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温香浴池遇皇帝   紊乱的呼吸,急促的步伐,此时此刻,苏易昕真他妈后悔。   到底是哪个SB告诉她,到山顶约会浪漫无人,随时可以偷鸡摸狗,为所欲为?   现在倒好了,鸡没偷到,狗没摸着,暗恋的对象没见到,却被一堆黑社会大哥追着跑。   一边喘息换气,一边狂奔,苏易昕还得一心二用的回头去看身后的追兵。   只见不远处的那一群黑色身影正穷追不舍,手上的枪支,弹药十分充足。   十分钟以后,苏易昕的体力达到了极限,而脚下的路似乎也已经走到了尽头,C城山顶上的风光,果然是美妙至极。   如果现在是在约会,她怕早就把人给扑倒了!   “不要跑了!”不一会儿,身后那群黑社会大哥抄着家伙就追上来了。   重重的喘着气,苏易昕看着眼前围着围栏的绝路,清秀的眉头一皱,无奈的叹了一声,翻了一个无语的白眼,她抿着嘴唇,缓缓转身微笑。   清丽白皙的一张小脸布满了汗珠,苏易昕瞠圆了一双明眸,尽可能释出善意的开口。   “这么多位大哥,其实有话好说,没有必要一上来就对我这么一个弱女子动刀动枪的吧?”苏易昕把目光投放向他们手上那些刀枪上,实在是吓人。   “都是江湖上的汉子,说出去恐怕不好听啊。”苏易昕笑着打哈哈。   “哼!要不是你这个女法医多管闲事,我们大哥也不至于判终身监禁,你让我们大哥不好过,你现在也别想好过!”   一听这慷慨激昂的陈词,苏易昕就敢判定,他肯定是这个犯罪团伙的二哥。   “这位大哥,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法医,在法庭上,我就是照着尸检报告读的而已,最后判你们大哥终身监禁的人可是法官啊!”按照黑社会的道理,现在就是要砍要杀,也轮不到她一个小法医啊。   “要不是你那一份尸检报告,法官也没有证据判我们大哥的罪,说来说去,都是因为你!”说着,二哥已经抬起了握枪的右手,枪口对准了苏易昕。   苏易昕那张原本还有点冷静的小脸上出现了一丝慌张,心里更是狂乱到了极点。   完了完了,她才二十六岁啊,恋爱没谈过,连嘴都没亲过,原以为今晚就可以开荤了,谁知道约个会都碰上生死劫!   颤抖的脚步缓缓后退,直到小腿撞上栏杆,她退无可退。   “月黑风高,你居然敢一个人跑到山顶上来,也算你不走运了……”二哥抬头看了漆黑得星星都疏少的天空一眼,一边感叹,一边开保险。   苏易昕瞠着一双大眼睛,惊恐中带着懵逼,懵逼中又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不会吧?难道她的生命,二十六岁就走到尽头了?   砰的一声巨响,苏易昕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腾空了出去,随后就是迅速下坠,她的内心是十分幽怨和不甘。   妈的,到底是哪个王八蛋跟老娘约会都迟到!   子弹也不知道打到了她身体的那个部位了,痛感没有,只是身体沉沉的,苏易昕挣扎了好久才挣扎出来。   “哈啊!”   睁开眼睛,眼前迷蒙一片。   苏易昕抬手擦掉眼前的水雾,重重的咳了几声,把气管里的水尽可能的咳出来。   “皇、皇上,公……公主她……没死!”   耳边传来了一道娘娘腔的声音,苏易昕下意识的抬起头,只见在金碧辉煌的浴池边上站了一个人和趴了一个人,刚刚说话的,似乎是趴着的那个人。   “嗯,朕知道。”一道清洌的声音开口,苏易昕的视线对上了那个半裸着上身,八块腹肌,线条流畅,眼神却异常冷厉的俊逸男子。   棕色的瞳孔放大,苏易昕迅速被男色所惑。   妈啊,她是上天堂了啊!   以前就没有解剖过这么棒的身体! 正文 第二章 水中夺吻   “皇上,现在该怎么办?”小安子一下子变得六神无主。   阎景睿面无表情的打量着水里的苏易昕,狭长的俊眸迅速的掠过一抹诧异。   这个女人,命还真是大。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阎景睿声音冰冷的开口。   小安子唯诺的看了阎景睿一眼,立马会意,“是皇上,奴才明白了。”嘴上露出了太监独有的奸佞笑容。   身为一个法医,苏易昕习惯了观察思考,快速的打量了周围的环境一圈以后。   古装,古董,娘娘腔太监……   没有摄像头,摄影机和导演……   她得出了一个连自己都难以相信的结论。   敢情,她是穿越了?   阎景睿离开前又看了苏易昕一眼,只见苏易昕也侧着一双明眸打量他,眼神澄澈。   她的眼神……   心里掠过一丝怀疑,收回视线,阎景睿没有想太多,转过身正想要离开。   “不要走!”反应过来的苏易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一把拽住了阎景睿的裤子。   小安子惊了一下,正想要一脚将苏易昕踹回浴池里,只见苏易昕的动作更为迅速,拽了阎景睿的裤子,趁着人诧异的那一刹一把将人拉到浴池里。   哗啦一声响起,浴池里水花四溅。   阎景睿迅速的反应了过来,水花零落之际,壮实的铁臂一伸,他捉到了苏易昕的手腕,力道之狠。   苏易昕皱起秀眉,利用水的浮力翻了一个跟斗,狠狠的踹了阎景睿的腹肌一脚。   阎景睿的嘴角阴冷一勾,另一只手顺势死死钳制着她的脚腕。   苏易昕瞬间动弹不得,表情一变,心里暗叫糟糕。   “还挣扎?”看着苏易昕此刻那无谓的困兽斗,阎景睿忽然觉得眼前这个草包还有点意思。   苏易昕蹙着眉头,心里吐槽到了极点。   妈的,他这是想要杀人灭口呢,她能不挣扎?   