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对台戏   “噗噗噗……”天刚蒙蒙亮,古树屯的空气中,就传来了大喇叭在即将说话前的前奏,随后,大喇叭里就是支书杨大牙那透着喜气的沙哑声音:“这个,老少爷们们注意啦,呵呵,这个,大家伙都知道了吧,这个,呵呵,我闺女就要去咱们市报社上班啦!金城市报社啊!呵呵,这个这个,咱们杨家的祖坟上都冒了青烟啦!呵呵,这个这个,闺女有出息,老子也高兴!这个这个,今天晚上,各家都要派代表,到我家来喝喜酒!呵呵,喝喜酒!我就是高兴,不用随礼哈。”   听到这个消息,全村的人顿时各怀心思。   最特么气人的是最后一句:“不用随礼哈。”他杨大牙摆酒,谁敢真的俩肩膀扛一张嘴去白吃?那不是老鼠日猫腚——自找麻烦么!   不多时,村里唯一的小卖部的柜台里面,就出现了一个庸懒地梳着头走出来的美女,她穿着一身粉色的连衣裙,这女人皮肤极白,白得令人眼晕,尤其是灵活生动的一双美眸,顾盼生姿,媚光四射,活生生一个范冰冰下乡。能够娶到这么美貌的老婆,而且能不让自家女人下地干粗活,也只有村长张小丑了。   这女人梳着头坐定,就冲着里面喊:“小丑,你特么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不是掉茅坑里了吧?赶紧给我滚过来!我告诉你,咱妹子的喜酒,今天非办不可!你赶紧给我去村委会喊广播!”   张小丑并不丑,反而是相貌堂堂,而且整个人在精壮之外,还透着一股精明劲,要不然年纪轻轻也不可能成为古树屯的村长。   不过,此时的张小丑,正皱着眉头,从小卖部的后门系着腰带走出来:“嘘,春兰,小点声。”   美貌媳妇果然声音小了许多:“你个死鬼,刚才在老娘身上折腾的虎劲哪儿去了?我可告诉你,你张小丑绝对不能让他杨大牙给压一头!咱妹子的喜酒,今晚必须办!别缩头缩脑一副熊样!”   张小丑忽然来了精神:“老婆说的对!就今晚!我倒要看看,古树屯到底谁是一把手。趁着这件事,正好也看明白,到底谁会站在咱这边!兰兰放心,我马上去喊广播!”   春兰顿时偎了过来,抱住他就用软濡的嘴唇在张小丑脸上香了一记:“这才是我的好小丑,快去吧,喊完就回来吃饭,顺便叫上几个人,操办这事!”   于是,事隔半个多小时后,古树屯的大喇叭又响起来,传出的是张小丑洪亮的声音:“大家注意啦,都知道,我妹子张影今年也是大学毕业参加工作,考上了县里地干部!哈哈!这可是凭真本事考上的,大家说该不该庆贺一下?就是今晚了,我请大家喝喜酒!哈哈,每户都要派代表参加啊!不用随礼,白吃白喝,老少爷们不用跟我小丑客气!”   村民们稍微有点头脑的,立刻明白了,今天的古树屯将上演一出精彩的对台戏。古树屯两只金凤凰的喜酒,就定在了同一天的晚上!   村支书杨大牙的闺女杨雪今年大学毕业,到金城市报社实习。市报社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挤进去的,要不是杨雪曾在几家有影响的报纸上发表过几篇精彩文章,就凭他杨大牙那点关系,只能在古树屯让女儿下地干活了。   女儿如此争气,支书杨大牙差点把尾巴撅上天,于是今天一大早就得意洋洋地在村委会广播里喊,今天晚上请乡亲们来喝喜酒。   其实按照村上的旧俗,也只有婚丧嫁娶和生孩子这种事才会办酒,象升学宴、庆祝宴之类的,杨大牙这是独一份!   偏偏张小丑的妹妹张影刚好这两天也要参加工作,张影考上了县里的公务员,即将成为县人社局的干部。   村民们都在琢磨:“支书和村长家的喜酒,应该去谁家好呢?两边都去?肯定不行啊!那不就成了最不让人待见的墙头草了?”   马飞和杨雪、张影都是同班同学。从小学,初中,一直到高中,十几年的同学。只是,人家杨雪和张影都考上了名牌大学,马飞却在高中辍了学。   古树屯这种小地方,当年进县城读高中的娃只有他们仨,马飞、杨雪、张影。而且古树屯从来没有出过大学生,甚至高中生都极少,马飞虽然没能上大学,但在村里也算是个高级知识分子。   杨雪和张影不仅才学出众,论容貌也都是当之无愧的村花,都很争气的考上了名牌大学,古树屯一下子飞出两只美丽的金凤凰,马飞在为她俩感到高兴的同时,也暗自叹息,自己现在什么都不是,地地道道一个种田小农民,和他们的差距越来越大了,自己的那份梦想,也越来越远了。   不过,马飞并不觉得种田丢人,一家三口只要肯卖力气,一年下来收入也能上万。这几年,爹手里已经攒了点钱,琢磨着找村支书批块宅基地,给儿子盖房娶媳妇。   马飞当然也在考虑娶媳妇的事,毕竟二十多了,村里同龄的,孩子都满街跑了。但他还有一点小心思:要是讨老婆,要么是杨雪,要么就得是张影,这俩妮子可都是跟自己青梅竹马一块长大的,小时候一起玩过家家的时候,她们都争着给我马飞当媳妇呢。唉,往事不堪回首啊。   日薄西山,马飞揣着娘给的一百块钱,走向杨支书的家,恰巧要经过临街的小卖部。   春兰从午后起,一直就坐在临街的小卖部里面的柜台上,一双灵动的俏眸,打量着每一位从街上走过的村民,心里暗自盘算:我倒要看看,谁会无视我们家小丑!同时,她还存了一份心思,最好能为自家多拉几户村民过来,因为她上午就打听好了,来喝喜酒的村民,肯定都要随礼的!数百户的村民,份子钱也不是个小数目!   用眼角看到马飞走过来,却没有在自家门口停留的意思,春兰立刻扬声叫道:“小飞,你过来一下。”同时,摆出自认为最美的笑容,声音也是那么好听,“帮嫂子个忙,好不好?” 正文 第2章 三个条件   “啊,春兰嫂。”马飞的眼珠子盯在春兰那露在裙子外面,欺霜赛雪般的白腿上转了两圈。吞了一口口水,犹豫了一下,还是来到柜台前,春兰也凑到柜台前,由于距离较近,马飞的鼻端,便传来一股成熟女人的幽香,沁人心脾。   马飞装作不在意她四射的魅力,垂下眼皮盯着柜台:“春兰嫂,什么事?”   春兰用那双桃花眼玩味地盯着眼前这个毛头小子,她自然知道自己的魅力有多大,于是故意把身子稍微前倾,凝视着马飞的脸:“哎哟,小飞,长得挺壮实呀。嗯,你进来,帮我抬一下桌子,一会儿大家都来喝喜酒呢。”   “啊……”看到裙子领口露出大片雪白粉腻,马飞一下子就看傻了眼,脑子一阵迷糊,就随口应了一声,“好吧。”   从柜台里的小门进入院子,身后的纱窗门就哐当一声自动关上了。袅袅婷婷走在前面的春兰,当然知道马飞正被自己的魅力所迷,故意说道:“小飞,嫂子这裙子好看不?”   马飞的目光一直盯在春兰那双晶莹玉润的小腿上,下意识地说:“好看!太好看了!”也不知道他说的是裙子还是腿。   春兰轻摆小蛮腰,转过身来:“小飞,你是来随礼的吧?”   马飞顺口说:“嗯,是啊。”脑子里只晃荡着两个字:粉,白……粉的是裙子,白的是腿。   春兰心中暗道:这个嫩小子被老娘迷得七荤八素的,份子钱到手喽!她嫣然一笑:“既然是来随礼的,就交给我好了,一会儿我让杨会计帮你写上就完了。”   “嗯,好啊。”马飞鬼使神差似地,掏出那张一百的红钞,递了过去。眼前那张酷似范冰冰的生动俏脸,真是让人着迷。   看着春兰那接钱的手,马飞愣愣地说了一句:“嫂子,你这手保养的真好,太好看了。”   