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楔子 在一片富饶辽阔的土地上,零零散散分布着近百个部落,每个部落都有一个王,为了部落能够不被蚕食,部落的子民不再挨饿受冻,王们通过联盟战争等各种手段来扩大自己部落的疆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知道过了多久,在这一片血雨腥风中鼎立了三个实力相当的部落城,王居住的宫殿所在的城,都称为皇城,每个部落城依着占领周边的小部落来扩大自己的疆土,因此皇城四周都有星罗棋布的小城池环绕。 三座城遥遥相望,形成一个圆,而圆心则是一座巍峨的荒山,后山方向是北方的蓝祁城,该山地势险要,一度三城争夺的焦点,最终在各方都讨不着便宜的情况下,成了公山,不属任何城管辖。 故事要追溯到白月城战败蓝祁城说起,蓝白两城均因战争受创,此刻又传来位于东方的东城郡一直在韬光养晦,蠢蠢欲动想要坐收渔人之利的消息,为了不让东城郡乘虚而入,白月城发函至蓝祁城求和,最后两城决定联姻,为表诚意,白月城将长公主送去和亲,而蓝祁城迎娶长公主的,是当朝太子…… 正文 第一章 待嫁公主(一) “公主,你看这样的装束可以吗?”一袭艳红色嫁衣的女子面无表情地打量着棕铜色镂空镜子里浓妆艳抹的自己,双目空洞的无神,身后为她盘好发髻的丫鬟小心翼翼地询问她的意见,镜中的美人无意地抬了下手,丫鬟也识趣地继续为她戴凤冠,美人的思绪却趁此飘向了遥远的过去…… “朗儿,母妃不在你们身边,你要好好保护妹妹,你们的父王已经不再疼爱你们,你们彼此便是这世上最亲的人了。答应母妃,不论什么情况下,都要好好保护妹妹,知道吗?”冷清的汉阳宫内,依稀只有两三个宫女在来回奔波忙碌着,榻前跪着两个孩子,年少的女孩哭得稀里哗啦,年长的男孩望着病榻上的母妃,榻上一脸病态的妃子强忍着泪水地抚摸着眼前的自己的两个懂事乖巧的孩子。 “母妃,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妹妹的,拼了命去保护她!”男孩一只手搂过妹妹的肩膀,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一旁的妹妹满面泪水拉住自己母亲的手臂:“母妃,你怎么会不在呢?你要听太医的话,乖乖吃药,早点好起来带我们一起去玩呀~” “澜儿,记住:人各有命,富贵在天!以后要听哥哥的话,母妃会在很远的地方守护着你们,保佑你们,你们一定,要好好的……”神志越来越模糊的女人,迷离地望着远方,喉咙里间断的发出微弱的声音。 “母妃,你怎么了?母妃!!”少年开始摇晃女人的身体,女孩被吓得哭得更厉害了,就在这时,女人突然坐直了,被女孩拉着的手突然收力用尽全身的力气吼道:“好好活着!!”吼完就缓缓地后躺在榻上,安详地闭上了双眼…… “母妃!!!”两个孩子同时大叫,划破了素来寂静的汉阳宫…… “哟~你打扮起来却也还算得上有点姿色嘛~”尖锐的嗓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不用看都知道是谁发出了这么尖酸的噪音,来者一袭绿装,正一脸不屑地环抱着双臂打量着眼前已上妆完毕待嫁的新娘,嘴角上扬:哼,最终,你还不是要去和亲! 红衣女子丝毫没有要理会她,定神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雪白的肌肤吹弹可破,两弯柳眉微皱,难掩心事,水灵的双目正凝神铜镜里的人,看着头顶被丫鬟盘绕在一起的发髻,母妃,我就要去和亲了,我好看吗? 见她顾自照镜子拿自己当空气,白樱气不打一处来:“喂,你虽然哑巴了,但是你好像不聋吧——”“樱儿,怎么能对姐姐这么无礼呢!”随后进来一位仪表亮丽却不乏妖娆的中年女人,满脸的幸灾乐祸打断了白樱正在说的话,睥睨环视喜房一圈,挥手让丫鬟们都退下,自行地坐下来。 白澜并不理会这两母女的一唱一和,带上凤冠,走到床前坐下来,将盖头盖在自己的头上,刚刚听喜婆说很快便到了和亲出发的吉时,也罢,以后不一定能够与这母女俩再有接触,不必与她们计较太多! “樱儿,看吧,本宫平时就让你多跟你姐姐学习学习,从容不迫地镇定,即使说不出话来,人家也表现地落落大方呢!”女人对这个公主的反应也是很不爽的,不忘时时来暗讽她,看到女儿的白眼之后,这才站起来走到床前的人儿面前,轻轻地弯腰,噙着一丝狡诈的笑容:“纵使你再镇定,也不过是秋后的蚂蚱!王上已经下令了,在你到达蓝祁城与他们的太子拜堂当日,便是柴进迎娶二公主白樱之时,届时普城同庆,庆贺我们白月城的两位公主一同出阁。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的安排呢!” 白澜眨着微翘的睫毛,发不出任何声音,手指却渐渐收紧。 “母妃,是真的吗?”白樱蹦蹦跳跳地拉着女人的手,期待从母妃嘴巴里的答案,终于可以把这个狐狸精送走了。 “你呀真是不争气,好好的蓝祁城太子妃,可是未来的皇后啊,你都不做,就只想着那个小将军!”女人鄙夷地扫过女儿兴奋过度的脸,没好气地数落她,语气里却尽是宠溺。 “母妃,人家就喜欢柴进哥哥嘛,别的什么人我都不要啦~你说的是真的吗?”攀上母妃的手臂,白樱拿出看家本领——撒娇!她已经熟门熟路了,只要自己撒起娇来,就没有母妃不答应的事情。 “哎呀,好啦好啦,傻丫头,母妃什么时候骗过你呀,你就等着跟姐姐一同出阁吧!”女人饶有兴趣地观察着白澜绞在一起的手指,心中闪过一阵又一阵的快意,哼,跟我的女儿争,你还差得远呢。 紧咬着下嘴唇,白澜极力地隐忍着,都忍了这么多年,这一刻算得了什么呢? “我才不管那么多呢,我只要嫁给柴进。”脸上闪过幸福的白樱,见母亲的目光仍锁在白澜身上,又有些不满地抱怨:“母妃你知道么?她啊一直在用卑劣的手段勾引柴进哥哥,迷得柴进哥哥对我爱理不理的,现在可倒好了,她要嫁到蓝祁城和亲,柴进哥哥就是我一个人的,没人跟我抢了!”说完开始天真的幻想起幸福生活了,幻想着没有白澜的日子里,她们开开心心地生活在一起了。 “只要是本宫的女儿想要,哪怕是天上的月亮,本宫也会千方百计给你摘下一两颗来!”女人伸手抚着白樱披落在腰际的秀发,那浓艳妩媚地脸上,竟挂上了名为母爱的笑容。 千方百计……白澜的心里开始狂烈地鄙视她了,你的千方百计无非就是些恶毒卑劣的手段么!