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新王妃又要没了 第一章 新王妃又要没了 “快把她背上花轿,等花轿换了,她不嫁也得嫁!” 尖锐刺耳的女声响起,床上一身嫁衣安安静静躺着女子眉心微微皱了皱,她的脸色惨白,额头上一块婴儿拳头大的伤口,血已经干了,但伤口却仍旧十分的骇人。 “二夫人,这要是被老太爷知道了,那可怎么办?”老嬷嬷看了一眼床上的大小姐,心里有些发慌。 闻言二夫人眉眼带着狠意,冷笑一声:“大小姐自己要嫁给兰起王私自买通迎亲队换了花轿关本夫人什么事!” 老嬷嬷听她这么说立刻笑起来,脸上的褶皱堆在一起:“老奴这就让人把大小姐送上花轿。” 看着老嬷嬷出去,二夫人蓝氏缓步走到床边:“贱人,你胆敢挡了我女儿的路,我倒要看看你进了兰起王府还有没有命活着出来!” 说完蓝氏转身离去,却没看到床上的女子眉心忽的狠狠皱成一团,双手也紧握成拳。 她猛地睁开双眼,看着大红色的窗幔,眸中片刻清明过后浮出迷茫之色,随后再次沉沉睡去。 卫晗风再次醒来是被冻醒的,她掀了喜帕,发现自己竟然还在花轿里。 她伸手掀开窗帘一角,发现竟然已是夜幕。 怎么回事? 就是换了路程嫁到兰起王府了,她也不该还在花轿上。 卫晗风皱了皱眉,牵动了额头上的伤口,立刻倒吸一口冷气,眸色微冷。 这伤她迟早还给蓝如意! 思及此她不禁皱眉,原身撞出这么大的口子,她虽然捡便宜重活一世,可是原身的处境…… 卫晗风幽幽叹了口气,从喜帕上扯下一条来绑在额头上,目光冷清。 原身虽然贵为太傅家的大小姐,但自幼丧母,被养在了二夫人蓝氏身边,蓝如意是她父亲的姨娘,自己也生了一个女儿却对原身极好,比对自己女儿还要好上数倍。 可谓是要星星不给月亮的,为自己博了一个好母亲的名头这才升为平妻。 卫晗风心中感叹蓝氏的好心计。 蓝氏玩的这招捧杀还真是杀人于无形啊,短短八年硬是把原身养成了一个白痴。 就是因为蓝氏的纵容,原身在魏都可谓是臭名远昭。 年至二八,却人人提起就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琴棋书画不通,诗词歌赋不精,偏偏却对当今三皇子情有独钟,步步紧跟,不知道惹出了多少笑话。 万万令人没有想到的就是,半个月前的上元节上圣上金口玉言,赐下了两桩婚事,把太傅家的大小姐赐婚给了三皇子,二小姐赐婚给了兰起王,并下令半月内一起完婚。 卫晗风挪了挪身子,倚在轿壁。 想必现在原本要嫁给兰起王的二小姐已经和三皇子睡到一起去了。 微屈了手指敲在大腿上,原身就是因为无意间偷听到蓝氏和云可娇的换新娘计划一怒之下便冲了进去说要告诉祖父。 然后就被蓝氏推得撞到了桌角,一命呜呼。 卫晗风揉揉太阳穴,幽幽叹息:“果真愚蠢!” 休息的也差不多了,卫晗风从轿子里走出来,冷风拂来,她冷的浑身一抖。 兰起王府果然和外界传闻的一样阴森,一眼望去竟然没有一处亮光。 她一声冷笑,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冷。 偌大的王府,却把她这个新娘子搁在大门口,这初春的光景,夜里多冷她不用多说,兰起王这是要活活冻死她吗? 卫晗风这个念头刚生出来,却见前头的院子亮了起来。 她微微挑眉往那里走去,还没走两步便听到了一声如同野兽般的嘶吼。 可她听得分明,这是人的声音。 卫晗风皱起眉,加快速度往声音源头走去,她拐弯消失在转角后,从暗处两个身着黑衣的男子出来。 “快去禀报锦一大人!” 话落,其中一人飞快的掠起,施展轻功消失在原地。 他们却不知道拐角处原本应该已经离去的卫晗风却看着那个飞掠而去的黑衣侍卫眸中颜色不明,半晌又听到了嘶吼的声音,这才抬脚往声源缓缓走去。 与此同时云月阁里锦一焦急的守在门外:“锦二,主子怎么样了?” 屋里头时不时的传出嘶吼声,他没听到回复抬脚就要进去,却看到了飞掠而来的侍卫。 “锦一大人!” 见他神色严峻,锦一夜皱了眉:“什么事?” “王妃下花轿往这边过来了!” 锦一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刚想开口,却突然感觉到危险,没有多想他拉着侍卫飞快的闪到一边。 只听见砰地一声,房门四分五裂,一个身影在木屑中如鬼魅一般闪出来。 锦一倒吸一口冷气:“主子!” 那身影忽的停在院中,一身黑衣在昏黄的灯下看起来强大而冷漠。 锦一不做他想就要过去,哪知竟看到了院门处一身嫁衣的卫晗风。 锦一心里拔凉,完了完了,新王妃又要没了。 卫晗风却愣在原地,直勾勾的看向了立在院中一身黑衣的男子,对方也正看着她。 那是怎样一双冷漠的眸子,卫晗风忽的遍体生寒,双手不自觉得捏成了拳头,紧抿着唇。 忽的,男人动了。 锦一瞪目:“王妃,快跑!” 卫晗风心里苦笑,这具身体弱的走了几步路都累得喘气,怎么跑? 男人的速度极快,卫晗风眼睁睁的看他如同鬼魅一样过来,拳头松开。 忽然卫晗风面露惊措,她身子娇小,此时正完完全全的镶在男人怀中,不留一丝缝隙。 她背后隔着衣裳也能感觉到男人的大掌牢牢的贴着她的背脊,他的下巴正搁在她肩颈上。 她愣了,抵在男人某个穴位上的手也僵住不动。 背后的手掌带着灼人的热度,透过层层衣布几乎将她烫熟,一声低沉的喟叹在她耳边响起:“凉的~” 声音沙哑,带着极致的诱惑力。 卫晗风目光微冷,抵在穴位上的手重重用力。 男人一声闷哼,眸光一闪而过的清明,随之昏死过去。 卫晗风险些被他压垮,眼里流露一丝不耐和怒意,伸手一推。 在锦一的震惊中,他家主子砰地一声倒地不起。 第一卷 第二章 她在哪 第二章 她在哪 锦一目瞪口呆的看着砸在地上惊起一片灰尘的主子,然后又抬眼看向了完好无损面色冷清的王妃,咽了一口口水。 此时从房里窜出一个灰头土脸的少年:“锦一,锦一,主子呢,主子呢?” 锦一愣愣指向了地上躺着的某人:“在那!” 锦二嗷呜一声窜了过去,然后惊了:“这是怎么回事?主子怎么没事了?” 锦一这才回神,忙跑了过来,听到锦二的话,他再次看向了新王妃,无论是长相还是感觉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甚至无法看透。 “云大小姐!” 卫晗风听到他的称呼皱了皱眉。 罢了罢了,她既然已经成了云人,卫晗风这个名字也就已经是过去了,除非她能摆脱这一切。 见云人皱眉,锦一下意识的以为她是在乎自己没有称呼她王妃。 锦一无奈,他刚才情急之下才会喊她王妃,但没有主子的亲口承认,她就不算是他们的王妃。 “云大小姐~” 云人截断他的话:“你们知道我是谁?” 锦一面色微变,默默点头,等待着她的反应。 云人沉默了一会:“我今晚住在哪里?” 声音冷清,锦一几乎是立刻开口:“鎏金院!” 说完他又看了一眼云人,触及她冷清的眸子,立刻移开视线,招手让刚才的侍卫过来带云人去鎏金院。 云人跟在侍卫身后走了两步,想到了什么似的顿住,微微侧目:“你主子叫魏寒风?” 魏寒风,卫晗风,何其相似。 锦一听到她的话一愣,随即点头:“正是。” 