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第1章 楔子一 蛮荒大漠,空气里一片肃杀之意,空灵山上传来洪荒猛兽的咆哮声,令人闻风丧胆,巫师们正抓着武器为家族的兴盛存亡而浴血奋战,黑云压城,电闪雷鸣,厮杀声和咆哮声炸响了整片耀光大陆,猛兽飞快穿梭在人群之中,卷起了阵阵黄土,骤然间空灵山顶爆发出一道强烈的白光,霎那间照亮了巫师们的脸庞,只觉某种强大的力量从山顶一波波的传来,各种飞禽走兽纷纷不敢作声,缩成了一团躲在主人们的身后。 是龙吟声!红尾邪龙出世了! “大家快逃!”巫师群中突然传来一声冷喝,众人连忙收起武器,带着自己的契约兽朝鬼壑山逃去。 空灵山顶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碎石“哗哗”的崩裂,高速砸下来,落入白圣水之中,水花四溅掀起巨大的波浪,岸边的树林瞬间被水流吞没。就在这个时候,天空突然劈下一道闪电,只听“嗷”的一声,一条通体黑色的长龙忽然从山口窜出来,火红色的尾巴比三味真火还要炽热耀眼,凶猛的邪龙张开巨口猛地吞吐一口,一大股火苗喷薄而出,卷起浓密的黑烟,带走了世间所有的光彩! 原本还像缩头乌龟似地到处逃窜的巫师们突然看见那红尾邪龙的背部赫然站立着一位白衣少女,看样子年龄不过十六七岁,却有着一头长而浓密的银发,双目似两口幽深绿潭,睫毛似两把浓密的小刷子,静静的垂在眼睛上方,肌肤皎洁如月,胜雪似莲,红唇微张,色泽明艳,精致的脸庞犹如九天玄女,她抓着邪龙脖子上拴着的玄铁链,嘴巴一张一合默念咒语,英气勃发。 其中一位巫师的眼中突然闪过几分欣喜,大声喊道:“看哪!是神女崖渔!她来救我们啦!” “崖渔!真的是神女崖渔!我们有希望了!”其余的巫师也终于看清楚了崖渔的相貌,纷纷举起双手朝她挥舞,希望之光从他们的眼睛里冉冉升起。 崖渔驾着红尾邪龙快速俯冲而下,在离地面不远处突然停顿下来,她的头发肆意的在空中飞舞,为她的惊世容颜更增添了几许魅惑。 崖渔停在了众巫师面前,说:“你们还好吧?” 领头的巫师站了出来,眼中不乏敬畏,说:“神女,你终于来了,我们几千口子的性命可全都托付给你了!” 崖渔皱着眉,说:“我虽然知道你们现在正处于危险之中,可我并不清楚你们抗争的对象,究竟是何许人也,需要出动耀光大陆的所有巫师?” 那领头人听后也露出一脸困惑,问:“神女,你难道不知道巫神的事情吗,他久坐高位,早就对我们不满了,这些年他秘密处置了不少大家族,强迫我们修建了几百座巫寺,动不动就满门抄斩,这不,前两年又兴师动众的拉人去修建墓室,我们村子里的壮汉几乎都被拉去干活了,现在村子里全是妇女老人,我们忍不了就只好起兵造反,反正都是死,还不如死得有些尊严!” “怎么可能!赫潮向来公私分明,廉政爱民,他从来不会强迫子民做不喜欢的事情,况且他修得长生不死之躯,何需耗费众人的人力物资去修建墓室?”崖渔不解,她眼中的赫潮可不是这些巫师口中的暴君巫神。这两年她一直都在空灵山底的玄殿中修行巫术,与世隔绝,原本修行还要再进行两年,却被空灵山外的厮杀声给惊动了,于是只要压抑着体内蠢蠢欲动的巫之气提前从玄殿中出来了,对如今动荡的局势,多多少少欠缺了解。 那巫师赶紧摇头,说:“我不管你信不信,这些都是我们亲眼看见的,原本以为你是来解救我们的,这么看来你跟那暴君根本就是一路人!” “就是,谁知道你们私下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如果不是来救命的,我劝你还是赶紧让开,别堵了我们逃命的路!” 别的巫师们一听到崖渔的措辞也开始表现出了不满,他们愤怒的牵过自己的契约兽,以最快的速度向前逃走了。 崖渔站在红尾邪龙的身旁,仍旧一脸茫然,她的赫潮是正人君子,绝对不可能是那些人口中的暴君!她一定要亲自见到,否则绝对不相信! “阿龙,我们走,去神山之巅!”崖渔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飞也似的跨上了红尾邪龙的被,邪龙低吼一声,迅雷不及掩耳的冲上了天。 