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百年客栈(一)   南岭有一古村,名曰守门村,全镇不足百户人家,没有现代的科技一切都是原始的建筑,虽如此,但此地秉承风水格局犹如盘龙扎根,坐北朝南,尾部延伸于一片雾霭皑皑的山脉间。小镇习武之风盛行,皆身强力壮。   十年前,一只数十人的考古队驻扎于此,配备着精良的考古装备,领头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中年男子,彪悍煞人目露精光,他们的出现让古村所有人都为之警惕。   这时一个矮小贼眉鼠眼的男子从队伍中出来,唠叨道:“老幺子,你看这里穷乡僻壤的什么都没有,就一群乡下人,真不知道上头为什么让我们来这里。”   老幺子将烟头熄灭吐了口烟道:“不要废话了,柱子你也不是干这行了,有些事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就最好不要多嘴。”   一行人马不停蹄地向着南岭山而去,进入那阵阵白雾翻涌,阴森诡异宛如嗜血獠牙魔口的山里,古老相传,南岭山蕴天地之煞气,终年不见阳光,活人入其内将永世不出。村民有言,然曰:南方有一岭,生不得入,遂深如渊,观察之,则有心若惊。   可见其利害之处,村离山有一里之遥,期间残垣断壁杂草丛生毫无人烟,南岭山前隔着一条不算宽广的河流,河水呈墨绿色,但却不起一丝波澜,一座荒废的木桥连接两边。此时临近黄昏,却已是如黑暗般漆黑,考古队一行人取出专用手电筒,灯光探照远处不及百米。   老幺子取出一把自制手枪,眉头紧皱,沉声道:“大家注意了,这个地方诡异,不要离开队伍,上头说过这个任务必须要完成。”   此时四周已是万籁俱寂,只有众人的喘息声和登山靴的摩擦声在此起彼伏,老幺子凑到柱子跟前,表情严肃:“柱子此行凶险,一有什么不对劲,就逃出去!”   “呵呵,老幺子,你放心,这点困难算什么,想当初我也是从死人沟里爬出来的,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柱子嬉皮笑脸,浑然不放在心上。   老幺子掏出随身鞋带的手电筒,看向大山:“你小子别给我打迷糊药,要不是你那老子,我非把你赶出去。”   顺着手电筒的亮光,大约行走了二百米左右,一块高约三丈的石碑竖立在木桥前,充满着岁月的痕迹,上面斑斑驳驳的青苔透尽沧桑,一道道剑痕杂乱无章,一把断剑插于右上角,丝丝缕缕的黑色烟雾从缝隙中散发出,凝于三寸而不散。众人只觉一片哀嚎之声在耳边鸣响,寒风四起,如刮骨般疼痛,令人毛骨悚然。   柱子立即收起了刚才的轻视,警惕地望向四方。   “老幺子,不对劲啊,还没进山,就让人胆寒。”   “嗯,我也察觉到了,大家把灯光全部聚在一起,照向石碑!”   野外电筒的强度聚集在一起,刺目的灯光将石碑的黑雾驱散了三分之一,但依然模糊不清,只依稀辨得三个苍劲有力大字,仿若浑然天成。   老幺子只瞥了一眼,并不理会,只是认真的看着木桥石碑后面的一条古道,没有石阶,只有青草铺契而成,两边是高大的榕树。   “大家绕过石碑走,记住千万不要碰到黑雾!”老幺子吩咐道。   众人步步为营,小心谨慎,柱子跟在队伍的最后边,他的好奇心很重。忍不住往石碑凑近,不听劝告地想要拔下那把断剑,却发现右手与断剑仿佛合为一体,磐石不动。同时他也看见了上面的三个大字“天正宫”,摄人心魄的字体让柱子深陷其中,一道毫无感情的声音在柱子脑海中轰隆炸响。   “血祭,血祭,咯咯,咯咯……”   缭绕不绝的声音,柱子仿佛看见了一道双眼,整个眼珠都是血红色,看待猎物般直视他,那种心底深处的恐惧被激发了出来。   右手无声无息地被撕裂开一道口子,顺着断剑被石碑吸收,柱子开始恼恨自己不听老幺子的话,发出的求救声被卡在喉咙,石碑贪婪地吸收着血液,而那声音也愈来愈兴奋。柱子开始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大量的血液流失所带来的后遗症。   他知道如果毫无意外自己可能断送当场,就在此时,一阵剧痛传来。   “啊”,柱子发现自己终于可以说话了,但是当他发现手臂上传来的撕心裂肺地疼痛时,柱子明白自己的右手算是废了。   “我不是告诫过你不要碰那石碑,你为何不听?”老幺子一脸的铁青。   柱子知道自己能捡回一条命已经算是奇迹了,低着头道:“对不起老幺子,我下次不敢了。”   “哼,告诉你,想死的话出去再死,别在这浪费时间,完成不了任务,我照样毙了你!”   简单的包扎后,考古队众人又向前走去,这次每个人都心中沉重,警惕性提高,连细微的风吹草动都一惊一乍。   木桥约有七八米,上面零零碎碎地布满一些黄符,偶尔吹起的微风将符纸吹下河水时瞬间冒泡燃烧。联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三个字,柱子寻思着“天正宫”的来由,如果说山上有宫殿也可以理解,但是在河边的石碑上出现就有点怪异,一般在河边的石碑不是写到这条河的来由就是名字。   这思索间,前面老幺子一行人已经接近对岸,柱子正准备上前,却发现整座桥在剧烈摇晃,木板“嘎吱,嘎吱”地随时有可能坍塌。木桥栏杆不足腰部,稍有不慎就会跌落下墨绿色的河水。   “啊,老幺子救命啊!”柱子紧紧地抓着栏杆。   转过身的老幺子看见这一幕,指着身后赶忙喊道:“混小子快跑!”   柱子转身发现身后赫然燃烧起绿色的火焰,正在不断地吞噬桥身,张牙舞爪地向柱子扑面而来,那股刺鼻的烟味让人昏昏欲睡,一个踉跄差点摔进河里。柱子知道再不跑自己估计要交代在这里。   咬咬牙在摇晃的桥身站起,奋力冲向对岸,两米的距离时大桥轰然倒塌,柱子借助冲力勉强跃进一米多,毫无着力的即将掉入河中。这时一双大手拉住了柱子的衣袖朝岸上一拉,惊险地躲过了掉入河中的危险。   柱子惊魂未定地大口喘气,还没反应过来又遭到了一顿臭骂。   幽暗的古道上寂静无声,偶尔天空划过暗红色的轨迹也消失在了黑暗中。同时在古道上还摆着一排圆柱形的石柱,上面凹进去放置着一些煤油,估计是点火用的。榕树垂落的树叶在手电的照射下如死神的镰刀,这是一个死神的主宰场。古道上不知行了多久,终于在前方出现了一盏昏暗的火光,在左右摇摆,犹如为鬼魂指路的灯笼。   “有火!”   老幺子一扫之前的阴霾,警惕性降低,“大家记住,只要到了那边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一半!”   他的这句话让大伙为之一振,毕竟这种鬼地方让神经都差点崩溃,众人加快了步伐。柱子无意中看见了地上散落的血迹和骨头,上面有被啃过的痕迹。他将手电转向过去,脸顿时吓得苍白,只见一群“人”正在啃着一具尸体,披头散发的看不清真容。同时所有的手电都向四周射去,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周围。榕树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所有的尸体。   腐烂的尸体,蛆虫在肉里间翻滚,但是唯一的相同点就是瞳孔永远保持着红色,嗜血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大家快跑,这是群食肉尸,能闻到人味。”   老幺子一声大喝,拔出手枪朝着四方射去,同时跑向那火光之处。这数十人个个都是经验丰富的考古人员,短暂的失神后,反应过来也快速向前跑去。柱子断了一臂,艰险地躲过一个食肉尸后,左手操着不灵活的枪胡乱射击。   尸群越来越多,枪已起不了作用,“啊,救命!”,队伍的后边传来一阵心悸的叫声,三位考古队员来不及冲出就被食肉尸包围,仅剩一双大腿在外苦苦挣扎,而后停止不动。流出的鲜血被脚下的青草吸收,显得愈发的青葱和妖艳。   “快走,来不及了,所有人赶紧将准备好的糯米和肉丢出去。”   老幺子到底经验老道,控制住了场面,趁着那些食肉尸短暂地被肉吸引的瞬间,大伙趁着这个空档迅速脱离,期间依然损失了两位队员。那火光仿佛是众人的救生符,飘飘荡荡在黑夜中格外地醒目,大伙已经不再管其中到底有什么危险,只要能摆脱了后边的食肉尸,就算是火海也敢跳。 正文 第二章百年客栈(二)   那是一间客栈,火光是客栈上的灯笼,一座深山老林为什么会有一间客栈,这不符合常理。但是老幺子猛然推开门,招呼大家进去,后边的柱子此时确在发愣,他是一个心细的人,发现了其中的细节。   客栈上没有牌匾,古老的木柱结构呈现黝黑的烧焦色,客栈四周空荡荡,除了后边的尸群在缓慢地移动。二楼的房间漆黑一片,柱子隐约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观察着他们,却无法发现源头。   “柱子,还愣着干什么,快进来!”   “哦!”   回过神的柱子一直在思考着。   客栈里面只有几张凳子和八卦桌,二层楼的房间全部紧闭,大堂里空荡荡的飘散出一股难闻的霉味,像是死人棺材腐烂的气味,浓重的烧香味从左边的灵位上弥漫大堂,四盏灯笼挂于四根顶梁大柱上无风而动,大堂里阴冷刺骨,相比较外面更加的让人恐惧,一股莫名的哀伤在众人心中流淌。   “大家先在这里休息下,等会还有事情要做”老幺子吩咐道。   “外面那群吃人的家伙会不会冲进来”,有人担忧。   “大家放心,这里能隔绝气味,不会有事!”   众人紧绷的神经放缓,各自找了个座位休息,柱子也找了个座位,他先前失血过多,体力消耗巨大,阵阵疲意卷来,眼皮沉重地像灌了铅。   黑暗席卷而来,在最后的时刻他仿佛听到了一声苍老的叹息,悠悠荡荡捕捉不到。柱子恍惚间见到了那双眼睛清澈深邃,在黑暗中是如此的明亮。   “你是谁?”柱子艰难地说出这个三个字,仿佛掏空了他全身的力气。   “呵呵……”   笑声响起毛骨悚然,那双眼睛慢慢地不再清澈,血红色的眼睛开始流淌。他离柱子越来越近四目相对,这种场景纵然是胆比天高,也会吓得半死。柱子恨不得自己现在就昏死,也不愿面对这双眼睛。   “啊!”   一声喊叫,醒来的柱子才发现自己全身是汗,一场虚梦。他赶紧找老幺子想把自己梦中的怪事告诉他,却惊恐地发现大堂里空无一人,二十几号人就这么人间蒸发。柱子不相信他们会抛弃自己,唯一的解释就是遭到了不测或者遇到紧急状况,他想起了那双眼睛。   客栈的大门不知何时被打开,冷风嗖嗖拍打着门吱呀的响。柱子起身准备关门,一双满是皱纹的手从外边定住了大门,枯瘦的手上只剩下一层皮包裹,紧紧地夹住大门。   “谁?”   警惕的柱子掏出枪准备还击。   “年轻人,这客栈是由老朽经营的,老朽还想问你是如何进来的?”   这是一个年近耄耋之年的老者,脸上皱纹都快能装下一粒米饭,有些秃顶的白发,唯一让人感到颤栗的是他那双深邃的双眸仿佛能看透心里的秘密。   柱子毕竟阅历尚浅,一心思地想找到队伍,发现老人没有任何的危险性,就放开了大门。其实仔细思考一下就会发现其中的疑点,比如老者是从何处来的,再有这恐怖的地方怎么可能有人出入。   “老人家,你有没有看到一群人?”柱子迫不及待地说道。   “呵呵,小伙子,老朽刚从外边回来,不曾看到,倒是看到几具骸骨,唉,这年头死于荒郊野外的人不少啊!”   