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 001跟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 三月,帝都。 环球国际大酒店。 一场史无前例的盛大宴会,凝聚了上流社会的权贵和娱乐圈半壁江山。网络权威票选出最想嫁娶榜单上的神级男女,包括首富之子、总统外甥女、第一家族太子爷等,纷纷到场庆贺。 一整晚,琴声悠扬,衣香鬓影,美酒芬芳。 “不愧是碾压迪拜的超级七星酒店,又豪华又有内涵!要是能在顶层‘王者之巅’住上一晚,此生无憾!” “一部青春电影占据整个季度的屏幕份额,二十亿,厉少是要抢各位大导演的饭碗啊!” “如今环球国际稳坐四大龙头的位置,这么多MBA、MPA没玩过一个退伍军人,怎么好意思喝这杯价值万金的La Romanee-Conti!”某公子哥自嘲,却享受地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呵,15岁一战成名18岁战功显赫20岁成为C国迄今为止最年轻的少将,没有之一。这样的退伍军人世上可就只有厉少一个!”某名媛矜持孤傲,却是早已芳心暗许。 “诶,厉少呢?” 所有的话题都围绕着宴会的主人,环球国际集团总裁——厉皓轩。 拥有着无与伦比的财富和上帝都要惊叹的完美五官,以及无数版本的风云传说,令其成为帝都头号男神,人称“少女收割机”。 有钱有颜值,有势有故事。——以毒舌著名的天后级作家在微博上如此赞誉。 犹如滚烫的油锅滴入一滴水,万千少女心瞬间炸裂,恨不能成为故事中的女主角。 媒体纷纷发博警示:【上流社会有很多镶金带钻的翩翩公子,但却只有一个“厉少”,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他的笑,只有见过的才会明了。没见过的,定要慎重!】 此刻,直达顶层“王者之巅”的电梯里。 被人津津乐道的传奇人物厉皓轩,丢下翘首以盼的各行业大腕,正在与一名妙龄女子激情拥吻…… 翌日清晨,豪华而凌乱的大床.上。 男人幽幽转醒,凉薄的眸中仿若有流光传动,英挺俊朗的眉头颦蹙,仿若一头沉睡许久醒来的猎豹。 洁白的床单上那抹艳红如刺一样,扎进眼里,深入心底。 迟来的记忆画面纷沓而至,撕裂,交叠,攀升……视线落到枕头上,长指轻夹而过,几行娟秀却潦草的小楷映入眼帘。 【首先,对于您昨晚的表现,我并不满意,所以没有打赏】后面跟了三个字,被划掉涂死了。 【其次,不要试图像言情小说恶俗桥段那般找寻,会对我造成困扰。】 【然后,地上的碎片会说明您衬衫和西服的去向。】 【最后,请对其他女孩子绅士些,后会无期。】 男人捏着纸张,岁月将其无人可挡的魅力沉淀进了骨子里,沉思的俊颜性感而魅惑。 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拨了出去。 “阿笙,给我送套男装。” 电话那端:“男装?这么早不是应该让我送全套女装才够《霸道总裁爱上我》的范儿吗?你肯定会非常精准的告诉我内衣尺寸,因为你用手量过!” 厉皓轩唇角轻扯一抹若有似无的翘意,令深眸中的暗芒显得不那么冰冷了几分。 霸道总裁爱上我,言情小说——呵。 一小时后。 名传整个帝都的“皇城小霸王”骆峻笙像小马仔似的将男装送到,还不忘冲着地毯上的粉白色碎衣料吹口哨。 “哥,恭喜你,终于变身了!” 厉皓轩慢条斯理地换装,因“变身”两字联想到纸条上的最后一条“绅士一些”上。 昨晚,他确实是不绅士的。 不仅不绅士,反而近乎残暴,心里那头压抑已久的野兽发了狂,哪有理智可言? 骆峻笙看到床单上的红像刺到了心底最深处的回忆,一击即中。 “哥,是个……雏儿啊?” 想起昨晚那致命的紧致感……厉皓轩呼吸一滞。 终于,骆峻笙看到字条,整个人彻底懵C! “现在的女人这么……霸道吗?打赏?要学言情小说里扔钱啊?你现在肯定觉得‘这个女人不缠着我也不要补偿还是个雏儿,单纯不做作,跟外面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好特别好有趣’!然后分分钟上演霸道总裁寻找灰姑娘的戏码。哥,她给你留下水晶鞋没?” 厉皓轩似笑非笑地冷睨着他,长指慢条斯理地扣着扣子。 “从不知,你有写言情小说的天赋。” 骆峻笙拨了拨头发,勾人的桃花眼顺势一翻:“做好保护措施没?说不定四五六七年后,你会冒出来个萌到爆炸的儿子或者女儿!或者双胞胎龙凤胎!三胞胎也不是没可能哒!” 见他俊脸深沉,骆峻笙说得更起劲儿。 “现在的女人各种心机女表,你敢说看完字条后没对她产生兴趣?” 一句话,仿佛说进了厉皓轩又冷又硬的心里,伴随着一丝柔软化开,感觉像在口腔中融化的巧克力,香浓丝滑。 骆峻笙等得快要睡着了之际,听到一声清浅,却坚定的声音。 “有。” 厉皓轩勾唇,眼底闪着邪肆的暗芒。 对昨晚不满意? 总要满意才好! 骆峻笙看着他,愣住的片刻中,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就冲这点,必须找到这个女人!五年了,每次看倪玥和邵明朗那两个贱人秀恩爱,我就来气!他们伉俪情深策马天涯活得潇洒,凭什么把孩子扔给你养?【邵辛又不是你亲生的!】” 厉皓轩神色一冷,浑身强劲的气息毫不收敛的爆开,面无表情地看着从小到大跟在身后的弟弟。 良久,室内响起幽冷低沉的男声。 “阿笙,你逾越了。” 骆峻笙心知说了不该说的话,噤了声。 很快,酒店经理送来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厉皓轩操作了两下,所有想看到的监控画面,都出现在屏幕上。 画面一:昨晚六点半,一个身着粉白色裙子的女子拿出庆功宴的请柬,入场。 厉皓轩凉薄的视线移至地上那些零零星星的衣料碎片,粉白色的真丝,依稀记得撕开时的手感,又软又滑,如它主人的身体一般。 果然是她,童诗! 画面二:昨晚十一点多…… 骆峻笙看着屏幕上电梯里激吻的男女,不敢置信地看着身侧的男人,心道,原来他哥是个这么富有激情的人,看不出居然如此狂野! “哥……” “闭嘴。” 画面三:今早凌晨四点,女子捂着脸从“王者之巅”走出来,跌跌撞撞,歪歪扭扭,进电梯前还险些绊倒自己。 “离开时捂脸有什么用,她是不是忘记最开始来的时候没捂脸了?要么是脑回路不正常,要么是欲擒故纵的新套路!”骆峻笙面色复杂地看回画面一,无奈又捉急。 主要他不好意思跟他哥直说这姑娘傻,因为他也说不准是真傻还是装傻。能想起离开时捂脸这一点,显然是知道有摄像头的,知道有摄像头还捂脸,这不是多此一举?不知道为什么,他宁可希望是这姑娘傻气没想到那么多,而不是欲擒故纵演给他哥看的招数。 厉皓轩蹙眉,淡漠地看向他,冷冷吐出三个字。“滚出去。” “哎哥,我知道你护短,但你别不分亲疏啊,我可是你弟弟!” “我跟你睡过?” 骆峻笙想了很长时间,发现从小一起在军中长大,但真的没有一起睡过,上下铺都没有! 他哥这人独性,向来都是特例,更是对什么都挑剔! 比如,牛肉起码得是神户的,每一客都必须得有标明血统的身份名牌和出生证书。鹅肝、鱼子酱、松露、雪茄、红酒……每一样光顶级还不行,得顶级中的顶级才行。除了顾家太子爷,他就没见过像他哥这么能作的。 亏得他哥有的是钱,不然都活不下去! “是没睡过,不过你也就和她睡一晚而已,咱哥俩二十……嗷嘶——!”骆峻笙惨叫着跑到安全距离,捂着头委委屈屈地看过来,眼神里全是控诉。 “哥,你下午就去美国了,这女人找不找?”一晚上就把我和我哥三十年的感情给睡没了的小婊砸,你给爷等着! 厉皓轩凝着电脑屏幕,暗邃的眼底不断划过焕彩般的流光,性感的薄唇扯出一抹诡秘的弧度来。 “暂时让她任性几天。” 骆峻笙莫名地打了个寒颤,这是要找人还是要杀人?确定不是让她先活几天? 难道是因为那句服务不满意? 三十五岁零经验的处男,能找到入口就不错了,服务能有多好? 哼,矫情! ****** 四月,汇玥轩。 这座颇负盛名的顶级食府,环境古典高雅,食材优质新鲜,服务高端一流。 一万八千道宫廷菜,囊括八大菜系,讲究色、香、味、形,是帝都不二的就餐选择,吸引了无数富豪和平民老百姓,更曾接待过微服私访的摩纳哥王子及爱尔兰皇室成员。 【金风玉露】包房外的走廊里。 “我的隔离霜、妆前乳、粉底液、粉底、散粉、修容粉、眉笔、眉粉、染眉膏、腮红、唇部打底、口红、眼部打底、眼影、眼线笔、眼线液——睫毛膏……哪个不贵?不化妆出门又怕错过真爱!化了妆出门的我根本不是我,是会呼吸的人民币!” 对着手机像报菜名似的说了一大推,童诗来不及喘气,硬生生把自己憋得小脸通红。 大一时的男神顾良辰约了她,花了两个小时洗澡做发膜全身去角质,各种面膜化妆品往脸上招呼,连脖子都擦得嫩白无比宛若婴儿,甚至还喷了按一下就好几块钱的香水,美得能上天了,却被对方告知去游泳。 去!游!泳! “我这一下水,脸上抹得二百来块全打水漂了!”童诗快要气炸了。 电话里,盛慈差点笑到弥留:“所以你就揍了顾良辰?道行高深的霸道总裁厉皓轩都被娘娘您给一日之差了,何必跟一个划船不靠桨,全靠花钱浪的小妖精过不去?” 和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 002一日之差个霸道总裁 “那天出门的时候,我可没想着一日之差任何人!”童诗蹙眉,黑如葡萄的大眼睛里波光粼粼,充满灵气。 有些词汇是闺蜜之间的小默契,比如“一日之差”,来自知乎提问:为什么女生节和妇女节差一天? 点赞最高的答案比较有内涵:一“日”之差。 童诗不才,3月7号女生节那晚,酒后乱性睡……嗯,一日之差了个男人,确切的说,是一只镶金带钻的霸道总裁! 盛慈:“不是说要在毕业前谈一场恋爱?” “那也不能是顾良辰!我把他当男神,他居然想泡我!不揍他我还留着他?”童诗摇头,直叹气,“本想着能跟富二代谈恋爱,然后遭到他父母反对,啪啪啪甩过来一张五百万支票,拿了钱本宫就带你继续潇洒,谁特么还认识他啊!可现在的富二代都被妖艳贱货给勾走了!哎,我对恋爱是不抱希望了,我只想发财!” 她想起第二本小说,全本订阅都没有第一本单章订阅多,是真惨啊!难道因为第一本被改编成了电影狂敛20亿,嘚瑟大了? 盛慈:“我养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我的小宇宙你还是不懂哎,只要有人对我说‘我养你’,我瞬间就什么都不想干了,壮志没了,雄心没了,全没了,灵魂都瘫了!想躺在床.上吃膨化食品,最好再有个人捏背有个人捶腿!我好逸恶劳!更想不劳而获!” 盛慈:“你这小宇宙还要脸吗?猪都比你上进。” “哎~你这一开口究竟骂了多少人?比我上进的都是猪呗?就喜欢你嘴里这种柯南般走到哪死到哪的毒劲儿!哎,本宫再也不是那个花五十块钱也要考虑很久的小可爱了,现在花五块钱都要深思熟虑。” 电话里,盛慈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童诗这丫头概括起来就俩字:“有趣”。 