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吃饭遇破产      又是毕业季,三江大学东门。   “兄弟姐妹们!今晚我做东,大家尽情狂欢不醉不归。目标金花大酒店,喝完酒还有通宵夜场PARTY,兄弟我都预订包场了,哪个家伙中途翘掉就是不给本少爷面子!”   人群前面,聂风叼着一根雪茄,脸上浮现一丝慵懒的笑意。   学生们发出一阵欢呼,人人笑逐颜开,兴奋之外还有点儿小激动。   “金花大酒店可是五星级酒店,我长这么大了这还是头一回有机会进去看看。”   “可不是吗!平常连进去撒泡尿的机会都没有过,如今总可算可以跑进去撒一回欢了。”   聂风记起身上的现金好像不多了,今晚肯定不够撒,走到校门右侧的ATM机跟前,插卡取现,输好密码,习惯性地确认了单次取款最大限额。   ATM机嗡嗡了三秒钟才反应过来,屏幕显示,卡被停了。   聂风一怔,有点儿不适应,难道是插卡的方式不正确,还是老爸对自己哪里不满意又来搞经济制裁?   他退出这张卡,掏出另一张卡插了进去,这张是老妈心疼儿子怕他钱不够花,瞒着老爸偷偷给他的一张副卡,额度虽然没老爸给的卡那么高,每月也能支取二十万,算是勉强能救个急。   真是要了命了,这张卡也被停了!   聂风的脸都黑了,爸妈合起伙儿来停自己的卡,东墙西墙一齐塌,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刚想着打电话给爸妈问问自己最近哪儿犯错了咋不给钱了,手机铃声先响了。   打电话来的正是“钱”,不,是老爸聂大宽,三江市首屈一指的商界领袖,聂氏集团主席。   “你发没发现卡停了?有些事要跟你说。你现在马上回家一趟,收拾一下你的东西,也算是最后一次吧。”   最后那句话说得十分严肃沉重凄凉伤感,聂风不禁有点吓着了,结结巴巴地说:“爸,您这又是停我的卡,又是要我收拾自己的东西,还说什么最后一次,该不会……不会是要赶我出家门吧?您这是来真的啊?”   “你胡说什么啊!”聂大宽气恼地喝斥了一句,接着有些苍凉地长叹了一口气,“孩子,快回来吧,赶紧的!”   说完挂了电话。   聂风还是有些担心,更多的是摸不着头脑,捏着手机懵了好几秒钟才醒过神来,啥也别说了,回吧!   聂风有些心虚,悄悄把要好的哥们儿梁成拉到一旁,含含糊糊地跟他说,家里出了点事,自己得马上回家一趟,请客的事情只能往后放一放,请他帮忙向全班同学解释一下。   回到位于香江之畔的自家别墅,电控大门意外的敞开着。   院子里多了许多陌生人在忙碌,个个都是一身样式古板的黑色西装,表情肃然,有的在拍照,有的拿着小本在抄抄写写。   老爸聂大宽坐在门前的台阶地毯上发愣,两眼空洞无神。   聂风走过去喊了一声“爸”,朝那些陌生人努了努嘴:“这些人都是干嘛的啊,是家里请的园林施工队吗?”   聂大宽半晌没作声,隔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的说道:“孩子,我的生意被人猛坑了一把,破产了,现在是负资产七个亿。这些陌生人是法院执达处的工作人员,是来抄家的。其实…其实也还好啦,你老爸我以后总算不用没日没夜忙生意啦。”   破产?!   聂风听到这两个字,立马一个哆嗦,整个人一下子懵了。   老爸故意说得很轻描淡写,但作为一个学经济的大学毕业生,聂风太明白破产意味着什么了。   不仅老爸的公司关张生意完蛋,就连家里的房子票子车子桌子椅子,股票基金等有价的证券、珠宝古董等无价的珍玩,也都要一股脑儿的扣押拍卖,全家人都要净身出户,要多惨有多惨!   而且,除非还清欠债,全家人在十年之内都不能涉足高消费场合,每月收入大部分都要用来缴纳还债。   这样的日子,对于挥金如土成习惯的纨绔少爷聂风来说,想一想都觉得惨无人道暗无天日人生没了意义。   先不说别的,散伙饭得由许下的金花大酒店改成路边麻辣烫了,这还是他聂少的手面吗?   唉,还聂什么少啊?以后是再也做不成聂少啦。 正文 第2章 回家见抄家      聂风溜进客厅,看见老妈程慈坐在沙发上盯着忙碌的陌生人发愣,眼睛里没一点光彩,也没注意到他进屋。   聂风在母亲身旁坐下,搂着她的肩膀加倍亲热的喊了一声“妈”。   程慈回过神儿来,紧紧捏着儿子的手,红着眼圈颤声说:“孩子,往后妈没零花钱贴给你啦,你从没过过苦日子,往后可一定得学着省钱哪。”   聂风准备好的安慰话一下子堵在胸口说不出来了,心里一酸,眼眶湿润了,强笑道:“没事,妈。我也是过过苦日子的,您不记得啦?我小时候,有个和尚来找你化缘,我拿弹弓把他的光头打了个包,你不是气得也停过我一个星期零花钱嘛。爸又刚好不在家,那几天我过得可苦啦,没钱买鸡腿,只能天天学和尚吃素菜。”   “你这孩子,就会贫嘴。”程慈扑哧笑了,眼泪也带着掉了下来。   母子俩的笑声引来了一位白白净净的秃头胖男,他阴沉着脸走了过来,不怀好意地说:“哟!破产抄家了还能笑得出来,怕是早就把财产偷偷转移了吧?你们笑,债权人可就得哭了。搞不好是假破产,真诈骗呢。”   聂风霍然站起,厉声质问:“你什么意思?三江市商界谁不知道聂大宽这两个字光明磊落?你要有证据你就去查,没证据就别来诬陷人!”   秃头胖男给他一通抢白,恼羞成怒,板起脸另找岔子,喝道:“喂,你两个起来,起来!这张沙发也要贴标签编号存档。哟,还是红木的啊,真有钱啊。”   聂风怒了,说:“我妈身体不好,为什么就不能让她坐着休息一会儿,沙发这么大,哪里贴不得标签,怎么就碍着你了?”   秃头胖男冷笑:“我说碍着了就是碍着了,还坐什么沙发呀,这屋子里连一根毛儿都不是你们的了。”   聂风不想在老妈面前动粗,强忍怒火瞪着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高强,编号3453599,破产法庭执达处长,投诉电话87881199。”秃头胖男一口气报了出来,嘴角浮现出一丝轻蔑的冷笑:“举报邮箱你自己查,报了你也记不住,你这种废物少爷我抄家的时候见得多了,除了瞎咋乎还能干嘛?小子,记得一定要投诉我哦!哼,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高强并没有给什么沙发贴标签登记,冷冷扔下一句:“清完了,马上封房子了,给你们十分钟,收拾一下个人用品。记住,是个人用品。其他的就别想了。贴着标记的东西碰也别碰。”   