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一章:变成难民? 我拿起桌上的牛奶,暖暖的一杯下肚,放下杯子突然看到桌上的一张便利贴,便利贴上附着着几个猩红的字眼:去死吧!苏筱! 只觉得腹部一阵绞痛,慢慢瘫软了下去,眼前一片漆黑! 倏尔,只听得耳边一阵刷刷乱响,像风划过树叶,也像火车从身边呼啸而过,喉头像是被东西卡住了,我想大声呼救,却又干又涩,发不出一点声音。 过了好久好久,我才睁开了眼睛…… “娘,娘,你醒了啊” 什么?娘?我明显感觉到有人在摇晃我,拽着我的胳膊拉来拉去,力气不是很大,但也不是很舒服。 叫谁娘?我透过纤长的睫毛偷偷喵过去,是两个身着破烂的小屁孩,一男一女,脸上灰不溜秋的。 我下意识地发现不对劲,这里的人全部都穿着古代的服饰。我摸了摸自己,发现自己也换上了古代的衣服! 难不成!我穿越了? “快给你娘端碗水。”不远的一边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我的耳边又再度回旋起了适才两个小屁孩奶声奶气的声音,他们用小小的臂弯努力的把我的头往上扶起,为了让他们省点力气,我也配合着自己努力的把头慢慢拗了起来,可我还是半睁半闭地眯着眼睛,不是我故意耍这两个可怜的孩子,而是因为我有点儿懵,一时接受不了,想我一个现代知识女性,还未结婚,糊里糊涂跑到了古代来还多了两个孩子。 “唔……”我冥冥间闻道一股馊掉的味道,什么东西味儿这么大?我微微地半睁着眼睛看去,我擦,这是什么鬼?一只破碗,碗沿破了一个大口子,碗底装了一半的水,水里还漂浮着不知道哪天残留下的泛黄的烂菜叶子。 眼睁睁的看着碗沿临近了我的嘴巴,我挺起腰板,一把推开眼前的破碗,明明已经很难受了,还让我喝这么脏的水,这无疑是谋杀嘛! 破碗砸个稀巴烂! “娘亲……”两个小不点儿明显被我的则以举动给惊呆了,一脸惊恐地看向我,最后还是小男孩儿颤颤地开口了,说,“娘亲,你怎么了?” 怎么了? 把馊了的水给我喝,问我怎么了?没毛病也让你们给喂出毛病来了! 当然,我也不可能真的这样说。 我又仔细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一个挺大的破落的佛寺,佛寺里堆了很多的甘草,甘草上或坐或躺着很多人,破衣烂衫的古代服饰,但也具体说不清是哪个朝代,我摸了摸手下,原来我也一样躺在甘草上。 看样子,这里是个难民窟。 作为一个现代人,首先肯定要搞清楚自己现在在哪个朝代,于是我拽住一边的叫我娘亲的小男孩,问,“小孩儿,现在是哪个朝代啊?” 小男孩有点儿发懵,奇怪地打量着我,过了一会儿,就使劲儿地哭了,一边哭,一边还拉着一旁的女人说道,“婶子,我娘亲疯了,您看,她连我都不认识了。” 那女人把两个孩子拉到身边,安慰道,“无妨,无妨,你母亲只是刚醒过来,脑子不太清楚,过两天就好了啊。” 那女人安慰着孩子,继而抬眼狐疑地打量着我。 或许,她以为我真是疯了吧。 “主子,你看,这里就是京城的难民窟,这里以前是个城隍庙,后来就荒废了,如今这些无家可归的难民就住在这儿。” 依稀间停到有人说话,听语气,不像是我们这些饿殍之人,听他唤主子,应该是生在富贵家的。 我抬眼像门外玩望去,是两个身躯魁梧的男人,一个身着锦缎,一个身着布衣,纹饰毫不繁琐,却又端庄大气,稍稍靠后的那位身着布衣的男子腰间配着一把宝剑,看来也是不俗。 那两人一前一后跨进了城隍庙的门槛,周遭的难民们一脸惊恐地看向他们,有些身子往后缩了缩 ,那两个叫我娘亲的小不点儿也一溜烟儿跑到我身边,蜷缩在我身后,两只小眼睛从我的身体两侧偷偷地瞄着。 那名身穿锦缎的男人好像看到了我身后的两个小不点儿在偷偷地瞄着他,他眸子一转,便向我们走了过来,他愈是往前一步,我那身后的两个小不点儿愈是抖得厉害了。 “你,你要干什么?”我抬起头,心里也有些害怕地对视着他的双眼。 过了片刻,他竟然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说,“你们不要怕。” 说到这里,他挺了挺腰板,踱着步子到了城隍庙大厅的中央位置,提了提嗓门儿说,“我是代表朝廷来给你们送救灾粮款的,朝廷知道大家的生计有困难,你们放心,天子脚下,京城重地,是不会有人饿死的,这些钱粮你们拿去,做做小生意,好好过日子吧。” 听完这些话,我明显感觉到了四围的灾民眼中炙热的希望和感激。 紧接着,外面涌现出了一群人,他们扛着粮油米面,给大家发放银钱和粮食。这些人都穿着清一色的制服,明晃晃的棕褐色布衫,我猜想,适才这个说话的人定是他们的主子,从语气中可以分辨得出是位朝廷官员,可是他手下这些派发银钱的人,并不是普通的衙役之类,倒有些像家丁府丁之流。 这人定然是不简单的,我久久地盯着大殿中央那位穿着华贵锦缎的男人,此刻仿佛依稀记得他适才明媚温柔的眼眸。 “谢大人怜悯我等,谢大人怜悯……” 不知何时,众灾民已然齐刷刷地跪了下来,匍匐在地上,用最为虔诚的声音表示着自己的感谢。 入乡随俗,等我晃过神来,我自然也弯下了腰。 “大家不必感谢我,我也是按朝廷的旨意给大家做事而已,大家要谢就谢当今圣上吧。”那人提了提声音再次说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随即我身边的灾民呼声一片。 “吾皇?”我懵了一下,然后问身旁衣衫破烂的女人,小声问,“当朝皇帝是哪一位啊?” 卷一 第二章:可怕的男人 “吾皇?”我懵了一下,然后看着身旁衣衫破烂的女人,小声问道,“当朝皇帝是哪一位啊?” “吾皇乃是洪武皇帝。“那女人压根儿不敢抬头,用及其细微的声音和我说道,小心翼翼地样子,唯恐别人听到,犯了当朝皇帝的忌讳。 “洪武?”我再度小声地重复着,过了一会儿我才想了起来,这并不是历史上的哪一位皇帝的名字,而是年号,古代皇帝忌讳别人叫他的大名,于是便给自己立了年号,年号也就是称呼当朝皇帝的方式。 “洪武,洪……”我在脑海里反复地攫取着为数不多的历史知识,不停地翻江倒海着,“洪武,啊!是明太祖朱元璋!”我兴奋地叫了起来,却没有想到声音太大,吓呆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灾民、家丁、两个孩子、甚至那位身着锦缎的华贵的主子。 “胆敢直呼我皇名讳,你们两个,把这个刁民给我绑起来,送官究办。”说话的是那位富贵公子身旁的带刀侍从,看他横眉冷对的样子,我的心里还真有点儿慌。 说时迟那时快,两个彪形一把便把我从地上拧了起来,我身后的两个孩子也吓呆了,傻傻地坐在地上直抹眼泪,身旁的两个难民也惊得说不出话来。 “放开我,放开我,我冤枉!”待我回过神来,我拼命地挣扎着说。 那身穿锦缎的男子皱着眉头,看也不看我一眼,自顾自地走向叫我娘亲的两个小不点儿。 “娘亲,娘亲,呜呜……”他们依旧蹲在地上哭,一边哭一边唤着我娘亲。 “她是你们的娘亲?”那个男人蹲下身来指着我问道。 两个眼泪汪汪的孩子看向我,点了点头,抽泣着说,“大人,你放了我娘亲好不好,她的病刚好,脑子不清楚。” 说罢,身旁的女人也附和说,“是啊,苏筱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不容易。