云人转身低头看向了被锦二半抱在怀里的魏寒风,半晌低了眸子,里头一丝谲光一闪而过。 “红尘灼,天下奇毒!” 闻言锦一和锦二双双瞠目看向她,下一刻面露杀意。 主子身中奇毒之事鲜有人知,她怎么会知道? 云人嗤笑一声,眼里划过一丝冷意:“等你主子醒来,你告诉他,此毒我能解,但要看他拿什么来换!” 说完云人示意侍卫继续带路,侍卫却看了眼锦一,得到了锦一的允许后才把云人领去了鎏金院。 云人站在院子里看着院墙,隔壁院子的灯光影射过来,她抿唇不语。 侍卫站在她身后:“云大小姐,还有什么需要吗?” 云人叹了口气,隔壁就隔壁吧,有的地方过夜就好:“热水和药有吗?” 她额头上的伤口还是要处理一下的。 侍卫一愣,这才注意到她的脸色不是一般的白,而是惨白:“云大小姐你受伤了吗?” 难道是刚才王爷干的? 云人默默点了点头:“有吗?” 侍卫连忙点头:“有有有。” 不一会侍卫带着人送来了热水和药。 人都走了后,云人才脱去繁重的嫁衣将自己沉入浴桶中,只露出额头。 与此同时隔壁院子中锦一和锦二正守在床边,忧心忡忡的看着昏迷的自家主子。 锦二放下魏寒风的手,抬脸不可置信的看向锦一:“你说主子抱了云大小姐?” 锦一无奈:“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云大小姐平安无事,反倒是主子晕了过去。” 锦二搔头,主子不近女色,突然就抱了云大小姐,他能不吃惊吗。 “云大小姐说她能解主子的毒,能信吗?” 锦二面露古怪,实在是外界传闻中的云大小姐简直就是个白痴,实在让人无法信服。 锦一没有理会他,反观魏寒风:“主子的状况如何?什么时候会醒?” 话音刚落,床上原本昏迷不醒的人猛地睁开了眼。 锦一和锦二先是吓了一跳然后激动不已。 “主子你醒了!”锦二激动的直接扑了上去嘤嘤假哭:“主子,你可算醒了,你刚一掌差点就把锦二打死了啊!” 魏寒风一挥,他立刻从床上滚了下去,瘫在地上假死。 魏寒风起身环顾四周,眉头微微皱起:“她在哪?” 锦一几乎立刻就确定了魏寒风说的是云人:“云大小姐就在隔壁的鎏金院。” 犹豫了几秒后他又把云人说的那句话一字不差的传达给了魏寒风。 闻言魏寒风眸中划过一丝诧异。 毒发后所作所为他全然是记不住的,但昏迷前他有一刻清醒,知道是自己抱着云人后被她点到穴位才会昏迷。 锦二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主子,你这次是怎么毒发时间这么短?” 魏寒风眸光微暗,他若猜的没错,肯定和云人有关。 “主子,云大小姐那里~”不知为何,锦一总觉得云人能说出那样的话来就一定有办法。 魏寒风没有出声,半晌后挥手:“先退下吧,此事本王自有定夺。” 锦二还想说什么,却被锦一拖走了。 整个云月阁顿时冷清了下来。 鎏金院灯火未灭,魏寒风靠近门后便听到一串水声,随即一愣,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两个字——沐浴! 一时间呼吸微乱。 刚从浴桶里出来,穿着里衣给额头上药的云人手一顿,眸光微暗:“不进来坐坐吗?” 话落门被推开,魏寒风进来刚好看到她为自己上药的画面,目光触及她的伤口,眸光微冷。 云人包扎好,这才抬头看他。 说实话,甚是惊艳。 她自幼到大见过无数长相出色的男子,但总觉得那些人差了点什么,如今见到了魏寒风,她总算是明白了。 有一种东西叫做气场,而有的人生来就有。 魏寒风也盯着她看。 废物,白痴? 眸光这般清明的女子也是白痴废物,这世间恐怕是再没有绝色了! “你能解红尘灼?”魏寒风看着她,企图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什么,然而他失望了,云人只看了他一眼后边起身沏来了杯茶:“那要看兰起王拿什么条件来换了。” 魏寒风冷笑:“私自换走本王的王妃取而代之,欺君之罪你担得起吗?” 闻言云人却半点反应也没有,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水:“王爷若是一心求死,云人也不怕这欺君之罪。” 房中烛火忽明忽暗,云人起身拨动了灯芯。 “你的条件!” 闻言,云人一顿,视线落到他身上:“自由!” 第一卷 第三章 他是真的要掐死她 第三章 他是真的要掐死她 魏寒风心中一愣,没有想到云人提出的要求竟然是这个。 昏黄的烛火中,他眸光犀利的看向云人,终究什么也没看出来。 忽然他动了,眨眼睛身影掠至云人面前大掌掐住她纤细的脖子,用力,目光如同深渊一般不见底:“你是谁?” 她怎么可能是传言中的云家大小姐! 魏寒风并不是没有见过云人,相反半个月前的上元节,他亲眼目睹过云人追在魏寒舟的身后死乞白赖的模样,并且还目睹她因为追求魏寒舟被多家千金刁难却毫无反击能力,懦弱无能的样子。 他确定那时候的云人绝对没有一丝扮猪吃虎的作态。 可究竟是什么原因才会另一个人短短半个月后转变的如此之快,他所能想到的唯有眼前之人不是云人! 那,她是谁? 他的手掌微微收紧,云人只有脚尖挨着地面,她皱着眉伸手去拽他的手,脖子被他掌心的粗粝挤压着,窒息感和痛感让她觉得这个男人是真的想掐死她。 她忽然想起来,原身的记忆里,这位兰起王还有一个称谓——邪王。 魏寒风是大魏唯一一个受封为王的皇子,十六岁领兵出征,五年里大小战役战无不胜,然而三年前他却因为大意战败,不仅失了一座城还差点命丧黄泉。 为此圣上下旨将他从封地兰起召回魏都救治,虽然治好了但却有了隐患,因此兵权上缴他也没有再返回封地兰起而是在魏都一住就是三年,性情大变。 期间赐婚三起,皆不过新婚之夜便红事变白事,花轿进,棺材出。 云人看着他如同深渊一样没有波澜的双目,暗道自己大意。 “放……手!”云人被他掐的脸色青紫,终于挤出两个字。 半晌后她拽着魏寒风的手已经无力,脸上闪过一丝自嘲,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掐死的时候魏寒风收回了手,云人登时腿软的跌倒地上,手打翻了烛台,滚烫的蜡油倒在手臂上,火辣辣的痛感让她脑子瞬间清明,倒吸了一口凉气。 房间里没了烛光,云人看不见魏寒风,却也感觉得到他就站在自己面前。 “说,你究竟是什么人?” 云人撑在地上的手蜷缩起来,强忍着不适一字一顿:“魏寒风,不是只有你们皇室才是人吃人的地方!” 漆黑的房间,魏寒风只觉得心口莫名被重重的砸到一样,他能看见云人,却没那么清晰。 可那双眼睛,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看错。 倔强的,愤怒的,带着强烈求生的欲望和当年的……他,何其相似。 如同她所说的,云家也是一个人吃人的地方,何况她一个坐享嫡女名头却幼时丧母的小丫头。 云人感觉到他周身阴郁的气息有所收敛,她知道自己赌对了。 魏寒风十六岁那年他的母亲,也是当今皇后突然病逝,而后他为何执意领兵出征前夕,三年前他又为何突然战败?他体内的毒从何而来? 云人就是在赌,赌魏寒风是皇权中曾被险些吃掉的那个人,赌他不是一个无心之人。 “魏寒风,普天之下,你若找不到给你下毒的人,便唯有我能解这毒。” 云人从地上爬起来,好似用光了全身的力气,跌撞到床架上,扶着床架她凭着感觉看向魏寒风所在的位置,目光冷清。 魏寒风冷眼看着,半晌后发出低沉冷漠的声音:“本王给你三个月的期限,若解不了红尘灼——!” “若我解不了,项上人头,拱手奉上!” 一阵沉默后房门开了,一束凄冷的月光打进来,云人听到魏寒风的声音:“如你所言!” 她朝着门边看过去,只见逆着光一袭黑衣的魏寒风消失在院子里。 云人紧绷着的身体瞬间松垮下来,整个人倒入床上,大口的呼吸。 半晌后她伸手抚上脖子,只轻轻一碰便疼的皱眉。 她微眯起眼,眸中不再是冷清的样子,许久她冷笑出声。 魏寒风,你胆敢想要掐死我,今日我没死,来日,便叫你原封不动的还回来! 她可不是原身任人欺压也毫不反抗,她是华夏唯一一位能被誉为鬼手的军医。 既能与阎王抢人,也能送人去见阎王! 折腾了一夜,云人早已身心俱疲,强撑着去关上门,随后滚入被窝中一觉天亮。 翌日云人还未清醒就听到门外一片嘈杂的声音。 “轻点放,这口棺材可是上好的楠木。” 云人听到这句话睁开了眼,紧抿着没有血色的薄唇,眸光微冷。 棺材? 看来府上的人都以为她昨晚死了啊。 想着,云人不动声色的起身,目光立刻落到了手臂上。 大片已经干涸的红色蜡油,手背上也有。 她昨晚累得不行,没有及时清理,所以手上已经红肿,冒出了水泡。 心口莫名一阵烦躁,她起身穿着白色的里衣走到门边,伸手拉开。 已是巳时,微暖的阳光照了过来。 院子里听到声音的众人齐齐看了过去。 一阵寂静过后,突然一声高亢的尖叫:“鬼啊!” 云人皱眉目光落到那人身上,然后看向了院子里那口楠木的棺材,不悦,极为不悦:“闭嘴!” 云人一出声,眉头皱的更厉害了,她伸手摸了摸脖子,说话都疼,可想而知魏寒风使了多大的力气。 低下了头,她抿着唇,眸光晦暗不明。 王府的管家乔叔愣在原地,目光震惊,一刻都不离开云人。 “锦一呢?”除了魏寒风,云人就只知道锦一这个名字。 乔叔闻声终于回神了,他先是走上前去打量了云人几眼,然后突然就双目一红,差点就老泪纵横。 在云人莫名其妙的眼神下,乔叔抬手用袖子擦去眼泪:“太好了,我们有王妃了,太好了。” 云人:……喜极而泣吗? 她刚想开口,就见乔叔忽然暴跳起来冲着院子里的众人喊道:“你们这群没眼见的还不把棺材抬去烧了,还有还有,快把锦二请过来给王妃看看伤势!” 说完他笑脸迎上来,一脸的褶皱笑成菊花:“王妃,外头冷,您先回房,我这就去让人来伺候您洗漱。” 第一卷 第四章 伤势很重 第四章 伤势很重 云人看着他转身进了房,在他巴巴的眼神中默不作声的重新坐回了被窝里。 乔叔这才心满意足的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盯了云人脖子上的青紫好一会然后就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怎么还不来,王妃你放心,锦二的医术很好,你身上的伤都不会留疤。” 云人倚着背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兰起王府的人倒是各有不同。 例如兰起王,例如锦二,例如昨天那个带路的小侍卫,还有这个乔叔。 她上辈子阅人无数,自然看得出来乔叔面上的紧张和眼里的愉悦并不作假,他是真的很担心自己,哪怕原因是她是唯一一个活过了新婚夜的王妃。 云人低垂了眸子,想到了什么一样微微咧开唇角无声的笑了。 原来,还是有人担心她的啊。 与此同此隔壁云月阁里被乔叔遣来请锦二的小厮抖着腿,惨白着脸:“王爷,乔叔说得赶紧让锦二大人去隔壁给王妃娘娘诊治。” 魏寒风眉心微蹙,想到夜里他掐云人脖子的力度,不自觉的开口:“伤势很重?” 说完自己也是陡的一愣,微蹙的眉头猛地皱成一团,脸黑了起来。 他竟然为了那个女人如此失态! 一旁的锦一赶紧开口打岔:“乔叔怎么过去了,还有刚才那边尖叫什么呢?” 魏寒风突然黑脸让小厮三魂去了两魂半哆嗦着开口:“乔叔以为王妃娘娘没了,让我们抬了棺材过去,哪知道娘娘自己开门出来了,只不过——。” 锦一听到棺材嘴角抽了抽:“不过什么?” “王妃娘娘只穿了一身白色里衣,额头上缠着白布,脖子青紫一片,脸色惨白,奴才……奴才被吓了一跳。” 小厮都要哭了,他是新来的,只道听途说前两位王妃死后面目全非,乍一看到新王妃跟个厉鬼一样冷冷的出现险些被吓得屁滚尿流,到现在还没回神呢。 听到小厮的话,锦一就知道自家主子在他们走后肯定又去找过云大小姐,而且发生了争执,掐了云大小姐的脖子。 这么想着锦一看了一眼魏寒风:“主子,云大小姐……” 魏寒风微低眉眼,完美的掩饰去眼底的失态:“从今日起,她是兰起王府的王妃。” 锦一一愣,这么说来云大小姐真的能治红尘灼?锦一顿时激动的脸舌头都捋不直了。 锦二从外头进来,手里的托盘里端着一碗漆黑的药,刚好听到了魏寒风的话,眼睛一闪,三步作两步走到桌边放下药:“主子你接受云大小姐了?她可是喜欢三皇子的,名声也不太好听啊。” 至于云人能治红尘灼的事情,锦二根本没当一回事。 他自己的医术不说绝顶,但整个大魏也寻不到第二人,唯有医仙谷的那两个老头可比。可即便是那两个老头也对红尘灼没有半点办法,云人一个臭名远扬的大家千金说自己能解,鬼信! 魏寒风冷眼撇过去:“锦二,你话多了!” 锦二一愣,嬉皮笑脸顿时没了,恭敬的退到一边。 锦一见状默默摇头:“锦二,你去隔壁给王妃看看,乔叔还在等着呢。” 锦二知道他在给自己解围,没说什么跟着小厮退了下去了。 他们一走魏寒风就看向了锦一。 锦一干笑:“主子,该喝药了。” “仅此一次。”魏寒风说完将药一饮而尽。 话中意思不用解释锦一也明白。 锦二这次是真的过了,先不说接不接受王妃是主子自己的私事,就是锦二也仗着自己那一身好医术有些目中无人了。 王妃昨天仅凭一眼就看出了主子中的是红尘灼,昨夜又能在主子手下活下来就已经证明了她不是外界传闻中的白痴废物。 可锦二却仍旧不把王妃当一回事,这就是间接对主子不恭! 主子出声敲打锦二是应该的,但他出声解围,虽是念着这么多年的情分,却也是对主子的不敬。 看来,他要找个机会和锦二要要谈谈了。 锦二跟在小厮身后进了鎏金院,心里憋了一股火气,进门的时候也是一脚踹过去,声音响亮把乔叔吓了一跳。 云人坐在床上看着这个踹门的,有点眼熟,好像是昨天抱着魏寒风的那个,应该就是乔叔口中的锦二。 只不过这架势看来心气不顺啊。 云人看着锦二那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倒是乔叔虽然被吓了一跳但也没说什么,拉着他就巴拉巴拉的说起来了:“你快给王妃看看,这脖子,额头,手,都给看看!” 锦二对乔叔很是尊重,但看向云人却冷着一张脸,眼里带着嘲讽:“乔叔,不是所有人都能让我锦二出手的。” 闻言乔叔愣了。 云人却笑了。 云人一笑,锦二和乔叔都看向她,锦二更是脸黑了:“你笑什么?” 云人看也没看他一眼,而是看向乔叔微微起唇:“乔叔,丫鬟怎么还没到。” 