春兰微眯着一双俏眸,伸手竟然捉住了马飞递钱的手,轻摸了一下:“嫂子好看?嗯嗯,地球人都知道啊。倒是小飞你,这手上都起了老茧了呢。”   “啊。”马飞只觉得手上传来一阵软软腻腻,顿时有如触电,竟然下意识地缩回了手,“嫂子,要抬哪张桌子?”未经人事的小毛头,毕竟不如春兰的大方。马飞顿时就后悔了,干嘛缩手啊,被那只小手摸着,全身都觉得漂漂荡荡,仿佛要飞起来,舒爽到了极处,让他一时留连不已。   在农村,无论你多大年龄,和嫂子有些暧昧举动和语言,都被视为正常,如果当事人反感甚至挑刺,其他人反而觉得当事人心胸狭窄。但是,如果和弟媳妇或者小辈的媳妇胡说八道或者动手动脚,则让人绝对不能容忍。   马飞虽然明白农村的这个习俗,但他真的没有勇气再摸上春兰的手,只能跟她去抬桌子,顺便瞅几眼那粉致光润的美肌,算是找回一点利息。   抬了两张桌子出来摆好,春兰已经娇喘连连,那揉胸怯弱的模样,更添魅力。   马飞忽然说:“春兰嫂,张影去哪里了?”   春兰顿时收起了笑盈盈的俏面,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行啊小子,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有前途。”   “嘎?”马飞皱起了眉头,嘟囔道:“我什么时候吃碗里的了?谁又是锅里的?”   春兰轻抚刘海,挑挑眉毛,扭了扭小蛮腰,桃花眼眯起:“你看嫂子我象不象碗里的?”   马飞的口水差点滴出嘴角:“象!”话锋一转,又玩味地说:“可是,我从来没吃过碗里的啊,嘿嘿。”马飞的目光,肆意地盯在春兰的胸前,大有透衣而入之势。   终于,在春兰有意无意的挑-逗之下,马飞表现的自然了许多,也找回来了原来自己厚脸皮时的赶脚。   “哟?”春兰吓了一跳,觉得在马飞那种异样的目光之下,自己好像根本没穿衣服似的,不由后退了两步:“小子,毛还没长齐呢,就对嫂子有心思了?我告诉你,你可老实点,要不然,我家小丑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桃花眼一转,春兰立刻又自信满满地笑了:“哎呀,我明白了,小飞啊,你小子是对我们家张影有意思对不?”她上下打量着马飞,围着马飞转了一圈,一副集市上挑牲口的架势:“啧啧,这小身板么,还过得去,小模样么,还好啦。可惜……”说到这里,她故意轻摇螓首。   涉及到了自己能否跟张影有戏的问题,马飞顿时上了当,小心翼翼地问:“怎么啦嫂子?您觉得我哪里还不够好?”   春兰笑得象刚刚偷了一只母鸡的狐狸:“咯咯……小飞,你还真对我妹子张影有想法啊?哈哈,你小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成?我可告诉你,你趁早断了这想法,就算张影愿意,他哥也不允许的。”   马飞心中暗想,“张影真的愿意?莫非当年我救了她那一次,她就爱上我了?这可太好了!”想到这里,马飞不禁有点飘飘然,只是觉得张小丑不应干涉自己和张影的事,就说:“他哥凭啥不愿意?”   春兰不冷不热地说:“就你家那条件,连个像样的房子都没有。我家小丑说了,要想娶他妹子,必须满足三个条件。”   马飞急问:“哪三个条件?”   春兰摇摇头说,“还是别说了,这三个条件跟你不沾边,说了你再吓出尿来。”   马飞更加热切了,“春兰嫂,你就说说呗,没准我都能达到呢。”   春兰竖起一根春葱般的手指:“第一,必须在县城有房。没有房子,你结婚住哪儿?别忘了张影以后可是在县里工作。第二,准备十万彩礼。张影父母去世得早,是她哥把她拉扯大的,我家小丑为这个妹子确实付出了不少,这点彩礼不能算多。第三,结婚时,必须有车。以后张影要回古树屯看她哥没车怎行?”   三个条件说完,马飞就傻眼了,在县城买房子,自己这辈子算别想了,一家拼死拼活一年下来也就挣万八千的。县城一套房子全款至少也得二十万。十万彩礼,也拿不出来。最有可能实现的是第三条,却是被第二条绑定,你买不了房子,拿不出彩礼,张影就不会跟你结婚。看来,理想很丰满,现实还是太骨感。   不过马飞嘴上却不服软,淡淡一笑说:“春兰嫂,我当什么了不起的,原来就这三个破条件。你让张影等我一年,明年入冬,我就托人带着彩礼来提亲。” 正文 第3章 办砸了   “马飞,你要向谁提亲啊?”   院门开处,走进来一个梳马尾辫的美少女,她一米六七的身高,身材婀娜多姿,会说话的大眼睛流光溢彩,滴溜溜的转动,显得明亮有神,小巧的鼻梁给人一种精巧的工艺感,丰熟的嘴唇微微翘起,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亭亭玉立,风采迷人。   这美少女当然是村花张影,她后面还跟这一帮人,都是村里的乡亲,有人搬桌子,有人扛凳子,还有人抱着酒箱子。   马飞吓了一跳,脸上一红说:“没……没有啊,刚才我跟你嫂子说着玩呢。张影,今天你家摆庆功酒,我来随份子。”   张影盈盈一笑,“马飞,你来的正好,酒宴马上开始了,你也别闲着,赶紧帮忙,谁让我们是同学呢。今天晚上你可要多喝点。”   马飞被张影温柔的声音打动了,热情地帮着张影干起活来。摆桌子,放凳子,忙的不亦乐乎。不大工夫,村长张小丑领着一辆流动餐车回来了,从乡里请来的两个厨师一起动手,顿时满院飘香。   听说马飞来随份子,张小丑先是一愣,随后拍着马飞的肩膀说:“哈哈,小飞。到底是年轻人有头脑,我觉得你比你爹强多了。你放心好了,以后跟我这边混,绝对没亏吃。”   张小丑扯出一挂足有五六十米长的鞭炮,在院外绕着圈摆放妥当,杨会计连忙过来凑趣:“都说是长兄如父,张村长带出来张影这样一只金凤凰,这点鞭炮的事,自然非张村长莫属!大家欢迎啦!”杨会计带头鼓掌,于是口哨声、叫好声、掌声一起响起来。   张小丑一步三摇,笑容满面,美滋滋地点燃一支香烟,深吸了一口,烟头明灭间,他就把烟头伸向了鞭炮……   “嗵!”张小丑的烟头还没有挨到鞭炮,就觉得大地忽然颤悠了一下,耳朵也被震得嗡嗡作响,手中的香烟差点掉到地上:“我艹!不会是地震了吧?”   杨会计悄声提醒:“村长,是支书那边燃放的轰天雷。”   张小丑一挥手:“把咱们的轰天雷也给我点上!震震杨大牙!”   张影悄悄拉了一下张小丑的衣袖:“哥,不要这么说嘛。”大学生的素质,比小学没毕业的张小丑还是高了许多,但大家都在兴头上,也没有人听她的。   “对!把大牙给震下来!哈哈。”大伙轰然答应一声,摆好轰天雷,张小丑这才点燃了那一挂长鞭,噼噼啪啪响起来。   院门口支起了一个专门写礼账的桌子,杨会计用他漂亮的二王体毛笔字,把每个随份子的人名和礼钱的数量,写成一张张的条子,立刻就有人飞快地挂到院门外的一根长绳上。谁随了多少礼,这可是摆到了明面上整!之前村长所谓的不用随礼的说法,当然只是一句花枪。当然了,在支书杨大牙的院外,也同样摆出了一大溜的这种红红的宽纸条,宛如一面面红旗,随风飘荡。   对古树屯的村民来说,他们两家还真有几分两军对垒的架势。有好事者就开始悄悄计算,两家到底谁收的礼钱更多一些……   酒菜摆起,于是猜拳行令,大呼小叫,杯盘交错,热闹非凡。   