虽然理性让白澜不要去理会女人的话语,但是脑海中还是会不自觉地闪现这些年来在王宫里发生的事情…… 正文 第二章 待嫁公主(二) 白澜的母妃——丽妃,是王在亲民日相识的,所谓亲民日,是白月城特有的风俗,每年的这一天,王要进入百姓生活,这一天两人一见倾心,很快王便将丽妃接进了宫,并特赐汉阳宫以证明心意,从此后宫形同虚设,专宠于丽妃。 一年后丽妃产下白月城第一位皇子——白朗,王对他们甚是关爱,创造了连续四年长住汉阳宫的记录,一度羡煞旁人。直到丽妃怀了白澜,这个奸妃方琴来了,一切都变了。 王上越来越少地出现在特赐给丽妃的汉阳宫,更多的是留在方琴的琴瑟宫,没多久方琴便有了孕,在丽妃诞下白澜未满三个月时,方琴诞下白月城第二位皇子——白云,喜得龙子的王上更是对方琴宠爱有加,遭受冷落的丽妃心灰意冷,一次又一次地去想要唤回王上的心,却总被无情所伤,最终抑郁而终,丢下十岁的白朗和六岁的白澜。丽妃的去世并没有得到王上的悔悟,更加肆无忌惮地听信方琴的摆弄。又一年,方琴诞下白月城第二位公主——白樱,此后方琴彻底取代了丽妃在宫内的一切地位,成为了白月城的王后,而王上似乎忘记了她们兄妹俩的存在。 一年后,王上突然在早朝上宣布让大皇子白朗跟随大将军出战边疆,深刻体验官军的辛苦,从那时,十一岁的白朗命运改变,正式踏上沙场,七岁的白澜在冷清地汉阳宫前恋恋不舍地抱住他不让他走:“王兄,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澜儿,王兄不在你身边,一定要坚强,不要动不动哭鼻子了,你毕竟也是长公主,没人能欺负你,王兄拜托了柴进,他会替我好好照顾你,你一定要懂事,知道吗?”十一岁的白朗伸手擦拭着白澜脸上源源不断的泪水,话语中透着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成熟,尚且稚嫩的脸颊上却掩藏不住一股霸气。 “嗯,王兄,你要答应我早点回来哦,听说沙场很可怕,你一定要小心——”白澜依旧不舍地抱着他,话未尽,却被宫人野蛮地拉开:“公主,大皇子该起程了。” “王兄……”白澜复跑上前想要抱白朗,却被宫人反手丢在一旁,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在地,白澜吃痛,哇哇大哭。宫人却一脸的不耐烦地扫了她一眼,仍是催促白朗上路。 “扶起长公主!”白朗一脸的刚毅,站在原地,威慑力十足地命令刚刚将白澜挥倒在地的宫人。 宫人岂会怕这个十一岁且不受宠的皇子,继续催促他:“大皇子,时辰到了,来人,扶大皇子上马。” “扶起长公主!”这一次,白朗加重了语气,死死地盯着宫人。 那宫人见白朗较起了真,随便指了立在两旁的丫鬟:“你们两个,把她扶起来。” 丫鬟们还未起步,纷纷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白朗的剑不知何时已经直指宫人的喉咙,语气中充满了不予抗拒的威严:“你,把长公主扶起来,并且向长公主道歉!” 宫人的身躯僵直如树干,生怕这个十一岁的皇子伤到自己,咽了一口唾沫,谄笑道:“大皇子,有话好说,刀剑无眼,我们有话好说。”慢慢挪到白澜面前,恭敬地行礼扶起白澜:“对不起,让长公主受惊了。” 白澜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慢慢站起来,宫人眼角闪过一丝鄙夷,刚转身,白朗已换了一个姿势,右腿在前微弓,左腿伸直在后,右手的剑正刺中宫人胸膛!左右皆大惊,白澜倒吸一口冷气,迟迟不能缓过来。 白朗抽出带血的剑,指向四周的宫人,面无表情地警告:“谁若敢对长公主不敬,下场形同此!”这是他第一次为了尊卑反抗,却不是为他们对自己的不恭。说完深深望着惊呆了的白澜,眼中极尽温柔:“澜儿别怕,王兄答应过母妃要会保护你,就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乖乖等着我回来。”见白澜缓缓点头,白朗这才放心,转身上马,调头驶向军队的前方,开始了他漫长的征战生涯。 “柴进,你知道为什么父王要让王兄去打仗?王兄才十一岁,他就不怕王兄有什么意外吗?”白澜哭肿了眼睛,泪眼朦胧地问着面前正盯着她的柴进。 十岁的柴进比白澜高出半个头,听父亲说过王上下令,在军营中不许对大皇子有任何的优待,十一岁的孩子进了九死一生的战场,生还率又有多大?无疑是想置大皇子于死地,而一直怀有这个歹念的,非王后莫属了,除去了大皇子,二皇子便成为了王位的第一继承人,适时也不落人口舌。 柴进怜惜地拭去白澜粉嫩脸蛋上的泪珠,并不打算告诉她真相:“大皇子天资聪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可是,我听说边疆疾苦,战场险象环生,王兄肯定会受不了的。”白澜仍旧不安心,双手因过分担心紧抓住柴进的两袖。 十岁的柴进虽出生将门,却是一脸的秀气,由着白澜抓皱两袖,依旧耐心地安慰她:“澜儿,你不要瞎想了,如果被大皇子知道你哭成这样了,肯定会很着急的,一着急那在战场上就分心了,那肯定是很危险的。” 他这样说倒真把白澜唬住了,憋着眼泪白澜抽噎:“嗯,我不能哭,否则王兄尽担心我了,我不能连累王兄。” “这就对了,走,我去念书给你听。”看到白澜停住了哭泣,柴进舒了一口气,开心地笑了。却不想,被身后一个甜美的声音叫住:“柴进哥哥,你来啦。” 柴进转过头,哗,好大的排场!声音的主人是年仅六岁的白樱,身着一袭翠绿色纱裙,由六个宫女簇拥着,跑跳来到柴进跟前,旁若无人地搀起柴进的胳膊,嘟起小嘴巴抱怨道:“柴进哥哥,你好久没进宫跟我玩了!” 柴进抽出左胳膊,弯腰行礼:“给二公主请安。” 正文 第三章 哑巴公主 “哎呀,免了免了,走,父王又赏了我几件新奇宝贝,我领你去看看。”白樱又搀起柴进的胳膊,更是将小脑袋靠在他的臂膀,柴进尴尬地转头看向白澜,白澜撇嘴,转身而去。 “澜儿,澜儿!”柴进被白樱的宫女围着分不开身,只能叫着独自渐行渐远并不理睬他的白澜,同样是公主,二公主受尽疼爱,可长公主呢?连个丫鬟都没有,每天伺候的是王后随机安排的宫女,却只负责她的衣食起居,连大户人家的小姐都不如。 “她要走就随她嘛,来,你跟我来,父王这次赏我的都是些好玩的玩意儿呢。”白樱拉着柴进的胳膊,碍于她公主的身份,柴进只得从命跟随,心思却早已飞向了身后的汉阳宫。 看着桌上大包小包的盒子,柴进不觉看向正挑来挑去直叫不好的白樱,无奈苦笑,王上何曾送过长公主这些里的一个? 好不容易捱到了拆完所有的礼盒,柴进借口回将军府匆忙离开,径直来到一向冷寂的汉阳宫,白澜正坐在书桌旁写字,一脸认真的模样。 “澜儿,你在写什么?”柴进凑到跟前,白澜没有停笔,却也没有理他,柴进摸摸鼻子悻悻道:“你生气啦?” 