乔叔推了一下和锦二一起来的小厮:“你快去看看,怎么还没到,人都死了吗?” 小厮早就觉得气氛不对,撒开脚丫子就跑出去了。 见云人无视自己,锦二怒了:“我问你笑什么?” 闻声云人总算是抬眼看向他了,锦二不过二十出头,正值少年,云人冷笑:“兰起王身边跟着没脑子的人就不担心自己的性命之忧吗?” 锦二瞪大眼睛,双手叉腰,略有有些婴儿肥的脸鼓起来:“你说谁没脑子!” 云人眼底深处飞快的掠过一丝笑意。 原以为这家伙是个目中无人的,没想到竟然还有点可爱了。 又想起他是个大夫,看样子是跟在魏寒风身边的贴身大夫,医术肯定不错,持才而骄倒也可以原谅。 云人掀了被子下床,锦二这才看见她手上的伤一惊,主子已经这么凶残了吗?居然用蜡油泼一个小姑娘。 他表情变化有点大,眼里的色彩几乎是把他内心的想法全都暴露在了云人眼里。 她心中失笑,起了一丝捉弄之意:“你可知道这世间有一种毒叫意阑珊?” 第一卷 第五章 干嘛啊你 第五章 干嘛啊你 锦二顿时就愣住了,意阑珊什么东西? 锦二是个医痴听到一个自己从没听过的毒,立刻就交绞尽脑汁的去想,连乔叔黑脸都没看到。 不一会小厮回来了,身后跟了四个丫鬟,乔叔把锦二拎出去,留下四个丫鬟给云人洗漱。 说道洗漱云人这才感觉浑身黏糊糊的:“我能沐浴吗?” 她话一出四个丫鬟都愣了一下,实在是没有想到新王妃居然这么的平易近人,居然询问她们能不能沐浴,未免也太亲和了吧。 事实上上辈子的云人在一般情况下给人的感觉都是平和的,甚至是十分的温婉,完全不像是传说中冷心肠的鬼手军医。 “可以的娘娘,奴婢这就去准备。” 云人想到昨晚那些花瓣,嘴角抽了抽:“只要热水就好,花瓣什么的算了。” 四位丫鬟再次愣了,但没有说什么,退下去准备了。 云人对她们四个倒挺满意的,话不多,目光清明,看得出来王府的规矩还是不错的。 半刻钟后云人如愿以偿的沐浴,沐浴前报了一串药材让其中一个丫头取来,此时她正懒洋洋的趴在木桶边看着自己的手。 真正被蜡油覆盖的面积不大,只有手背上一大块,怎么把蜡油弄下来是一个问题。 她虽然是个军医,但平生最怕的就是痛。 然而现在她觉得自己基本就没一块好的,不禁脸黑了起来,水雾里她眸光狠厉。 这也是她对魏寒风和蓝如意充满敌意的原因,若是她此时完好无损,其实她不一定会因为占了原身的身体而要为了原身去对蓝如意他们做出什么。 但让她感觉到疼了,呵呵…… 她没那么心善,又或许挺自私的。 云人还是第一次被伺候这穿衣,或许是新婚的缘故,她这身衣裙是大红色的,除了没有昨天那件嫁衣繁琐之外基本她是感觉不到什么差别。 铜镜看人不清楚,云人从脸盆里把她现在的长相看清了,居然和上辈子一模一样,只是年轻了点。 这等姿色……别说名声狼藉,就是才冠天下也不见得原身巴巴赶着倒贴的那位三皇子会喜欢。 云人五官长得极好,可是凑在一张脸上却寡淡的让人过目就忘。 云人啧啧两声脑子里浮现出她那位二妹云可娇的模样,不说是魏都第一绝色,但也排的上前三。 感叹完了,她坐在桌边一边帮自己上药,一边微眯着眼睛忍着疼开口:“之灵。” 之灵,之清,之珏,之秀是那四位丫头的名字,乔叔把她们安排在了云人身边当大丫鬟,云人没有拒绝。 之灵闻声上前:“王妃要奴婢帮忙上药吗?” “你出府一趟,探探魏都现在的对于两府换了新娘一事的风头。” 换新娘的事情王府之中已经不是秘密了,之灵四个也都是聪慧的人,尤其是之灵,她闻言没有多问,立刻就应声离去。 “王妃,让奴婢帮您上药吧。”之清看着王妃的伤都觉得疼,尤其是云人一边上药一边冒汗的样子,更是让她们几个看的心惊肉跳。 云人刚想拒绝,门就被撞开了,一直在外面冥思苦想的锦二终于知道自己被耍了,什么意阑珊,这世上哪有这种毒。 锦二气鼓鼓的进来,云人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刚才锦二突然撞门,她手一抖戳破了一个泡,疼的眉头皱成了一团。 “你骗我,哪里有什么意阑珊!?” 云人冷眼抬头:“给我滚出去!” 话落,屋里寂静一片,锦二是被云人的气场镇住了,而之清三个却都星星眼的看着云人。 半晌,锦二委屈了:“干嘛啊你!” 见状倒是云人愣了刹那,然后紧紧闭上眼睛,抽了一口冷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再睁眼,云人已经恢复了冷冷的开口:“你没听过不代表不存在,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不过一个加冠出头的少年还真以为自己医术天下无敌了!” 云人说话毫不客气,锦二听的脸蹭的爆红,联想到主子呵斥自己的事情,立马就明白了。 主子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刚入府的女人呵斥自己,多半还是因为自己仗着医术便变了心性。 云人见他这样就知道他是想清楚了:“过来帮我上药!” 锦二抬眼瞪了她一下,还是听话的乖乖上前了,看着她手上的烫伤咽了咽口水:“这么严重啊。” 云人默默白了一眼他。 锦二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但上药时很细心,至少没有弄疼云人。 上好药,锦二说要去煎药风风火火风离去。 之清见他走了才出声:“王妃,您让我抓来的药材是?” 她原以为这就是要煎的药材。 “没事,反正他也没事做。” 之清差点笑喷出声,王妃果然是故意的。 …… 魏寒风一早上都没见到锦二,原本也是没所谓的,但是今天是他毒发的次日,每隔两个时辰都要喝药,然而两个时辰过了锦二却不见人。 魏寒风冷着脸:“锦二呢?” 锦一心中为锦二默哀,这个二缺该不会是闹情绪跑了吧? “我这就去找!”锦一觉得锦二这次真的完了。 魏寒风没出声,显然是同意了,然而还没等锦一动身呢,锦二那鬼嚎就从隔壁传了过来。 锦一:…… 魏寒风的脸黑了。 锦一缩了缩脖子往后退了一步,错过了魏寒风眼里闪过的复杂之色。 她……伤的很重? 想到昨天夜里那双眸子,魏寒风突然起身往门外走去。 “主子你去哪?”锦一连忙跟上。 虽然没有得到魏寒风的回复,但是他也猜到了魏寒风是去隔壁鎏金院,心里为锦二默哀。 入了院子一靠近门就听到锦二嗷嗷乱叫的声音:“这药怎么了,这可是我煎了快两个时辰的,你居然倒了,你居然倒了!” 悲愤之情溢于言语。 “那又如何!” 冷清的声音幽幽传出,魏寒风神色一僵,这声音还是云人的声音,但是虽然冷清如昨可却沙哑的好像正被人卡着嗓子。 掩于袖中的手微微蜷缩,魏寒风忽然不想进去了。 但锦一已经推门了,门开的一瞬间,四目相对。 第一卷 第六章 为何把药倒了 第六章 为何把药倒了 四目相对,云人把魏寒风看的更清楚了。 这人果然是天之骄子,即使现在处于劣势却仍旧一眼看去便耀耀生辉。 云人低了眸子:“王爷。” 声音毫无起伏。 魏寒风的目光从云人的脖子上划过,眸色深了深。 云人的皮肤很白皙,白到几乎到了反光的地步,因此不管是额头上那一大块血色的伤口还是脖子上骇人的青紫都显得格外的刺眼。 