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命丧   “素锦,你快去看看夫君回来了吗?”房间里,司城静穿着喜庆的大红色衣裳,坐在床前等着慕容逸回府。   自从皇上立了慕容逸为储君后,他便越发忙碌,甚少回府,不过今日是个特殊的日子。几天前大夫对司城静说,她腹中怀的是个男孩,慕容逸知道后便要将她扶为正妃,特地选了今天这个大喜的日子。   可都到现在这个时候了,夫君怎么还没回来,夫人和长姐也没看到,不是说好了今天来府里祝贺她的吗?   忽然间,门被猛烈的推开,慕容逸手持长鞭,冷冷的看着她,眼里丝毫没有喜悦的神情。   “夫君。”司城静喜出望外。   啪的一声,鞭子狠狠的抽在司城静的背上,扫落了她头上的发簪,绾好的青丝披散倾泻。   “就凭你,也想当本王的正妃?”又是狠狠的一下,司城静的背部,顿时多了道深深的蜿蜒血痕,鲜血淋漓。   司城静不敢看他,只得护着肚子,拼命的想逃出去。没走几步,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重重的摔倒在地上。狼狈的抬头一看,“长姐,救我啊。”   司城姝却粗鲁地拔下她头上碍眼的凤钗,无比残忍的在她脸上划出一道血痕。“要不是为着你这个肚子,你以为你还能活到今天,还妄想正妃的位置。”   觉得这样还不解气,司城姝随手抓过桌上的砚台,狠狠砸向司城静的肩膀和肚子,还腾出一只脚来用力的踢向膝盖。司城静拼命护住肚子,那里可是自己的孩子啊。   “为什么?”死死的用手抓住司城姝的衣角,却被她生生踩在脚下,咯吱的一响,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司城静绝望的问道。   “不用跟她废话。”慕容逸嫌恶的看了司城静一眼,转头却温柔的揽过司城姝,宠溺的说道:“姝儿,别误了咱们的吉时。”   “放心吧王爷,姝儿知道该怎么做。”   司城静看着眼前这一对佳偶天成的璧人,终于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她想逃,拼命的拖着惨痛的身躯向门外爬去,每动一下都是异常艰难,像个蝼蚁一样任他们践踏。司城姝却哈哈大笑,轻易地拦住她,将她踢翻了身。   嫌弃的用白玉手帕擦了擦鞋子,司城姝才说道:“我的好妹妹,你还不知道吧,要想破我帝王燕的死劫,必须得一命偿一命才行,还得是同宗同族。不止是这样,王爷怕还有差池,才让你有了孩子,两条命,总归是万无一失了。”   司城姝将手帕扔在她脸上,继续说道:“听说穿着大红颜色的衣服死去,戾气是最重的。可惜了,你生来就是我的垫脚石。”   “求求你们,放了我孩子。夫君,这可是你的亲骨肉啊!”   慕容逸闻言却愤怒的蹲下身,扯出腰间的匕首,一刀刀划在司城静隆起的肚子上,“还敢说是我的孩子,你也配?”   司城静只觉得,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在疯狂的往外流,可他们,却悠闲的相拥坐下喝茶,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在地上痛苦哀求。   “来人,放火。”慕容逸的嘴里,轻轻吐出这几个字,他的脸上,荡漾着魔鬼似的笑容。   “啊!”司城静凄惨地一声声叫着,可是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大火烧得噼噼啪啪的声音,整个房间轰然坍塌。正厅里却是喜气洋洋,无人知晓这里还有一位王妃,带着肚子里的孩子,悲惨的死去。    正文 第二章 重生,坟墓旁   雨水滴滴答答落,冷冷的砸在脸颊上,司城静抬起手抹掉脸上的水珠,茫然的睁开双眼,顿时大惊:咦,这是哪?我怎么在这?   挣扎着坐起身,司城静才看清自己周围,四周很荒凉,杂草丛生,是坟墓。还是自己娘的坟墓。   难道自己是死而复生了,老天爷让自己重来一次?好,既是这样,我定带着上一世的仇恨,这一世,会亲手将那些害我的人,送入地狱。   徒手撕掉多余的修饰,司城静只留下贴身的红色长衫,披风随意的搭在肩上,决然的迈步准备离开。