她们俩来自天南海北却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不同系却被分到了同一个宿舍,性格相差了十万八千里,最终却成了相依为命的亲人,只能叹一句:缘分可真奇妙! 童诗成功逗笑女神大人,感觉人生格外的圆满。 有事没事扯扯犊子,娱人乐己! 正拧着可乐瓶,身后一股香气逼近,紧接着肩膀被撞了一下,身子一个踉跄,瓶盖飞了出去,可乐也撒了出去。 “啊——”凄厉的惊叫声响起。 一旁,【高山流水】包房里。 主位上的男人掌心上把玩着一款Chanel女士钱包,裸色和黑色相间的小羊皮衍缝了一朵朵山茶花。 翻开,有一千块左右的现金、各种卡和身份证,夹层里有几张蓝底白边的证件照,照片上的女孩,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娇嫩的小嘴笑起来时嘴角边有两个浅浅的梨涡,鲜活而稚嫩。 出现在“王者之巅”里唯一属于女人的东西,是无意丢下,还是有意留下的? 如果是想让他去找她,为何留下不要找寻的字条,又为何要用双手遮挡着脸彻底避开每一处监控,当真是欲擒故纵? 水晶鞋没有,留下了钱包。 倒是别致! 厉皓轩倏尔勾起唇角,合起掌间的钱包,顺手将它放到西装的内口袋里。 助理杨宁从门外走进来,附在他耳边,低声道。“厉少,那位……已经到了,好像还有点麻烦。” 合作公司讲解员滔滔不绝的讲着,领导人见整场饭局厉皓轩连筷子都没动一下,不免有些慌张,频频给手下悍将——美女公关经理使眼色。 公关经理拿起酒杯正要起身敬酒,厉皓轩视若无物地缓缓起身,走到门边拉开门。 走廊里。 “你怎么走路的,没长眼睛吗?”杜妮娜气呼呼地瞪着眼,抹涂成艳红色的双唇直哆嗦。 “首先,您裙子上的可乐确实是我的。”童诗握紧了手中的可乐瓶,瓶口敞开着,吸管和瓶盖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其次——” 两个音在空气中碰撞开来,厉皓轩眼眸微眯着看过去,呼吸和心跳均是一顿。 女孩一脸淡然,长发松松散散地挽了个小丸子,妆容浅淡眉眼精致,一袭浅蓝色连衣伞裙,蓬蓬着,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材,两条笔直而细长的腿踩在一双与裙子同色的UGG短靴里。 浑身的气质干净又纯粹,很少在当下能见到让人感觉到连骨子里都透着清纯的女子。 是她——童诗! “其次什么其次,你知道这件衣服多贵吗?这可是香奈儿高定!上午才从法国运过来!”小助理不满地帮腔。 “赔不赔得起不关您的事情。”童诗的眉头动了动,有些不开心。 为什么要打断她的话啊,嘴巴真欠!不用首先其次然后最后,她就没啥逻辑可言,还怎么营造炫酷的气势! 好想拍飞这只助理苍蝇,手痒! 口口声声地“您”仿佛是敬语,让人听了却备受嘲讽,厉皓轩想起那张字条上每一个【您】字,俊眉微动,薄唇轻勾。 杜妮娜心焦着,面上却落落大方地说:“只要你承认撞了我,道个歉,我就不追究了。” 该死的,她刚刚走太急没看到就撞上了,不然衣服怎么会脏,可恶,一会儿听说厉少会来,到底怎么办才好! 童诗心里从“卧了个大槽”咆哮到“哔了狗”,好几个来回,但面上依旧高贵冷艳,好似很酷的样子。 “想扭曲事实?怎么,我长得像包子吗?”你不追究?我还想追究你陪我可乐呢哼! 一席话说的绵里藏针,这丫头倒是伶牙俐齿。厉皓轩唇角的笑意更加深邃。 “像!”小助理猛地反应过来,恶狠狠地说:“你居然说妮娜是狗,你知不知道妮娜可是集霍总的万千宠爱与一身!” 杜妮娜脸上挂不住,正要斥退助理,却见童诗轻笑出声,又黑又亮的双眼中折射出一抹锐利,小助理被看得一个哆嗦,心里竟生出些惧意来。 “说到万千宠爱,您一定没有真正被人宠过吧。” 杜妮娜脸色一变。 “否则,怎么会低不下头来呢?”童诗漂亮的唇角浅浅的翘着,两旁的小梨涡显得若有似无,十分好看。 ——你一定没有真正被人宠过吧。 ——否则怎么会低不下头来呢。 厉皓轩眸底的暗光剧烈的浮动着,胸腔间仿佛由不知名的热意,在顷刻间就卷席至全身。 抱得美人归并喜得二胎的人生赢家邵明朗,曾一度见人就撒狗粮:爱情这东西,等你遇见一个能要了你命的女人,一切都不需要描述了。 要我命的女人…… 厉皓轩眼眸中的光芒一沉,坚硬冷涩的心里突然化出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柔意。 他凝着不远处的童诗,四面八方仿佛有声音在说:她来要你命了! 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沸腾。 厉皓轩有些兴奋,还以为这辈子那个能来要他命的女人不会出现,甚至以为等不来了,没想到她却出现了! 身后一阵香气逼近,随即响起一个娇滴滴的声音。 “厉少,去洗手间吗?”公关经理顶着无比艳丽的妆容,频频暗送秋波,勾引之意非常明显。 厉皓轩俊眉颦蹙。 公关经理有些口干舌燥,心底好像着火了,眼前这张俊脸百闻不如一见,那种冷漠从骨子里就散发出一股致命的性感,无声无息中勾起人的挑战欲,撩得人蠢蠢欲动。 一个帅到看一眼就恨不得直接高|潮的男人!如果能和这种姿色的男人睡上一觉,那让她死也愿意了! “一起去好不好呢……”公关经理大胆地伸出手攀过去,艳丽的脸上仿佛写着“我要献身”四个大字。 厉皓轩俊脸上闪过一丝险峻的森冷,深邃无波的双眸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唇间挂着一抹冰冷的讥诮。 杨宁正要过去阻拦,却留意到他阴森的目光,当即决定不引火烧身。 “脏小姐,想不想听笑话?” “张?人家不姓zang啦,不过不要紧,您请讲!”公关经理双眼放出异彩,喜不自禁地挺起胸部暧昧地蹭着他的手臂。 厉皓轩的目光冷如寒刀,不动声色地侧开身子,皮笑肉不笑地开口:“你知道自己多恶心吗?” “您、您说什么?”不是要讲……笑话? “令尊怀你的时候一定恶心吐了。” “什、什么?”公关经理脸白如纸,吓得话都说不完整。 “冷笑话罢了,不喜欢?”厉皓轩戏谑地扯动唇角,墨色的眸中闪动着厌恶的寒光。 那意思哪里是问她是否喜欢,明明是在说:不想活了? 那种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嘲讽像钢刺一样射过来,公关经理猛地反应过来,连酒都直接吓醒了,她心里有些哆嗦,踉跄倒退了两步差点跪在地上。 “厉少,我、我……” 厉皓轩将西服脱下,从里兜里拿出什么东西后,嫌弃地将外套扔给早已做好准备的杨宁。 公关经理只见他手中拿了个香奈儿的钱包,看款式和花色,显然是女士的,她大为震惊,连害怕都忘了! “拿去烧了,有病毒。” “是。”杨宁纳闷,这是今年开春第多少件来着?这些狂蜂浪蝶怎么从来不摸厉少裤子呢? 公关经理被“病毒”二字嘲讽的脸色惨白,头皮发麻地反应过来,那句“zang小姐”竟是“脏小姐”!顿感倍受屈辱,却还以为……脑中突然窜进那些骇人听闻的往事,浑身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 “对不起厉少!我没留意您有女朋友了,求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这一次!” 和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 003那晚是不是你 有女朋友? 厉皓轩薄唇轻扯,玄深的深眸看向走廊里的争吵,眸中柔光乍现。 那些想让女人长点教训的可怕想法,莫名地就退散到心底最阴暗的角落里,所有的暴戾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瞬间抚平。 “滚。” 杨宁心里犯嘀咕,难道今儿不宜杀生?厉少以前可没这么善良过哦! “是、是是,我滚我滚!”公关经理连包和外套都不敢折回去拿,当即穿着单薄的裙子屁滚尿流的离开,很久以后她才知道,机智真真儿的自救了一命。 包房里。 领导人脸色紧绷,心底一寒,想起那个知名传闻来。 曾有家公司为了达成合作,送了个绝色尤物去“王者之巅”,结果刚进电梯就被厉皓轩的手下扔了出去,之后那家本来繁荣昌盛的公司频频被爆出问题,最后沦落到被收购的下场。 刚刚,他看厉少要给公关经理讲笑话,以为有戏,哪曾想到了最后,竟是这种有戏! 思及此,领导人情不自禁地看向那抹俊逸华贵的容颜,虽然身为同性,却仍有那一霎的迷惘! 回过神时,领导人面色越发的紧绷,刚起身想求两句,杨宁冷声制止。 “厉少的冷笑话不是谁都有资格听的。该吃吃该喝喝,破产后能不能吃上这些山珍海味可就不一定了。” 领导人一哆嗦,欲哭无泪地坐了回去,面色死灰。 门边。 厉皓轩双手插兜,挺拔的身姿雅痞的依靠在门框上,饶有兴趣地继续看走廊里的争吵。 走廊里。 童诗感觉到一种极为炽烈的视线,浑身像长了刺似的不舒服,可是为了营造出炫酷的气势,不敢到处乱看乱找,只好淡然抬起手指向某处。 所有人顺势看过去,摄像头! 杜妮娜顿时心虚了。 “杜小姐,还让我道歉吗?裙子还用赔吗?”童诗漫不经心地笑着,却在心里腹诽:整容脸蛇精,本宝宝连北戏历史上最帅的校草都敢揍,还能怕你? 杜妮娜咬牙切齿。 孰是孰非,众人心里门儿清,见风使舵地开始劝。“妮娜,她一个新人,你是前辈,何必呢!” “万一传出去记者又好乱写,快进来,听说厉少要到了!” 杜妮娜狠狠地瞪了一眼,下了台阶,被众星捧月地请进了包房。 童诗身子一旋,走向走廊里设置的公共卫生间,心里给自己点赞,棒棒哒酷宝宝! 正走着,手腕却猛地被人拽住,回过头。 “那天晚上,是不是你。”男人的声线低醇清冷,让人莫名感觉有种压迫感。 童诗心中掀起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惊涛骇浪,是风暴,也是劫难。 怎么是他! 一切要从一个月前说起,她的处女作《原来你也在这里》被改编成电影,碾压一众贺岁档,取得二十亿票房的成绩,投资商摆下庆功宴。 为了以后写的剧本更加卖座,童诗以新人编剧的身份出席庆功宴,酒量不好的人喝多的后果就是…… 两人在电梯前遇见,都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往往优质的男人身上会有种浑然天成的气魄,很性感也很勾人,按电梯的两根不利索地手指纠缠到了一起,紧接着眼神纠缠在一起,荷尔蒙作祟,在好搭档酒精的催化下,一切就变得…… 不可描述起来! 具体情况也记不得多少,只听到阵阵撕裂声,裙子、身体,和灵魂。对了,还有少女初夜终身难忘的疼痛感! 第二天凌晨3点47分,童诗浑身赤果的醒来,认出了厉皓轩,然后想起了那个名字后跟着的一连串的形容词,帅气多金、高冷铁血、深沉睿敛……怎么也想不明白,和国宝级男神一夜忄青这种在言情小说里出尽风头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她身上! 后来,她慌忙写下字条,穿走了他的衬衫和西装外套,顶着一脖子捂不住的吻痕,无视出租车司机异样的目光,逃难似的回到学校宿舍。 