眉宇间不经意流露出喜悦的感觉。 无情得了指示后连忙吩咐马夫把聿修的爱马牵来。 “蓝小姐,就委屈了你,和筱曦一辆马车。”聿修说着转身看着筱曦,“筱曦,蓝小姐就托你照看了。” 蓝茹冰正在酝酿着要不要与筱曦同一辆马车,她实在是无法融入到女子间的情恨中,筱曦看她的眼神,令她不禁地想要远离,从筱曦看她的眼神,她能读出筱曦对她的敌意。 “马?骑马?”蓝茹冰脑子里顿时出现电视剧里经常见到的桥段,在风里奔驰的马儿。 “蓝小姐亦懂得骑马?”聿修兴味地望着蓝茹冰说道,眸子里迸发出的光影,一直在蓝茹冰的身上流连。 “有一段时间在马场里逗留过。”蓝茹冰忆起了在马场的场景,幽幽说道,“不知道聿修能否也给我备一匹马?” “无情,把你的马儿牵给蓝小姐,你和其他守卫们护送筱曦回府。”聿修说着跃上爱马,跨坐在马背上看着蓝茹冰跳下马车,而后兴奋地跑到无情牵来的马儿身边,伸出纤纤素手,在马儿的脸颊处轻柔地抚摸着。 手边抚摸着马儿的脸庞,边贴近牠的耳边柔声说道:“马儿,马儿,待会你可要乖乖,往后姐姐一定会好好疼你,给你买最好的马粮……” “嘶……”马儿一声长鸣,算是回应着蓝茹冰。 “聿修兄,前方带路。”蓝茹冰对着聿修双手抱拳。 “驾……”聿修口出一声,两脚一夹马身,抖动着缰绳,聿修的爱马立刻在风里驰奔着,风雪里是聿修的清越的声音:“蓝小姐,你可要追上了……” “爷,我要随你一起回去,把我也带上……”筱曦看着聿修远去的身影,心急如焚地下了马车,追着远去的身影大声呼唤着。 聿修真正沉浸在风驰里的快感,压根没有理会筱曦捶胸顿足的呼唤,一心只想着蓝小姐是否能跟得上他的速度,不由地提住缰绳,停在了一旁候着。 片刻后,身后当真传来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脸上的喜悦不禁蔓延开来,伸长脖子张望着,寻找着蓝茹冰的身影。 “聿修……咱们比一比,好久都没有这般放纵过了。”蓝茹冰一骑着马儿一阵风地从聿修身旁飞奔而过,一边回头望着仍然呆滞在原地的聿修高声呼唤着。 马儿极其地配合蓝茹冰,一直安稳地在风雪里飞奔着,漫天飞雪损落在青丝上,显得苍茫茫,而凛冽的冷风打在脸颊上,有一股刺骨的痛楚,但是,能在这么空旷,万里无阻的地上驰奔着,那是一件多么自由多么让人心旷神怡自豪的事情…… 匆忙回头望了一下,没了半点人影,看来自己已是远远地超越过聿修了,远远地把他甩在身后了…… 等等…… 与聿修失散了……马儿只带着她向平坦的前方奔驰着,亦不知道要把她带到哪儿去?想到这里,蓝茹冰不由地心生害怕,一个慌神,手上的缰绳脱落,没了缰绳在手,她整个人差点从马背上仰翻下去,急中生智,她一把抱住马儿的脖子。 马儿感觉脖子间忽如其来的被紧紧勒住,不由地失去了方寸,紧张地在地上急窜,急闪着。 蓝茹冰在马背上害怕得整颗心都悬着,一直都没有平复下来,反而是一波高过一波。 刚刚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里,难道就要她这么早的就英年早逝了么?这么丢脸的事情,若是被传回到现代里,她这个馆长的面子往哪搁啊?她一生的英明,难不成要栽在这畜牲的身上了吗? “聿修……你在哪儿啊?不差再救多这一次啊……”她在心里呼叫着,脸庞早已梨花带雨,妆容也被哭花了。 马儿狠狠地把她甩出半空,得到解脱后,向着光明大道飞奔而去。 “啊……” 被马儿高高抛出去,然后是急速地损落,她横着心死去的念头在脑子里浮现,伴随着害怕,她高呼出声,把心里的惊狂完全喊出。 正文 004-救命之恩 在落地的那一瞬间,她做好了准备,紧紧地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到来,可是,为什么自己感觉到自己被什么紧紧地抱住,才不落得摔地而死那么难看。 她恍惚地睁开眼睛,看见眼前的世界在旋转,而紧紧抱住她的却是一脸紧张担忧的聿修,用着晕眩的眼光望着脸色苍白的聿修,她勉强地吐出含笑的话:“晕……怎么又是你啊?” 蓝茹冰的一句‘怎么又是你啊?’把聿修的急得连忙道出一句:“是啊,是我啊!蓝小姐,你怎么样了?”在看着她被马儿高高抛出去的时候,整颗心犹如脱落了心房,硬生生地提到喉间。 在蓝茹冰落地的那一瞬间,他施展轻功,飞奔到蓝茹冰的身前,紧紧地抱住她的娇躯。 这么轻盈的娇躯,怎么经得了这么一摔?他无法再想下去,用力地甩着头,让那般思想从脑海中消去。 “聿修……你抱得我一身骨头隐隐生疼,你什么时候才舍得把我放下来啊?”蓝茹冰被聿修紧紧地嵌入怀里紧抱着,似乎没有一丝把她放下来的念头。 聿修缓过神,连忙把怀里的尤物轻轻地放下,脸庞延伸到脖子间的绯红被蓝茹冰看进眼里,她微垂下头颅,偷偷地嗤笑着,这帅哥居然再次脸红,这么容易害羞。 聿修轻咳一声,眼神依然落在蓝茹冰的身上,“蓝小姐,你可欠了我两条命儿,他日,你可得归还。” “聿修恩公所言甚是……所言甚是……救命之恩,小女子他日必定涌泉相报。”蓝茹冰恭敬地诺言道。 聿修一把把蓝茹冰抱起,往爱马走去,眼神一直直直望着前方,完全忽视蓝茹冰投来疑惑的眼神。 直到把她放到马背上后才缓缓说道:“蓝小姐受惊了。”说着踩着马踏飞身跃上马背,稳稳地坐在蓝茹冰的身后,拉过缰绳,把蓝茹冰整个人环抱在怀里。 “聿修,你要干什么?”蓝茹冰紧张地问道,身子下意识地往前挪了挪。 “当然是回府了。”