白澜依旧不语,这可急坏了柴进:“好澜儿,别生气了,她是公主,她要我往东,我也不能往西呀。” “哦,她是公主,那我呢?原来你跟他们都是一样的,根本不拿我当回事。”白澜撅起小嘴巴,偏过头去,很是不满。 “我怎么会跟他们一样?我以后可是要娶你的,怎么会不拿你当回事?”柴进忙跑到白澜面前,据理力争。 “真的?你以后要娶我?”白澜翻着水灵的大眼睛,半信半疑。 “王上亲自指婚,还会有假?”柴进一脸的认真。 “真想快点长大,早点嫁给你就可以离开皇城了。”白澜手托起腮,期待自己快快长大…… 王后与白樱不知何时离开,此刻喜房内只留下白澜一人,暗自苦笑,左手不自觉地摸上颈项,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啊,王上亲自指婚又如何? 柴进是大将军之子,比白澜年长三岁,柴家曾对王上有恩,因此在白澜出生后王上为他俩指婚,她们青梅竹马,从小便被大人们成为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但是自从白樱插足后,一切都乱了套…… 白樱看上了柴进,但是每次柴进进宫总是与白澜攀谈玩耍,白樱气愤之极向母妃抱怨:“姐姐总是霸着柴进哥哥跟他说话,柴进哥哥都不跟我玩,如果姐姐是哑巴就好了,看她怎么跟柴进哥哥说话!” 仍然能清楚的记得在自己八岁的时候,即母妃去世两年后。那一天一觉醒来的白澜,床前坐着的奸妃正出神的望着自己:“你醒了。” “贤妃娘娘有何事吗?”诧异她的出现,白澜眨巴地双眼,很有灵气。 “本宫来给你送补药呀,来,把这个喝了。”奸妃端起床头茶几上的一碗药,不时地用勺子搅拌,黑糊糊的,白澜皱起了眉头摇晃着小脑袋:“我又没生病,我不要喝。” “你不喝?是怕本宫下毒吗?”邪魅地笑了,不可否认奸妃确实很美丽,白澜霎时看呆了,奸妃吹了吹手中的药,温柔万分地说道:“别怕,本宫确实下毒了,但不会要你的命,只是让你变成哑巴罢了!” 白澜啊了一声,抱紧被子缩到床脚去:“你想干什么?” “本宫都告诉你了你还问?本宫想让你变哑巴呀!过来,把它喝了吧!”奸妃的手指慢慢收拢着被子,将它从白澜的身上拉下来,白澜的眼睛湿润了,现在的她怕极了,她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要害自己,哥哥被父王送去前线打仗了,如果知道现在这个奸妃想要害自己,哥哥一定会拼命保护自己的。恐惧的小公主死死地抓住被子的一角:“不,我不喝,你为什么要害我?” “你不喝?你若不喝,那本宫只好留着等你哥哥回来给他喝了。”一脸的惋惜,奸妃挑挑眉,女儿想让她变哑巴,她就必须不能开口说话,哪怕这样的手段对付一个孩子,很卑劣。 “我会告诉哥哥的,哥哥也不喝的!”白澜用尽全力冲这个恶女人吼叫,死也不能喝! 可是为什么奸妃脸上的笑,越来越深了呢? “你哥哥上前线了,虽然他是跟着柴大将军的,你知道,跟在你哥哥后面的是谁吗?那是本宫家族的勇士,只要本宫飞鸽传书给他,他日班师回城,你哥哥的下场,你知道是什么吗?”缓缓起身,奸妃爬上了白澜的床,一寸寸地前进,凑到她的面前轻轻地吐道:“大皇子牺牲在沙场,多大的殊荣呀!” 说完抽身想要离开,白澜一把抓住她的肩,自从父王的宠爱不在,当自己受到欺负时,总是哥哥挺身而出保护自己,每每白樱姐弟犯错赖在自己身上时,也是哥哥将它们揽了下来,哥哥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能让哥哥处于危险中呢?豆大的泪珠滚落在被单上,咬咬牙:“我喝!”母妃说过,我们俩相依为命,我们是世上最亲的人!从此,自己将再不能说话了,母妃,你在遥远的地方,有看到我们吗?请你多多保佑哥哥平安归来,澜儿一切都好…… 整个皇城都知道了大公主白澜一夜之间变成了哑巴公主,而那个作为父亲身份的王上却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经太医诊治后均表示是公主误吞了来历不明的食物造成了哑疾,王上只只言片语的交代后从此再没来看望过这位哑巴公主,却封锁了消息,皇城之外,无人知晓。而一向势力的宫廷奴才们也因此对这位曾经受万千恩宠的大公主怠慢不敬了。 柴进并没有因为公主的哑疾而疏远她,而是坚持每天都教她认字写字和手语,通过文字及手势来交流。 两年后,大王子白朗带领的队伍凯旋,在全城的欢呼雀跃声中,汉阳宫内白朗的咆哮声划破了这喜庆的城池。 正文 第四章 和亲之路 原来自己已经哑了七年了,倒吸一口气,回到了现在,喜婆喜气洋洋地从外面跑了进来:“公主,良辰到,准备上轿啦!” 盖头下面的面庞,扬起了笑容:人各有命,富贵在天!再也不要跟你们见面了!跟着喜婆的牵引上了轿子,没有谁的相送,路边翠绿的树叶并没有为送亲队伍增添一丝生气,乐手们有气无力地吹打着乐器,队伍渐渐离开正忙碌着张灯结彩的皇城,她深知,这城内的喜气,不是为她…… 两个月前,白月城战败蓝祁城,于是发函和亲以保持友好关系,为表诚意,白月城将大公主远嫁至蓝祁城,而蓝祁城则回函将指婚于当朝太子,两城陷入忙碌的和亲氛围中。 当这个消息传到白澜的耳中时,她一点都不惊奇,肯定又是奸妃在作祟。果然不久便得知,王上听信奸妃谗言,下旨取消柴进与白澜的婚约,更再次指婚将白樱许配给柴进。 可自己又能如何呢?除了从命就只有从命,自从不能开口说话,她的性格就变得内向起来,她必须把自己隐藏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坏人才不会来害她,才能在这个如狼窝般的皇城生存下去,才不会变成王兄的负担,王兄才能专心打胜仗。 轿子外面的吹吹打打并不能感染到白澜,纤细的右手不自觉的握住了颈间的玉佩摩挲,口中默念着对不起,一阵心酸涌上心头…… 摇摇晃晃的娇子很快将白澜摇得睡着了,不知不觉中已有了一天的脚程,刚从睡梦中醒过来的白澜听到轿外传来一阵阵的马蹄声,就在此刻,轿子停落下来,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 “哟,柴将军,来送公主吗?”是喜婆的声音。 “麻烦你们都回避,我跟公主有些话要说。”身着一袭白袍的柴进,俊气十足,很有将军范,待喜婆领着队伍走远后才来到轿子前面,拉开帷帐,静目看着白澜,感觉到了他的目光,白澜深吸一口气后,自行拉下盖头,对上了柴进的目光:“柴将军此番前来,是有何指教?” “我不要你去和亲,从小到大,我的家人们都跟我说大公主白澜以后会是我的妻子,从小我们就被大人们冠上了夫妻的名目,现在却要告诉我你要嫁给别人,我不同意!”