钱包也不知道丢哪里去了,好在车费可以手机支付,不然连宿舍都回不去。 有一整个小时,身心都是颤抖的,是冻的,也是吓得! 再后来,童诗洗了个澡换了套保暖的棉衣,把储蓄罐里存的一元硬币全都带上,轰轰烈烈的去了药店,在驻店医师“小小年纪就不知道自爱”的目光中,买了事后药吃掉,在宿舍里死宅了一个月。 被害妄想症让她想起了无数狗血情节,什么中心广场超大广告牌寻人启事,天价悬赏,全城通缉BALABALA的……结果,风平浪静。 最后,童诗不得不反省,可能是她想多了,最普通不过的男欢女爱罢了,也没听说过一夜真能睡出感情来的。 于是,就放心大胆地出门嘚瑟了,直到这一刻…… 今天是《原来你也在这里》电视剧版聚餐,角色还不全,也不知道聚哪门子餐,可能是剧组经费太多没地方花吧。 童诗本不想来,却不得不来,因为她想跟导演陈放要个角色给好友盛慈演。 于是就来了,哪曾想被个蛇精病诬陷撞人,居然还遇见了霸道总裁! 心砰砰地跳着,那个凌乱夜里的抵死缠绵仿佛昨日重现一般,在脑海里一遍遍地重现,童诗脸色一点一点变白,低下头,避开那双能窥探进人心灵深处的锐利双眼,视线落到被拽着的手腕上。 没有瓶盖的可乐瓶子里的可乐液体,由于动作的突变而在环壁激荡澎湃着,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一样。 “先生,您认错人了。” 厉皓轩深邃的眼眸仿佛漂浮着寒冰,锐利从冰层中折射出来,仿佛能轻而易举地看透世间的一切伪装和自以为是的小手段。 “你确定?”一步步靠近…… 童诗退无可退,莫名地被抵在了墙上。 入眼的是一件服帖的白衬衫,扣子一丝不苟,连领带都透着一种生人勿进的高冷,垂下眼,看到他剪裁得体的西裤,脚上穿着名贵而有质感的纯手工皮鞋。 一身精良的材质衬得眼前的男人格外的清冷华贵,高出她将近一个头的身高,更显得气势逼人。 所以,这……是被咚了? 壁咚不专业!差评! 啊呸,正经点,现在是被霸道总裁发现了,得想办法脱身!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导致童诗根本想不起在事发后的一个月里,所做的“霸道总裁不爱我”计划。 Plan A,还是BCD? 哪个会好用?都是什么招数来着? 厉皓轩将她所有的神色都收入了眼底,震惊,恐惧,不敢置信,害羞,强装镇定……一切,那么真实,真实得有些纯粹。 眼前的女孩浑身都散发出一股清透纯净的气息……他好似能闻到那股从灵魂中散发出的简约馨香,压制着的狂躁有些许的浮动,心底生出一种别样的情愫。 那一晚的记忆那么鲜活,令人心惊的火热和致命的紧致,以及那道阻碍后倾注的撕裂感和让人失控的稚嫩…… 那个能证明她身份的钱包就在他身上,可是她却不承认! “先生,我不认识您,您一定是认错人了。”童诗心慌的厉害,根本来不及收拾凌乱的心情,只感觉手腕处仿佛被烧红的烙铁熔断了。 厉皓轩眸中的深光沉了几分,有些自嘲,过了而立之年的老男人,在走廊上抓住了一个稚嫩小女生的手,苦苦纠结的一件事:为什么不认我? 这感觉,这滋味…… “不是要去洗手间?”他松开那抹细弱的滑腻,退开身子的时候薄唇擦过了她的耳廓,感受到了明显的颤意。 耳廓就像用卷发棒卷头发的时候不小心烫了一下,童诗几乎是瞬间就弹开脑袋,双腿颤抖着走向洗手间。 两道火热的视线如影随形,即便她极力控制,脚步还是透出了几分年龄和阅历都压制不住的凌乱。 这些,都被厉皓轩收入眼底。 洗手间里。 “你不欠虐也没有女主光环,更没那么多命消受!霸道总裁不是你的菜,就算他帅到让人合不拢腿,还不如乖乖被顾浪荡泡呢!”童诗将身子抵在墙上,心狂跳着,大口大口呼着气,像一条濒临死亡的小金鱼。 事发之后是捂着脸离开的,他怎么还会认出她? 老天爷,你怪我没按照言情小说的狗血剧情睡完扔钱,所以逗我玩?他那种天姿国色,我那点钱够给吗?童诗心里哀嚎。 这样太不酷了! 走廊里。 厉皓轩勾起唇,缓步进了【金风玉露】包间。 金风玉露一相逢么……会不会胜却人间无数? 包房里。 厉皓轩一出现,所有留意着门口的目光“刷”地一下变的喜悦万分,连空气的味道都变得狂烈了一分。 他五官深邃俊美,身姿挺拔伟岸,气场鲜明而浓烈,十分强大,尤其是那双令人往而兴叹的长腿,每一步都踱出了凌云之势。 “厉少!” “天呐,好帅!”一桌子女演员大胆挺胸,媚眼直飞。 厉皓轩眉头轻蹙,眼底酝酿着莫名的情绪,环视一周,最终停留在一个放着浅驼色羊绒外套的座椅上。 杨宁立刻走上前将原木雕花宫廷椅连带着上面的购物袋子,一并搬了起来。 接下来的一切所有人都很不解,可是没一个人敢问出口。 童诗磨磨蹭蹭的出来,走廊已经没人了,不禁松了一口气。 然而一进包房,她整个人就从A懵到Z! 和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 004孩子是我的? 花红柳绿,让人有种到了盛夏海边的错觉。 包房里的人屏息凝神地看向她,目光有些许的变质。 童诗感觉就像上高中早自习时不仅迟到了,还大摇大摆地进错了班级,尤其当那个班出了名凶神恶煞的“班主任”正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 不管Plan A还是Z,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对不起,我走错了。” 然而—— “童编剧,你没走错,过来坐啊!”导演陈放一脸络腮胡,却笑眯眯的,终于知道厉少要找的那位正主,是谁了! 童诗差点把腰闪了,感觉被猪队友狠狠坑了一把。 满脸都是头发的家伙,本宝宝跟你势不两立! “过来。”厉皓轩双眼锐光一闪,将她的小算盘看的透彻,唇角挂着一抹淡笑。 “啊哈哈,脸盲以为走错了,不好意思哈。”童诗硬着头皮缓缓向前迈出脚步,心里那个悔啊。 刚才直接跑就对了,为毛要为了几条新买的裙子送命! 厉皓轩眼底的笑意越发深邃,小丫头反应倒是挺快挺机智的。 有趣…… 短短几米,走得像去西天取经似的,还以为这个季节光腿穿裙子有多酷,结果发现,包房里的女性连抹胸和齐逼小短裙都穿上了。 一点都不酷了!童诗感觉下午那些冻和罪,都白受了。 “啪叽”两人眼神就对上了,哪怕已经在心里默念千万遍淡定,脸仍是忍不住悄悄热了。 那心惊肉跳的惊鸿目光,道行深的自然不怕,怕的是她这种道行浅的小鱼小虾! 这男人长得这么好看,感觉整个人都要燃了! 脑海里回荡着救火车的“呜哇”声,童诗在某人身旁格外小心地坐下,小腹一阵绞痛,像快闪似的一晃而过。 “动筷吧。”厉皓轩淡声开口。 童诗只感觉一股威严感,迎面扑来。 周围的人仿佛得到了特许,陆续拿起筷子,谈笑声响起。 “童编剧小小年纪,这么有才华!” “网上都说《原来》有青春有回忆,是最走心的电影,没有之一。二十亿的票房,成绩不要太好哦!厉少真是好眼光!” 童诗干笑,完全不知道怎么回应这种恭维,只好当个白吃。 她体质容易过敏,饭桌上能吃的不多,不敢盲目下筷子,看见一道肉菜时,双眼一亮。 筷子伸出去,被利落敏捷地挡住。 “牛肉沾了蛋液,你过敏不能吃。”厉皓轩拿起筷子,夹了颗油菜心,牵到她面前的小碟子里。 油菜心嫩嫩的,绿绿的,是从一整颗油菜里剥出来的,看起来格外可口。 童诗却傻掉了,居然……连她鸡蛋过敏都知道? 她环视一周,发现每个人的眼睛里都上演着宫廷大戏,脑子不由地转起来。 霸道总裁果然都喜欢调查人,连哪对苍蝇曾经在周围交过配这种事情都不放过,所以……她祖宗十八代都被查了? 想掀桌! 想狂吼! 想咆哮! 杜妮娜握紧手中的杯子,目光含恨。 长相不赖,还以为是个演员,想着在剧里给她点颜色看,结果是个不能得罪的编剧!万一删减她的戏份,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贱人! 在各种各样的尖锐目光中,童诗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小腹的绞痛感越发明显,她握紧了筷子,咬牙忍着,以为像刚坐下那样,一会儿就不疼了。 她垂下头,深呼好几口气,双手因为疼痛而颤抖不已。 算了算日子,要来例假了吗? 厉皓轩发现她脸色不对,煞白,额头上还有冷汗。“过敏了?” 童诗撑得越发艰难,牙根咬得发麻,一把拉过背包,恍若未闻地快速起身往外走,一股温热的湿意顺着大腿根流了下来。 头皮一麻,小腹死一样的痛,痛得将她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快看,她流血了!”某个女演员惊叫出声。 一阵眩晕,小腹一阵万念俱灰的痛!好似有什么东西从体内滑落而出,顺着腿跟落了下去。 童诗惊恐地低头看去,吓得身子一软,被厉皓轩利落地抱住。 从他起身的时候,他就知道她不对劲儿,可眼前的状况……脑海里突然回荡起骆峻笙的那句【做好保护措施没】,眼皮跳了起来。 “那个血红色的肉球是什么?是不是流产了呀?”有人开始七嘴八舌起来。 “看样子像药流呢!怀孕一个月左右才好做,月份大了怕是不行的……”杜妮娜余下的声音开始模糊,故意让人乱猜。 童诗看着脚边那团沾了血的肉球,一阵天旋地转间突然想起事后药说明书最后一条:并非百分百保证完全避孕! 厉皓轩抱着她的手臂猛地收紧,怀孕一个月左右才能药流……3月7日到现在,一个多月! “药流很危险,有时候还要做清宫手术,清理不好很可能会不孕不育!”杜妮娜隐着笑,心中得意。 哼,让你勾引厉少,不能生孩子看厉少怎么要你! “我听说弄不好还会大出血,血崩!甚至得摘除子|宫!”对于能坐在厉少身边这项殊荣被童诗抢走,大部分那演员心里都不平衡。 “我的天,她的脸色白得好吓人!快送医院啊!” 包房里乱糟糟的,男人森然可怕的质问声却拨开了云雾,清清楚楚地落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仿佛平地上起的一道道惊雷。 “孩子……是我的?!” 整个包间瞬间安静下来,静的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到。 很多人目瞪口呆,杜妮娜变了脸色。 童诗疼得几度要昏厥,避开那两道可怕而寒冷的目光。 明明吃了事后药,但如果怀孕,流产,血崩,不孕不育,生命危险…… “麻烦……送我……去医院!” “孩子是不是我的!!”厉皓轩气压极低的暴怒声响起,手背上的青筋随之爆起。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她不进来厉少连筷子都不动,一桌子人陪着等,原来是——厉少的新宠! 男人身上爆发着滔天的寒意,又怒又狠,穿得少的女演员忍不住抱紧了身子,甚至有人悄悄退了一步。 短短不到一分钟里,童诗全身上下如同脱水了一样,眉头绞得紧紧的,脸上煞白,唇也没有一点血色。 “送……我去医院,你想我死吗?!” “想活着就说实话!”厉皓轩寒着一张俊颜,整个包房里温度陡然降到最低,冷的好似冰窖。 居然还不承认! 童诗从来没见过那种眼神,仿佛掉进了无尽的深渊。 太执着,太寒冷。 