没走两步,一个丫鬟模样的人影小步跑了过来,见到司徒静,激动道:“小姐?”   是素锦的声音。   看来,是重回到大婚前了。   素锦替司城静整理了衣衫,披上了淡紫色的披风,边说道:“今日夫人和大小姐出门裁制新衣,少将军又不在府,素锦知道小姐定是来这了。”   裁制新衣?司城静心里按捺不住怒火,前世的今天,夫人和长姐送来了一件品质上佳的衣裳,而这件衣裳,是她屈辱的见证。   前世,在府里的家宴上,正是因为这件衣裳,慕容逸错将她当成了司城姝,生生毁了自己的清白。   “走,素锦,我们跟上去看看。”司城静压抑住自己的愤怒,暗暗发誓,将一一报仇雪恨。   脚上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司城静低头一看,是个碧玉通透的玉佩,捡起来别在腰间,不理会素锦的担忧。   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这种至阴之物?   ‘翠微苑’,就是这儿了。全京城最有名的绣坊。刚一进去就有人上前招呼,正准备打听消息,一旁的老板却是盯着自己腰间的玉佩,疑惑的看了一眼。   只听他说道:“姑娘这边请。”   司城静虽心有疑惑,但还是按照老板的吩咐,上了二楼的雅间。一进门老板就拱手作礼:“姑娘有何吩咐?”   顺着他的眼光,司城静猜想,大约这个玉佩是个信物之类的东西,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捡了这玉佩,虽不知是哪门哪派,现在倒替自己省了不少事。   司城静轻轻咳了一下,说道:“司城府家的女眷,今日到这里买了什么东西?”   “是两件一模一样的衣裳。”   “一模一样?可有何不妥之处?”   “当然,虽然看起来质地花色都一样,但她们特别吩咐过,另一件的针线要做得粗一些,稍一用力就会被撕开。”   原来是这样,司城静心下了然,转身对老板说到:“我还要一件一模一样的,明日早晨过来取。”   正下楼呢,门口进来一位气宇轩昂的墨衣男子,司城静自己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竟不由自主的对他欠身行礼。   只见那男子深邃的双眸看了司城静一眼,便向内院走去。   “主子,刚刚那位姑娘身上的玉佩,好像是暗月楼的。”小厮悄悄的对慕容辰说道。   “我看到了。”慕容辰一进门便注意到了司城静身上带的玉佩,只是他更加注意到的,是从她身上散发出的死寂般的气息。   那种熟悉的气息,慕容辰不会忘记。只是她又是为何?   “派人好好查查。”慕容辰吩咐道。    正文 第三章 阴谋,反击   刚刚回到府里的司城静就被人请去了前厅,前来通报的是司城姝身边的芳云,一脸趾高气昂的模样。   “知道了,我很快就过去。”司城静悠闲的放下手里的杯子,淡然的说到。   很明显芳云一惊。她觉得今日的司城静很不一样,往日,她都是立即起身,生怕耽误了时间。   “二小姐,夫人和大小姐都在前厅等着呢。”芳云不耐烦的提醒到。   “夫人,哪个夫人?”司城静看到芳云那张脸,只觉得愤怒难耐,凭你这个丫鬟还敢对我蹬鼻子上脸。   “当然是容夫人啊,二小姐,若误了时辰,夫人可要怪罪下来了。”芳云一脸的理所当然。   “是吗?可我怎么记得咱们府里只有一位苏夫人呢。”   “你说什么?你竟敢以下犯上!”芳云竟然对着她大声呵斥。   “长姐平日就是这样调教你的?一个丫鬟,是这样对主子说话的吗?你倒是说说,以下犯上该怎么处置啊?”司城静依然不紧不慢的说道。   芳云再怎么嚣张也只是一个下人,不敢明里对上司城静,只好硬生生的跪下磕头请罪。   司城静看着她下跪,心里无比畅快。   站起来懒洋洋的吩咐道:“算了,念你是初犯,今日就罚你跪一个时辰吧。我先去前厅见过爹,一个时辰后你再去回禀。”   芳云虽有百般不愿,还是乖乖的低头谢罪,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愤恨。   “妹妹快过来看看,今日娘给你买了一件上好的衣裳呢,看来家宴上妹妹要出尽风头了,娘可真偏心。”前厅里,司城姝假惺惺的说道。   