聂风气得肺都要炸了,真想把他暴揍成猪头,碍着父母在跟前,只好忍气吞声,进房间收拾个人物品。高强有意为难,一直跟在身后像防贼一样盯得紧紧的,每拿一样,都会仔细检查审视一番,生怕他夹带出什么珠宝首饰珍玩古董便宜了他。   除了少量生活日用品外,一本厚厚的家庭相册、老爸的几幅画得乱七八槽他自己却当作宝贝的山水画习作,还有妹妹聂雨小时候最爱的布娃娃。一想到要跟还在欧洲上学的聂雨说家里破了产,聂风就觉得心烦意乱。   “等等,我还有本书没拿。”   聂风回身穿过院子一口气跑进内宅书房,从书架最上排找到了一本书。还没来得及翻开,高强就气喘吁吁地跟着出现在书房门口,肥硕的秃头脑袋上冒着白汗,就为了不让聂家人好过是拼到底了,他喊起了停:“慢着!放回去。书可不算个人物品,那也是债权人的财产。”   “这又不是我家的东西!”聂风朝他翻出一个特大号的白眼:“这是我在图书馆借的专业书好吗,是学校的东西。你想要这本书,有本事就抄三江大学图书馆去啊。”   高强一时语塞,心里转而起了疑,这小子临出门还巴巴的跑回来拿这本书,该不会是书里有什么夹带吧?他抄家经验丰富,曾经见过过破产的富人会把珍稀邮票或者值钱的不记名债券夹在书页里。   他一把从聂风手里夺过书使劲抖了抖,只见一张崭新的百元钞票飘落在地,不禁一怔,随即嘻笑起来:“哎哟,还真是有夹带!富家大少爷落难了哈,就连这区区一百块都要巴巴的跑回来拿。”   聂风俯身想去拾那张百元钞票,高强傲慢的一脚踩住,嘲讽说:“按规定呢,这钱也得没收归账。你求我啊,求我我就让拿走,也够你在穷得讨饭之前多吃两顿饱饭。”   “你把它叫钱?这也叫钱?你以为都像你没见过钱?那就是小爷随手插的一张书签,你既然这么看得上想贪掉,小爷就赏你好了。”聂风鼻孔向天哼出一声,对那张钞票看都不看。   一席话说得高风脸上挂不住,黑着脸骂了句“驴倒架子大”,松开了脚,催促赶紧出去。聂风平静地拾起那张钞票重新夹进书里,心中砰砰乱跳,那可远不是一张普通钞票。   聂家抄捡完了,房子上了新锁,贴了封条,人和车都走得干干净净,就连聂风刚刚开回来的那辆奥迪,也被工作人员收缴了钥匙开走了。   昨日还是花团锦簇风火烹油,今天连冷水都没一口,全家人的财产只剩下眼前的这个大纸箱了。   聂风一家三口站在昔日的别墅门口,有些茫然,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或者说不知道怎么去----香江沿岸是独立别墅区,想打个车都打不到,住这地段的人谁坐出租啊,出租车根本就不往这片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聂大宽开始打电话,叫生意场上的朋友派车来接,先去朋友的别墅里安顿下来再说。   天都要黑了,车迟迟没来,却过来了一个和尚,白白胖胖,细皮嫩肉,戴着一副金边眼镜,径直朝着聂家别墅门口走来,目光似乎在看着程慈。   不是吧?!我勒个去,见了鬼了,聂风心里暗骂,这秃驴该不是这时候跑来化缘吧?  正文 第3章 劝捐被讨债      和尚果真走到聂家三人跟前停下,单掌施了个礼,大咧咧地说:“三位施主好。贫僧法号六通。程施主,你还得记得我吧,一个月前我曾经到过府上,向你化过缘的,今天不得不又来打搅了。”   看见母亲面色为难,聂风先出头了,指着院子大门上的封条,耐着性子说:“大师,一个月前我妈不是给你捐过一次吗,我家现在都破产封房子了,你还跟我们化什么缘啊?”   六通不慌不忙,微笑说道:“贫僧没那么贪心,这次并不是又来化缘的,而是为了让程施主兑现上一次的承诺,程施主一个月前给我开了一张二十万的支票,我今天到银行去取,发现账户冻结,支票不能兑取。庙里的金身佛像可还等着施主的钱大修呢。”   聂风觉得这个六通和尚不可理喻,也不知道是哪六通,只怕是屁都不通,没好气地说:“扯什么佛像腊像的,都说了破了产了,你知道什么叫破产不?就是跟我们说破天,那张支票也给兑不了。要是你有本事说得动随便哪家银行给我们透支放贷,别说给你二十万,二百万都是小意思!”   六通也不着恼,微微一笑说:“支票三位施主眼下是兑不出了,二十万却未必给不了。”   他很有眼光的把目光投向聂大宽。   聂大宽犹豫了一下,褪下手腕上的手表,递给六通和尚,说:“抱歉了,累得大师多跑一趟。这只手表能值得几个钱,就请大师拿去当了。”   聂风急道:“爸,那可是你带了十年的表,咱们现在都……”   话没说完,就被聂大宽的一个严厉的眼神制止了。   六通和尚接过手表瞟了几眼,微微皱眉说:“哎呀,这是卡地亚千禧款金表,款型还算稀有,就是成色旧了些,市价只能卖得十七八万的样子。”   言下之意,是说还得再添一点才够得上数目,聂风听着都想破口大骂了,心说你这和尚到是个识货鉴表行家,那又会是什么出家人了。   聂大宽却一言不发,把领带上的钻石胸针取了下来交给了六通。程慈嘴唇动了动,没说什么,她明白丈夫的心意与为人,更是从不干涉丈夫与外人的任何钱财往来。   六通看了一眼钻石胸针,这才点头,说了句够数了。简单道了一声谢,抬腿就走,扬长而去,看那德性还真把自己当债主了。   聂风心里忿忿不平,忍不住嘟囔道:“爸,你就知道穷大方!”   一听这话,聂大宽变了脸色,严厉地说:“你胡说什么!什么叫穷大方?咱们穷吗?咱们是破了产,可咱们不穷。”   聂风没敢顶嘴,心里一万个不服,心说都负资产好几亿了,这还不穷什么叫穷?   天色黑了下来,聂大宽抬头遥望着远近的灯火,平静地说:“我二十年前从乡下来到这个城市,白手起家,从贩卖五金的小生意做起,几千块的本钱都没有,进的货,一包铁钉,一箱螺丝,都是打着欠条跟人赊的。可我信誉好,写的欠条从来没有晃过,人人都争着赊给我,我也就越赊越多,这才把生意越做做大。从那时咱家就不穷,以后也不会穷。孩子,咱们开去的支票就等于是欠条。咱们聂家人的支票,从来都没有不能兑现过。”   这最后一句话说得斩钉截铁,聂风心头一震,似乎有什么东西醍醐灌顶。   聂大宽放缓语气,安慰说:“儿子,你老爸生意虽说倒了,短时间也做不起来了,但是凭你老爸在生意场上的信誉跟情面,托一托朋友,给人当个顾问,拉拉生意什么的,再差混个年薪几百万那都不是事。儿子,咱们该喝酒喝酒,该吃肉吃肉,天塌不下来!”   这一席话让聂风宽心不少,感觉老爸仍然是一棵可以靠着乘凉的大树。   