一直以来,她都害怕教室里头顶上空吊起来的电风扇,觉得会突然掉下来,像削西瓜似的把脑袋削掉;打热水的时候害怕拎着暖瓶的途中底子突然兜不住,热水瓶胆掉下来爆炸,然后炸一身玻璃碎片;怕在太高楼层的宿舍住会突然着火,逃不出去……等等。 她怕死,但跟骨气没关系,而是……很严重的被害妄想症! 此刻,一想到厉皓轩这种冷血无情的霸道总裁很可能会见死不救,童诗只能承认。 “如果……是,你,的。” “怎么信你?”厉皓轩仍旧不为所动,眼底却闪过一抹算计的流光。 童诗感觉满脑门子的冷汗都在逆流,怎么信?! 眼前直模糊,断断续续道。“我穿走……西服……你的……” “我会派人过来处理,你们谁也别想动ta!”厉皓轩凝了那血色肉球一眼,打横抱起怀中的人儿,身形犹如龙卷风过境般离开! 众人面面相窥地看着血红色肉球,女孩子食指和大拇指一圈的大小。“这……是小BABY吗?” “我也不太……肯定。”杜妮娜不敢直视,心慌的厉害,本是想要抹黑童诗个人作风有问题,哪曾想连着厉皓轩一块儿! 布加迪威航跑车上,时速表盘上飙到了四百公里每小时, 厉皓轩时不时地看着身侧的人儿,好似风中的摇烛,那点星火随时都会熄灭,冷着脸发问。 “之前问你,为什么不承认?”每个字眼中,都有咬牙切齿之意。 “我不知道会……怀孕,我有吃、吃事后药。” “事后药”三个字像尖刺一样扎进厉皓轩的心里,他紧紧的咬着牙,不发一语。 多少女人巴不得怀上他的孩子,她却宁可伤害身体也要杜绝! 好! 好的狠! “我会……不会……死?”童诗越来越痛,脑子疼得直迷糊,害怕,真的好怕。 她才二十三岁还没毕业,还没有好好的谈一场恋爱,还有疼爱她的爸爸妈妈,她还……没有跟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道别! “我要……死了……”童诗哆嗦着双唇,颤抖着翻出手机。 划了好几下才解锁,小心地触碰着每一个数字,点下拨打…… “你在给谁打电话!”厉皓轩气急败坏,踩着油门的脚掌有些发麻,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些发抖。 是惊,也是怒。 童诗凄惨一笑,痛的满脸都是泪,有些绝望,有些凄凉。“我……爱的……人啊……” 声音虚弱,很小,可厉皓轩却在一字不差的听见了。 他眼皮狠狠地一跳,心中掀起狂怒,一把夺过她的电话。 宋辞,拨打中…… 像被无数长针刺中了眼球,厉皓轩感觉到短暂性的失明。 一个人在自己要死的那一刻想做的事情,必然是最想做最重要的! 这个宋辞,究竟是谁? 厉皓轩挂断电话,腾出大掌握着她颤抖着的冰凉的小手,紧紧地不放。 “我不会让你死!” 和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 005这个乌龙有点惨 童诗的眸子因恐惧而张得又大又圆,然而她却笑了,眼角滴滴泪滑落,惨白的小脸在斑驳而过的路灯照耀下苍白得近乎透明,却是水光众横交错,和着折射的亮光变得刺目不已。 如果死在这么帅的男人怀里,也无憾了吧……昏过去的前一秒,她这样想。 那双水眸中的恐惧太漂亮,漂亮到让厉皓轩想将之留在身边一辈子,他有些懊恼,不应该因为想要逼迫她乖乖就范而耽误了几分钟的救治时间,如果是他的孩子…… 墨眸微沉,俊颜紧绷。 五个小时后。 第一医院,VVIP12病房。 厉皓轩一言不发地坐着,俊脸阴郁得险些滴出墨汁来,视线落到病床.上的人儿脸上,眸中的冷硬退散,划出一丝若有似无的柔情来。 五个小时前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很强烈,也很陌生,就好像发生了一场严重的车祸,车子的安全性能令身体毫发无损,可是那种时过境迁的灾难感,却让人印象深刻。 那抹失去朝气的娇艳滞留在厉皓轩的脑海里,挥散不去,他有些诧异自己对一个来要他命的女人,这般的……放纵。 童诗的小脸上恢复了一点血色,长如蝶翼的眼睫毛颤了颤,汲着昏黄的灯光,仿若在空气中碎散开来的金粉。 “水……” 那种气若游丝的涣散,令厉皓轩的眉头拧了好几个弯,起身,从加热好的热水壶里倒出一杯,试了试温度。 热,不烫。 走回床边,厉皓轩小心地将她柔软的身子抱在怀里,将水杯递到她唇边。“喝吧。” 童诗迷迷糊糊中睁开了眼睛,只看见一片雪白。 唇边有热气升腾着,下意识地张开口,就着杯子边沿儿喝了几口,热水带着暖流,从胃里滑落…… 她瞬间好受了不少,发现自己被抱住了,转过脸一看,一怔。 厉皓轩能感觉到她浑身十分明显的僵硬,仿佛看到了那些缓慢竖起的防备。“喝好了?” 童诗点头。“我……” 厉皓轩将杯子放到床头的柜子上,拥住她的手臂缓了缓,换了一个比较能让人放松的方式,继续拥着她。 想起那令人啼笑皆非的病因…… 【厉少,您多虑了,不是流产,那一团血色肉球也不是胎儿,是子|宫|内|膜。女孩子每个月子|宫|内|膜都会脱落一次,产生生理周期,也就是她们说的大姨妈。】 【她体质虚寒,受了凉又吃了对身体有副作用的事后药,这次脱落的比较猛又大块,所以产生剧痛。还没到光腿穿裙子的季节呢,这样可不行!】 事后药,受凉……厉皓轩突然想起她今日光着两条腿出现的模样,低声道。“不是怀孕,也不是流产。” 有那么一刻,他是失落的,莫名的。 童诗诧异的小脸上一阵惊,一阵喜。“那我……不会死……了吗?” “女人这种生物不是每个月都有一个星期持续流血,还不会死?”厉皓轩阴阳怪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自然。 登时,童诗目瞪口呆。 她只是来大姨妈! “那、那一小坨、坨血球……是……” 厉皓轩低头,看着她脸上的红晕,不自在的咳了咳。“子,宫,内,膜。” 童诗浑身轻轻颤了起来,完全控制不住。 苍天,你就这么想让我以后都抬不起头来做人吗? 不就睡完没扔钱吗,钱包不知道丢哪里去了怪我啊?!一夜忄青就不能少一点套路多一点真诚?! 童诗对“崩溃”这种情绪,有一种不同于常人的诠释。 别人可能会选择砸东西,或者破口大骂,她不会表达出那种癫狂感,但这并不代表心里承受能力强,相反,她崩溃起来毫无声息,一点迹象都没有,很安静,目空一切好像进入了一个荒芜世界,看起来像在发呆,要是有人碰她一下或者叫她一下,那很可能她就想死了。 此时此刻,童诗就是陷入在这样一种边缘的情景里,眼圈很快红了,弥漫上一层雾气,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 “别动。”厉皓轩低声警告,双手却拥紧了她。 自军中长大,克己是军人的天性,更是他的座右铭,早已深入骨血,可怀中的小女人,却在他引以为傲的情绪把控上,带来了无法忽略的考验。 那些考验,竟是人生中从未遇见过的! 二十五岁前在枪林弹雨中穿梭,经历过无数的抛头颅洒热血;二十五岁后在商场上摸爬滚打,杀人不见血,统统不曾怕过,可是不久前却…… 厉皓轩垂下眼,很认真地看着她,漂亮又秀气的眉毛,长而浓密的睫毛沾了泪,闪烁地泪光清澈见底,小巧而挺立的鼻子…… 好像,不讨厌这种考验。 童诗乌黑的眼睛滴溜溜地看了一圈,发现被换上了病服,一想到是来大姨妈,猛地瞪大双眼。 “我要……我想去洗手间!” 厉皓轩缓缓松开了她,从一个鞋盒中拿出一双淡粉色全新的UGG羊毛拖鞋。 毛茸茸的! 童诗双脚踩在进去,大小合适,刚走一步,一阵汹涌澎湃,她猛地夹着腿跑进卫生间。 身后,厉皓轩看着自己伸出去要扶她的双手,又回想起她刚刚夹着腿狼狈的跑进去的滑稽画面,低头,缓缓一笑。 还是个……小丫头。 怎么会觉得她会成为一个妈妈呢? 卫生间里。 童诗坐在马桶上,满脸纠结地看着干净小内内上的干爽小面包。 一定是护士给她处理好的…… 一定是这样! 磨磨蹭蹭地从卫生间里走出去,护士推着小车走进来,一看到她,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 哪得罪这个护士了?难道是她帮忙擦净了血迹! 这么一想,童诗当即就不好意思了。 “谢谢你啊,帮我清理的这么干净,还帮我换了衣服,谢谢!”她很真诚的道谢,甚至为此鞠了一躬。 小护士诧异地看过去,下一秒满脸嘲讽。 “我可受不起,也不知道你哪来的那么大魅力,竟然让厉少亲自帮你擦身子还换了衣服!年纪不大,倒挺会骗人的,你哪流产了?” 童诗不敢置信地张开嘴巴,捂住唇的手掌都是颤抖的。 她说什么? 擦身子,换衣服,统统不是护士做的,是厉皓轩?! 一瞬间,脸从里红到外,马上要滴出血来。 童诗慌乱地低下头,小护士将心理压抑地那些不满毫不遮掩地丢了过来。 “你说你年纪轻轻学什么不好,偏偏不要脸!居然骗厉少有了他的孩子,那可是龙种,就你这体格怀得起嘛!” 小护士一想到厉皓轩亲自给眼前这个小姑娘擦身子换衣服的画面,气就不打一处来。 那可是她男神啊,这个小贱人何德何能! 童诗捂脸,咬着唇。 她想反驳小护士她没有骗人,可是却不知道如何张口。 “现在的社会风气真是败坏,稍微有点姿色为了钱什么阴损的招数都能想出来,一个个的想嫁豪门想疯了吧!德行!真当自己是灰姑娘了!”小护士仍旧阴阳怪气的损着。 童诗感觉自己的心被平底锅翻着面儿的煎着,格外难熬。 她又不想忍气吞声,又觉得自己实在委屈,当即气愤开口道:“你说完了吗,作为工作人员就你这态度,想被投诉是不是?” 小护士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是在处理工作。 童诗瞪着她,指着门。“出去!” 小护士嗫嗫:“得意什么,看你那样,厉少的眼光还没这么差。哼!” 童诗又羞又气。 什么叫“看你那样”?她这样是怎么样了,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吗? 小护士一转身,狠狠地白了几眼,推着车子愤愤不平地走了出去。 原地。 童诗一跺脚,快要闹心死了。 岂不是全被他看光了吗?! 矫情?滚TM犊子,睡过是睡过,睡过之后又被看了身子,这是两码事! 厉皓轩推开门,凉薄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她怔怔的站在地上,好似不知所措。 童诗胡乱的垂下小脸,目光闪躲着,抬脚快速地钻到床.上的被窝里,闭上眼睛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能慌。 厉皓轩勾起唇,冲手机说道:“爸爸晚点回去,睡吧。” 病床.上。 童诗闭着的双眼闭紧了一分,爸爸?原来传闻是真的,他真的有孩子!男孩还是女孩呢?多大了? 多大管你什么事,咸吃萝卜淡操心,她暗骂自己,干脆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眼前浮现的都是他在包房里逼问她时的可怕样子,那么炙热浓烈,仿佛真的十分在乎一样。 完了,没怀孕也没流产,可是他却知道三月七号那晚的人是她了! 脑子里某个画面跳跃进来,那熟悉的11数字,童诗猛地想起自己好像……打给了——宋辞! 整个人一怔,仿佛从撒哈拉热情如火的沙漠一下掉进了南极的冰天雪地里。 