司城静当然知道其中的阴谋,但她也不能轻易显露出自己,可看到座位上的容夫人,司城静的心里止不住的愤怒。   对着司城忠微微一欠身,缓缓说道:“容夫人,司城府主母尚在,您还坐在正位上,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让别人以为司城府没规矩呢,爹可是治军严明的人,您莫要抹黑了爹的颜面。”   一想到容夫人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司城静就是心有不甘,就是存心要恶心她,让她丢脸难看。   闻言一旁的苏夫人倾身一震,甚是感激地看着她。司城忠的结发妻子早亡,自她生下司城府的第一个长子后就被扶为平妻,可这个容夫人仗着自己的恩宠处处刁难她,府里的大小事物也明里暗里的归她掌管。   容夫人却是面色惨白,气得不轻。站起来指着司城静厉声呵斥:“你一个小小庶女,竟敢这样跟我说话。”   司城静却是顺势扶起苏夫人,请她到主位上坐下,还说道:“回容夫人,都说是上梁不正下梁才歪。司城府并没有嫡出的女儿,且外人都说容夫人顾全礼数,不像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人,今日若是让外人看到了,还以为我爹要宠妾灭妻呢。”   容夫人被半推地站到一旁,本想抡起手给司城静一个耳光教训一下,可司城忠在这她又不敢太过,只好愤愤的坐在左下位置。   回头转而温柔地对司城忠说道:“妾身今日也是高兴,一时忽略了礼仪,只是这件衣裳确实难得。”说完便让人呈上来了。    正文 第四章 打的就是你   内套白色纱衣,外嵌淡蓝色华衣,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缠绵三尺有余,众人一见都忍不住惊呼。司城静却是面不改色,同样的一件衣裳,司城姝那里还藏着一件呢。   “姝儿眼馋,先让她看看过过瘾,晚膳之后便送到你房间来。”容夫人见众人的注意力都被这件衣裳吸引了,心里很是得意。   今日你有多耀眼,明日你就有多丢脸,容夫人恶毒的想到。   晚膳后,衣服果然送到了她房间。   “二小姐,夫人给您送衣裳来了。”容夫人身边的绣荷对着司城静说道。一个奴才都敢打着主子的旗号作威作福,可想而知司城静从前在这府里的地位。   司城静也不起身,轻轻呡了一口茶说道:“知道了,给我放那儿吧。”   那绣荷没想到司城静是这幅态度,当即说道:“二小姐,您不跪下谢恩吗?”   淡淡的看了绣荷一眼,司城静说道:“一定要谢恩吗?”   “自然,这是规矩。”绣荷不是没看到司城静的表情,但还是继续不怕死的说道。   慢慢地走上前,司城静伸出手狠狠的给了绣荷一巴掌,说道:“这也是规矩,懂吗?”   绣荷捂住脸,一脸的不可置信,竟对着司城静咆哮道:“你竟敢打我。”   “来人。”司城静冷冷的吩咐。“这个狗奴才以下犯上,给我痛打二十大板。”   “这……”下人见绣荷是容夫人院子里的,一时都不敢动手。   见院子里都没动静,司城静说道:“怎么,难道本小姐还不能惩罚一个小小的奴婢吗,你们是不是都想以奴欺主啊?给我打。”   奴才再得宠始终比不过一个主子,且容夫人又不在这里,还是听二小姐的,当即拖来板凳长棍,将绣荷押上去。   “二小姐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院子里,绣荷不断的哀求。但司城静不理会任何人,亲眼看着这三十大板打完才肯进屋。   见绣荷已经昏过去了,便命人提来一桶冷水,全部淋在了绣荷身上。   “醒了就好,送她回容夫人院子里,就说她以奴欺主,让容夫人秉公处置。”司城静吩咐道。   雪苑里,司城姝担忧的问道:“娘,绣荷怎么还不回来,不会是司城静发现什么了吧。”   “不可能,绣荷是一直跟在我身边的,她只会让那个贱丫头难堪。”容夫人自信满满的说道。   紧接着,传来下人通报的声音。“夫人,绣荷被人抬回来了。”   “你说什么?”容夫人的声音明显提高了八斗,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急匆匆的走了几步,就听到绣荷哭天抢地的喊声:“夫人,求您一定要给奴婢做主啊。”   