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芙蓉出 第一章墙头草渣男   “小姐,你的身子刚好了一些,还是别在院子里站着了。”花溪手里拿着一件乳白色绣红梅枝的披风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将披风给沐倾歌披上。   沐倾歌自觉的将披风系了起来,“没事的,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不错。花溪今天的功课做完了吗?”   “小姐好厉害啊!”说到功课,花溪看向沐倾歌的眼神满满的都是崇拜,“奴婢已经将那些草药认识得差不多了呢!”   “恩,花溪很棒,再过一段时间说不定都会比我厉害了。”沐倾歌显然也很满意花溪的学习进度,笑着夸了一句。她估算了一下时间,“花溪还是快准备好吃的吧,桂嬷嬷估计也快回来了,我没事的。”   花溪应声退下,沐倾歌独自一人站在院中,看着这古色古香的朴素院子叹气。她已经来到这个世界半个月了,可却再也没能回去。她好不容易过五关斩六将,将家族传给她的基业给保住了,甚至更上一层楼,可她明明刚刚享受了自个儿的庆功宴加上生日宴会,闭眼睡了一觉,居然一觉回到解放前?!   亚洲五百强企业的领头人沐倾歌,就这么变成了一个娘亲去世、爹爹不疼的小可怜?明明是尚书府嫡女却病痛缠身,被自家爹爹的小妾坑了一把,最终被打包送回沐家住宅,美其名曰:南方水土养人养病,也可为家中人在住宅中尽一份孝道。   稀奇的是,她来到祖宅没多久,身子真的渐渐好了不少,至少不用一直卧床了。这么一来,沐倾歌的爹就更加没想着要接她回尚书府了。可她的爹爹哪里知道,即使可以下床,沐倾歌的身子也一直不太好。到了最后,不过是吃错了些东西,就轻易地要了这个娇弱小姐的命,让二十一世纪的她占了这个躯壳。   这半个月来,最初郁闷不已的沐倾歌也看开了,不过就是回到解放前么?只要她的才华尚在,走到哪里不是混得风生水起?她一点也不想念自家的金山银山啊!一点都不!真的不!想!   沐倾歌捂着被折磨了许久的胃欲哭无泪,这娇小姐真的是穷到不行啊,几天都难得吃上一顿肉,她真的很想大吃一顿啊!她真的很想念以前的美味佳肴啊!   “哟,倾歌妹妹你的病已经好了么?居然已经能下床了?”门口忽然传来的讥诮成功地将沐倾歌的思绪拉了回来,沐倾歌转过身来,眼神掠过沐水灵身边站着的男子,淡淡地回道,“多谢关心,病了这么久,也该好了。水灵表姐这是有什么事情么?”   沐水灵,祖宅村长的小孙女,算是沐倾歌的堂姐。可实际上这关系也早已出了五服,说起来两个人不过是同姓和同性而已。沐水灵从小娇惯着长大,最是看不惯从京城来的沐倾歌,时不时就要过来找她的麻烦。而真正的沐倾歌病逝,也正是因为这个骄纵的村长小孙女。   沐水灵穿着一身妃色襦裙套装,梳着用蝴蝶头饰装点的双平髻,显得娇小可爱又俏皮。她挽着一个青色长袍男子的手臂,身后的丫头拎着一个食盒。   “也没什么,就是想过来和妹妹你说个好消息。”沐水灵的眼中有着藏不住的得意和情意,将身边的人挽得更紧了些,娇笑道,“我和孙郎的婚期,准备定下来了。”   孙郎,孙思成的脸色有些尴尬,可是碍着沐水灵的眼神,只好勉强笑了一下,点了一下头,却没说什么话。沐水灵微微有些不悦,但她现在的目标是沐倾歌,她得意洋洋地看着沐倾歌,等着沐倾歌的回应。   沐倾歌却只是敷衍地点着头,没什么诚意的恭喜道:“那真是要恭喜你了,可是……我仿佛记得,走六礼的时候,男女双方是不能见面的。”   何止是不能见面,就说是未婚男女单独走在一块,在当下都是要被人指点一番的。更不用说像沐水灵这样,根本连婚期都还没有确定下来,就搂着男子的手臂到处招摇过市了。也就是在祖宅,村子这边的规矩本来就没有京城那样的地方大,再加上沐水灵的爷爷是村长,村长自己都没说什么,村民们自然也就不会在沐水灵面前说太多了。   沐倾歌这么浅淡敷衍的反应自然是没能取悦沐水灵的,她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沐倾歌,又将自己整个人靠在了孙思成的身上,“妹妹呀,虽说我叫你一声妹妹,可咱们统共也没有相差几个月,你的婚事还没有个着落,让我很是着急啊。妹妹你说看上了哪户人家,我立刻就让爷爷带人去谈!”   沐倾歌在心中翻了个白眼,淡定道:“虽然这几年我都是一个人过的,但也不敢忘了自己的父亲还健在的事实。姐姐婚事将近,最近一定是很忙的吧?”这话翻译一下就是:我爹还没死呢,我婚事轮不到你管。既然你很忙,你就赶紧滚蛋吧。   沐水灵被沐倾歌这态度气得不行,还想再做些什么的时候却被孙思成拉了一把,“水灵,今天伯母不是让你送些东西给倾歌妹妹吗?”   沐水灵想起自己母亲说的话,不甘地撇撇嘴,有些漫不经心地朝着身后的丫头招了招手,“你这病歪歪的身子真是不争气,也该多补补身子了。平时你可接触不到这么好的食补药材,可别浪费了。”   小丫头提着食盒走上前来,左右看看,接着直接将食盒往沐倾歌身前一递,啥也没说。   沐倾歌接下食盒,自己拎在手上,“多谢姐姐好意了。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要去帮着花溪准备午饭了。”   沐水灵眼中的鄙夷更甚,可终归是想着自己母亲说的话,没再找茬,轻哼一声,话也不多说一句,就拉着自己的孙郎离开了,可看她那恨不得长在孙思成身上的背影,沐倾歌就知道,沐水灵对于今天没有刺激到她让她失态的事情,是非常不满意的。   那又怎样?对于孙思成那种墙头草渣男,沐倾歌是一万个看不上眼的。沐倾歌拎着食盒转身进了厨房,花溪正在厨房里忙碌,她好奇地问道,“小姐,这是谁送来的食盒?看起来好精致啊。”   食盒里的上层放了些桂花点心,下层是一些枸杞肉桂桂圆这些常见的滋补药材,她不由得挑了挑眉,按照地理位置来说,这边是南方,虽然确实有龙眼生产,但桂圆却没那么常见。可见,这份礼确实是花了心思的。她也大概能猜到沐水灵她娘打着什么主意,可那又有什么用呢?真正的沐倾歌,确确实实已经不在了啊。 第一卷芙蓉出 第二章太皇太后的赐婚   沐倾歌随手拎起一块桂花点心放入口中,口感居然还不错,她满意点点头,随手将那些药材收进了厨房的箱笼里,“沐水灵送过来的,晚上拿这些炖个汤咱们一块吃了。”   花溪听到沐水灵的名字面上笑意僵了一下,有些不满地看着沐倾歌道:“小姐,沐水灵过来你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我也好给你撑场子呀!她过来能有什么好事?她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她之前做过什么事情了吧?!”   花溪越说越生气,气得小脸绯红,沐倾歌笑着拍拍她的脸,“沐水灵在村里横着走,我现在身子也快好了,她今天还送了药材过来,我们更加不能说她什么了。没事,有些事情啊,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可是小姐,你怎么能一个人在外边应付沐水灵呢。要是你被她欺负了,桂嬷嬷回来了一定饶不了我的。”花溪有些动摇,可还是有些不满沐倾歌刚刚没有带着她一块儿。   “好啦,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我这不是没事么,下回一定带着花溪,好不好?”沐倾歌又安慰了花溪一番,花溪这才开心地准备起饭菜来,坚决不让沐倾歌动手。   