他低迷的声音在蓝茹冰的耳根处响起,蓝茹冰耳根一软,身子也随即打了一个冷颤。 聿修把蓝茹冰细微的动作看在眼里,嘴角处微微地扬起好看的弧线,认识不到一株香的时辰,他居然被她深深地吸引着。 *** 马儿在一幢庄严宏伟的府邸停住了,待马儿安稳住马蹄后,聿修才翻身下马,然后伸出双手放在蓝茹冰的身前,温柔地说道:“来,我扶你下来。” 蓝茹冰按着马鞍,把右脚转向左脚这边,平坐着,然后把手放到聿修的手心里,借着他的力气,她跃下马儿。 这时,府邸朱红色的大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位老实的长者,他搓着手掌,疾步走到他们的跟前,眼眉处尽是欢喜,咧着嘴说道:“少爷,您可回来了……老爷在大堂里候着呢……”吐出的雾气在半空中凝住,似乎想到了什么,缓缓说道:“表小姐呢?怎么不同少爷一起前回?这位姑娘是……”长者一副心神凝重地望了一眼蓝茹冰,再看向一脸平静的聿修,不解地问道。 “表小姐随后就到。”说着把手上的缰绳递给那位一脸沉重的长者,指着爱马说:“孙管家,你先带着蓝小姐进去,给她布置一间厢房,可不要怠慢我的贵客。” 孙管家领命后,对聿修鞠了躬,领着蓝茹冰就往府邸里走去,蓝茹冰在门槛前停了一下,抬头望着木匾上的烫金大字:聿府。 冷清的府邸散发着阵阵寒气,让这个寒冷的冬日里更添上几分格外沁寒的格调。 孙管家在前头带着路,睨察到身后没了脚步声,方才回头寻着蓝茹冰的身影,只见她眉头深蹙,瞪大眼睛抬头望着门槛的上面。 孙管家这又折回到蓝茹冰的身旁,没好声好气地说道:“蓝小姐,隋老身走吧。” 一路上,孙管家都是一脸沉重,也不与她交谈,领着她穿过几个院落后才在一个不起眼的庭院前停下。 他抬手敲了两下那扇木门,随后从房内走出一位肥胖的妇人,他们低低地在说着,那妇人是不是向她投来异样的目光。 妇人走到蓝茹冰的跟前,挑着眉头打量着她,“姑娘和聿少爷可是深交?” 蓝茹冰诧异地望着妇人,不解她为何出此之言,弱弱地问道:“大娘为何出此之言?” “你只要说是抑或者不是,毋须如此多言。”妇人这会不悦了,这丫头竟这般不懂礼仪,顶撞长辈。 蓝茹冰重重地摇头。 妇人看着蓝茹冰诚恳的表现,脸色顿时一变,侥幸的晕光在她满是皱痕的脸上荡开,“可是聿少爷让你来气筱曦表小姐的?” 她是看着筱曦表小姐与聿少爷一起长大的,他们两个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也该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刻了,她可不准关键时刻有人从中搅合。 “那你和聿少爷什么关系?”妇人依然长舌地问过不停。 “没……没关系……大娘,我们可不可以进屋里头说话,这冷。”蓝茹冰揪了揪貂皮衣,身子颤抖地说着。 妇人的目光这才落到蓝茹冰的貂皮衣上,眉头忽的纠结在一起,呼吸不禁加重。 这貂皮衣,表小姐前些天闲来无事,披上了聿少爷珍爱的貂皮衣试穿一下,聿少爷铁青着脸用力地扯下来,这件貂皮衣怎么会披在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子身上? “姑娘早些歇着吧……恐怕这时聿少爷无法招呼你。”妇人把蓝茹冰领到一间干净宽敞的厢房内,从木柜里拿出一床的床褥放到床上。 “聿修他去哪了啊?”在听得聿修没法子招呼她的时候,心里沉甸甸地失落。 “竟敢直呼聿少爷的名讳?给老夫人听得愣是不欢喜了。”妇人直起身子,望着我行我素的蓝茹冰,这野丫头,可真是没家规啊,得找个时间好好地调教一下。 蓝茹冰被这麻烦的规矩扰得心神不爽,亦步亦趋地走到妇人铺张好的大床,亦不理会妇人脸上的不悦了,直接脱开鞋子爬进被褥里。探出个头说道:“大娘,麻烦把门窗都帮我关上。”然后一脸舒坦。 正文 005-聿修被罚 “你是哪家的野丫头?竟敢吩咐我做事?”妇人在原地踱着脚丫子,气坏地说道。 “我可是你们少爷的贵客……你可得好生服侍才是……”躺在被褥里,依然觉得出奇地冷,这时脑海里出现电视剧里的一个桥段,大户人家就寝的时候都会有生着木炭盆入睡的习惯。 她在被褥里抖动着身子,然后起身唤住了欲要离开的妇人,“大娘,帮我弄点木炭过来吧,实在冷得不能入睡啊……”蓝茹冰一直把是聿修的贵客挂在嘴边, 妇人咬牙切齿地忍着一肚子火气把门带上,暗忖道:哪天定要好好修理这野丫头才是。 可脚下还是不听唤使地往柴房走去,边走边咒骂着,连老夫人也从未这般吆喝她做事,这野毛丫头,不单止没有一般大家闺秀的言行举止,还一副我行我素的模样,哪家大户人家调教出来的孩子?如此丢人现眼,还是他们心目中的筱曦表小姐待人体贴入微,温顺可人。一想起人疼人爱的表小姐,妇人脸上的狰狞才减缓几分。 *** 一睁开眼睛,眼睛定定地望着陌生的环境,她原以为,只要一觉醒来,就可以回到原点,回到熟悉的地方。发了这么长的梦也该清醒了,她记得自己发着高烧,在自家宽敞的大床上躺着,一觉醒来自己却睡在棺材里。 而她现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完全是陌生的景象,而且是另一个世界的景物。 把头蒙在暖和的被褥里,泪水情不自禁地潸然而下,她是多么地想离开这里,回到道馆。只要给她回到馆里,她一定会一改女魔头的作风,以温柔的态度对待他们,不会再那么苛刻严厉待他们了。 