一边吐槽着阎景睿的所作所为,大脑灵光一动,只见苏易昕那张白皙秀丽的脸上展现了一抹狡黠的笑容。   阎景睿看到了她脸上那抹自信的笑容,心底狐疑。   这个女人,她以为她今天能逃得掉吗?   这样想着,他便把人往水里摁,只见苏易昕快他一步,用另一条自由的腿拍打着浴池的水,水花溅起,瞬间洒了阎景睿一脸。   阎景睿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苏易昕趁他低防之际,立马抽回自己被他拽住的手脚。   一招得逞,苏易昕当然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却没有想到阎景睿是如此高攻击力的家伙,仅仅过去了几秒钟,她的手连池边都没有够着,只感觉肩膀一紧,她被他捉住了。   苏易昕下意识的转过身,心想:绝对不能拿背对着敌人,面朝着水。   阎景睿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只见他冷笑了一声,也不跟她废话半句,铁臂一用力就将她整个人都狠狠的按入了水里。   咕噜的水声在耳边晃荡,苏易昕闭着嘴巴,屏住呼吸,瞠着眼睛,模模糊糊的,她能看到那个俊朗却心黑的男人。   她今天到底是有多倒霉才能被人谋杀两次啊!   怎么办?要认命吗?大不了就再死一次穿回去好了……   绝望之际,一股恐惧感涌上心头,求生的本能上来了,她忽然伸出了手一把勾住了阎景睿的脖子。   一群黑社会她是打不过,不过单挑嘛,她未必输!   阎景睿愣了一下,看着水中的人,惊异之际,只感觉脖子上的那一双手力大无穷,他的身子往前倾倒,俊脸不一会儿便埋入了水中。   他用力的想要挣脱她的手,却不料苏易昕是铁了心要拉他陪葬,被逼无奈,他只能松开她的肩膀。   苏易昕在水里实在是憋气憋得太久了,再不来点空气,她就真的要交代在浴池里了,情急之下,她也没有注意到阎景睿已经放开了她的肩膀,反正都已经搂到他的脖子了,她压着阎景睿的脖子就往自己的脸上按。   桃粉色的唇瓣触上了一双削薄的唇,阎景睿吃惊的睁大了眼,而苏易昕只一心想要氧气。 正文 第三章 皇上不穿衣服的样子很迷人      站在浴池边的小安子被两人在水中打斗纠缠的画面震撼不已。   怎么回事?皇上怎么就跟公主亲上了?!   就在情况一发不可收拾之际,一道明亮的声音响起。   太后驾到——   听到太后驾到,小安子更是乱了阵脚,急得在边上嚷嚷,“皇上,公主,太后驾到了。”   模糊的声音传到了阎景睿的耳朵,他拧起了俊眉,心里暗斥了一声,推开了苏易昕,又扣住苏易昕的手臂就将人从水里拉起来。   终于能呼吸到空气的苏易昕,瞬间复活,用力的吸气,拼了命的呼吸。   差一点,她差一点点又死了一次。   阎景睿的脸色铁青,一双漆黑的眼睛里透出了阴森的冷意,峻刻的脸上布满了水珠,他侧目凝视着苏易昕,如果眼神就可以杀死人,苏易昕绝对已经死了无数次。   感觉到了敌视的目光,苏易昕缓气之际,也慢慢的侧过脸去对上阎景睿的视线。   苏易昕微微皱眉,眼神不屑,不说话,只是静观其变。   “不想死,你等一下最好别多话!”   落下了一句类似于威胁的话语,阎景睿收回了那冷傲的视线,动作迅速的就离开了浴池。   苏易昕松了一口气,那人的言外之意就是,她现在暂时安全了。   阎景睿离开了不一会儿,小安子拿着一条大毛巾走过来,语气不屑之中又带着点点尴尬。   “易昕公主,帝衡宫内没有女装,公主就将就着先披上吧。”   苏易昕伸手拿过毛巾披到湿淋淋的身上,明亮的大眼睛恶狠狠的扫过小安子,小安子愣了一下,面色有点难堪。   今天这茬,她苏易昕记住了,等她弄清楚了情况,看她不收拾这娘娘腔!   收回迫人的视线,苏易昕转身就快步的走了出去。   偌大的宫殿,红墙黄瓦,金碧辉煌,古代皇帝的宫殿果然都是金砌的。   苏易昕打量了周围几眼,正想要迈腿,却听不远处传来了一道紧张的声音,   “哎呀,昕儿,你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苏易昕诧异之际,只见一个穿着华丽雍容的中年妇女已经一脸和她很熟的模样过来握着她的手套近乎了。   这人,应该就是太后了吧?   “我……”苏易昕思量着该怎么样组织语言才不露出她是未来新新人类的破绽。   “狼狈吗?”苏易昕一脸无所谓的甩了甩头发,“我觉得还好吧,挺好玩儿的。”   她把目光投向站在一边冷着脸的阎景睿,见他也看向自己,眼神带着警告,于是挑衅道:“太后,我觉得皇上不穿衣服的样子,煞是迷人。”   苏易昕此话一出,太后嘴巴张张彷如智障,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打量着她和阎景睿,“你们……你们两个……”   “母后莫听她胡说八道。”阎景睿的目光变得冷冽,直勾勾的瞪着苏易昕,又是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她胆大妄为,闯了朕的寝宫,还闯进浴室偷窥朕沐浴,朕还想着该怎么样惩治她?!”   苏易昕挑眉,现在还恶人先告状了,是吗?   行!姐陪你玩!   她迈开脚步正想要走上去跟他理论,只见太后尴尬一笑,拦住了苏易昕,“唉,可怜的孩子,哀家想你也累了,还是先回寝宫休息吧,好吗?”   苏易昕皱着清丽的眉毛,正想要说什么,低眸却见太后一直在跟她单眼,仿佛是在给她什么暗示。   这太后,是想要帮自己吗?   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她还是先收敛一下,看清楚局势了再行动。   “那就谢谢太后体谅了。”苏易昕笑得一脸的狗腿,顺着太后的台阶就愉快的走人了。   “枫子,过来扶公主回寝宫。”太后朝一旁的宫女挥了挥手。   “奴婢遵命。”说着,枫子已经快步走过来,扶着苏易昕离开了。   偌大的帝衡宫内,只剩下阎景睿和太后。   苏易昕走后,太后便板起了一张严肃的脸,目光带着责备,看着阎景睿,问:“睿儿,你就这么不喜欢易昕公主吗?”   “母后,儿臣从来没有喜欢过任何一个女人。”阎景睿一脸冷魅的开口,嘴角扬着一抹阴狠的笑,眼神都充满了杀意,“至于苏易昕,朕对她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死。” 正文 第四章 这都是套路      从帝衡宫出来,苏易昕的脚一软,差一点就摔跤,幸好枫子稳稳的扶着她。   “公主,您没事吧?您刚刚真是吓死奴婢了,让您不要去找皇上,您偏要去,幸好奴婢聪明,见您这么久都不回来就去找太后帮忙。”枫子一字一句的开口,委委屈屈的说道。   苏易昕深呼吸了几下,经历了两场生死搏斗,今晚可真是惊心动魄,吓死宝宝了。   侧目看向身旁的小丫头,大眼一转,想起了穿越小说里的一般套路。   “你是我的贴身丫鬟吗?”   枫子一怔,像看怪物似的看着苏易昕,“公主,您这是怎么了?被皇上教训得失忆了吗?奴婢都已经跟在您身边十年了。”   苏易昕尴尬一笑,眉目间透着狡黠的光,“呃……其实,我刚刚在里面泡了水,脑子进点水就迷迷糊糊的,真的是有点忘记以前的事情了……”   枫子一惊,拉着苏易昕的手就嚷着,“这可怎么行呢?公主,奴婢还是让太医来为您把把脉吧!”   说着,枫子便拉着苏易昕的手往太医院的方向跑。   苏易昕那里有可能让她把太医找来,一把挥开枫子的手。   “喊什么太医?中医顶屁用啊?我们这些学西医的,从来不找中医看病。”苏易昕一脸严肃的教育,听得枫子晕乎乎的。   中医是什么鬼?西医又是什么鬼?   苏易昕挥挥手,一脸豪迈,“走走走,送我回宫休息,顺便把现在的情况告诉我一下就可以了。”   枫子侧脸看向此时显得奇奇怪怪的公主,皱着弯弯的眉毛,虽然心里觉得不可思议,但公主说的话于她而言就是权威,无疑有他,傻乎乎的点了点头,乖乖的禀报。   一个时辰以后,枫子把易昕公主的身世以及现况都告诉了苏易昕,苏易昕也不知道是庆幸自己没死,还是该埋怨上天让她穿越到了这么一个不讨喜的公主身上。   古色古香的房间里,一股檀香味浓郁,苏易昕坐在铜镜台前,看着镜子中那张与现代的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脸,直到现在,她都还是不敢相信。   她穿越了,真的穿越了。   这个跟自己拥有一样面孔的人,屏西国的公主,因为自小被屏西国的皇帝厌弃,所以在她年满十六岁的这一年就将她送到了黑阎国来和亲,谁知道黑阎国的皇帝更不待见她,压根就不想娶她这么一个无权无势的草包公主当皇后,如果不是因为黑阎国的太后与这个易昕公主的亲妈有过约定要护她周全,那么今天晚上,她的小命也就没了。   脑海里忽然涌现了阎景睿那一双漆黑犀利的瞳眸,狭长的眼底透着浓浓的杀意,身为一个法医,她在警察局接触了不少暴戾的杀人犯,所以在对上他的第一眼,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想要对自己不利。   难怪呢,她怎么说也是一个公主,那个黑阎国的皇帝怎么敢贸贸然对她下手呢?原来这个公主无权无势。   现在的情况对她真的很不利啊,看来以后得离那个恶毒的皇帝远一点才行,否则一不小心怎么死都不知道。   毕竟对于一个政治权谋家而言,没有用的公主,是死是活又有什么所谓?   苏易昕在惶恐之中辗转入睡,第二天一早,她那灵活的脑子一使便迅速的找到当下的人生目标。   留在这个连历史都不知道的黑阎国绝对不是办法,当务之急,她是要想方法回到二十一世纪!   比起留在这个鬼地方,她更喜欢待在验尸房,每天解剖着各式各样的尸体,研究科学的奥秘。   但是要怎么样回去呢?她连是怎么样来的都不知道!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只听吱呀一声,卧房的门被推开,枫子端着一个盆走进来,“公主,你醒啦,今天也跟平日一样去太后那里请安吗?”   苏易昕愣了一下,“为什么要去?”   “是公主您说的啊,皇上不喜欢公主您,您就得从太后那边下手,讨好太后。”枫子一本正经的学着她以前说的话。   苏易昕的嘴角抽了抽,心想:套路,这满满的都是套路。   一个男人的心都不在你这里,婆婆政策又怎么可能会长久?   挥了挥手,“不去不去不去,这都有毛线用啊。”   “今天先……随便走走。”初来驾到的,她也得熟悉熟悉环境啊。   闻言,枫子也不多话,伺候苏易昕洗漱穿衣,装扮好了以后才一起出门。   初春的阳光明媚,也不伤人。   苏易昕摊开双手拥抱太阳,深深的呼吸着清晨的新鲜空气,心里不由感慨:要是现代也能有这么好的空气,那该多好。   回到二十一世纪,她得多出去走走才行,不然闻什么都是福尔马林的味道。   放下双手,她正要提步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只见不远处一道明黄色的人影正在移动,身后还跟了一个娘娘腔,正十分养眼的走过来。   那不是阎景睿吗?   苏易昕皱起了秀眉,步子一转,一点犹豫也没有,要走人,要赶快走人!   “公主,皇上在前面。”