但是,他忽然转了念头:父亲都一把年纪了,身为三江市商界首屈一指的大佬,现在却得住到朋友家里,为了养家还要靠讲情面拉交情,去混以前压根瞧不起的所谓百万年薪,他真的能甘心,开心吗?   这时聂大宽的手机响了一声,有短信进来了。他低头看了一眼,说:“朋友派的车来了,南边路口出了事故封了路,车进不来,咱们走几步。”   说着,他俯身搬起那个纸箱往外走。   “别去了!”聂风突然扯住老爸,夺过纸箱自己抱上,说:“爸,妈,咱们都别去了。”   聂大宽愕然看着儿子,聂风平静地说:“爸,咱们住到人家家里,麻烦别人不好。您为家里操劳了几十年,该休息了。我现在毕业了,这个家以后该由我撑起来。我来把家里的房子赎回来,我来把咱家的几亿负资产抹平。”   聂大宽怔住,好像不认识似的打量着儿子,终于欣慰地笑了,笑得很开怀,比一下子赚了十亿还要高兴。   “好啊!你长大了,你作主。”   他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拍得很用力,意味深长。程慈哗啦啦地抹着眼泪,这一次是欢喜地哭了。什么破产什么负债七个亿,这一刻全都抛到了九宵云外。   聂风心意坚定下来,反而不觉得郁闷心烦了,抱着纸箱和父母一起上路。   迎着皎洁的月光,聂家一家三口慢慢地走在香江路上,步伐温馨而踏实,地上有三个影子紧密依偎。 正文 第4章 错版钞票恶和尚   当晚,聂风带着父母找了一家便宜的经济型酒店暂时安顿下来。   聂风明白,这几天内得把那张以书签的名义夹带出来的钞票赶紧卖掉,不然过几天全家人连酒店都住不起只有流落街头了。那张钞票非常罕见特殊,仔细看能发现钞票上的人像印反了。但它却是法律意义上的真钞,学名叫“错版钞”,即是印钞厂在印钞时版型出错所致。   流通在外的错版钞非常稀有,一向是收藏品市场的宠儿,价值不菲。   三年前,聂风有天从ATM机上取了一笔钱,拿着付账的时候,这张错版钞却被收银员单独挑了出来,说这张是假钞。搞得聂风很恼火很没面子,于是较了一回真,回头特地找了张紫光验钞仪照了照水印,又在网上查了查,这才知道自己不是踏着狗屎倒了霉而是走了狗屎运,这玩意儿原来叫“错版钞”,很值得几十万。   不过他那时手头不差钱,这几十万并不放在眼里,也就当个有意思的纪念品随手往书里一夹,放久了也就忘了。天幸他及时想起夹带了出来,现在可就成了救命稻草了,也是将来翻身的仅有本钱。   聂风第二天清早起来,打算往三江市的收藏品市场跑一趟,打听一下出手的渠道和行情。出门时碰见住在隔壁房间的老爸穿得整整齐齐,看样子也正要出门办事。   聂风皱眉,说:“爸,你又干嘛去啊?不都说好了让你呆着休息吗?有事让我来。”   聂大宽自嘲地笑着说:“谁让咱们聂家家大业大?不全部抄完消停不了啊。双鱼花园的房子,八里街的商场……好几个地方,都是咱们名下的物业,也都要查封扣押。东西是没什么好收拾的,但是需要人跟去配合着办手续。”   聂风一听就笑了:“那更得我去啦。你不是老爱骂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吗?办这种糟心事那就刚合适,正好败一败那位高大处长的事。”   聂大宽给逗乐了,心里明白儿子这是不想让自己看着别人抄家心里添堵,点了点头,叮嘱说:“你脾气燥,去了别跟那位高大处长闹起来。我看人一向很准,那人面相阴险手段狠辣,你弄不过他的。”   “爸,人老了就要认,好好歇着别自吹自擂瞎操心了吧。你看人那么准,咋会给人坑得破产?你看人那么准,咋没看出我比他更阴险?”   在老爸“小兔崽子”的骂声中,聂风笑着出了门,赶到双鱼花园,破产法庭的抄家队已经等在那儿了,带队的高强高大处长好像积极得很。两人一照面儿,没有红了眼睛也都翻出白眼,鼻子里哼出的气比说的话多。   抄完双鱼花园的物业,又接连去了七八个聂家的物业。最后查抄的是“聂氏控股”总部办公室,到了这时,高强的险恶用意这才表露无疑。   一进门,他就直接指挥着手下把公司财务室的电脑硬盘全都拆了下来,又专门收集了好几箱财务文件。目的自然是彻底清查公司的账目,找到聂家人做假账转移财产或者偷逃税款的证据。   聂风抱着手冷笑旁观,肚子里暗暗心惊:姓高的这是要把自己一家人往死里整的节奏,结了多大的仇啊,至于吗?到了这时,他才隐约觉得高强如此针对聂家是早有蓄意的,只怕远不止是因为一点小仇小怨那么简单。   办公室也刚好清查完了,高强领着手下搬着电脑硬盘还有六七箱财务文件要撤。   聂风客气地喊住了他,满面笑容地朝他伸出右手,说:“高处长,这两天辛苦你了,咱们合作愉快。”   高强一愕,干笑着也伸出了右手。   趁着两手相握,聂风笑眯眯的轻声说:“姓高的,你个王八蛋,咱们之间的公事算是完了,私事可还没完。我不管你是跟我真有仇还是假有仇,这两天的小仇小怨我可以不计较,但你想对我家做的事已经超出我的容忍限度,如果你不识相收手,我一定会整得你哭爹喊娘。”   高强阴阴的一笑,得意地说:“小子,你说得不对,其实咱们之间的公事还远远没完,往后我还会亲自担任你们家的破产监督员,让你时时刻刻难受。我也不管你们家是真破产还是假破产。要是假的,我一定会查到转移隐匿财产的证据,把你老爸送进大牢。要是真破产,那就更好办了,一家子该着我管的穷逼,那还不是由着我搓圆捏扁?没错,我就是公报私仇!你咬我呀,打我呀?”   聂风突然把高强往怀里猛地一拉,一拳重重捣在他的小腹上。高强痛得捂着肚子弯下腰去,一时说不出话来。   “抱歉了,你的两个要求我只能满足后一个。”聂风笑嘻嘻地拍了拍手,趁着高强还没来得及招呼手下,闪身进了防火楼梯开溜。   步行下到一层,在楼梯拐角处听到门厅里有些吵嚷,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正在喋喋不休:   “……施主啊,唐伯虎曾经说过,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有灾破财消灾,无福舍财求福,对你那是大有好处的。什么?你说没带钱?不要紧!把你手上这只金表脱下来施舍了就够了,劳力士的,也值得七八万……施主啊,你是富人,孔子曾经曰过:富而好礼。意思是富人喜好送礼,这只手表总归是要送出去的,你不如就把它当作小小礼物敬献我佛吧!”   听了这几句聂风差点笑喷,能这么胡搅歪缠贪得无厌跟人化缘的,除了六通和尚那奇葩秃驴还能有谁?  正文 第5章 抢劫被抢先   走到门厅一瞥眼,果然看见六通和尚正不依不绕地拉着一个老板模样的中年人,非要他把手上戴着手表还有戒指捐出来不可。   