此时的神山之巅格外平静,山清水秀,百鸟争鸣,跟空灵山脚下的惨烈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崖渔从邪龙身上跳下来,快速冲进了神殿,神殿中一片冷清,寒气逼人,飘渺的迷雾环绕其中,衬得宫殿潮湿阴冷。 “赫潮!你在哪!你快出来!”崖渔略显尖锐的声音贯穿了整座神殿,空旷的神殿中只有她的回声一遍遍萦绕在耳边了。 崖渔将整座神殿掀了个底儿朝天,却还是没能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就在崖渔犹豫的瞬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响,崖渔一转身便看见了一道黑色的人影在朝自己飞过来,几道锋利的光剑迅速朝崖渔的心脏射来,崖渔大喝一声,抽出腰间的断魂绳便劈打过去,光剑应声而落。 “赫潮!你在做什么,我是崖渔啊!”崖渔看清了那人的容颜,正是两年未见的巫神,赫潮!可是赫潮却仿佛不认识她一样,原本墨黑色的双眼变成了猩红色,额前浮现出了一道红色的斑痕,崖渔大吃一惊,那是巫魔的标志!赫潮、赫潮走火入魔,成了巫魔了! 难怪!巫师们都说赫潮性情大变,脾气暴躁,四处杀戮,是一名活脱脱的暴君!谁料到从前廉政亲民的正人君子,竟超脱了巫神称为了万恶不赦的巫魔! 崖渔心中一丝抽痛,仍旧对眼前的一切难以置信,她不过在玄殿中修行了两年而已,怎么回来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崖渔……崖渔……。你是崖渔?”赫潮从半空中缓缓落地,黑色的长袍在大风的洗礼中略显凌乱,一双红瞳没有半点情谊,唯有绝情二字。 崖渔点点头,眼眶有点湿润,她嗫嚅着说:“是我啊,崖渔,你的崖渔啊!” 赫潮皱着眉,眼中终于露出一丝迷茫:“崖渔……。我的崖渔?” “哈哈哈……世间万物都是本尊的,你自然也是本尊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本尊的!”赫潮突然狂笑起来,邪魅的脸上渐渐浮现出暴虐。 崖渔忍不住后退了一小步,这不是她认识的那个赫潮,巫魔之力已经吞噬了他的心智,而眼前的这个人,只是和赫潮张的一模一样的修罗而已,她绝对不会把耀光大陆交给这样的人统治,为了千千万万的子民,她誓死也要守护这片大陆! 崖渔双颊涨红,纯白色的巫之气渐渐从她的指缝间迸发出来,崖渔低吼一声,猛地将巫之气朝赫潮挥去,赫潮冷哼一声,扯下背上的黑色披风便朝崖渔甩了过去,巫之气顿时消散如烟,紧接着赫潮又召唤出了光剑,飞快的冲向崖渔,光剑包含的巫之气比最初的巫之气要强上许多,崖渔细腰往后下方一弯,一道光剑便擦着她的鼻梁飞驰而过,紧接着另一道刀剑又朝着她的右臂刺去,崖渔抬手往后倒退几步,又猛然从地上凌空跳起,快速躲过了光剑的攻击。就在这个时候,赫潮突然咬破了自己手指,他的唇角勾出了一丝笑意,只听“轰”的一声,空气中炸出了一团黑气,饕餮猛地对着崖渔怒吼一声,刮起的强大气流逼迫崖渔后退了几步,整个人都被逼到了神殿的一角。 赫潮又是阴冷一笑,侧过脸对饕餮说:“乖,杀了她!” 饕餮在所有神兽中是出了名的贪吃,饿极了连兵器都会啃咬殆尽,凶残的本性更让人惊惧,崖渔生性善良,连巫之气都是最纯正的洁白色,在饕餮的眼中,她便是世间最美味的一道佳肴了! 饕餮张着血盆大口,口水从锋利的牙齿中泼洒出来,强大的巫之气极具攻击性,他咆哮一声便冲向了崖渔,崖渔想躲开,却被赫潮一手挡住了去路,崖渔攥紧拳头咬着牙关,眼看着就要被咬死,就在饕餮即将触上崖渔的皮肤时,突然从上空窜出一道黑影,饕餮“嗷”的一声便被撞了出去,赫潮躲闪不及,也被撞倒在地,巨大的冲力把神殿的墙壁都凿出了一个大洞!红尾邪龙狂怒一声,叼着崖渔便飞上了天空,它扭头一甩,崖渔准确的落在了它厚实的背上。 崖渔凑到它的耳边,大声说:“谢谢你,阿龙!” “想逃,没门!”赫潮摸着被撞痛的肩膀,也猛地跨坐到饕餮的背上,“给我追!” 饕餮抬起起两只前蹄,“嗖”的一下便窜了出去。 饕餮口中不断喷出黑火,红尾邪龙带着崖渔东躲西藏,好不容易才拉开了一段距离,两只神兽的暗自较量在电闪雷鸣的黑夜中拉开帷幕! 