枫子傻乎乎的,压根就弄不清苏易昕的用意,以为苏易昕还暗恋明恋着阎景睿,于是就好意的开口提醒她。   苏易昕侧脸就给枫子一记狠瞪,嚷嚷什么呢?!人都被她喊过来了!   “公主见到朕,难道不知道要行礼吗?”果不其然,枫子这一嚷,阎景睿已经走过来了,就站在她的身后打量着她。   苏易昕有点绝望的闭上眼睛,抬手捂住自己的脸。   俗话说得好,不怕神一样的对手,也不怕猪一样的队友,最怕猪队友不知道自己是猪!   叹了一声,她的脸上已经勾起了一抹十分假的微笑。   转身,瞠着一双明亮清澄的大眼,她抬头挺胸的面对阎景睿。   身份可以输了,气势不能输。   阎景睿两手背在身后,高大挺拔的身材,风姿俊朗,苏易昕站在阎景睿的面前就像一个小朋友一样,她居然只到他的肩膀。   苏易昕愣了一下,气势一下子就被灭了。   “奴婢拜见皇上。”苏易昕愣神之际,枫子已经跪了下来。   苏易昕回头看了枫子一眼,这怂样!   “连你的宫女都比你懂礼数,你不觉得羞愧吗?”阎景睿的嘴角挑着一抹邪肆的笑,开口问。 正文 第五章 女人,你敢挑衅朕      看着这张充满了挑衅,如狐狸看到猎物般的阴险嘴脸,苏易昕心中那一抹火气噌噌的一下子就上来了。   “你也会说啊,她是宫女……”苏易昕骄傲的戳了戳自己的胸口,“我可是公主。”   “苏易昕,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啊?”阎景睿眼神冰冷的睨着她。   “难道皇上不把自己当回事儿?”苏易昕牙尖嘴利的回道。   “你拿你自己跟朕比?!”阎景睿的神色冷厉了几分,说话的声音也透出了寒意。   “怎么可能?”苏易昕当听笑话一边,敛起了嘴角的笑意,“杀人狂,又怎么可能比得上我?”   苏易昕的话一出,阎景睿脸上的表情虽然一顿,但与小安子和小枫子脸上的慌张惊异相比,他绝对能用淡定从容来形容。   阎景睿冷笑了一声,不说话,只是用看凡夫俗子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在无声的威胁她:你再说一句,你就死定了。   灵动的大眼睛里,波光流转,苏易昕一脸傲气的审视着他那张英俊而居心叵测的脸,似乎能读透那双漆黑明亮的俊眸中散发出来的浓浓恶意。   “你真的是一个皇帝吗?我真不敢相信,以你资质也能当上皇帝。”反正人已经被她得罪了,现在讨好也无济于事。   苏易昕的嘴角扬起了一抹迎战的笑。   阎景睿脸上那抹阴森森的笑因为她的质疑而渐渐收敛,他背在身后的手缓缓收紧握成拳头,清冷的眉目间透着肃杀。   “朕看公主,真的是活腻了。”   话音落下,阎景睿也不想再跟苏易昕废话,提步就想要离开。   要解决一个人,可以在暗地里动手脚,这里人多口杂。   苏易昕两手握成拳头,原本想要就此作罢的,可是一想到阎景睿昨晚咄咄逼人,真的想要杀掉她的狠厉模样。   “难道本公主说错了吗?”苏易昕转身瞪着阎景睿的背影。   “本公主再落魄,都还是一国公主,皇上就不怕杀了我之后会挑起两国的纷争吗?”   听到苏易昕的话,阎景睿顿住了往前走的脚步,缓缓的转过身,他挑眉看着她,嘴角上勾着一抹明显嘲讽的笑。   “就凭你?”   “就凭我。”苏易昕提起脚,一步一步的走向他,“或许我在屏西国不是一个得宠的公主,可我却可以成为挑起战争的理由,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我是死在你黑阎国的皇宫里,等到那一天,屏西国就可以以此为战,你信吗?”   阎景睿目不转睛的盯着苏易昕那张自信非凡的脸,嘴角的笑意拉大。   “朕倒真想看看,你们屏西有没有这个胆子!”   他迈开了长腿重新走回到了苏易昕的面前,居高临下的姿态,他俯视着她。   苏易昕的脚有点发软,跟阎景睿这样对视,她明显是输了气势。   这个男人会疯狂到在这里,众目睽睽之下就干掉她吗?   她瞠着一双大眼,试图想要揣摩他的心思,又不是智障,他应该不会这么做吧?   苏易昕的眼眸没有恐惧却有那么一点点焦虑,阎景睿知道自己是震慑住了她。   薄唇勾起,他俯身贴向她的耳际,冰冷的薄唇贴上了温暖的耳廓,苏易昕一个激灵,下意识就想要躲开。   阎景睿扣住了她的手臂,目光露出狠色,“不要以为有太后庇护,朕就不敢杀你。”   要杀你苏易昕,朕随时都轻而易举。   说完,阎景睿松开了苏易昕手臂,冷嗤了一声,转身就走远了。   看着阎景睿离开的背影,苏易昕皱起了清秀的眉,偷偷的呼了一口气。   妈啊,这男人要是放到现代,肯定是一个了不得的犯罪份子!   “公主,你怎么可以挑衅皇上呢?”枫子从地上爬起来,实在是被苏易昕吓得心惊肉跳的。   “我为什么不可以挑衅他,他昨晚可是想要做掉我!”刚刚也是,明显的威胁到她的生命财产安全!   “可这里毕竟是黑阎国,皇上更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你这样惹怒他,以后吃亏的一定是公主您啊。”   苏易昕哼了一声,压根就不想理会,反正她总有一天是要离开这个鬼地方的,既然如此,她干嘛还要对一个杀人凶手和颜悦色?   阎景睿的脚步不紧不慢,脸上的表情冷若冰霜,眼神若有所思,背在身后的手,紧握又松开。   “皇上,您觉不觉得,那个易昕公主她……”小安子跟着阎景睿的脚步,声音低低的询问,“好像那里变得不一样了?”   “你也觉得那个女人变得不一样了?”阎景睿目视前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那个女人,现在居然敢挑衅他了?   