魏寒风头一次觉得伤口是个刺眼的存在,甚至有种怪自己昨晚太用力的念头。 这个念头刚冒出一个触角来就被他踩了回去。 “嗯。” 对于云人不算礼貌的招呼他也只是冷冷的蹦出了一个字,相较于云人的冷清,这个男人是冷漠的。 云人想到红尘灼发作的时候炙热无比,如同火烧,这人该不会是热的怕了,以至于终日冷漠待人吧。 魏寒风想到刚才听到的话也不怎么的就开口了:“为何把药倒掉?” 云人微微昂首,脖子带来的痛感让她微蹙了眉:“不能达到最好效果的药,喝它作甚。” 闻言锦二炸了,顿时嗷嗷叫起来:“你胡说什么,我的药怎么可能不是最好的效果。” 云人没有理会,而是直直的看着魏寒风。 魏寒风在听到锦二的话时几不可闻的皱了眉,眼里闪过一丝不悦:“锦二,不得无礼!” 云人一愣,没料到魏寒风居然会为了她出口呵斥锦二,从而真正坐实她王妃的身份,于是看着魏寒风的眼神也带了一丝探究。 魏寒风却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移开了看她的视线,转看向锦二,冷声:“你胆子越发大了。” 锦一见状也开口了:“锦二你脑子进水了,主子的药呢?你给吃了是不是!?” 锦二这才大悟,一脸的惊吓:“我,我忘了。” 云人默默低头,看来是她误会了,魏寒风不过是要惩戒锦二顺便提一下她。 “忘了!”锦一声音陡然拔高:“算了,今天锦三会过来,你立刻去思过崖思过七日!” 说完不管锦二的哀嚎,直接让人把他给拖走了。 锦二这个小炮弹走了,鎏金院立刻就安静了下来,云人用布将额头的伤绑好然后低声让之清她们出去。 一时间房里就只有他们三人了。 气愤略有尴尬。 锦一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减少到最低,但云人却一开口就提及了他:“锦一,昨夜多谢了。” 锦一总感觉主子看他的眼神不对,咽了口水干笑着摇头:“没事没事。” “听闻你让身边的奴婢出去探风头。”魏寒风并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云人早就知道王府之中明面暗地处处都有人守着,她这点小事几乎是透明的。闻言点头:“嗯,总要知道现在的局势才能在反击的时候没有顾忌。” 魏寒风的眸色更深了一点,看着云人眼里的疑惑也丝毫不遮掩:“如何应对?和云可娇相比在世人眼中你们两个就是云泥之别。” 云人自然知道有些人眼不盲心盲,届时恐怕真相爆出来也只会一面倒的指责她。 可是……她莞尔一笑:“可本王妃爱慕三皇子已久为何要私换花轿转而嫁给恶名远扬的邪王殿下。” 她是故意把‘邪王’咬的格外清楚,她想一个有正经封号的人应该不太喜欢别人给他的外号,哪知道魏寒风眉眼都没抬一下:“爱慕三皇子?嗯~” 这低沉的转音让云人有一瞬间懵了一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人快速的回神,目光落到魏寒风神色不明的脸上:“这件事我曾偷听到蓝如意说,三皇子也有参与,这次回击若是能一竿子打到三个我还是比较欣慰的。” 魏寒风听到她要对付魏寒舟微微抬眼看了她:“怎么,不爱慕了?” 云人总觉得这男人话里带刺,有些不舒服的蹙眉:“皇权之下,何来真情?” 一句话把魏寒风也打进去了,云人说完有些紧张的看着她,昨夜领教过了他的手段,也知道了一二。若是她恢复了上辈子的体质加上毒术尚可一敌,可是现在……她还是保住小命吧。 不料魏寒风却忽的发出一声短暂的笑声:“皇权之下,何来真情。” 云人听不出他有没有动怒,但是她却安心了一点,魏寒风估计是想到前皇后。 “我需要王妃的权利以及能在王府自由行动,这个没问题吧。”这是云人必须争取到的利益,魏寒风只能暂时成为她的靠山或是战友,但不是永久的。 所以王妃这个职位带来的便利是她在这个世界存活的第一步,能利用到的地方太多了,她必须要。 “你是兰起王府唯一的女主人。”魏寒风这句话就是答应了云人。 云人不自觉便微微勾起了唇角,在这异世头一次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意。 魏寒风是一个瞧见的人,一刹那他猛地起身走到门边,让云人和锦一都莫名其妙了一下。 “主子。”锦一出声。 魏寒风背对着他们,面色有些不正常:“本王的药凉了。” 锦一:……哪里来的药? 云人看着魏寒风大步离去,并不知道锦一心里想的。 魏寒风回到云月阁,冷着脸坐在那,锦一眨巴眨巴眼:“主子,哪来的药啊?” 魏寒风冷眼削他:“滚去城外接锦三。” 他能说自己是因为看到了那个女人的笑突然就激动了一点吗? 明显不能。 “属下这就去,主子你放心我什么都不说。” 看着锦一出去,魏寒风颇觉头疼,锦一知道什么?知道个鬼啊就什么都不说。 他怎么觉得身边这几个还不如云人身边那几个丫头看着灵敏。 “把乔叔叫过来。” 乔叔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人,并且对他的婚事极为上心,就拿云人身边的四个丫头来讲,据他所知从第一位王妃还未入府时乔叔就在准备了。 是这个府上唯一不隶属他的下人,是乔叔为王妃准备的,以后也是直接听命王妃的。 魏寒风无奈了,外面传来乔叔的声音:“王爷。” “乔叔进来吧。”对于乔叔魏寒风十分尊敬。 乔叔喜滋滋的进来,手里还拿着折子:“王爷,你看看老奴给王妃准备的东西,够不够?” 魏寒风:…… 第一卷 第七章 我自然不会死 第七章 我自然不会死 魏寒风的脸上看不出来喜怒,乔叔也习以为常自顾自的说着,好似要把整个王府的东西都搬去鎏金院,让魏寒风无言以对。 “乔叔——。”魏寒风微蹙眉开口:“她只是暂时坐在王妃的位置上!” 他这话出来乔叔还有什么不懂,可是乔叔不听啊。 他知道新王妃被掉包了,如果是没见过云人之前他或许还不会说什么,可是见过云人之后他对新王妃十分的满意,长相都是次要的,可新王妃那双眼睛明亮有神,气质冷清脱俗,秉性一看就是温和有礼的,乔叔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什么人没见识过。 他就觉得新王妃是个良善的和王爷是天生的一对。 “王爷,老奴已经快六十多岁了,这辈子就指望看您娶妻生子,等老奴死了也好跟皇后娘娘交代。”乔叔原本只是想劝魏寒风,可提及故去的前皇后他到底还是红了眼睛。 魏寒风喉头微梗,闭上了眼睛:“乔叔,你要做什么我不干涉,只要不要动了王府的根基,云人她……并非善类。” 乔叔抹了一把眼睛,叹了口气:“老奴自然看的出来王妃和传闻中截然不到,可王爷就没觉得一眼看去王妃和您有相似之处吗?” 魏寒风一愣,相似之处?有吗? 有的。 他脑海中几乎是立刻浮现出了黝黑的眸子,在黑夜中如同星辰。 “乔叔,她能治我的病。”魏寒风并不隐瞒乔叔。 乔叔大惊:“真的吗?王妃能治王爷的病。”说着乔叔更是喜极而泣:“王爷终于等到了,终于不用再受苦了。” 魏寒风没有说话,心里却不由自主的想到云人,她此时此刻正在做什么? 