容夫人看到绣荷的模样,顿时脸色煞白,不悦的吼道:“走着出去抬着回来,真是个废物。”但还是上前仔细查看了一下,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是那个贱丫头打的?”   “回夫人,正是。她说我以下犯上,要惩罚奴婢呢。夫人,你可得给奴婢做主啊,是您教奴婢说的。”    正文 第五章 自取其辱   “给我闭嘴,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容夫人可不想在下人面前丢了面子。   “真是大胆,还敢打娘身边的人,娘,我们找她算账去。”司城姝哪受过这么大的气,一时只想着去找司城静的麻烦。   见容夫人不动,司城姝生气的说道:“娘,她还罚了我的婢女呢,现在真是越来越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您还要纵着她吗?”   “真是个死脑筋!她既然敢打,还敢送回来,就不怕我们去找她麻烦。算了,就让她得意一次,明天,我看她在众人面前还怎么抬得起头来。”容夫人恶狠狠的说道。   想到明天,司城姝心里也就不生气了。自己生来就是帝王燕,是将来要母仪天下的人,何必跟她一般见识。   明天的家宴,就是司城静给自己铺路的时候。   “姝儿,一切以大局为重,只因你有帝王燕的劫,所以才出此下策,这可是你唯一的机会,可要把握好了。”容夫人交代到。   “娘放心,姝儿都记着呢。”   “主子,阿汐一直跟着那位姑娘,她回到司城府后便和当家的容夫人发生了争执,还痛打了她的奴婢,听说性情大变了。”慕容辰听者侍从的回禀,手里正把玩着一块和司城静身上长得差不多的玉佩。   “性情大变?阿汐,本王命你全权保护她的安全,若有闪失,提头来见。”   “是,阿汐遵命。”说完阿汐便闪身退去,别问他去哪儿了,世界如此美好,他还想再多活几年。   一大早司城府里就上上下下忙开了,都知道今天是司城忠的寿宴,所以虽然忙碌,但还是井井有条。   容夫人看着眼前的一切,想到接下来的计划,心里无比的高兴,司城静,纵然你母亲比我出身高贵,到头来你只是给我女儿挡灾的棋子。   司城静一早就吩咐素锦亲自去翠微苑取新衣,还让她悄悄地买样东西回来--催情香。   这场家宴,原本是她前世劫难的开始,而现在,她要在这里将仇人埋葬。   “二小姐,一切已经准备妥当,将军请您去前厅,说是逸郡王来了。”下人前来通报。   慕容逸,她前世的夫君,和她的长姐生生将自己折磨而死。想到这儿,她就气血上涌,恨不得马上亲手了结了他们。   司城静穿着那件淡蓝色新衣,款款来到正厅。   果然,这里早已聚集了很多人,司城静心想,应该有不少朝廷官员吧。   “女儿祝父亲身体健康,福寿延年。”   司城静朝着正坐上的司城忠下跪叩拜,然后缓缓站起身,坦然的站在中间供万人敬仰。   只见她一头乌黑的发丝翩垂芊细腰间,一双簇黑弯长的眉毛,非画似画,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肤如凝脂,淡抹胭脂,朱唇轻呡,语笑若嫣然,好似误落凡尘沾染了丝丝尘缘的仙子,令在场的众人忍不住屏息凝视。   司城姝看到这般耀眼的司城静,心里很是不痛快,尤其是她看到逸郡王也痴迷的看着她时,心里更加窝火。   朝着上面的容夫人瞪了一眼,容夫人却也只是点头让她安静。   “各位大人,这是我们府里的二小姐,司城静。”容夫人特地介绍到,一脸的不怀好意。   “想不到老将军的女儿如此优秀,看得出来夫人您当年也是风华绝代啊。”一位座位稍微靠前的大人对着容夫人赞美到。   容夫人听后自是非常高兴,接连道谢,不料司城静却开口到:“回这位大人的话,这位姨娘是小女的庶母,小女的生母早已过世。”    正文 第六章 第一场戏   听到这话的容夫人脸上一阵青紫,气得直哆嗦,双手捧着茶杯,只想硬生生的将它捏碎泄恨。   这个司城静,是在咒自己早死吗。可今天这个场合不便发作,只好硬生生的忍下这口气。   司城姝当然比不上容夫人这么淡定,凭什么所有的风头都是她司城静出尽了,自己明明是司城府的长女,却要站在她的身后?   只见她蓦的站起来。