小安子重重的点头,灵光一闪,他说:“难道公主是想要换个法子吸引皇上您注意?不过公主这个策略似乎是变高明了,以前她缠着皇上的时候,皇上都没有今天跟她说的话多。”   被小安子这么一提,阎景睿的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削薄的唇抿了抿,他开口道:“吩咐下去,如果苏易昕再敢靠近朕或者朕的宫殿,杀无赦。”   闻言,小安子的表情明显滞住。   今天,不是皇上自己去招惹的公主吗? 正文 第六章 手痒得不行      古代的日子过得百无聊赖,苏易昕撑着下巴,坐在大厅的凳子上,视线看着前方的某一个点,认真的发呆。   “唉……”第一百声叹息声从苏易昕的嘴边溢出。   已经好几天没剖过尸体了,手实在是痒得不行啊!   刚打扫完前院走进来的枫子见苏易昕怂拉着一张脸,关心着问:“公主,你怎么了?”   “思考人生。”苏易昕没有看向枫子,一副没了人生乐趣的模样,说话的声音压抑而无力。   “哦……”枫子弱弱的应着,拿着扫帚正想要往后院走去。   “等一下!”苏易昕倏地从凳子上站起,嘴角露出了狡猾的笑。   “小枫子,帮我去找几只兔子回来。”   “哈?”枫子一脸懵逼的看着她,“公主是想要吃兔兔吗?”   苏易昕皱起了秀眉,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吃什么兔兔?你以为撒娇女人最好命啊。”还吃兔兔?   捉兔子当然是要做实验啊,再不行练练解剖手法也得。   解剖这种东西,不多加练习,很快就会生疏了,她还得回去工作呢,忘了什么都不能忘了吃饭本领。   “呃……”枫子一脸的迷糊,公主最近说话,她都听得不太懂。   算了算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好,我现在就去给公主捉兔子。”   祥宁殿——   祥宁殿内一室安静,阎景睿正陪太后用午膳。   太后身子不好,饭桌间已经捂着嘴巴咳嗽了几次,阎景睿蹙着俊眉,脸上挂起了一抹担忧。   “母后,太医来把过脉了吗?”   “来过了,老毛病,怎么样都治不好,咳咳……”话语间,太后又侧过脸轻咳,“皇上不需要这么担心。”   “真是没用的废物。”阎景睿沉下了一张冷峻的脸,心里很不满太医院那群无用的庸医。   “哀家的病,哀家心里有数,太医们已经尽力了,皇上也不要太过责难他们。”太后宅心仁厚,担心儿子太过暴戾迁怒太医们,于是先为他们求情。   “治病救人本就是他们的职责,治不好人,留他们何用?”阎景睿语气冷彻的反问。   听到阎景睿冰冷无情的话语,太后不由叹了一声,这孩子的性子就是像他父皇。   “哀家已经好些天没见易昕公主了,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过得好不好?”太后不想牵连太医们,于是趁气氛还不算太紧张,连忙转了话题。   被太后这么一提,阎景睿倒是觉得这阵子安静了许多,这样想来,苏易昕真的是很久没有在他面前出现过了。   “皇上,哀家知道你不喜欢易昕,但是那孩子怎么说都是我好姐妹的女儿,对她,你真的不能太苛刻了,就当是哀家求你了。”   “母后不必求朕,朕答应你暂时不会伤她性命便是,但是要朕纳她为后,绝对不可能。”   皇后是一国之母,是能站在他身边陪他俯瞰天下的女人,苏易昕她不配!   “但是皇上,皇后之位悬空已久,皇上是一定要……”   “母后不必再说。”太后的话还没有说完,阎景睿已经厉声打断了她,“总之,苏易昕她不配。”   话音落下,阎景睿已经从凳子上站起,袖子一甩就大步离开了祥宁殿。   看着阎景睿离开的背影,太后缓缓抬起手,压住又开始疼痛的胸口。   阎景睿背着双手,走在回帝衡宫的路上,眉目严峻的思索着。   “小安子。”   “是,皇上。”小安子恭敬的回。   “苏易昕最近在做什么?”   一直像跟屁虫一样讨厌的女人,忽然就杳无声息了,她是在密谋些什么吗?   “呃……奴才不太清楚。”他又没让他派人监视易昕公主的寝宫。   “呕……”   “易昕公主怎么这样啊……”   不远处就是苏易昕的琉璃阁,只见琉璃阁内的宫女纷纷捂着鼻子嘴巴跑出来,有些人吐了一地,有些人甚至还哭了。   看到前面那些将近崩溃的宫女,小安子不由好奇。   “咦?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阎景睿的黑眸危险的眯起,加快了脚步往琉璃阁的方向走去,声音冷硬的开口,“摆驾琉璃阁!” 正文 第七章 你的爱好真特别      古代没有麻药,没有手术刀,没有医生袍,没有医用口罩和帽子,没有的东西太多,解剖起来就显得简陋而不专业。   实在是没有办法,苏易昕只能把迷药当麻药使,菜刀当手术刀使,手帕当口罩和帽子使,看起来是不专业,但她今天的所作所为说不定能带动古代医学的发展。   这样想着,她心里也颇为安慰。   剖过百来个尸体的双手剖只兔子简直就是易如反掌,苏易昕的动作很快,手法极好,被灌了迷药的兔子还没有发应过来就已经脏器分离,呈大字型的被摆放在桌子上,供人观察研究。   苏易昕一脸专业的放下了菜刀,双手合十,闭上眼睛,给这只为科学献身的兔子默哀三分钟。   动物实验虽然很残忍,但为了科学,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睁开眼睛,苏易昕开始研究这只兔子的脏器,一点点的掰开体腔看它内脏的完整性,以及有无生理病理的改变。   苏易昕做实验做得投入却吓坏了琉璃阁内的宫女们。   