大人您就原谅她吧。” 那男人看了那女人一眼,那女人就立刻低下头不说话了。 他用温柔的眼神看着两个孩子,说,“你们知道吗,不是我不想放你们的母亲,而是因为你们的母亲说错了话,是很严重的话,所以我想帮也帮不了。” 说完,他看了看我,接着转过头对两个孩子说,“你们啊,可千万不要学你们的母亲知道吗?她这可是大逆不道。” “你谁啊!你才大逆不道!本姑娘也不是好惹的!” 我被他气得火冒三丈,完全忘记了现在自身的处境,破口大骂道,“我不过是叫了皇帝老子的名字,怎么?名字不让叫啊,他是你爹啊?” 说罢这些我瞅了他一眼,哼道,“哼,看你也不像是个皇子命。” 听了这番话,众人鸦雀无声地看着我^……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打醒了适才嚣张跋扈的我,立时我的脸颊便红肿起来,火辣辣的疼。 “你若再多说一句,我叫人拔了你的舌头。”一个沉闷的声音。 我甩了甩被打晕的脑袋,眯起眼才模糊地看见,原来打我的是那个被称为“主子”的人。   那个男人笔挺的站在我面前,竟比我高出一个头,他就站在离我不足一尺远的地方,一脸居高临下,傲然不可一世的模样。 “大人,您饶了我娘亲吧。” 这时那个小男孩爬了过来,抱住了男人的腿说,“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这一幕是多么得熟悉啊,我曾经在多部电视剧里头看到过这一场景,大多是泼皮无赖和无知良民,或者是地主和佣户。 “求求你了,放过我们吧,我们没钱了。”那声音仿佛又在我的耳边响起了。 “好,既如此,你俩便跟我走,这样,我不仅会放过你们的娘亲,而且会给她一大笔钱,让她不愁吃,不愁穿,一直终老。”男人蹲下身来,看着两个闪着泪花的孩子说。 原本我对这男人所做救助灾民这件事还抱有好感,现在倒好,冤枉人,打人,还要拐卖儿童,这样的人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纪早就枪毙了好几回了。 渣滓,败类,伪君子,傻叉……我抿着嘴巴,紧咬牙关,在心里默默地骂着,因为我怕他真的割了我的舌头。 “好好,我们答应你,求求您快些放了我娘。”两个孩子涕泪横流地胡乱答应道。 “不行,我不答应。”我看着面前这两个可怜的小孩子,心想,他们这么维护我,我也不能狼心狗肺地弃他们不管不顾,为了自己能够活命,把这俩孩子给卖给了这么个傻叉吧,而且他还指不定把这俩孩子拐去干啥呢。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冷眼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地从我身前一掠而过…… “不行,我是孩子的监护人,你带走他们必须经过我的同意!”我提高声音,想要尽量引起他的注意。 不料他连鸟都不鸟我,就叫人带着两个孩子走了。 他手下的那个布衣带刀侍卫临走前丢给我一锭黄金,冷哼道,“算你运气好,我们家爷赏你的!” 我摊倒在地上,不知所措地盯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离去的身影。 看着地上的一锭黄金我傻眼了,原来我刚刚穿越来明朝就为了一锭黄金欠下了两份债。 呵,多么讽刺啊! 眼前城隍庙的灾民们已经再没有了任何的理性,疯狂的奔向那些米车面车,拥挤着,推搡着,叫嚣着,只为了那一口吃食。 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看到这样的场面,看到什么叫做真正的贫穷,他们脸上多日未曾显现出来的笑容,在相互的推搡中,变得扭曲模糊起来…… 我拿着那锭黄金跌跌撞撞的跑出了城隍庙,我是怕,怕这些不顾一切的灾民会蜂拥而上抢走我的两个孩子用身体换来的这锭黄金。 就在我冲向大门口的时候,我看见一枚通体透彻的玉佩正斜斜地躺在城隍庙的一隅,上头配上了精致的玉穗,我也曾在上流社会的圈子待过,我看的出那是一块上等的好玉。 会是谁的呢? 既然如此,相请不如偶遇,不捡白不捡。 卷一 第三章: 妓馆里的神秘人 后来我用那一锭黄金在京城最大的烟花之地盘下了一座楼宇,经营起了皮肉生意。不知道是否因为我遗传了父亲的商业头脑,我将自家的妓馆“烟雨楼”经营的有声有色。 其实到这里来的客人绝大多数并非淫逸之徒,古代人和现代人也还是有着相通之处的,如果说现代人的娱乐消遣一为压力大,精神需要放松,二为请客吃饭,商场生意;那么古代人也是差不多的,他们要么是一些抑抑不得志的官场士子,要么就是宴请朋友吃饭谈生意的上层人士。 所以他们要的不仅仅是生理上的乐趣和满足,更重要的是上层社会的优越感,和一种舒适感。 当然了,若是不得志想要这里寻找爱情的慰藉,那更好办了,烟雨楼里的每一个姑娘都是才貌双全的,经过我现代化的一手教化,定当让你坠入爱河,缠绵悱恻。 当然了,这些风月场所经常也会出现一些个泼皮无赖或者好色之人,不过这些人,我们烟雨楼可是不让进的,进我烟雨楼的人必须先交一百两的茶钱,然后才能进门,进了门,便是大厅,入了大厅另给五十两服务费,然后会有姑娘端上一壶上好的雨前龙井。故而商场大贾,抑或官场大亨,才有这些资历来我烟雨楼挑选姑娘。 进了大厅之后就会看到二楼的楼阁,楼阁上会用彩色锦缎垂下一首诗来,一首诗代表一个阁里的姑娘,若是你满腹才华,便可选心怡的诗句来对,答对了还不行,你需要姑娘的认可,如果姑娘再阁中弹奏,且说,“公子,奴家在等你。”这就说明你成功了,若是阁内没有丝毫的声音,那就代表姑娘不中意你,那么你需要对上另外一首诗,或者自行离去。 上述为个人席,我们也有团席,团席主要是招待一群人,或是谈一些商场里的事,或是谈一些官场里的事,这些人往往需要预先支付二百两银子为服务费和茶水钱,然后才是问他们是选择雅间还是素间,雅间除了有姑娘作陪,还有歌舞雅奏,素间除了酒水佳肴,便无其他。 什么?我一个异时间来的弱女子就不怕别人砸场子?呵呵,我怎会没有想到这一点? 烟雨楼里请来的都是身高八尺的大块头,肌肉健硕,有些还有武艺在身,这些大多是江湖卖艺的流浪人,我把他们召集起来,并且给出不菲的条件,于是他们就心甘情愿留下来当场子里的保镖了。 后来,生意越做越好,也渐渐地接触到了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大部分人也都觉得我这里不错,久而久之,就得到了各路人马的照拂,自此,烟雨楼也在京城扎稳了脚跟,那些鸡鸣狗盗之辈自然不敢动了。 正说着,门童从外间引进一位衣着华贵的客人。 “苏老板,今晚我要在你家烟雨楼摆一桌席,雅间儿,不需要姑娘作陪,上最好的酒,最好的菜肴,不过需要你亲自上菜,到时候我会给你付双倍的钱。” 说话的这位是我们烟雨楼的常客,不过他的身份一直到今天都是个迷,我不知道他是朝廷官员还是商场大贾,他也从未提及,只是他每次都出手阔绰,后来也介绍些人来。 我笑语相迎道,“这个自然,顾客就是上帝,不过黄先生,那双倍的银钱可是按雅间儿的水准来付?” 也不怪我贪心,事先得问清楚,总比事后和他墨迹要好,他黄先生要的是雅间儿,又不要姑娘作陪,或许他会按素间儿的银价给呢,那样亏的就是我了。 