鎏金院里乔叔又派了一些下人过来,原本冷清的院子登时热火朝天起来。 之清按照云人的吩咐在厨房煎药时之灵回来了。 之灵的脸色不太好,眼里裹着愤怒,一进来就控制不住的开口:“王妃,您都不知道外面的那些人有多可恶,又不知道事情真相就乱传一通!” 见她这么向着自己云人倒是有些奇怪了,毕竟之灵四个都是王府的人。 她的怀疑并没有隐藏,之灵瞧见了立刻跪地,之珏和之秀也都跪下:“王妃,奴婢四个是乔叔为王府女主人准备的,想必您也知道前两任王妃都没有活过新婚夜,因此这么多年来奴婢四个便一直留在乔叔身边学习,如今王妃入府了,奴婢四个就是王妃的人。” 说罢之灵还从袖中抽出了几张有些泛黄的纸递给云人。 云人接过来一看,竟是卖身的死契。 可即便是这样,云人心里也不能完全的相信她们四个,她只知道兰起王是那个差点掐死自己的人,而乔叔是兰起王的人,她们四个是乔叔的人。 怎么信? 面上不露半分,云人微微一笑:“这死契我先收着,但我身边不留二心之人。” 她语气一贯冷清,甚至带了些许温和之意,可是之灵三人却感觉背脊一阵冰凉,仿佛有什么在身后,只要她们生了二心就会被立刻处死。 之灵面色惨白,匍匐的更低,额头渗出冷汗:“王妃,我等绝无二心,只尊王妃您一人为主。” 云人抬头,房门被推开,之清端着冒热气的药汤进来,见到三人跪着心里大惊,连忙把药端到云人面前放下,随即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药汤还是滚烫的,云人不急着喝,丝丝苦味窜入鼻间,使得云人初来乍到又屡屡受伤早已经绷着的心瞬间安了下来。 许久,她端起药,似感觉不到苦一样小口小口的抿着。 一碗药汤喝了许久,她把碗放下:“起来吧。” 之灵四人松了一口气,初春的光景里她们却在这短短时间冒出乐一身的汗。 “你说说外面怎么传的。”云人心中猜到了几分,她已经发现了蓝如意的真面目,恐怕对方也不会再伪装了,最好是借着这次机会将她置于死地。 之灵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徐徐开口。 消息是从两个方向传出来的,一个是太傅府的下人,一个是今早的皇子郡。 太傅府的厨房每日都会有人出来采买,正是他们传出了云人买通了迎亲队伍中途换了花轿的事情。 而今早的皇子郡更是热闹,听说昨日三皇子大醉稀里糊涂的就与云可娇滚到了一床,等清早醒来才发下新娘错了,闹得鸡飞狗跳,惊动了皇上。 “王妃,外面那些人不知真相居然一面倒的咒骂王妃,高捧云二小姐,还说……” 之灵喉咙哽住,似乎难言之隐。 云人冷笑:“还说本王妃左右也是个祸害嫁给三皇子不如嫁给邪王早死早超生。” 云人说的几乎没差,之灵勾着脑袋一脸的怒气:“王妃,他们简直眼瞎!” “嗯,他们眼瞎。”云人没脸没皮的应和,然后想到了一件挺重要的事情:“外面没传我死了的事?” 她说的很是自然,一点也不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妥,之灵四个却接连呸呸呸:“王妃您才不会死。” 云人又是一愣,继而低了头,这……又是被关心了的感觉啊。 “我自然不会死,要死的人……。”她倚着椅背,眯着眼看向屋顶,要死的人都是伤她的人啊。 事实上如云人心中所想,兰起王府到现在都没有传消息出去,新王妃死了的消息就跟瘟疫一样席卷了魏都。 太傅府里,蓝如意听到下人的传话,正修剪盆栽手一抖,原本还算看得入眼的小盆栽顿时缺了一块。 蓝如意姣好的面容露出一丝惊喜:“真的?那个小贱人真的已经死了?” 下人畏畏回应:“是的夫人,奴才等人在王府外守着亲眼看到王府的下人抬了一具棺材到城外烧了。” 闻言蓝如意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发出尖锐的笑声:“小贱人终于死了,终于死了!呵呵呵呵。” 她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跟个疯婆子一样:“死了好,死了好,本夫人弄死了大贱人,终于又熬死了小贱人。” 第一卷 第八章 你可真招人恨 第八章 你可真招人恨 蓝如意是何等的得意云人是不知道的,她跟个没事人一样在王府里休息了整整一天,中途再也没见到魏寒风。 原本相邻的两个院子都是冷冷清清的,但因为云人的关系鎏金院这一整天都是烟火气十足。 晚饭的时候是云人最觉得而尴尬的时候。 她上辈子一直都是孤身一人,从来没有一个人吃饭身边四个人看的情况发生。 她叹了口气抬眼看着之灵四人:“我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出去吃饭,要么坐下来一起吃。” 之灵四人:…… 她们还没有回复呢,外头忽然传进来下人给魏寒风行礼的声音。 云人看着满桌子的美食,却忽然毫无胃口。 门被推开,之灵四人行礼,云人却只是微微斜眸瞥了一眼魏寒风,不明白这人大晚上过来做什么。 魏寒风似乎早就料到了云人的态度,居然一点反应到没有,让跟在身后的锦三不由的跟锦一挤眉弄眼迫切的想知道怎么一回事。 锦一回了一个白眼。 云人已经放下了筷子,看着反客为主坐下然后添了碗筷的魏寒风,心里的不悦逐渐扩大。 魏寒风看着她淡漠的脸,如果不是他还能从她眼里发现偶尔一闪而过的烦,都要真的以为她是一点情绪都没有了。 气氛突然有些尴尬,锦一出声:“王妃您吃饱了吗?” 云人想回答吃饱了,可是还没出声腹部却发出一串咕噜声。 寂静过后,云人白皙的脸上猛地染上一片微粉,呼吸都乱了。 魏寒风一愣,这还是云人第一次露出这种微囧的表情,有点……可爱。 魏寒风这个念头上来的一刹那整个人都不对劲了,他低了眸,伸出筷子夹了最近的鱼。 一旁的锦一瞪大了眼:“主……”主子你不吃鱼的啊。 然,魏寒风听到他的声音,给了一个警告的眼神。 锦一觉得自己有点委屈。 云人囧了一下后,掩饰一般重新拿起了筷子。 “明天你和本王一同进宫。”魏寒风忽然开口说道,只一句话就让云人僵住了。 魏寒风以为她是怕见到魏寒舟,可想到她自己说的要弄死魏寒舟又觉得不太可能,那……是怕见到皇上? 其实都不是,云人只是不想自己顶着一身伤出门,那感觉她不用想都知道辣眼睛的很。 “一定要去?” 云人语气放弱。 魏寒风抬眼盯着她:“你不想反击?” 云人深呼一口气,好吧,为了弄死魏寒舟和云可娇那对狗男女没什么是不能的,不就是伤痕吗,这不是显得更可怜吗。 “好。” 两个人相当没营养的对话之后,屋子里只剩下吃饭的声音了。 云人向来只吃到八分饱,偏生她胃口又小,于是魏寒风还没吃两口呢就见她放下了筷子。 云人又被魏寒风盯了一眼,心里觉得这人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想了一会,总算是想到了:“红尘灼有点难解,但你放心半个月后我定会帮你暂且压制住它。” 闻言魏寒风没有回复,倒是锦三:“王妃真的能解红尘灼?” 锦三会一点药理,锦二去思过崖面壁思过去后他便在魏寒风身边照料,之前听锦一说了云人能治红尘灼他还不信,可是现在亲耳听到了这话顿时就激动不已。 