在皇宫里做动物解剖,兔子身上的腥臭味瞬间蔓延开来,鲜血四溅,受不了那味道的宫女直接就跑出去吐了,有些被吓得当场就大哭。   枫子抱着红木柱子躲得远远的,偷偷观察着苏易昕这变态的爱好。   她家公主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模样了?   皇上驾到——   小安子又娘又尖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苏易昕听到声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手上还拎着兔子的一叶肺。   “喊毛线啊?兔子都被他吓活了!”苏易昕心烦的吐槽,放下了兔子的肺。   高大挺拔的人影走进了琉璃阁,狭长而深邃的黑眸透着难以言喻的冷意,阎景睿扫了周围被吓得脚软,脸色苍白的宫女们一眼,然后又把目光投向大厅里的罪魁祸首。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到阎景睿,枫子二话不说就跪了下来请安,被吓到的宫女们见枫子跪下,也不敢怠慢,连忙跪下来磕头。   做着实验被人打扰,苏易昕原本就有点不高兴了,现在又看到自己的人一点骨气都没有的跪倒一片,她更莫名恼火。   地面是金子做的是不是,一点到晚跪着挺得意的?   阎景睿挥了挥手,示意地上的人起来,深邃的眸光一直停留在苏易昕的身上。   此时此刻的苏易昕,一身的狼狈,头上罩着一块手帕,脸上也戴了一块手帕,两只衣袖捞了起来,露出了白皙纤细的手臂,手上布满了兔子的鲜血,鹅黄色的衣裙上也沾染了兔子的血渍。   哪里还有一个公主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杀猪的。   阎景睿不动声色的扫向桌面的兔子尸体,打量了一番以后,才抬起眼眸看向她。   “苏易昕,你在做什么?”   “做实验啊。”苏易昕答得很快。   “说人话。”实验是什么东西?   苏易昕懊恼的闭上了眼睛,对哦,她现在是在古代,这些土包子怎么可能会知道什么叫实验?   睁开了眼睛,她对上了阎景睿那双冷冰冰的黑眸。   “我在观察兔子。”她换了一种让他可以容易理解点的说法。   “观察死的兔子?”阎景睿又瞥向那只被开膛破肚的兔子,“你什么时候有了这么特别的爱好了,嗯?”   “这不是爱好。”这是她的专业,也是她的工作。   苏易昕把手伸到放在一旁的水盆里洗了洗,摘掉了遮住半张的手帕,绕过桌子走到阎景睿的面前。   关于专业这个问题,她打算跟他好好说一说。   “我是一个法医,法医呢,就是一个运用医学技术对与案件有关的人身、尸体、物品或物质进行鉴别并作出鉴定的人。”她一本正经的看着阎景睿,“听得懂我的话吗?”   “说人话。”阎景睿还是那张冷酷的脸。   苏易昕叹了一声,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样摇了摇头,大脑不断运转着,该怎么解释这土包子才能听得懂自己的话呢?   脑海里灵光一闪,苏易昕勾起了嘴角,又说:“我是一个大夫。”   “你是大夫?”阎景睿冷笑一声。   这个女人怕是疯了。   “我刚刚的所作所为是为治病救人做贡献!”这个理由伟大而且好理解。   “在朕看来,你刚刚是害死了一只兔子。”   真是没有想过这个女人也有这么残忍的一面,居然有勇气把一只兔子开膛破肚。 正文 第八章 这里是限制级   “我解剖兔子是为了救人!”苏易昕双手插着蛮腰,在这个正义的问题上,她绝对不能含糊。   阎景睿冷哼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那些被她吓得脚软的宫女。   “救人?你看看你自己的所作所为,吓到了多少人?”   苏易昕把目光扫向了院子里那些虚弱的小宫女,清丽的眉毛皱起。   “你肤浅!”   “你说什么?你敢骂朕?!”阎景睿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苏易昕走上前一步,昂首挺胸的迎上他那逼人的视线。   “解剖学是我们西医的基础,通过解剖人体或者动物,我们能了解生命的发生发展。”苏易昕说得一脸的慷概激昂。   阎景睿却还是一副冷酷的模样,听不明白苏易昕的话,他也不想明白。   道理说不通,苏易昕也不再废话,直接用行动解释   啪的一声,她把手覆上了阎景睿结实的胸膛,“在这里,有你的心。”   阎景睿挑起了俊眉,冰冷的瞳眸中划过一丝惊异和不悦。   两手抬起覆上他的胸廓,“这两边是你的肺!”   “往下是你的肝和脾。”   苏易昕伸出双臂,抱住阎景睿,两手放到他的背部的腰上,“这位置是你的肾。”   “再往下……”苏易昕的手移到了阎景睿的下腹让人脸红尴尬的位置,她盯着他的下面看了一会儿,挑了挑眉,“这里是……限制级的,不摸了。”   她喏喏的收回了手,解释道:“我刚刚就是在看兔子的这些位置。”   “你把朕的身体,跟兔子的相比?”阎景睿的俊眸微眯,表情很是危险。   “又没差多少,而且我总不能拿活人来解剖吧?”苏易昕问得理所当然。   阎景睿不说话只是不动声色的看着她,苏易昕见他看自己,明亮的大眼睛也不客气的打量他。   不过她剖了这么多尸体,真没见过身材像他这么好的。   如果有机会,她也挺想试试在八块腹肌上面划刀子的感觉。   这样美美的想着,苏易昕不由笑出了声音来。   阎景睿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但是她的笑声是那么的不怀好意。   