对着众人大声的说道:“这位是我娘。”   待她说完底下就传来窸窣的窃笑,旁人只觉得怎么这个女孩如此不懂礼数,一个庶女竟然敢这么张扬,纷纷向容夫人看去。   那眼神好像在说,一个娘早亡的女儿,倒比你这个娘尚在世的女儿教得好。   司城忠也是明显不悦,厉声说道:“姝儿,不得无礼。”又转头看向容夫人。   容夫人只得僵硬的一笑。   见此情景的司城静继续说道:“爹常年征战在外,苏夫人在府里主事不知操了多少心,静儿也在此祝愿夫人岁岁如意,年年合欢。”   众人皆是一愣,听二小姐的这话便更加肯定苏夫人才是司城忠的正妻。   那坐上那位容夫人也太不懂规矩了,一个偏房哪能坐主位,难怪,教出的女儿也如此不懂礼数。   容夫人此时只觉得怒火攻心,看着底下的人指指点点却又不敢开口反驳,一时间只恨不得能亲手了断了司城静。   这么多年都无事,怎么偏偏今天这样的场合出了意外。   纵然是驰骋沙场的司城忠,此刻也觉得拉不下这个面子,只得对容夫人说道:“以后不得逾礼!”   转而对众人说:“我甚少在府,倒真是苦了她们了,苏夫人身体不好,你们要多多帮衬才行。”   生气归生气,这场家宴还是容夫人主理的,回过神的她让人呈上了美酒佳肴,气氛终于和悦起来。   几番轮回下来,容夫人给司城姝使了个眼色,却被司城静偷偷看在眼里,终于要出手了吗?   趁人不注意,司城姝将藏在袖里的小药丸放进了司城静的杯子里。然后举起酒杯,主动向司城静邀酒。   看到司城姝眼里的得逞,司城静不禁心想,她前世怎么就那般好骗,这么明显的算计竟然没看出来,还全然相信了对方。   双双举起酒杯,一副从顺和睦的情景,突然间,司城静故意撞翻了司城姝的酒杯,顿时,碎渣酒水撒了一地。司城静连忙道歉,还亲自重新倒了一杯酒说是赔罪。   司城姝也没想太多,接过司城静倒的酒便一饮而尽。   她现在只知道,当司城静喝下那杯有药的酒后,一生便将断送。   谁也没有注意到,司城静趁着倒酒的机会,借着宽大的袖子,将两杯酒交换了位置。   看着司城姝将那杯酒一滴不剩的喝下,司城静的心里别提有多开心。   好姐姐,你自己配的药,喝得可还舒服?   家宴的气氛正到浓处,众人皆比之前更加随意,达官贵人都在相互攀谈,为自己的仕途争利。而女眷,则是相邀赏景,好不热闹。   跟前世一模一样的景象。司城姝估摸着到了时间,便借口要出去走走,还不叫人跟着。   素锦偷偷跟在司城姝身后,只见司城姝径直朝着府里的荷花堂走去。那里景色怡人,最重要的是离正厅不远。    正文 第七章 下药   “哇,你们看,那个女子是谁,轻盈起舞,看得我都要醉了。”   “是啊,我从没看过这么好看的舞姿呢。”   众人看着不远处翩翩起舞的仙姿,不禁纷纷感叹。   司城静也站在远处,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幕,心痛的握紧双手。她们早就计划好了一切,让司城姝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引来大家的注意,勾引慕容逸,然后偷梁换柱,让自己失了清白,顺理成章的嫁给他。   而这一切的计谋,只因司城姝在乾明寺中抽到一张帝王燕的下签,是死劫。于是,自己成了她的替死鬼,她司城姝,之后就能登上后位,从此母仪天下。   “二小姐,大小姐请您去荷花堂一趟。”。   狠戾的看了一眼前来传话的丫鬟,芳云突然间觉得,今日的二小姐跟往日不一样,只是要不要跟大小姐说一声?而司城静却是二话不说,慢步向荷花堂走去。   跟在身后的芳云干着急,恨不得将她打晕了直接送过去,免得误了大小姐的正事。   司城静当然知道,司城姝根本不在房间里。   将司城静带到后,芳云便要出去,司城静拦住了她说道:“长姐呢?”   “二小姐,您安安静静在这等会吧,大小姐怕是有事去了,过会便会过来的。”说完还轻蔑得意的一笑。   连一个丫鬟都说得这么肆意,自己前世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糟了,刚刚逸郡王托我将一样东西转交给长姐,我忘在了正厅,素锦,快去帮我拿过来。”司城静佯装着急的说到。   “逸郡王的?