说着,老者晃晃悠悠地从包里取出一两个馒头和几个苹果,递到柱子的面前:“看你也筋疲力尽的,要找人也不能空着肚子,来,吃点东西!”   这么一说,柱子到感觉到一点空腹,接过馒头和苹果,他没有察觉到的是老者眼中闪过的一抹血红色的阴狠,正欲张口时,一声“嘭”的枪响,从二楼传来,紧随之是消失的老幺子咆哮声。   “柱子别吃苹果,快扔了!”   柱子一惊,低头查看,哪里还有苹果,根本就是一颗淌着鲜血的心脏,正有规律地跳动。鲜血顺着手臂滑落,柱子吓得将心脏仍在地上。同时整个客栈内狂风四起,桌椅等被吹散到墙角,门窗拍打的声响不绝于耳。一缕缕黑色的烟雾从四面八方聚集,阵阵低沉的咆哮嘶哑声仿佛恶魔降临,原先的老人已不见踪影。   混乱中,柱子紧紧地拽着厅堂大柱,以防被风吹走。那烟雾正缓慢着聚合在一起,隐隐有着人形的轮廓。   “队…老幺子,现在该怎么办?”   “你小子真是个累赘,早知道打死也不带你进来。”   狂风愈发强大,与此同时二楼所有紧闭的房间门全部打开,从里面传出“滴答、滴答”的像是有人在拍打着木板。   “糟了,时间来不及了,柱子你带着这个东西赶紧逃出去,记住千万不要再回来。”柱子接住抛来的东西,是一个木盒,刻着复杂的符号和龙腾图,入手沉重,年代估计久远。   柱子来不及思考,揣在怀里对老幺子说道:“老幺子,那你怎么办,要不我们两个一起逃出去。”   柱子已经顾不得其他人,老幺子看着二楼阴风阵阵的房间,恐惧中更是带着一丝愤怒,那是发自灵魂的颤栗。   “跑啊!你小子要是逃不出去,我就算是做鬼也不放过你!”   “老幺子!”   “你他妈怎么磨磨唧唧的,快给我滚!”   黑雾中的嘶喊愈发让人耳膜鸣响,柱子看了一眼二楼,这估计是他最后一次看见老幺子,心里默默祝福随后狠心向外奔逃。外边的食肉尸已经寥寥无几,游荡着寻找猎物,奔跑了约二百米,一声痛彻骨髓的喊叫响起。   “那声音是……”   柱子回头,那是他此生最难忘的惨痛回忆,从二楼的房间伸出无数双手,拉扯着老幺子进入黑暗的房间,一切都归于平静。   回去的路并没有想象中的惊险,甚至连那木桥也仿佛从未消失过,当那一缕阳光照射下来,所有的疲惫和恐惧愧疚一齐涌上心头,柱子昏了过去。    痞子无赖古董商   绍兴安昌古镇,此时五月份游人众多,慵懒的阳光晒得全身软绵绵,我垂着眼皮看着来往的行人。一手无聊地按着手机键,等待姥爷的信号,古镇历史悠久,地下说不得埋藏着一些老祖宗的宝贝,干这行时我才十五岁,就被逼迫着进入倒斗的行列,几年下来倒也挖出不少好东西。    手机传来震动声,还未接起就听到那头洪朗的破骂声:“混小子赶紧准备东西,朝镇里的祠堂来。”    “爷,您都七老八十了,做事怎么比我还急?”    “你小子,别废话,快,挖到好东西了,估计能换票大的。”    一听这话,我立马拾起旁边的背包,能入得了姥爷法眼的价值估计在几十万左右,不然得话无论谁请他都很难打动他那势力的心眼。    祠堂是古镇的标志性建筑,里边摆放着小镇自古以来仕途亨通的人物,比如某某家族做了状元,就敲锣打鼓的在祠堂内摆上牌位,石碑上写着一生的丰功伟绩。祠堂四周是高大的围墙,镂空的墙壁雕花设计,可以看见里边种着的一些花草树木,正考虑如何翻墙入内时,里面传来姥爷的声音:“从下边的狗洞进来,干净利索点。”    他所说的干净利索指的是不能留下任何的线索给条子,从狗洞内进去,顺着大殿楼道在后边的大堂的一角,堆砌的泥土,同时有新的泥土在往外搬运。    “姥爷,有什么好东西能让您老人家这么兴师动众的?”我将背包扔在一旁,蹲在泥土边。    “嘿,这群南蛮子说得倒不假,这里边果然有宝贝,你看看那些泥土,就知道姥爷没骗你了!”    泥土是南方特有的红壤,上面分布着均匀的红色,偏酸性,入手松软。我把玩着泥土,丝毫看不出一点的异样。    疑惑道:“姥爷,没啥问题啊,是不是您又看走眼了。”    姥爷拿着洛阳铲就朝我的头上砸来,幸亏躲闪及时:“你个羔娃子,平时叫你好好练习,尽不务正业。”    “姥爷,您也太不通情达理了,一天到晚在外面跑,我能找谁请教。”说完,姥爷倒不好意思地露出一口黄牙。    “行,这事先放着,你看那土壤,里边是不是有味道,然后放在阳光底下看看是不是有一些晶莹的发光。”    我闻着土壤,里边倒有一些木材的味道,同时偶尔间还有一些银白色的光点,不仔细看还真察觉不出来。    “姥爷,发达了,估计下面埋藏着一些宝贝”,这祠堂兴建的年代不可考证,有一些古物倒也说得过去,姥爷不答话,一边铲一边嘀咕道:“希望那些南蛮子不要捷足先登,不然又要白忙活了。”    随着姥爷的铲子深入,泥土的颜色也在不断地变化,由原先均匀的红色到如血一样的红色,一股难闻刺鼻的木头腐烂味让人欲呕,幸亏这里没有多少人踏足,不然还真有一点麻烦。铲子还在往外搬运泥土,隐隐约约间夹杂着白骨的碎末,我和姥爷谁也没有说话,直觉告诉我们,这里面肯定有文章。    随着一声“咔”的断裂声,洛阳铲特有的金属声响敲碎了一层木质结构的硬物,一些黄色的烟雾从缝隙中飘散出,姥爷捂住鼻子道:“不要呼吸,这烟雾有毒。”    大约两分钟的屏气凝神,烟雾在逐渐的减少,清理了一下四周覆盖的泥土,一个四方的有如棺材的箱子出现在我们眼前,上面的锁被时间的冲刷已经腐烂生锈,但令人称奇的是却找不到打开棺材的缝隙,看来当初设计的人加了一把锁是为了以防万一。    箱子大概有一米来宽长,高低倾斜的角度更像是棺材的样式,我敲了敲箱子的外壳,厚重沉闷的声音显然里边的空间很小:“姥爷,这是啥东西,这么古怪。”    姥爷抽着空,从口袋里拿出一根未点燃的香烟道:“哼,你小子等着瞧吧,里边肯定会有我们要的东西,去,把墨线和鸡血拿来。”    跟姥爷这么多年,唯一养成的默契就是在做事时绝不含糊,墨线和鸡血的作用其实在很早以前就是来镇压僵尸的,但还有其他的用处。姥爷将墨线的一端放入刚刚不小心打碎的一个缝隙口,鸡血顺着墨线进入里边,同时一阵“咕噜‘咕噜”的声响传出,像是喉咙蠕动的声音。    “好了,可以了,把酸油滴在箱子上。”姥爷吩咐道,酸油是姥爷自己制作的,腐蚀性比硫酸还要高一些,制作的秘方他从来不透露。    从包里取出一瓶酸油,只需一滴,箱子从正中间开始向边缘瓦解,里边的东西正暴露出来。并没有想象中的恐怖景象,一本小册子,几块黄金,一条黄布,外加一个篆书的青铜块,姥爷迅速地将几块黄金收入囊中,毕竟这年头还是黄金为重。小册子上写的无非是一些记录,倒像是账本。    “姥爷,这几块黄金也值不了多少钱啊,倒是那青铜块值点钱,也有那么一千多年了吧!”奇怪的是刚才那声响到底是怎么回事,问姥爷也不回答,只见他一脸凝重地将那条黄布翻转过来,顿时阴风四起,大白天的让人感到全身寒毛竖起一副人脸出现,栩栩如生的轮廓,分不清男女,有妖娆有正气,那双眼睛仿佛如刀割般阴狠。    “不好,赶快走”,姥爷来不及收拾东西,匆忙将黄金揣在怀中,我也拿起那青铜块从坑里爬出。一群脚步声在慢慢临近,想走已经来不及,姥爷左顾右盼地瞄上了牌匾后面,“张墨,你身手好,躲到那牌匾后面,然后拉姥爷上去。”    柱子也有三四米多高,对于年轻人来说不成问题,但姥爷的身子骨弱,自然需要帮忙,从包里取出绳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姥爷拉上来。两人躲在牌匾后面大气不敢出,之后一群穿着黑衣服的人出现在原先的坑前,手中拿着土剑,其中一人下去后,拿走了我们之前未拿走的东西,一群人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顺着地上的脚印看去。    “不好,我们被发现了!”姥爷惊呼。    “咋了?”    “你看看我们的脚上就知道了!”    我一惊,这才发现脚上沾染着红色的土壤,刚刚匆忙中忘记清理,“姥爷,这是群什么人,怕他们做甚?”    姥爷苦笑道:“这是一群南蛮子,擅长风水,比一般的盗墓贼厉害的多,同时会异术,刚才将那黄布翻过来时,所产生的异象被他们察觉到,跟他们斗,你姥爷我还没这本事。”    就这样一群穿黑衣服的南蛮子亮出了身上的土剑,在领头的带领下朝着我们走来,那股阴寒的气息四面扩散,如久居地下的陵墓相似,不由地让我们爷孙俩打了个寒颤。    在牌匾前立住,领头之人语气阴森怪道:“哼,行,即以取走,也不相求,以后我们再见吧!”    在惊诧中,一群南蛮子向外离去,姥爷苦笑道:“唉,以后的日子可有的受了。”    “姥爷,他们不是没看见我们吗,有啥好怕的?”我不以为然道。    “你小子懂什么,敢干这行的,向来不是软柿子,况且南蛮子诡计多端,善于寻找天下宝物,保不得他在你背后捅你一刀……,不行,我要早做准备!”    顺着柱子下去,爬出狗洞,我和姥爷准备把黄金脱手。 正文 第三章古墓前兆(一)    南苑斋,起的这么温文尔雅,诗香味十足的名字自然是我和姥爷的藏身之所,对外是收受古玩字画,其实干的还是见不得人的行当。那次祠堂过后,几块黄金已经被换成了银票子,但是唯独那青铜疙瘩竟然无人买,被闲置在角落。    “姥爷,都已经一个多月了,闲的都快发霉了,你还怕啥?”这一个多月,姥爷连南苑斋半步都没离开过,怕的是那群南蛮子上门寻仇。    “去去去,你以为这么简单,听说过一句古话没‘宁可面对豺狼虎豹,十恶不赦之徒,也不踏进南蛮十步,可见其厉害啊。”    姥爷自顾着抽着闷烟,正间,门外响起了急促的呼叫声:“老蟒,快出来!”    姥爷一惊,迅速往外走去,柜台边躺着个奄奄一息的老者,发须皆白被鲜血染红,胸口一个碗口大的伤疤正在冒着血。    “木佬头,你咋会变成这样子?”姥爷赶紧上前捂住伤口。    木佬头艰难的吐出两口淤血道:“快,土家子出了大事,上个月…不小心挖出了一些东西,死了很多人。”    “是咋子?”    “不知道,挖掘出后,那些乡民就不让我们离开,直到最近死了十几个人后,趁乱我才逃出的。”    “行了,这事先放着,你伤这么重,不治疗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木佬头摇摇头,浑然不放在心上,他拉住姥爷的手说道:“不用了,我这条老命也算是到头了,唯一不放心的是我的孙女还在那些乡民手中,你赶紧过去救她,还有…记住带些硫磺和榕叶,千万不要去碰那尸……”    这话还为尽,木佬头就已经断气,姥爷眼神复杂地叹了口气,而后说到:“张墨,关门随我来。”    姥爷语气凝重,向后堂走去,利索的将店门关闭后,来到姥爷房间,只见他双手抚摸一把古剑。那剑亦剑光凌厉,寒气缭绕,柄首刻有复杂的符号,中间一个凹槽。    “墨儿,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你来吗?”    “嘿嘿,是不是那个木佬头啊!”    “你只说对了一半,其实这次我打算让你去土家子,将他的孙女救出来,同时去完成一件事。”姥爷郑重道,他将古剑收入鞘中。    “不是吧,这事干嘛要我去,一看那木佬头就知道是九死一生,况且做事您老也得跟我身旁啊,不然我还真应付不过来。”跟了姥爷这么多年,还真习惯了他的存在。    姥爷眼神狠戾,哼声道:“别凡事靠别人,自己要想着去思考,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收拾一下就去吧,带上这把剑,至于要干什么事去了就知道了。”    