他看了我一眼,我看的出他眼里的那一丝对我这种生意人的鄙夷,不过立马又换上了笑脸,说,“哈哈哈,苏老板果然是个生意人,好,就按苏老板说的,按雅间儿的价码来付,这里是一锭黄金,全当做定金了。” 随他怎么说吧,于是我接过那一锭黄金,按说这样的老主顾是不用交押金的,但是他既然给了不要白不要。 我是不喜欢这一锭黄金的,记得吗?当初就是因为这一锭黄金我才穿越到这狗不拉屎的明朝来的,还卖掉了两个孩子,每每看到一锭黄金我就会咬牙切齿地恨,恨那个把两个孩子带走有的男人。 “苏老板。”黄先生见我看着手中的黄金发呆,大约以为我没见过这么多钱吧,他喊道,“苏老板。” 我回过神来,对上了他的视线,他笑着说,“记得,我的客人都是重要的客人,我不想让任何人来打扰他们。” “这个您放心,我苏筱自然会安排妥当。”我笑着迎合道。 “好!”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夜还未完全沉下来,黄先生就带着一帮人来了,我屏退了左右,只剩下我一人迎接他们一伙人,我知道,这些人,人越多脾气越大,他们不想让更多的人接近他们,就像是二十一世纪的明星,他们不希望别人打扰,特别是在讨论一些摆不上台面儿的事的时候。 黄先生看到大殿中只有我一人,便用十分赞许的语气说道,“苏老板果然识大体。” 我微微一笑表示客气,我打量着他们一行几人,都是些华贵的人物,腰配玉环,鞋镶宝珠,绫罗绸缎在大厅灯光的晕染下更加的光彩夺目,真的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啊,看着这群人,我忍不住感慨道。 其实除了身上的饰物服饰外,看得出他们已经极尽低调收敛了,那些昂贵的珠宝都被镶嵌或佩戴在了最不起眼的地方,身上的服饰也是,虽说质地昂贵,但也无过多的花纹图案装饰。 若是在寻常人眼里,这些人不过是普通的商贾,做小买卖的生意人,可凭借这两年我在烟雨楼的见识,知道这些人并非池中物。 我一个个向后看了去,蓦然间,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哦,不,应该是两个,那个抢走我孩子的男人,和他的贴身侍从!他的侍从腰间挎着一把剑。我笑了笑,这混蛋终于落到我手里了。 卷一 第四章:他是朱棣?! 我面带笑容地向他们走了过去,对他的侍从说,“先生,请把您的佩剑解下,我烟雨楼会保障您的安全,这是我们烟雨楼的规矩。” 他看了看他的主子,那个男人看了看我,好似没能认出我,然后对他的侍从点了点头。 于是他将佩剑解下交给了我。 我带领着他们穿过廊阁,来到了一处最为僻静的所在,然后向左拐进一个清幽的回廊,这里是我专门为高级客人准备的场所,清一色的木制阁楼,木制地板,木制门窗,雕着美轮美奂的各种浮雕花纹,楼阁的四围是人工的庭院,庭院里有苍松劲柏,与楼阁交相参映,整体格局一派的天人合一。 推开一扇木制的推拉门,我便引他们几人进入了屋内,四围摆了一些人工培育的松柏,因为这是高级会所,能进这扇门的人,必非凡俗之辈,他们定然不喜牡丹玫瑰这样艳俗的花朵,这些上层人士啊,就爱装逼,非得学松柏劲竹这些有风骨的植被,好像这样,他们就能够成为了君子一样,呵呵,君子?我看伪君子倒是合适!我边想看了一眼带走两个孩子的男人愤愤地想到。 屋内的最西南角摆放着一盏紫檀香,袅袅的烟雾渗透进这屋里的实木、座几、门窗、台几,上层人士最喜欢的就是这种装逼的香味,淡淡的,清雅的,悠远的,自然,这香也名贵的很。 推开内屋,也就是第二扇门,这里才是整个房间的精髓之处,房间的两侧是两池清水,两边的墙壁上方是两个通风孔,紧挨着通风的是我自己制作的人力水空调,若是到了这样的夏天,窗户一开便会有风混着水汽飘来,冰冰凉凉。其实就算别家妓馆酒楼将我这方法偷了去,他们也只是学了个皮毛。其实我在那池底放了两块巨大的冰块,从池水上处看自然是不知道的。还有我那池水,也绝非两潭死水,那是从后山的泉上引下的泉水,并且有自制的内部排水系统。这就是我为什么会把楼宇建在靠后的山上的原因了,所以我家的东西也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两潭池水的中间是一条长廊, 长廊的两侧各是一个个小小的桌案和软垫坐席,两边加起来有八个座位,八又为中国的传统吉祥数字,并且上层人士就算宴请宾客一次也不会请太多人,八张坐席足矣,每张坐席大约两个平方左右,每方坐席右上角除却一壶上好的雨前龙井和精致的茶具便无其他了。 黄先生和我邀大家入了坐,随后他便用眼神告示我,这里不需要我了,我可以出去准备今晚的菜肴了,自然,我也不会不识趣,便默默地退下了。 然后我去了后厨,后厨的大师傅都是我从京城的大酒楼里聘重金挖来的,菜肴是出了名的美味。 “怎么样了?”我问道。 一个汗流浃背的大师傅边颠勺边跟我说,“老板,已经可以叫小刘上菜了。” 我笑着摆摆手说,“不用。”于是将一叠叠的鸳鸯雪花卷码到雕花木制托盘上往后头的楼阁走去。 走到门口,俨俨地听到里边的人在说话,极其神秘的模样,内屋的门也是虚掩着的。 “四皇子,您是什么看法?” “父皇最近身体总是不好,我们要想对策了。”   “哦?四皇子可否是想到什么办法了?” “办法?除了把允炆找回了还能有什么办法?” 我默不作声地悄然站在木制推门的一边混杂这淡然清幽的檀香气息,俨俨地从门缝一侧偷窥了过去,说话的这两个人我都认识,问话的这一位是黄先生,而回话的这位就是之前带走两个孩子的男人。 等等,这位黄先生刚刚称呼他什么? 四皇子! 脑海中飞速得旋转了起来,难道?难道这个男人就是朱元璋的第四个儿子?四皇子——朱棣?!那个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发动靖难之役的永乐帝朱棣,不经意间我又想起了朱棣之前做的那些事情,不禁嗤笑出声,这样鬼德行的人也敢当皇帝? “什么人?”不想,我那一声嗤笑竟然惊动了守在门旁的人,那人觉察出异样,大喝一声。 我吓得差点抖落木制托盘上的佳肴,随机以最快的速度恢复了镇静和从容,不慌不忙的推开雕花落地推拉小木门,目光落在门前的侍卫身上,那侍卫就是朱棣身旁的贴身侍从,看样子,在座的那些都是大人物,就他的侍卫身份最为低贱。我微微一笑,以最自然的状态向他颔首,然后大大方方地端着菜向在席的那些人走了过去。 我能够感觉的到,这些人的目光,无论是刻意的,不经意的,真诚的还是伪装的,他们的目光都落在我的身上,包括我背后的朱棣的侍卫,像一把尖刀一样,毫不犹豫地插在我的身上,心窝里,生疼生疼的。 我佯装着毫不在意,小碟子一盘一盘地摆上了桌,不急不慢,每一桌都会用极尽温柔细腻的声音说,“请慢用。” “等等!” 正当我将托盘收于怀间,转身欲走之际,被一个闷闷的声音叫住了。 我的嘴角极力扬起一丝微笑,转过身去,说,“还有什么吩咐吗?” 那人说话了,“姑娘既然来了,何不多留片刻,可否给我们解释一下,这道菜有什么讲究吗?” 我继续保持着微笑,细细打量着这个说话的人,微微发福的身体,浑圆的脑袋,细细的三角眼被脸上的一堆肉挤得更小了,只是这人可爱得很,一说起话来就笑个没完。 “这是一道有名的淮扬菜,叫做鸳鸯雪花卷。这道菜考验的是厨师的刀工和对火候的掌握,将鸡肉切成茸,将火腿葱切成细末,再将鸡茸、火腿末、葱末、酒、盐按比例混合调匀,然后……” “好了好了,苏老板,你可以出去了,后面的菜你送到外间就好了。”