马飞酒到杯干,几茶杯的酒下肚,就开始迷糊。   睡到自然醒的马飞,摇晃了一下隐隐作痛的脑袋,觉得目光还不太对焦。他努力回忆了一下昨晚喝喜酒的情景,发觉自己根本记不起当时的场面了,喝了多少酒,跟谁碰的杯,怎么回的家,甚至就连自己说了些什么,统统忘了!   好半天之后,才突然心里一紧:“不对!娘只说了是要随礼,却没说随给哪一家啊!如果是随给张影的还好,万一要是随给杨雪的……这下子就糟了!”   马飞虽然懂事后一直外出读书,对村里的事知道的不多,但也明白,今天这事,给谁随礼还涉及了一个站在哪一边的问题。   马飞犹豫了一下,有心回去把钱要回来,可是又觉得抹不开面子,说不出口啊。尤其是村长媳妇春兰那张刀子嘴,在十里八村可是有名的,吵嘴骂架那可是高手高手高高手。   “小飞,醒了啊,昨晚杨支书都跟你说啥了?”马飞娘的声音响起时,老两口已经出现在马飞的房门口。   马飞有点愣:“啊?杨支书?”   马飞爹抽了一口烟袋,咳嗽一声说:“小子,你说你喝那么多酒干什么,哎,你昨晚不是给支书家去随份子了么?我怎么听人说,村长家院子外挂了我的条子?”马飞爹大名叫马大保,有个外号叫马老蔫,说话总是慢吞吞的,却也是个聪明人。   “啊。”马飞心里一紧:果然,自己这事做错了!事到如今,是瞒下去,还是说出来?   在老两口的逼视下,马飞决定不再隐瞒,就把昨晚随礼的事实话实说了。   “什么?你竟然是给村长家去随礼了?你这个小混蛋!真是不叫人省心啊!”马飞娘用手指戳着马飞的脑袋,气不打一处来。   马飞小声嘟囔:“你只说让我去随礼,可没说随给哪一家啊。”   马飞娘气得跺脚:“哎!这事整的,办砸了啊!这可咋办?我打死你个小混蛋!”   马大保连忙一把拉住:“孩子他娘,你别上火啊,都怪你没跟孩子说清楚。”   马飞娘更是气炸了:“什么?我没说清楚?!你们两个合伙气我是不是?我不活了!”   马大保使劲拽住挣扎着的老婆:“哎,这算啥事啊。孩子他娘,冷静!冷静一下!别这么大声,传出去可不好。要不然咱们家就是两头不落好,你赶紧冷静一下,事到如今,只能再想法子了。”   马飞虽然做错了事,但也不觉得有什么:“是啊,再想想法子,总能解决的嘛。再说了,随礼这事,也只能随给一家,不能两边都随,是吧?娘,您消消气,坐下慢慢说。放心吧,天塌不下来。”   马飞娘在父子俩的拉扯下,坐了下来,却一直瞪着马飞,喘了一口气说:“你啊,你小子咋这么不让人省心呢?昨天咱们这礼,只能随给支书家!要不然,你可咋娶媳妇啊!”   马飞觉得老娘这话离奇了些,有点懵圈:“这给支书随礼……跟我娶不娶媳妇有个啥关系?” 正文 第4章 六月债,还得快   马飞娘差点噌地一下站起来,马大保连忙安抚她坐下来:“老婆,别急,别急哈。这个,话不说不明,木不钻不透,跟孩子把话说明白,我们家小飞又不傻,肯定能明白,你说对不?”   马飞娘呛了一句:“弄成现在这样了,讲明白又有啥用?”她见马飞还睁着一双求知的眼睛,就不耐烦地把手一摆:“老蔫,你跟你儿子说吧。”   马大保耐心地比划着手指解说:“小飞啊,你是不知道啊,我们本来是打算,跟杨支书整好关系,明年开春就让杨支书批给咱们家一块宅基地,才能给你盖房子,盖了房子才能娶媳妇啊!对不对?”   马飞顿时恍然,稍一思索说:“啊!不就是一百块钱嘛!等会我给杨雪送二百,算是同学间的庆祝,怎么样?再说了,去年杨大牙老爹过三年,我们不是随了一百的么?”   马大保摇摇头:“你还是没明白!这根本不是一百块的事!你想啊,支书杨大牙和村长张小丑是死对头,杨大牙闺女今天办喜事,他张小丑也非要今天给妹子庆功,这不明摆着对着干吗?你去了村长家,就意味着我们家站到了村长一边,这是个站队的问题,另一方面更让杨支书闹心,我们随给张小丑一百是不,于是支书这边就少收了一百的礼钱,这一来二去,在他们两家的争斗中,我们家说不定就是……那啥来着?”   “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起了决定作用。”马飞脑子转的倒挺快。   马大保点头:“嗯,就是这么个意思,我儿子脑瓜就是聪明。”   马飞娘斜了马大保一眼,小声说:“臭美什么?切。”   马大保无视自家老婆的揶谕,继续说:“就算象小飞说的,给杨雪私下里再送二百块,也解决不了落了支书面子的问题啊!再说了,咱们家一直是站在支书这边的,你给村长张小丑一随礼,在杨支书眼里,我们家就成了叛徒!这才是重点。”   马飞也彻底明白了:“于是明年我们想批宅基地的事,杨大牙绝对不给办!”   马大保闷闷地抽了一口烟,慢慢地从鼻孔喷出来:“错!不是不给办,而是拖!一直拖,拖死你!问题是,你小子都二十几的老光棍了,咱们家拖不起啊,唉。”磕磕烟袋锅,马大保有些郁闷地拽着老婆离开。   马飞愣愣地坐在床上,思绪一片纷乱。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就是一件简单的随份子的小事,竟然也能如此地复杂!还弄的全家一片愁云惨雾。看来,自己以后做事,头脑可不能再这么简单下去了!至此,马飞突然有了一次较深的明悟,也使得他以后做事情,不会再用简单化的方法。   然而,马飞并不是一个喜欢事事算计的人,相反地,他本质是颇为大条的。他并不认可那些算计鸡毛蒜皮的小人,但怎样能让自己不必算计这些小事呢?马飞突然想到了支书和村长这两个人,为什么村民们上赶着去给人家随份子呢!很简单,就是两个字:势力!   就因为支书和村长在古树屯各占一半的势力,他们才能打破所谓的规则和算计,甚至无视这些!也就是说,当势力强到一定程度,就能无视习俗和规则!此时的马飞,突然对拥有着强有力的势力,有了极为热切的想法。   马飞咬咬牙:以后老子也要有势力,跺跺脚要让古树屯乱颤!不,是让整个市,整个省,甚至全国乱颤!让杨支书、张小丑他们来巴结老子!   马飞悄然攥紧了拳头,目光一片坚毅。   三天后的中午,马大保正跟儿子嘟囔:“昨天我碰到杨支书了,他张口就问我怎么没去给他家随礼,我解释了半天,他哼了一声就走了,还让我走着瞧。这下子真算是得罪死他了。”   马飞皱眉说:“就算得罪他又怎样?他还能咬了谁的鸟去?”   吱哑一声,院门推开,杨会计满脸讪笑地走进来:“哎哟,你俩唠啥呢?”   马大保立刻住了话头,笑着递烟:“杨会计,有事?”   杨会计的神情有些不自然:“这个……就是通知你一下,村里刚刚调地,是杨大牙主持的,把你们家的果园,跟大松绳家的对换了一下……”   “什么?”马大保的笑容,凝结在了脸上,“大松绳家的果园,凭啥跟我们家对换?就他们那破地,收成连我们家果园的一半都不到!果树还有很多都是半死不活的,我们不换!”   杨会计抽了一口烟:“本来张村长还因为这事跟杨大牙吵了半天,可是,人家是支书啊!你不换也得换,连张村长都没办法啊。”显然,杨会计这是既做了坏人,又帮张小丑买好,马飞觉得,这应该是自己给张小丑随礼的一点功效。   马大保急赤白脸地说:“那种破地,凭啥给我们家?”   杨会计微微摇头:“杨支书说了,凭什么人家大松绳就应该种那块破地?你马老蔫凭什么比大松绳的地好?就算皇帝轮流做,也该着人家大松绳种几年好地了吧?