心烦的事情还没有完,就听得屋外传来阵阵交谈的碎语,不由得眉头紧蹙。 “琅儿,听说了吗?少爷被老爷惩罚了,派少爷到外头做事去了。”拿着扫帚清理着院落里的积雪,边找着话题说道。 “哦,只闻到些许的风声,没敢张狂地去探问,蝶儿,你知道原委是什么吗?”琅儿停下手里的活儿,轻轻地挨近蝶儿的身旁,套取更多的信息。 蝶儿向四处扫了一下,见没人,才继续说道:“我有一同乡的姐妹,是服侍老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我也是从她口里得知一些风声的……” “蝶儿快说。”琅儿忍不住地向前八卦着。 在屋里躺着的蓝茹冰也好奇地竖起了耳朵,想要听得清楚一些,聿修毕竟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多少也得表现得关心一些。 “听说昨天少爷带着筱曦表小姐出去游玩,居然自个先打道回府,还带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回府,随后回来的表小姐一脸不悦地向老夫人告状,说咱们家的少爷冷待她之类的话儿,还说了一堆大少爷的不是,惹得老夫人脸色铁青,老夫人自个平日里都舍不得说落的小心肝,居然被表小姐从头到脚地把咱们的大少爷说落得淋淋沥沥。”蝶儿说着把手里的扫帚往地上一扔,声音里透着丝丝的不忿。 哦,昨天里的妩媚女子原来是聿修的表妹,暗许芳心与自己的表哥。 再回想着聿修对她的态度与对筱曦表小姐的态度,还有筱曦对她的敌视……身子不由来的打了一个冷颤,照这个情形,她也明了几分缘故,她是聿修手里的一颗棋子,应付筱曦的一颗棋子。听闻古代的女子醋劲可狠了,现在自己无意间惹到了听闻中的小女子,那她岂不是送羊入虎口,自找麻烦了? “那少爷什么时候才会做完事回府啊?”只听琅儿的声音里隐含着丝丝的失落。 “这次的启程,恐怕一时半刻回不了。”蝶儿亦失落起来,声音里似乎还夹带着一丝的恐惧? 蓝茹冰搓了搓手,才缓缓地把房门打开,缕缕温暖的阳光仆散在身上。 蝶儿与琅儿随着响声惊愕地望了过来,咋一看,眼球被站在门前的女子夺去,心里暗生羡慕:好美! 只见前的女子,美得不可方物,眉目如画,双瞳剪水,眼角处泛起柔柔的涟漪,肌肤在柔和的阳光照射下,气若幽兰。 “喂……你们怎么都定住了?”蓝茹冰用手在她们的眼前晃了几晃,然后挤出淡淡的笑,这些古人可真够奇怪的呀,总是喜欢盯着别人看,昨天深山里,筱曦以及无情他们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蝶儿与琅儿仓惶地低下头,不知如何回应。 在她们呆愣的时候,圆拱的院门处传来尖锐的声音:“你们可别怠慢了少爷的贵客了,若是被蓝小姐告上一状,你们的饭碗都难保了。” 老妇人站在她们的中间,横扫了一下蓝茹冰后,才把目光落在两个丫鬟的身上。 声音里尽是讥讽,然后转向蓝茹冰说道:“蓝小姐,老夫人有请。请随我来吧。” 聿府的建筑看得她真是眼花缭乱,狂喜不已,随着老妇人的步伐穿过长长的回廊以及繁杂的拱门,穿过一个又一个的庭院。 大堂内。 蓝茹冰前脚踏过那门槛,后脚就跟不上节奏了,映入眼前的是一副死寂的人物画,额际不禁冒出细汗。 大堂内的所有人全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抬头寻着老妇人熟悉的身影,只见她缓缓走到坐在高堂椅子上的雍容华贵的中年女人身侧,俯在她的耳边微微说着什么,雍容华贵的女人这才放下手里的茶杯,抬起那双莫离的双眸,看着门槛处的蓝茹冰。 一个穿着官服瘦弱的男子一个箭步,走到蓝茹冰的跟前,睨了半会后,一个福身,细声慢语地说道:“参见王妃。” 声音一出,蓝茹冰在心里暗道:哦,原来是内监。 满屋子的人一脸茫然,面面相觑。 “你们还不给王妃跪安?”瘦弱的男子脸色微愠,回身翘起兰花指指着大堂内的一干人。 “王妃吉祥。” 先是雍容的贵妇开启道,随后是家丁们的声音,说着等待着王妃的发话。 正文 006-绑架王妃 “你们都认错人了,我不是你们口中的王妃,我不是……”蓝茹冰连忙摆手叫道,走到雍容华贵的夫人面前,连忙把她扶起。 “夫人,我可不是王妃,你们莫要行如此大礼。”蓝茹冰拂手沾着额际的细汗。 “王妃,我们该是启程回王府了,王爷在等着小的回去复命。”那内监走到蓝茹冰跟前,如是说。 “这位公公大人,你们可真是认错人了!”蓝茹冰无奈地再次强调了一遍。 “王妃莫要和奴才说笑了,奴才可是在祈王府里伺候了多时,怎么会把王妃认错?”瘦弱的内监开始急了,怎么感觉王妃大不如从前?王妃不肯随他们一同回府,他开始急了。 “你们干什么?放我下来,我可不是王妃,再不放我下来,休怪我对你们无情!”被两个穿着官服的壮丁强拉着。 戒备森严的祈王府,充斥着肃杀的冷清,让靠近的人不禁打冷颤,祈王府是坐落于京城最为繁华的地块,而王府方圆百里竟没有一个人影,落得寂寞孤清。 蓝茹冰被请入这冷清的祈王府,她脸上顿时出现愠怒,愠怒这些古人竟然如此鲁莽,把她从聿府强行带走,她还未问清楚上哪儿可以找到聿修的行踪就被强行带到另一个更为庄严更为宏观的王府,而且这王府里的人一见着她都叫她为‘王妃’,然后都荒落而逃,难道她长得很像王妃吗?他们府里的王妃长得很吓人?