还未等我说完,黄先生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赶我出去了。 我点了点头,身后又传来那闷闷的声音,“敢问苏老板芳名?”我见那人傻傻地盯着我有些好笑,旋即他又摸了摸脑门有些干涩地说,“还有,你们这儿有姑娘吗,可否叫些过来?” 卷一 第五章:姐姐,你比我的庶母们都好看! 我笑了笑,这人还真是有趣,被这一大帮子的人拉来我这种地方,竟不知道该做的正事,是什么。 旋即,坐于他斜对坐的黄先生只手握拳,放于嘴边,佯装干咳了两声。 我也立刻会意。 “小女子苏筱。”我微微福了福身,柔声说道,“先生若是喜欢我们这里的姑娘,日后可以再来,今日是黄先生做东,那今晚的安排便得遵循着黄先生的来。”说完这些,我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我缓缓走过回廊,细细想着 刚才的事,以及他们所说的话,虽然寥寥三两句,但我也听得个明白,这是在窥测帝心,可朱棣的回答却是让朱允炆回来,莫非朱棣本无称帝真心,可是他后来为何又要发动靖难之役呢? 我摇了摇头,走下了台阶。 我再次端菜折回的时候,门还是俨俨地闭着,只是门前多了个朱棣的侍卫,好嘛,原来把这厮赶到门外来,就是为了防止我偷听啊!把我将菜肴放于门外的桌几上,朝他点了点头,可他只看了我一眼,连一个默许的表情都没有。 果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奴才,我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朱棣那张臭臭的脸。 转转身推门出去,为了缓冲精神在门前久站了一会儿。 “姐姐,这里是不能偷听的。”一个雄浑中夹杂着一些稚嫩的声音传来。 我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拽到了一旁。 “姐姐,你刚刚那样很危险的。” 我看着站在我面前的俊美少年,比我竟还高一个头,他就那样俯视着我,并且叫我——姐姐! “姐姐,你叫什么呀?” 我上下打量了一眼他,想来也是个富贵王孙的模样,只是有些像没长大的孩子,“姐姐?小伙子你今年多大了啊?谁是你姐姐?你咋不叫我阿姨呢?”我白了他一眼。 “我今年十八呀,哦是虚岁,要等过了中秋我才真正满十八了呢,怎么,你不喜欢我叫你姐姐,要我叫你阿姨吗?”他叽里呱啦说了一堆,一句正经的没有,还把我气得够呛,并且那稚嫩的声音就像一个无辜幼童般,好似我欺负了他是的。 我再度打量着他,十八岁的小伙子该长大成人了呀,似他这般,莫非是脑子出了什么毛病,还有他是怎么进来我烟雨楼的? “我烟雨楼护卫森严,你是怎么进来的。”我匆匆把今日的宾客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也似没有他这号的客人。 “我是跟他们一起来的呀。”说着他指了指黄先生和朱棣他们的那座楼阁。 我皱起了眉头,我的记忆力一向强大,可是黄先生的那波人里也确实没有他这号人物啊,“你胡说!”我怒斥。 “我确实是跟着他们来的,”他辩解道,“姐姐你可真好看,比我的那些姐姐、庶母们都好看。” 面对他这样赤/裸/裸的夸奖,我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道,“你少给我打马虎眼,说!你到我烟雨楼来做什么?” 可他却对我的话充耳不闻,然后神秘兮兮地附耳过来,对我说,“姐姐,你遇上麻烦了!” “什么?” “姐姐想知道是什么麻烦的话,就带我去吃饭,我饿了。”那少年拍了拍肚皮,笑嘻嘻地和我说。 说罢便拽着我向前走去,我摇了摇头,想着不论他说的是不是真话,就当这一次做一次善事吧。 我转过头道,“是这边。” 他明媚地笑了笑,挠挠头转身跟在我身后轻哦了一声。 “明叔,你帮他随便弄些吃食来。”我向一旁的厨师吩咐道。 “随便弄点儿?”他有些嫌弃地看向我,说,“怎么着也得和他们一样啊,我可是和他们一起来的,而且,食不精,无味,你没有听过吗?” 听他这么一说,我差点儿被他给气炸了,还给我摆出了大道理,能让他来我烟雨阁蹭吃蹭喝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不过是一顿饭,还给我瞎讲究什么? “好啊,你要吃大餐,自己进去找他们啊,我绝不拦着。”我苦笑一声,看都没看他一眼就说。 可是说完这话我有些后悔了,凭我的记性,先前黄先生带的那帮人中若是真有他,我又怎么会认不出,可现下让他这样一个陌生人去黄先生的雅间儿蹭吃蹭喝,若是惹恼了老主顾该怎么办?我可是靠着这些活菩萨吃饭的! “那好吧,我回去了。” 他漫不经心的丢下一句话转身要走,却又被我一把抓住了,无可奈何地说,“成成成,算我怕了你了,小少爷,明叔,按黄先生他们的菜色给这位小先生也来一份,账目记在我的名下。” 终于,他向我挤出一丝明媚的微笑。 我看着他的模样,也呵呵一笑表示自己的无奈。 “现在可以说了吧,”我把菜端到他的面前,没好气地问道。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闭起眼睛,很享受的样子,一边咀嚼一边说,“没想到,除了我家,外头竟也能有如此好的厨师,色香味俱佳,不过嘛,这考羊肉的火候掌握地不对,略微老了些。” “卧槽,这你还挑呢?我这些请的可都是淮阳的大师傅,手艺可是在秣陵出了名的。”从未有人评价过我烟雨楼的东西不地道,这个小刺头一上来就挑毛病。 “唉姐姐你不知道,他们的这些手艺啊,都是被人挑剩下的,要是果真做的地好,早就指派到御膳房去了。”这家伙好像不买账,一边吃一边说,一边说一边剔着牙,还说得有理有据的。 好嘛,白痴白喝不说,还得是最好的,上了最好的东西还挑三拣四地说个没完,这哪里是客人啊,明明就是给自己找了个大爷伺候嘛! “你特么给老娘闭嘴!”我气不打一处来,深吸一口气,沉下眼眸大吼一声。 显然,这一吼是有效果的,那货显然不敢作声了,嘴里包着食物,半张着嘴巴呆呆得看着我,过了好久他才缓过来,说,“怎么了姐姐,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我呵呵地苦笑了一声,“不是你说错了什么,而是你压根就没一句话说对过。还有我说过不要叫我姐姐!” “哦,阿姨。” 卷一 第六章:火烧烟雨楼 我上去就想一脚把他踹飞,结果被我的伙计们给拦住了。 颠勺的大师傅尴尬地笑着打圆场,说,“老板,这位小爷说的确实不错,我们的手艺确实不是最好的。” 我看着那个少年,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蔑视的笑容说,“咱甭管其他地儿,就是天王老子也好,你们到了我烟雨楼,就是最好的大厨和员工!好的过白吃白喝还挑三捡四的闲人!” 可是他却没有任何顶嘴的意向,看着他大口大口咀嚼着食物,我想,难道他真是个傻子? “快点儿吃,吃完滚蛋。”我生气地说道。 也不怪我对他没有个好脸色,按说这种人谁受得了? “哦。”他轻声应了,然后接着说,“你也快吃点儿吧,不然以后想吃都没机会了。” 