沐倾歌拗不过花溪只好站在一旁随意指点一番。时不时地指导花溪应该在汤汁中放些什么药材,让食物更美味的同时,也能够润物无声地滋养她们的身体。不得不说,花溪在对药材这方面其实非常的有天赋,这其实得益于她敏感的嗅觉。只要是沐倾歌让花溪记住的药材,也许从外形上花溪还不能很好的分辨,但她的鼻子一定能记住这个味道。这一段时间沐倾歌给花溪做的功课就是,努力的记住不同药材的气味和它们相对应的性状功能。   沐倾歌的身子能这么快好起来,也和花溪有关。沐倾歌知道了花溪的天赋之后,从郎中开的药里挑了几样对她身子不错的药,让她上山去将这些药材找回来,又是熬粥又是煮水的,这才将这个脆弱不堪的身子养得好了些。   “小姐,你怎么站在厨房里,你的身子还没好全,应该多多休息才是。”桂嬷嬷从外边做工回来,看到沐倾歌站在厨房里,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花溪呀,你也是的,怎么不多劝劝小姐!”   花溪偏头看着桂嬷嬷,一脸无辜,沐倾歌笑道,“好了嬷嬷,是我闲不住过来的,你别怪花溪了。嬷嬷辛苦了。”   沐倾歌看着桂嬷嬷微微佝偻的身影,眼睛有些酸涩。以前沐倾歌是个娇小姐万事不管,花溪要贴身照顾沐倾歌也不合适外出,赚钱养家的事情自然全都落到了桂嬷嬷的身上。桂嬷嬷的一双手已经变得粗糙不堪,长期烈日下的工作也让她更显老态,而在这之前,桂嬷嬷就算是个下人,也是有头有脸的管事嬷嬷,哪里做过这些粗活?   只是这一切,以前的沐倾歌从没注意过,或者觉得理所应当罢了。   桂嬷嬷顿时红了眼眶,哽咽道:“小姐……真是长大了。”桂嬷嬷一生未嫁,是把沐倾歌当亲生女儿养着的,觉得照顾她是应当的苦点累点没什么,只恨自己没能耐让她过得更好,没想着让沐倾歌感谢自己和沐倾歌心疼她,是完全不同的一种心态。   “嬷嬷,我都知道的,以前是我太不懂事了,如今我也会努力起来,让我们三个人的生活变得更好。”沐倾歌如今既然换了这个身份,自然也觉得自己应当承担起这个身份应承担的义务。   “好好好,咱们都会更好的。”桂嬷嬷一边欣慰沐倾歌长大了,“再过一段时间,老爷一定会将小姐接回去的,小姐长大了,也该嫁人了。”   沐倾歌想到她身上挂着的这一件婚事,也有些无语,“嬷嬷,只怕我这婚事,是成不了的。”她其实也很想加把劲,把这个婚事给搅黄了,以后天大地大的,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这难道不是很好么?   桂嬷嬷却把沐倾歌的平淡当成了委屈,安慰道:“小姐别担心,京城里那位想得倒是美,将自己的姑娘替了你自己嫁去,可她也不想想,这婚事可是太皇太后的懿旨,哪有那么容易被推翻?等小姐及笄,老爷自然是要将你接回去的。”   这也是桂嬷嬷这几年不太担心的原因,即使沐倾歌的母亲去世得早,沐倾歌也是正儿八经的尚书府嫡女,未来的侯府大少夫人,就算老爷再不喜小姐,也势必要将小姐接回去的。   沐倾歌叹气,她苦恼也正是因为这个。古时候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赐婚更是一件重大的事情。而为她赐婚的不是别人,是已故的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也就是皇帝的祖母,算得上是一个国家里边身份最高的人了,更别说这还是一个已经去世的太皇太后。如果太皇太后在世,让她亲自收回懿旨还可以,可太皇太后早已去世,现在的皇帝又是以孝治国的,这就像是给她的这婚事上了一道紧箍咒,想要解除确实难如登天。   可沐倾歌却完全没有回京城的想法,心中是实实在在希望京城那几位给力一点,帮她把婚约这个麻烦给解除了的。不过啊,婚事什么的现在离她还太远了,还是过好当下,想想怎么才能顿顿吃上肉吧!   “嬷嬷别说这些了,咱们还是快吃饭吧。我都饿了。”   “好好好,咱们先吃饭。”桂嬷嬷也不想总提起这些伤心事徒惹沐倾歌烦心,只是想着再过一段时间,她就拿着自己存下的钱请人带一封信回京城,让京城里的老姐妹帮忙,旁敲侧击地提醒一下老爷,小姐年纪也到了,该接小姐回去了。   饭桌上,简简单单的三两个素菜加上稀饭就是她们主仆三人的午饭,虽然简朴,但三人在一起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简单饭后,沐倾歌坚持着要帮忙收拾了碗筷,又领着桂嬷嬷和花溪在树下乘凉,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花溪忽然看到孙思成出现在院子门口,气呼呼地质问道,“你来做什么?!” 第一卷芙蓉出 第三章渣男坑女   沐倾歌抬眼望去,见孙思成站在门口张望着,似是有话要说。平心而论,孙思成的长相是不错的,也能称得上是清秀,可也许是内里太过腐败,他身上反而没有读书人有的温润气质,显得小家子气不说,那眼睛要是再往姑娘身上多瞟两眼,被当成是采花大盗也是可能的。   孙思成不愿在沐倾歌面前露怯,撑直了自己的腰板,吩咐花溪和桂嬷嬷,道:“我和你们家小姐有些事情要谈,你们奉了茶就先下去吧!”   桂嬷嬷眼底闪过一丝鄙夷,孙思成以为他是谁?以为他的规矩学的很足?不说他和自家小姐根本就没有什么交情,就说真的是有什么交情,他这么使唤她们,没得让人以为他是来给下马威的。   桂嬷嬷不会听孙思成的话,花溪也只听沐倾歌和桂嬷嬷的话,院子里忽然就沉默了下来。孙思成有些尴尬气恼,“倾歌妹妹,你这两个奴才也太不听话了些!”   “孙公子,请叫我沐姑娘,我们不熟。并且,桂嬷嬷和花溪如同我的亲人,孙公子这么使唤她们,是在打我的脸?”   沐倾歌看向孙思成的眼神有些冷淡,不论是以前的还是现在的沐倾歌,实质上都是看不起孙思成这样的人的。以前的沐倾歌是觉得他身份太低,除了能将她带回京城也没什么别的本事,现在的沐倾歌,存粹是看不起这一类人,不想着凭借真本事博一条出路,反而总要将目光放在歪门邪道上。   孙思成被沐倾歌下了面子,脸色有些差,他直觉沐倾歌有些不同了,却也没有想太多,只想着女人大抵如此,多哄哄就好了,“倾歌……沐姑娘,是我莽撞了。可我是真的有事情要同你讲,可否让这两个……嬷嬷和丫头回避一下?”孙思成被沐倾歌横了一眼,下意识地就改了口。   沐倾歌拍拍桂嬷嬷的手,“这太阳确实有些烈了,嬷嬷和花溪先回屋子里避一避吧。”   桂嬷嬷看看沐倾歌,觉得现在沐倾歌不是会轻易上当的人,想想这大院子里的,她和花溪在屋子里仔细一些动静,也不会让沐倾歌吃了亏去,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带着花溪进来屋子。   沐倾歌坐在圆椅上,一手撑着脑袋,有些慵懒地看着孙思成,等着他说话。   孙思成有些惊讶地看着不远处的少女,一身浅绿色长裙,身上乳白色绣红梅枝的披风也不是什么好料子,一头秀发随意用发绳系在身后,有些发丝还调皮的贴在脸庞,若在平时,孙思成是肯定会嫌弃这样的人家的,没有寻常闺阁小姐的精致发饰不说,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是最劣质便宜的棉麻布。可偏偏孙思成现在就觉得沐倾歌浑身透着一股慵懒华贵的气质,即使没有华服没有精美头饰,依旧遮盖不住她的美丽。   孙思成看得有些发怔,甚至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沐倾歌却没心思陪他在这里瞎耽误时间,“孙公子,你到底想说什么?