姥爷不给我答辩的机会,连拉带推就赶着我出去,第二天清晨,准备好所有要带的东西后,包括探险用的一切设备,以及一些道家所用的物品,就急匆匆地去往土家子的路上。土家子只是一个小村庄,地处山地要隘,车辆无法入内,只有一条布满石尖子的小道,两边是遍野的荒坟。这是我走了将近三个小时所看到的景象。    孤身一人行走在这荒山野外,何况是遍地的坟墓,少不了惧怕的心理。正值夕阳斜照之际,眼看这太阳即将下山,那土家子也不知还有多远,对姥爷也开始咒骂起来。约莫,一阵阴风刮起,乌云笼罩大地,四周野草乱窜,那惧怕的心理也开始在作祟。赶忙加快了脚步,但是总感觉身旁有一个影子在如影随形。    风声渐起,草木发出毛骨悚然的怪叫,如婴儿的哭泣,似垂暮老者的叹息。两旁山路蠢蠢欲动,好似有东西在翻开泥土,幽暗的深处闪烁着青光。与此同时四周响起了无数兵戈交错的铿锵声。    悠悠的禅唱从后边传来:“问道苍天,性本贪欲,无为无求,苟苴患矣!”,兵戈声减弱,沉重的如灵魂的悲愤哭喊在弥漫,众多鬼魂缭绕不屈的意志。我傻傻地立在原地,分不清方向,扰乱了思绪,被这鬼物干扰。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出现这等诡异的事情,实在是掉不得半点的警惕。与此同时后方那声音在慢慢的临近,我拔出姥爷那把冒着寒气的冷剑,颤声道:“是谁,别给我鬼鬼祟祟的,有种出来单挑。”    这话是为了给自己壮胆,那白雾弥漫的地方隐约间出现了一个身影,风吹动着长衫烈烈而响。手提着一个葫芦正不断地喝酒,倒像是古代的侠客般洒脱,那身影在不断靠近,距离约百米左右时,从旁边的草丛中蹿出一个身影将我按倒在杂草中,来不及反抗道:“别动,赶紧捂住呼吸。    声音很有魔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按照他的话去做,屏住呼吸,待那身影走近时,我顿时倒吸口气,衣服古老残破,袍子上刻着缺了一角的五行八卦图,头颅早已丢失,只有一团浓雾笼罩着,散发出两道摄人的精光。    那老道停在刚才立足之处,仔细地端详后,似乎没有发现晃悠悠地向远处走去,这时我才长出口气,转身看向身旁。    浓眉大眼,粗犷的身形,穿着土布衣衫,正两眼发光地看着我。    “你是人是鬼啊?”    “呵呵,我当然是人了,刚才要不是我,你早就被鬼奴给收了去了。”他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拍拍身上的尘土。    继续道:“对了,我是土家子村的,叫我昊木吧!”    一听这话,不由来了精神,正费着劲如何去土家子,不想眼前就有一个。    “哈哈,是吗,我正愁如何去土家子呢,既然顺路,就麻烦你带我一趟。”    这昊木也是豪爽之人,相谈甚欢之下也讲诉了这鬼奴的来历,相传几百年前,土家子一带出现了不少横行的僵尸,这土家子人民心淳朴,不忍对付遂找了个道士。那道士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此地风水格局被破坏,导致阴气滋生,唯一对付僵尸的方法就是找来一个至阳之物或者说能克制此物的宝物镇压于此。那老道士拼却一身道行,找了个还未破坏的风水宝地埋丧,自身已被阴气侵入,于是自断头颅。不想被一些鬼物占据身体,成了现在这样子。    听完后,将这情景与木佬头挖掘的宝贝联系在一起,其中肯定有关联,不知觉间,土家子已在眼前,晚饭的炊烟顺着烟囱排出,四周为山,农家小孩嬉戏村间,一副世外桃源景色。    “到了,这天色也晚了,要不先在我家住上一晚。”昊木盛情邀请,其实在这荒山野岭的还真没去处,昊木的老爹是一个精瘦的老头,人称昊公,在村里享有极高的威望。    “呵呵,年轻人这大老远的,跑来我们这小村子有啥事情?”,刚要开口,忽然想起姥爷嘱咐的话,连忙道:“不,只是闲来无事,听说土家子这有些趣事,所以来看看!”    昊公眼神犀利地盯着我,皮笑肉不笑地抽着旱烟:“呵,土家子就是些破瓦破罐的,哪有趣事,莫不是另有他事?”    我心里诅咒着这个狡猾的家伙,但面上还是从容不变道:“是的,这次来主要是想采些药草回去。”    “哦,是这样子,土家子这别的没有,但药草还是有一些的,要不明天我叫昊木随你上山,这季节也快过了采药的阶段,你先弄点回去,下次有机会再来。”    这明摆着就是派人监视,而且是想赶着我回去,看来这里真的发生了一些什么事?匆匆吃完晚饭,睡着二楼靠窗的房间,土家子房大多是木材结构。窗子外面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恐惧笼罩心头,一丝不详的预感在心头挥之不去。 正文 第四章古墓前兆(二)    深夜,黑的让人心慌慌,寂静的听着心脏的跃动和脉搏的轻跳。半夜十分,阁楼顶上响起阵阵的敲击声,顺着楼梯下来,在之前一直未注意这栋小楼还有三楼。那敲击的声音就像叩击灵魂的呐喊,每一次都感觉是离自己近一步,不多久这声音出现在了门口,停止了敲击声。    我抓着那把古剑紧张地注视着大门,房间里的煤油灯好似要燃尽一般,左右飘摇着犹如张牙舞爪的魔鬼。于是我开始后悔起这趟苦差事,还未完成任务就出现了这么多诡异的场景。大门无声无息的发出咯吱的声响,阴风顺着楼道进来,不禁打了个哆嗦,心想这昊木的家里原来一直在闹鬼,佩服的是他们能够毫无察觉的生活,这份胆量不是常人所能拥有的。    大门被完全打开,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恐怖,更多的是那股怪风。吹的浑身都是痒痒的,不由挠全身,后背的疼痛侵入大脑,我隔着衣服摸到了一摊血迹。    同时旁边房间传来了昊木的声音:“谁啊,大半夜的还这么吵?”    当一脸朦胧的昊木出现在我的房间时,那股阴风和全身的不适都烟消云散。    “哎呦,张墨怎么还不睡觉啊,赶紧着,别吵着别人。”说完打着哈欠回房间。    我赶忙堵住了门口,拿了个镜子照向刚才出血的地方,只见五个清晰的指痕在背后划出五道长长的血痕,这夜晚发生的怪事让睡意全无,但偏偏躺在床上时被莫名其妙的困意袭来。    直到凌晨,一声竭斯底里的喊叫在土家子响起,揉着双眼,穿上衣服将那道伤痕遮住,出门拦住了昊木问:“咋事,一大早的就叫?”    昊木神色冰冷,丝毫没有昨天的笑容:“村里又死了一个人,听说是被咬死的,全身上下遍布抓痕,这已经是十一个了!”    村里的男女老少全部向着事发地点走去,毕竟发生这种怪事,谁也不安心,难保自己就是下一个。死去的人是村里的一个寡妇,男人在半年前上山失踪至今未归,自从发生离奇死亡的事件后,这寡妇也变得疑神疑鬼,终日紧锁大门。    到时,小房子已经被村民包围,昊公在里边处理相关事宜。寡妇的尸体被油布包裹着,血迹渗透出来,只有一双鹰钩形的黑色五指露出,上面有着一层油脂。    那昊公双眉紧皱,不时抽着旱烟,在这期间来了五六个老者,几人在里边商量着相关的事宜。昊木从屋子角落中取出一些白色粉末,均匀的撒在尸体上面,一股尸臭散发而出。    我捂着鼻子不解问道:“昊木,这白色粉末是什么东西?”    昊木没回答,依然仔细的撒着粉末,半小时后,他才擦着满头的汗水说道:“这是五毒粉,采集自阴气湿重,骷髅丛生的地方,准确来讲就是坟墓,他可以测算出死者死去的时间及原因,这寡妇实际上已经死去半个多月,只不过被掩饰成近期的模样,死因多半是中毒死亡,她全身的抓痕可能是假象。”    昊木说得头头是道,俨然一副侦探,对事物的分析极其透彻。当所有的人群在逐渐的散去之后,只留下了昊木这两父子,昊公愁眉不展道:“看来这事情越来越棘手了,不能在耽搁下去。”    “老爹,你说的是?”说完,这父子二人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寡妇的尸体被摆放在了正堂中央,下面几块门板铺着,说来也奇怪,这尸体的油布在不经意中掀开了一角,那双空洞的双眼正扭头看着我,嘴角扬起一丝弧度,仿佛在轻笑蔑视。右眼被深深地刺入一个洞,血从其中流出,鹰钩形的五指在轻轻颤动比划,于是我想起了昨晚上的诡异,那股阴风在腰间留下的五个指痕。    一股寒流从脚尖向着全身涌来,昊木从中打断了我的思考:“唉,想什么呢?”    我转身看着他,刚要解释,却发现尸体并没有异样,难道自己刚才的情景只是一个幻影。但跟了姥爷这么久,宁愿相信这其中的诡异。    “哦,没有,只是在想什么时候上山采药?”我敷衍道。    这一天由于这件事情,基本上延误了姥爷吩咐的事情,在土家子的四周开始闲逛,土家子的四周基本上都是密布的山林,只有北面有一座小丘,光秃秃的杂草不生,立着几块墓碑。    可惜的是在询问村里人关于木佬头孙女的事情时,所有的人都表现出强烈的敌意,弄得我只好讨没趣,心想这木佬头肯定是做了一些人神共愤的事。这时间也无趣地紧,打发之际竟一路来到了昊木家的后门。    三层包围的结构,将后院与前厅隔开,一把精钢大锁锁住了里面的一切,奇怪的是锁竟无孔,没有一丝的声响,显得神秘而好奇。墙有两人多高,经过一番思量后,决定上墙查看。    这里边的结构略过简单,一缸清水正对后门,左边一小茅房,其余的皆是满地的白灰和落叶。这样一处地方为何要如此的保密,仔细的观察后,发现了其中的疑点,其一:这满地的落叶从何而来,四周并未有树;其二,这小茅房内只有几盏煤油灯,墙上挂着一副蓑衣。    正当出去时,一阵阵敲击声从围墙传来,随后那把无孔的精钢锁悄然打开,进来了三个人。这其中就包括昊木父子,还有一个披头散发地看不清真容,双手藏于袖子中,身材魁梧。    “老爹,你说上次的事是不是被发现了?”    “不,那木佬头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我看他八成是看出了端倪,只不过没有确定。”    这二人的交谈自然落入我的耳中,后边那汉子巍然不动,只是冷冷地道:“有人!”    我一惊,这人果然了得,随后从茅房中走出,昊木显得惊讶,而昊公则是面无表情。    “呵呵,想不到被你们发现了,不过放心,我只是随便逛逛,不小心就到这里来了!”我辩解道。    昊公向前一步,双眼凌厉道:“看来你是发现了我们的秘密,留你不得!”    旁边那汉子动作迅疾,话音一落,双掌夹带着掌风拍来,一步并跃到身前,眼看那情形来不及解释。连忙向后退去,同时喝到:“我并不知道你们的秘密,只是来寻找木佬头那孙女,带她回去!”    那汉子动作一滞,“停”,昊公喊道。    “你刚才说什么?”    “我是按木佬头的指示过来的,将他的孙女接回去,其余的我一概不知。”    “哦,那木佬头呢?”    “木佬头已经去世了,他临终之前就讲了这么一句话!”    昊公沉思,显然他还在怀疑我话中的真实性,良久才叹息道:“不用找了,那女孩已经不可能再回来,你还是回去吧!”    昊公的话很有震撼性,让我的思维短暂的空白,如果寻找不到那女孩,自己的任务算是失败了一半。同时也过不了姥爷那一关,昊公讲诉了那个惊悚的夜晚,其实也隐瞒了一些事,原来木佬头一行人是有目的而来,以勘测为由,在土家子四周大肆挖掘,好似在寻找什么东西。后来在蛮丘(那座土丘)地带寻找到了一些线索,那蛮丘是一处禁地,那个夜晚木佬头在挖掘前,里边传来了嘶吼和天雷般的炸响声。