呵呵,这都是杨支书的原话,我只是学说给你,你别生我的气啊。”他口中的大松绳,本是杨支书家的旁支,叫杨大松,因为整个人经常是一副松松垮垮的样子,才得了大松绳的外号。   “这日子可咋过哎!”一声绝望的哀号,马飞娘拍着腿,眼泪双流。   马大保气得干鼓肚,摇头叹息:“哎,真是六月债,还得快啊。”   马飞双眼冒火,但即便他想要去跟杨大牙理论,可杨大牙说的话也确实无从反驳啊。他捏紧了拳头又松开,松开了又捏紧,反复了几次,终于还是忍住:“爹,咋办?”   马大保劝慰着老婆,回头说:“能咋办?干活去!走。”   两人窝着火,来到村南山脚下的果园,这里是地势高的旱地,浇水要到河边用车拉,而且,果树有一大半枯了,要死不活,一少半甚至枯得只剩下了几束绿枝,大片都是枯枝,偶尔结的几个苹果跟樱桃大小差不多。   “杨大牙你特么真够狠,整人太过分了!飞爷肯定要报复你!”   马飞在心里不断地咒骂着,把气愤化作力量,正在挖浇水的沟,忽然咯吱一声,他连忙深挖清理:“咦?酒壶?非金非玉,还挺精致呢,我数数……九条龙,一个太阳,应该是文物吧?我马飞是不是要发财了?” 正文 第5章 倒贴的姿势   马飞仔细观察了一下,见酒壶还有个极为普通的盖子,轻易地打开了盖子,壶里面全是泥,倒是壶把也是一条龙雕成的,壶嘴也是个龙头形的,做成了从龙嘴里面往外吐酒的造型,还算是颇具匠心。马飞用手指敲了敲,确实非金非玉,声音倒还算清脆。掂了掂重量,马飞觉得很轻,应该不到半斤重的样子。   马飞第一个想法就是:能不能卖几万块钱?但他觉得这完全是自己异想天开,便随手扔在一边,继续挥汗如雨。   忙了一天,爷俩完成了总工程的五分之一不到,马大保回了家,说是要让李木匠给造个专门拉水的车,并让马飞娘给送饭过来。   大松绳当初为了看果园,在园子里盖了两间木房子,调地后,马飞爹花了两百块钱,把这两间木房子买了下来。   马飞以后看果园,就要在这里长期居住了,果园距离村子好几里地远,而且不通电,连电视都看不了,尤其,这里没有水,浇果树要去河里拉水,自己喝需要从家里驮。马飞从自行车上卸下从家里带来的水桶,倒了点水洗脸,一边洗一边骂杨大牙和大松绳,害自己受这洋罪。   把通身上下洗了一遍,感觉凉爽了不少,马飞正要把脸盆里的脏水倒掉,突然想起自己今天挖到的那个小酒壶,现在水这样宝贵,扔了太可惜了,决定先刷刷酒壶再扔不迟。   把里面的淤泥清理干净,先用自己刚才洗脸的脏水刷了一遍,又换好水刷了一遍,刷酒壶的水,全倒在紧挨着木板房的一棵果树下。这棵果树几乎枯死了,树上仅有十几个樱桃大小的苹果。   马飞端详着这把小酒壶,心里还合计:“要是个古董就好了,说不定能卖上几万块钱,那样的话,我就搞承包,做买卖。挣钱买楼房。娶媳妇……”马飞目前对这个小酒壶只有这么一点点的小心思,却不知道自己捡到的是一个天大的造化。   很快,马飞娘就送饭来了,一盆醋溜白菜,四个大馒头,还有半瓶子二锅头。   “小飞,你爹说你今天干活挺卖力,就奖励你半瓶酒,怕你喝多误事。明天好好干,早点把水渠挖好,咱们拉点水,把果树好好浇灌一下,少死几棵树,咱们家的损失就少一些。”   马飞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误造成的,默默点头,接过饭菜。   马飞娘走了后,马飞觉得肚子咕咕叫起来。他连忙拿起这半瓶二锅头,倒进那个小酒壶里,摇晃了一下,觉得好像没倒满的样子,马飞觉得有点奇怪的是:按照自己目测的酒壶容量,应该差不多能装二两酒的样子,撑死了也就能装三两酒,可现在倒进去半斤,竟然没满?尽管心里有点小疑惑,但最终饥饿还是战胜了疑惑。   醋溜白菜加馒头,左手里还拎着那个绝对称手的小酒壶,吃一口菜,咬下一大口的馒头,叼住小龙头,滋儿地一声,嘴对嘴又是一口小酒,马飞觉得挺舒坦。半瓶酒下肚,肚子也塞满了,倒头就睡,神仙过的日子啊!   “马飞,马飞!”   一个好听的女声叫着自己的名字,还有一只软腻腻的手轻轻摇晃着自己的胳膊,马飞噌地一下坐起来:“嗯?你……杨雪?”   杨雪黄昏来找他,并坐在他的床边,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杨雪竟然没穿衣服!?她这是来向我投怀送抱的么?马飞被眼前晃动着的那两团白弄得脑子立刻短了路,热血沸腾之下,一把抱住眼前那个粉白的人儿,嘴里连声说:“杨雪,我喜欢你,你嫁给我做媳妇好不好?”   看到马飞猛然坐起来,杨雪就吓了一跳,稍一愣神间,这家伙竟然吻向了自己,杨雪猛然一挣,啪地就是一个五百赏了过去:“吗-啡!你这是干什么?喝醉了吧?”杨雪皱着好看的鼻子,显然是闻到了马飞嘴里的酒味。马飞的同学,都习惯性地称呼他为吗-啡,谁叫他的名字这么象毒-品涅。   马飞被一巴掌打醒,使劲眨了眨眼睛,眼前离着床有两三米的杨雪,俏脸上满是气愤,马飞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就往下溜了下去,她确实光溜溜的啊?还装什么装啊?你这完全是倒贴的姿势啊!原来杨雪喜欢我,特意跑来果园跟我偷尝禁果啊。   马飞扯扯嘴角:“杨雪,你既然不穿衣服来见我,何必再装呢?”   杨雪冷冷地哧笑一声:“吗-啡,你脑子坏掉了吧?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没穿衣服来着?简直莫名其妙。”   “嗯?”马飞仍然有点懵,他继续使劲地眨眼睛,此时的杨雪看到他这副模样,反而大方地把身体舒展开来,双腿竟然微微叉开,神秘之处更是纤毫毕现。   马飞仍然看到的是她不着寸缕的模样,顿时鼻血长流,心中暗道:“你……太彪悍了!”随后他轻咦一声,眼前就出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马飞就觉得,刚才分明寸缕未穿的杨雪身上,竟然如同水纹效果似的,由淡到浓,由虚到实,慢慢地显化出来了一身衣服,嗯,白凶罩,白内内,然后是白T恤,牛仔裤。对,是显化,绝对诡异地显化!   这是个什么情况?马飞依然在使劲地眨着眼睛,觉得自己经历了无法理解的事情。   自觉在杨雪面前出了这么大的丑,马飞只好抹了一把鼻血,讪笑一声:“嘿嘿,我是开玩笑的。对了,你来是有事?”   杨雪并不知道自己刚才确实被马飞看光了,只是觉得马飞的行动有点匪夷所思而已,她只以为马飞是在搞怪,也就放过了这一章,酸溜溜地说:“我来,是想问问你,我们家办酒,你怎么没去喝喜酒?我爹都嘟囔好几次了,说你去村长家喝喜酒了,哎,你对张影有意思是吧?毕竟你当年曾经从流氓手里英雄救美,张影难道是要以身相许来报答你?”   杨雪当然知道马飞救过张影的那一次,因为当时马飞把人家一个小痞子用板砖给开了瓢,事情闹得挺大,马飞还因此被学校给开除了,也就没上成大学,事后张小丑也只是送给马大保两瓶价值二十来块钱的‘好酒’当作酬谢。在张小丑的眼里,马飞当时的付出,也就值那两瓶酒而已。 正文 第6章 司酒童子   马飞一方面还没从刚才杨雪‘衣服显化’的神异事件之中清醒过来,另一方面,他只听到了杨雪语气之中的责备,却没有注意她的话里话外,其实包含着莫名的醋味。