我冷哼一声,瞥了她一眼,“你吃你的吧,不用管我。” “是吗?”他吮了吮手指,意犹未尽的说道,“好像你刚刚偷听被他们发现了吧?”他抬起头来看着我。 我抬眼打量着他,他接着说,“你还是和她们一起过来吃吧,吃完散伙儿吧。” “什么?” “今天晚上他们一定回采取措施杀人灭口的,无论你听没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他认真地说着。 “你怎么知道?还要你到底是谁?”我“噌”地站了起来,打量着面前的这个人,说他傻吧,他又能语出惊人,可说他聪明,又偏偏像是一个不谙世故没有长大的孩子一样。 “额,我?我叫白火文。”他对视着我的眼睛说,“我呢,也不是你想的神通广大,我只是一个想要帮助你的人。”他站起身来,抹了抹嘴巴说,“好了,我要说的话也说了,也算你这一顿没白请,既如此,那我便走了。” 说完这些他大踏步往前走去,倏尔,他又转过头来,说,“哦,记得,就算被烧了,也千万不能报官!” 就这样,看着那人的身影渐渐地远了下去…… 其实不用白火文提点,我的心里也有些隐隐的不安,黄先生他们不是普通人,要么是朝廷的大官,要么是皇帝的儿子,一个个的身份比天大,就算他们明着烧了你的房子,先在又没有手机,单反,dv什么的,空口无凭,永远没有人相信一个大官儿会烧了一个老百姓的房子,就算相信了,也没有哪个官会为你说话,不是有那么一句俗语嘛:官官相护。 于是,我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上完最后一道菜后,遣散了我所有的姑娘、保镖和伙计。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这件事发生了,这些人或许会丧命,若是让他们先行离开,过了今晚没有动静,还可以再回来。 入夜了,安排妥了所有的事情之后,我便伪装成客人走出了烟雨楼,然后蹲在烟雨楼对面不远处的角落里,像只猫头鹰一样偷偷的洞察着今晚的一切。 大约是等到了后半夜,我在半睡半醒中看到了零星的火光,慢慢聚拢,一大团一大团地像我这边走了过来。 我连忙努力地睁开了眼睛,瞬时火光奕奕。 我打眼瞧去,那些人的目标果然是我家的烟雨楼。 这些混蛋! 我心里暗骂。 “给我烧!”领头人一声怒喝,下令焚屋。 众人举着火把便要上前,我见这架势哪里还受得了,这比强盗还要不讲理嘛,于是探身而出,想着能阻止一些便阻止一些,毕竟烟雨楼是自己的心血。 “别过去!” 一个人拉住了我。 “姐姐你别过去。” 一个回旋的冲击力,把我拉了回来。 我猛然抬眼一看,原来是白火文这小子,我着急地怒斥,“你做什么啊?” 这时几个火把已经扔出去了,霎时烟雨楼火光冲天! “你不能去!”他坚定地拽着我说,“他们本来就是想烧死你,你现在出去了,他们发现你还没有死,你以为会放过你?” 听着他的话,我渐渐瘫软在地上,没有哭,也没有闹,白火文说得不错,这伙人一定是黄先生和朱棣他们一伙人派来的,俗话说,民不与官斗,旧封建社会,哪怕是二十一世纪都是这个理儿,跟何况朱棣是四皇子,未来的皇帝,他若要我死,就像踩死一只蚂蚁,是怎么逃也逃不过的。 想到这里,嘴角不禁浮现起一丝苦笑来,“有什么,本就是一个死人了,还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干什么?”我淡然一笑,“千金散尽还复来嘛!” “姐姐,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淡淡地对他说。 他轻哦一声,安静地跟在我的身后。 “姐姐,我饿了。” 走在市集上,他摸了摸肚子,瞥见了一旁的混沌摊子,拉了拉我的衣衫,然后指了指,示意道。 我皱起眉头,把他拉到一边,轻声嘱咐说,“嘘,能不能别叫我姐姐?我叫苏筱,以后叫我名字就好了。” “哦,筱筱姐。”他应了一声。 筱筱姐?我咬了咬嘴巴,他许是看见我不大乐意吧,又改了口,“筱筱。” 我听着耳朵酥酥麻麻的,一脸嫌弃地说,“得得得,您爱咋叫就咋叫吧。” 好在出来的即时,身上还有些细软,我便请白火文吃了顿混沌。 “好吃!”他喝完汤,擦了擦嘴巴,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嗝。 “好吃吧。”我笑嘻嘻地和他咧着嘴。 他也傻傻地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抬头招呼小二,“小二,再来一碗混沌。”忽而又傻傻地看着我,好不吝啬地大加赞美道,“筱筱,你笑起来真好看。” “呵呵。”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之后继续笑着说,“那咱们吃完混沌是不是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我说。其实我的心里想的很明白,与其带着这样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没事儿还张嘴问我要吃的的拖油瓶,还不如将他打发走,我自个儿一个人改名换姓,东山再起呢。 “找妈?我娘早死了。”他喝了一口馄饨汤,头也不抬地说。 我心中暗笑,这家伙是真傻还是假傻? “哦,对不起啊。那咱不找妈,找你爹。”我笑了笑,又换了个问法,无非是让他离开我,怎么问都成。 “咱?你找我爹干什么?”他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卷一 第七章:“我又不是太监!” 我气结,但还是压着火气好着耐心说,“不是我,是你,你回家找你爹去。” “我爹也死了。” 我皱了皱眉头,心想这也是个可怜的孩子,还没到弱冠之年,就父母双亡了,“那你家还有什么人呢?” “恩。”他抬起头想了想,“还有我爷爷和几个叔叔婶婶。” “他们都不管你吗?”我又问。 “管,当然管,就是管的太紧了,我四叔叔给我找了个媳妇儿,天天盯着我,后来被我休了,然后我就从家里跑了出来。” 白火文的这些话让我听得目瞪口呆,可是从他的嘴里蹦跶出来却是那么轻描淡写,无足轻重。休妻,这是我此生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词汇,果然是封建社会啊。 “就因为你的妻子管你,你就把她休了?”我皱了皱眉头问,“你们古人都喜欢休妻吗?” “恩,对啊。”吃完最后一个混沌,他抬起头,一脸风轻云淡地看着我,说,“而且她也不是正室,算不得我的妻子。” “好吧,你在这儿吃,我去给你买俩包子。”我敷衍得笑了笑说。 其实我并不是真的要给他去买包子,只是想把他甩到而已,白火文这小子是有家的,饿极了,自然会回去的,而且像他这样随意娶妻休妻的,家里也是宽裕的,而且这种,不把女人当回事的,也不是什么好鸟。 我一边起身,抽离他的身边,自顾自往人群深处走去。 “哎,筱筱,你还没给钱呢。” 他在后头唤我,我也不听,只顾自己往前走。 走着走着就撞到了一个路人,本来就心情不好,这一撞疼的我咬了咬牙,破口就骂,“走路不长眼睛啊!” 那人点了点头,忙说,“对不起,对不起。”便就走进了人群深处。 