惊艳于白澜的美妆,愣了一刻的柴进,打开话匣子,他不能让她在他爱上她的时候嫁给别人。 咬着小嘴唇,白澜继续打手势回应他:“不同意又能怎么样?事实已经如此,还是各安天命吧!” 柴进上前一步靠近白澜,用拇指抚平她的嘴唇:“不,我的天命是你,没了你,我不知道要怎么继续生活。从小到大我们都是一起的,没有你的日子里,我能做什么?凭空地怀念已嫁为人妇的你吗?不,我做不到!澜儿,要不,我们私奔吧!”双手箍住白澜的双臂,柴进满目期待着白澜的答案,为了她,他什么都愿意做。 “你疯了?没有谁离了谁是活不了的!你知道你身上背负的不止是你自己,你的后面有整个柴府,如果我们这样做,整个柴府都会鸡犬不宁的!”奋力甩开他的双手,逃离他的擒制范围,白澜摇了摇头,狠心打断了他的提议。 “到底是什么让你可以狠下心丢下我?你甚至都没有一丝的反对,难道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就不值得你反抗争取吗?”柴进无奈地摇头,秀颜挂上了忧愁。一旁还未发出绿叶的歪脖树扭曲地伸展着枝桠,仿佛在张牙舞爪在笑他。 白澜心惊,开始质疑自己,真的没有丝毫要反抗的想法吗? 迟迟等不到白澜的回应,柴进又道:“事已至此,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们会妥协,但是我不会!我要跟你在一起,不管以后的日子怎么样,我只想跟你一起度过,不要顾忌那么多了,你是哑巴公主,你以为蓝祁城会让你做太子妃吗?不会的,你去了只会吃更多的苦,受更多的欺负,我说过要好好保护你不要别人欺负你,请别让我食言好吗?”面对柴进的含情脉脉,白澜眼中闪着晶莹的泪花,最终将眼泪吞了下去,睁大眼睛回望着柴进,这个自己也道不清对他是什么感情的男人,摇摇头,不作回应。 柴进焦急的脸上冒出了汗珠,语速也加快了:“澜儿,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莫非她从未喜欢过他? “请你也不要来折磨我了,我是白月城的长公主,和亲才是我的宿命!我们今生注定无缘,来生若能相见,我愿常伴君旁任君差遣。”更何况,这里已经没有一寸我的容身之地了,白澜生硬的手势透露出难以回拒的坚决,心中想着前几日奸妃告诉自己的噩耗,哥哥不幸战死沙场!既然哥哥已不在人世,自己留在这里也没多大意义了,倒不如和亲他方开始全新的生活。 解开颈上的玉佩交换于他,转身擦肩而过,白澜缓缓地盖上红盖头,看着眼前这个一直照顾自己的男人,她突然觉得,自己很舍不得他,拉上帘子,脑中不停地浮现以前的点点滴滴,从小到大似乎已经习惯了他陪伴自己的生活,哥哥不在身边的时候是他在照顾她;每当与白樱发生冲突时,他总是站在她的前面;自己不能说话之后他也没有嫌弃她,而是耐心地教她手语与人交流。如果没有他,真的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了,想到这里,白澜的眼泪止不住了,倏地划落姣好的面庞滴打在嫁衣上,心,也在隐隐作痛…… 柴进紧紧攥着手中的玉佩,这是小时候送给她的信物,如今又回到了他的手中,目送着和亲队伍渐渐地离开开往蓝祁城,他知道不管她对自己的感情如何,自己这次是彻底失去她了,伴随着夕阳的映射,仿佛照出了他日后悲催的命运一样。他,始终是为她而活。 正文 第五章 抵达蓝祁城 一个月后,锣鼓喧天的仪仗队护送着花轿顺利抵达蓝祁城的皇宫,蓝祁城皇帝念其路途颠簸,吩咐宫人先将公主带去偏殿休息,等到晚上再出席参加皇宴。 喜婆搀着白澜在宫人们的簇拥中来到偏殿,刚坐下便进来一个年约五六十,两鬓斑白的长者,还未开口,偏殿的下人均恭敬行礼,异口同声道:“给李总管请安。” “嗯,都好生伺候着,不得有半点怠慢,否则咱家可不饶你们!”李总管吩咐完,谄笑着向白澜汇报:“公主饿了吧,皇上已经已经吩咐了御厨做了些小菜,一会儿就送过来,请公主先行休息,稍等片刻。” 微微点头,疲惫不堪地白澜坐在柔软地床上,阖上双目微微休息,不消一炷香时间,便被宫人们传菜的动静吵醒了,喜婆揭开了她的盖头,在场的宫人们皆是眼前一亮,弯弯柳叶眉,汪汪杏仁眼,悬胆小琼鼻,红润樱桃小素口,杨柳小蛮腰,指如削葱根,肌若白雪,在一身浓妆打扮下为她增添了不少的韵味。 李总管注意到殿内异常的寂静,轻咳了一声打破大家的呆愣:“公主,饭菜已置齐,请公主慢慢享用。” 白澜看了一眼喜婆,对着李总管微微一笑,李总管顿时对这位前来和亲的公主又欢喜了几分,喜婆又格外热情地向总管道谢。这时从喜婆的后面,一个丫鬟从包裹里拿出一个酒壶走上前,拿起桌上的茶杯倒了一杯酒,在总管及宫人们的面前,恭恭敬敬地将酒杯递到白澜面前。 白澜静静地望着她,难道自己到了蓝祁城了,奸妃还是不肯放过自己吗?转而看向丫鬟手中的酒杯:如果自己喝了,总管定然会认为自己是一个不合规矩的公主;如果自己不喝,拒绝的过程中,便将自己不能说话的真相在第一时间一览无遗地暴露出来。 李总管见丫鬟举了酒杯半天,忙出来打圆场:“公主要是想喝酒,也无妨,少喝一点就可以了。” “我不会喝酒。”权衡了一下,反正以后他们总会要知道真相,白澜打起了手势,李总管脸上闪过一个精明,开始仔细观察起这位被送来和亲的公主,还没见过哪个公主不开口反而打手势的,莫非?她有哑疾? 看出李总管在打量自己,白澜抬眼给了喜婆一个眼神,伸手接过丫鬟手中的酒杯,怎么说我也是和亲过来的公主,岂能容你这般设计!于是将杯中酒洒在丫鬟的脚面上,末了把酒杯放至丫鬟手中,开始吃饭。 喜婆拉住李总管的手腕走到门后,小声地说:“唉,这位总管,我们公主啊,是在小的时候误食来历不明的食物才造成的哑疾,我们——” 李总管听了喜婆的解释,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并没有听完便抬手止住:“哦,原来是这样,那你们先休息一下,留下这些宫人们供你们使唤,咱家要去皇上那里交差去了,好好伺候你们公主啊!”要好好跟皇上汇报汇报了,这白月城竟然给了个哑巴公主来和亲! 李总管走后,喜婆拉住那个给公主倒酒现在正低头啜泣的丫鬟,将她踢倒在地跪在公主的面前,厉声喝斥:“小索,你刚刚是干什么,嗯?想害公主是不是!你安得什么心哪!” 这个丫鬟长相平平,俯身贴着地板,不停地磕头认错:“对不起公主,小索做错了,在宫里的时候听说公主喜好喝酒,所以自作主张为公主带了一壶家乡的清酒,请公主责罚,小索再也不敢了,请公主息怒,息怒……” 白澜放下筷子,坐回到床沿,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地上唤作小索的丫鬟,听说?