他心中暗道:杨雪,亏我还把你当作降临人间的仙子,谁知道你竟然是这么俗啊!不就是一百块钱么?我没去随礼,竟然还来兴师问罪?这心眼也太小了吧?   想到这里,马飞连看他一眼的心思也没有了,别过头去,声音冷的掉冰渣:“杨雪,我只不过是没有给你家随上那一百块钱而已,既然你这么在乎,以后我们就当是路人好了。”   听到马飞竟然说出要跟她绝交的话,杨雪的心里是万分的委屈:好你个马飞,我和张影同一天办酒,你选择了张影,这分明是表明我杨雪在你心里没有地位啊!我来问你一下,难道你连找个理由搪塞的事都不愿意做?难道就不能哄我一下?杨雪的眼泪唰地一下流了下来,哽咽着说:“好!好你个马飞,你真是太绝情了!”   说完话,杨雪头也不回,踉跄跑去。   其实他们两人完全是误会,马飞是觉得杨雪在乎那一百块钱的礼钱,杨雪来质问,却是觉得马飞没有给自己随礼,是对自己的不在乎,由于两人都没有耐心解释的心情,话赶话反而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马飞看着杨雪悲伤的倩影消失,嘴角露出一丝不屑,喃喃地说:“不就是一百块钱么?弄得好像老子欠你家钱似的,市报社记者就了不起啊?嘁。”话虽这样说,可他的心里却象猫抓一样,尤其是想到刚才看到的那白白的人儿,就不由暗自思量:天哪,那应该是上帝亲自雕琢出来的最完美的艺术品……不知不觉间,口水流出老长。   天还没亮,马飞就睡醒了,噌地一下蹦起来,觉得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力气,好象自己的身体从来没有这么好过。他拎起铁锹,冒着朝露就挖起了水渠。   马飞娘九点多钟来送饭的时候,悄悄从远处侦察了一下,发觉马飞干活非常卖力,心里暗道:这小子出息了,跟他爹一样,干活不偷懒。   吃了早饭,马飞不仅没有觉得累,反而干活更加卖力,手中铁锹抡得虎虎生风,有如神助,只是眼前总是晃荡着昨晚看到的那杨雪的曼妙白影,挥之不去,好像那白影变成了干活的动力。   到了中午马飞娘送饭来的时候,马飞一个人已经完成了水渠的四分之一!马飞娘特意给他带来半斤猪头肉,还有一瓶二锅头,算是对他的犒赏。   继续把二锅头倒入酒壶,吃着猪头肉喝酒,马飞觉得比神仙的日子还美,吃完饭把小酒壶放在身边,本打算睡个午觉,但那完美的白影依然如在眼前。   “马飞,你小子走了狗屎运了。就是太弱了些,太让本仙失望了。”   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时,马飞吓了一跳,他噌地坐起来,四下里寻找:“什么人?你是谁?”   冰冷的声音懒洋洋地说:“找什么找?本仙就在乾坤壶盖上呢。”   马飞疑惑了:“乾坤壶?什么是乾坤壶?”听到壶字,他不由自主地就望向了自己手边的小酒壶,一望之下,顿时大惊失色:天!小酒壶盖上,果然有一个人!只是,那‘人’绝对是玩偶版的人,只有三寸高的样子,而且是一个满脸傲气的道童!   马飞好不容易把张大的嘴巴合拢,难以置信地摇着头,故作镇静地说:“你,不会是小人国出来的吧?呵呵,欢迎欢迎。”   微缩玩偶版的傲气道童冷哼一声:“什么小人国?本仙乃是玉皇大帝身边的司酒童子,这把酒壶,叫做九龙七神乾坤壶,本是玉皇大帝的御用酒壶,就算在仙界,也是一件了不得的法宝。本仙……”   “停!”见这个玩偶版的道童牛气的不行,马飞摇手打断了他的话:“我说小童子,你既然是司酒童子,也就是神仙喽。”   马飞心里说:这小童子还真能扯,可是,也太神异了啊!难道我真的走狗屎运了?从此也能修仙长生之类的?这什么乾坤壶到底有多牛B?马飞的心里瞬间转过无数念头,太多的疑问需要解答,但这个小童子分明不是那种容易沟通的人物,马飞不由沉吟起来。   微缩小童子神情冷淡,瞪着眼睛说:“小童子?你竟敢称呼本仙‘小童子’?太放肆了!本仙至少有数十万岁了,你叫我爷爷都不够格!”   马飞觉得这么一个三寸小人偏偏还牛哄哄的,特别好玩,他玩味地说:“好吧,大神仙,我叫你大神仙总行了吧?对了,你既然这么牛哄哄的,那你为什么跑到我家酒壶盖上?”到了这时候,马飞已经收起了刚才的千般思绪,干脆跟小童子斗起了嘴。   司酒童子的神情依然倨傲,却现出思索的神色:“什么你家的酒壶?乾坤壶就是本仙,本仙就是乾坤壶。”   马飞见这骄傲童子好像记忆不全,心中暗道:难道这位‘本仙’就是乾坤壶的器灵?他话锋一转却问了一个他最为关心的问题:“大神仙,你别光吹大气,说吧,乾坤壶到底有什么厉害之处啊?”   司酒童子的语气虽然有些不耐烦,却缓缓说道:“往酒壶里灌入白酒,会随机产生七种颜色不同的酒水。赤色酒水:吃了之后力气大。橙色酒水:吃了之后功夫好。黄色酒水:吃了之后能驭兽。绿色酒水:吃了之后透视眼。青色酒水:吃了之后治百病。蓝色酒水:吃了之后预知他人心思。紫色酒水:吃了之后断肢再生。”   马飞认真聆听,心内极度震撼:乖乖,难道昨晚我能看到杨雪的身体,就是透视啊!   司酒童子不顾他的想法,继续说:“其实,这七种小神通,只是当年玉皇大帝将收伏的七名对手的神通,炼化到了乾坤壶内,这只是乾坤壶最低等的功能而已,其实乾坤壶妙用无穷……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童子似乎说漏了嘴,斜了马飞一眼,竟住口不说了。   马飞心思百转:“既然我走了狗屎运,成了乾坤壶的主人,你又何必对我隐瞒它的妙用呢?” 正文 第7章 好宝贝   童子冷冷瞥他一眼:“乾坤壶的主人?你也就是凑巧保管几天而已!你如此之弱,又怎能成为我的主人?”   数次被童子鄙视,马飞有点适应了:“好吧,既然我们有缘,哪怕我不能成为你的主人,至少是我把你洗干净的吧?你就用这种七色酒水来报答我?”   童子点头说:“乾坤壶里灌了水的话,至少会产生一种基本功能,那就是会带有一些稀薄的木系灵气,提升生命力罢了。至于七色酒的小神通,维持时间并不长,最多一昼夜,要真正掌握这七种小神通,你还必须修炼相应的口诀,既然有缘,我就传你口诀吧。”   传完口诀,童子只说了一句这里的灵气太稀薄,便不见了踪影,马飞贪心不足地呼唤了数声,也没有应答,无奈之下,便按照口诀,迅速把七种神通各自修炼了一遍,只是觉得身体稍微有了一点点反应,效果却并不明显。   停止了修炼,随手拎过酒壶,自言自语:“让我保管几天而已?那怎么行,以后,你就是我的了。妙用无穷么?好期待呀。说不定,老子会成为农民中的神仙?不对不对,神仙中的农民?嘿嘿,哪一样都好,都好啊。”   马飞爬起来,仍然怀疑自己是在做梦,掐了掐手指,疑惑之后就是狂喜,感觉到一点尿意,迅速冲向屋外放水。   “如今我已不再感到迷茫,我想要我的生命得到解……”解开裤带,哼着的歌却戛然而止,刚冲出的尿水也突然憋了回去:不对呀!这棵苹果树我一天见过无数遍的,本来它的树干枯了一大半,仅存的叶子比榆树叶子还小一点点,偶尔结出来的苹果比樱桃大不了多少,可是现在,那些枯枝上居然冒出了嫩芽!这还不说,叶子也长大了一倍还多,最可喜的是那些原本结出来的苹果,竟然由樱桃大小,变成了鸡蛋大小!   