宋辞…… 童诗心中钝痛,抓住被子的手指紧了又紧,深呼好几口气才勉强沉静了下来,缓缓拉开被子,精致的小脸上已是一脸平静,正好对上一双漆黑的深眸,心微微一顿。 和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 006骗我的教训 “厉少,谢谢您今天送我来医院。”她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经得起大风大浪,只知道一叶小舟想要在浩瀚海洋里远航,定力必须要足。“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谢谢!” 厉皓轩睨着她沉静容颜,慌乱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丝莫须有的惆怅。 是什么,能让她完全忽略掉那种面对他时才有的兵荒马乱? “一句谢谢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回报?” “一句不够?”童诗心里慌了一小下下,急忙又道:“那两句,谢谢。谢谢。” 一句不够,那两句……一口气凝在心口,厉皓轩被那口气撑的胸臆胀痛。 ——要么是脑回路不正常,要么是欲擒故纵的新套路。 脑海里,又回响起骆峻笙的话来。 “谢也道了,我这人狼心狗肺,正好厉少施恩不图报。”童诗看着病房门口,驱逐之意已十分明显。 “谁我说不图报?” “哦,那改天再报,我困了,要睡觉了!厉少请回吧。”童诗面上一直保持着十足的冷淡,相信他已经感受到了她的拒人与千里之外。 哦,那改天再报……厉皓轩眼寒如刀,凝着童诗小巧的脸蛋,骆峻笙的话再一次在脑海里一晃而过。 她的脸色已经恢复了红润,显得生命力很旺盛的样子,像一颗鲜嫩的布丁,散发着诱人的香甜气。 强占了她的清白之身,甚至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闹出了流产的笑话,说到底都是不该的,是他的不周全,但—— “你可以现在就报。” “除了命,都给你!” 厉皓轩像听到了笑话,不过这倒是提醒了他。 以命抵命? 也好。 “那我就要你的命!”厉皓轩倏地伸出大掌,风驰电掣般扣住她的后脑,双唇勾魂夺魄地印了上去—— 唇上突生凉意,童诗惊得瞪大双眼。 居然亲她! “唔*……”她挣扎着,小手胡乱地拍打着。 唇齿间全是男人独有的气息,陌生又熟悉,总会和那一晚的交融相互辉映,脑海里好像被丢进了一个个燃着的炸弹,噼里啪啦的一连串爆炸。 越挣扎,舌头被缠绕的越疼,不消片刻,童诗便泪眼汪汪。 可耻的是,她竟然对他的吻十分有感觉! 明明只是接个吻,却像跟摸电门似的,电流一阵一阵的,和那晚一模一样…… 厉皓轩刻意忽略掉那双水眸中的泪光,那晚的记忆有些模糊,只记得她的身子曼妙紧致,想不到这丫头的味道,比珍馐美味还勾人! 童诗的呼吸变得稀薄,脑子里一阵阵轰鸣,浑身开始发麻却挣脱不开,只好左躲右闪地在他怀里乱窜。 “唔……厉……”她干脆两眼一翻,装晕。 不行了,得拼演技了! 厉皓轩离开她嫣红的唇瓣,唇上粘连着一条亮丝丝的银线。 童诗感觉到那一丝粘连,心中又羞又急,不敢动,只能静静的装死。 气氛凝滞了下来。 病房里很静。 “既然晕了,不如做点什么。”似问似喃,更是看透她小伎俩的威胁。 “别冲动!”童诗心里一个激灵,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双手环胸,警惕着看着他。 说完就后悔了,她大姨妈都来了,能冲动到哪去,竟然被诈了! 厉皓轩似笑非笑勾起唇,低头看向名贵腕表,凌晨一点多,自从当了邵辛的教父,他的睡眠就跟小东西是同步的,除了3月7号那个晚上。 大姨妈的来临令童诗体力不支,又不敢睡,思考着怎么能把人赶走,那人却脱了手工皮鞋,掀开被子,令人称羡的长腿以十分张狂的姿态钻了进来。 “你……”TM要干嘛!她吓得急忙蹭到床边儿,如扇子般的眼睫在颤动,泄露着惶恐和不安。 厉皓轩斜睨着她,沉声道。“过来。” 他究竟长得多吓人,这丫头害怕地像见了鬼似的? 童诗紧紧的扒着床边,摇头。 厉皓轩拿出一个钱包,裸色和黑色相间,双C标识。 “我丢的钱包!”童诗眼皮一跳,转而看着他,强压下心跳。“在哪里捡到的?” 钱包里有身份证,怪不得当时在走廊里,他拽住她就问! 亏得她费尽心思想那些宁死不屈瞒天过海的计划,原来早就被他……这个时候,某女根本没意识到,出卖她的根本不是钱包。 有一点,骆峻笙分析的很对,童诗确实以为捂着脸离开就搞定了摄像头,那样厉皓轩就不会知道她的长相!她压根就没想出现时露过脸这回事,完全忽略了不同时段的监控摄像! 后期,她也压根就没觉得会栽在最先想到的监控摄像上,倒是怀疑过钱包有可能丢在“王者之巅”那个美妙绝伦的套房里了,但她哪敢回去找,只能祈祷掉哪都行,就是千万不要掉在那里! 结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童诗伸手去抢钱包,厉皓轩胳膊一收,你来我往。 最终,两个人脸对脸,身子差点缠在一起。 心里有无数个鞭炮噼里啪啦的炸起来,童诗吓得急忙退回到床边,心中思忖,还以为电视剧里但凡女主角摔倒必然亲到男主角的嘴是编剧因为意淫而强加的戏码,没想到……概率这么大,差点亲上,好险好险! 童诗快速退开的动作中藏着的谨慎和侥幸,令厉皓轩深眸中的光芒闪动起来,几乎一瞬间确定,钱包并非是她有意留下,而是无意间丢掉的……因为很多真实的反应是装不出来的。 这一刻,他竟有些后悔在军队里学过侦查,本以为她是欲擒故纵,却不想是这般草木皆兵。 挫败,一波跟着一波袭过来。 抢不到钱包,童诗气得口不择言:“你明知道那晚是我为什么还要在那么多人的面逼问我?我妥善保养二十三年的脸,拜你所赐,全丢光了!” “这是骗我的教训。”厉皓轩神色寡淡,眼底划过一丝残忍的冷光,不容侵犯的威严感像一记闷拳砸过来。 童诗心乱如麻,那么多种含针带刺的异样目光,事件发酵后的闲言碎语……那些软刀子虽然还没有扎到身上,但光是预想就已经让她抬不起头做人了,竟只是……教训! 咬牙,用尽全部的精力才勉强冷静下来。 “多谢教训!钱包还我吧,省的我折腾补办。”她的身份证等早就补办好了,但一想到自己旧的身份证在别人手里,心里就别扭得不行。 绝对不是因为那几张美食充值卡的原因! 厉皓轩想起身份证上的城市,跟北城南辕北辙的南城,补办一次的确折腾。 “那晚为什么喝醉?”一个女孩子喝得酩酊大醉,难保不是为了爬上他的床。 “哪天晚上?”童诗反问。 好呢,居然经常喝醉! “还有哪天晚上喝醉?”气压极低的男声,兜头砸下来。 童诗看着厉皓轩冷肃的神色,也不敢开玩笑,有气场的男人就这点不好,气场一散出来,太震慑人了。 “就、就那一个晚上。” “为什么喝醉?” 童诗闭上眼,不敢去看他眼中那抹探究之色。 “因为……”酒量不好呗,你傻啊! 这个世界怎么这么喜欢要理由,哪来的那么多理由啊?非要那么较真干嘛,真是的。 厉皓轩一直等着她的回答,等到的却是入睡后的平稳呼吸声。 微微侧头,在昏黄地灯光下仔细观察她干干净净的小脸,睡着时的样子很无害,没有了防备和疏离,也没有小心翼翼和狡黠,样子很讨喜,像一只无害的小兔子,又嫩又萌。 严格意义上讲,睡了这丫头倒是不亏,姿色不错,身材么…… 厉皓轩伸出手指,在她挺翘的鼻子上划过,途径那两片娇艳欲滴的红唇,落到下巴处,又沿着下巴,落到她精致可爱的锁骨上。 只要往下轻轻一挑,就可以看到那两座呼之欲出的小山丘。 在这样深的夜里,竟不可思议地想要……非礼一个小丫头! 厉皓轩伸出长臂,干脆将她小小的身子勾到怀中,在她眉间轻轻印下一吻,闭上眼,唇角的翘意经久不散。 突然有些期待明天…… 昏黄的灯光中,童诗谨慎地睁开双眼。 眉心炙热一片,好似被烙铁烫了一下,澄亮的眼珠闪动着琉璃的润泽,长而卷翘的眼睫颤了一下,像蝴蝶在夜间扇动着翅膀。 她感受到流连在脸上和锁骨上的手指,所到之处像蜿蜒的火线……被他抱到怀中的那一刻,是死死咬着牙,一动也不敢动,连颤抖都不敢的。 更不敢的是回答那晚为什么喝醉,难道要说她得知心爱的男人订了婚,心里接受不了,觉得世界末日到了? 青梅竹马十几年,离家北上五年不曾回,为的就躲开宋辞所有的消息,可是然后呢? 醉了,睡了,谁会在乎? 夜里寂静无声,童诗隐去眼中的盈热,随着时间的推移,缓缓进入睡眠。 还活着,死不了,最难熬的日子都过去了…… 深夜,是梦。 童诗梦到睡了一个完美男神,从五千多米宽的豪华大床.上好不容易爬下来,嚣张地扔下几个亿当过夜费,小心地躲过一千多个保镖一千多个女佣,成功跑路。然而,男神却启动无数个卫星找到她,带着全世界的红色蔷薇花和最大的钻石,跟她下跪求婚。 最后,她十分感动,然后很矫情地,拒绝了! 和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 007厉少,我没有苦逼身世 翌日清晨,五点。 童诗睁开眼的那一刻,发现自己在厉皓轩的怀里,一只手甚至还极为亲昵地环抱着他的腰!! 她在脑海里狂扇自己耳光,轻手轻脚地从他怀里蹭啊蹭的蹭到床下。 整个过程耗时许久,心惊肉跳,要时刻谨防对方突然醒来,又要注意自己动作幅度不要多大,甚至有好几次,她都感觉到厉皓轩差点就醒了,吓得她险些背过气儿去。 最终,童诗满头大汗地冲到洗手间换回购物袋子里厚衣服,脚步轻的跟贼似的正要往外走。 “站住。” 病床.上,传来气压极低的男声。 童诗看向墙上指向六点的挂钟,心中一阵哀嚎,沉迷男色果然是原罪,不就偷看了他几眼吗,还TM至于给看醒了! 她五点就醒了,用了五分钟去卫生间换装,其他五十五分钟全浪费在“怎么从他怀里安全消失”这一点上了。 哪曾想,最艰辛的已经过去了,胜利在望,他却醒了! “过来。”厉皓轩招手,俊美无俦的五官上带着不容置疑之色。 童诗认命地放下手提袋子,走过去在他拍着的位置坐下,腰板挺得溜直。 “东西是您帮我拿过来的?” 去汇玥轩之前,她在逛街,寻思填几件春装,结果春装没买到,买到一条穿上就不想脱下来的裙子,然后她就虎了一把,光着腿就穿了。 不然也不会受了凉,来个大姨妈跟流产了似的!童诗感觉身上有点绿,肠子! 厉皓轩捂着额头“嗯”了一声,闭上眼。“会不会按摩?” “不会。”会我也不可能说我会!童诗在心里补充。 昨晚是厉皓轩近十几年来,睡过的最香甜满足的一晚,那些过往的腌臜全都不曾在这一晚中出现,出人意料的安宁。 他觉得诧异,想要究其原因,心底好像已经无声中成就了那个答案。 是因为她! 在童诗醒来之前,厉皓轩就醒了,没有选择醒来是想看看她会做些什么。 其中不乏给生活添加点乐趣,比如,在她小心翼翼地脱离怀抱的过程中加点小阻碍,比如突然抱紧她,然后什么都不用做,眯着眼感受她新一轮的妙趣横生就。 一大清早,厉皓轩欣赏到了各种各样生动的表情秀,竟是前所未有的满足,一个人居然可以拥有那么多种表情…… 这丫头脱离怀抱后,果然是换了衣服要逃跑。 想着,厉皓轩有些不爽,抓过她滑嫩的小手按在太阳穴上:“按。” 指腹下是饱满滑嫩皮肤,童诗的心陡然一跳,却没有弹开手。 