随后村里的一些年长辈的老人都惊恐万分,那个夜晚,蛮丘时而火焰滔天,时而冰封寒冷透骨,更有人影闪烁。    可惜的是当天明的时候,昊公一行人赶到时,所有的人都死亡了,除了奄奄一息的木佬头和失踪的女孩。随后木佬头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跑出了土家子,也就是之后的事。    这段话看似合理,但我想昊公和木佬头肯定没有说实话,都隐藏了部分实情。临走时,那汉子的眼神飘忽不定,他们并没有追究我进来的原因。 正文 第五章接待人    经过这一事,那昊木也心生警惕,土家子的所有人也变得更加地让人不可琢磨。转眼望向那不高的蛮丘,笼罩上了一层神秘,木佬头的孙女叫吴莫玲,自从昊公说她消失后,这线索仿佛变断了,又不知从何查起,以为到这后自会明白一切,但所经历的诡异让整件事更加的扑朔迷离。    昊木也一直跟在我的身边,时刻监视着,这土家子的太阳仿若永远都会提前落幕。又一个夜晚来临,相比较前一晚,更加的让人惊悚和可怕。黑暗中的精灵让灵魂颤栗不已,我和昊木待在一个房间,半夜,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再次响起,不是在顶楼,而是在房间中来回踱步。    这一次来不及我反应,旁边的昊木已经一个激灵,警惕地打量,那盏煤油灯已经被熄灭。阴风更加地寒冷,虽值五月天气凉爽,但房间的温度却是在直线的下降,犹如冰窖般。    我紧紧地背对着昊木,冷颤道:“你这什么破房间,是不是有鬼啊!”    “这世间鬼怪之事多如牛毛,有何可怕,况且那脚步声我也不是第一次听到,只是……我疑惑的是为何到你房间中来?”当他转身的刹那,我全身的汗毛直立,背脊发凉失去了短暂的理智。那是一双空洞的双眼,右眼被刺入一个小洞,不错那是前不久死去的寡妇模样,嘴角扬起的冷笑直直地看着我。    “你…你是?”我说不出话来。    “呵呵,我不就是昊木吗,上午我们才见过面呢!”那声音似女生,如沙哑地骨头碰撞声。    我再也冷静不了,前一秒还正常的人变得如此可怕,转换的太快。跌下床来,抹黑扶着靠着墙角前进,黑暗中一双泛着血色的指甲摩擦着木质墙板,闻到了,那是一股尸油味,那寡妇的鹰钩形上所残留的液体正是尸油,联想起身上的伤痕,看着越来越近的危险,心中没了主意。    同时传来哭泣声:“我夫家是被人陷害的,你们为什么这么狠心,为什么?”    撕心裂肺的哭喊让人耳膜躁动,慢慢地当我摸到了门栓时,终于稳定了心神,可一声呐喊,一股大力将我拉回,脑袋上狠狠地被击打一下。眼前不再是黑暗,那昊木就站于眼前,正举着姥爷那把古剑。    “你刚才差点就从窗户跳下去了,幸亏我把你拉回来。”我的冷汗顺着额头滴落,刚才那情形是如此地真实,昊木也没有异样,只是更加的警惕,不等我开口,昊木说道:“你刚才是不是听到了脚步声?”    我惊愕的看着他,难道自己刚才真的是幻觉:“嗯,听到了!”    “看来这个地方不能待了,赶紧收拾东西先离开这个房间!”昊木从床上爬起,手里抓着古剑,我把刚才的事情隐瞒了,因为直觉告诉我这里面的猫腻。    整个土家子都陷入了黑暗之中,分不清道路,但昊木却清晰的知道所有的地方,左弯右拐,在黑暗中穿梭。一路上的无声,但我总感觉后边有一身影在紧紧跟随,昊木竟来到了寡妇家门前,门上挂着两盏白灯笼,死人头七之前都会在家门上挂着。    “为什么来这里?”我问道。    昊木拔出古剑道:“我想验证一下!”    说完,推门而入,大堂内的摆设被破坏的七零八落,灵堂上的牌位也消失无踪,更惊悚的是那寡妇的尸体到底去哪了,只剩下门板,上面清晰的有着五道指痕。    “果然是这样!”昊木低头思语道。    “怎么了?”    昊木指着那门板,而后叹息道:“刚才我在房间中隐约看到那个身影,倒挺像寡妇,只是不确定,但现在我可以确定了,看来她是死不瞑目啊!”    我看着那五道抓痕,那寡妇两次前来骚扰,虽然第一次没见过她,但也只有这种理由说得过去,只不过找我干嘛,无任何牵连,虽然干这行见不得人,但也没有撬人家祖坟,想想实在憋屈。    “那现在怎么办,要不先回去,等天亮了再商量?”我建议道。    “不,那寡妇指不定要弄出一些乱子,要先找到她,这样吧,我们分开两边走。”    “不是,为什么要分开走,直接回房间就是了!”    “你想想我们没回去,她还会待在那吗,肯定四处祸害去了。”    一想有理,随即我和昊木分开寻找,但偌大个村子找个人还真是有难度,况且是黑夜。 土家子在夜晚显得异常的神秘,白天还无法看出端倪,只见这地势如腾龟潜伏,汲取大地厚土之精气。丝丝缕缕气息弥漫,掩盖风水格局。    一路向着土家子小巷中前进,两边是夯实的泥土,脚下凹凸不平的石块。寂静无声的聆听黑暗的脚步声,前方好似吞噬的魔口,取出打火机,一阵冷风吹过,微弱的火光也悄然熄灭。    寂静中传来“沙沙”的声响,那是树叶的扇动,同时那消失的寡妇声音在由远及近。过不了多久就会到达这里。咬咬牙准备向小巷深处走去,旁边的门吱呀打开,一双纤细的小手将我拉进,锁住了大门。    “你是谁?”我强装镇定道。    “你就是张墨吧,我叫窦青,是你姥爷派来的,幸亏来得及时!”眼前是一个女孩,长相清秀,扎着一马尾辫,身穿一件黑色的外衣,手中握着手电筒。    “你真是我姥爷派来的?”我疑惑道,姥爷怎么可能派个小姑娘过来。    这空档,那寡妇已临近外边,窦青急忙关闭手电筒,我和她屏住呼吸,只见那指甲不断地摩擦着,声音让牙齿都感到酸溜溜的。过不了多久,那寡妇才慢慢向着远方走去,我和窦青才长出了口气。    “你刚才要是进入那巷子深处,我保证你会被烧的连骨头都不剩。”窦青说着将一块石头抛出,顿时那边火光冲天,无穷无尽的烈火蔓延,木头的爆裂声和树木的噼啪声交错,四周的房子都在燃烧。    我惊愕地看着眼前的场景,这哪里是刚来的土家子模样,房子烧塌的瞬间也无人呼喊,火光映照着吞噬四周的一切。良久好似有思想般,大火在慢慢地消退,直至湮灭在黑暗中。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不知所措道。    窦青轻叹,摇摇头道:“土家子早就在你来的时候就变样了,你所看到的都不是真实的或者说是不存在的。”    回想起自己所经历的,以及昊公两父子,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那我白天所见到的,以及那昊木又怎么解释?”    窦青不语,伸出双手:“剑呢?”    我一惊,这才反应过来,姥爷给的古剑还在昊木手中,丧气道:“被那昊木拿走了!”    但那窦青却不惊讶,只是点点头,托着腮帮:“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或许还有一丝希望!”    “为何?”,剑丢了,但她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只见她从背着包中取出一八卦般的盒子,上面盛满了清水,一颗散发淡淡青光的珠子在沉浮。清水地下标注了方位,以及一些繁奥的古文。“这盒子可以探索古剑的方位,而且那昊木也算是村里唯一的活人吧,他取走古剑想必也是有原因。”    窦青语出惊人,如果昊木是正常人的话,那他取走的古剑的原因是什么,而且这里的一切诡异的事又该如何解释,问题诸多未待解决。思考间,那珠子缓慢向着北方而去,那里是蛮丘的禁区。    “好了,我们也该出发了!” 进入蛮丘    蛮丘,一个贫瘠杂草丛生的小山包,寂静的夜晚中响彻着阵阵哀嚎,与之相比的则是整个土家子的无声。昊木在得到古剑后已消失在黑夜中,此时的活人除了我与窦青外,竟无丝毫生气。与白天熙攘的农家成天壤之别,窦青带领我来到了昊木家的后门,那个诡异的后院中。    “来这里干什么,就一栋小茅房?”,通过白天的调查,这小后院除了那缸水和茅房外基本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只见窦青从包里抽出一根小小的银针,顺着那把精钢锁的边缘底下,一个不起眼的针孔插入,锁从两边断开。    我惊讶地看着这小妮子,发现她懂的还真多,“别傻呆了,进去吧,不然要是找不到那把剑,麻烦可就大了!”    后院依旧,只是多了阴森的感觉。那缸池水正对门口,里边是茅房,地上的落叶杂乱无章。窦青来到后院正中间,仔细观察地上后,说道:“这是以星辰辨位的方法设置,想要进入蛮丘答案就在这里。”    “你是不是搞错了,蛮丘离这里怎么说也得半公里的路程。”,窦青一脸的鄙夷之色,也不作答,让我感觉自讨没趣。    偌大的地方,后院中四面以土墙包围,唯一的摆设茅房和缸水外,真找不到任何一点东西。窦青围绕着院子绕转,脚下的树叶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地漂浮,我站在一旁看着这小妮子的动作,心想姥爷派来的人果然是不同凡响。    窦青的动作在慢慢地加快,最后所有的树叶犹如雪花般飞舞,飘飘扬扬的白灰向四面土墙覆盖而去。空出一片土地,窦青的身影被树叶笼罩,里边传来喝声:“张墨,快,去那茅房将那蓑衣移开,五盏煤油灯点燃。”    看这小妮子声音中透出的事态严重性,不敢耽搁,连忙跑进茅房中将那蓑衣移开,打开打火机点燃五盏煤油灯。顿时外边传来轰隆隆的响声,大地一片颤动,茅房落下的灰尘布满我的身体。心中一惊,出去看时,不禁被眼前的景象征服。只见大地上出现了一道图案,古老的五星图腾,上面刻着复杂的符号,五个星顶上闪烁幽光,呈现巨大的凹状。四面土墙上出现了一副副手持兵器的古老幅画,或与猛兽相搏斗、或是活人祭祀、更甚的是一场战争,照亮了这一片地方。    “张墨快想办法将那五颗星点亮,我快支持不住了!”窦青焦急的声音传来。    “那你说要怎么办?”,眼前的旋转速度已经看不清树叶,一道道凌厉的劲风刮着肌体生疼。    “用血,将你身上的血放一点进去,就能够启动阵法。”    这小妮子的话让我一时惊愕,平白无故的要去放血,看那碗口大的凹痕,对于珍惜自己身体的我来说更是不可想象。脑筋一转喊道:“能不能用鸡鸭血等代替,你看这大阵法,要血量也太大了点!”    窦青气急败坏地不小心爆粗口威胁道:“你这胆小鬼,要你点血会死吗,小心老娘待会出去打死你!”    眼看这情形不容思考,无奈之下从背包取出一把锋利的小刀,顺着指尖轻轻一割,血从中流出。这时那窦青像是长了第三只眼,喝道:“那点血你喂鸡啊!”    我愤愤地看着里边,心里一横,将手掌划开一道大口子,鲜血灌满了凹口。待那五星亮起的红色光晕扩散,土墙上的人影似有了生命一般在动,那缸池水发出一道直冲天际的亮光,冲破云层。映射上空的五颗星星,同时古老的图画在消失,变成光辉向着上方而去,朝着远方的蛮丘而去,那里发生了诡异的事,时而火焰滔天,时而冰封小天地,嘶吼遍野,这与昊公所说的木佬头进去的描述一样。    我呆呆地看着蛮丘的方向,没有察觉到窦青在身边,她托着疲惫的神态说道:“古老相传,蛮丘曾是一处古战场,是一场正义与邪恶的较量,如果我们要进去的话首先要拖住那邪恶的势力,才有可能趁着空档进去。”    我转头看着窦青那布满香汗的身影道:“那该如何进去呢?”    