难道我的眼睛出了问题?马飞难以置信地围着这棵苹果树又转了三圈,仔细观察每一个细节,最终确认,这棵苹果树由半死不活状态,进入了起死回生阶段,并且焕发出了十分强大的生命力!   被无边的狂喜充溢了头脑的马飞,立刻飞跑回木屋,把酒壶拔下盖子,直接按到桶里,咕咚咕咚……马飞越来越惊讶:我艹!一桶水即将见底,这乾坤壶居然还没满的样子?!这可颠覆了马飞学过的物理上的容积原理呀!拎在手里,马飞觉得乾坤壶的重量依然是半斤左右的样子,这又颠覆了他学过的重力原理,一桶水的重量涅?   颠颠地拎着酒壶,马飞尽找那些即将枯死或者已经枯死的果树,每棵上都用酒壶淋上一些水,两桶水很快用完,激动不已的马飞,立刻骑上自行车,带上水桶回家。   小酒壶当然揣在了怀里,这可是马飞最重要的宝贝!如果现在有人出十万块钱买这个小酒壶,马飞绝对跟他急!   轻快地蹬着自行车,马飞确定了一件事:小酒壶的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自己肯定会被当成妖怪,说不定会惹出无尽的麻烦。   从家里驮了两桶水,来到小卖部,见春兰正慵懒地看着电视上妆,马飞急促地说:“春兰嫂,来两瓶二锅头。”   春兰见是他,俏脸上便蕴起玩味的笑容:“怎么?这是要借酒浇愁呀,我说小飞呀,我也听说了,你们家调的那块地确实太差了,不过,你年纪轻轻的,可以改行嘛,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不如去跟王大山队长去采草药,或者到李英姿的服装厂上个班,果园就包出去算了,反正毛都不长。你说是吧?哎,别愁坏了小身子,嫂子会心疼的呢。”   马飞当然知道,古树屯这个小地方,全村姓氏最多的杨,张,李,王四个姓形成了本村的四大家族。每个家族出一名生产队长,每个生产队长都算是村委委员。加上支书杨大牙,村长张小丑,民兵连长李英姿,大队会计杨文艺,妇女主任杨菊花,宣传干事王卫东,一共是十个村委,其中支书杨大牙,村长张小丑,民兵连长李英姿是村委常委。   李英姿是一个古树屯男人们嘴里笑话自家女人的榜样,女人们羡慕嫉妒恨的对象,自然也是村里的超级能人。听说她当过兵,还是特种兵,后来因为负了伤退役了,回到老家弄了个民兵连长,关键是带领族人办了一个民营服装厂,生意搞得红红火火,他们李氏家族的人,几乎全在服装厂上班,个个钱包里都鼓鼓的。   马飞摇头,不理会春兰故意散发的魅力:“春兰嫂,我跟人家李连长不熟悉,服装厂上班不可能啊。我还是老老实实种我的果树,你赶紧给我拿酒,放心吧,你看我象是要浇愁的样子?”   看到春兰转身去拿酒,马飞的目光在她窈窕的身体上一转,忽然想起修炼小酒壶七种小神通的口诀,不如拿春兰试试。心里就默默念起修炼透视的口诀,奇异的现象发生了,马飞眼前的春兰,身上穿的那件花裙子逐渐变得透明起来,粉白而纤细的腰身顿时显现!   “我艹,我真的可以透视啊。怎么内=衣还在啊,再透明一些!就能看到内里面了。”马飞一遍遍努力念着口诀,瞪大眼睛,运足目力,期待看到更多的香艳内容。春兰摇曳着身姿,把两瓶二锅头放到柜台上,突然发觉马飞正死盯着自己的胸前,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突出来了,她抬手朝着马飞的额头就是一下:“小混蛋,你看什么呢?”   马飞一激灵,眼前的白影瞬间消失,透视能力也就被破了,他连忙辩解:“哪儿啊,我是看你找的钱对不对。”   春兰的桃花眼狠瞪了他一眼,撇着嘴说:“小混蛋,我看,你是想女人想疯了吧?回家赶紧让你家的老蔫爹给你盖房子,娶个媳妇吧,有了媳妇搂着才真的过瘾呢,也不用过你嫂子我的干瘾了。你这样子,是不是更加难受了呢?”她故意舒展了一下身子,斜睨着马飞。 正文 第8章 “科学种田”   马飞被她撩拨的小腹一阵火热,赶紧收起了心思,暗想:等老子把七神通修炼好了,你春兰嫂在我眼前,哪里还能设防?   当然,马飞也不敢再跟春兰继续下去了,村长张小丑可不是个善茬。得罪了支书已经被报复了一回,万一再得罪村长,说不定被黑的更厉害。   马飞回到果园,把酒倒进酒壶里,随手放在床边,奋起神力,继续挖渠,到了黄昏的时候,身上的力气渐渐消失,看来是昨晚喝酒的效果消失了。回到木屋,马飞拎过酒壶,晃了晃,心想:这回出来的是什么颜色的酒呢?在酒壶里泡的时间长了一些,是不是效果更好?   马飞娘送饭来了,她对马飞这两天的表现太满意了,所以才有了半碗红烧肉和半斤水煮花生,马飞娘欣慰地看着他:“小飞啊,你越来越懂事是好事,可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别累坏了。唉,咱们家这破果园,你也知道,今年又是大旱,更需要及时浇灌,你爹说明天就能把水车弄好了,明天就去河边拉点水过来。”   马飞郑重点头:“娘,你放心吧!杨大牙报复咱,我记在心里了!可是,咱们家的果树,我肯定能治好的。我最近一直在看给果树治病的书,我要把咱们家果园那枯死的二十多棵,全部拯救过来,我保证,会发生奇迹的。”   马飞娘苦笑一声:“全救过来?除非你是神仙。”   马飞自信满满:“娘,我不是神仙,可咱们种田要讲究科学!”马飞跟娘也不敢说实话,要不然肯定会被老两口送进精神病院。   马飞娘嘟囔道:“科学?科学能把咱们家枯死的果树救活?”   马飞笑了:“娘,咱俩打个赌,我要是把枯死的果树救活了,你就给我买一部能上网的智能手机,咋样?”   马飞娘的脸立刻沉了下来,她当然知道,一部智能手机少说也要上千块。可她转念一想,觉得如果马飞能救活二十多棵果树的话,今年虽然不会再结果了,可是明年能结果,绝对值十几部智能手机的价钱!因此,马飞娘也就点头答应了。   马飞兴奋地跳起来:“噢耶!”   从酒壶里倒出来的酒,果然是赤色酒,马飞美美地喝了下去,然后继续用酒壶浇灌那些枯死的果树。喝了赤色酒的马飞,果然觉得比白天的力气还大了许多,全身三万六千毛孔,全都舒畅到了极处,整个人走起路来,似乎要飞起来。   第二天,那些枯死的果树果然全都发出了新芽,就连多年死透的枯枝也都冒出了芽尖!马飞兴奋莫名:一点点稀薄的木系灵气,竟然效果这么好!乾坤壶,果然里面有乾坤哪!这可是无价之宝啊!   盖房子,娶媳妇!不对不对,我要去城里买房子,要娶就娶张影!或者,杨雪也行?想起跟杨雪闹的不愉快,马飞摇摇头。   前来送早饭的马飞娘,一路走到木屋时,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很快她就发觉,那些枯死的果树竟然活过来了!她难以置信地快步在果园里逛了一圈,嘴巴都合不拢了,大声叫道:“小飞,你小子还真行啊!这些果树,竟然都活了?神仙显灵了!咯咯……我们家小飞,是天才啊!”   马飞看着欣喜若狂的老娘,得意洋洋:“你儿子是天才小农民,哈哈!对了娘,智能手机……”马飞伸出手去,一副索债的样子。   马飞娘笑着说:“好儿子!等这些枯树的果子卖出了钱就给你买!咱家的钱都存着给你盖房子呢,就一点零花钱,还被你爹拿去造水车了。