聂风简直大开眼界,这家伙强行自己讨走老爸的手表还不算又去强要别人的,简直是贪婪无耻到没下限。   还没等聂风上前去破坏六通和尚的好事,那中年人已经不耐烦地推开了他,迈步出门走到马路边,不经意的停下抬起手腕看表。   就在这时,一辆后座载人的摩托车突然掠过那中年人身旁,坐在后座的乘客猛地抓住他的左手,将他带得飞起。紧接着白光一闪,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那中年人的左手连同戴在手上的金表离开了他的身体。摩托车骤然加速逃跑,取下手表扔下了那只断手。   砍手党!   现场目睹这一幕惨景的旁观者都惊得呆了,聂风最先反应过来,拔起腿就追。   他跑得不慢,一口气狂奔追出了好远,却终究敌不过车轮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摩托车消失在滚滚车流中。   聂风累得够呛,坐在街旁水泥护栏上喘气休息,赶巧不巧,一扭头,突然又瞥见六通和尚那秃驴了,他正大踏步走在人行道上,不知道正赶着去哪儿骗钱呢。   一想到老爸伴身十年的手表落到了这无耻秃驴的手里,聂风心头窜起一股邪火,起身悄悄尾随在他身后,决定找机会教训他一顿。   跟了一会儿,眼看着六通和尚拐进了一个僻静小巷,聂风觉得机会来了正想动手,突然斜刺里蹿出一高一矮两个混子模样的小青年,一前一后逼住六通,看样子不怀好意,估计不是打人就是打劫。   聂风乐了,这事儿都还有人抢自己的生意?闪身躲在一个墙根后面,决定先看看好戏再说。   果然,他听见那俩小青年威胁六通把身上的东西全掏出来,连脖子挂的那串佛珠也要。六通居然并不怎么恐慌,轻叹了口气说:“两位施主,你们连出家人也要打劫,连佛珠也抢,不怕佛祖降下报应吗?”   “还佛祖呢,喊亲爹都没用!”   “别几吧装了!谁不知道你们这号假和尚身上有的是钱?”   矮个子劫匪拿着家伙把六通按在墙上,高个子劫匪动手在六通身上摸索财物。僧袍又宽又肥,缝制的口袋又是暗袋,他一时没找着重点。   突然,身后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咳,哥们儿,抢完劫了没有?该我了。”   高个子劫匪猛一回头,聂风正笑眯眯地看着他。聂风本来对六通和尚倒霉是喜闻乐见,但他更加不想让这两劫匪从六通身上抢走父亲的手表。   两劫匪先是一惊,发现巷子里再没别人,互相对了个眼色。高个子劫匪提着棍子跳了起来,嘴里骂道:“叫你强出头!老子连你打趴了一块儿劫了!”   他抡起棍子呼的砸向聂风。   聂风一个转身,飞起一脚后发先至踢在他的下巴上。高个子劫匪一声惨叫,人还没倒地,第二脚就跟着到了,重重踹在他的小腹上。   就这两脚,杀伤力并不大,来头可不小,代价更不小。聂大宽曾经花大钱让儿子跟着一位退隐的世界级散打冠军学了两年,聂风偷懒怕苦只学出了个花架子,这一招连环腿也没啥力道,但是看架式那叫一个漂亮好看先声夺人。   矮个子劫匪还真惊着了,以为碰上了真正的会家子,刀子拔在手上了却不敢上。结果又是啪啪两脚,被聂风的一记剪刀脚更利索地踢了个跟斗,喝了一声“滚!”   两名劫匪你搀我扶,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聂施主好炫的脚法,只可惜基本功太不扎实,有点儿花拳绣腿。”六通和尚作为当事人刚才一直在袖手旁观,这时一开口居然并不道谢,反而教训起了人。   “说得好像你好像少林寺出来的一样,怎么连两个这种货色都对付不了?”聂风一脸的不屑,没好气地嘲讽说:“和尚,你刚不是跟劫匪说你家佛祖要降下报应的吗?报应在哪儿,还不是靠我的花拳绣腿!”   “佛祖派来聂施主你惩罚了他们,这就是降下的报应。”六通和尚张口就来,毫无惭愧之色。   聂风简直都要气笑了,这秃驴简直是上嘴唇顶天下嘴唇盖地,不光嘴巴能说破天,还完全没有脸皮,心想老子现在就用你说的花拳绣腿海扁你一顿,看你家佛祖还能派谁来降下报应?   他搓着拳头走向六通和尚,手指关节捏得啪啪直响,脸上也没忘记保持笑容。   “阿弥陀佛!”六通和尚似乎有所预感,宣了一声佛号,说道:“聂施主,你一路跟来,还放不下恶念吗?非得殴打我一顿,抢回你父亲的手表不可?”   聂风一惊,差点就脱口说出“你怎么知道”这句经典蠢话。   六通和尚微笑说道:“聂施主,你心地善良,今天还做了一个大善事,慷慨帮助了一名女子,又勇追抢匪,很有正义感,我很欣赏你。你对我怀恨,无非是觉得我贪财无耻,要了你父亲的手表今天还去要别人的。   可是你想,今天那位施主要是舍得肯把手表施舍给我,他还会遭遇断手横祸吗?你再想,如果你父亲昨天不把手表舍给我,今天遭祸的会不会可能就是你父亲呢?要知道种因得果,祸福无常。你父亲把手表舍给了我,那是他种的善因,因此能够免祸,即是他结的善果。”   聂风不禁一怔,心想这话好像还真有两三分道理。   如果老爸昨天不把那块手表舍出去,就教不会自己承担责任的道理。自己今天就不会主动代替老爸出门办事,那么刚才戴着金表走出大宽大厦过马路的人还真有可能会变成老爸。这件事里似乎还真有些所谓的因果互推、祸福相依的玄妙门道。   看在这两三分道理的份上,聂风也不再想打人抢东西泄愤了,朝六通和尚点了一下头,转身要闪人,却被六通和尚喊住。   “聂施主,先别着急走,听我说完。我佛有六大神通:第一通,天眼通,能隔物透视;第二通,天耳通,能听远近响动;第三通,他心通,能知他人所想;第四通,宿命通,能知他人过去;第五通,神足通,能达一切所在;第六通,漏尽通,能断除一切烦恼;和尚我修炼得六通齐备,所以法号叫做六通。你资质与心地都不错,我又与你有缘,想传授一种神通给你。”   一听这话,聂风脸都憋紫了,正巧一眼瞥见巷子口有个年轻女孩正往这边走来,就信手一指,强忍住笑说:“六通大师,哦,不,六通大仙!先不说别的,你不是说六通的第一通天眼通能隔物透视吗?你要是能说出那女孩子的内裤颜色,还能证明给我看你没说错,我就信你跟你学!” 正文 第6章 神通侧漏   聂风不过是信口拿六通和尚开涮,没想到他居然一口答应:“好。”   这一下聂风到有点吓着了,心想这奇葩和尚别做弄出什么事来连累了自己,赶紧闪到墙角离得远远的,跟他假装不认识。   