听奸妃说的吧!半晌后,小索仍然没有抬头,头上的汗珠却是不停地在冒,白澜闭了闭目,示意喜婆将殿内的人都带出去,很快,偏殿安静多了,继续闭目养神,可此刻的她能猜到李总管肯定在向皇上禀告,那么自己不会被送回去吧? 可她却并不知道,在另一个大殿中,她的命运正被改变着,比送回去还要残酷的改变…… “什么?你是说那白月老头竟然将自己的哑巴女儿送来给我蓝祁堂堂太子和亲?他是心怀什么鬼胎!岂有此理!”御书房内,年过七旬的蓝祁城皇帝听了李总管的报告后气煞不已,自己为表诚意将太子拿出来和亲,可那白月城老头竟然送了个残疾女儿过来,让自己颜面尽失啊。 “皇上,白月城公主千里迢迢和亲至此,如果再给退回去,到时恐怕又要引起两城战争了。”李总管小心翼翼地提醒着愤怒中的皇帝。 “唉,德中,此言不假,之前他白月城战败我城,但是我城损失也不小啊,如果两城再次交战,恐怕,我们占不了什么便宜!可是,我堂堂蓝祁城,怎能让一个哑巴来做太子妃?太子妃那可是以后的皇后呀!”皇帝再次想起白月城送来哑巴公主和亲的事实,不禁恨得咬牙切齿。 “皇上,其实不难,奴才刚刚在和亲的队伍里打听了一下,原来这个哑巴公主在白月城早已不受重视,只是那白月城王只有两个公主,另一个深得宠爱,所以这一个,恐怕也只是沾了个公主的名儿罢了,如果我们把他们的公主嫁给王爷,做不了太子妃做王妃也算和亲不是?”总管谄媚地献策,却又小心翼翼地观察皇帝,皇帝顿时拉长了脸,用眼角扫着李德中,尽显不悦:“放肆!朕怎么会让甄儿娶一个哑巴!朝中不乏贵族才俊,朕赐婚便是。” “皇上,万万不可!如果随便将公主赐给臣子,难免落下口舌。老奴看得出来,这位公主人品纯好,必是贤惠女子,定会好好照顾王爷,也会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李德中说完对着皇帝使了个眼色,接着说道:“王爷要娶的,要门当户对,非官即侯家里的闺秀,皇上不怕她们蛊惑王爷争权夺势吗?她们为了自己娘家的势力,也会撺掇王爷,到时候真是变幻莫测了,所以……”说到这里,李德中拖长了音,很显然正中皇帝要害,果然皇帝有些动摇了,托着下巴斟酌一番,这才缓缓点头:“那便依你,不过,甄儿恐怕又要对朕对了记恨了……” 年迈的皇帝长舒了口气,突然又老谋深算地眯起眼睛,竖起食指:“你刚刚说,这哑公主生的貌美?” 正文 第六章 改嫁王爷 “皇上您的意思是?”李总管不敢妄自揣度主子的想法,但还是忍不住询问。 “这哑公主今晚是不能出席皇宴了,给大臣们知道了皇家颜面何存呀?反正是要让甄儿恨着了,德中,你速去宫外找个与那哑公主相仿的女子,让她代替那哑巴出席皇宴,至于这个朕的儿媳么,就让她在偏殿休息一会,等一会皇宴结束后你带她来大殿与熠甄拜堂,礼成后直接让熠甄带回府去吧!”皇帝转身半倚在龙椅上,吩咐着李总管,便阖目不再说话了。 “遵旨!老奴告退。”见皇帝没有再开口的意思,李总管低头后退出大殿,乔装后便出宫去了。 “来,大家举杯欢迎白月城长公主,今天终于安全到达皇宫了,皇宴结束后便会在大殿举行成亲仪式,众卿家今晚可要喝得尽兴啊!来,干杯!”皇帝说了一通后一饮而尽,官员们见此景众人云云,整个皇宫里灯火通明,歌舞升平好不热闹,大臣们恭维的话语不停地萦绕在皇帝身边,皇帝笑容满面一一接纳。 慢慢地,众人的注意力转向了前来和亲的“公主”,他们未来的太子妃,溜须拍马可是他们的强项,况且这“公主”又很有姿色。 “皇上,你看这未来太子妃可真是花容月貌啊,与太子那是郎才女貌呢!” “就是,天造地设呀!”…… 听着大臣们的夸奖,“公主”谦恭地回应,对面,一束凌厉的目光锁在她的身上她却浑然不知,而这束目光的旁边,射来的是色迷迷的眼神,贪婪的眼光一刻都没有挪开。 酒过三巡,众人的欢声笑语回绕不断,这时李总管慌慌张张地在皇帝耳边嘀嘀咕咕,之后皇帝雷霆大怒:“混账!今天可是他的大喜日子,迎娶太子妃,这是小事吗?人家公主千里迢迢来和亲,他竟然还远在天外!你们是怎么做事的?不是早就吩咐你们通知他回来成亲的吗?他不知道他自己的身份吗?!” “皇上息怒啊,太子他是在边境剿匪呢,只是这般匪徒不是等闲之辈所以耽误了些日子。”李总管的声音很大,整个庭院里都听得一清二楚,众大臣左右议论纷纷,这时“公主”的梨花带雨的啼哭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请皇上为澜儿做主。” “公主请勿伤怀,众卿们可有良策?”皇帝一边安慰着“公主”,一边“束手无策”地向他的大臣们征集良策。 凌厉的目光从“公主”的身上转移到了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帝,玩味地拿起酒杯凑在鼻前:如果没猜错,哼,看来这次还是要本王出头顶上咯?拙劣的演技! 而那色迷迷的男人率先提出对策:“皇上,微臣认为,与其耽误良时破坏两城喜气,不如将公主另嫁贵族。”说完仍然色迷迷地盯着“公主”,而大臣们则是开始讨论这个对策的利弊了。 “王彬小将军所提意见尚有不妥吧,这和亲书上明确写了来我城是与太子成亲,是我城的太子妃呀,如果改嫁其他岂不委屈了公主。”李总管提出难题,皇帝皱了皱眉,微微点头心中却乐开了花,终于有人提出这个建议了。 大臣们又是议论纷纷,皇帝摆手止住了他们的喧哗,慈祥地问“公主”:“不知道公主意下如何?” 低头沉思了一会,“公主”抬起头,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点头:“皇上,既已如此,澜儿愿遵从皇上安排,并会向父王禀明是澜儿自愿改嫁,不会让皇上为难的。” “哎呀,这个公主真是识大体呀!”大臣们听此均对这个公主赞不绝口,居然愿意放弃太子妃之位另嫁他人。 “好,甄儿,你是什么意见?”霎时众人的目光洒落在“公主”对面被皇帝点名的王爷——蓝熠甄,哟,莫不是要让这王爷替太子揽下这等美事? 正在玩着酒杯欣赏着皇帝自编自演的闹剧的王爷,放下了酒杯,直视着皇帝:“儿臣,没有意见。”就算有意见,又能怎样?现在才是重头戏吧。 “那好,澜儿公主不仅漂亮,而且又这么识大体,做你的王妃,你是捡着宝啦!你可要善待她哦!”皇帝欣喜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伪装,这么的从容不迫。 “谢父皇赐婚!”蓝熠甄低头谢恩,眼睛里迸出的火花能把地面烧出洞来,再抬头时却又是如湖面一般的平静。