你过来这里,沐水灵知道么?”   孙思成回过神来,脸色发红,他居然盯着沐倾歌看得失了神,“咳咳,沐姑娘,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你听我解释,我会答应水灵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   沐倾歌疑惑地看着孙思成,有些莫名其妙,“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你答应了沐水灵什么事情?”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你也是心仪于我的,我心里亦有你,可当下形势所迫……”孙思成摆出一副情根深种的模样,看得沐倾歌觉得胃部隐隐有些翻腾,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孙公子!我从未对你心仪,只当你是普通朋友。既然你选择了沐水灵,就好好待她,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看孙思成这个样子,显然是刚回去和沐水灵吃了顿饭,又摆脱了沐水灵偷偷过来的。他这样的人,也亏沐水灵能看得上?!   孙思成没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对,甚至直接忽略了沐倾歌话里的冷意,仍旧自说自话,“倾歌,我知道你还在生气,可我也是没有办法,考科举需要很多资源,钱和人脉,这些水灵都可以给我。可是你放心,我的心里永远都有你的位置!等将来我高中,我一定会将你接入府中的!”   “呸!孙思成你也不看看你自个儿是个什么货色,就敢肖想我们尚书府嫡女,说这些话我都替你躁得慌!”桂嬷嬷原本就不放心沐倾歌和孙思成一块儿说话,便没有离得太远,听到孙思成的话越说越不像话,她忍不出从里边走了出来,指着孙思成就骂,“小姐是尚书府嫡女,你是什么货色?接入府中?给你当妾?!呸!圣贤书都读到你的狗肚子里去了!赶紧给我滚!以后我见你一次打一次!”   桂嬷嬷实在是被气得狠了,左右找着趁手的东西,想着先打孙思成一顿再说。   沐倾歌也被孙思成的话给气笑了,“真难得孙公子看得上我,我只想问你一句,你现在说的这些话,沐水灵知道么?”   孙思成被人当中戳破了低下的身份,脸色铁青,可他自己心里也明白,沐倾歌的身份,至少现在他是完全肖想不了的,可是,等到自己高中!   “桂嬷嬷!我自然知道我现在的身份配不上倾歌,可我一定会高中的,难不成你还要阻挡我给倾歌一个美好的未来吗?!”孙思成理直气壮。   桂嬷嬷被孙思成的厚脸皮气得哆嗦,沐倾歌起身给桂嬷嬷顺气,一晃眼又看到一片粉色的衣角,她挑眉一笑,“孙公子,我在村子里受水灵姐姐的照顾,做不出这种挖人墙角的事情来,你还是快回去吧。若是水灵姐姐知道这件事,一定要伤心死了。”   “倾歌,我要怎么说你才会相信我?”孙思成再次上前一步,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那边沐水灵就怒气旺盛地冲了出来,站到孙思成身边,指着沐倾歌骂道,“沐倾歌!你居然趁我不在的时候,勾引孙郎!你怎么这么不要脸面?亏你还自称是尚书府的嫡女?!贱人!”   “……” 第一卷芙蓉出 第四章上山探险   沐倾歌无语地看着沐水灵,这丫头到底是有多脑残才能把孙思成对她的纠缠当成是她勾引孙思成啊?原本还以为她能成功地挑拨了沐水灵和孙思成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一下解决两个人物,所以她刚刚才故意说的那句话,表明了自己对孙思成一点意思都没有,可谁知道,沐水灵完全没能理解她的意思?!   就沐水灵这个智商,她在电视剧里根本一出场就要死了!   桂嬷嬷也被沐水灵这模样给气到了,她将沐倾歌挡在身后,“水灵小姐,你看清楚了,可不是我家小姐纠缠你的孙公子。难不成是我这个老婆子把你的孙公子绑到院子里来的?你有这份心思来指责我家小姐,还不如赶紧把你的孙公子给看紧了!”   孙思成没想到沐水灵会突然冲出来,脑子有些发蒙,但看着沐水灵的神色应该是没有听到太多,他又放下心来,刚刚对着沐倾歌说的那些话,现在是一句也说不出来了,只好先哄着沐水灵,“水灵,你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怎么过来了?”   沐水灵听了桂嬷嬷的话,犹疑地看着孙思成,脑子里也有些乱,她不想在沐倾歌面前掉面子,只想着私下再好好问问孙思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狠狠地瞪了一眼沐倾歌,“孙郎不可能看上你这个病秧子的,你死心吧!”说完,她就拉着孙思成跑掉了。   沐倾歌依旧有些发愣,沐水灵就这么轻易的跑掉了?她还以为沐水灵会死拉着她吵闹呢。现在这样也好,就让孙思成去头疼该怎么解释给沐水灵听吧。不过,沐倾歌觉得,以沐水灵的脑子,还指不定怎么被孙思成骗呢。   桂嬷嬷咬牙切齿,浑身的气不知道往哪儿发,沐倾歌看着好笑,安抚道,“好了嬷嬷,这不是没什么事情么,以后再看着办就是了。别为了不相干的人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桂嬷嬷叹了口气,“嬷嬷老了,还没有小姐淡定。小姐心里明白就好。”只要小姐没有看上孙思成,那就一切好办了。   沐倾歌调皮地眨眨眼,“嬷嬷哪里老了,现在嬷嬷可是咱们家里的顶梁柱呢,厉害着呢!”   桂嬷嬷被沐倾歌逗笑了,“小姐病好了之后倒是越来越活泼了,都会开老奴的玩笑了。”   沐倾歌只是笑笑,没有接桂嬷嬷的话头,她推了推桂嬷嬷,“嬷嬷还是快去午休吧,下午嬷嬷还要下田呢,中午不好好休息可不行。”   桂嬷嬷也不推辞,最近正是秋收的时候,最是繁忙,“好,小姐也去好好休息一番,这身子骨啊一定要好好养着,可不能落下病根了。”   等到下午桂嬷嬷出去之后,沐倾歌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不顾花溪的阻挠,偷偷带着她一块儿上山去了。虽然花溪拗不过沐倾歌跟着她一块儿出了门,可不代表花溪嘴巴会消停,一路上她都在念叨着沐倾歌,试图让她放弃这一次上山之行。   可沐倾歌上山来却是有目的的,完全不会轻易地被花溪给说服,她被花溪念叨得有些无奈,只好答应花溪最多只上到半山腰,再远的地方怎么也不去了,花溪这才消停下来。   虽然说这时候已经是秋天了,可山上的花朵却也还开得正好,五颜六色的花朵,再配上远方的枫叶林,明媚的颜色让人的心情都会开朗许多。   沐倾歌上辈子是亚洲五百强企业的领头人,企业经营的是中药和中药相关产业,而沐家的前身是一个中医世家,即使医学逐渐的在沐家失传,但家里的人多多少少对于中药和医术都懂一些,沐倾歌也不例外。   成片的山林原本就是最好的资源,而祖宅中懂医术的人并不多,而祖宅所属的遂城也因为有更好的医药资源而不愿意跑到这偏远的山村中来探一探这山村中的药材。   沐倾歌正是了解了这一点,这才带着花溪来碰碰运气的。反正这山也不陡峭,离她们的小院子也很近,没有药材也没关系,有那么多的花,沐倾歌也不算是白跑了这一趟。   