那短裙美女越走越近,聂风这才看清她面容姣好,身材劲爆前胸坡势陡拔,一对波涛随着步伐上下震颤,两条长腿从一件白色超短裙里延伸出来,简直白得跟裙子一个颜色,明晃晃的引人眼馋。   聂风很想反悔不让六通和尚去骚扰这个短裙美女,自己好上前搭个讪要个电话号码……   这时,六通和尚动了!   他闪身拦在那短裙美女前面,不慌不忙打了个稽首,说:“施主当心,你侧漏了。”   短裙美女一怔,本能的反手在在臀部上摸了一下,还真感觉出了一点微湿,一张俏脸立马变得比这七月的桃子还红,勉强点了一下头,很尴尬地说:“谢……谢谢大师提醒。”   六通和尚很有礼貌地说:“施主客气了。”停顿了一下,说:“施主,我略通医道,冒昧多说一句。看你的眉眼气色,似乎有痛经之症,月信量大不调,所以才会出现尴尬事情。你以后每天煎服益母一钱,连服半年,可以消除症状。治好之前,就不宜再穿浅色薄透内衣了。和尚是出家人,视色如空,一向与人为善,还请施主不要怪我冒昧。”   这一席话说得真诚坦荡,又点中了一直让女孩苦恼的隐疾还给出了疗法,她不由得忘了尴尬,深深感激眼前这位神人高僧,道了好几句谢才继续往前走。   她经过聂风的身旁边时,聂风仔细瞧了一眼,还真看见她的臀部后面有一块硬币大小的血迹。   这一下,他不得不对眼前六通和尚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奇葩和尚居然真能当着一个陌生女子的面儿说出了她的侧漏和内衣颜色,而且证实正确。   既兑现了承诺证明了他的神通不虚,同时还不失出家人的庄严体统。   顺便还行了一善,让对方感激不尽。   就算这和尚这时说自己是超级赛亚人,聂风也是千信万信,一千一万个愿意跟他学习神通了。   一想起刚才那位短裙美女的劲爆身材,还有她衣衫包裹下未知的美妙风光,他就觉得血脉贲张,鼻血都快出来了,决定要跟六通和尚学“天眼通”。   然而聂风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又一次让六通和尚读出了心思,微笑摇头说:“聂施主,你色心太重,这个神通于你不利,鼻血流太多也是会死人的。世道险恶,人心最难测,要不你就选‘他心通’吧。”   聂风一想,觉得到也不错,不能透视衣衫欣赏美女的身体美,窥探一下心灵美也是不错的。与美女交心得够火候了,再进而彻底剥光了欣赏身体美也很容易不是?   六通和尚当即向聂风传授了口诀:“我这他心通以金刚微妙中观法为根基,修炼的时候需要结成观想种子方可。施主你从未接触我佛门修行,我便帮你走个捷径,来,看我灌顶大法!”   说话间,六通和尚一巴掌拍在聂风头顶,口诵真言。聂风只感觉一股热流从顶门灌入,脑海中突然多了许多信息,正是那什么金刚微妙中观法和他心通口诀法门。   尤其是,脑海中多了一点光明种子,正是那观想种子,只需要持久修炼,种子成长,便可令神通精进。   学完功法,与六通和尚分手,聂风出了巷子回到主干道上,打算改坐公交回临时落脚的酒店。   等车的人不少,那位短裙美女居然刚巧也在,一只纤纤玉手很别扭地后放在翘臀上,遮挡住那一片尴尬之地。   聂风正想上前跟她找话搭讪,车来了。   人群一拥而上,聂风也挤了上去,看见短裙美女也上了车。   聂风很想跟她搭讪勾搭一下,可是隔着三四个人脑袋向一个陌生人隔空招手说嗨是一件很囧的事情。他突然看见短裙美女脸上露出害怕和厌恶的神情,似乎在躲避着什么。   聂风不禁暗感好奇,心头随即灵机一动:要是能用“他心通”窥探出美女的心中所想,再对症下药投其所好,勾搭起来岂不是十拿九稳马到成功?反正刚学会还没试用过,正好拿来开个光。   他遵照六通和尚传授的法门,默念“他心通”功法口诀,将全部念力投射在窥探目标短裙美女身上。他似乎感觉到自己的一丝神识脱离了眼前的嘈杂,直奔目标对象而去。   眼看就要似乎有所突破,忽然公交车摇晃了一下,短裙美女胸前波涛耸动一下子,引得聂风吞了一股口水,内心起了不该起的色心杂念,第一次运用神通竟然失败!   他奶奶的,还真是不能起杂念邪心,聂风暗暗吐了一句槽。看来六通和尚所言不差,运用神通重在“正心诚意”,不可以起邪念入外道。   接下来,聂风吸取教训,收摄心神,集中念力发功。他似乎感觉到自己的一束神识倏地飞起,突破身体与意识的障碍侵入了短裙美女的脑海,就像打开了一扇奇妙的窗户,可以清楚地窥看到了对方此时此刻的心思。   他读出短裙美女心里正在想:“这个口罩大叔好讨厌啊,老是乘着刹车往我身上乱伸手,恐怕是个公交色狼吧,要不要声张出来骂他一顿呢?可是我又没有当场抓包,说话没证据的,他要是硬说是因为人多拥挤自己不是故意的,我能把他怎么办……”   读心至此突然中断,没能读出更多心理活动。聂风目前对“他心通”才刚掌握,运用水平还是初级阶段,读心过程每次最多只能持续半分钟,这也足够了。   聂风暗暗观察,短裙美女身后确实紧贴着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人。聂风慢慢挤了过去,站在短裙美女和口罩男人的旁边,低着头暗暗留意短裙美女的身后,打算等到口罩男人再次伸出咸猪手,就来个当场抓包然后海扁他一顿,既让对方无可抵赖,又能逞一回英雄讨得美女的感激。   可是,一连等了四五站,那家伙似乎是咸猪手摸得够了,竟然再不出手了!   聂风等得有点急了,没人做色狼,自己还怎么做英雄打跑色狼呐?不能就这么干等了,再等说不定美女就到站下车了。   他把心一横,没机会英雄救美,那就创造机会也要非救不可,大不了自己吃点儿亏,顺便连流氓的角色也一起演了。 正文 第7章 先流氓后英雄      前面路口突转红灯,公交车迅速刹车,聂风看准车上乘客立脚不稳的混乱瞬间,突出黑手在短裙美女的翘臀上狠狠捏了一把。   “啊!”短裙美女尖叫出声,惊吓得跳了起来。   还没等她回过神儿来,聂风直接大吼一声,朝着口罩男脸上一顿劈头盖脸的狂抽,义愤填膺地喝骂道:“叫你骚扰人家姑娘!叫你咸猪手!我眼看着你都出手两三回了,妹子忍了,你还得寸进尺捏人家屁股!”   口罩男给打懵了,捂着给抽肿了的腮帮子,哭丧着说:“冤枉啊,不是我……我真没捏她啊!”他心里是真觉得有些冤,此前一时起了色心,趁着人挤偷偷摸了短裙美女的光腿两把,那时没事,现在却挨打了。   “我就看见是你!你跟你又不认识,没事冤枉你干嘛?”聂风强辞夺理,口罩男晕晕乎乎,暗想对啊,他没事冤枉我干嘛呢?   “就是他!”短裙美女看见有人为自己出头,胆子也大起来了,气愤地指着口罩男一口咬定:“他刚才都动手两三回了!”   