当疼痛感慢慢散去,我这才感觉到了不对劲儿,感觉身上空落落的,我再一掏包袱,遭了! 钱全被那小子偷走了。 正好这时候,白火文也气喘吁吁地赶了上来,他见我神色慌张,便问,“筱筱,怎么了。” 我脑子嗡地一声闷响,怔怔地说,“完了,银子都叫人给偷走了。” “啊?”他看了看四下熙熙攘攘的人群。 “别找了。”我提醒他说,“人都走远了。” 我傻傻地往前走了两步,可发觉他还是不声不响地跟在我的身后。 我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无奈地说,“别跟了,跟着我我也养活不了你。”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做生意总是要本钱的,你不能空手套白狼。 “没事的,我不怕,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他依旧跟在我的身后说。 听了他这句话,我停下脚步,苦笑着说,“大哥,现在不是吃什么的问题,现在是压根儿啥东西都没得吃!”我再次强调着钱被人偷走了这个既定的事实。 “要不咱们去报官吧。”他想了很久,最后才迟疑地说出这句话。 我看着他的眼睛,然后摇摇头,问,“白火文,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啊?” 他愣了一下,我继续说,“就你们现在这个狗屁衙门,没有指纹鉴定,没有数据测量,也没办法鉴别血型,更加没有测谎仪,这人海茫茫的到哪儿抓人去?”说道这里我叹了一口气,“而且,官官相护,以黄先生的本事,现在肯定已经和官府打好招呼了,烧了我烟雨楼,一个死人都没有,你觉得他会放过我们吗?咱们现在去报官就是自投罗网。” 我知道朱棣是什么人,我也知道朱棣的手段,但是我并没有直接告诉白火文黄先生当晚带来的人就是以后的永乐皇帝朱棣,第一是因为免得节外生枝,第二是因为我到现在都不能确定白火文的身份,但是在我有限的历史知识上,确实是没有白火文这个人的。可能白火文真的是一个普通人,但是有时候他呆呆傻傻,有时候又门儿精,所以我不相信他是一个普通人这样的身份。 白火文傻傻地看着我,是懂非懂的点点头,“哦,我明白了,你说地很有道理,不过你说指纹鉴定,血型鉴别是个什么东西?我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 我笑了笑,讽刺他说,“这世界上,你不知道的东西多了去了,外星人你知道吗?”我咯咯一笑,伏在他耳边轻声说,“你不懂,这是高科技,四五百年后才会有的。” 他长长地哦了一声,点点头,然后一只手搭上我的肩,凑近我,然后在我耳边吹着热气,神秘地说,“告诉你吧,除了高科技,高人和外星人我都见过。” 我被他吹得耳脖后痒痒的,于是一把推开他,“吹吧你,还见过外星人,我看你连陨石都不知道长啥样吧。” 撂完这句话我转身就走,想甩掉他。 可是他一点儿都不傻,紧紧跟在我身后,还一直重复着刚才的话,“是真的!别不信我啊。” …… 夜幕很快就降临了,可白火文还是一直跟着我,得,他爱跟,就让他跟吧,我也总不能为了赶他走对他拳打脚踢吧?况且,我也不一定打得过他。 于是我找到了一家客栈。 “小二,来间客房,雅间儿”我把随身带的包袱往柜台上一扔,虽然没钱,也要打出一副气势,才好蒙混过关。 “哎呀,您来的真不巧,雅间儿都卖完了,就剩下普通间儿了。”小二看着我们两个说。 “就普通间儿吧,你带我们过去。”还没等我开口说话,白火文就帮了腔,一副中肯的,我有钱我是大爷的样子。 好嘛,看来这小子一点儿都不傻嘛。 夜很快就深了,去了很多店都是碰壁,也不像吃霸王餐,身上没有银两实在没法子住店,看来今晚就只能露宿街头了,不过还好,现在正值夏季,晚上挺凉快,又不冷。 “筱筱,你干嘛叫我小文子啊?”白火文倒是不怕没地方住,就这种情况下,还跟我讨论称呼的问题。 我直直的倚在墙脚下,“怎么了?” “以后你不要再叫我小文子了!”他撅着个嘴巴,像是满腹委屈似的。 “你叫我筱筱,我叫你小文子,怎么了?很公平啊。”我现在哪里有心思和他说闲话,于是便微闭着眼睛,有一句没一句地敷衍着。 “哪里公平啊,才不公平!”他也缓缓得坐在地面,与我比肩,委屈地说,“我是喜欢你才叫你筱筱,筱筱多好听啊,哪里像小文子,跟个太监的名字一样,我又不是太监。” 卷一 第八章:混吃等死 我半睡半醒间,噗嗤一声笑了,当初叫他小蚊子,可是真的没想到这一点,没想到这小子还挺幽默的,我打着哈欠说,“好,对不起,以后直接叫你白火文好了吧。” “白火文?不行不行。”他心里打着鼓,说,“我叫你筱筱,你叫我白火文,这不公平,我想想,这样吧,你以后叫我火文,不好不好,还是叫文文吧。” ……就在她的嘀咕声中,我渐渐沉沉地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天明,我才懒懒的醒了过来。 “筱筱,你醒了啊!” 我睁开惺忪的睡眼,却猛然间发现自己睡在了白火文的怀里,我一个激灵推开他,“你,你,你,对我做了什么?”我敛起衣衫,紧紧环抱着自己的双臂。 “你想多了。”他淡定地整理好衣衫,然后对我说,“昨天晚上,你睡着了,然后一直叫你的弟弟,然后就紧紧拉着我的手,爬上了我的肩,没办法,我只能将你抱在怀里睡了咯。” 他说得风轻云淡,可我自己却觉得是上了贼船。 怎么可能嘛,历史上坐怀不乱的除了柳下惠,再找不出第二个了,若是他白火文坐怀不乱,肯定历史上就会记载,坐怀不乱的君子有两个人:柳下惠,白火文。 但是,关键是历史上压根儿没有白火文这么个人。 白火文慢慢起身,然后向市集走去。 我也渐渐回过了神,轻笑一声,终于不跟在我后头了,这小子,哪里来的自信? 我转身,向他相反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突然面前就出现了一堵墙。 原来这是一条死胡同。 我摇了摇头,转过身,又向白火文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我停下了脚步,发现原来白火文在不远处等我。 “我还以为你要翻墙呢。”他拿我打趣,我这也才知道,原来这小子是故意的。 “我翻墙,你也会翻过去找我吗?”我也毫不示弱。 “当然……”他的音脱得老长,然后从嘴巴里蹦跶出两个字,“不会。”说完,拔腿便跑。 我看着他的背影,就像是一个孩子,没有忧愁没有烦恼。 于是我抬起头来,看着天空,看着这片几百年前的湛蓝的天空…… 第二天,我和白火文两个人坐在集市一旁一家客栈前的门槛上。 “你饿吗?白火文?”我有气无力地问道。 他机械地点了点头,怕是饿的连句话都说不上来了吧。 “走走走,哪里来的叫花子!别挡着我们做生意。” 一阵怒斥声从身后传来。 没仔细看,原来是昨天那家店,昨天招待我们的店小二,一副洋洋神气的模样,不屑地朝着我们两个撇了撇嘴,然后朝着地上啐了口唾沫。 我不禁感叹,风水轮流转啊,此事此刻的我们却没有了先前住店时的那种神气劲儿,一是饿的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和他争吵折腾了,二是因为,我们现下的模样真的有些像是叫花子了,先敬罗衫后敬人,世风如此,到哪儿都是这个理儿,哪怕是你穿越了了几百年。 