她是怕有牵扯,但并不是没良心,厉皓轩毕竟送她来了医院,也算是救了她吧。 一边按着他的太阳穴,一边羡慕嫉妒恨。 毛孔呢,怎么看不到,睫毛可真长啊,眉毛怎么一根杂毛都没有,三十五岁怎么还满满的胶原蛋白…… 厉皓轩身子后倾,顺势躺在她腿上。 “你、你干嘛?”童诗整个人都僵硬了,两条腿瞬间没知觉了似的。 “记得那天晚上,我可是很卖力的,你浑身上下从里到外,我可一点都没放过”厉皓轩闭着眼,却好似睁着眼一样锐利。 童诗脸上热辣无比,心里也是着火了一样。“你再扯淡我就走了!” 她不想再提那天晚上的事情,毕竟只是生活中的一个插曲而已。 厉皓轩闭着眼,胡乱地抓着她的双手,压在自己的太阳穴上。“还你干嘛?来大姨妈还想干?小小年纪,口味挺重。” 童诗心里大骂,谁问你干不干了,老子的意思明明是:WHAT ARE YOU弄啥嘞! 想起昨晚又被他强吻了,她便紧紧地咬着唇,又重又狠,像惩罚似的。 “别咬嘴巴,那样只会让我更想亲你。” “……”长第三只眼了吗?童诗吓得急忙松开唇瓣。 “这才乖,不要总勾引我。” “……”勾引你大爷当你大妈好不好!神经病自大狂!她撇撇嘴。 童诗有一项珍贵品质,使用对了叫执着,使用不对,那就叫钻牛角尖。比如现在,按的手指都酸痛了,她也不敢停。 在两根手指快要崩溃的下一秒,厉皓轩倏地抓住她的手,睁开眼睛。 那一刻,好似打盹的黑豹,猛地看向用犄角挑衅的羚羊。 “好、好了?”童诗吓得直接蜷紧手指,试图缓解酸乏之意。 厉皓轩枕在她腿上,漆黑的深眸有她的倒影,她还未一头撞进那漆黑的玄深中,却看见他轻轻地扯起唇角。 童诗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僵硬地别过头,想看看楼下抽芽的植物是不是伴随这倾国倾城的一笑而绽放出新的绿意。 厉皓轩缓缓起身,双唇“吧唧”地在她唇上吸了一下,仿若蜻蜓点水! 童诗转过头,气得脸红心跳,恨不得用洪荒之力一巴掌把他拍墙上去。“你——” “这是按摩的奖励。” 又是教训又是奖励的,这么赏罚分明,当是皇帝啊! 童诗气呼呼地擦着嘴巴,控制不住心底那股慌乱。“既然脑子不疼了,那我该走了。” “吃了早饭再走。”厉皓轩一把拽住她的手,而她正起身往外走。 那一瞬间,错位,手掌相贴,两人的掌心皮肤合得结结实实的,甚至细微到那些叵测的纹路。 童诗胸口猛地一滞,想要甩开他的手,厉皓轩却顺势一带,轻巧地将她的身子抱到怀里。 “你——放开!”她头皮都麻了,这男人是不是没完没了了。 “又不是吃你,怕?” 平静了好一会儿,童诗才道。“你先放开我,我不走。” “这才乖。”厉皓轩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气得童诗直跺脚。 “没完没了啊?像你这种霸道总裁不是分分钟换女人比换衣服都频繁吗?你抓着我不放干嘛?招你惹你了?” 一席话噼里啪啦说了出来,童诗自己都愣住了。 那些压制在骨子里多年的大小姐脾气,竟无端端地被他挑了起来,这样的轻而易举。 她愣了一会儿,以为厉皓轩会生气或者暴怒,然后分分钟就是赶人的节奏,结果他居然又TM笑了。 甚至,极为开怀! “你笑什么?”童诗瞪着他,小脸上已经热成一片,更有甚者,仿佛有一把刷子在她心尖尖儿上来回的刷着。 “笑你。”厉皓轩在笑,弧度清浅。 他的笑容十分迷人,似乎不知道别人看了很容易小鹿乱撞。 童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跟霸道总裁纠缠不清是有生命危险的,说不定被哪个情敌扇耳光、下药、找人绑架,强女干,到时候……一想到自己满身大【汉】的样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朝气蓬勃,生命力旺盛。”厉皓轩毫不犹豫地赞叹,好像压制了某种渴望。 一阵迷惘袭来,童诗已经忘记离开家之前的模样了,这五年,她活成了一个躯壳,也会哭会笑,但却是没有什么感情的。 抿了抿唇,无话可说。 厉皓轩的道行有多高,童诗醒来认出他是谁时,就已经知道了,不用拿尺子量也知道一百个自己叠加在一块也不够他一只手玩的。 他表现出的兴趣,比她想象中的多一些,好像也更难处理一些。 “既然知道那晚的人是我,你想怎么做?” 义正言辞的声腔,平静坚定的神色,只用了几秒,又变成他不喜的样子! 厉皓轩克制着,眼底折射出寒光。“你的想法,说说看。” 童诗沉吟片刻,组织好言语,谨慎说道:“厉先生,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您看怎么样?” “不好。” “那您说,只要能办到的,我肯定尽量满足。”童诗就知道没这么容易搞定,但又想不出好用的办法。 “做我的女人。” 仿佛有耳光从四面八方密密麻麻地扇过来,童诗感觉心里和脸上都被人打了无数个巴掌。 她紧紧地看着他,发现他真的不是在开玩笑。甚至生出想要拿出手机翻阅各路言情小说,看看那些女主在面对这个问题都是怎么回应的想法。 厉皓轩幽邃的黑瞳中闪过一丝暗芒,嘴角勾起淡淡的笑。 这小丫头的样子看起来并不惊讶,似乎已经预料到了,难道他想要她的态度,那么明显? 病房里开着空调,很热。 “你有没有看过霸道总裁爱虐……爱上我的小说?”童诗穿着外套,很快就出了一头汗,看起来像极了心虚。 厉皓轩掩下眼底的冷芒,絳红色的薄唇轻轻扯起。“小说?” “就是男主各方面条件像您这样的高富帅,开豪车喝名酒睡明星玩嫩模,出入世界顶级私人跑马场高尔夫球场,谈着分分钟几百亿上下生意的大公司总裁……的爱情故事!” 厉皓轩似乎颇为新奇的样子,凝着的俊眉选却显露着他此刻的不善。“你想说什么。” OH,NO! 童诗特别想哭,干脆一狠心,义正言辞道:“首先,我没有苦逼的身世,不是孤儿,也没有好赌成性的继父和苛刻狠毒的后妈。其次,我家庭和睦,爸妈很爱我,给我的零花钱和生活费都不少。然后,家里没有亲人得了绝症逼我立刻找个男人继承遗嘱和家业什么的,更不会因为生病住不起医院而非逼着我出去睡霸道总裁,所以……我不能做您的女人!” 和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 008我不想当你女人的替身! 厉皓轩俊不喜不怒,朗浓密的眉毛动了一下,很小一下,因为那句“睡霸道总裁”。 终于可以确定,这丫头的脑回路,确实……和别人不一样。 她语速快得让他根本没听明白说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但他却明白一点,她在拒绝他! “说完了?” 童诗点点头,咽了下口水,有点渴。 “难道你不知道自己单纯不做作很有趣,跟外面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 听到“妖艳贱货”四个字的时候,童诗都懵了,从1懵到100! 霸道总裁怎么可以用这么直白且接地气的辞藻? 一点都不梦幻! 看着她长而浓密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轻轻的颤抖似的闪着,那张错愕的小脸在肉眼可见下渐渐涨红,听不到呼吸的声音,让人担心这样下去时间太长会憋坏她! 厉皓轩感觉昨晚到现在一直胀在胸臆间的气,终于散了。 “呼吸。” 经提醒,童诗终于在憋死自己之前,呼出一口气,暗骂自己太不淡定。 “不不!不是的!我不单纯很做作特别无趣!甚至比不上外面那些妖艳贱货,您真的不需要这样!”全身的细胞都在一起摇摆,她恨不得用上所有熟知的反义词,要多不情愿就有多不情愿。 “我偏要这样呢?” 偏要这样…… 霸道总裁果然都偏执,执拗,拗不过! 童诗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语速很快,像嘣豆子似的噼里啪啦地说:“我还是学生,只想学习,不想跟霸道总裁玩游戏,更不想被霸道总裁当游戏玩。更不想面对霸道总裁家族里那些分分钟玩命的纷争,像你这样有能力的人,兄弟姐妹必然出众,如果真要是争家产玩阴谋耍手段什么的,做你女人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我很怕死,也惜命,不想成为殃及的那池鱼!” “你担心我会被兄弟姐妹玩死?”厉皓轩暗深的寒眸中,闪着光,不知是喜还是怒。 他想起了五年前的一些往事,如果换成了童诗……竟莫名的感觉有些揪心! 童诗紧抿着唇角,胡乱地点头摇头。 “你想多了,我没担心你。无论你是腹黑型高冷总裁,还是因为悲惨童年或者家庭原因而质疑人生、质疑真爱,缺爱缺温暖缺关怀的传统型霸道总裁,我都拒绝!我不玛丽苏,不是个圣母也不是傻白甜!自私邪恶懒惰三观不正人品不行……” 童诗开始自黑,黑着黑着就发现,她为什么要把自己说的这么不堪? 嗯?他怎么不说话? 良久。 “我是独子。”厉皓轩淡声开口,仿若她说的一切根本不重要。 童诗不敢置信,完全是鸡同鸭讲! 她憋了那么一个终极大招,结果全打进棉花里了。 这种感觉让人想疯狂大叫,童诗前所未有的焦灼,脑子里却灵机一动,双手捧着的自己的下巴,衬得一张笑脸像极了最娇艳的花朵。 “厉少,难道我长得像你的旧情人?初恋情人?得不到的女人?呃……像你心上的朱砂痣?窗前的白月光?你想把我当成她的替身,然后等正主从不知道那个地方回到你身边后,你头也不甩地踢开我,偏偏我很不巧的怀孕了,要强忍着眼泪和心酸地带着化验单,和肚子里你的孩子黯然离开祖国妈妈的怀抱,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孤苦无依的养孩子,然后好不容易五六七八年后荣归故里了,你得知有个种散落在外,这个时候很可能你爱的女人不能生,你会跟我抢孩子……Word妈,你的心可真黑!!!” 厉皓轩感觉额头上垂下来无数黑线,出奇的手痒,非常想掐死人的那种痒。 这丫头没头没脑地说的这些,究竟都是什么! “还是说我的五官哪个地方像你的那个‘她’?按照小说里写的,一般都是眼睛像或者眼神,要不我把眼珠子抠出来给你?” 人生过去了大半,厉皓轩却是第一次感受到“忍无可忍”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他没事要她眼珠子干嘛!! “或者我可以戴美瞳,纯黑色能显得又呆又愣,估计厉少的心上人应该是眼波流转的大美女!实在不行我去开个眼角做个欧式双眼皮什么的,估计就不能像了,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童诗差点拍手叫好,心里给自己点赞,可真是个聪明宝宝啊! 看到某男面色沉郁的模样,她竟莫名的有点解气,肿么破! 厉皓轩看着她心满意足的笑脸,眉飞色舞的样子格外诱人,眼底的暗芒陡然变得邪恶起来,忍不住慢慢靠近,似乎下一秒就能将她就地正法。 “小说写多了,魔怔了?” 你才当霸道总裁当魔怔了呢! 童诗一直最讨厌的就是这句话,因为她的专业性质,少不了与文字为伍,经常需要潜心面对文档,几乎可以说是闭关锁国、废寝忘食。 