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回王府~”李总管尖叫地声音充斥在白澜耳边,刚刚喜婆偷偷告诉自己,太子不满和亲,借口在边境剿匪不能及时赶到以至自己要改嫁给王爷做王妃。白澜麻木的听从着喜婆的安排,隔着盖头眼中只有那血红的颜色,望不见四周人的脸,匆匆的拜堂仪式,她仿佛看到了奸妃那张幸灾乐祸的脸蛋,在望着自己笑,对,就是在给自己灌了毒药后的笑,让她不由地害怕起来。 “公主,来,我们要移驾去王府了,小心台阶。”靠着喜婆的搀扶,白澜上了喜轿离开了皇城,这个自己只停留了一下午的牢笼。 入夜的街上鲜有人来往,两侧也只有几家依稀点着油灯的店铺没有打烊,月光毫不吝啬地洒在地面上,大红的喜轿却衬不出一点喜庆。与来时不同,鼓乐手没有吹打乐器,使得送亲队伍更加清冷。 随着王爷的轿子,喜轿停在了王府的门前,大红的仪仗队与素色的王府格格不入。简易的王府两个大字高高悬挂在门匾上,稀疏的树木没精打采地垂立在两旁,没有理会太多,蓝熠甄下轿,看都不看后面的队伍便进了门,迎面走来自己的管家,便停下脚步嘱咐:“呶,太子不要的,给本王了,弄间别苑安排她们进去。” “王爷,这,可是咱们的王妃?”管家听他这么说,便知道他此刻的心情肯定很糟,于是小心翼翼地试探。 “记住,本王尚未立妃,她们,先安排在别苑。”回头蔑视了一眼花轿,到了本王这里,也没有你的好果子吃!蓝熠甄头也不回地进了王府。 “来,公主,我家王爷特别吩咐小的安排公主先住在别苑,府里事先也没个准备,要委屈公主了。”管家谁也不得罪的奉承着,万一日后这位公主得宠了,自己可要追悔莫及了。心想自家的主子真行!去喝个喜酒么反倒娶了个现成的老婆。 书房里,蓝熠甄坐在书桌前手握匕首,眼中丝毫不掩饰的充满阴鸷:本王不会让你们得逞的,等着瞧吧!收起匕首放到抽屉里,大步离开了书房,去往白澜入住的别苑…… 正文 第七章 洞房夜受辱 “公主,做不了太子妃做个正室王妃也屈不了您的身份不是,千万看开一点啊!”喜婆清退了所有的随从,开始安慰起一直都没有任何反应的白澜,在她看来,一城的公主遭遇的这些,简直就是个耻辱。 “我没事,喜婆,谢谢你安慰我。”拉下盖头,白澜已理清了自己的情绪:“嫁给谁,什么身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的日子能够过好我就心满意足了,明天你们就都回去复命吧。” “公主,您想得没错,只要以后公主跟这王爷恩恩爱爱地过好日子,管他什么太子妃王妃的!对了,外面的下人都是王上王后给公主做陪嫁的,以后您有什么事就直接吩咐她们好了。”喜婆唠唠叨叨地没完没了,白澜却觉得格外地温馨,当听到下人是他们给的时候,抬了一下眼皮,他们面子上的功夫倒是做齐了,不得不打断她:“对了,把那个叫小索的留下,其他的,都带回去吧,我使唤不了那么多。” “哎公主,您留谁都不能留那个臭丫头,她没安好心的呀!”喜婆立马跳了起来,坚决反对,要知道所有人在下午的时候就已经看出来这小索是王妃派来败坏公主形象的,公主要是把她留在身边,可有罪受了。 “喜婆,没事的,她能怎么害我呢,我是看她挺机灵的,以后我要是闲了还能拿她找个乐子。”就是不让她回去跟奸妃会和,以后自己过得好了还得靠她给奸妃传达消息呢,白澜是这么想的。 “公主,这件事您可得想清楚啦!”喜婆再次不放心地提醒她,这时门外的下人敲门进来:“公主,驸马来了。” “什么驸马,咱们这是在人家的城里,要改口了,好了,吩咐她们都回房好好休息,明天要赶路了。”帮着白澜盖起喜盖头,喜婆领着来人匆匆走出房门,这时门外一片请安声:“奴婢们给王爷请安。” “都起来吧,本王已经吩咐了管家带你们去西厢休息,护送公主你们都辛苦了。”温柔而又有磁力的声音,白澜放心了很多,不知道他会不会介意自己的哑疾呢? 听着门外下人们散去的声音,他应该要进来了吧?白澜不觉心头一紧,双手不停地揉搓着衣角,果然听到了关门的声音,他进来了! “亲爱的公主,一下子从太子妃的身份跌落到王妃,是不是很不爽气?”蓝熠甄走到桌前坐了下来,慵懒地拿起酒壶自顾地喝了起来:“哼,太子不要的,凭什么塞给本王?” 白澜咬了咬下嘴唇,看来自己的和亲路,真是不简单呢。 “你是公主,他是太子,多般配,你说,他为什么不要你?”一壶酒已尽,他又在喜烛旁拿了一坛继续灌自己。受着这样的羞辱,白澜方才明白过来当初柴进跟自己说的,自己是个哑巴公主,怎么会让自己做太子妃呢?不觉心上一酸,眼窝湿润了。 “你闷声不响是什么意思?嗯?不屑跟本王搭讪?都看不起本王是吧,总有一天,本王会让你们所有,所有看不起本王的人臣服于本王!等着吧。”醉了的他已经开始打晃了,说话也开始口不择言,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摇摇晃晃来到床前,直接用手扯开白澜的盖头,被吓到的白澜抬头望着他,眼中还含着那没有掉落下来的泪。 蓝熠甄被她怔住了,一秒钟的时间,这个女人杏眼含泪竟有想为她擦干泪水的冲动,他抄起桌上的酒猛灌一口冲她吼道:“怎么跟皇宴上不太一样了。” 白澜没有任何反应地看着他,事实上她突然忘了自己要怎么跟他交流了,他有着一双很好看的丹凤眼,却充满了阴鸷与愤恨,轮廓分明的五官有着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威力,她没有想到现实与她憧憬的有这么大的差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她的沉默可惹恼了蓝熠甄,他突然将手中的酒坛砸碎在地,伸手抓住白澜的领口:“怎么?嫁给了本王你觉得吃亏是不是?还是想做太子妃?贱人!”啪地一巴掌打在白澜嫩白的脸蛋上。 钻心地疼痛从左脸扩散至全身,捂着滚烫的左脸白澜瘫在了床上,没有劲起来了,可蓝熠甄并不罢休,将她拖起来,白澜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他,让他火气更大了:“嫌本王打得不够重?太子都不要你了,还想着他?嫁给本王就这么委屈你?!” 没有得到白澜的任何解释,仍是倔强地瞪着他,蓝熠甄又给了她一巴掌:“告诉你,蓝熠轩不要的,本王也不要!”说完单手卡住她的脖颈,真想掐死她呀!蓝熠甄邪魅地笑容让白澜当下打了个寒颤,强忍着疼痛,白澜突然明白了,原来自己刚刚在轿子里幻想的美好日子太不着边际了,或许他加大手劲,也是自己的一种解脱吧。 