云人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蜷缩了一下,随后看向魏寒风:“你中毒多久了?” 魏寒风手一僵,半晌抬起眸,云人觉得那双眸子好像忽然就迷茫了一样,她听到魏寒风低低开口:“我也记不清了。” 第一次自称‘我’,因为记不起中毒多久了,或许十年,或许二十年,或许从一出生就开始。 不知为何云人看到他略有迷茫的双目时就忽然开口了:“其实……我想给王爷把个脉!” 云人之所以知道红尘灼是因为曾在家族密卷中发现了一本名唤红尘的医书,上面记载了各式各样整整二十七种毒,前缀都有红尘二字。 但只有毒,没有解。 她一直研究直死去也才研究出前十九种的解药,而红尘灼正是她当时研究的第二十种,已经研究出来了三分之二。 所以她很疑惑,她从锦二的医术可以断定这个世界的医学还算是不错的,如果魏寒风只是中了红尘灼,没道理这么多年都没有解开啊。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中的不是红尘灼,又或者除了红尘灼还有其他毒。 魏寒风已经恢复了冷冰冰的样子,闻言也没说什么,只抿了抿唇便把手伸出来搭在桌子上。 云人也毫不顾忌什么男女有别就把手指搭上去了。 就这么短短的半刻钟里,锦一和锦三都紧张的捏起了小拳头,眼巴巴的瞅着云人。 而云人的脸色却越来越不好看,甚至隐隐唇色发白,如不是额头上裹着白布,恐怕都能看到虚汗了。 云人收回手,看着魏寒风的眼神极为复杂。 就这么一个浑身是毒的人居然还活着? “如何?”魏寒风收回手,面色平静的很。 云人忽然有点同情他了:“你可真招人恨,红尘灼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这比较直接下在你身上要难解的多,另外,你体内还有其他毒,这些毒与红尘灼相依而生,却并不比它好解,至少你要承受的会是我原先预料的……十几倍。” “主子~。”锦三听完云人的话眼睛已经红的不行,巴巴的望着魏寒风几乎要哭出来了。 魏寒风无视他,觉得没眼看。 “你只管放心大胆去解毒,只要你能做得到。”魏寒风这话几乎是给了云人一块金牌,免死的那种。 以前她顶着鬼手的名号谁也不敢对她怎么样,现在她顶着云人的名头谁都敢对她怎么样。 云人有些心塞,但好在是得到了魏寒风的这句保证。 云人对魏寒风有了一点改观,但……掐脖之仇焉能不报? “明日入宫,你想做什么便做,本王也正好想看看我那好三皇兄的本事到底有多大。” 云人冷不丁又愣住了一下:“你这是……要保我到底了。” 第一卷 第九章 换婚与我何干 第九章 换婚与我何干 大魏的皇宫在云人这里只能用一个字形容——壕! 金碧辉煌,琉璃生辉。 就是脚下踩得云人觉得都是值钱的玩意。 她跟着魏寒风一路坐马车到宫门口便下了,随即又坐上了步辇。 不算大的空间里,云人面色冷淡,回想起刚才下马车的时候守门的侍卫看到她吓晕过去了,昏过去之前还一直喊着鬼鬼鬼的的样子,她不禁想看到魏寒舟和云可娇见到她会有怎样的表现。 魏寒风不动声色的看着她,见她眸子里带这揶揄之色的样子竟觉得挺有趣。 她今天气色好了一些,穿着桃粉色的高领衣裙,恰好遮住了脖子上的青紫,但额头上还是绑了一块布条,只是换了一块粉色的布。 容貌并不出色,可是魏寒风却几乎看愣了神。 不过好在他愣神不愣神其实都是一个样,那就是冷漠。 云人自己是个清冷脸却不愿意看别人的冷漠脸,于是一路上竟然是半点余光也没给魏寒风,因此纵使她有火眼金睛也是不知道此时此刻魏寒风居然看她看愣住了的。 一路无话总算是到了广平殿。 步辇还没停,云人就从帘子间看到了一个穿着蓝紫色衣裳的小太监迎了上来,挥动双袖单膝跪地:“奴才见过兰起王,王爷金安。” 魏寒风却没有立即让他起来,反倒是冷笑一声。 小太监吓得冷汗津津:“王爷~” 云人也看向他,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发怒。 却听见他冷冷出声:“元安啊元安,你师傅伴在父皇左右也没养大野心,倒是你这个小狼崽子养大了胆子。” 小太监元安砰地一声磕了一个响当当的头:“奴才知罪,奴才知罪,求王爷饶命。” 云人淡淡看着他,想知道他搞得什么鬼。 “饶命?知罪了还不滚上前拜见王妃!”魏寒风冷笑一声,怒斥。 闻言,元安愣了几秒后立即跪着向前挪了好几步:“奴才见过王妃娘娘,娘娘金安。” 云人却看着魏寒风一时失神,这男人竟是在为了她出口训斥了这小太监。 她失神间,魏寒风已经下了步辇,并伸进来一只大掌。 云人沉了一口气搭上他的手,两手交叠,一白皙如玉,一苍白如粉。 云人叹了口气,这人一身的毒,如不是依着体内强劲的内力,恐怕早就死了,也莫怪他一个男子却肤色苍白的慌。 云人下了步辇,元安还跪在那里。 云人这才看仔细了,他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面容清秀,身材纤细,她目光一沉,染上了一抹不明的东西:“起来吧。” 元安道过谢起身,宽大的衣衫下他弓着腰,低眉顺眼的样子让云人微挑了眉梢,几乎是立刻就移开了眼:“走吧。” 魏寒风一直牵着她,一步一步走上阶梯,身后跟着的元安时不时的偷看一眼云人,却始终没能看到她的正脸。 广平殿里早就汇集了很多人,其中就有魏寒舟和云可娇。 今日进宫原本就是因为换妻已成定局,但是魏寒舟和云可娇都打着自己是受害者的身份让皇帝为他们两个治一治已经是云人丈夫的魏寒风。 云人听到魏寒风把这件事告诉她的时候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魏寒舟和云可娇是蠢货吗?脑子的回路未免太奇怪了。 一进大殿,云人立刻就看到了魏寒舟和云可娇,满意的看到他们两个震惊失色的样子。 其实不止是他们两个,在场的所有人看到完好无损……活着的云人的时候心里的震惊都不低。 就是皇帝也脸色白了两分:“兰起王,这是怎么回事?” 云人死了的事情已经传遍了魏都,怎么又活生生的站在了这里。 然而,没等魏寒风和其他人有反应,云人突然就鞠躬扬声道:“求皇上为臣女做主。” 她弯着腰,却偏了一点脑袋看向了云可娇,四目相对,她忽的微勾起唇角,眼里晦暗不明。 云可娇呼吸一促,竟然被她那个眼神吓到浑身一颤。 魏寒舟拉住她的手:“娇娇,怎么了?” 云可娇看着魏寒舟俊朗的面容,心安了一点:“舟,我觉得大姐变了。” 魏寒舟冷笑,那个白痴再怎么变又能如何。 “放心,有我在。” 云可娇仍旧不放心还想说什么,就听到皇帝开口了:“哦~你想让朕为你做什么主,换婚无视朕的圣旨吗!?” 皇帝说着一掌拍在龙椅扶把上,一句话让云人感觉到了天子之威。 云人直起身,目光与皇上对视:“确实是这件事,臣女恳请皇上主持公道。” 说完她目光直视魏寒舟和云可娇,露出冷笑。 魏寒舟突然蹭的起身,指着云人怒道:“云人你好大的胆子,先是换婚令皇族蒙羞,昨日明明没死却不进宫任谣言散播,现在又见了父皇不下跪行礼。” 