哦,对了,只知道自己身上穿着古装,但是没有仔细瞧瞧自己的古装妆容,会是怎么一个样子的呢?会不会比筱曦姑娘还要漂亮啊? 不过,让她免费游览参观了王府,且饶恕他们的鲁莽,何况,只要他们的王爷见到不是自己的爱妃后一定会放她走的。 想到这里,她更加贪婪地四处张望着,看到如此之多的古董,她不禁两眼放光,左摸摸右抱抱,在心里惊叹,如果带几件回现代,一定发大财了,这样,就有更多的金钱去扩建道馆了。 蓝茹冰沉浸在自己的梦里,完全没有注意到一道冷冽的身影出现在珠帘后的正在冷冷的望着她的一举一动。 良久后,她听得一声咳嗽后,满脸窘迫地放开那樽玉雕,侧头望着珠帘后的身影,只见那人气宇轩昂地站在珠帘后,散发着王者的气范,她轻移莲步,走到珠帘前,欲要伸手撩开那一缕缕的珠帘的时候,却被从里边传来娇嗔的声音呵斥住:“见到王爷还不下跪?难道姐姐忘记了王爷对你的惩罚吗?给王爷请安是改用跪安的吗?” “我凭什么下跪?”蓝茹冰的手一直悬在珠帘上,一股强烈的好奇心顿时由心生,她的手被一阵神奇的魔力钳制住,重重地划开珠帘,看清了朦胧中的男子面容,脑子顿时缺氧,屏住呼吸望着他。 多么冷艳的男子,那细长而妖艳的眼型,在现代,是多少女性心中迷恋的眼睛?她被眼前冷艳的男子身上所散发着的光芒吸引着,目光一直停在他的身上游移,再也移不开目光,她居然看得还咽了咽口水,她咽口水的动作被他纳进眼底。 “贱人,见到本王还不赶紧跪安?”他冷冷地睨着她,被她这般注视着心里毛毛的,一股愠气顿时浮上心口,“你究竟是人还是鬼?”怎么她这次往棺木里一躺,整个人都变了味? 贱人?这位冷艳的男子居然唤她为贱人?难道她长得一副贱人的嘴脸?听着满脑子的火气,眉心微蹙,张启了薄薄的唇瓣,声音里含着丝丝的懊恼:“你口出狂言,居然还想要我给你跪安?告诉你,老娘可不干!” 她口出此言之时,站在一旁的下人吓得全身哆嗦,额际流淌着豆大的汗珠,全都蹙紧了眉头把脸垂下,一道小小的声音在心里轻轻地蔓延:王妃又得受惩罚了…… 可是,事情并没有上演着浮现在他们脑海里的景象,而是另一幅他们从未见过的景象: 而刚才那个声音娇嗔的女子却瞪着圆碌碌的大眼睛,惊愕地望着她原以为是王妃的女子,她不是给王爷弄走了吗?怎么还会出现在王府里?她怎么变得如此不知礼数?敢冒然接下王爷的话?想她一定是活得不耐烦了?她莲步前移,她想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尊卑的贱骨子,她那粗圆的手臂抬起定在半空,欲要下手之际,她更是疑惑更是羞恼地瞪着眼睛。 在她抬手之际,不单止被蓝茹冰牢牢地抓住她那粗如莲藕手腕,还被狠狠地一扭转,痛得她眼泪夺眶而出,神嚎鬼哭地凄鸣着,可怜巴巴地望着王爷,嘴里直唤救命:“王爷,救我……痛……” “妒妇,你就是见不得我对待见其他的女人是不?对本王的爱妾下如此重手?来人,给……”他只是静静地望着她们,却不上前阻拦,只是发出一丝愤怒的声音,而话才说到一截就被硬生生地掐断。 “你自己的女人不看管好,放出来乱吠人就是你们的不对,她现在要扬手打我,难道我自卫还犯法?这还有没有王法?”她停顿一下,眼睛突然一紧,变得深邃犀利,她用着憎恶与不屑的眼神望着他那冷冽的眼睛,扬起下颌,冷冷地说道:“我不是叫做王妃,也不是贱人,更不是叫做妒妇,你们都给我听清楚了,我叫做蓝茹冰。” “王法?你这个小贱人居然和我说王法?在这里我就是王法,倒是你这个小贱人,这一次的死而复生,居然变着性子回来?还这般目中无人?你当我是什么?”他一个箭步,走到她的跟前,把娇嗔的女子救下,护在身后,然后一个利索,紧紧地钳住蓝茹冰的下颌,眼神里也尽是憎恨。 被钳住的感觉就好像是在战场上被对手击败的感觉,这种感觉,叫她一个习武之人如何咽得下?那种充满战斗力的感觉顿然蔓延全身,她一个低身,挣脱了他那冰冷的魔掌,站到一旁说道:“要我如何解析?每个人都有忍耐的限度,你们不要把老娘给惹急了……”她脑子里满是凌乱不堪,她就要快抓狂了,这般折磨,到底是为什么啊?她刚初来报到,怎么就摊上了这么多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情。 正文 007-莫名羞辱 先是被装进棺木里差点窒息而死,遇上她的救命恩人聿修,而一觉醒来后却被冠戴上‘王妃’‘贱人’‘妒妇’的头衔,差点儿稀里糊涂白挨一掌,而眼前贵为王爷的男子居然句句尖酸刻薄,口出狂言,对她有着深仇大恨似的。原本对他还存有的丝丝的好感,现在,那点好感已经全部被抹去,他完全全被她列入黑名单之中。 “你这个小贱人,现在终于现形了吧?之前不是一直伪装得天衣无缝的吗?现在怎么不再继续伪装下去?是不是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了?还是你原本就是这幅嘴脸?表面上温柔娴淑,端庄贤淑?其实是个表里不一,满腔妒恨的溅骨子?”他一个甩袖的动作,一阵寒风飘过。 蓝茹冰完全是站不住了,说着就往门口处走去,留下一句话:“这么变态的古人,我还是先走为妙!再待下去,连我也会变成疯子。” “休得无礼,给我站住!”他望着她欲要离去的身影,冷冷地呵斥道。 蓝茹冰在心底轻蔑一声,依然没有停下那急促的步伐,反而走得更急,完全把他的话当耳边风。 “家法伺候!”