窦青双眼看着那缸池水,道:“从那进去!”    此时那旋转的树叶依旧在缓慢漂移,过不了多久就会恢复原状,时间紧迫,我和窦青来到那缸清水旁,只见水面上一个光芒大盛的五星图案在闪耀光辉,“这要从哪进去,难不成要跳进去不成。”    窦青在一旁凝神道:“将缸移开!”    这个重任自然落到我的身上,那缸看似只有上百斤,实质上却重达上千斤,费劲全身力气也丝毫不动摇,无奈之下窦青也加入其中,才勉强移开,同时大地上的五星中心处向内凹陷,嗡隆隆的响声厚重沉实。    一道黝黑的洞口展现在眼前,窦青二话不说就要进去,却不知从何处蹿出一只青尖獠牙,双眼煞红高大,一块块酷似鱼鳞的甲片覆盖全身,发出淡淡银白色之光,右手持着一柄鱼叉。    “不好,这是鱼叉怪,快跑”,窦青惊呼,那鱼叉怪动作灵敏,只一跳并已经堵住了洞口,恶狠狠地盯着我和窦青。    “靠,这是陆地,哪来的鱼怪,简直太不符合常理了!”,我一边后退一边抱怨道,却见那窦青奋身一跃,手中出现一把长鞭,甩在了鱼叉怪的身上,一阵铿锵声,摩擦出一道火花,可见肉身之强悍。    鱼叉怪显然愤怒至极,手中一刺朝着窦青而去,来不及提醒,窦青急忙向后退去,立在我的身后,眼看那鱼叉疾驰而来。我怒骂道:“你这小妮子,刚让我放血,现在又要面对这怪物,你这安的什么心?”    虽然愤怒,但脚下却毫不迟疑,连爬带滚地向旁边而去,那鱼叉从头顶擦过,让我不由一阵后怕。好在这小妮子急忙将手中长鞭缠住鱼叉怪的腰,小脸蛋通红用力一拉,制止住了鱼叉怪。两者在相互较量,显然窦青一个弱质女孩力气无法比得过鱼叉怪,步伐不稳。    场面焦急,窦青急忙抽空喝到:“还傻愣着干吗,快点去那洞口!”    我心里开始暗骂起自己的无能,竟然让一个女孩为自己卖命,心中的一股怒火在燃烧,起身从背包中洒出一片黄色的粉末。那鱼叉怪像是遇到可怕的天敌般向后退去,仔细一看那是硫磺,看那鱼叉怪惊恐地发出“嘶嘶”声,我和窦青急忙跳入那洞口。    临末,为了安全起见将那盒硫磺全部洒于洞口,这才安全下落,听着上面鱼叉怪的嘶吼和不甘声。心里才慢慢平复下来,却见那窦青笑道:“想不到你这个二愣子还挺有脑袋的,蛮勇敢啊!”    这句话让人听的别扭,联想起刚才这小妮子时不时地指挥自己干些不情愿的事,我阴沉道:“你还好意思,平白无故放了这么多血,还险些被那怪物攻击。”    窦青嘿嘿一笑,拍打着灰尘道:“要不是我你还搞不定呢?”    上边的洞口在缓慢的关闭,似乎有着时间的限制,黑暗席卷而来! 正文 第六章 瞎子    后院地下是一个长长的走道,两边干燥的泥土散发出一股霉味,底下是一块块石砖,磨平的棱角显示岁月的沧桑。前方黑暗一片,窦青取出两个强光手电筒,照亮了走道,却还远未到底。仔细的查看两边的土墙壁,上面刻着一幅幅开山劈凿,大兴土木的场面,一路行来无数的画面,栩栩如生的人物表情,恢宏的场面,讲诉着先人的智慧。    行走了约几百来米,两边越发潮湿的墙壁掩盖了画面,脚下泥泞的土地让动作迟缓了不少。空间在慢慢变大,随着走道上吹起一阵怪风,向着顶部而去,我将手电筒探照上面,一副旷世奇作展现在眼前让我无法思考,红色玛瑙相契而成的佛像双眼和佛珠,金身法相在手电亮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佛像右手掌朝下,一脸慈悲,可惜的是左手大拇指被切掉一小块,显得美中不足。高曰三十来米,矗立在山洞北边的墙壁上。    佛像四周伴有无数的佛道门徒,慈悲、嫉恶、怜悯、欢笑,尽显众生百态,所取材料皆是美玉铸造而成。原来我和窦青行走的路线一直是在往地下行走,不知不觉间竟来到了这处宽阔的中间地带,前边是两道交叉口,一个吹着刺骨的冷风,一个吹着灼热的热气,交叉口上竖立一块石碑,上面刻着梵文,在佛像的对面的中间地带,是无数的密密麻麻的小孔,只有左边放着一口巨大的棺材。水晶棺椁制造而成,由于距离和亮光的原因看不清里边的情形。    就在这时,旁边的窦青一阵惊叫,吓得我回过神来,心想这小妮子胆子比我还大,有什么东西能让她吓成这样。于是转身看着那惊叫的来源,眼神发呆,一抹笑意浮上,原来地上躺着个赤身裸体的老头,蓬松的乱发上夹杂几根稻草,干瘦的身躯上一片污黑。    难怪这小妮子会惊叫,看着她那气愤交加的表情,一阵得意。我上前踩了几脚,那老头不耐烦地转了个身继续睡觉,窦青上前说着就要抽出鞭子:“你这臭老头,真不要脸。”    鞭子落下时,那老头突然醒来,一个翻滚躲了过去,叫道:“你这小娃子,睡个觉关你们俩什么事?”    “哼,为老不尊,光着个身子还不害臊。”,窦青气道。    那老头看着自己的身体,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在这个地方待久了,忘记穿衣服了,那个小兄弟有没有衣服借一件穿穿。”    还好出门多带了两件衣服,看着那老头穿上衣服后,窦青脸色稍好。趁着这空档,我问道:“那谁该怎么称呼您?”    老头还挺豪爽,好似很久没和人说过话,只是身上有着一股臭味,“嘿嘿,叫我瞎子就行了!”    “切,你根本就不是瞎子,根本就是无赖!”,窦青不屑道,瞎子一听急了,三步并作两步带着那长长的胡须满嘴子唾沫道:“你懂什么,想当初我也是一个十里八野的好猎手,死在我手上的熊都数不清了,所以人们给了我个熊瞎子的绰号。”    瞎子一脸的得意,于是窦青给了瞎子一个老顽童的称号,这两人在一起准得斗嘴,相互不肯让步。看这阵势估计也离不开这里,我劝道:“先歇歇吧,瞎子你是怎么来到这里?”    瞎子一脸的悲意,叹道:“一年前上山打猎时,不小心掉入山崖,幸亏被一树枝挂着才幸免于难,后来顺着大树爬进半山腰的洞里,顺着水流就到这了,可惜一直都出不去。”    “为何?”    瞎子指着我们来时的路说,你看看你们后面就知道,我和窦青转身,发现路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墙壁。“这里是一个迷宫,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自行变化,如果运气不好的话还会碰到一些脏东西。”    窦青说道:“那你的食物是怎么解决的,总不可能生存一年之久。”    虽然瞎子看似一个老实本分的人,但经历过土家子的事后,我的警惕心一直没有放松。瞎子听完恨得蹲在地上抱头悲泣道:“这一年真是生不如死,你们看那上边密密麻麻地小洞,每当那口棺材出现一阵颤动时,从洞里出现一些黄色的巨大虫子,持着一对大钳到处寻找猎物,我就是靠那些维生的。    瞎子说完,整个山洞一阵巨大的抖动,那口巨大的水晶棺材移开一点缝隙,黄色的烟雾渗透进每一个洞口中。不多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密密麻麻充斥于耳,瞎子暗道不好,急忙向着墙壁顶端的佛墙爬去。我和窦青也紧随其后,毕竟这里还是瞎子经验丰富,墙壁呈不规则状,上面有开凿的痕迹,但能够人攀爬的空间却相对险峻。瞎子轻车熟路地坐到一蹲佛像顶端,拍着胸脯道:“你们去别的地方躲躲,我这空间太小,别上来。”    瞎子很没义气地拒绝道,那声响慢慢地布满整个山洞,率先出来的是一只巨大的虫子,呈黄色,一对大钳子踏着密密麻麻地小脚过来。而后所有的洞口全部出现了这种虫子,窦青一声惊呼“金蚕蛊”,此时我们才堪堪爬上十来米多高,金蚕蛊越来越多,已经布满整个山洞,但唯独佛像上没有,看来金蚕蛊有着忌惮。    窦青看出其中的端倪,喝到:“张墨,赶紧爬上佛像。”    上行约几十米左右,眼看已经到顶,佛像就在声旁不远处。下边的金蚕蛊吐出一口黏黏的白色液体,将墙壁都腐蚀掉一大块,吓得我又多用了几分力气上爬。窦青也遭遇了同样的情形,可叹那瞎子此时坐在佛像头顶冷眼旁观地不时指点金蚕蛊的数量和距离。    “张墨,不行,金蚕蛊速度太快了,用不了多久就会上来,你快想想办法?”,窦青毕竟是女孩子,容易失去冷静,看着两边的佛像,离左边的佛像手部姿势呈弯曲状,脑海中迸发出一个胆大的想法:“你那不是有鞭子吗,能不能甩到那佛像手臂上去。”    “估计可以,但是危险性太大了!”    “别管了,你先甩过去。”    此时那金蚕蛊已经距离不到十米,口中的钳子在左右摇摆,像是在看待猎物一般。窦青一咬牙,从腰中将那条鞭子狠狠地甩过去,鞭子的头部缠绕着一柄匕首,刚好固定住。窦青一喜,“可以了。”    “你先过去!”,脚下的金蚕蛊已经在慢慢地靠近,苦于没有兵器,于是想起姥爷给我的一把自制手枪,枪的威力不大,能射伤人但是却无法打死人。急忙掏出对着脚下的金蚕蛊扫射,阻住了前进的步伐,瞎子在远处提醒道:“混小子,留着点,待会还要弄点来吃!”    这老顽童到现在都不忘自己吃饭的事,弄得我气不打一处来,窦青也趁着间隙一蹭墙壁,飞向那佛像,被悬挂在半空,手里紧紧抓着鞭子,她不忘喊道:“张墨,快过来!”    我心里狠狠地鄙视了一把瞎子,这小妮子还是比较有人情味,于是采用螃蟹的方式横爬着向窦青过去,同时那金蚕蛊像是感应到猎物即将丢失,也卖力的吐着白色的毒液,有好几次都差点被喷到。我心中一横,虽然隔着距离有点远,但还是奋身一跃,窦青此时正用力往上爬,却被我一个熊抱紧紧缠绕在一起。    窦青脸色羞红气急道:“你这色狼,快点放开我!”    “放开你,那我不得掉下去,不就是占你点便宜,至于这样吗?”,虽然这样说,但是窦青却不再说话,只是眼睛向着别处望去。不得不说这鞭子的质量还真不是盖的,竟然能够承受两个人的重量。    慢慢地当手臂开始发麻的时候,金蚕蛊慢慢的退却了,此时那瞎子却精神大盛,搬起几块石头用力地砸死了几只金蚕蛊,兴奋道:“晚餐啊!”    金蚕蛊大军如潮水般退去了,留下了几具,瞎子利索的下去捡战利品。窦青愤愤地道:“还不上去?”    我嘿嘿一笑,赶紧顺着鞭子爬上佛像手臂,等到窦青上来时,发现她两颊通红,低头看着下边。我和她心知肚明,只是愣愣着傻呆着,这期间瞎子一直催促我们下来。 正文 第七章 抬棺童子    瞎子的食物主要来源于金蚕蛊,剥去里边的毒液囊,然后再进行一番烧烤,看得我和窦青胃口全无,跑到一旁干呕。    “来来,我这可是上好的烤肉,比市面上绝对正宗百倍!”,瞎子眼神炽热,流着哈喇子,窦青又进行一番臭骂,跑到一旁撕开一包番薯自顾吃着。    等到我们都吃饱喝足时,手电筒因为电池不足已经熄灭,只有瞎子不知从何处取来的干柴在燃烧着。四周空旷的回响着风声,那是从两个洞口中飘出来的,瞎子愣愣地做在一旁发呆,窦青在一旁挪喻道:“你这瞎子发什么呆呢?”    “我,我想我的老伴”,瞎子眼中流露出不舍的表情,的确在这个地方被困一年多,无论是谁都会痛苦的。    “想不到你这没义气的破老头倒是有感情的!”,窦青显然还记恨刚才瞎子自己逃命的事。    “你这女娃,说话怎么怎么难听”,这两人的斗嘴估计一时半会停不了,激烈的回荡在整个山洞中,一滴雨水滑落溅到我的脸庞,黏黏的。仔细一看那是一滴鲜红的血液,抬头望去黑暗的洞穴中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发着血光的水珠。淋淋沥沥地下落,顷刻间如洪水喷涌而下,湿透全身。    “这是怎么回事,我在这洞穴中都一年多了,也不曾发生过?”,瞎子惊呼,血水扑灭了火光,唯一的亮光只有窦青那盒盛满清水的小珠子在闪烁,借着水的折射才勉强看清周围。    