云人不怒反笑:“换婚与我何干?” “云大小姐,你若是心仪兰起王大可告知皇上,怎么能私自换婚视圣旨为无物呢。” 云人看向说话之人,这是大魏现任皇后,亦是三皇子魏寒舟之母。 果然,一样的心肠歹毒。 云人笑:“皇后娘娘从何而知臣女心仪兰起王?” 画风一转,云人面露委屈,眼眶一红,豆大的泪珠滚落:“整个魏都都知道臣女对三皇子穷追不舍,情根深种,奈何三皇子只倾慕二妹妹一直对臣女恶言相向,可臣女得知将嫁给三皇子时仍旧满心欢喜,又怎么会喜欢兰起王。” 说的是字字泣泪。 皇后笑脸一僵,眼里划过狠厉,该死的蠢货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 云人可不管她,她转而看向皇上,含泪扯下了头上的粉布。骇人的伤口顿时暴露在众人眼中,胆小的甚至吓得一声尖叫。 云人又将衣领翻下来露出青紫的掐痕,伸出手露出手背上的烫伤:“皇上,臣女这些伤都是新婚之日在太傅府所致,若非花轿抬到了兰起王府,若不是王爷心怀善意,明知道新娘被换却不忍看臣女伤的如此严重昏迷不醒,便差大夫诊治,不然臣女如今已经坐实了王爷克妻之名。” 第一卷 第十章 鬼气 第十章 鬼气 云人这翻话透露的信息太多了,不仅完完整整的把自己摘出去,还成了受害者,并且话里话外暗指了一些东西。 换亲对谁有利? 如果云人死了坐实了兰起王克妻的名头对谁有利? 有利的无非就是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的魏寒舟,以及不愿意嫁给兰起王而死的云可娇。 “皇上,臣女身上的伤都是我父亲的二夫人蓝氏所为,请皇上做主。”云人可谓是梨花带雨,委屈的不行。 闻言,就是皇上也没办法无视了,他大怒:“竟有这种事?” 云可娇彻底慌了,完了完了,云人不仅没有死还开始反击了,她强忍着心里的慌张,小声开口:“舟,怎么办?” 魏寒舟眼里全是阴——霾,他拍了拍云可娇的手背,随即开口:“云人,父皇面前你也敢胡言乱语。”说罢又牵着云可娇走出来在大殿当中跪下:“父皇,魏都之人都知道云人胸无点墨,胆小如鼠,现在却能如此镇定,条理清晰,显然是有人心怀不轨,背后授意。” 云人心里微微诧异,她倒是小看了魏寒舟的脑子,见状她没有说话,反而是看向了魏寒风。 不能光她一个人出力。 魏寒风被她看了一眼,立即出声:“不如将云尚书的二夫人蓝氏请入宫中当面对峙!” 云可娇脸色惨白一片,魏寒舟强装镇定:“既然兰起王这般说了,父皇,不如就将蓝氏带来对峙。” 云可娇不敢,害怕蓝如意出错,低着头不敢看皇上,直到耳里传进魏寒舟的声音:“娇娇放心,不会有事。”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母亲恨死了云人,她相信母亲一定不会出状况的。 两方僵持不下,最后皇帝还是派人去了太傅府,把云太傅,云尚书以及蓝氏都宣进宫了。 见到云人的那一刻,蓝如意完全没了血色,整个人僵在原地,看着云人的眼里更是惊恐不已。 相较于她这种因为惊惧而失色的反应,云尚书和云太傅可谓是喜极而泣了。 “囡囡!”云太傅更是激动的不行。 他们昨天听说了云人和云可娇换了花轿嫁到兰起王府后,就已经认为云人也活不过新婚夜,已经香消玉殒了,云太傅因为这件事更是大病了一场,云尚书也仿佛老了几岁。 “太好了囡囡,太好了,你没事太好了。”云太傅已经六十多岁了,云人是他第一个孙女,疼惜入骨,此时略显病态的脸上满是激动。 云人的心脏猛地剧烈跳动,她蠕动了嘴唇却终究没有出声叫他。 还是云尚书激动过后恢复了理智,提醒了自己老爹给皇帝行礼。 蓝如意也终于回神跟着拜见皇上,视线却还是不断的往云人身上看,忽然她对上了云人目光。 那双眼睛死气沉沉,毫无温度,看着她的时候仿佛透着若有若无的鬼气,蓝如意觉得周遭的气息都阴冷无比,她瞳孔猛地收缩,看到云人的嘴一张一合。 “还我……命来!” 与此同时皇帝开口:“爱卿平身。” “啊!”蓝如意突然尖叫一声瘫坐到地上,目光惊恐的看着云人:“鬼!” 云人眼底深处划过笑,却冷着脸上前,哀怨出声:“夫人,你竟然是这么想要我死?” 说话间一缕幽香从袖中散出。 蓝如意疯了一样起身伸出手猛地把云人推开,云人被推得倒退数步,眉头蹙起来,暗道失策。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摔倒在地的时候,一只手从她腰上划过,紧紧的环住她。云人抬头便看到了魏寒风如刀削一般的下颚,高高的鼻梁,还有薄削紧抿着的唇。 魏寒风低头看她,眸光晦暗不明,一开口让云人心里的惊艳散了一干二净。 “愚蠢!” 听到这只有她能听到的话,云人眼里划过恼怒,紧接着想到了什么一样撇过脸埋进他的胸膛,双肩颤抖。 魏寒风身子一僵,环在她腰上的手更是僵硬的如同石头,他眸色越发深,忽的闪过一丝几不可闻的笑意,抬起另一只手轻轻的拍在她的脑袋上。 满意的感觉到怀里的女人也僵了一僵,他这才开口:“原来蓝夫人往日都是这样疼惜本王的王妃的。” 蓝如意惊了:“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话没说完,就听到云人的声音:“夫人只是觉得我还没死要在推一把。” 她从魏寒风的怀里退出来,眼眶红的吓人,额头上的伤也因为碰到了魏寒风身上,渗出了血,血顺着流到了眉上。 魏寒风眉头猛地皱起来:“宣太医!” 被他这么一打岔,众人都惊了一下。 唯有云人暗暗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又看向皇帝:“皇上,臣女的伤都是蓝氏所为,臣女现在就与她对峙。” 她说完这话,云太傅父子都震惊的看向了蓝如意。 蓝如意现在也回过神来了,面露哀戚:“囡囡——你怎么能这么说我,这么多年来,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啊。” 她跪倒在地上,哭诉着:“皇上,臣妇对天发誓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臣妇冤枉啊!” 没想到蓝如意居然要对天发誓,云人不禁心中笑了,她幽幽开口:“既然夫人愿意对天发誓,那么就发一个吧。” 蓝如意脸一僵,她哪里敢发誓。 云人看的分明,古人对于发誓这种事都会极为相信的,蓝如意口头上说发誓却实际行动都没有,她不介意帮她一把。 “夫人如果不敢,那还是承认罪行的好。”云人步步紧逼。 皇帝也冷眼看着蓝如意。 皇后攥着手帕,心中恨极了云人:“蓝氏你还不快发誓,难道你真的是做了这些事?这可是死罪一条!” 她刻意咬紧了死罪二字,蓝如意浑身一个哆嗦。 云人低了低眸子,这个皇后还真是令人生厌。 在皇后的威逼下,蓝如意抖着身子抬起手:“我蓝如意对天发誓,从未做过伤害云人……” 话到一半,她突然面目惊恐,半个字也发不出来。 皇后的心跳到了嗓子眼:“蓝氏,你怎么不继续了?” 蓝氏浑身一抖,忽然高喊:“臣妇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