他一声令下,拂袖坐下大堂里的木椅上,端起木桌上的茶杯就往嘴里送,这大寒冬里,居然会被一个贱骨头气得火冒心肝,还不治理一下这个贱骨头,还真的无法无天了。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三两个毫无表情而身材魁梧高大的丫鬟拿着刑器就往她靠近,下一秒是有人抓住她的肩膀,另一个就是拿着刑器就要往她的手指间套进去,酷刑?夹手指? 疯了,疯了,居然对她实施这么残酷的刑罚? 她怎么可以坐以待毙?如果坐以待毙等着吃苦头实在不像她的性格,而且,这个世界上,只要被她击败的对手,没有栽在别人手里的说法。 眉头一皱,咽下口水,一个转身之际,直接就是对着其中的一个丫鬟横扫一脚,那一脚狠狠地落下,‘啪’的一声,清脆而响亮。那丫鬟被蓝茹冰这狠狠的一脚踢得跌落在地上,两眼还冒着星火。 满屋子的人顿时呆滞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王妃怎么会腾空而飞的架势?出脚还如此地快准狠,放眼望去,有几个大家闺秀会这些武功?更何况是手无寸铁文文弱弱的王妃,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另外两个丫鬟着实被吓得了,她们思索着是向前继续还未完成的工作,还是停下手头对王妃的施罚而要等待王爷对她们的惩罚?往往在对王妃家法伺候的时候,只要她们心软可怜王妃,到头来被整死的可是自己,忆起以前有一位哀怜心痛王妃的下人,在行刑的过程中,因为对王妃心软,事后被王爷知悉,被赐悬梁自尽。 她们的身子颤抖极了,既不敢靠近蓝茹冰,亦不敢离开现场,只见额际上的汗珠缓缓滑落。 “相府里的人,果然是野蛮人,枉我之前一直对你的娇弱信以为真,原来全是假象。”看着她的反应,他差点被水呛到,调顺好情绪后继续道:“还有什么招数?你就浑身解数地抖出来吧,往后有的是苦头让你吃不消。” 蓝茹冰的气焰被一点一点地燃起,她怒视着另外两个丫鬟,急急地说道:“还继续吗?不继续的话老娘可走了,没时间陪着你们这群奇怪的人玩耍下去。”说着横扫了一下依然嘴里不饶人的王爷,心里直诽:这什么狗王爷?长得一副冷俊不羁,昂藏七尺的冷美男居然是个神经病,专门强抢民女回来受惩?难不成古代的王爷其实都是神经病? 在她跨出门栏的那一刻,突然一阵冷风在身旁飘过,她不禁一个哆嗦,下一秒下颌被牢牢地钳住,她抬头看到王爷那双阴冷深邃的眼眸,他一脸狰狞地凝视着她,她收到他眼睛里折射出的危险信号。只见他唇瓣在翕动着:“你以为你进得了祈王府这个门,还想着活着出去吗?我告诉你,我要你季相府上下的人陪葬!”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不是什么季相府的人,也不是你的王妃,根本不怕被你拉去陪葬,我即使要死也要拉着你们这一群神经病去给我陪葬!”她也不甘示弱地昂起头,望进他那潭冷绝的碧湖,与他横侃着。 “叼妇,居然对本王口出狂言,就这一条罪,足于让你人头落地,而季相府则要被横加一条教女无方罪名。怎么,现在说要治你们季相府的罪,你就迫不及待地要撇清关系?连‘祈王妃’这个头衔也不要了?你不是一直很想做我的王妃的吗?现在想胡乱说辞与做出奇异怪张的事端出来就想装傻拍拍屁股走人?”他再逼近她一寸,让彼此的距离更靠近些许。 她逼视着他,把她的话吞进肚子里,一点一点地消化,敢情这王府里的人认定她是祈王府的王妃? “你是如此地仁慈,即使下人受罚也要去顶罪,你这般菩萨心肠,是不会狠心地扔下自己的姐妹?”听她这般说辞,连相府亦不管了,难道还要抱着这一条细细的蚕丝不放?为何在听得她说不是他的王妃的时候,心里为何会心悸?她就这么不待见他了吗? 昨夜里,四个轿夫丢了魂魄似的回到府里请命,道了在深山乱葬岗的奇闻,而后他派人去查探个究竟,棺木空空如已,而一路密探下去,才发现一位长相疑似季清芜王妃的女子与一位俊逸的男子在山野间嬉闹,这时的王妃却是另番风情,他派出的人一直随着他们的行踪,一直跟踪到聿府。王爷强忍着气愤与情绪,为了她一夜未眠,一直望着院落里的月光一点一点地褪去。清晨将即,他立马派人请去要人,想不到这个女人不知好歹,一副撕破脸的模样,坚决要离开祈王妃,她把祈王府当成了什么?居然诈死和别的男人私奔?她居然把他当猴子一样玩耍? 正文 008-大打出手 一片寂静,让她觉得诡异,那竖起的眉毛忽然慢慢地舒张,对一些事情都有了眉头,祈王府的人咄咄逼人的言辞,让她静下心来思考:王妃,顾名思义就是眼前这个冷俊不羁王爷的妃子,他们的王妃失踪了抑或是怎么了?她长得和王妃一个模样吗?这些古人真的很奇怪!抑或者自己的身体没有跟着穿越过来,而是自己的灵魂穿越了?刚好穿到祈王府王妃的身上了? 她为什么会穿到祈王妃的身上?而祈王妃为何会躺在棺木里还要被埋在恐怖的乱葬岗里,一个王妃怎么会沦落到如此田地?怎么说也是一代王妃,理应厚葬,怎么可以如此随便葬之?实在是有太多的疑团在脑海中浮现了,这个现实让她实在是吃不消,这个身体的王妃,生前做了什么阴德的事情居然会落得如此田地,死后却是如此凄惨……相府,刚才他有提过几次相府,她是季相府里的千金,那为何相府里的人为何也不让王妃得到善始善终?难道王妃是个不详人? 蓝茹冰抬起眼皮,一双凌厉的眸子望着他,虽然自己不是王妃本人,但是,自己确实是从棺木里出来的,让她在棺木里躺着,是多大的忌讳,她满腔愤怒,居然敢与她结下不带天仇的结怨! “你居然敢把我放进棺材里躺着?