口罩男一看事主都出面指证了,垂下头不敢再辩解。   车上其他的乘客一看这个情形,哪里还会有半点怀疑,气愤愤地喝骂起来。   “王八蛋,把他送派出所!”   “送派出所太便宜他了,关几天罚几百块又出来了,还是要打他一个生活不能自理!”   “对,揍他!这家伙怕是个老手,不揍不长记性!”   聂风扭住口罩男的手腕,大声笑着说:“大伙儿说得对!要动手揍人就一起来啊,大伙儿一人一脚,别客气啊,就当是我请客!”   刚好公车到站,在聂风的极力怂恿下,还真有两个年轻的女乘客在下车之前对口罩男动起了手。她俩大约是曾经饱受公车骚扰之苦,所以特别同仇敌慨,在经过他跟前时,用高跟鞋的细跟往他脚面上狠狠一跺,引得口罩男惨叫连声,其他乘客大声叫好。   女人们都带头了,男人们哪里还肯落后?一帮男乘客也纷纷要上来用拳脚表现一下自己的正义感。司机怕闹出大事情来,赶紧喝止了。聂风估摸着已经足够讨好短裙美女了,这才放开了口罩男让他下车滚蛋。   “谢谢你啦。”短裙美女脸上笑靥如花,很感激地对聂风说:“我碰上这种恶心的家伙不止一次了,就这一次你替我出了气,出得很痛快。”   “应该的。路见色狼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维护世界和平与人间正义是我职责。”聂风一脸义正辞严,逗得短裙美女噗嗤又笑了起来。   “你在哪一站下车?”聂风又问。要是对方马上要下了,自己就得抓紧时间先让她留个电话号码,否则不妨慢慢套近乎。   “到八里街收藏品市场,还有三站。”对方调皮地朝他眨了眨眼,似乎是在暗示你有话赶紧说,要电话号码就快。   一听她说起八里街收藏品市场,聂风到记起另外一件重要事情,顺口问道:“你是住在那里,还是做那里做藏品的?”   “都算是吧,我一直在那里住,对收藏品也懂一些。”短裙美女笑答。   这么说碰上收藏业的行内中人了,正好可以向她打听一下渠道,聂风于是把自己手里有错版钞票,想找买家出手的事情说了。   短裙美女想了想,说:“错版钞是很稀有的藏品,有价无市,收的人不多,值钱但不好卖。要不这样,我帮你打听一下,应该会有人感兴趣。   “要不就今天吧,你带我去?”一听对方张口就是内行话,聂风表现得有些迫不及待了。一方面他确实急于出手套现,另一方面更想借此与美女多一些亲密接触。   “今天……今天不太方便。”短裙美女脸颊晕红,吞吞吐吐,显得有些尴尬。   聂风一拍脑袋,恍然醒悟,对啊,这妹子正侧漏着呢,等下怎么着也换个衣服啊。   “八里街收藏品市场站”很快就到了,短裙美子主动与聂风交换了姓名与手机号码,说是联络好了买家马上通知他。   聂风这才知道,原来这位美女有个动听的名字:谢余音,余音绕梁回味三月的余音。   第二天早上,聂风正陪着父母在酒店楼下的一个小面馆里吃早点,手机在兜里响了。   聂风还以为是谢余音那边有消息了,挂上耳机,按下接听。   “聂少,昨天你咋不出来啊?打你电话也是秘书台。”电话里传出哥们儿梁成的声音,嗓门大得跟吼叫差不多。   “家里有……有点事在忙。”聂风含含糊糊地说,他还没跟哪个朋友同学倾诉过自家破产的事。   梁成嚷道:“那你现在赶紧出来!老地方,校门口集合!散伙饭呐!吃完K歌!”   “我今天就不去了,你们吃吧。”聂风继续推辞。他其实很爱跟那帮同学们一起闹腾,可是这四年自己在同学面前做惯了阔气大方的“聂少”,眼下做不成“聂少”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不行!今天是我做东请客,你不来哪成?这可是散伙饭呐,四年就这一回是我请你的客!你不来我跟你绝交!”梁成是真有些急了。   聂风还在犹豫,却瞥见坐在对面的老爸啪的放下筷子,投过来两道别有意味的目光,似乎是在说:“你为什么连同学毕业聚会都不去了?没钱就见不得朋友,做不得人了吗?”   “好啦,怕了你了,我去还不成?先说好了,今天喝酒你多少我翻倍,可不准再装死狗!”聂风恢复了以往大少爷的豪气。   聂大宽点了点头,满意地笑了,提起筷子继续吃面。   聂风跟父母招呼一声,出门赶到学校门口,发现全班同学都聚齐了,就差自己一个了。   “聂少!你的大驾总算到了。”梁成老远迎过来,搂住他的肩膀,低声问:“你家是不是破产了?整个学校都在传。” 正文 第8章 阴险父子   看见聂风脸色阴晴不定,梁成还以为他是家庭破产打击太大,大声安慰道:“没事!聂少,不管你有钱没钱,你都是咱们的聂少。”提高嗓门冲着同学们喊道:“你们说,是不是啊?大家鼓掌欢迎聂大少爷!”   一帮同学脸上嘻嘻笑笑很不正经,但还真的都响应梁成的号召鼓起掌来。   “欢迎聂大少!”   “不是聂大少,是聂大帅!”   “请聂大帅检阅!”   上大学的这四年里,聂风虽说是纨绔少爷的习性喜欢充派头,但是对待哥们儿同学一向不错,出手大方且不说,也从来不摆富二代的架子。更难得的是有正义感肯打抱不平,经常为受了其他富二代和官二代欺侮的男女同学出头。而且会逗乐能耍贱好相处,所以全班几乎人人都很喜欢他。   聂风给哥们儿们的搞怪逗乐了,心里也热乎乎的,瞥见班上仅有的三个女同学笑盈盈地站在旁边,就耍起贱来,作势要扑过去。   “妹子们,我心情很不好,求安慰求抱抱,你们一个一个来吧。”   “死开!”   “滚!”   三个女同学嬉笑着躲开。   闹腾得差不多了,一拨人呼啦一下涌进了学校旁边的一家餐馆。三十号人开了五桌,胡吃海喝到中午,接着全体转战到KTV继续闹腾。   几乎每个同学都主动找聂风碰杯喝酒,就连喝酒爱装死狗的梁成也是杯杯奉陪到底。   虽然没人提及或者问起聂风家里的事情,也没人明说一句安慰的话,但是聂风却能明白大伙的心意全在这一杯一杯敬过来的酒里。   喝到傍晚时分,酒量浅的男生有说胡话的,有钻桌子底了,也有撑不住开吐现场直播的,但是谁都不开溜脱逃。   一个叫高小海的男生明显是醉得厉害了,喷着酒气走到聂风面前,指着他的鼻子说:“聂少,你还是聂少不?我说啊,你要是能说话算话,请了……请了金花大酒店的散伙饭,那就还是聂少。不然,那……那就聂个屁少!”   这话一出口,包房里欢乐热闹的气氛一下子冷了八度。   眼下大家都知道聂家遭了难,聂风哪里还能在金花酒店那种地方开大宴,他高小海还偏提这些话,不是当面找事让人下不来台么?   今天做东当主人的梁成脸色黑了下来,站起身冷淡地说:“高小海,你喝高了吧,自己先回吧,我就不留你了。”   