走了一段路之后,沐倾歌觉得果然没有白来这一趟,一眼晃过去沐倾歌至少也看到了五六种平日里常用的药材,什么田七啊党参啊茯苓啊像是野草一样的长在路旁,甚至沐倾歌都还没有看到艾蒿的影子,却一直有一股艾蒿的香气萦绕在鼻尖。沐倾歌相信,山上更远的地方一定有一大片艾蒿!   花溪这一段日子一直在学着辨认药材,对于各种药材的气味不仅敏感也很亲近,她忍不住深呼吸了几次,欣喜道:“小姐!我闻到了好多好多新鲜药材的味道!”   “是啊,多么干净清新的味道。”沐倾歌被花溪感染,闭着眼张开双手,静静地将整个山林都拥在自己怀中。   花溪却没有注意到沐倾歌的动作,她已经被药材吸引得挪不开眼了,以前她从来想过,这山上会有这么多的药材,之前她给沐倾歌找药材也都是在山脚边上找,怕离得太远小姐找不到她。   “这个……这个……这个……都可以给小姐补身子!”现在花溪明白沐倾歌让她带上篮子是一个多么正确的决定了,她现在甚至在暗暗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带一个更大一些的篮子!这样的话她就可以装更多的药材回去了!   沐倾歌看着兴冲冲采药的花溪,有些好笑地摇摇头,她也动手采了一些茯苓党参还有三七,觉得这些近期应该够用了,也就住了手。花溪此时已经将篮子装得满满当当,对着沐倾歌傻笑道:“小姐,你看这些药材够你吃好久了!有了这些,小姐的身子一定会好得更快的!”   沐倾歌笑着夸道,“恩,花溪对我真好。”她顿了顿,又有些神秘地对着花溪道,“花溪,你有没有闻到空气中的一种清香,醇厚却又有些清淡?”   花溪闻言,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下,开心地睁开眼睛说道,“有啊!很浓郁啊!很好闻的味道。小姐,那个药材对你也有帮助吗?奴婢去帮你采来。就在不远的地方!”   沐倾歌挑眉看着花溪,她没想到花溪居然还能大致确定艾蒿的位置,又听得离这里不太远,顿时喜笑颜开,“你一个人去我怎么放心呢,还是我们两个人结伴去吧。不远,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第一卷芙蓉出 第五章我能救他!   花溪有些犹豫起来,“小姐,虽然不远,但我们离家里也越来越远了。而且……小姐,原本你的身子就不太好的。”   沐倾歌却不管这么多,拉着花溪就往深处走去,安慰道:“没事的,山脚下就是农庄,这么近的地方不会有危险的。我的身子我自己也清楚暂时还没问题,咱们也不去多久,摘一些艾蒿就回来了。”   花溪想想沐倾歌说的有道理,也就没再反驳,而是问道,“小姐,这个香气是什么药材的香气?它叫什么?有什么用呢?”   “那是艾蒿,老百姓也把它叫做艾草。说起它的作用,那可就要说很久了。它可以是药物,也可以是食物;可以内服,也可以外敷;有新鲜着用的,也有晒干了用的。你说它厉不厉害?”在前世,艾草在沐倾歌的企业里是需求量最大的一种草药,就是因为它的用途广泛,而且还便宜有效。   “这么厉害!”花溪被沐倾歌说得一愣一愣的,她不太能想想什么样的草药能拥有这么广泛的用途,可是她却又无条件的相信沐倾歌说的话。于是心里就更加期待见到这个艾蒿,一下子倒是忘了自己之前想着尽快带沐倾歌回去了。   大概走了十来分钟,绕过了一个山坳,沐倾歌和花溪就看到了这成片成片的艾蒿林。   “小姐!这里好香啊!”之前还不觉得,等真正看到了艾蒿林花溪真正感受到了艾蒿铺天盖地的香气,可奇艺的是,这样的香气却并不刺鼻,即便是漫山遍野的香气,也只让人觉得清冽舒适。   可沐倾歌却有些担忧起来,因为这样大片的艾蒿林,长势喜人还隐隐带着一些规律,说没人打理,沐倾歌是不信的。果然,沐倾歌扫了一眼艾蒿林之后,终于在远处的山腰上看到了一间茅草屋。   沐倾歌微微眯眼,抬手制止了花溪想要采摘草药的行为。将茅草屋指给花溪看,“花溪,这片艾蒿林大概是有主人的。我们去那边看看,如果这些艾蒿有主人的话,我们也不好私自采摘。”   花溪看了看茅草屋,有些犹豫地说道,“小姐,这么看看我们也得走上大半个时辰才能到那间茅草屋,这也太远了。如果我们回去晚了,桂嬷嬷会担心的。如果小姐真的需要这些艾蒿,等明天奴婢再自个儿过来一趟吧?”她是不想再让沐倾歌走这么远的路了,担心她的身体会受不住。   沐倾歌盘算了一番,觉得现在这个虚弱的自己确实没什么能力再去茅草屋那边走个来回,只得放弃,“哎,我们在这艾蒿林里随意走走吧,也许那茅草屋和这林子并没有什么关系。大不了,我们留下一些银钱就是了。”   “恩,好!”只要小姐不坚持一定要去茅草屋就好。花溪看看天色,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在桂嬷嬷回来之前把小姐完好无损的带回去的。   两个人在艾蒿林里走了一会儿,花溪有些担忧地说道,“小姐,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这艾蒿……也太高了些。万一这里边有蛇……”这些艾蒿小一些的也有她的膝盖高,再往里边走,几乎能与她的肩膀齐平了。   沐倾歌也叹了口气,这艾蒿种的比较密集,越往里边种植的时间越久,艾蒿越高,确实有些难走,“哎……算了,我们……啊!”   “小姐!”花溪眼疾手快的一把拽住沐倾歌,才让沐倾歌没有直接栽倒在地,“小姐,你没事吧!”   沐倾歌挪了两步,站稳了又摇摇头,“没事,我是被什么东西绊倒了。你……是个人?”沐倾歌话还没说完,花溪就拨开了地上的杂草,一个带着银质面具的黑衣男子瞬间映入她们的眼帘。   花溪也被吓得不轻,可还想着要保护小姐,只能哆哆嗦嗦地问道,“小姐……我们该怎么办?”   沐倾歌蹙眉打量了一下,发现这男子只是因为失血过多昏了过去,胸口还有着轻微欺负的痕迹,并没有死掉。这让她心下稍安,她蹲下身来,正想看看男子是哪里大出血,忽然!她的眼前一花,整个人就被猛地扑倒在地,一股令人不适的血腥臭味也涌上沐倾歌的鼻头!   “啊!小姐!”花溪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摔倒在地,整个人忍不住的颤抖!   沐倾歌也傻了!她被一头狼给扑倒了!   狼!   这么近山村的林子里怎么会有狼!   怎么好巧不巧的扑到了她?!   难不成男子的血腥气引来了狼?难不成刚刚这头狼在吃那个男人?还是狼利用了这个男子来引来更多新鲜的食物?!   一瞬间,许多杂乱的心思涌上了沐倾歌的心头,最后都化作一个念头——完了!还没能实现自己好好活着的祈愿,又要再次挂掉了!不知道这一次还有没有这么幸运可以再来一次?   “啊啊啊!!我和你拼了!你放开我家小姐!”花溪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整个人像蛮牛一样地撞向那头狼,希望能从狼口救下她家小姐。花溪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这条命都是小姐给的,就算是她死了,小姐能活着,那就是值得的!   “花溪!不要!”沐倾歌被花溪的声音惊醒过来,只来得及出声喝止,可花溪的冲劲却没办法停下来了!   沐倾歌紧张得头皮发麻,脑子高速运转,最后只化作了一句话——   “我能救你的主人!”   那只狼仿佛真能听懂沐倾歌说的话,狼爪猛地换了个方向避开了花溪,在地上抓出了几条深深的印子,狼从沐倾歌身上跳了下来,在男子身边转了几圈,又看了看沐倾歌,对着她龇牙咧嘴,仿佛在说:你如果不能治好他,我就吃了你!   