我有气无力地拉了拉白火文的衣角,示意咱们离开。 我看的出此时的白火文已经饿得不行了,双眼涣散迷离的模样,想想便知道他现在的眼前已经是一团白花花的棉花了。 我想了想,这样一个公子哥儿,锦衣玉食的,别跟着我把他给饿死了。 我将他扶到一边的墙脚坐下,然后对他说,“你在这儿坐别动,我去给你找点儿吃的来。” “哎,你到哪儿去?”他抓着我的手臂,有气无力地说。 我俯视着饿得没个样子的白火文,摇了摇头,说,“你放心,我不会跑,我去给你弄点儿吃的来,你在这儿乖乖别动,我马上就回来。” 于是,我摇晃了大半个市集,终于帮他偷来了,一个馒头,还险些被人家追着跑。 我将馒头递给白火文,“呐,吃吧。” 他见着馒头,啥也没问,夺过去,抓着就啃,囫囵地吃了两三口,然后问我,“哪里来的馒头,怎么就只有一个?” “唉……”我长长地叹了口气,说,“九死一生给你偷回来的,就这一个,都差点被人家追着跑。” 说到这里,我竟隐隐约约间依稀听到一丝哽咽和抽泣,再细细听,原来是白火文这小子,嘴里边儿啃着馒头,霎时眼泪就下来了。 看到他苦,我也慌了,问,“不是,你哭什么呀?” 岂料他一边咽着馒头,一边说,“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馒头,可是这么好吃的馒头竟然是你偷来的,君子不受嗟来之食啊,要是让我老师知道,一定会为我感到羞耻的。” 他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一边哼哼唧唧地哭着,一边又大口大口地嚼着馒头,好像他的想法完全对他的食欲没有影响。 “筱筱,你说我这样是不是不好?我是不是辱没了圣贤?”他话虽这么说着,可是嘴巴却没闲着,仍旧大口大口地往嘴巴里塞着。 “呵呵,好啦,你的圣贤不会怪罪你的,你原本就是圣贤的接班人,你要是被饿死了,圣贤的言论传播不下去,那圣贤的话岂不是成了放屁了吗?”我话里有话,诚心挖苦他说。 可是白火文却没有听得出我的话外之音,笑着点点头,见剩下的馒头掰给我一半,说,“恩,有道理,呐,筱筱,给你,我可不能让你饿死,你要是死了就没人给我吃的了。” 我苦笑了笑,接过那满是哈喇子的小半块馒头,说,“那我还得谢谢您哈。” “不客气。” 就这样,我和白火文两个人在街市上头蒙拐骗,骗吃骗喝的度过了三四天。 “筱筱,你怎么了?”白火文看到我忧郁地坐在街市的一角,于是拿着偷来的叫花鸡跑到我面前问。 “白火文,你闻到一股什么味儿了吗?”我看着他问。 他耸了耸鼻子,闻道,“什么味儿啊?我怎么什么都没有闻到。” 我指了指他那好几天没洗的衣衫,他回过神来,哦了一声,笑着闻了闻说,“好几天没洗了,是有点儿味儿哈。” “你不想点儿什么办法吗?”我又问。 “什么办法?”他反问我,然后看着我一脸怒气地看着他,他回过神来,羞答答地摸着后脑勺说,“哦,洗,洗澡嘛!是要找个地方洗澡了。” 卷一 第九章:我发现自己没有穿衣服! “什么办法?”他反问我,然后看着我一脸怒气地看着他,他回过神来,说,“哦,洗,洗澡嘛!是要找个地方洗澡了。” 我看了看他,再看了看我自己,生气地呵斥道,“想什么呢?我说的不是光洗澡那么简单,”我提醒他,说,“你觉得咱们每天这么混吃混喝,为了一口吃食想尽办法,有意思吗?” 话到此处,我看到他那熠熠的眸子涣散了下来,说,“你是不是觉得和我一起这样混吃混喝的不好啊?” 话到此处,我也算是打开天窗说亮话,给挑明了,按说我在21世纪也是白手起家成为企业的CEO,到了古代,按道理也不应该这么憋屈啊! “你觉得呢?”我说。 “我知道,你之前是开妓馆的,偌大的家业,好吃好喝的,哪像现在,不仅自己要为生计发愁,还要带着我这个拖油瓶,可不是心里不自在嘛。”他说着说着渐渐地撅起了嘴巴,一把丢掉了那份叫花鸡,然后坐在我的身边。 我听着他的话,看着他,有些生气,我知道他这是在责怪我,但是他的话也让我想起来了一点,他这么个十八岁的少年,老是不回家,跟着我后头是个什么意思?再说他也不是没有家,疯了这么久,就算是和家里闹了别扭,现在也应该回去了吧,而且十八岁也不小了,在二十一世纪已经是法定成人年纪了,他也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任了啊。 听到他无理取闹地这么说,我也好顺水推舟,撕破脸皮,打发他走,说,“别跟着我了,早点回家吧,你家里的人一定都很担心你呢,想想你的爷爷和叔叔们,他们现在一定也在想你呢。而且你说得不错,我这个人随性惯了,我不喜欢有人跟着我,跟着我你也是混吃混喝的命。” “好,我走!”他憋红了眼眶,怒气冲冲丢下这句话,气呼呼地转头,便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浅浅一笑,心想,看来这小子做事也是雷厉风行,说走便也就走了,毫不含糊,回家,这也应该是他最好的去处了吧。 我嗅了嗅一身臭气是衣衫,决定,先去河边洗个澡。 我走了许久,找了许久,才发现,市集的西边有一片人迹罕至的小树林,树林的深处,有一片小溪,溪水冰冰凉凉地,于是我走到下游水流较浅的地方,褪了衣衫,赤了脚往溪水的中间走去。 我料想这样一个偏远的地方是不会有人来的,于是我安心的在冰凉清澈的溪水里一遍遍地擦拭着自己的身子。 “筱筱……” 迷迷糊糊的时候,我突然听到白火文在叫我,可是我环顾四周,什么人都没有,是不是我出现幻听了? “筱筱……” 我又转过头去,还是什么人都没有。我暗自摇了摇头,心想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耳边老是回荡着白火文的声音?难道是这些天和白火文在一起太久了,分开了反而满脑子都是他的声音? “筱筱!” 又是一声。 我使劲儿摇了摇头,“不要再叫我了,不要再叫我了。” 周边的溪水被我的双臂拍的哗哗作响,大朵大朵的水花溅起,调皮的落在我的脸上,鼻子上,睫毛上,头发上…… 果然,这一生气还是有些效果的,那声音不再出现了…… 可好景不长,大约过了一分钟,那可恶的声音再次响起了。 “筱筱……筱筱……” “筱筱,快来救救我呀,救命啊……” 这声音拖得老长,还有些微颤的感觉。 等等,这是,在求救? 我闻声四下看去,此时我已经确定了是白火文在向我求救了,可是就是找不到声音来自什么地方。 混着刷刷刷的水流朝上看去,这才看到了白火文在上游湍急的溪水里扑腾个没完,边拍打着四围的水花,边大声地呼叫我的名字。哗哗的水流将他从上游飘到了下游。 卧槽,原来这家伙不会游水! 我也顾不上别的,一脚并作两脚地向他走了过去。 “啪——” 我一把接住了他,重重的水花溅了我一脸,不知道是由于惯性的原因,还是他太重,我一下子向后仰去…… “筱筱。” 当我再度醒来的时候,又再度听到了白火文在叫我。 我微微睁开涩涩的双眼,发现白火文两只眼睛正直勾勾地俯视着我。 等等,我好像还没有穿衣服! 想到这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拳头呼上了白火文的脸。 “筱筱,你干什么打我嘛?”白火文痛得委屈地蹲在地上揉着脸说道。