一个女生好心倒了一杯冰水,递给高小海手里让他喝了醒酒。高小海一把将冰水杯子摔到地上,仗着酒劲红着脖子指着聂风的鼻子爆发了。   “姓聂的,你仗着有钱有势,一直在学校里耀武扬威,欺侮同学。我不爽你很久了。以前你充大少爷也就罢了,现在都成了连一顿饭都请不起的穷逼一个,还敢充少爷?”   高小海眼下借着酒劲儿发难,聂风既感到突然也不太过意外,他与高小海结怨还真是由来已久。   如果说聂风确实仗着有钱有势欺负同学的话,指的就是高小海了。   那是三年前的一起很著名的撞车事件。   起先是高小海在校园里酒后驾车撞伤了同院系的一个女生,仗着老爸是法院干部,高小海甩下了两个小钱屁事没有,照样每天开着他的别克赛欧在校园里横冲直撞。聂风很看不过眼,于是逮着高小海开车逆行的机会,开着自己的车对准高小海的座驾迎头猛撞了一把。   两辆车基本都撞得没有修头了,但是聂风的车好安全性高,毫发无伤。高小海就惨了,在医院躺了半个多月。因为双方都是违章,所以各负其责,聂风虽然经济损失更大,但是有钱任性,报废一辆好车满不在乎。   所以论起来还是高小海吃了大亏,他也没法凭着自家老爸压倒财雄势大的聂家,只能忍气吞声,从此以后变得老实多了。   应该也是撞车那事弄得他老爸高大处长对聂家咬牙恨上了。   聂风斜眼瞧着高小海一朝翻身的得意样儿,不禁冷笑起来,心说亏得你怀恨忍辱巴结了我三年,今天可终于抖起来了,你老爸跟你一个样,除了爬高踩低落井下石还会干嘛?   没等聂风做出什么表示,几个跟他要好的男生先看不过眼了,出面警告高小海闭上嘴,一边把高小海往外强行推拉。   高小海使劲推开围着的人,大声嚷道:“怎么着?想动手是不?我不就问了一句还请不请客吗?他聂风是茅厕里的粪坑啊,问(闻)不得?”   “放开他!”聂风示意几个哥们儿放手,站起身来走到高小海跟前,微笑着说:“你这么惦记我的一顿饭,真是给我聂少面子!不就一顿饭么,咱们毕竟同学四年,我请了就是。还是金花大酒店。”   “能请全班同学都去?”高小海继续追问。   聂风没有直接回答,目光环顾整个大包房,对同学们说道:“兄弟们,妹子们,你们对我都很有心,我也得意思意思不是?我老爸教过我,我们姓聂的说话从来没有不算数的。所以呢,该我请的散伙饭还是定在金花大洒店,照样再加上通宵夜场PARTY。也不会让大家久等,时间就定在十天之后。”   在场的同学不由得一怔,紧接着齐声欢呼。   “聂少霸气侧漏!”   “有钱任性聂大少啊!”   其中有些心眼多的却暗暗在心里纳闷:“他们家破产的传言难道是假的?”   “哼,你能请得起我就不信了!到时候放鸽子怎么算?你可是放过一回的。”高小海没有轻信许诺,把话扣得很紧,激将到底。   聂风冷笑说:“要不咱们打个赌,如果到时候我放鸽子,那天我就在金花大酒店的大堂里爬上三圈。如果然说话算了数,你就爬三圈给大伙儿逗个乐怎么样?”   “好!就这么办!聂少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你们慢慢玩儿,我喝得有点高,先走了。”高小海眼里闪过一丝阴险与狡黠,摇摇晃晃地出了包房,一副酒意熏熏的样子。   走出KTV,他的醉态立刻消失了,很利索地掏出手机拨通电话。   “爸,我按你说的拿话激将那小子了,他答应了。爸,你猜得没错,他聂家果然还藏着很多财产,破产就是假的!不然他哪儿还能跟以前一样的阔气?破产的人会花上十多万到金花大酒店包场?” 正文 第9章 钱不是问题   电话那头传来高强阴冷的声音:“哼,我就知道!他聂大宽到是会装得很啊,我经手他的案子让他出点血,他竟然说自己一分钱没有,还说要举报我。他的公司账目到是做得滴水不漏,得亏他有一个沉不住气抖阔的纨绔儿子露了他的底。”   “爸,你打算怎么办?这回等拿到了证据可得好好出口气啊!破产了还能挥金如土,那还得了?就算不追查法办,光是捅到媒体也有得他们好受的!至少能让他全家人臭到底!”   “等到那小子在金花大酒店撒钱的时候,你给我报个信,我会赶过去抓包取证。具体怎么处理,你就别管了。”   说完,高强冷笑着挂断了电话。   聚会散场都是傍晚了,聂风回到酒店,发现老爸聂大宽愁眉不展,老妈程慈的脸色也不太好,似乎是碰上了一件天大的难事。   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妹妹聂雨的事。   聂雨刚才打过越洋电话回来,说是暑假期间想到南美旅行,让老爸给汇四十万。她一直很乖很懂事,功课一向很好,比起一直顽劣不长进的老哥是强得太多了,而且暑假旅行并不是什么过份的事情,以往她都有过好几回,所要的数目也是参照以往的正常花费。   可是聂大宽没钱,同时也说不出不给钱的适当理由,只好摆出严父的架式把她劈头盖脸教训了一通,说她玩心太重不顾学业还胡乱花钱,骂得她都哭了。   挨骂女儿的觉得委屈郁闷,骂人的老爸更加难过。骂完挂了电话,聂大宽罕见的把手机都摔了,他是在发自己的脾气。   坚持不告诉聂雨家里的变故,并非是担心她会无法接受,相反她是很懂事很孝顺很体贴父母的孩子,得知真相后一定会放下一切,立刻赶回到父母身边陪伴。   正因为这样,所以就不敢让她知道。   不能耽误聂雨的学业,这是聂风的坚定主张,也是聂氏夫妇的共识。   聂风正准备过去跟老爸扯几句淡让他宽心,手机响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娇嫩动听的声音,是谢余音。“帮你联络好了,明天上午我带你去买家,你把你的东西带上。”   “太感谢了!”雪中送碳啊,聂风有点小激动了,冲着手机狠狠亲了一个。   谢余音似乎怔了几秒钟,有些不自然地说:“你……你是喝醉了吧?”   “被你闻出来了。”出手错版钞的事情有了着落,聂风心情大好,有些放肆起来,奸笑着说:“下次……下次亲你之前我一定先漱口。”   “明天我帮你醒醒酒。”谢余音气呼呼地挂了电话。   这时聂风只想着自己即将到手的几十万救急钱了,哪里还顾得上她生不生气?从钱包里取出那张单独放着的错版钞,举起对着走廊里的满心欢喜地灯光看了又看,喜滋滋地用嘴巴亲了又亲。   忽然听见老妈在背后喊自己,聂风转过身来,看见老妈程慈泪流满面。   “妈,您这是怎么了?”聂风万分诧异,心想刚才不是都哄好了么?   “孩子,妈这里还有些钱,你先拿着……妈卖掉戒指项链还能换上二三十万,你放心,妈绝对不会让你苦着的,你可千万别满心惦记着钱想坏了脑子啊……”程慈语无伦次,抖抖嗦嗦地从皮夹子抓出一把有零有整的钞票往儿子手里塞。   原来她走出房门,正好看到了走廊里儿子满脸激动狂吻钞票的这一幕,以为自己这个大手大脚惯了的儿子眼下是穷得神经失常了,财迷心窍失心疯了,不由又是心酸,又是怜惜,眼泪都下来了。   聂风愣愣地看着老妈塞在自己手里的一把有零有整的钞票,不禁觉得实在好笑,突然又很想哭,跟着眼泪就哗啦啦下来了。 正文 第10章 见利不忘色   第二天上午,聂风按照约定赶到八里街收藏市场路口,谢余音已经等在那儿了。   乍一见面,聂风两眼一愣,险些说出一句你穿上裤子我都差点不认识了。   只见谢余音换了一副全新的风格造型,上身素白衬衫下身浅色长裤,整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白晃晃的美腿收起来了,峰峦陡耸的胸脯也惨遭压迫,坡度平缓了不少。画风虽然大变,但这没有关系,看得到的风景可以放肆欣赏,看不到的风景聂风也完全可以脑补。   聂风记起昨晚轻薄得她生气了,于是厚着脸皮贴过去跟她套近乎。   谢余音扳着脸也不搭理,优雅地朝聂风勾了勾手,领着他穿过八里街头的汉白玉牌坊,走过一段古意盎然的青石板街道,拐入小巷进了一个四合院。   坐在中堂客厅里等了一小会儿,谢余音到里屋请了买主出来。   买主姓何,叫何实,是一位中年胖子,脸上笑嘻嘻的,目光却很锐利,又不会让人觉得不自在。   聂风能感觉得到,这是像自己老爸那样的商海豪雄才历练得出来的气度。   打完招呼,聂风掏出那张错版钞,起身准备递给何实。   “我先开一开眼界。”谢余音从他手里接过,转身对着窗口看了几眼,把它递给何实,说:“您看看,好像不大对啊,反正我是看不出。”   何实拿起放大镜看了一下,抬头诧异地说:“不对啊,这不是错版钞,就是一张普通的真钞啊。”   聂风惊得跳了起来,顾不得礼节,一把拿回那张钞票仔细验看,顿时感觉好像冬天淋了个冷水澡,一颗心拔凉拔凉的,这张还真不是错版钞。难道早上买早点不小心把它花出去了?那才真是冤到家了!   聂风正在惶急,低头在钱包里乱翻,听见一个娇嫩动听的声音在说:“吓着了吧?现在酒醒了吧?”   抬头一看,只见谢余音脸上笑意盈盈,眼神充满狡黠与得意,手上拿着一张钞票晃了晃。聂风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谢余音转交钞票时随手掉了包,换上了一张真钞,为的是小小捉弄他,惩罚他昨天晚上的调戏轻薄。   聂风脸上不禁一红,不是为自己昨晚的调戏脸红,而是觉得自己太蠢,竟然给这种小把戏迷惑了。   何实看得有趣,哈哈大笑,心里知道这两个年轻人关系暧昧,从谢余音手里接过真正的错版钞,拿起放大镜仔细验了一遍,点了点头,很爽快地说:“东西是对的。我就按行情价再加十万给你。三十万,怎样?”   谢余音在一旁朝聂风点了点头,意思是确实比行情要高了,示意他答应。   “一口价,七十万,少于这个数就算了。”聂风低头想了一下,突然大幅抬价,一张嘴就涨了一倍不止,大出谢余音和何实意料之外。   何实皱了皱眉,说:“朋友,你太贪心了。我是生意人,值多少钱就出多少钱,再说我已经开得比行情价要高了。”   说着,他把那张错版钞递回给聂风,站起身来,意思是送客。   聂风客气地说了句打搅,也站了起来,意思也是要走。   谢余音急了,朝着聂风连使眼色,示意三十万确实很占便宜了。   聂风就当没看见,硬拉着她一起离开。   到了院子外面,谢余音忍不住埋怨聂风:“你又不懂行情,报价报得太贪心了,生意做不成还惹人笑话。八里街这一片儿的藏家就他收藏这东西,是我好不容易联络到的买主,你不卖他还能卖谁?”   “你这话说反了,他不买我的还能买谁的?”聂风笑嘻嘻的显得满不在乎。   看他一脸的不当回事,谢余音有一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烦燥感,跺脚道:“你不相信我,我不管你了!你自己摆个地摊叫卖去吧,能卖到三十万零一毛钱我跟你姓!”   她气呼呼地转身要走,聂风一把拉住她,笑嘻嘻地说:“别走啊,你都要跟我姓做我聂家的人了。信不信,我数三下,买家就会追出来喊留步。”   谢余音狠狠白了他一眼,扭头就走。这时何实果然追了出来,喊道:“你们等等,七十万我要了!”   谢余音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吃惊地看着聂风,怀疑这家伙是不是算命出身,居然未卜先知。   何实客客气气地请聂风和谢余音进屋,自己进里屋拿支票本写支票。   聂风的手机突然响了,老妈程慈突然打来电话,告诉他老爸心绞痛进了医院。聂风一听急了,哪还顾得上别的,只好先中止交易,说明原由后慌忙告辞,到巷子口拦出租车。   “这儿不好打车的。”谢余音跟了出来,指了一下旁边的一辆越野摩托车,扔给他一把钥匙,“你骑我的车去医院吧。”   聂风接过钥匙,走到摩托车旁不知道该怎么下手,脸色有点儿尴尬。   “你不会骑?”谢余音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一把夺回钥匙点火启动,跨上摩托车,说:“上来吧,我送你。哼,连摩托也不会骑!”   “坐好抓紧了。”谢余音把油门拧到最大,越野摩托轰鸣着猛冲出去。聂风乐得紧紧搂着她的柔软纤腰,放肆地凑近她的雪白后颈,感受着发丝轻拂脸庞的诱人麻痒,心里也麻酥酥的。   路程跑了一半儿,与前面的温软躯体越靠越紧,聂风越发心猿意马起来,搂着谢余音更紧了,身体某个凸出部位开始石化。   “你别贴我那么紧行吗?”谢余音感觉到了异样,红着脸有气无力地说。   聂风厚起脸皮装无辜:“你不是让我抓紧你的吗?对不起,你骑得太快,我没坐过摩托车,胆子小,你别生气。”   谢余音信以为真,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赶到医院病房,聂大宽已经做完了检查,正靠坐在病床上休息,看上去并无大碍,聂风不禁松了一口气。   谢余音在医院楼下买了鲜花水果,跟着进病房探望。程慈看见聂风带着一个漂亮姑娘,悄悄问儿子:“她是你女朋友?”   聂风想了想,低声笑着说:“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