花溪扑倒在了沐倾歌的腿上,整个人还没回过神来,瑟瑟发抖。沐倾歌也紧张到腿软,她一只手撑着上半身,一手轻轻的扶着花溪的后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一些,“你家主人出血过多,一定要赶紧止血敷药。你能告诉我,他伤在了哪里吗?” 第一卷芙蓉出 第六章敲晕!   狼听了沐倾歌的话,小心翼翼地用鼻子蹭了蹭男子的肩膀和腰腹,又在他身边来回踱步,最后在一米外趴了下来。   沐倾歌知道这是狼在让她尽快医治,她深吸了一口气,拍拍花溪,捡起不远处花溪掉落在地的篮子,拿起里面不多的三七,对狼说道,“这个是三七,对治疗外伤很有效果,可我和花溪今天没有采集多少三七,你能多带一些这种药材回来吗?就在那边。”   沐倾歌伸手指了指他们过来的方向,又伸直了手,摊开掌心让狼能看清楚沐倾歌手里的东西。   狼起身绕着他们三人转了几圈,似乎是在度量着这两个女子是不是真的可信。最后,狼还是凑近沐倾歌,仔细嗅嗅沐倾歌手里的草药,转身奔了出去,它的身影隐藏在艾蒿之中,带起的点点波浪也像是清风拂过的痕迹。   “花溪,没事了没事了。”沐倾歌抱起花溪,一下一下的轻抚着她的背,“傻丫头,谁教你这么横冲直撞的?伤了自己可怎么办啊。”   过了这么一会儿,花溪也镇定下来,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自然是后怕不已,可她对自己的决定却没有半点后悔,“如果这么撞上去真能救了小姐,那也是值得的!小姐……你怎么知道那只狼……能听得懂人话的?”   沐倾歌此时脑子还有些嗡嗡响,纯粹是怕的,她摇摇头,“我不知道,只是赌一把罢了。以前从未听过这片林子里有狼,而若是野狼,它刚扑倒我的时候就应该下嘴了,哪里能等到你回过神来再来撞它?”   花溪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好像也是噢……小姐,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有这么一只狼在这里,她实在是害怕,狼可是会吃人的啊!   “它现在就在我们回去的那条路上,你说,它是会吃了救了它主人的我们,还是会吃了没救它主人的我们?”沐倾歌这时已经镇定下来,她拍拍花溪安慰道,“没事的,至少现在我们是没事的。你赶紧找几块石头,把篮子里的三七捣碎,先给这个男人止血。”   花溪懵懂地点头,起身去找石头去了,可沐倾歌看她那个样子,分明是还没有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哎,等回去之后熬点安神汤吧。”   沐倾歌这个时候也没有闲着,她走到男子身边,仔细地看了一眼,借着阳光她这才看清男子身上的衣服料子很是不错,看着像是纯粹的黑,可其中竟然隐隐流淌着紫色的绣线,可惜男子身上出血严重,现在沐倾歌也看不出绣的是什么暗纹。总归这男子不会是普通人。   沐倾歌小心翼翼地解开男子的衣服,又扯断原本包扎着的布条,这才看到了他肩膀上深可见骨的伤口。沐倾歌猜测男子这伤是前不久才有的,原本就没有修养好,今天又狠狠折腾了一番,这才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怪不得脸色白得和鬼一样,都这样了怎么还不好好修养要到处折腾?沐倾歌心中腹诽,手中却摸索着去解开他腰腹上的绷带,可她的手忽然之间被紧紧地拽住,那力道大得让沐倾歌疼得蹙眉。定睛一看,她才发现是男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来,一双狠厉的眸子透过面具死死地钉在她身上,却一句话也没说。   沐倾歌腹诽不已,这人都病成这样了,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力气,这要是在他生龙活虎的时候,她的手还不直接就废了?   想想今天一出门就遇到了这么倒霉的事情,沐倾歌没好气地瞪了男子一眼,“你想要治病就乖一点,你得先止血,你的狼去给你找草药了,很快就能回来。”   男子仍旧沉默不语,手上的力道也完全没有减轻的迹象,沐倾歌咬牙,“我又不是要轻薄你!帮你看看伤口而已!快放开我!”   男子的眼神更加凌厉,如果他不是已经失血过多,沐倾歌相信这男子估计能直接掐死她。对于这种根本不配合治疗的,很有可能不会感恩的人,沐倾歌的选择是——   敲晕他!   沐倾歌没好气地在男子拍了一下男子的头,男子轻易地再次晕了过去。不是沐倾歌的手劲有多么的大,而是男子本身就失血过多,失血过多大脑是会供血不足的,再被沐倾歌这么一拍,大脑一下受不了这个刺激,男子自然就晕了过去。而事实上,失了这么多的血,还能强撑着醒过来,手里还能有这么大的劲道,沐倾歌已经很佩服他了。   搞定了男子,沐倾歌这一回很顺利的将男子的上半身给扒了个精光。男子身上的衣服料子实在是太好,就连绷带也没那么容易拆下来,沐倾歌累得坐在一旁休息的时候,花溪也回来了,她看着男子赤裸的上半身,忍不住尖叫着闭眼,“小姐!你也快把眼睛闭起来!”   沐倾歌一愣之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多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可也没有办法啊,“花溪,他已经快要死掉了,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如果要救他,就只能扒了他的衣服了。如果碍于世俗就束手束脚的话,难不成我们就这么看着他死掉吗?”   花溪此时也镇定下来,可依旧紧张得不敢开眼睛,沐倾歌继续说道,“没事的,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他还晕倒着。我们救了他就可以走了,狼也不会说话,只要我们两个人不说出去,就不会有事情的。”   花溪想想确实是这样,可想想沐倾歌毕竟是京城里的大家闺秀,于是一咬牙,一脸赴死的表情,“小姐,还是麻烦您去捣碎三七吧,包扎的事情,就交给奴婢了!”   沐倾歌笑道,“好好好,你也坐着休息一下。”说完,沐倾歌从花溪手里接过石头,简单的摆放了一下,开始捣碎现在手里有的三七,等着狼回来。   现在花溪虽然睁开了眼,还是有些不敢看那赤裸着上半身的男子,她随意的蹲在地上,偏着头只看沐倾歌,脸上还挂着不敢相信的表情,“小姐,那只狼……真的会把三七带回来吗?” 第一卷芙蓉出 第七章出事   花溪现在还觉得有些玄乎,以前她总觉得什么狼啊都是很凶残的存在,只要遇上了小命大概就保不住了。可是今天的事情却完全推翻了她以前的观点,她刚刚又从狼口下逃生,现在还有些晕乎乎的。   “别小看这些动物,他们有些是很有灵智的。”沐倾歌笑笑,能听懂人话的动物在现代也并不多见,甚至还有许多人会训练狗狗进行算数。   他们这一片的艾蒿已经被压倒了许多,生生的开辟出了一个小空间来,此时他们或躺或坐,从外边倒是真的看不出这里有人。那只狼没一会儿就从旁边钻了过来,吓得花溪浑身一抖,却依旧强自镇定的坐在原地没动。   “辛苦你了。”沐倾歌看着它嘴里叼着的许多三七,示意它将三七放到她这边来。花溪帮着沐倾歌将三七处理好,拿起沐倾歌从男子衣服上撕下来的布条就要去给男子敷药,可偏偏这时,那只狼又龇牙咧嘴地挡在了花溪和男子的中间!   