俊眉不耐的蹙起,他收回了冰冷的视线,转过身去,“小安子,把太医喊过来,让他给易昕公主治治脑子。”   “是……皇上。”小安子看到了动物解剖现场,到现在都还有点发应不过来。   下了吩咐,阎景睿头也不回的就离开琉璃阁。   瞪着阎景睿的后背,苏易昕被他刚刚的话气得炸毛。   治脑子?她这么聪明伶俐的脑子,还需要治?!   “该治的是你那长草的脑子吧?!”她情不自禁的开口嚷道。   阎景睿从小学武,内力深厚,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她的话,忽然顿住了脚步,转过身,眸光冷冽的看向苏易昕,黑眸透着浓浓的杀意。   感觉到从不远处传来的杀意,苏易昕怔了一怔,立马就怂了,“不会吧?”   “这么远都能听得见?”她压低声音自言自语,心里想着:这也太邪乎了。   听到苏易昕那怀疑人生的问题,阎景睿不自觉的勾起了嘴角,转过身,迈开长腿就离开了琉璃阁。   夕阳西下,琉璃阁内一片肃杀。   老太医一脸严肃的给苏易昕把脉,苏易昕单手撑着下巴,目光透着明显的怀疑。   “太医,你们中医把脉,能不能诊断神经病啊?”   老太医一脸诧异的看着苏易昕,“神经病,是什么病?”   苏易昕挑了挑眉,一副无语的样子,“没事,我胡说八道而已,你继续把脉,当我没问过。”   老太医一脸的纠结,他活了这么久,真没听过什么神经病啊。   老太医把了一会儿脉,收回了手,一脸的疑惑。   脉象正常啊,但是安公公说,公主的性格大变,这是什么原因呢?   苏易昕抬了抬手腕,目光狐疑的投向老太医,打量他,“能治吗?”   “什么?”   “我问我的病能治吗?”苏易昕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公主脉象平和无异常,老臣实在是看不出您这是什么病导致的性情大变。”   苏易昕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狡黠的笑,还以为这老中医会把她没病说成有病呢。   看来挺上道的。   “其实我这病,挺简单的。”   “哦?”老太医挑了挑眉,不耻下问,“请公主赐教。”   苏易昕把脸凑向老太医的耳朵,“我失忆了。” 正文 第九章 留不得      帝衡宫内,雕栏玉砌,金碧辉煌。   两个俊逸男子,坐在宫殿的中央,专心对弈。   阎景睿冷峻邪魅,冰冷孤傲的黑眸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沉静,乌黑的头发金冠束起,露额杀迷倒众生,俊美的轮廓不得不使人暗暗惊叹,奈何他的周边总是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   阎景渝温文儒雅,浅棕色的眼眸多情又冷漠,高挺的鼻梁,一身蓝色的锦袍,手里拿着一把白色题字折扇,腰间一根金色腰带束身,配上一块与他温雅气质相配的佩玉,翩翩公子,温润如玉。   阎景睿和阎景渝已经对局一个多时辰了,黑子与白子相咬不相上下。   忽然阎景睿的唇角勾起,黑眸绽出了自信笃定的光,黑子落下,封锁住了白子的出路。   阎景渝看着局势,心里暗叫糟糕,皇兄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封死了他的出路。   蹙起了细长的眉,阎景渝叹了一声,把两颗白子放在右下角,宣布认输。   “还是皇兄厉害,臣弟自愧不如。”阎景渝两手交握,无比感叹。   阎景睿挑眉看了阎景渝一眼,心情大好,“你输,是输在你太善良,所以才会被朕牵着鼻子走。”   阎景渝耸了耸肩,毫不在意,“或许,的确如此。”   两人相谈甚欢,小安子忽然走进来通传。   “皇上,太医院的刘太医求见。”   骨节分明的大手抓起了一颗黑色的棋子,阎景睿面无表情,目光深邃,“让他进来。”   阎景渝有点好奇,“皇兄身体一向健实,臣弟想,这刘太医并不是来给你把平安脉吧?”   阎景睿扬起了嘴角,笑容邪肆。   “你等一下就知道了。”   阎景睿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阎景渝就更好奇了,啪的一声打开扇子,一边纳凉,一边看好戏。   “老臣参见皇上。”刘太医恭敬的行礼。   “刘太医,请起。”阎景睿目光如炬的看着刘太医,不废话,直接进入话题,“朕让你去给易昕公主把脉,结果怎么样了?”   刘太医蹙起了花白的眉毛,一脸的不明白,“老臣给公主把脉,脉象不浮不沉,不大不小,从容和缓,柔和有力,这是正常人之脉象。”   “但是她的性格大变却是事实。”阎景睿面不改色的开口,又质问道:“太医,你有好好诊断吗?”   “老臣也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一个人性情大变,肯定有原因。”刘太医一脸严肃的开口,“而这个原因,公主她自己的说法是——”   刘太医一顿,也不敢确定她的说法是对还是错。   见刘太医说话吞吐,阎景睿立马不耐,冷声冷气的低喝,“说!”   刘太医拱手,连忙道来,“公主她说她失忆了。”   “失忆?”阎景睿嗤笑了一声,他看向阎景渝,“你怎么看?”   阎景渝皱起了清俊的眉,有一丝不解,“公主这些日子生活在宫中,锦衣玉食的,无端端怎么会失忆?”   刘太医一脸的为难,“这个……老臣真的不知。”   