窦青喊道:“怎么办?”    “这血来得蹊跷,我看我们还是先到佛像上面坐着,等退去了再下来!”,我建议道。    可是等到了攀爬的墙壁时,我们才发现上面湿滑地根本无法上去,瞎子爬了五六米高就摔倒在地,发出痛苦的嚎叫。脚下的血河在慢慢上涨,没过了脚踝,眼看这血雨不知何时才能停歇。    “你们看那两个洞,竟然无法渗进去半点,怪异!”,窦青指着那两个洞穴道,血河在经过那洞穴时,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住,瞎子是急性子,说着就要钻进去,被我一把拉住道:“那两个洞穴有古怪,可能有无法预知的危险?”    “那也不能干坐着被淹死!”    血河上涨的速度越来越快,时间不容思考,我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那些密密麻麻的小洞能够让人匍匐上去外,就只有那两个诡异的洞穴。    “没办法了,只有朝那些小洞上去了!”,我道。    瞎子第一个不同意,他宁愿向那两个洞过去,也不愿上去,怕被那些金蚕蛊包围,窦青撇着小嘴道:“你老人家是不是吃金蚕蛊吃多了,心虚怕被报复!”    瞎子这时倒不顶嘴,血河没过了膝盖,鲜红的河水让人看的心惊,瞎子再也镇定不了,冲向那洞穴,无论怎么叫也拉不回来,溅起的河水覆盖全身,离洞口只有一米之遥时,瞎子颤颤巍巍地往后退去,手脚不听使唤地一个踉跄被绊倒在地,我在远处喊道:“瞎子怎么了?”    雨水很大,噼啪的让声音都模糊,我听不到瞎子的声音,只见他手指着那两口洞穴胸口喘息,全身颤栗。洞穴阴森,里边散发的热量和冷气相互交错,只见一双双泛着白色的亮光出现,那是一道道身影,从左边出现六个童男,身穿白色的长袍,更像是丧服,脸色蜡青,一层层尸斑,锋利的尖牙。右边也出现六个童女,一样的装束和表情,他们并排走出,瞎子这时已经吓得动弹不得,坐在地上。    十二个童子仿佛没有看见瞎子一样,从两排走过,我倒吸一口气,和窦青向后退去好几步。诡异的看着他们,十二童子径直来到水晶棺底下,男女分开,双手向上,口中念着一句句繁奥的咒语。    沉闷的叩击声响起,厚重的压抑让人呼吸困难,那是像从远古而来的猛兽开闸般的怒吼。水晶棺从中开裂,过不了多久就要从中跳出一尊老怪,窦青脸色难看地盯着那具棺材,我们的注意力全部被棺材吸引了,等到反应过来时,瞎子已经失去了踪影。    “瞎子呢?”    “他肯定是进那洞里边去了,不用管他?”    血水已经在蔓延上来,经过商量,窦青决定爬上那些小洞,突然一阵巨大的响声回荡,那口水晶棺材轰隆向着下面掉去,带起的浪花向着两边分散开来,而那十二个童男童女托着这口棺材在血河的缓慢中即将被淹没。我和窦青向着上边爬去,最顶端是无数的佛像雕塑,但是要想到达那边就要经过金蚕蛊的巢穴前,但是此刻时间不容思考。我们避开那口棺材向着对面走去,谨慎地随时观察动向,离那墙壁只有几米时,窦青一声惊呼,一个踉跄就要摔倒在血河中,幸亏被我拉住道:“发生了什么事?”    “下面有东西在拉我的脚!”,未知的东西是最可怕的,我警惕的看着泛滥的河水,催促窦青赶紧往前走,碰到墙壁时,“哗啦”从水面中跳出浑身是血的怪物,定眼一看,正是那鱼叉怪。只见他划着那把鱼叉凶猛地疾驰而来,它本是水中物,在这里更能发挥出特长。    “快上去!”    我把窦青往上一推,自己则扔出小石块吸引鱼叉怪向旁边而去。鱼叉怪恼怒,舍弃窦青向我攻来,在水中受到的限制太大,索性将整个身子全部沉入血河中,掩盖身形,向着一旁偏移,果然那鱼叉鬼左右乱刺,好几次都差点被碰到。    可惜的是水性不好,才一分钟的时间,整个脸都涨的通红,咕隆的冒出泡来,无奈之下跳出水面。鱼叉怪正找不到人发怒,对着上边的窦青攻来,也向上面爬去。窦青的速度很慢,眼看那鱼叉怪就要上来,情急之下抽出鞭子对着鱼叉怪的脸部狠狠一下,“啪”的轻响,留下一道血痕,那鱼叉怪吃痛,发狂般怒吼。    我在下面比并没有引起注意,于是悄悄地跟在鱼叉怪的后面,等到触碰距离时,右手紧紧地固定小洞中,左手一抓鱼叉怪的小腿狠狠地向下一拉。“噗通”掉入水中。    趁着机会,我和窦青急忙向上面爬去,山洞呈拱状,最顶端是佛像雕塑,如果说我们要过去,必须将整个身子重心向下,然后固定身形方能通过,难度可想而知。那鱼叉怪在水中愤怒的咆哮,而后面带惊恐的看了一眼棺材,愤愤地潜入水中消失。    攀爬了约十几米,窦青累的无力再爬,镇定了会道:“先休息会吧,你看那鱼叉怪也走了,好歹没有危险了。”    “不行,你看我们面前就是金蚕蛊的巢穴,保不准它们会出来!”,果然,那黑漆漆的里边传来窸窸窣窣的爬行声,窦青面红耳赤骂道:“你这个烂嘴巴,真被你说中了!”    无奈之下,我和窦青只得闷声继续向上,得赶在金蚕蛊到来之前爬到那佛像雕塑上边。等到那雕塑上面之时,大量的金蚕蛊汹涌而出,向着那口水晶棺材而去,密密麻麻的堆砌成小山包一样覆盖棺材表面,十二个抬棺童子已经被水淹没。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就坐在上面等着血河退去吧?”,窦青气馁道    这个问题的确很棘手,于是我开始将这一串事件联系在一起,从碰到鱼叉怪到这里的金蚕蛊、血河、十二童子和水晶棺材。这切的事件跟整个土家子神秘死亡有没有关联,而整个土家子最让我印象深刻的就是昊公父子还有那深藏不露的汉子和诡异的寡妇。    事情烦乱的没有任何头绪,姥爷的任务也还未完成。而这个时候坐在一旁的窦青却指着一处佛像的胸口道:“你看那有光。”    她说的是在离我们一米多的地方,坐姿安详,神态端庄,从胸口正中间透出一抹亮光。说明这佛像的后边肯定是空的,于是我想起了刚才那密密麻麻的血珠,窦青最是兴奋,从我这掏出一把小刀后就开始抠挖,随着她坚持不懈地努力,佛像凹进去一个可容一人匍匐前进的洞穴。    我转身看了一眼那口巨大的水晶棺材,裂缝蔓延,金蚕蛊在慢慢地消散,一具具干瘪的尸体在血河中漂流,血液顺着裂缝被棺材内吸收,这像是一个古老的血腥的仪式,唤醒一个沉睡的亡灵。那面梵文石碑更是光芒大盛,冲破血河,笼罩整个水晶棺材,神圣和诡异的存在。 正文 第八章 古殿怪谈    那光忽暗忽亮,从小洞的尽头射来,窦青在前爬行,而我却时刻关注后边的一举一动。时间不长,前面的窦青停住,害我差点吃了个闭门羹。    “你停住干什么!”    “到,到了!”窦青语无伦次,前方出现一个开阔地带,而眼前的景象也震撼了我,那是一座宏伟的宫殿,上面雕刻九只苍劲有力的龙,无数浮雕的艺术在墙壁上竞相绽放。高达十几米的大门上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栩栩如生的画面,一股沧桑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四根粗壮的铁链托起整个大殿,悬于半空中,脚下是一片沸腾的岩浆,燃烧着铁链通红烫手。而此时我们就站在大殿的对面,相隔百来米,这更像是一个火山底部,但我们仔细观看后发觉这是一座山崖,大殿后边的漆黑处还有未知的秘密。    “这…这是何人所建,简直是鬼斧神工,夺天地之造化。”我不由惊叹道,看这大殿像是有一千来年的历史,在古代的规模可以说是前无古人了。    窦青在一旁取出那盒清水,看着那青色的珠子在不断乱颤,同时那大殿的正门也亮起一道璀璨的光芒,两者遥相呼应,窦青道:“看来那把古剑就在大殿中,我们要过去才行!”    我看着脚下那炙热的岩浆和通红的铁链,要过去简直是天方夜谭,苦恼之际,窦青沉思道:“你不觉得这里所发生的事情更像是一个棋局吗?”    “这话怎么说?”    “你看首先我们先前的那个古老山洞,里边的机关可以让人被困在其中,而那巨大的佛像和棺材以及那梵文之间肯定有联系,所以我猜测这涉及到中国两个影响极大的宗教。”    “你是说佛教和道教!”我疑惑道,毕竟这太不可思议了,两者的教义有着太大的本质区别。但窦青却肯定道:“不错,那山洞里的机关更是道教中的八卦原理,阵法在不断的运转,如果不让其停止相信会永远都出不来,还有那两个洞穴可以让人联想到道家的阴阳调济,至于那佛教的教义太深奥了,我还不懂。”    窦青说完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此时我们所要面对的就是如何到达对面的大殿,而手中的装备除了一些探险用的和一些榕叶外,基本没有任何用处,光靠我们两个人的力量还真无法完成这么艰巨的任务。背包中的干粮在刚才的激斗中被浸泡地所剩无几,好在还有一些罐装瓶汤类。    草草吃下几口,愁眉不展的看着脚下的岩浆,心里一直在恨恨地对姥爷抱怨。窦青取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中年男子,旁边是一身白衣乖巧的窦青。    我一把抢过那张照片,调笑道:“呦,这谁啊?”    想不到窦青一脸怒容,气道:“还给我,这是我父亲,他在两年前就失踪了!”    看着她那怒火爆发的模样,我无奈地递给她,却发生了一丝意外,一股狂风将那照片飘走,窦青吓得就要跳出去,幸亏被我一把拉住。    “放开我,放开我!”窦青哭道,看着她那小巧可怜的模样,不由愧疚难当。正思际,却见那照片在缓慢的向前方飘移而去,显然下面有一股逆流风速。    短暂的失神,旁边的窦青突然喊道:“啊,我明白了!”    “什么?”    “我知道该如何过去了,这地方其实是按道家五行的原理来的,金木水火土,铁链属金,那古殿属土,岩浆属火,而产生的热量其实就是水,唯一的缺的就是木。”    窦青讲的头头是道,我疑惑道:“那该如何去寻找木呢?”    只见她指着那堆榕叶道:“榕叶其实就是属木,如果我们将它洒出去,正好对应五行。”    “不是吧,你不会是想要踩着树叶过去吧?”窦青的想法不可谓疯狂,但眼看那照片就要消失无踪,她一把抢过榕叶,对着前方洒去,只见一片片榕叶像是有了生命般在慢慢地铺向大殿。一条大道就此产生,可无奈的是对于心里的恐惧还是无法克服。    窦青急于取回那张照片,她禁闭着双眼迈出了一步,很奇妙的感觉,那树叶在缓慢的旋转输送。眼看她即将到达对岸,我心里咬咬牙,死就死吧,脚下是沸腾咆哮的岩浆,前方是一座恢宏待需探索的古殿,带着一丝恐惧和咒骂,等到了前方时,我才擦拭着额头的泪水,只见窦青在傻呆呆地看着殿门,手里拿着那张照片。    走近处,原来除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外,还有一幅幅浩瀚的星河图,记载着天文知识,殿门上闪烁着六颗青色的珠子,呈北斗七星状,唯独最后一个凹槽暗淡无光,而窦青手中的那颗珠子在剧烈颤抖,仿佛许多年未见般,想要冲破束缚。    窦青取出珠子,放入其中,顿时一阵远古洪荒的气息在弥漫,四只圣兽齐啸,青龙摆尾,白虎咆哮,朱雀嘶鸣,玄武低沉。大殿之门在打开,里面有无数的光点从中飞出,轻盈地飞舞于天地间。里面云雾缭绕,看不清场景,我和窦青相继踏入殿内,大殿之门轰然关闭,所有的一切都恢复成之前的模样。    里面的空间很大,地板上铺着一层漆黑墨绿的砖块,发出绿色的晶莹之光,这是整个大殿唯一的光源,诡异的空间压抑的气息,心惊胆颤地行走在大殿中,发出的“咯咯声”不时响起。    