随随便便地弃扔在恐怖的乱葬岗?现在见我死不了要来拿我的命吗?”她望着他,用着尖锐的语气说道。 下颌的力道慢慢地被收紧,痛得她直咧嘴蹙眉,她轻唤一声,一个反击,右手迅速绕上他结实的手臂,移到手腕处,一把擒住他的手腕用力地扭转过来。 ‘咔嚓’的一声,只听得王爷的手臂发出清脆的声响,是骨折的声音。 站在珠帘后的女子站不住脚跟了,冲到较劲中的王爷王妃身边,看到王爷被野蛮的王妃硬生生地折断了骨头,为王爷抱不平着,大言呵斥道:“你这个贱人,居然敢出手伤害王爷?你可知罪?” 蓝茹冰不屑地看着这个不知何处横出来的妖精,看她的打扮,应该是和王妃争宠的女妖精,这个王妃,是怎么一个人居然让祈王府里的人对她大出残言,出而不逊,莫非天妒红颜?心中的那条蛔虫正在蠢蠢欲动,瞬间她好奇心满载。 只见王爷神色苍白,阴冷地望着蓝茹冰,自己的威严居然全被眼前这个女子给毁灭掉,今日这事若是传了出去,教他往后如何在文武百官面前树立威严?他一声令下:“四大护法,给本王将季清芜拿下,听候发落!” 闻声周围被一团风包围住,她只感觉有一团强劲的杀气在身边周旋着,随即看清了是无数个人影握着自己转动着,她晃着头,提高警惕地对峙着,这四大护法,竟是如此之厉害,连她这个跆拳道高手也无从起脚。 她肩膀一动,双手放到胸前,右脚向后划出,做好了准备的动作,虽然被四个人围攻着,但是她一点儿也没有怯场,反而心里的那团火被燃起,双脚正在有节奏地跳跃着,目光直视前方的目标,隐约地被她观察出了破绽,那四大护法虽然像鬼魅一样一阵风旋转着,分出了好几个身影,这些伎俩,在她的眼里都是障眼法,想弄晕她?也得问问她这双腿愿不愿意才行…… 她向前移动着脚,然后又飞速地向后退去,她一直保持着跳跃的动作。似乎她奇异的步法让四大护法愣了眼,动作也慢了起来,她找准机会,一个倾身向前,前脚落在其中一名护法的腰身,另一脚快准狠地落在他的头颅上,然后,落回原地依然保持着跳跃的动作,然后转身伸蹬了一脚,稳稳地落在护法的肚子上,再飞身而起,三百六十度旋转与双飞腿,把剩下的护法打得落花流水,躺在地上直囔着饶命。 她越打越激动,才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居然就全给她趴下了,还真不过瘾,望着地上求饶的护法,她傲然地说道:“还四大护法?我看四大无能才比较适合……”她收回了目光,落在满脸惊讶不已的王爷身上,冷冷地说道:“王爷,你的护法就是这个程度?”想拿下她这个世界跆拳道锦标赛三届连冠的冠军?门都没有! 不给点狠劲他们看看还真的当她好欺负?错了,她一直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把她惹急了,叫上祖宗十八代出来赔罪她亦不放过报仇雪恨的机会,她一定会加倍偿还别人对她的痛苦。曾有一度,被她发现男友脚踏两条船,她把他一顿教训,在医院的病床上躺足了一个冬眠才能下床走动。 这么有缘分穿到祈王妃的身上,看来是老天亦看不过眼,派她来救赎她的身心与灵魂的,那么,她就给祈王妃出头一次,她冷笑地道:“我是祈王妃,是吗?今天,我就要当着天下人的面前,把你这个横霸的夫君给休了!”即使背上千古骂名,她也得豁出去了,一个古代弱小的女子,怎么经得起祈王府这么残酷变态的折腾,连下人以及王爷的侧妃们都骑到王妃的头上去,稍微不喜悦就是拿出家法伺候的刑罚,一个如此手无寸铁的女子,身在这种深渊的府里,简直是不见天日,最后必定惨死无疑。所以,她要做一件惊动京城的事情,让祈王府被天下人所取笑辱骂,那就是,她要休夫,让祈王妃脱离这个魔鬼,活过来,做回季清芜。 侧妃的杏眼惊愕地瞪大,不可思议地望着那个一语惊人的祈王妃,连忙掩着张大老大的嘴巴,眉头早已拧结在一起,惶恐地睨着王爷。其实她的心里是侥幸的,若祈王妃没了,她就可以扶正,堂堂正正的做祈王妃。想到这里,眉角处一牵淡淡的涟漪。 王爷依然愣在一旁,面对着不在自己掌握之中的事情,他脚下一个踉跄,向后退出了几步,托着骨折的手臂,满眼茫然地望着祈王妃,这个女人,居然是如此陌生……居然敢违抗他的旨意,折断了他的骨头,还击败了四大护法,这四大护法可是父皇精心培养出来的鬼魅,居然败在一个小女子脚下。她怎么在瞬间变得如此强大?如果之前的娇弱与楚楚可怜的模样是乔装出来的,那么,这个女人实在是太恐怖了,而也证实了他心里的疑惑,她与季相府的人一样是狠角色,一样是黑心肠的人。她居然对他说要休了他?顿时,他脸色一沉,额前尽是乌云密布。 正文 009-她要休夫 蓝茹冰跨过护法的身子,直径走入大堂,拿起落在案几上的毛笔,蘸了蘸墨水后,飞快地在纸上写着。重新看了一遍那张白纸黑字的休书,在签名处画押。 “拿着。”她生气地把那张休书甩到王爷的胸前,说了一句后,一把握住他的手,一拉一扯地给接上了方才折断的手臂。 “往后,你走的你阳光大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再也互不相欠,就此拜别。”她拍了拍双手,随即越过王爷的身旁,经过胭脂味极重的侧妃身边,停下脚步,余光睨着她,讽刺地说道:“呦,王爷的口味可真重,居然随便挑个不入流的青楼女子做妃子?”这女子一看就是青楼卖弄色相为生的女子,挺着裸露出来的半个胸脯,打扮得像个妖精。 