不带有任何的反抗,白澜闭上了双眼,感受着来自他那只手的不断用劲,她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慢慢地,脸涨红了,她感觉到了死亡的临近,微微睁开双目,她隐约地看到了,床帐那方,母妃牵着哥哥正冲自己挥手,呵,是母妃和哥哥来接我了,我们又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眼角滚落下两行热泪,像着小时候呼唤他们般她微笑的嘴型喊出了:“母妃,哥哥……” 蓝熠甄突然松开手,看着倒在床上不再动弹的女人,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欺负起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来了!使劲摇晃着脑袋使自己清醒过来,从袖间抽出锦扇,看着倒在床上的女人,右手不自觉地捻起扇坠,碧翠的玉在红烛的照映下显得更加通透了。 蓝熠甄的眼底涌满了对她的鄙夷,厉声说道:“你是太子的弃妃,现在也是本王的弃妃,你今晚所受的,都是拜太子所赐,以后你就乖乖地呆在别苑,乖乖地享受这太子给你的一切!哈哈哈……”说完啪地打开锦扇,带着狂妄的笑声,离开这座别苑。 急促的呼吸伴随着滚烫滴落下来的眼泪,白澜握紧拳头咬紧牙关,心中愤愤:太子!蓝熠轩! 正文 第八章 丫鬟小索 翌日一早喜婆在房门外叩拜告别自己的公主,带着下人们返回白月城,只留下小索在公主跟前伺候。 “你有没有搞错,我可是王妃的丫鬟,惹恼了王妃小心王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小索双手叉腰站在别苑外面,趾高气昂地威胁着眼前的王府里的丫鬟。 “嘁,什么王妃?咱们王爷还没立妃呢好不好!”这个丫鬟也丝毫不让步,丝毫不退让地翻着小索的白眼。 “什么?!你脑子坏了吧,我们公主昨天嫁给了你们王爷哎,昨晚花轿进了王府,可是皇上亲自赐的婚,我们公主就是你们的王妃,现在是王妃的早饭时间,还不去准备饭菜?!”所谓输人不输阵,小索在气势上还是在上峰的。 这大清早的吵闹,将管家引来是再正常不过了:“大清早的,你们这吵吵什么呢?” “林管家,呶,这个人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昨天不是太子大喜吗?怎么又说什么公主的花轿进了咱们王府?咱们王爷明明还没有立妃呢,非要说有个王妃要吃早点,差遣我们去准备早点,大家同样是伺候主子的下人,她凭什么命令我们?”王府的丫鬟率先将事情报告给管家,小索见管家来了顿时觉得有了靠山了,不觉腰杆儿也直了。 “闭嘴!”林管家令正言辞地打断丫鬟的抱怨以及一团团的疑问,小索见状,误以为林管家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更加得意。 “管家,昨晚可是王爷王妃的洞房花烛夜,今天一大早的我这个陪嫁丫鬟不得帮着王妃准备早点么?要是饿坏了王妃,王爷怪罪下来,谁也担当不起呀!”小索口无遮拦地想说什么就说了出来,她早上起来想要伺候王妃的时候,房门紧闭,于是便仗着自己是王妃的陪嫁丫鬟发发威。 “你叫什么?”管家佯笑着问,这个丫鬟未免也太不识时务了吧。 “我叫小索,怎么了?”小索发觉好像有些不对劲,警惕了起来,莫非公主不受宠了,也太快了吧。 “来人,打开房门,让小索姑娘进去伺候。”带着下人们走进别苑,撬开房门,管家伸出右手做出了请的姿势,并拦住了想要趁势进去看热闹的下人,小索一进去,便被房内的一切惊呆了:一片凌乱的喜床上,白澜和衣背对着门口侧躺着,地上酒坛的碎片到处都是…… 小索咽了咽口水,慢慢靠近床,哆嗦着伸手探了探白澜的鼻息,这时白澜突然翻身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小索,小索看到她的左右脸颊深深的红手印竟心疼起来,跪在床边替她揉着脸颊:“公主,这是怎么了?” 得不到任何回应的小索整理好情绪,起身走出门外,门外还有一群等着看热闹的下人,她厉声喝道:“看什么看?都滚开!”说完将门关起来,无视她们地将早晨打来的清水端进房,浸湿了毛巾开始为白澜敷脸,这时几个清晰地印记赫然出现在她的面前,看这样子,好像是被掐的,莫非?小索的心中开始猜测了,也打起了小算盘…… “王爷,王妃的——”书房内,管家向王爷汇报完早上发生的事情,想起了一直想要请教王爷的事情,刚说了开头只见王爷啪的合上了手中的扇子,径直地指向管家,低着头阴沉地警告着:“本王尚未立妃,这个昨晚就告诉过你吧?” “呃,是,但是,我们以后要怎么称呼她呢?”擦了一把汗,管家战战兢兢地提出问题,王爷打开扇子站起来,开始在书房中踱步,又是啪地一声握扇在手:“就叫她弃妃好了。” “好吧,小人想问王爷的是,这弃妃以后的衣食起居要怎么对待?”探明了王爷对王妃的态度,以后的工作可就好做多了。 “怎么对待?无视!”蓝熠甄的薄唇上扬冷笑,谁让她是弃妃呢。 “那一日三餐?”管家想要问得仔细一些,否则以后万一有个什么变故,可全是他的疏忽了。 “吩咐下人不许在别苑周围活动,禁止她们出府,她们所有的衣食起居需自行解决,一个弃妃还要人家伺候不成?”你不是识大体么,本王倒要看看你是有多大体!没有任何的表情,王爷折开扇子,悠闲地坐倚在红木椅上,就这么吩咐了出去,任管家怎么揣度也拿不准他的想法,只得告退,并且在第一时间里通知了下去,至此,白澜在王府内沦为了真正意义上的弃妃。 “小索,你们公主的情况你也知道了,我们就不必要拐弯抹角了,即日起,你们要自力更生了,厨房在这边直走左拐,”林管家指着一条林荫小道,小索眯起眼睛,跟着管家手指的方向,心思却完全不在,管家又指向另一个方向:“那边直走,就是那,有一颗大树的右手边,就是洗衣房了,多跑两趟你就熟悉了。” “管家,这是什么意思?弃妃就不是王府的妃子吗?这种待遇连王府里最低等的下人都不如!你们就不怕诋毁了王爷的名声?”小索攥起两个粉拳,瞪起圆目,为公主打抱不平,其实更是为自己谋出路。 “你可以去找王爷说,这是王爷的意思。”林管家无奈地摊手:“我要交代的就这些了,以后你们好自为之吧,对了,你们的活动范围仅限于王府,希望你们不要让我为难,我也不会刁难你们。”说完林管家望了一眼别苑,小索缄口,直勾勾地看着林管家,管家被她看得很不好意思,轻咳一声离开。 “快看快看,就是那个女人哎,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早上还是嚣张跋扈的呢,现在就蔫吧了。”