花溪在狼冲上来的一瞬间就不敢再动弹,她僵硬着身子,声音有些发抖,“小姐……?”   沐倾歌也被狼的这动作吓了一跳,仔细看看它依旧没有伤人的意思,沐倾歌这才放下心来,她安抚道,“花溪是我的丫头,她准备给你主人敷药,不会对你主人不利的。”   狼却没有什么反应,依旧横在两个人中间,半步不退。沐倾歌蹙眉,“你主人现在的情况很不好,需要马上止血。花溪会帮你主人止血的,这样它才能好起来。”   “呜……”狼来回走了几步,忽然几步跃到了沐倾歌的身后,将她往前面顶了几步。沐倾歌瞬间会意,有些惊讶道,“你是想让我亲自给你主人上药?”   狼点头,沐倾歌有些无奈地从花溪手里拿过药草,蹲下身子来给男子敷药。若这边上是个人,她一定会好好地和他理论上一番,既然花溪不会对那男子不利,那她和花溪谁去上药到底有什么区别?可现在边上站着的是一只狼,即使是一只能够听懂人话的狼,沐倾歌也觉得理论是没什么用的,还不如用着这个时间先给男子上了药再说。   “花溪,去把那些合适的布条挑出来,待会给他包扎。”沐倾歌看了一眼狼,这回它也没有反对什么,沐倾歌也松了一口气。   两个弱女子折腾了大半天,这才终于把男子给包扎好了。不过……   沐倾歌上下看了一眼男子,上半身被凌乱的布条几乎包成了木乃伊,因为技术的问题甚至还有些惨败却结实的肌肉露在外边,起来很是滑稽。沐倾歌眼角难得的抽了抽:丑是丑了点,但也没办法不是么?誰让这里条件这么差呢?有得包扎就很不错了,千万别挑剔。   不过沐倾歌却依旧有些庆幸,这男子在他们这么折腾的时候也没有再醒过来,不然的话,沐倾歌觉得她们两个人包扎起来绝不会这么顺利的。   沐倾歌和花溪两个人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花溪看看天色,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她们两个人这个时候回去也来不及了,她们根本不可能在赶在桂嬷嬷回家之前到家!   想到这里花溪不由得担忧起来,心里暗恼自己不应该由着小姐胡闹。沐倾歌看了一眼花溪,转头对狼说道,“虽然我们帮你主人止血了,但他的情况实在是不怎么好,一定要尽快找大夫医治的。”   沐倾歌顿了顿,想想自己现在的情况,也确实是养不起这一尊大佛,还是不要给自己找麻烦好一些,只能道,“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你带你主人来这里,是不是为了找茅草屋的主人?你可以将他带到茅草屋中,然后去找。他现在给他上的药应该可以撑个一天左右。”   沐倾歌犹豫了一下,心中希望这只狼能明白一些人与人之间相处的规则,明白一些这个世界上,人给自己设下的规则,“我一个女子,并不好在外面多待。我可以和花溪离开了吗?”   想想那些客套的话也不合适和狼说,沐倾歌只能单刀直入,这让她也觉得很无奈。   沐倾歌也不知道狼在想些什么,它沉默地打量了沐倾歌许久,最后还是让开了身子,表示她可以离开了。沐倾歌松了一口气,带上花溪和她们的篮子,迅速离开了这个地方。   等到走在下山的路上,已经可以看到自家院子的时候,花溪才恍惚回过神来,又有些担忧起那个男子,“小姐,你说那男子真的可以活下来吗?”她帮着沐倾歌打下手,自然也明白男子的伤势有多重,她想想如果是自己受了那样的重伤,肯定已经活不下去了。   沐倾歌摇头,“我也不确定,不过,那样身份不凡的男人,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死吧?”就连失血过多都能强撑着自己醒过来,还能用眼神威胁她的人,沐倾歌实在是觉得这样的男人没那么容易死掉。   更何况……这个男人的身份,真的很值得深思啊。沐倾歌藏在袖子里的手把玩着一个乳白色的系着玄色络子的玉佩,很明显,这是沐倾歌从男子身上搜来的。   花溪皱眉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只狼怎么可以这么人性化,还会照顾重伤的病人,还会采药,忽然花溪终于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啊!小姐!那个男子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受了这么重的伤?难不成我们村子里还有坏人不成?!”   沐倾歌失笑,“你现在才想起来这个问题?没事的,那男子不是在我们这里受的伤。更何况,真要有坏人,他们不敢闹大,也不会轻易动村子里的人的。安心吧。”   沐倾歌和花溪都怕桂嬷嬷回到家没看到她们会担心,加快了脚步往家里赶去。可等到回到了家里,两个人都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桂嬷嬷也没有回来。   沐倾歌看看天色,往常这个时间桂嬷嬷早就回来了,她担心桂嬷嬷出事情,便带着花溪出了门去找桂嬷嬷。   桂嬷嬷是真的出事了。 第一卷芙蓉出 第八章讨利息来了   沐倾歌带着花溪在农田边上看到了一群人,大部分都是村里的农民,指指点点的围着中间的人。沐倾歌似乎听到了桂嬷嬷的声音,蹙眉带着花溪走上前去,“这里是怎么了?”   里边的人吵闹不止,可外围看热闹的人们却听到了沐倾歌的声音,纷纷回头,眼底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些不屑。沐倾歌直接忽略了这些眼光,带着花溪走向最中心的“战场”,路过的人纷纷都让开了一条路,仿佛接触到沐倾歌都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   花溪看着这个阵势气得不行,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紧紧地护在沐倾歌的身边。花溪看到桂嬷嬷被几个围成一团的妇人指指点点,桂嬷嬷一个人无力地辩驳着,可惜并没人肯听她的解释。   “这是在做什么?婶子们要围着嬷嬷不停?”沐倾歌抬眼扫了一圈围着桂嬷嬷的人,不仅有沐水灵的娘,还有几个早已出了五服的婶婶,平日里就算叫人也是带着名姓叫的,而这几个婶子,平日里都和沐水灵的娘交好。   早上才送了药材来,这就等不及要过来讨利息了?   沐水灵的娘宋秀兰是遂城里一位师爷的女儿,嫁的又是村长的儿子,在村里自然有许多人乐意巴结她。看到沐倾歌过来,宋秀兰还没说话,旁边的一位妇女就忍不住嘲讽道,“哟,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京城来的大小姐啊。我说大小姐啊,你可得看好自家的奴才了,今天偷了外人的东西,明个儿手就能伸到你的口袋里去。这种人啊,就该被扫地出门!”   桂嬷嬷气得浑身发抖,“胡说!没凭没据的你们就想往我身上泼脏水?!”   “呸!什么泼脏水,东西从你身上搜出来还能赖账?真是老不要脸的哟。”桂嬷嬷话音刚落,就被一句话给堵得脸色涨红,“你还能知道脸红啊?看这脸跟猴屁股似的,都是躁的,不是你做的还能有谁?”   可怜桂嬷嬷以前就算小时候落魄过一段时间,但她是沐倾歌娘亲的陪嫁,也算是跟在大户人家里好几十年的老人了,即使再生气也说不出什么脏话粗话来,可村中的妇人却又不同,几个妇人加在一起,更是让桂嬷嬷毫无还价之力。   “海科婶子,桂嬷嬷好歹也是我家里的人了,您要是有什么不满就直接和我说,如果桂嬷嬷确实有错,我也代她向您赔礼道歉。”