古代君王都是风流成性,出入青楼猎艳的色胚子,妻妾成群不单止,还搞得整个屋子乌烟瘴气,看着电视剧里的男人经常把夫妻间的三从四德挂在嘴边,以为男人三妻四妾就是件平常事的时候,她恨不得回到古时,把那些男人捆成一团团的,一个手榴弹全都给炸得粉身碎骨! 她用着无比尖锐的语气说道:“记得,不要欺负女人,尤其是美女,她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她侧眸看到王爷铁青的脸色,她的心里暗自生乐。 突然,一个嘶哑的丫鬟冲到她的跟前,两行清泪挂在满脸血迹的脸庞,百般复杂而又喜悦地望着她。 她注意到了她不能说话,一皱眉,为她拭去脸颊上的泪痕,拉起她的手大摇大摆地走出祈王府。 祈王妃诈死与男人幽会,休夫这事情顿然从祈王府的星空飘散在四处。死寂的京城顿时炸开了锅,传得沸沸腾腾,每一角落都能听到纷纷的议论声。 聿府。 臃肿的老妇人为主子准备洗漱的水,她的眉头从进门一直纠结在一起,神情恍惚的模样被老夫人看在眼里,老夫人披着棉袄起身走到木架前,看着那依然冒着烟气的木盘,眉心紧蹙,不悦地道:“福妈,你今天是怎么做事情的?一直魂不守舍,像丢了三魂七魄一样。” 福妈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抓住聿老夫人的腿根就直哭诉:“夫人,您可要大发慈悲,救救老身啊……” 聿老夫人俯身把福妈扶起,“你闯了什么祸?居然要我救你?起来把话说清楚了。” “今天上街办事的时候,听得了祈王妃是个厉害人物,她居然把京城四大护法给打输了,还把王爷给休了……祈王妃昨晚到了聿府后,我没有好好给予招待,还对她出言不逊,她肯定记恨在心的。我这把老骨头必定经不起祈王妃的毒打的。”福妈身子害怕地颤抖得厉害,眼巴巴地望着一脸平静的聿老夫人。 “那孩子是修儿带回来的客人,想必都是儒雅之人,并不会和你计较什么。她看着亦不像残害无辜的人,更不会拿你做事。”聿老夫人启口道。 这孩子当真是休了王爷?自古以来,从都是夫君休妻的,从未有过妻子休夫的事实。这祈王妃着实是不简单的人物,做事情也异同常人,这个京城要开始翻天覆地地上演一段轰轰烈烈的故事了。 聿老夫人忽然脸色一沉,眉头紧蹙,外传祈王妃诈死与男人幽会,难道这个男人是修儿? 蓝茹冰把从王府带出来的丫鬟安顿好后,就要辞行,却被那个丫鬟紧紧地扯住衣袖不放,兮兮地望着蓝茹冰,只见她眼眶里的雾水就快要溢出,蓝茹冰不由收回步伐,退到她的身旁坐下,轻轻按着她的手背说道:“丫头,你受罪了,我只能把你带出那个死寂的王府,但是,我不能让你跟着我,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儿……你随着我会连累你的……” 嘶哑的丫鬟一直啊啊的叫着,连带着双手比划着,无论她怎么表达,在蓝茹冰看来都是徒劳的,蓝茹冰呆滞地张大嘴巴眉心紧蹙地望着她。 丫鬟最终投降,缓下身子,思索了一会后,眼前一亮,抬起双手放到胸前,看着蓝茹冰,示意蓝茹冰望着她:左手在下面摊平,右手就在左手上面画着。 蓝茹冰蓦然醒觉,一击脑门,轻笑道:“你会写字?” 嘶哑的丫鬟喜出望外地点点头。 蓝茹冰为她准备了笔墨纸砚四宝后,把宣纸摊平放在四方桌上,磨起研来,然后把朱笔递给丫鬟,让她字纸上写字。 “你想说对我什么,就写出来吧。” 她点头接过朱笔,然后在四方桌前坐下,拿着朱笔的手不停的颤抖着,在纸上呈现出来的字,扭扭曲曲,蓝茹冰随着她一个一个字地读出来:小姐,莫要留影儿一个人…… 她听着蓝茹冰细读而出的字,眼眶顿时红了起来,泪水不断在眼眶里打转,她依然啊啊地叫唤着。 蓝茹冰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道:“我是你的小姐?你叫影儿?关于小姐的所有,你都一清二楚?” 影儿哽咽着用力点头,然后指了指四方桌上,继续在上面写着:影儿不想与小姐分开。 “影儿,我问你你写。”蓝茹冰伤感地看着不能言语的影儿,心里头一阵心酸,古时的丫鬟,都是贱命一条,没有人正眼瞧她们,给她们干着最脏最累的劳活,做不好要挨主子的打骂,做得好亦要挨主子的打骂。她们的人生,就是在伺候别人度过,而待自己老时却老无所养。 “你之前会说话吗?为什么我对之前的事情一点儿都记不起来了?”她眉心轻蹙,看影儿轻轻地点着头,眼里闪烁着难过与委屈的泪水,还没待她问为什么的时候,影儿已经伏在案前,含泪落笔。 是王爷命人把我的舌根给挑了,王爷罚小姐在雪地里跪了整整一天,我醒来后,听院里的其他丫鬟说小姐已经气绝身亡。 影儿就知道小姐不会这么狠心抛下影儿,更不会把老爷和夫人扔下不管的,虽然小姐把王爷对你的恶行全给忘记了,但是,见着小姐平安无事,影儿就安心了。 正文 010-得知一切 看着纸上提着‘老爷’与‘夫人’,想必是季清芜的父母了,“影儿,爹娘为何完全不知情?他们难道就不着紧我了吗?” 影儿挥笔写道:并不是老爷和夫人不心疼小姐,而是是小姐不让影儿和老爷夫人说实情,小姐是老爷夫人的命根子。 小姐在外面经历了什么事情?在王府里的小姐是影儿从未见过的模样。看着小姐瞬间变得如此强大,影儿也宽心了,因为小姐再也不会软弱了。 突然,自影儿的脸颊上滑落下一串串泪珠,滴落在宣纸上,瞬间晕染了一片,抹化了那还未干的墨水。 