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芳云急切的说道。   司城静回头冷冷的看了芳云一眼,上次受罚后她便心存畏惧,连忙跪下说道:“奴婢有错,请二小姐责罚,不过奴婢也是担心,若是丢了大小姐的东西,那就不好了。”   芳云心想,过了今日,你将会被众人唾弃,连我这个丫鬟都不如了,此刻也不必对你这么客气了。   “是啊,你快去禀告长姐吧。”司城静说道,没有一丝感情。   逸郡王送的东西,司城姝一定会来。   待芳云一走,司城静连忙将准备好的催情香点上,比正常的量足足加了一倍。司城姝,你不是很爱慕容逸吗,我便成全了你。前世你是怎样折磨我的,今世我定要加倍偿还。   听到芳云的回禀,司城姝虽然疑惑,但一听到是逸郡王送的,便也不作多想,衣服都来不及换便连忙过来了。   大门紧闭,看来是真的了,没想到她做得还是那么谨慎。以前怕别人说闲话,也经常让司城静帮自己往郡王府送书信,只是,可惜了。司城姝感叹到。   一进去司城姝便觉得浑身燥热,一时体力不支便倒在了软榻上,司城姝也觉得奇怪,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呢。   不一会儿,那人模人样的逸郡王也来了。   迫不及待的推开门,慕容逸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人,这身衣裳,肯定是没错了。等着容夫人带人过来后,可就板上钉钉了。   只是,全身燥热又是怎么回事?不应该啊,说好的只是计划而已。不过现在慕容逸已经思考不了那么多了,身体的燥热难耐让他备受煎熬。既然是迟早的事,那也不差这一日两日了,慕容逸不作多想。   此刻的司城静却躲在暗处,屏息凝视,不放过周围的一丝动静。   果然,容夫人带着众人及时赶到,特地往堂前的小路边走。    正文 第八章 害人终害已   众人只听到里面娇人而又急促的喘息声,一开始还带着疑惑的表情,马上便反应过来。不过光天化日之下,怎会有人如此大胆。   容夫人则不用说,嘴角带着一丝恶毒的微笑,还装模作样的说道:“来人,上去看看。”   只听到房间里面“啊”的一声,容夫人连忙推开门进去。   “好你个贱丫头,趁着你爹的家宴,却在这卖弄舞姿,装模作样的勾引郡王,咱们司城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话音刚落,容夫人却看到司城姝穿着贴身肚兜蜷缩在床角,手臂上都是淤青,她颤抖地用手指着他们说:“姝儿,怎么会是你?”   司城姝却像疯了一样大声喊叫道:“我怎么会在这,给我滚!”   众人纷纷挤进门打探,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女眷则是连忙回头避看。   闻讯赶来的司城静也是一脸惊讶,“长姐,逸郡王,你们……”   容夫人听到司城静的声音,恶狠狠的回头,啪的一声狠狠打了司城静一巴掌,愤怒的吼道:“你这个贱丫头,何苦要害我家姝儿?”   司城静被她的一巴掌打的晕头转向,还是素锦扶住了她。   回过神的司城静冷声说道:“容夫人,大庭广众之下,你不好好替长姐遮羞,怎么还有心情在这栽赃陷害?”   可容夫人现在哪听得进别人说的话,目光望向凌乱无比的床铺,还有一脸绝望的女儿,羞愧难当。桌子上的东西能拿的都扔向司城静身上,嘴上还说道:“若不是你,姝儿也不会这样,都怪你这个贱丫头。”   真是愚蠢可笑至极!司城静心里止不住的愤怒。前世你们设下计谋害我,如今害了自己,还有脸来责怪她?   “容夫人,人在做天在看,长姐好歹是将军府的长女,就算您不顾长姐的面子,还要顾及整个司城府的颜面呢。”司城静冷绝得如地狱归来的魔鬼,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容夫人此时气得全身颤抖,用尽力气扑过去对着司城静撕扯“这件衣裳怎么还穿在你身上,躺在床上的应该是你才对。”   “夫人,衣裳当然是要穿在身上,不然让我效仿长姐,光天化日之下脱衣取乐吗?”   众人这才注意到,凌乱的地上,还有一件和司城静身上一模一样的是衣裳呢。