沐倾歌看着那最活跃的海科婶子还想在说些什么,开口堵住了她的话头,“现在还劳烦海科婶子给我说说这前因后果,也好让我心里有个底。”   海科婶子撇撇嘴,她平日里就看不惯沐倾歌这咬文嚼字的模样,好像显得她们这一群人多没文化似的,“哼,还能有什么事啊,没想到啊,这大户人家出来的奴才啊也这么没规矩啊?看中了人家的银花钗,居然直接下手偷噢!你说说她那么大个人,偷个银花钗有什么用?讲不得哦,还不是给自己偷的呢。”   桂嬷嬷哪里听得她把脏水泼在沐倾歌身上?登时就急红了眼,“海科家的你说话前给我过过脑子!什么乱七八糟的银花钗,又不是宝石头面,我家小姐能看得上这个?说谎你也得先打个草稿!”   “哼,人家正儿八经的大小姐自然是看不上这个的。”海科婶子说着,一脸嫌弃的上下打量沐倾歌,“这一个嘛……”   海科婶子这话音刚落,周围的群众们就窃窃私语起来,话里话外的都觉得沐倾歌确实有可能做这样的事情,谁让她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呢?这么几年下来也没见京城的人有过来看她的,一家子里三个人,都靠那桂嬷嬷做点帮工才有进项,能抵什么用?虽然那银花钗确实不咋地,可确实能实打实的换成银子的。   花溪也气红了脸,正想开口辩驳的时候,却被沐倾歌给扯住了。沐倾歌朝她摇摇头,示意她放心,桂嬷嬷也看到了她摇头,虽然急得不行,但也慢慢镇定下来,毕竟,急红了脸也并不能解决什么问题。   “那可不是,这有些人啊,就是贪心不足。”一个高颧骨上挑细眉的妇人也开了口,一脸的刻薄相,“我可是听说秀兰今儿还让人给这大小姐送了许多药材去,甚至连桂圆都有。这大小姐连个回礼都没有,转个背就看上了人家小表妹的银钗,真是要不得噢。”   “桂圆啊!那可是养身体的好药材,贵着呢!听说也就是她是师爷的女儿才能有一点呢!”   “那这也太不应该了!”   那妇人就这么一句话,瞬间让沐倾歌他们变得更加不讨喜来。桂嬷嬷气得不行:她家小姐没有回礼?也不知道是谁害得她家小姐卧病在床一个月,却等到人快好了才送了这么一点药材过来!   “哎,不是听说是因为水灵那丫头才害得她病了这么久的么?我怎么听说……”   “嗨!水灵那丫头虽然骄纵了些,但连我们都不懂牛肉和栗子混在一块吃会中毒,水灵哪里能知道这事儿?也就是她无意之中才将两个吃食放一块了,也怪沐倾歌那丫头身子虚倒霉,这才躺了一个月罢了。”   “恩恩,这么说也是没错的。”   沐倾歌勾唇微笑,果然是给沐水灵洗白来了。不然沐水灵害得沐倾歌卧病在床一个月的事情,永远都会被有心的村民记住,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翻出来。再加上孙思成的事情,很多村民都知道孙思成之前是一心想要贴着沐倾歌的,而最后孙思成却即将和沐水灵结亲。光是这两件事情,就足够村里嘴碎的妇人嚼舌根好几年了。宋秀兰自然是不能看着他们一直败坏沐水灵名声的。   而现在有了这么一件事情,再加上几个人旁敲侧击的引导,人们很快就会忘记沐水灵做过什么,而是只记得沐倾歌做过什么了。   桂嬷嬷已经有些坐不住了,而沐倾歌却像是丝毫没有听到这些议论一样,侧身去问桂嬷嬷,“嬷嬷,你来说说,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高颧骨妇人再次开了口,“问她有什么用?她哪里会自己承认,我们都看到了事情,难不成还有假?” 第一卷芙蓉出 第九章银钗   “婶子这话就不对了。就算是犯人去了衙门,还要给人自辩的机会,还要将人证物证进一步核实呢。婶子,我们好歹也是在一个村里生活了好几年的人,难不成婶子就一点情意也不讲,就这么想一棍子打死我家桂嬷嬷?”沐倾歌带着花溪走到了桂嬷嬷身边,脸上带着些委屈的神情,“若是桂嬷嬷平日里相处的时候有什么做得不对,让婶子不高兴了,我也在这里代嬷嬷道个歉。”   沐倾歌一身杏色襦裙,这段时间卧病在床也让她更加显得更加羸弱。她轻轻一福身,立刻有许多朴实的村里人心疼起她来。   一个京城里的大家闺秀,原本该是前呼后拥、天真无邪的,可小小年纪就被打发到这个偏僻的祖宅里来自生自灭。若不是奴才还算是忠心耿耿,一个娇弱的大家闺秀哪里能活到现在?虽然这么多年他们也没见过几回这个大家闺秀,可现在看看人家不论是礼仪还是对人对事的态度,都完全无可挑剔呀!   再看看桂嬷嬷,即使人家是京城来的大嬷嬷,可平日里和他们在一块做农活,竟然也没比他们差在哪里,甚至因为中午晚上需要照顾沐倾歌,平日里做起农活来她只会更加卖力。而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他们也不认为桂嬷嬷会是为了这么一只小银钗就去偷窃的人。   就这么一会儿时间,大部分村民心里的想法就不太一样了。宋秀兰将这些变化看在眼里,心中暗恨沐倾歌居然三言两语就能扭转了形式!   这么一来,刚刚两个说话的婶子脸色都有些尴尬,想要说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宋秀兰暗骂他们没出息,又朝着另外一个妇人使了个眼色,可惜那妇人还开口说话就被沐倾歌给拦住了话头,“嬷嬷,你也快说说到底是为什么产生了误会?咱们快些解释清楚,也别让乡亲们太过担心。”   宋秀兰那点小眼色哪里能瞒过在大户人家里摸爬打滚的桂嬷嬷,她当下也不含糊,直接开始解释起来,清清楚楚,仔仔细细,“今个儿做完农活我是打算直接回家给小姐煮饭菜的,没想到……海俊家的偷偷摸摸的拉着我到了一旁的草垛子后边说话。说是她给女儿打了支银钗,想让我帮忙看看这样式怎么样,能不能当成以后的压箱底嫁妆。”   说到着,想到自己好心帮忙最后却被人陷害,桂嬷嬷的神情就有些愤恨起来,“我小心地隔着帕子打量,那支银钗虽然素了些,但双蝶戏珠的样式是极好的,这手艺就算放在京城里也算是独特的了。我也就照实说了,将银钗还给了海俊家的。接着海科家的又说自家农活今天有点多,拜托我帮忙摘点玉米,我看这事情不多也就同意了。”   “没过多久,碧柔那丫头就过来找她娘要那钗子,钗子不见了大家都在找,碧柔和海俊家的更是哭晕过去。慌乱之间,海科家的居然自己拿着钗子从我身上划过,说她从我身上搜了银钗出来。”   沐倾歌自然是相信桂嬷嬷不会干这样的事情的,听到这里,沐倾歌也明白了他们的设计。碧柔是沐水灵的表妹,平日里勤劳做事,能干得很,就连长相也是不错的,很得村民的喜欢,最近正在相看人家,大伙都知道她娘给她打了一只宝贝银钗。而这一只银钗用来陷害很是合适,毕竟这么宝贝的东西,天天捂着还来不及,怎么会有人愿意拿出来陷害别人?   而解决这个事情的关键,也正是那一只银钗。   “哎呀作孽啊!居然还有这么胡乱咬人的!你不要乱说话!什么叫我拿着钗子从你身上划过去!明明就是从你身上搜出来的!别狡辩了!”海科家的哪里能让桂嬷嬷这么说他,登时叉腰骂了起来,一副你再诬陷我我就要和你拼命的架势。   “哎,算了。”宋秀兰这个时候叹气着开口,“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既然钗子已经找到了,就不要说那么多了,伤了和气。也准备吃晚饭了,咱们散了吧。”   宋秀兰一副老好人的模样,看起来是为大家着想,为沐倾歌着想,可今天要是真的就这么让大家散了,这件事情才真的是真真切切的钉在了沐倾歌他们身上,不是他们做的也是他们做的了!真是好狠!   “慢着,我有办法可以辨别他们说话的真假。”沐倾歌开了口,立马止住了大家想要散去的脚步,大伙纷纷好奇的开口问着是不是真的有办法?到底是什么样的办法?   宋秀兰眼神微深,现在村民们的兴致都被调动起来,她根本不能开口阻止,这才是最让她气恼的事情。可转念一想,她也根本不相信沐倾歌能有什么办法辫个真假出来:“倾歌丫头真的有方法?说出来让我们听听?”   “这法子还得有人见证才行,要不,咱们一块儿去村长家里?”沐倾歌站在一旁微笑说着,看着村民疑惑的眼神,她又解释,“需要借助一些常用的小东西。而村长最是公正,想来村长经手的东西,也没人会怀疑有假吧?”   宋秀兰想要拒绝,可耐不住好奇的村民已经护着喊着推着他们一路往村长家里去了。宋秀兰想起自己公公公正不阿的模样,一时间心底也有些慌张,可现在事情已经不在她的掌控之中,只能随机应变。她又给海科家海俊家的两个妯娌使了个眼神,告诫她们不要漏了破绽。   两人点头,宋秀兰这才放心的跟着村名一块儿去了村长家里。   “倾歌丫头,你说要借什么工具?我腿脚快,也好先过去通知一声,让他们备好了!不用等那么久!”   有好事的村民凑上前来,向沐倾歌打听,沐倾歌轻笑,故意卖关子,“不用的,这东西咱们家里都有的,等咱们到了,取来用就是了。”   这下子,村民们更加好奇了,不明白沐倾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苦苦思索什么东西是大伙儿家里都有的,又能把现在这事情给分辨清楚的? 第一卷芙蓉出 第十章日常打脸   村长家在村子的中心地带,没多久大家就呼啦啦地走到了。早有好事的人通知了村长家里的人,村长听说了事情,也很好奇这个平日里极少出门的小丫头到底会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村长已经七十多了,胡须发白,撑着一根结实的拐杖,站在院门口。他对着众人笑道,“咱们村子真是难得有这么热闹的事情,倾歌丫头在哪呢?”   村民们自动让开了一条路,让村长看清了人群中的沐倾歌。沐倾歌恭敬地福身,“村长,今天冒昧过来真是打扰了。”   沐倾歌的恭敬态度显然让村长很愉悦,他挥挥手笑道,“哈哈,小丫头真是太客气了。说吧,小丫头需要什么工具?”   “没什么,就是一些混着面起子的水罢了。”沐倾歌淡定的站在村长面前,她面上得体的微笑明确地告诉大伙,她并没有乱说或者说错,她要的东西确实就是“面起子”。   “面起子?这能干啥?”村民们当然不是问面起子是什么,而是他们根本就不明白面起子能有什么作用?   面起子,其实就是现代人常说的小苏打,平时家里做些馒头包子什么的,都会放一些,是非常常见的东西。所以在古代,才会被人形象的称为“面起子”。   村长疑惑地看了几眼沐倾歌,最后还是挥手让人去准备面起子和水去了,“小丫头呀,你可别让咱们这些村民失望啊。”   村长心里明白得很,这件事情桂嬷嬷八成是被陷害的,但他也老了,没那个精力一点点的将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查清楚,也不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情就下了自己儿媳的面子,所以,他也很期待沐倾歌这个小丫头到底能怎么扳回一局。   混着面起子的水很快就有人准备好了,面起子大家都很熟悉,有多事的人凑上去闻了闻那味儿,确实是面起子没错。大伙都催促着沐倾歌,“倾歌丫头,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快和我们说说,你到底怎么能用这个面起子水辩真假啊?”   海科家的看到沐倾歌到现在还是一脸淡定的表情,心中不由得有些慌张,她刻薄地开了口,“倾歌丫头啊,这面起子能顶什么用啊,你可不要糊弄我们啊。要是最后没个什么结果,丢脸可就不好了。”   沐倾歌乖巧的笑着,“婶子放心吧,我一定不会冤枉好人的。现在,我想和婶子确定一下,您坚持那银钗是从桂嬷嬷身上搜出来的么?”   海科家的自然不可能这时候不是,她高扬着下巴,“那是自然,我还会说假的不成?”   沐倾歌点点头,又转向桂嬷嬷,“嬷嬷,今天您只是帮忙看了一下钗子的样式,还是隔着帕子端详的,并没有用手碰过那钗子,是不是?”   桂嬷嬷也点头,沐倾歌站在一旁,“也请村长和各位乡亲做个见证,既然她们两个人各执一词,自然要找可靠的法子来验证。为了证明我所言非虚,我先亲自来做个小实验。劳烦水灵姐姐帮我个小忙,并且借我一只银钗。”   沐水灵站在村长旁边一直没说话,她是知道自家母亲今天的计策的,她觉得计策根本无解,于是一直等着看沐倾歌的笑话,听到沐倾歌的话,也就无所谓的从自个儿头上扯下一只银钗。原本她还想嘲讽一下沐倾歌这个京城大家闺秀连个银钗都拿不出手,可碍于村长,她到底是没说出口,只是道:“这钗子你可是要完好无损换给我的!”   “自然。还请水灵姐姐先拿着这钗子,待会就有用了。”沐倾歌请人将面起子水分成三份,又摊开自己的双手,将自己的双手泡在了第一份水中,“今天一整天,我是没有碰过任何银子的。”   她偏头看向沐水灵,“姐姐,现在请姐姐将钗子递给旁边的丫头,像我这样将手放在水里泡一会儿。”   “我才不泡这个!”沐水灵嫌弃地看着那一盆飘着白色粉末浑浊的水,一脸嫌弃的偏过头去。沐倾歌也不强求,“那么,就请姐姐的丫头使劲握着这银钗,接着把手放进水里去吧。”   沐水灵疑惑的蹙眉,看看爷爷又看看娘亲,最后还是照着沐倾歌说的去做了。她才不相信这就能证明些什么呢!沐倾歌一定是在虚张声势!   等到沐水灵的丫头将手泡在水中,宋秀兰不悦地瞪了那丫头一眼——那丫头根本就没有看到自己的眼色!沐倾歌让她们做的事情,怎么能完全照做?难道就不懂得作假?!   大伙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也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细节,于是偌大的院子里这个时候也没人说话,各个都好奇又紧张地看着沐倾歌和那个丫头。   宋秀兰几个人心中更是紧张,可不知道她要做些什么,完全没办法提前阻挠,那心里呀像是小猫抓似得难受。海科家的更是在心里不断诅咒沐倾歌啥事也做不出来,只能出丑,不然的话,倒霉的可就是她了!   也就是过了几分钟,沐倾歌示意那丫头和她同时举起手来——众人哗然!   “天哪!草乐她的手掌怎么是黑的!”   “就是啊!怎么倾歌丫头的手又一点事儿没有!?”   “莫不是草乐那丫头撞邪了吧?”   “又胡说!是因为那丫头刚刚抓过银钗吧?”   “哎哟,这可真是奇了!”   大伙纷纷开口问沐倾歌这是怎么一回事儿,沐倾歌笑而不语,只是擦干了手,再随口问旁边的人要了点碎银子在手里使劲揉揉,又再次将手泡了进去。她眼底藏着一丝狡黠,“乡亲们,猜猜这一次,我的手会不会变黑?”   大伙虽然还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原理,可却也明白了她说的方法是什么!   如果那桂嬷嬷说的是真的,今天她只是隔着帕子小心打量了那银花钗,看她浑身上下没点银首饰的样子,泡了水手也是不会黑的。而如果桂嬷嬷说了谎,她偷了银花钗,她的手一定碰过银花钗,泡了水手就会变黑。总不能,桂嬷嬷她是用脚偷的银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