阎景睿冷笑一声,自知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挥了挥手,“行了,你退下吧。”   刘太医如释重负,弯着身体,缓步退出了帝衡宫。   “这是怎么回事?皇兄您什么时候也开始关注起易昕公主的事情了?”他不是一直都很讨厌那个异国公主吗?   “自从上一次,朕杀她不成,她便性格大变,朕只是想知道,她是在装模作样,还是真的如太医所言的那样——失忆了。”   “性格大变?”阎景渝觉得有意思,“她到底是变成什么样了?”   削薄的唇瓣勾勒出了一抹阴冷的笑,阎景睿声音清冷的开口,“你这么多情,有时间可以去看看她。”   “这不好吧?她将来很可能会成为皇兄您的皇后的。”阎景渝摇头摆手,兄弟妻不可欺。   阎景睿不屑的嗤了一声,“她不会有机会成为朕的皇后,屏西国那老狐狸皇帝在想什么,朕很清楚。”   “表面上是送苏易昕来和亲交好,实际上苏易昕说不定就是一个探子,朕只要一倒下,她便会有所行动,届时屏西国就会出兵黑阎,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阎景睿冷静而睿智,“所以这个女人,绝对留不得。” 正文 第十章 瞎说什么大实话      琉璃阁内,一片血腥。   枫子在御膳房拿了三只兔子,苏易昕把三只兔子都宰了,哦,不对,正确来说是都剖了。   “公主,这些兔子的尸体,该怎么处理啊?”枫子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看向苏易昕。   苏易昕此刻的装扮奇特,没有手术衣就直接把衣裙反着穿,真把自家宫殿当尸检房了。   翘着二郎腿,她一身慵懒的依靠在椅子上,脱了类似口罩的面纱,端起茶杯品着。   叹了一声,苏易昕声音悠然,“尘归尘,土归土呗。”   这里又没有专门处理实验尸体的地方,尸体没有用化学药物,直接尘归尘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枫子一脸痛苦,步履缓慢的靠近桌子上那些兔子的尸体,手已经伸出去了,又收回来。   “公……公主,奴婢害怕……”她抬手捂住自己的脸。   这些兔子的内脏都被苏易昕分离出来了,四肢也按照解剖学的结构被分开,此时此刻,那些兔子的身体支离破碎,血肉模糊,实在是可怕。   苏易昕把茶杯放下,叹了一声,从椅子站起,捞起衣袖,“得得得,我自己来,你去帮找一个麻布袋过来。”   闻言,枫子一溜烟就跑了。   苏易昕自知生前对那些兔子残忍了些,所以那些兔子死后,她找了御花园风景最好的一块风水宝地将它们埋了。   在御花园的某处角落里,苏易昕挖了三个不大不小的坑,把装有兔子尸体的麻袋打开,她把尸体放入坑里,碎碎念叨。   “兔子啊兔子,今天遇到我苏易昕,你们也算是倒霉了,在现代,我剖‘咸鱼’都剖不完,那有空剖你们啊,但是这里没有那么多尸体让我剖啊,所以只能委屈你们了,你们死了,我也挺心疼的,但是你们要记住,你们这是为科学献身,死得其所……”   “下辈子呢,你们就别投胎当兔子了,当点伟大的动物,不会被人拿来做实验的那种,熊猫什么的就挺好。”   “因为我下辈子还要当法医的,你们要是投胎变成了人,说不定死了以后还得让我剖。”   把土盖上,苏易昕才把话说完,拍了拍手站直身子,她双手合十,又默哀了三分钟。   站在一旁看着苏易昕所作所为的枫子觉得自己有些疯狂了,她完全听不懂公主在说什么,更不明白公主这阵子在做些什么。   “哟,这不是易昕公主吗?”娇媚的声音从苏易昕的身后响起。   苏易昕睁开了眼睛,回头看向来人。   只见不远处朝自己走过来的女子穿着雍容华贵,脸上浓妆艳抹,丹凤眼妖媚至极,嘴角噙着一抹媚气艳俗的笑。   “这货是谁啊?”苏易昕完全不认识眼前这大妈。   怎么古代的人都爱乱跟人打招呼?   枫子一脸惊慌无措,凑向苏易昕的耳边,压低声音提醒,“公主,你又忘记了吗?她是胡媚姬,皇上现在的宠妃。”   “你以前经常跟她斗的!”   苏易昕恍然大悟,原来是情敌啊。   不过她现在对阎景又睿没兴趣,没有必要应付这女人吧?   “算了算了,走走在。”苏易昕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她在这皇宫也呆不久,干嘛节外生枝。   苏易昕想走,胡媚姬却并不打算让她好过,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前些天居然敢闯皇上的寝宫?!   她伺候了皇上这么久都没有去过皇上的寝宫呢!   “公主是怕了本宫吗?”她出言挑衅。   苏易昕皱起了清秀的眉,一脸的莫名其妙,“这位大妈,我不认识你啊,干嘛要怕你?”   “你喊本宫什么?”胡媚姬当下气得瞪大了眼。   “大妈啊。”苏易昕快速的回答,见胡媚姬的脸色难看了,意识到了什么,又说:“对不起,是我的错。”   “应该是阿姨,阿姨才对。”这样才礼貌。   “本宫芳龄十八!”这个易昕公主,根本就是故意的!   “十八?!”苏易昕捂着嘴巴,一副惊恐的样子,“我都二十八了,你怎么看起来比我还老?”   闻言,胡媚姬的脸色就更难看了,一副要吃人的样子瞪着她。   苏易昕怔了一下,暗叫糟糕,瞎说什么大实话啊?   这下挑事儿了……   “哈哈哈!”站在不远处的阎景渝看着苏易昕和胡媚姬,捧腹大笑,“皇兄,这易昕公主……”   “现在真是太有趣了……”   “有趣?”阎景睿目光如炬的凝视着不知情况的苏易昕,削薄的唇瓣抿成了一条浅浅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