一旦她用更新和码字作为推辞邀约的理由时,大部分人都会说上一句“别写魔怔了”。 可是现在,她敢怒不敢言,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男人脸上的表情越发的可怕,只好咬了咬唇,豁出去了似的跺着脚大叫:“我不管,反正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都不记得了!” 厉皓轩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衫,哪怕上面有些许褶皱,依然不减他的尊贵逼人。 “我技术有那么差?那晚你好像叫得很满足。”他自认到了这个年龄层段,很多事情很难再表现在脸上,可是此刻,他发现自己很不爽! 比发现她逃了,以及看到那张字条的时候,更不爽! 那一晚的凌乱画面好像重新降临,童诗臊得不行,咬着牙,别开脸。“你技术好坏跟我没关系,我说不认识你就不认识!” 满足个屁,她明明是疼的要死,是惨叫好不好! “女人,我是你想睡就睡,不想睡就不睡的?” “我没想睡你!况且我是第一次,你不是!这么算来,你不亏!”童诗推拒着那副靠近的胸膛,胸膛下的跳动传来炙热,一股庞然的气息兜头压了下来。 呼吸有些困难…… 厉皓轩伸手扳过童诗的小脸,轻而易举地挑起她的下巴,逼得她不得不直视他。 漂亮又有力的大拇指在她尖巧的下巴颏摩挲,眸色越发幽暗,嗓音危险而诱惑。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第一次?” 童诗皱着脸左右摇晃,下巴却被他捏的又酸又涩。 手劲儿好大! “三十五岁还是处男,可真纯情呢,当我是小孩子那么好骗?” 吼吼吼,笑死人了! 现在的女人又不瞎,好货谁不抢着要?就这帅得发光的模样,处男能留住这么久?估计青春期都撑不过,简直太不把女流氓当回事了! 小丫头撇着红嫩的小嘴,双眼格外亮,看起来blingbling的闪着光,不知道在酝酿着什么令人抓狂的小聪明。 厉皓轩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好像十七岁那年盛夏的夜晚,闯入到他梦境里的小仙女。 【哥哥救了我,等我长大了要以身相许,这是定情信物哦!】 他勾唇一笑,瞄了眼她的胸前,揶揄道:“我确实当你是个小孩子。” 童诗有些生气,一种被人看扁了似的小女人心态冲了上来,但被她强压下去了。 厉皓轩打的什么主意?千万别告诉她什么食髓知味,妙不可言,呸!她才不会信。 “你都有孩子了,还是个处男,睁眼编瞎话不害臊!” 厉皓轩怔了一下,沉静的眸光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取代,一并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童诗揉了揉下巴,似乎也知道不应该拿孩子说事,因为这个世界上多深的罪孽都不应该怪罪孩子。 他们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出生!一切的选择,都是大人替他们决定的。 就像传闻中厉皓轩的孩子,就像……宋辞。 【童童,如果不是遇见你,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过往地记忆钻进脑海深处去,童诗的胃猛地疼了起来,针扎一样,四肢有并不陌生的抖意,如果再不吃饭,一会儿就可能要变身了。 其实她是被饿醒的,偷溜也为了想尽快吃上东西,因为体质有些诡异,容易过敏,还不能受饿,一旦过度饥饿身体会发抖,严重些就会导致抽搐。 门口传来敲门声。 “抱歉厉少,来晚了。”特助杨宁恭敬地走进来,默默地看了童诗一眼,就是这位女中豪杰,夺走了他家厉少珍藏三十五年处男的巾帼英雄! 童诗被看的有些不自在,那种饱含深意,甚至带点膜拜的眼神是什么鬼? 厉皓轩看她一直捂着胃,微微蹙眉。 转身,走向洗手间。 “睡过了就不用客气的等我一起了,先吃。”语调平板,却让人觉得是讽刺。 童诗暗暗咬牙,先吃就先吃! 杨宁一脸“我什么都没听到”,动作利落地将两个超级大食盒里的早餐,精心摆上桌。 光是小菜荤素各四小碟,油条包子烧麦叉烧包灌汤包虾皇饺……等十种,不同口味的豆浆、牛奶、粥样样齐全,甚至有种满汉全席的既视感。 最可气的是那一整套餐具,盘盘碗碗,白玉无暇,精美秀丽,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童诗第一次发现在医院吃饭,也能吃得这么豪华! 和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 009Biu特服 也太讲究了吧!她自认为自己活得一点也不粗糙,可是跟这男人一顿早餐相比,她的一日三餐简直太苍白了。 奢侈!资本家! 一套煎饼果子就能搞定的早餐而已啊! 厉皓轩从洗手间里走出来,发现她仍傻乎乎地在站着,干脆伸出手,按在她肩膀上。 童诗吓了一跳,急忙转头看去。 “坐下。” 一股清爽的气息扑面而来,童诗晕乎乎地坐下,突然想起一件事,她还没洗漱! 光想着节省时间赶紧穿衣服跑掉,哪曾想……话说资本家洗漱好快,神奇! 厉皓轩没有留意到她羞赧又纠结的神色,缓缓在桌子对面坐下。 童诗暗暗咬唇,决定装成已经洗漱过,反正宅在宿舍里也经常一整天不洗脸,现在矫情个什么劲儿! 她打定主意,偷偷去看资本家,发现资本家对着一大桌子早餐,一脸的习以为常,似乎还有点不太满意。 她现在想掀起桌子将盘子都吃掉,他还不满意! “吃吧。” 童诗慢吞吞地拿起精致的不像是筷子的筷子,胃里饿得要死酸痛酸痛的,却突然不知道吃什么,只感觉点几根蜡烛,就是一顿超豪华的烛光早餐! 杨宁为二人盛汤,眼球滴溜溜地转了一圈,说道:“童诗小姐,不然先喝汤暖暖胃?厉少昨晚特意命我将乌鸡送到陈嫂那,陈嫂精心炖了一整晚,特别美容养颜补血益气!” 陈嫂是谁?玩女人的手段这么高明怎么可能是处男,哼! “好的。”童诗笑眯眯的道谢。 混丫头,对别人笑得那么开心! 厉皓轩凉薄的目光在她的笑颜上一晃而过,最后落到杨宁身上,寒冷而狠厉。 杨宁一头雾水地退到一边,是怪他多嘴? 童诗拿起勺子吹了吹,入口香浓,带着淡淡的中药味的暖流从口腔顺着喉咙一直落到胃里,下意识地闭上眼,幸福的想要流泪! 小丫头满足的样子,可爱的要死! 厉皓轩有些诧异,一个人满足的神色竟会这样令他——高兴,奇妙的让他有些捉摸不透。 汤的热气氤氲上来,沾湿了眼睫,童诗突然有些想家。 很奇怪,这几年她只有在跟家人联络的时候才会想念南城,其余的时候都没心没肺的把南城忘进了外太空,可是此刻……这汤的味道莫名的熟悉,跟周阿姨煲得好像啊! 和外面那些妖艳贱货一不一样,童诗不知道,但她知道她比别人都更加怕死。 小时候一些不太美妙的经历给她留下了很可怕的心理阴影,随着长大,那些阴影变浅了但却还是有的,不然她也不会因为一块脱落的子|宫|内膜吓得要死,居然还给宋辞打了电话! 【除非我死,否则我永远不会给你打电话!宋辞,你最好也是,如果不是要死了,就不准给我打电话!】 一直没来得及看手机,也不知道那通电话…… 想着,她匆匆喝了几口汤,塞了几个虾皇饺,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将焦躁藏得更深。 “我饱了,您慢用。” 厉皓轩眉也不抬,在小菜里夹了胡萝卜片和油菜心,放到她的餐碟里。 他没有说话,但举手投足间那种魄力已经在说:给老子继续吃! 童诗只好再度拿起筷子,瞟了一眼资本家,心里腹诽:能把豆浆油条吃出法国大餐的高端境界,难道就因为他长得帅? 嫩绿的油菜心无论是样子还是口感,都像是汇玥轩做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起眼前人的名字,厉皓——轩。 听闻资本家手下产业无数,遍布全球,酒店传媒地产拍卖行……拥有帝都鼎鼎有名的餐厅,倒也不算奇怪。 厉皓轩见她动也没动胡萝卜,想起了家里那只挑食的小东西。“不准挑食,全部吃掉。” 童诗纠结地夹起胡萝卜,脸上是一副要赴死的凝重表情。 以为她是个孩子还挑食?食物不挑她就不错了! 厉皓轩眼皮一跳,在她即将张嘴的时候,将那片胡萝卜从她筷子间快速地夹了出来。“胡萝卜也过敏?” 为什么调查出的资料里没写? 童诗松了一口气,无奈地点点头。 “为什么不直说?” “我以为只有听话才能让厉少觉得‘呵呵哒,女人也不过如此,无趣’!这样咱俩就能老死不相往来了。” 一旁,杨宁“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Biu特服!厉少终于遇到搞不定的选手了,这小姑娘娇娇嫩嫩的,看起来很对厉少的口味啊,会成少奶奶吗? 厉皓轩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闪过不同寻常的浓重色彩,浓浓的不悦。 过敏不能轻视,小点会不舒服,严重点休克死亡都是有可能的。她为了顺从他,宁可过敏也不肯直说…… 一记冷眼甩过去,杨宁一惊,竟意外地发觉他动了怒。 “我马上滚。”他格外看了童诗一眼,灰溜溜地离开。 童诗被看的莫名其妙,心里直发毛。 厉皓轩俊眉微拧,冷凛沉静的双眸莫名地紧了一分,那分不悦再不掩藏。“脑子里装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霸道总裁?邪魅狷狂?” 一听到“邪魅狷狂”这四个字,童诗“噗呲”一下乐出声来。 见到她毫无防备的开心模样,厉皓轩自嘲似的勾了下唇角。 妖艳贱货霸道总裁邪魅狷狂什么的,全是他从骆峻笙那个奇葩弟弟口中听闻的。平日里再配合着助理杨宁那个蠢物,一天到晚也不知道研究些什么东西,简直跟这丫头一样,嘴巴里没一句是他能直观听懂的人话! 童诗越想越觉得好笑,笑得筷子也拿不利索了,只好放下筷子,背过身去笑。 “你是不是从没想过,《原来》凭什么会从几千万部网络小说中脱颖而出,卖了2000万的影视版权?” 厉皓轩淡淡勾唇,眼底划过一丝戏谑的魅惑。 一句话,彻底震住了童诗,肩膀的耸动僵主。 他这是在告诉她,看了她的小说吗? “又在乱想些什么?” 厉皓轩看着她想入非非的测验,又好气又好笑,最终都幻化成了一抹无奈,衬得他俊逸非凡的面容生动了几分。 童诗心里在流鼻血,面上却似笑非笑地揶揄:“你不会是在我小时候对我一见倾心,买我版权睡了我,还想让我做你的女人,一切是因为你对我早已经情根深种,所以你是有目的的接近我?” 厉皓轩优雅地吃掉了一个水晶包,突然抬眼,只看到两个发光的梨涡! 顿了顿,他缓缓开口。 “如果我承认小时候见过你,对你一见倾心,买你版权睡……了你,你会乖乖做我的女人?” “不会。我非常讨厌、厌恶、痛恨霸道总裁。” 厉皓轩有些诧异,他究竟做了什么,会让这丫头将他划分到她讨厌、厌恶、痛恨的行列里? “上位者都喜欢运筹帷幄的感觉,想要一个女人对你来说太简单,但市场是有需求的。你需要一个全能型伴侣,虽然并不一定能在事业上有所帮助,但一定心思通透,贴心懂事毕竟到了您现在的高度,已经不需要某些手段巩固实力。