小索还未转身,便看到对面假山旁有一男一女两个下人靠在一起对自己指指点点,分贝还不小。 “不知道了吧,昨儿晚王爷从宫里回来,后面跟着花轿呢,早上她大吵大闹,说花轿里的人是王妃,还是什么公主来历的,今天大街小巷已经传开了呢,据说这个公主在皇宴上看中了我们王爷,是改嫁过来的呢!”小厮津津有味地嚼着从四面八方收集来的情报,丫鬟听得睁大了眼睛:“哇,真厉害,那又有什么用呢?好好的太子妃不做,要跑来做我们王爷的弃妃,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呀!” 小索冷目扫着这两个人,可他们却丝毫不畏惧地瞪了回来,却被背后的一声命令吓得转过身去:“抓起来!” 正文 第九章 自力更生 两人回头一看,是王爷!顿时吓得瘫倒在地,叩头求饶:“王爷饶命,王爷饶命!”两名官兵将他们扣押在地,等候蓝熠甄的发落。 “本王的事情,何时轮到你们多嘴?”蓝熠甄把玩手中的扇子,脸上看不出丝毫愠怒,说出来的话却让跪倒在地的下人瑟瑟发抖,不敢做声。 蓝熠甄收起扇子,眼角瞄到站在不远处正探头想要看自己的小索,轻蔑一笑:“来人,看着他们,相互掌嘴,500下!谁若敢多是非将王府的事情传到外面去,杀无赦!”说完转身离开,只留下两个官兵监管着可怜兮兮的两个下人。 从那以后,别苑周围再也见不到下人们的身影,大家权当别苑里住着什么可怕东西一样唯恐避之不及,小索在去洗衣服或者做饭的时候,能收到四面八方射来的眼神,浑身不自在。 虽然林总管说让她们自力更生,到了厨房小索才发现,要想自力更生,很简单。厨房里除了王爷的膳食要特别准备外,下人的饭菜都是大锅做出来的,直接盛出来就可以了。 “公主,吃吧,饭菜虽然粗糙了点,现在除了我可没人管你了。”小索将端菜的盘子直接放在精神有些恍惚的白澜的面前,自己拿起其中的一份,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见白澜不吃,有些不快,放下碗筷嚼着还未吞咽的饭菜抱怨起来:“喂,我说公主,我每天从早到晚忙里忙外地伺候你这个弃妃,很辛苦的,要是没有我,你可早就饿死了。” 白澜将目光移到她身上,片刻,起身拿出纸笔写着:“我是不是很惨?” 小索咽下了饭菜,拍拍胸脯,微微点头。 “怎么不见你跟你的王后联系?”白澜杏目微眯,打量起小索来,小索吞了一口口水,显得有些局促,拿起碗筷将饭菜往嘴里塞,白澜微笑,也不细说,端起碗筷,一口一口地吃着,眼神却扑朔起来。 这一日,小索做事倍儿卖力,结果到晚上早早就饿了,跑去厨房,一个人都没有,正好!灶台上蒸着一盅应该是参汤之类的补品,小索小心翼翼地打开盖子,好香啊!小索取来一把汤勺,一边流着哈喇子一边舀了一勺,刚递到嘴边被一声厉喝吓得勺子摔掉在地:“你在干什么?”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从门口进来一个约摸15岁的丫鬟,忙将盖子盖上,生气地看着小索以及摔在地上的汤勺:“你竟敢偷喝王爷的参汤!活腻了吗?” “没有,我只是一时嘴馋,再也不敢了。”小索理亏地低头赔罪,那个丫鬟倒也通情达理,撇撇嘴,斜视小索:“那你可真是再也不许犯了,我们王爷每晚这个时辰都要喝参汤的,出了问题我们都小命不保。” “哦,哦,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小索连连鞠躬退至门口,逃也似的跑出了厨房。 “唉……好饿啊~”夜半,小索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双手捂着肚子,看着不停摇曳的烛光,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白澜正在书桌旁看书,见状写了张纸条递给她:“去厨房找点东西吃吧。” “我哪儿敢去啊,刚刚差点喝了王爷的参汤,被当场逮住了。真是个变态的王爷!每晚那个时候都要喝。”小索愤愤道,真是可惜了那一口随着汤勺洒在地上的参汤啊。 白澜看了一眼小索,接着将视线转回书上,入了神,迟迟不翻页。 来到王府有一个月了,白澜也习惯了这种平静如水的生活,但是她深知,自己不能就这样下去,母妃死前叮嘱过他们,要好好活着!王兄已经走了,留下自己一个人,要想好好活着,就一定要化被动为主动,不能让别人控制自己! 这日,白澜示意正坐在凳子上发呆的小索磨墨,自己在书桌前坐下来,伸手指着床尾的一口大箱子,拾笔蘸墨,在纸上写下:“这般生活是我的祸,你没必要留下来陪我受罪,箱子里有我的嫁妆,你捡一些值钱的趁着夜色走吧。” 小索楞了一下,扑通地跪了下来:“公主,你这是什么意思?小索跟着你嫁过来,可从来没有出逃的念头啊,再说了,我走了谁来伺候公主你啊?”虽然自己是贤妃派来捣乱的,但是一个月以来面对着这么不堪的公主,她动了恻隐之心了。 “人各有命,富贵在天。如果注定我没事,就算你走了我也不会饿死的,其实你知道我为什么留你下来吗?我知道你是奸妃派来的,我本以为和亲之后起码会比那边过得好,想让你传些好消息给她。可是现在弄巧成拙,你把我现在的情况告诉她,她肯定会犒赏你的。”扶起小索,白澜微微一笑,又开始写了起来。如果那奸妃得知了我现在的处境,恐怕整个白月城要锣鼓喧天了吧。 “公主,你惩罚我吧,是我贪财,听了王后的话毁坏你在蓝祁城的形象,我对不起你啊,在我得知你不受宠的时候确实想逃跑的,可是王府守卫森严没有得逞。现在哪儿还有脸蒙公主如此厚爱呢。”小索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着,尽显后悔之意。 “你要是自己不挑,那我亲自给你收拾包袱,不过我可不会看珠宝的价值,给你拿了些不值钱的你出去后千万别怨我。”主意已定的白澜没有任何的动摇,小索只得遵命,翻箱倒柜时翻出了一袋纸包:“公主看,这有个纸包。” 白澜闻言上前,接过纸包开始细研究,打开外面写着“澜儿公主亲启”的纸包,里面有一些白色的粉末,小索好奇地凑近闻了闻,眨巴着眼睛看着白澜:“公主,这会不会是毒药啊?” 白澜心中也正犯嘀咕,谁会在公主的嫁妆里放这种东西呢?况且,这是有毒还是没毒的呢?放在箱子里又有什么用意呢?想着想着便将纸包重新包起来,走回书桌开始认真地书写:“你要逃跑,必走后门。先将药粉投至门卫的茶杯中,若是毒药,你就在毒发之后跑远一些,若不是毒药,你便要回来告诉我他们是什么的反应,届时你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