蓝茹冰不再忍心欺骗影儿,说出了实情:“影儿,我并不是你的小姐,这副躯体是你们家的小姐,但是,身体里的灵魂却不是你的小姐。” 影儿当真是瞪大眼珠半信半疑地望着蓝茹冰,举起手停在半空打了一个问号。 “一时半会儿与你解析不了清楚这到底是为什么,只能在这里和你说声抱歉了,冒用你小姐的身份去做了一些荒唐的事情,有辱你小姐的身份……”蓝茹冰心里感觉到万分内疚。 影儿却对蓝茹冰竖起了个大拇指,见四方桌上的研墨干了,正要磨的时候,被眼尖的蓝茹冰抢先了一步,连忙磨起研。 “影儿,怎么你好像还认同我的做法似的?难道你就不怕小姐背负上千古骂名的罪名吗?休夫,对于世人来说可是件荒谬的事情。” 影儿把写满的宣纸放到一旁,随即摊开了一张崭新的宣纸,蘸了蘸墨水,想着如何写得才能表达出来:王爷是残暴之人,从未见过他待小姐好过一会儿,把小姐娶进门,住的却是简陋的院落,和下人一样的伙食,还得给王爷的侧妃和宠妾熬汤煎药,小姐完全没有王妃的权力与威严,王府里头的人欺她负她,而小姐依然是默默忍耐默默承受所有的痛苦与责备,王爷不是人,居然时时刻刻都在为难小姐,小姐稍微做得不够好,就会被王爷惩罚,最狠的一次就是夹完了手指,还泡辣椒水…… 蓝茹冰看得触目惊心,心里轻叹一声:古时的女子命运可真坎坷,命运完全是掌握在别人的手里。难道是派自己来拯救这位受尽磨难的千金小姐? “季相爷,把季清芜交出来。”王爷祈天澈坐在椅子上端着茶杯,一下一下地拨着,递了一眼季相爷,冷冽地说道。 季相爷茫然地说道:“王爷,出如此之大的事情,老夫也不愿意看到,何况芜儿真的没有回来,要我说第几遍你才肯相信?” “王府里的事情,现在传得沸沸腾腾,连朝廷百官都在讥嘲,暗地里议论纷纷,季清芜不给我一个交代,我誓必夷平季相府。”他把茶杯用力一搁,茶水飞溅了出来。 忽然一道声音划破了这紧张的气氛:“王爷,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这次来可为何事?”只见一个纤细的身影倏的出现在众人眼前,她走进来,直径地往季相爷走去,从进来到现在未正眼看过祈天澈一眼。 反倒是季相爷眉头一紧,“芜儿,不得无礼,王爷是你的夫君。” 蓝茹冰反驳道:“我可记得我把他给休了,现在我们什么关系都不是了,何来的夫君可谈?是吧,王爷?”说着靠近祈天澈,俯身玩味地望着他,然后调皮地一张口,做了个咬人的动作,祈天澈受宠若惊地一缩身子。 “芜儿,休得无礼,给王爷赔礼道歉去。”季相爷汗颜流颊,芜儿怎么像变了一个人?居然敢在王爷面前放肆? 蓝茹冰这才打量起季相爷,看他长得一副慈祥和蔼的模样,能在尔虞我诈的官场上站稳脚步,居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实乃是他的神通广大。她却不悦了,莲步轻移,走到季相爷的身边,故作撒娇地为他捶着背脊,“爹爹怎么可以帮着外人这么说教你的宝贝闺女的呢?我说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就是没有。” 祈天澈脸色一沉,眼眸里折射出冷冷的光芒,他愤怒地从椅子上起身,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季清芜,我们的婚姻,是皇上所赐,你是想抗旨不尊?”他心里暗暗诽言道:若是轮得到他们有选择,他一定不会把这个妖女娶进祈府的大门。现在这个不知好歹的笨女人居然一改以往的作风,不再一副可怜楚楚令人痛惜的娇容,而是一副横霸天下,忤逆的娇蛮模样。 蓝茹冰却挑起眉宇,语调平静地道:“皇帝老儿我也不怕,还会怕你祈天澈?”“芜儿,休得无礼,给我跪下!”一声呵斥,吓得蓝茹冰身子一颤,那种感觉就像回到了儿时的训练时光,她转身呆滞地望着季相爷,这种目光这种感觉,是如此地熟悉,在他的身上恍惚间看到了父亲的影子。 她服从地扑通跪下,眼巴巴地望着季相爷,眼眶却红红的。 “爹爹惩罚我便是了,可是,我不服自己的命运被掌控在别人的手里,我不是你们手里的一颗棋子,我不是,我只想过着自己的想要的幸福,而不是按着你们安排好的路走下去,何况我和王爷亦并非真心相爱,这场政治婚姻,只会牵绊我们,不会令我们得到该有的幸福…… 我不喜欢被约束,更不喜欢守活寡!”蓝茹冰看着祈天澈铁青了的脸色,心里暗喜。这个腹黑男,遇上她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残暴的女魔头实为他的不幸。 季相爷整颗心都悬着,他惶恐地看着祈天澈,又看看跪在自己面前的闺女,心里泛着五陈杂味,眉宇间却映出个深深的川字,他微俯身把蓝茹冰扶起,嘴里说出的话不只是伤感抑或是无奈:“傻孩子,你生在权贵之家就得顺从安排,皇上所赐的婚姻,是不容许你这么忤逆的,抗旨不尊是杀头之罪,难道你就不怕了吗……” “我不管,我明儿进宫和皇帝老儿说清楚去,让他解除我和王爷的亲事,我再也无法和这个男人一起生活下去了,他妻妾成群,少了我季清芜这个正妃,地球依然正常运转。”蓝茹冰与季相爷怄气,这个季清芜想必是逆来顺受温婉可人的性子,要不怎么会答应嫁给一个连正眼亦不会看她,总是和其他妃子们联合起来惩治她的腹黑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