一团拳头大的火焰从大殿中央处飞来,在头顶旋转。    “那是?”窦青惊呼,只见大殿上方一个个裹着白色蚕丝的人形吊带在火焰的经过下,里边的尸体露出惊恐的表情,像是生前极度的惊恐所致,瞳孔放大,眼珠凸出。厚厚的蚕丝包裹着身体,只露出头部。同样的场景出现在整个大殿上方,表情千奇百怪,五一不是露出惊吓的神色。    “这里估计也有百十来具尸体,想必是被金蚕蛊所害,成为他们的栖身之所,你看他们每个人的身体上都有一个碗口大的洞,身体的营养成份被金蚕蛊吸收。”    的确,这里的尸体看这表情肯定是被陷害致死,那火焰在缓慢的向上飞去,突然点燃了一具尸体,熊熊燃烧的烧断悬挂的丝带,掉落而下。    “啪”,一句尸体从上边掉下,骨头碎落了一地,烧红的蚕丝发出“滋滋”声,火光映照周围,驱散了黑暗。旁边的窦青偷偷地拉着我的衣角,眼神恐惧地看着身边。    “怎么了?”她的手指在颤抖,这时我才发现身边到处都是一层琥珀般的透明物质,一张张人脸在光火的照射下诡异地露出笑容,摆放的规则不整,随着上边尸体的纷纷坠落。那些琥珀物质在不断飘移躲避。    整个大殿到处都是,“咚,咚”鼓声悠扬而来,凄厉的惨叫充斥大殿。那些诡异的人脸在惨叫,鲜红的液体从七窍流出,染红了琥珀,窦青紧张地不敢发出声音,虽然她比我更懂一些道术,但毕竟是女孩子,如此场面不尖叫已经算是非常厉害了。    琥珀在破裂,裂纹蔓延的速度越来越快,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一张人脸何以如此诡异,失去了身体却还能有生命在延续。    “怎么办?”窦青抓着我的手臂,那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痛得我真想大喊一声。    “你轻点,我还没逃出去,这只手就快要被你给废了!”窦青不依,依然死死地抓着我的手臂,上边下落的尸体布满了周围,焦黑的臭味夹杂着弥漫烟味让人做呕。    “你看那边!”只见率先出来的鬼面在寻找着尸身,那如纸薄的人脸在不断地膨胀,东拼西凑地从无数焦黑的尸体中凑成一副勉勉强强地躯体,向着我们跑来,发出磨牙的怪叫。    可惜的是无论怎么拼凑都终究不是完整的人,但随着所有的琥珀全部破裂时,那一幅幅捡拾骨头的画面让人毛骨悚然,其中更是有不少在抢夺躯体时发生激烈搏斗,撕开了半边脸,血液洒满了大地,犹如百鬼夜行图。    我们被层层包围在其中,犹如猎物般被猎人盯上。“吼”低沉的叫声,一只缺了半条手臂的鬼面从下侧攻来,嘴巴上的尖牙向着窦青的小腿咬去。    “啊”窦青跳起,一不小心踏在那张鬼面上,顿时凹陷去一大块,露出里面的器官。窦青恶心的差点吐出刚刚吃进去的罐头。与此同时,另一只持着一根焦黑的大腿骨头为武器的鬼面从背后攻来,现在除了窦青那根鞭子外,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武器供我使用,况且如此近距离和密密麻麻的尸体,鞭子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眼看那根骨头就要攻来,我把全身的重力全部向后倒去,与鬼面撞在一起,那股尸体的焦臭味和恶心的腐肉差点晕厥。双双摔倒在地上,翻过身来,不给鬼面任何机会,我狠狠地抢夺那根骨头,对着他的大脑刺去,整整十来下,看着那些洞口中流出的脑浆和凸出的眼球,估计会食欲不振半个来月。    “啊,张墨快来!”对着这些肮脏的东西,窦青是真的什么法子都没有,她的右腿被一个鬼面抓住,无论怎么甩都无法解开,眼看周围越来越多的鬼面,我失去了斗智。    突然一道银白色的剑光从大殿深处疾驰而来,劈开了众多的鬼面,留下一个出口。我和窦青愣愣地看着那道突如其来的剑! 正文 第九章 昊木之谜    那是一柄散发寒光,锋利摄魂的古剑,繁奥的符文在闪烁。这正是姥爷给我的那一把古剑,只见那些鬼面惧怕地退出几步,范围圈扩大了一倍。一个魁梧的人影从大殿深处走出,两手抓着两个鬼面,狠狠地一撕,场面极度血腥,宛若一个九幽魔王般让人颤栗。    “是昊木!”我惊呼道,他似乎脱离我对他的印象,冷酷无情的手段,双眼中精光四射,鬼面在后退,昊木仿若闲庭散步般悠悠然而来。拔起那把古剑,抬头道:“跟我走!”    所有的鬼面不敢靠近,似乎遇到了天敌一般大殿深处是一扇小门,已经被腐蚀地斑斑驳驳,与前面宏伟的正门形成了鲜明对比。门在打开,里面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刺鼻,从里边流出的一些黄色液体滑过我们的脚下。那是一个一百平米的小房间,昏暗地连火光都无法照亮,但是更为惊恐的是摆满了棺材,仔细一数大约有五十来具棺材,上面结满了灰尘。    “这是什么地方?”我问道。    昊木的身躯有些颤抖,失去了刚才那刚硬冷酷的形象,他从旁边点燃三根香,对着所有的棺材叩首三拜。良久才起身道:“这是我的家人和朋友,他们在十年前就死了,被一群黑衣人所杀,但是我无能,并没有替他们报仇,当时我在外处理一些事情,所以免遭一劫,呵呵,你们能想象那个夜晚我用一把小刀做了五十副棺材!”    昊木再也忍不住那惨遭满门的悲痛,他仰天悲啸,全身颤抖拳头紧握,那眼神中的血丝显示出他的愤怒,我和窦青在一旁沉默,并没有去打断他的发泄。直到他稍微平静后,才道:“那土家子和昊公是怎么回事,以及这里所发生的事情又该如何解释?”    昊木露出一副冷笑,或许这才是他的本性:“土家子,哈哈,早就消失了,他只不过是人为制造出来罢了,一切全是那道士搞的鬼,也就是你们口中的昊公,他从十年前就开始布置这里的一切,为了报仇我才忍辱在他身旁苟且偷生,直到你的出现。”    “我,关我什么事?”昊木取出那把古剑擦拭道:“就是这个东西,那道士第一眼看见这把剑威逼利诱我要将你置于死地,于是我偷偷地带着这把剑躲到了这个大殿之中,更为直观地说是要有谈判的资本。”    顿了顿,昊木掀开上衣,吓得窦青转身面对墙壁,而我却被震惊了一下,那胸口处一团黑乎乎的肉球在跳动,不时在皮肤表面游动。    “这是那个道士给我种下的蛊毒,一种定时性的毒物,每到半夜十二点就会发作,全身被无数的虫子撕咬。”    回过神来,我不由钦佩起他的坚韧,一个背负五十条性命仇恨的人在肉体的折磨下依然顽强地生活了下来。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总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    “那道士很快就会尾随过来,所以我们要赶在他前面去另外一个地方,然后破坏他的部署。”说时,整个大殿突然剧烈摇晃,下面的板砖在断裂,眼看就要塌陷。    昊木一声大吼:“臭道士,你够狠!”    只见北面的墙壁在塌陷,掉入岩浆之中,大殿的黑暗被火光覆盖,四根大铁链被崩坏了一根,顿时整个大殿向北面倾斜,鬼面等尸体在嘶叫中掉入岩浆。    “轰”一声巨响,那山崖处的大石在爆炸中砸落大殿顶部,形成一个巨大的窟窿,与此同时那假扮昊公的道士在远处喝道:“昊木你别以为躲在大殿深处我就拿你没办法,你的性命还掌握在我的手中。”    “臭道士,你拿全村人的性命去进行你那肮脏的想法,让他们的阴魂不得安息,我纵是死也不会向你妥协。”    “嘿嘿,一些蝼蚁罢了,能成为我的牺牲品也是他们的光荣,等我真正成功了,他们死的也不冤枉!”    大殿在寸寸断裂,濒临塌陷,眼看就要掉落,昊木说道:“快穿上那些滑伞衣,这些都是上个月被杀死留下的。昊木打开其中一个无人的棺材,从里边取出几个手电筒,几把手枪,关键的是滑伞衣。    我们几人匆忙穿上,这滑伞衣经过改造采用弹射的方式,上行约十几米后在岩浆热气的作用下,可以缓慢的向前滑行。昊木留念地看了一眼这五十具棺材,这是他的最后一次,或许如果没有血海深仇的话,他亦是其中的一员。    “臭道士,你记住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昊木悲愤,声音凄厉在整个山崖传荡。    我们选择了向大殿后方的深处而去,在塌陷的墙前,昊木率先离去随后才是我和窦青。却见那道士站在一面崖壁石块上,眼神阴毒,旁边站着的是那个汉子,山崖深处是无尽的黑暗,好在手中的电筒能够看见前方的路。岩浆在逐步的缩小,所产生的热气也随着冷气的到来在缓慢下降。    我们停在了一处开阔的平台上,一面天然的屏障隔绝了岩浆的到来。这里阴寒刺骨,无数的冰雕长达几米,怪形各异。脚下是氲氤的冷气,上方几十米高的地方被一层层冰包围,这里更像是一个冰的国度。    “这里我随那道士来过几次,只是每次他都不会让我深入进去!”    冰块在不断的增加,脚下的路途也不再顺利,无数的树木被冻成冰柱,甚至其中出现了几只动物的尸体,有的奔跑状,有的睡着,看来是在躲避一场灾难,这里与那炙热的岩浆相比,真正展现出了冰火两重天的景象。    寒气愈发逼人,窦青已经忍不住打颤,但这个小妮子非要装着一副不认输的表情。行走了约几百米,一道河流横亘在前,冰层达十几厘米,但最震撼的还是那无数的人形雕塑,一个个手持着大刀、长矛、剑等,分成两边阵营,一边是穿着精良的铠甲部队,一边是墨黑色的轻便装。两者在厮杀,那栩栩如生的表情和动作,显然这里发生过一场大战。    “这是什么地方?”我疑惑道。    “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来,你们小心点,毕竟那大殿之内的鬼面怕的是古剑,但这里就不知道了。”    昊木在前方举着那把古剑小心警惕地打量,窦青这小妮子却是在一起劲的打喷嚏。慢慢的来到古战场的中央地带,陷入厮杀的氛围中,我仿佛聆听到了那万马奔腾,杀气冲天的战场。旁边一个手持长矛的铠甲士兵,表面的冰层在破裂,随着“咔”的清脆声,那士兵举着长矛刺过来。冰屑纷飞,惊险地躲避后,仿佛心中有一股熊熊燃烧的怒火,失去了理智般,拾起地上那僵硬的大刀,对着士兵攻去。    这是一场险战,铠甲士兵的长矛多次擦着我的身体而过,越战脑海中的就有一股无法抗拒的破坏欲望,如果此时他们两个在旁边的话可以看见我的双眼已经被蒙上一层血色,大战持续,心中的对血的渴望达到了极致,这是我从来没有过的。    无数的冰层士兵在破壳而出,那强烈的杀意直冲九霄,“杀”我冲入战场之中,对着士兵开始大肆屠杀,强烈的快感涌来,那是对血的渴望。身体的力量在消耗,不知何时脚下已经布满了无数的尸体。    等到后脑勺遭到一个重击时,我才慢慢醒来,严重的血色在慢慢消退,一脸茫然道:“怎么了?”    旁边的窦青扶起摔倒在地的昊木道:“我们还想问你怎么了,刚才无缘无故地发疯将所有的冰人都打破,还差点将昊木给捅了!”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手中拿着一把大刀,周围的冰人七零八落地散在周围,昊木的右手被划过一道长长的刀痕。    “我…我也不知道,刚才就莫名其妙的有一股想杀人的冲动!”想到自己竟然被一股欲望控制,不由全身发毛,幸好没有伤到自己人。    “看来这里会对人的心智造成干扰,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简单的包扎后,三人又向着河流深处走去,窦青在一旁道:“刚才为什么就你一人被控制了,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事?”    这小妮子的话永远都是这么刁钻,想想自己不就是专门搞地下工作的,虽然有点缺心眼,但我还是不肯承认缺德。    “去,我的良心天地可鉴!”这话说完,脚下的冰层传来“咔”的一声,向着远方蔓延而去。    窦青气道:“你这人嘴巴永远都不靠谱!”    “快跑”昊木提醒道,于是我们三人加足了马力向着前方跑去,冰层在塌陷,溅起无数的水花,那些冰人也慢慢沉入河底,或许永远都将会消散在历史长河中。河流在咆哮,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会恢复成本来的面貌,    时间紧迫,随着冰层塌陷速度的加快,显然要超过我们,这个时候或许总是会有一些奇迹出现。只见一百米处停放着一艘古老的趸船,被卡在水面上。这像是一丝希望,等到了近处,跳上趸船时,那股惊心动魄的心跳在慢慢平复。    趸船长约三十米,宽约十五米,上面盖着三层小楼。俗称为移动的房屋,古老的乌木散发着岁月沧桑,上边空无一人,诡异地挂着一盏青灯,平静地屹立在大河之中。正当我们休息之时,“呜”一声长长鸣笛,大船在缓慢的移动,没有任何的操纵下向着声音的方向驰去。    “总算是脱离危险了,看这小船也无人居住,要不我们先到上面休息一晚。”昊木提议道,为了保证安全,我们三决定住一个房间,但窦青却死活不肯,原因是对于我的人品极其不信任,无奈之下二楼留给了她,我和昊木睡在一楼。 正文 第十章 趸船怪事    冰河在消融,趸船在河中漂流,冰冷的河中有一条条小鱼在游荡,围绕着趸船周围不肯离去。一艘古船在游行,水中倒映出一盏青灯。小楼里边有一层层的木箱,一些灰尘厚的坛子,窦青独自上了二楼,只剩下我和昊木在底下守着。    “今天轮流值守,你先睡,等过会我在叫你!”昊木说完举着古剑掀开帘子坐在门前,望着大河四周,随着心神的放松,一股倦意袭来,一连串的激斗和怪事,身体终究扛不住,草草收拾了下角落,便靠着箱子睡去。    大船漂流,那盏青灯在无人察觉之时左右摇摆,趸船底下无数的黑色小鱼眼泛红光,聚集在船底,昊木虽然警惕,但无法察觉到这样的异象。黑暗之中,我仿佛看到了一座古老的祭台,上面摆放着一口水晶棺材,一道人影利于祭台边缘,手持古剑向天,那天在变化,汹涌的黑云在形成漩涡,一道粗大的闪电力劈祭台。    那道黑影仿佛无惧这闪电,冷哼一声,宽大的黑袍被风吹得冷冽,高大魁梧的身躯似顶天立地不可撼摇。古老的祭唱声响起,一时间风云变化,那口水晶棺材在颤动,无数的血液从四面八方而来被吸收。水晶棺材发出冲天的血光,驱散了闪电,天地慢慢平静下来,当那道身影回过身来之时,一股冰冷的颤意和无尽的惊恐遍袭全身,他竟是瞎子,那个山洞中玩世不恭的瞎子。    此时的他与印象中判若两人,他的嘴角在冷笑,深入骨髓的寒意将我全身的睡意驱走。醒过来时,我的大脑还在疼痛当中,那是梦吗?为何如此真实,不知睡了多久,心想该代替昊木值守,但整栋小楼却死一般的寂静,门前并没有昊木的身影,心中一惊急忙跑到二楼,果然连窦青都消失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不过是睡了一觉而已,却不见他们两人,手电筒的亮光在寻找。无论我怎么叫喊,但终究还是不见了人影,两人仿佛人间蒸发一般,诡异的趸船上被笼罩上了一层神秘。    他们的物品还残留在地,回到一楼看着诡异的河流,一道模糊的巨大黑影从水中滑过,只是匆匆一瞥就消失了。于是我回想起那个真实的梦境,瞎子那不可思议的能力,沉思中一双冰冷的手臂搭着我的肩膀,吓得我赶紧转过身。    那是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头,空洞双眼中时不时地爬出蛆虫,全身只剩下皮包骨,左胸口上前后透亮的伤口,手中握着一个血淋淋的心脏。我惊恐地看着他,他的左手还搭在我的肩膀上,仿佛无形的大力压迫一般动弹不得。    “咯咯”毛骨悚然地叫声在趸船上徘徊,那股大力压迫着肩膀疼痛难忍,拉着我往一楼箱子而去。老头将心脏放入其中的坛子中,随后打开一具具箱子,里面是死状惨烈的尸体,凸出的眼球,无一例外的胸口心脏缺失,被浸泡在黄色的液体当中。从上面穿的一些皮衣以及装备上来看,我基本确定了这些就是木佬头随行挖掘的人员,想不到竟然死在了这里。    想到自己待会说不定就是他们其中的一员,我惊怒道:“你是谁,快放开我!”    那怪异老头抬着那双蛆虫眼洞,看了我一眼,默不作声地拿出一把尖利的匕首。上面染红了鲜血,他慢慢地将匕首放于我的胸口比划,似是在看一个待杀的猎物。我闭上了眼睛,不忍看这情形以及即将到来的肉体疼痛感,匕首的寒意渗透进骨髓中,我毫无理由地相信它会轻易地撕开我的皮肉。    时间在过去,却丝毫感觉不到那锥心的疼痛袭来,睁开眼时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一条长长的如舌头一般的肉疙瘩卷着那老头往外拉,上面的黏液布满整个船板,那是来自河中怪物的触须。同时整个趸船一阵摇晃,从水中伸出无数只类似的触须拍打着趸船,里边的尸体也倒了一地,黄色的液体夹杂着那些坛子中的心脏令整个一楼船舱到处都是秽物。    有三四根触须从门外伸进来,卷着尸体向外,其中一条缠着我的大腿就要往外拉,匆忙之际,我紧紧抓住箱子,那股拉扯的大力仿佛要将身体撕扯为凉拌,疼痛的几乎晕厥。好在摸到了一把匕首,是那老头留下的。急忙对着那触须一阵乱刺,绿色的血液发着淡淡的青光。那怪物吃痛,松开了触须,回过神来的我急忙向着二楼跑去,眼看几乎要被包围。    那个一直被我遗忘的三楼成为了逃生的唯一选择,楼梯的尽头是一扇门,门上挂着一把锁。眼看那触须正沿着楼梯口上来,情急之下上了三楼,用手中的匕首狠狠地一撬,锁应声而落。    里边一股浓重的烟味呛鼻,咳得我眼泪都忍不住,那是一烧香味,三楼四面摆满了灵位。阴暗的房间中浓郁地悲意在弥漫,这是对死去之人的哀悼,最里面是一座小小的灵堂,灵堂两边是两根燃烧的蜡烛,上面的灵位相比较其他要显得地位大一些。    赶紧关上了大门,任那怪物如何的拍打都无法破门而入,这里是一个封闭的空间。诡异的房间只有我这么一个大活人显得有些突兀,突然房间中传来“啪”的一声,那是从房梁上传来的。我将手电筒对着上面照去,那是一只血猴,手中拿着一颗头颅吃着津津有味,被我刺激下,呲牙咧嘴张开大嘴就要冲过来。    “嘭”一声枪响,只见血猴中了一枪后,依然不退血性大发。我顺着枪响望去,是昊木,他躲在灵位桌子底下,旁边的窦青一脸煞白地看着那血腥的一面。    “快过来,你看看你身后?”得到昊木的提醒,我不由背后一阵发凉,等看清情形时,才恍然大悟,一双双红色的双眼,贪婪阴狠的一副獠牙,在争夺着一具尸体。被枪响的刺激下步步紧逼过来,我连忙跑到桌子底下问道:“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无缘无故就消失了?”    “这个等会再说,先把这些血猴先解决掉!”血猴丢下了手中的食物,一步步走过来,却见昊木拔出古剑对着那只躺在地上却依然坚持爬过来的血猴一个用力,将头颅砍下来。血猴停住了,对着那把古剑迟迟不敢上前,慢慢地又退回到原处继续抢着尸体,只不过依然时不时地对着这里露出一副凶狠状。    桌子底下很阴暗,如果不仔细查看的话,我还真发现不了他们两个的存在,想起他们竟然抛下我独自避难,心里就一肚子火:“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抛下我就跑了,也太不人道了。”    “这个你还是问这个小妮子吧,一切都是他惹出来的祸!”窦青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原来在睡着之际,窦青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偷偷撬了三楼的锁,发现里边的诡异后,吓得不敢出声,想要退出时,却被一只突如其来的血猴堵住了门口,窦青发出的求救声吸引了昊木,后来的事情就是我的到来,而他们竟然丝毫感觉不到下边的异样以及传来的巨大声响。    “你在下边没事就行了,我还担心你出事呢!”昊木道。    “屁话,我刚刚也是九死一生才从阎王手中逃出来的。”于是我把刚才的经历给他们说了一遍,窦青在一旁衡量两者的危险后庆幸自己并不是最悲剧的。    “看来这个地方不能待了,我们要赶紧逃出去才是!”    “还能逃哪里,河里有一只怪物在守着,这里还这么诡异”心想当初就不应该答应姥爷这趟苦差事,离奇古怪的经历,弄得自己狼狈不堪。    三楼的血猴们还在为一具尸体在抢夺,血淋淋的场面让胃里一阵翻涌,窦青更干脆的对着一旁呕吐。此时我们没发现的是在我们的上方灵位在颤动,蜡烛在摇晃。血猴的嘶叫也停止了,一切都归于寂静当中。    “嘘,你们听到了什么?”窦青疑神疑鬼道。    “哪有什么声音!”    “不,好像是叹息声,还有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认真静下来聆听时,我和昊木也听到了那微弱的声音,凝重地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血猴竟然在无声无息间消失了,随后房间内的灵位在剧烈摇晃,地板上鲜红的出现一个个脚印,在房间内踱步,最后停留在我们的面前。    但是人呢,只有一双鲜红的脚印停留在前方,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同时一阵女子哭泣的声音在缭绕,悠悠扬扬让人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我们三个都感觉到一阵冰凉从脚底上涌来,这是人还是鬼,但昊木毕竟跟随那道士身边多时,比我们经验还要丰富。    “你们身上有没有白布条?”    “没有,一个大男人要那个东西做什么?”我道,但旁边的窦青却低着头,一看就知道有,我催促道:“有就拿出来呗,快点!”    窦青一阵幽怨地看着我,咬着嘴唇道:“你们转过身去!:    我和昊木大眼瞪小眼,无奈地将脸撇到一边去,但空间实在有限,过了一会窦青取出一条白色的丝带递过来道:“给你!”    说完并不再言语,昊木将丝带折叠成脚印的形状,上面插着一根银针递到前面。不久那白丝带上的银针出现了血迹,慢慢地形成了脚印的形状,昊木喊道:“快,将那丝带烧掉!”    我连忙从口袋中取出打火机,却半天打不着火,急的昊木直接钻出桌底,将那蜡烛扔过去,顿时房间内充斥着凄厉的喊叫声,那红色脚印也随之消失。    “这是一种鬼术,如果刚才不解决的话,会在精神中留下一个致命的毒瘤,随时被操纵傀儡。”    此时我们三还未摆脱危险,一个更大的谜团和挑战在等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