听到容夫人的话,也能猜到大约是容夫人想害司城静,没想到却阴差阳错害了自己女儿,顿时纷纷带着指责鄙夷的目光看向容夫人。   司城静回过头看看苏夫人说道:“苏夫人,容夫人这个样子,恐怕要好生照料着了,现在最要紧的,是不要让此事往外传,否则不仅会影响长姐声誉,还会使整个司城府蒙羞。”   苏夫人也拿出当家主母的风范,轻拍司城静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   安顿好一切,吩咐人伺候好司城姝,又派人送容夫人回去休息,苏夫人才准备带着众人回去正厅。   司城姝一双空洞的眼神茫然的看着众人离开,肩上的淤青提醒她刚才发生了什么,突然间她用力推开服侍她的下人,狠狠扯下床幔,朝着门前的池塘奔去。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司城姝纵身跳进了池中。   一众下人连忙救人,可无奈大家都手忙脚乱的,根本无济于事。   司城静本想把慕容逸也推下去的,可她隔得太远,有心无力。只好站在岸边,安心的观赏水里的司城姝手舞足蹈。   又是扑通一声,司城静抬头一看,很好,慕容逸也跳下去了。   折腾了一番,两人终于上了岸。慕容逸心里窝着一团火,好端端的是谁推他入水,还嫌自己丢人丢得不够吗。   而此时,正厅里依然是热闹非凡,众大臣们都不知道后院发生了多么精彩的一幕,慕容逸也根本没脸再回到正厅,只好匆忙的出府了。    正文 第九章 冰释前嫌   看了一场好戏的众人终于一一离去,虽然大家都嘴上不说,可司城静知道,不出几日,这桩丑事便会传遍京城。   司城静知道,她是凭着前世的记忆才稳稳的扳回了这一局,可容夫人也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接下来还不知道要使些什么龌蹉手段来谋害她。   仔细盘算了一下,整个将军府,她能倚靠的人,除了司城忠,大约就只剩下和她母亲同宗同族,同出帝师府的苏夫人了。   晚膳过后,司城静带着一个精致的紫檀盒子,来到了苏夫人的‘清风居’。   一进门司城静便朝着苏夫人跪下,可怜兮兮的说道:“苏夫人,静儿亲生母亲早亡,您也看到了,容夫人日日想至我于死地,静儿唯一能倚靠的人就只有您了。”   苏夫人看着眼前的司城静,她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多年了,赶紧把司城静扶起来,摸着她的头说道:“好孩子,我知道那容夫人一直没安好心,你我本是同根源,于情于理我都要护着你,可是府里都归她管,我也是有心无力啊。”   “苏夫人,您才是爹的平妻,雪苑里的那位,又如何担得起夫人的名号?再说了,娘亲从来没有怪过您。”   司城静打开了那紫檀盒子,里面放着的,是根玲珑剔透的珠钗。   苏夫人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禁泪眼朦胧。这是当年自己送给她的及笄礼。“你娘她,真的不怪我?”   “不怪您。”司城静说得肯定。   “夫人,您该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了,我娘一世忍气吞声,到头来落了个什么下场,您还不清楚吗?今世,我定要为娘报仇。”   “好,孩子,只要你我同心,就一定能行。”   “多谢夫人,只要夫人肯护着静儿,静儿不会让您受委屈的。从今天起,我要让府里的人都知道,咱们这司城府里,只有一位夫人!”   看着破涕为笑的司城静,不知怎的,苏夫人此刻竟无比相信她。   “还有一件事,八月十五中秋宫宴,静儿想跟着夫人一起进宫。”司城静撒娇似的摇晃着苏夫人的手说道。   “这是自然,即便司城府不让你去,你是帝师府的外孙女,也是有资格去的。”苏夫人温柔的安抚她。   帝师府的外孙女?司城静从没想过还会得到这个身份。她曾依稀的听到过关于她母亲和帝师府的事。   当年,帝师府不顾她母亲的反对,极力让她母亲嫁入司城府。自那之后,她母亲就与帝师府断了来往,加上入府后容夫人的挑拨算计,连带着对苏夫人也不亲近。所以,她们母女在司城府的日子,才会过得如此艰辛。   