而不是我这样的黄毛小丫头,上不了台面,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这是童诗的心里话,带了些无伤大雅的小自黑,以便抑此扬彼。 厉皓轩赞同似的点头,仿佛看到眼前的女孩周围有一层光,淡淡的,温暖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去靠近,去触碰…… 结果摸到了,才发现是铁板。 一番话十分理智,分析的针针见血,仿佛是她稚嫩的人生经验,和很多仗着年轻漂亮,虚荣盲目又贪心的女孩子不一样。也因为这一番话,他先前在心里制定的,形成的,部署的所有有关于得到她的计划,被尽数推翻。 她是来要他命的,但却不是敌人,所以不能用对付敌人的那一套。只是……不用那一套,又能用哪一套呢? “继续。”厉皓轩把玩着她的钱包,深眸中却快速的变幻着。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令他觉得生活会变得如此有趣,好似从绝望中看到的希望。 强烈而炙热! “一段关系实力相差悬殊,如果无法势均力敌,最后肯定会悲剧收场,而我……喜欢美剧英剧,偏偏不喜欢悲剧。” 厉皓轩仿佛刚刚听了一场新项目报告会,却是,听过的最别开生面的。 “厉总,拿出您的气魄,全当是大人有大量好不好?”童诗觉得胜利在望,有些欣喜,但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感到同等量的失落。 称呼变来变去,看得出这小丫头的心里也是比较乱的。 厉皓轩讳莫如深看了她一眼,神色冷淡的近乎冷酷。 话已经说的十分明白,就差撕破脸了,他连命都打算交出去了,她却不要! 这样,可不太好呢。 “既然吃饱了,送你回去。” “不用……” 厉皓轩率先缓缓起身,似乎早料到她会拒绝,却还是再一次的感受到些许好似失落的情绪。 “当弥补那晚的不绅士。” 童诗的小脸哗啦一下着火了,水眸变得无措起来。 拒绝不是,顺从也不是,好TM尴尬啊! 和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 010你被人真正宠过? 下了楼。 看到那辆低调奢华的哑光黑色迈巴赫,童诗只想冲天大吼一句:怎么全都是霸道总裁标配! 她没好意思问昨晚那辆非常拉轰的布加迪威航是否健在,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必然是被血洗一场,送去处理了,那车好像四五千万,这一洗该洗下来多少BlingBling的钻石? 也不知道清理费赔不赔得起!童诗有些犯嘀咕。 《原来》各种版权去了税倒是有两千多万,可给家人买了礼物用了一多半,剩下的,童诗拖着盛慈出国潇洒去了。 怕一个不小心就死掉了,所以能享受就拼了命的享受。从希腊圣托里尼到法国巴黎,从意大利到美国洛杉矶,一路睡在全球顶级的酒店里,住一天就一千多美金,奢华唯美各种舒爽,拍了一大堆名媛和网红天天往微博晒的那种美照,吃了无数盘小碗浅价格惊险的华丽食物,一路上更是毫不手软的买买买。 还以为够花很久,结果…… 又怕人没死,钱却没了,所以还是留下了一点点的。准备毕业用。 她要早知道会把一辆千万豪车弄脏,就少去几个国家了! 不过有钱到处享受的感觉实在太好了,怪不得人人都想发大财!童诗有些回味那段“升华灵魂”的那段日子。 要不装傻过去算了?如果不装傻,提起洗车费用,万一是个宰人的天价,人家一纸契约甩过来让她肉偿,钱是好东西,但跟肉体产生联系,就不太好了! 不行,还是装傻好了,得避免言情小说这种套路,不地道就不地道吧,反正以后也没啥交集! “童诗小姐,请上车吧。”杨宁恭敬地替她开了后座的车门。 副驾驶位置上,被放了她的手提袋子,像是刻意一般。 不知道为什么,童诗心里动了一下,像刺痛,很尖锐很快。 “谢谢。”她低着头,坐了上去。 车内很安静,一路沉默着到了北城戏剧学院的门口。 童诗要下车,连客气的道别都不想。 “你被人真正宠过?” 凉薄好听的男声从前面传来,在最后一个字出口的时候,那双勾人的眼眸突然回望了过来。 一瞬间,像万箭齐发。 “什、么?”童诗心惊肉跳躲着那些利箭,似乎有点不敢相信。 原来在汇玥轩的走廊里被杜妮娜诬陷的时候他也在,还将她的大放厥词听得清清楚楚,心中还记着,这说明了什么呢…… 童诗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又不敢往深了想,只能抿着唇沉默不语。 “你被人真正的宠过,所以拥有一颗完整温润的心和强韧的人格,这让你懂得谦逊的低下头。” 厉皓轩心中似有定论,是用他千帆过尽的人生经验从童诗身上揣度出来的。 “我说的,有错?” 童诗抿了抿唇,不置可否。 当时在场的所有人可能都没听出来,她其实是暗指杜妮娜恃宠而骄心性不好,然而这男人却知道她说的那句话中更深层的意思,怎么这么——可怕! 心忍不住轻颤了起来,说不清是因为共鸣还是惧怕。 有那么一刻,她甚至认为他有点懂她和常人不一样的小宇宙! 盛慈总说她脑回路清奇,童诗并不否认这一点,但人人都一个样,跟被模具圈框起来的有什么区别? 有人说万人追不如一人宠,万人宠不如一人懂,就是……这种感觉吗? “你被什么人真正宠过,是家人……”厉皓轩静静地看着她,那双漆黑的深眸仿佛一眼就能看穿所有倔强的伪装,直逼人最真实的内心,好像这世界上没有什么看不透的事情。 “还是男人?” 这问题,突兀的让童诗不知道怎么接招好,乱乱乱,心乱如麻! 厉皓轩完全表现出了一个成熟男人的耐心,不催促,只是那么静静候着。 时间过去了很久。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童诗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带着轻微颤意的,满是防备的。 “你不想下车?” 蛰伏在骨子里的锐利从男人的眼神中迸发出来,童诗心头一滞,感觉自己好似被人钉在了绞刑架之上。 她不确定厉皓轩到底是何种铁血手腕,都说无奸不商,虽然他身上没有那种奸商的味道,但不用想也知道,不管是头脑还是花花肠子,必然都是玩不过的。 “从小到大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七大姑八大姨都很疼爱我。”她一直告诉自己要谦卑,这样才对得起别人的疼爱,可能也是这样,别人就愈发觉得她乖巧懂事,反而更加的宠爱她。 所以,不恃宠而骄是童诗的做人准则之一。 “男人呢?” “这跟你有关系吗?”童诗眼中闪过一丝慌张,心中却极痛。 “不说是想让我对你好奇,觉得你有趣?”厉皓轩似笑非笑。 童诗咬牙切齿地闭上眼,眼前是无尽的黑暗,黑暗中慢慢浮现一个清晰又模糊的影像。 “是,我被男人宠过。” “哪个男人?” “我爱的。”童诗看向窗外,不愿意让他看到她的表露出来的任何情绪。 厉皓轩终于明白了,什么没有苦逼身世,怕死,怕被当成替身……都是假的,这个答案,才是真正的。 “你爱的男人是怎么宠你的?或者我更想知道,你是怎么爱他的。” 深沉却炙热的眼神含着燃烧着火焰的冰刀,堪堪飞射了过来,童诗轰然中招。 五年间不曾面对的,一直逃避不敢直视地东西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一个仍旧陌生的男人用尽全力的撕开,毫不留情。 “厉皓轩,你没完了是吗,我已经回答你了,你还想怎样?!”她双拳紧握,再也压抑不住震怒。 “我怎么爱他是我的事,关你屁事!做你女人?你TM以为你是谁?你有钱有势哪都好,但我就是看不上你!!你今天要是弄不死我就死了那条心!否则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大不了鱼死网破!”童诗愤怒得失去理智,后脑隐隐发麻,指甲在背包精贵的皮质上面抠出了一道道小月牙。 她不曾想到,有一天会这样高声地讲话,不熟悉的高分贝,礼仪和教养全不翼而飞……该死的! 厉皓轩想起那通拨出去却被他掐断的电话,一切已经再明了不过,宋辞,这个不曾出现在调查资料上的,她爱的男人! 他面如寒铁泛着冷光,拳头握紧了,松开,又握紧,好一会儿才松开。 车里的气氛紧涩,一触即发。 童诗其实有点害怕此时此刻的厉皓轩,戾气太重,重到她连动一下都不敢,可是她不能示弱,一点都不能! 厉皓轩深深地看着她,从昨晚到此刻的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终于看到这丫头趾高气昂的模样。 天不怕地不怕的,眼神一点都不慌了,整个人格外的明媚。 “既然上了我的床就说明一切都过去了。你才二十三岁,不应该为一段回不去的感情做过多的停留,眼下,你有更明智的选择。” 像在诉说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平和大度的语气中糅合了太多的东西。 是她的,好像也是他的。 童诗心里如惊弓之鸟一样扑腾了起来,双唇却闭得紧紧的,没有发出一丁点声响。 那种意有所指太明显了,好像他给出的那条做他女人的路才是明智的,其他无论她做什么,都是不明智的。 如果说刚刚是剑拔弩张,那这一刻就是偃旗息鼓,若是玩霸道总裁那一套,她还算是有点反讽的小妙招,可是这种成熟风范的过来人语气,还真是……让人头发麻。 小说里的霸道总裁到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屠城让全世界跟着陪葬了,他怎么连火都没发?相比之下,简直是在做慈善。 有种“他是不是爱上我了”的错觉! 脑海里闪过盛慈的金玉良言:【眼睛里藏着故事的男人,摆弄不好,就会成为事故。】 童诗垂下眼睫,心思快速的活络起来,亏得厉皓轩将她激怒,理智才得以回归,好一番提点自己后,强行放松下来,缓缓笑了。 “谢谢厉少的建议,但很抱歉,我没办法采纳,能解除中控锁让我走吗?” “不能。” “……”童诗忍着气愤,有种受了一丢丢内伤的感觉。 厉皓轩感受到她在态度上的变化,若说战战兢兢的那个是小丫头,那么笑眯眯地问能不能走的,就是童诗。 两种态度都是真实的,都是她的,这一点还真让人意外到有些惊喜! “你只有这一段感情经历?” “你在逼我骂厉家列祖列宗?”童诗不明白,这男人为什么揪着她的过去不放。 在乎? 先不说俩人根本不熟悉,就算熟悉,她的过去他都没参与过,他又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去在乎? 可笑! “谈恋爱之前,我有必要了解你的情史。”厉皓轩在克制住强烈的愤怒后,做了反思。 他的用意是不是令她误会了? 做他的女人和谈恋爱,虽然在他看来是同一回事……但似乎后者才能让人觉得心安理得,尤其现在社会这般提倡女权主义。 或者,她要的是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