对了儿子,你赶紧说说,到底是怎么把这些枯死的果树救活的?”狂喜之下,马飞娘说话的声音,都快赶上村里的大喇叭了。   马飞嘘了一声,神秘兮兮:“娘,我这叫科学种田!你就别问了,还有,这事千万不能说出去,要不然咱家的麻烦就大了。”   马飞娘觉得自家儿子有出息,心情极度舒畅:“科学……种田?好吧,我不问,可是,咱又不偷不抢的,为什么不能说出去?咱村的乡亲还有很多枯死的果树呢,你既然这么有本事,让乡亲们多收入一点不好吗?”   马飞嘴里嚼着馒头渣,摇摇头:“娘啊,咱家在古树屯可不是四大家族啊!没势力,就没地位。你想啊,这事要传出去,找我治果树的人就多了去了,我就算有分身的本事,也治不过来呀,到时候肯定要得罪很多人。还有,如果只是忙着给别人治果树,咱家的活还干不干了?咱家的收成要不好,您儿子可就没钱盖房子娶媳妇了!”   其实马飞也不是不想帮乡亲,只是他治疗果树的方法太过于惊世骇俗,真要传出去,就不止他说的这些麻烦了。   马飞娘听说没法给儿子盖房子娶媳妇,顿时就警觉起来,这可是全家当前最重要的政治任务!耽误什么也不能耽误儿子盖房娶媳妇!这是原则问题!   马飞娘神色凝重地点头:“好的儿子,你放心好了,我知道我儿子是天才,我就不告诉别人!嘻嘻。”说着说着,她就忍不住笑出声来,就算今年收成不太好,明年的果树收成又能赶上以前了,多亏儿子是天才,是个种田能手啊。   马飞所谓的科学种田,救活了所有的果树,让马飞娘觉得好日子终于有了奔头,心情之舒畅无法用语言形容,往家的方向刚走了两步,忽然一拍额头:“瞧我这记性,小飞,你爹说让你跟他去河边拉水呢!赶紧吃完,跟我回家。”   马飞干脆拿着饭菜骑上了自行车,收果期没多少时间了,他当然希望能将果树浇灌好,果子收的好,卖的钱更多嘛。尤其是他现在有了乾坤壶,对于即将到来的收果期更是充满了期待,浇果树当然是头等大事。   可偏偏这一个多月一个雨点也没下,马飞家所处的南山脚下的果园,到处都是尘土飞扬,浇地更显得重要。大旱之下,就连村里吃的自来水,也是每天只供应三个小时。   拉水的地方,父子俩选择了离得较近的贺家庄,于是回到家,父子俩就开着自家的拖拉机头,拉上刚弄好的水车,直奔贺家庄。 正文 第9章 居然是这种熟人   谁知父子俩还没到贺家庄,就遇到了愁事。原来,路上有十里八乡的乡亲们都去贺家庄拉水,大家七嘴八舌地,透露出一个令人气愤的消息。原来,贺家庄的贺大猛和贺二猛兄弟俩,在清水河断流之后,竟然霸占了清水河那处能抽水的地方,干起了卖水的勾当。据说一车水要收二百块钱,乡亲们说起这事,都气得不得了。   马飞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愤怒了:“这河水可是国家的,他贺家兄弟凭啥卖水?政府不管吗?”   一个乡亲摇头说:“确实有人报了警,可是,派出所的警察来看了看,询问了一下,又走了。”   “派出所的也不管?”   “不是不管,是贺家兄弟霸占了抽水用的潜水泵,他们跟警察说了,潜水泵也是花钱买的,他们要收回成本。其实啊,大家伙都猜测,这贺家兄弟背地里早就跟警察称兄道弟了。”   马飞皱起了眉头:“要不然咱们可以带上柴油水泵,自己抽啊!”其实马飞还真带上了自家的柴油水泵,才这样说的。   那人继续摇头:“这贺家兄弟可不是寻常人,据说贺大猛是跟着县城的黑老大沙四方混的,谁要是擅自抽水,他们就寻衅捣乱,说不赢就打呗,他们兄弟两人手底下都有两下子,一个能打八个,谁敢惹他们啊。”   马飞又询问去别处拉水的情况,结果答案是更加不可能。   无奈之下,马飞也只能跟着这些拉水的车后面排队。   一个多小时之后,终于轮到马飞的水车装水了,马飞赶紧带上二百块钱,心情郁闷地走上前去:“这是我的钱,给我放水吧。”   那拎着出水口的精壮男子抬起头来,额头上一条狰狞的疤十分显眼。   马飞不由一怔:熟人啊!这竟然是当年调=戏张影的那个被马飞拍了板砖的小痞子!马飞不由感叹,这也太巧了。   贺二猛看到马飞时,也不由一愣,然后多看了马飞几眼,尤其是看到马飞此时的身材显得很文弱,贺二猛的疤脸上就露出了一丝狞笑,恶狠狠地瞪着马飞说:“是你啊小子,有我贺二猛在,你就别想拉水啦。去去去,别挡着好人的地方,后面还有人等着呢。”   马飞这才知道当年被自己用板砖砸倒的小痞子名叫贺二猛,见他根本不让自己拉水,马飞也只得强忍怒气,试图缓和一下:“贺二猛,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再说了,我为了那件事,被学校开除,失去了考大学的机会,前途也都毁了,损失也很大。你大人有大量,也就别计较了。”   贺二猛阴阴地笑了:“嗯,是啊是啊,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今天的事情可还没过去,对吧?那什么,马飞,来买水是吧?交钱!”   马飞把二百块钱递到贺二猛的手上,用眼神示意马大保赶紧接水。   谁知贺二猛左手拎着出水口,右手捏着那二百块钱,笑得更阴了:“嘎嘎,马飞,你这一车水,需要八百块钱。”他用挑衅的眼神,看着马飞,嘴角的狞笑透着一股其他的意思。   马飞怒了:“什么?凭什么一车水收我八百?”   贺二猛眯着小眼睛笑了:“因为,我们是熟人喽。”他活动着如常人大腿般精细的胳膊,眼神不善地盯着马飞,那意思是:不服是吧?来啊!   马飞火往上撞,一撸袖子,正要跟他理论,胆小的马大保悄悄拉了他一下,向自己车上示意了一下:“小飞,咱们不是带着水泵呢么,自己抽吧,别跟人较劲。”   父子两人挪开了水车,卸下自家的水泵,铺好了三十多米长的塑料管子,用水桶在河里灌上来几桶水灌满水泵的出水口,马飞就拎过摇把子,发动拖拉机。   “哗……”马大保死死摁住出水口,水终于上来了!看着在水的冲力下如水龙般的出水管子,马飞用眼神向贺二猛盯了一眼,见他没什么异动,赶紧过去帮马大保按住出水口。   周围的乡亲,都瞪大眼睛看着这对父子,神情各异,多数人在想:既然他们父子俩能自己抽水,我们应该也能抽吧。   马飞笑了,心道:我就自己抽水,你贺二猛能怎么地?   哧,哧哧……嗯?怎么有进气的声音?出水口竟然不出水了?   马飞的目光,立刻朝着进水口那边的塑料管子望了过去,这一望就气炸了肺:贺二猛正叼着刚刚点燃的一支烟,离开马飞家的塑料管子,已经走出了十几米的样子。是他在搞鬼?!   马飞立刻跑过去,在离贺二猛最近的塑料管子处稍微检查了一下,就看到那里被人用刀子戳开了一个大口子!象这样一整根的塑料管子,也要三百多块钱呢!戳了这么个大口子,根本没法补,也就意味着塑料管子只能截去一大截,基本上就等于废了,对此时的马飞来说,这损失可不小。   马飞大怒之下,疯了一样冲向贺二猛:“你给我站住!太不是东西了,怎么能戳破塑料管子?”   贺二猛嘴里叼着香烟,一抖一抖,浑身痞气地笑着说:“你特么哪只眼睛看到老子戳破你家塑料管子了?想找揍言语一声,别特么给老子头上扣屎盆子。”   听到贺二猛骂人,还一口一个老子,马飞的血性被激发,顿时完全处于失控状态,不顾一切地就和身冲了上去。   