看着司城静离开的背影,苏夫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孩子,以前是我对不起你娘,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一日,便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如果说前世,府里的家宴是司城静的悲,那八月十五的宫宴便是她前世的劫。   她清楚地记得,那日的司城姝一袭火红色舞衣,艳冠群芳,皇后当场便要封她为逸王妃,她还虚心假意的推辞,惹得皇后不悦,还带着嫌恶鄙夷的语气对自己说:“既然逸儿不嫌弃你我也不多说,若你生下世子便扶你为正,不然,正妃便是你长姐的。”   可怜前世的她,还以为司城姝是真心对自己好,没想到,却早就连自己孩儿的性命都算计进去了。   又一次来到‘翠微苑’,她想知道,那位容夫人是不是来这里订做宫宴的舞衣。   “敢问姑娘,腰间的玉佩是从何而来?”一个身着墨色衣裳的陌生男子,从背后突然间贴上来问道,说罢还顺手摘下了司城静腰间的玉佩。   又是他!    正文 第十章 原来是你   “你干什么?”司城静从未与男子如此亲密过,顿时往后退了一大步。   “原来姑娘的胆子也不是很大嘛。”那男子戏谑的说道。   “你到底是谁?”司城静怒不可喝。   那男子也不答话,只盯着她腰间的玉佩。   “你若是喜欢,送给你好了,一个玉佩而已,本姑娘不稀罕。”司城静潇洒的回头,打算改日再来。   大门嗖的一下突然间全部被关上了,司城静知道,这下麻烦大了。   “那日贵府的家宴上,姑娘偷梁换柱,推波助澜,可是演了一场好戏啊。”   难道那日他也在府上?可自己并没有注意到他,或者说,他成功的躲避了所有人的注意。   “既然你隐藏的这么深,现在又何必告诉我?”司城静冷冷的回道。   她讨厌被监视的感觉。   “没什么,只是我帮了姑娘一个大忙,姑娘是不是要对我,表示感谢呢。”潇洒的打开折扇,炙热的眼神暧昧地盯着司城静。   “帮忙?”司城静疑惑的看了一眼墨衣男子,只一瞬间她就想通了。   “是你推慕容逸下水的。”司城静带着不容否定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聪明!”赞赏的眼光看向司城静,继续说道:“本王对你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郡王?慕容辰?”   慕容辰显然更加高兴,拍了拍手,阿汐便从横梁上飞了下来。“这是我的人,你尽管用。”   “多谢,只是我暂时还不需要。”司城静可不想与一个陌生男子有太多纠葛。   “你总会来求我的。另外,姑娘送的这个玉佩我收下了,这是回礼。”   说罢,慕容辰解下自己腰间的玉佩,亲手系在了司城静的腰身。   “我不要!”果断的拒绝。   轻松的箍住司城静的双臂,慕容辰靠在她耳边暧昧的说道:“好好保护自己,不然,我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   司城静奋力地撑开双臂,拉着素锦落荒而逃。   “王爷,您还在想颜主子吗?”阿汐看着慕容辰手里把玩着玉佩,弱弱的问道。   “你去做你该做的事吧。”慕容辰并未回答阿汐,收好了玉佩,吩咐他去保护司城静。   回府路上的司城静思绪万千,当今圣上还未曾册立太子,而大皇子和三皇子都是养在皇后宫中,慕容辰的态度让她很是不安。难道,他看中了自己身后的将军府?可从前世的情况来看,容夫人是站在大皇子那边的,或者说,那只是容夫人的一厢情愿,爹未曾表明态度。   “二小姐。”府门口的下人挡住了司城静。   “好大的胆子,竟敢阻拦二小姐!”素锦呵斥道。也许是自己变了,素锦也不像往日那般受弱。   “二小姐恕罪,只是,夫人吩咐过,不许私自外出,回府也要禀告夫人才行。”下人战战兢兢的说道。   这么快就坐不住了?容夫人,本小姐今天心情不好,你偏要惹我,可就不能怪我了。   不想和一个下人浪费口舌,只要打了容夫人的脸,底下的人自然懂得看风向,低头对素锦说了句什么,只见素锦退后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