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好像这里不是小溪边,有些像是室内,红木的家具,印着端庄秀气的雕花儿,屋子的正南边儿燃着一缕清香,我深吸一口,这味道是,檀香! 再拗起身来看看自己的身上,一床薄薄的绣花鹅绒被盖着,身上穿了白净的衣衫。 我撑起大半个身子来,看看四围,有些疑惑地问白火文,“你哪儿来的钱住店?” 白火文起身,摸了摸后脑勺不吱声。 “说啊。”我提高了声音,因为我知道,这样一间价钱不菲的客房肯定也不会是他靠那三脚猫的坑蒙拐骗能够住下的。 “我用了你……”他含糊不清地低下头说道。 听他低声囫囵得说着听不清的什么,就知道肯定没好事,我盯着他,严肃得说,“把舌头捋直了好好儿说。” “我用了你的玉。”他的声音更小了,不过倒是比之前清楚了一些。 玉? 我想起来了,那还是几个月之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刚刚穿越过来这个鬼地方,然后在难民窟遇到了朱棣那个混蛋,然后他给你我一锭黄金,出了城隍庙门口,我就捡到了那块玉。 我知道,那是一块好玉。 够盘下整个烟雨楼了,原本也是想等白火文走了,靠它来发家致富的。 想到这里我又皱起了眉头,我记得当初在水里是光着身子的,完了完了,全被这小子给看到了,我叫苦连连,于是下意识的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卷一 第十章:沈万三招女婿 我勒个去!刚刚就觉着不对劲,身上白净的衣衫是谁帮穿的?白火文?! 看着他在桌边淡定地喝茶,我真的是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要不是当初为了救他,就不会发生这一连串的事情。 “衣服是客栈的丫鬟帮你穿的,”他把玩着茶具,好像是看出我要问什么,然后转过头来看着我说,“筱筱,你别担心,好好儿养伤大夫说了,你这是脑震荡,得好好养着,不能劳累,更不能想太多的事情,否则啊,会变智障的。” 我咬了咬嘴唇,狠狠地瞪着他,不知道这家伙是故意说这些话来气我还是怎样,我冷哼一声道,“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是为了救你……” 白火文打断我的话,走到我的床边,嘿嘿一笑表示抱歉,继续说道,“嘿嘿,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心疼我,放心吧,我会记住你的大恩大德的。” 休养了两个星期,我想也是差不多恢复了,于是我和白火文又过上了混吃等死的日子。 喷香的烤馍味儿,小米粥的味儿,四处张望的乞丐们突然眼里放了光,我也觉察出了一丝不同的气息,这定是哪家大户人家在做善事,开仓放粮,救济穷人的。 于是,我拉着白火文,也随着人潮往一个方位涌动而去。 “别挤啊……” “哎呦,你踩着我脚了。” “大家不要慌,一个个来……” 鼎沸的人声中,依稀还辨得出哪是灾民,哪是放粮救济的人。 我抬起头来,偌大的门庭,六条门当直直的修葺在门庭上方,巨大的牌匾,泛着微微的金光,上头写着“沈府”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看来这是一个大户人家。”我心里暗暗地想。 “知道这沈府里住的什么人吗?”我轻声问一旁的白火文,虽说我是个现代人,对现今的时局不太了解,但我身旁这位白火文可是古代人啊,这样大的家室的人家就像是二十一世纪当红的明星一样的,酒香不怕巷子深,这样的大户肯定是当地传奇般的人物,更何况,他将自己的府宅修葺在天子脚下,还这般的张扬! “这家主人是沈万三,是当朝最有名气的大商贾,相传在当今圣上还是放牛娃的时候他们就认识了,后来当今圣上和陈友谅兵戎相见的时候,沈万三曾经捐献给皇上一大笔军用资金,人们都说,正是有了这笔资金,当今圣上才打赢了陈友谅夺得了天下。后来,皇上为感念沈万三的恩惠,特准其在京城重地修葺了这样一栋豪华的宅院。”说话的这人不是白火文,而是身边的另外一个乞丐。 但是听了这样一段故事,白火文好像也有些惊呆了。 大富豪沈万三的故事我曾经也听说过,有人说他发财是因为在河边打捞了一个聚宝盆,一个铜钱放进去变两个,两个变四个,这和我学的生物学里的细胞分裂有的一拼,但是这样的神话故事并不能令人信服。 “呦,小王,你也来了啊!” “这不是听说沈大贵人要招女婿嘛。” “呵呵,老李,你不是有老婆的嘛!” “有老婆咋啦?有老婆就不能纳妾啊。” “恩,说的好, 我正准备把我家那个母夜叉给休了呢。” “呦,就你这样儿,还敢休你家那位河东狮?” …… 鼎沸的人群中除了开仓放粮的声音和要饭的声音,就剩下这些不正经的声音了。 粮食分配完了,周遭的乞丐大多都散去了,而除了乞丐,沈万三的府宅门第前还留下了乌泱泱的一大/波儿的人。 这些人拿着铺盖卷儿,就地住在了沈府的门前,也有些稍微有钱的,租住了沈府门前不远处的客栈,而这些人的举动全都是为了沈府的那位千金大小姐。 然而沈府的小姐,却谁都没有见过,更加不知道她是长得高还是矮,胖还是瘦,是鼻歪眼斜还是生的貌美如花。 其实说白了,他们不仅为了沈府的小姐,而且还为了沈府的千金。 可是我身边的这位白火文小先生,好似既不对沈府的小姐动心,也不对沈府的千金动心,这一点我是没有想到的,莫非他家比沈府还要有钱? “筱筱,走吧。”他手中抓了好几个大白馒头,笔划到我的胸前晃悠着说。 我皱了皱眉头,喝道,“把你的馒头拿开!” 我和白火文走到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身边,小伙子正在整理自己的行囊,看样子是做好了长驻于此的准备了。 “小哥儿,劳烦问一下,沈府的小姐何时招夫婿啊?”我问道。 那小哥儿抬眼看了看我,说,“没见到吗?就这几天了,没个准儿。” 我愣了愣,原来这些人在时刻准备着啊,也对,沈家大小姐,谁不想当驸马爷。 白火文转过头来,看了看呆呆站在小哥儿身边的我,“筱筱,怎么不走啊。” 我看看白火文,这个十八岁的少年,我以前也没有真正地看过他一眼,今儿细细瞅来,这小子也长得人模狗样儿的,一对剑眉,凛然地好似掩盖了他的真实的年龄,漂亮的双凤眸子,眼角和眉梢的距离感刚刚好,若是变成女人,定也是极美的,高高的鼻梁,薄薄的嘴唇,这些精致的五官拼凑在那张俊美的脸庞上显得更相时宜了,就连我也不得不惊叹,这小子的帅就算是摆到二十一世纪也绝对算得上少有的了,若是他去做明星,定然会蛊惑住万千少女的芳心。 我灵光一闪,嘴角微微上扬,伸出手指勾了勾,白火文一脸茫然地走到我身边,我看了看周遭密密匝匝的人群,便转过身把他拉到一个静谧的所在。 “白火文,想不想赚钱?”我问道。 岂料白火文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说,“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了啊。” “你小子是不是傻啊?没钱你怎么和我在一起?说不定哪天我们那些三脚猫的偷摸拐骗的招数退化了,那咱们不就饿死在半道儿上了嘛。”我继续循循诱导他,虽然这小子傻,但也不一定能够蒙的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