贺二猛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啪地一声,就抽在了马飞的脸上,打的马飞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周围看热闹的乡亲,一片吸气声,多数人都缩了缩脖子。许多人看向马飞的眼神,充满了冷漠。你说你这样一个文弱小子,惹贺二猛干啥?看看,吃亏了吧?   狼狈地倒在地上的马飞,立刻冷静了下来。他当然不傻,看得出贺二猛打架确实很溜,而自己就这样毫无章法地冲上去,只能是个找揍的下场。关键是马飞根本没有什么武技,于是马飞立刻想起自己昨晚喝下的赤色酒,便缓缓站起,趁着站起来的功夫,默运赤色酒的大力口诀,然后抹了一把嘴角流淌的血水,坚定的走向贺二猛!   一步,一步,马飞走得很稳。贺二猛不屑地盯着马飞:“好啊,小子,有种啊,继续!”他朝马飞招了招手,一撸袖子,露出青筋暴露的胳膊,上面还有纹身。 正文 第10章 痛打贺家兄弟   见马飞被人一巴掌扇倒在地上,嘴角还流了血,马大保顿时有些慌神,赶紧跑向河滩上的二人:“小飞,别打了,咱们不拉水了。”其实他们的水车里,已经抽上了半车水的样子。   膀大腰圆的贺二猛,轻蔑地撇着嘴:“小子,来啊!打倒了老子,这水你随便抽!”刚才试了一下手,贺二猛觉得,身材单薄的马飞,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   马飞的嘴角带着血,眼神眯了起来,他不在意地朝周围看了一眼:“乡亲们,今天这水,大家都能白抽了!他贺二猛霸占水源卖水,可是违法的!”冷静下来的马飞,在准备打架之前,还是要占住理的。当然,此时马飞在默运口诀之后,浑身可是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虽然拉水的乡亲们也痛恨贺二猛,但大家都信奉‘出头的椽子先糟’的古训,马飞虽然这么说了,但还是没人肯出头帮一下马飞。   马大保还没跑到他们二人面前,马飞就已经跟贺二猛接上了手,贺二猛依然是一巴掌扇过来,却被马飞顺手一捞,就抓住了贺二猛的手腕。贺二猛立刻就痛呼起来:“啊?你小子,手里偷拿了铁钳子?哎哟!”   马飞把贺二猛的右手往自己怀里一带,双手握住他的手腕,就那么一甩!   于是,在众乡亲的眼中,足有二百斤的贺二猛,竟然被文弱的马飞,甩得脚离了地,划出一个半圆似的弧线之后,噗嗵一声,贺二猛就在惨呼声中,后背着地,结结实实地摔在了河滩湿润的烂泥地上!   好不容易跑近了的马大保,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震惊了一把:我儿子这是神仙附体了吗?   咝,周围一阵吸气声,谁也无法相信,就马飞那小身板,竟然一个照面就把人高马大的贺二猛给抡了起来,还摔得那么惨。难道我看错了?所有人都这么想。   马飞的心情也极为痛快,他缓缓地转过身来,望着试图爬起来的贺二猛,紧抿着嘴唇不说话。   “哎,哎哟,疼死我了。”贺二猛地刚才被甩起来的时候,全身的重量可都指着自己的右手腕呢,现在他的右手腕象是断了一样。当然,身体摔在烂泥上,倒是没受什么伤,只是整个后背全是烂泥,这个形象可是丢人到家了。   贺二猛脸上的肌肉抽搐着,转着小眼睛心想:这小子咱回事?怎么忽然有这么大的力气?逆天了啊。可他当然不会就此认输,右手腕疼痛难忍,不敢用了,但他还有左手啊!贺二猛也确实生猛,怪叫一声,竟然冲向了马飞。   马飞这次一把抄住贺二猛前伸的左手臂,右手在贺二猛的胯间一挺,嘿然一声,竟然把足有二百斤的贺二猛硬生生举了起来!   这情景有些诡异,身材单薄的马飞,竟然把身材高大的贺二猛举了起来?!周围的乡亲,使劲地擦擦自己的眼睛,仍然有些不相信。   “你放我下来!马飞,你放我下来,不然要你好看!”贺二猛四肢乱蹬,竟然还威胁马飞,模样很是滑稽。   马飞轻松地举着贺二猛:“贺二猛,服了没?”   贺二猛仍然嘴硬:“有种你就摔死我!”   马飞冷笑:“好,贺二猛,这可是你说的!别怪我下手无情!”   “住手!谁特么敢欺负俺兄弟?!不要命了吧?”声如洪钟的断喝声响起时,一个跟贺二猛同样牛高马大的汉子,大踏步走来,满脸横肉,神情威猛。不用说,这就是那位跟着沙四方沙爷在道上混的贺大猛了,沙四方在整个昆山县可是出了名的道上一哥,贺大猛正是他手下的四大金刚之一,战斗力相当地强。   马大保看到形势不妙,弱弱地说:“小飞,别打了。”   仍然举着贺二猛的马飞,稍一思量,就知道今天这事不能善了。就算他饶了贺二猛,贺大猛也不会轻易善罢干休。   马飞盯着嚣张走近的贺大猛,眼神一冷,双臂猛然发力,贺二猛那二百余斤的身子,就呼地一声,朝贺大猛砸了过去!   “你特么放下俺兄弟!赶紧放下!哎……哎哟。”贺大猛看到自家兄弟砸了过来,却不能躲开,只好扎下马步,试图把贺二猛接下来。可是,一方面是贺大猛准备仓促,另一方面贺二猛摔过来时带的力量太大了,两兄弟就更加狼狈地摔在了一堆,周围哄然大笑,面子完全丢尽了!   贺大猛挣扎着爬起身来,二话不说,照着马飞就是一拳打去!果然是咬人的狗不叫唤。   看到贺大猛一记重拳竟然带风,马飞毫无怯意,迎上去就跟他打在一处。   两人刚动上手,马飞就看出来了,贺大猛身为四大金刚之一,不仅懂功夫,而且打架的经验极其丰富。而自己空有一身力气,却不懂什么精妙的招数,面对招法谨严、滑如泥鳅的贺大猛,根本打不到对方,反而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   嗵!马飞的肩膀上又挨了对方一拳!   马飞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迅速回身,晃晃脑袋,思量对策:如今最好的方法,就是近身粘住对方,发挥自己力气大的绝对优势。   恰好此时贺大猛一脚踢来,马飞往前一撞,伸手臂用力往外格挡,同时撞进贺大猛的怀里。   马飞撞出去的力量非常大,再加上他本身的重量,也有二百多斤,贺大猛单腿着地,当然抵挡不住如此巨力。   不过,贺大猛毕竟经验丰富,在自己即将摔倒的时候,竟然抱住马飞,身子一翻,把马飞压在了身下。   马飞计策得逞,就仗着自己的神力,拼命地朝贺大猛身上一阵猛打。   贺大猛根本抵不住他如此神力,很快就被揍得没了脾气,只顾抱着头挨打了。   贺二猛见哥哥被打,也上来帮忙,却被马飞同样按倒在地上痛打。直到马飞打得有些累了,才从两兄弟身上爬起来,得意洋洋地指着不再挣扎的两兄弟:“我告诉你们,你们这样卖水是犯法的!以后不许再卖水!不然我见你们一次就打一次!听见了没?”   贺家兄弟只顾点头,不敢应声。   马飞觉得自己揍了恶霸,心情舒畅:“乡亲们,今天的水都不用花钱买了!以后他们再敢卖水,就跟我说一下,我是古树屯的马飞!政府不管,我来整治他们。”   乡亲们纷纷夸赞,兴高彩烈地收拾水车,上前接水。马飞当然第一个接满了水,趾高气扬地回了古树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