赫潮走火入魔之前便已是巫神之身,崖渔差巫神还有三个阶段,由于血液极阴,已很难再有突破,虽然不是赫潮的对手,却也能火拼一段时辰了,只要将他引到巫师们的方向,和他们联手后便一定能够击败赫潮! 巫师们此时也火急火燎的带着契约兽们逃跑,在看见天上厮杀着的崖渔和赫潮时,才慢慢的放下了脚步,看着崖渔这么拼命的对付巫神,他们都感到了极大的安慰,可一想到其中的一些纠葛,大家又纷纷各怀鬼胎。 领头的巫师突然伸手制止住匆忙赶路的其余巫师们,小声对他们说了几句话,那些巫师的脸色从刚开始的怀疑震惊到坚定,最后达成协议,纷纷自告奋勇的加入了他们的战斗,就这样,为期三年的巫师大战开始了! 楔子 第2章 楔子二 三年后。 走火入魔的赫潮被齐心协力的巫师们联手封印在了鬼壑山下,并用九道巫火牢压制,身上栓了十二根玄铁打造的巨链,全身上下贴满了符咒,除非鬼壑山夷为平地并且环绕山体的怪水倒流,否则永生永世他都不可能再重现人世,祸害生灵!后来耀光大陆便把每年的这一天定成了纪念日,普天同庆,彻夜笙歌。 而崖渔也在那场战争中受了重伤,时隔三年也没有完全恢复。因为她是巫山神女的后人,在这场巫师大战中又功劳最大,便被大家推上了新的统治者之位。 然而崖渔并不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一场巨大的阴谋之中! 又是一年纪念时,神殿早早便亮起了烛光,长廊之上挂满了喜庆的红灯笼,侍女们在歌舞室为这次的盛典精心做着准备,厨房间也已经传出了诱人的饭香。 原本崖渔不想把盛典办的太过张扬,却又拗不住众人的盛情,只好将这些事情交给他们办理,自己只负责在开席之时象征性的主持一下便可以了。 终于,盛典在傍晚开始,晚霞染红了耀光大陆的上空,不过只是普通的风和日丽的傍晚,空气里却隐约暗藏着一股杀戮之意。 神殿大厅之中,两排桌椅一字排开,威严的大金座位在神殿中央熠熠生辉,受邀的大巫师们按照自己的修为等级有序入座,侍女们整齐的上来端茶倒水,精美的菜肴也陆续入桌。 就在盛典进行到最尽兴的时候,前排的一位巫师突然站起来,对着神殿之上说:“神女,这一壶酒是我派人特地从天山带到耀光大陆来的,整个耀光大陆仅此一壶,我想借此机会让大家品尝品尝,您看如何?” 盛装出席的崖渔当然不能负了他的好意,点头说道:“让人依次倒酒吧。” “去,先给神女倒上一壶。”大巫师把酒壶交给身旁的一个侍女,侍女应声,低着头端着酒壶走上了神殿的台阶。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的给崖渔的酒杯倒满,又走了下来给下面的巫师们挨个倒上,方才端着酒壶回到了那个大巫师的身边。 崖渔端起酒杯放在鼻子下细细嗅了几下,果然清香袅袅,让人心旷神怡。 “希望今天大家玩得愉快,也祝大家日后幸福平安!”崖渔举起酒杯对大家说道,众人纷纷起身端着酒杯一饮而尽,崖渔等大家喝完,仰起头将杯中酒喝干了。 过了片刻,那个大巫师又说:“三年前的巫师大战,如果不是神女倾尽全力,恐怕我们现在仍旧生活在一片水生火热之中!” 大家听后纷纷点头赞同。 “可谁又知道,神女就没有野心了呢,巫神之所以走火入魔,性情大变,说不定就是神女搞的鬼呢!”大巫师忽然语出惊人,眼里盛满了贪婪。 崖渔一惊,把筷子放下,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在玄殿中禁闭修行了两年,整整两年我都没有跨出玄殿半步,我又能对他做出什么手脚!” 大巫师却冷声一笑,说:“你跟他以前有什么苟且,在座的人谁不知道,不过是碍于脸面不便直说罢了,你们两人野心,恐怕早就伸出耀光大陆以外的地方了吧!” “你!岂有此理!”崖渔啪的一下站起来,心口却一阵刺痛,像是无数白蚁啃噬着心脏,极为痛楚! 大巫师顿时哈哈大笑:“怎么,你是杀我灭口吗,不过现在的你,恐怕也没有那个本事了吧!” 崖渔这才顿悟,刚才的那杯酒有问题!这种痛感,好像是嗜心咒!嗜心咒是黑巫术中的禁术,百年前就绝迹于江湖了,怎么可能…… “你应该也猜到了吧,这是嗜心咒。”大巫师得意的笑起来,“你一定想问我怎么得到这么古老的禁术的,我告诉你吧,这可是巫神当年亲手赏赐给我的,你绝对想不到吧,自己竟然还是要葬身于心爱之人的手中了,哈哈哈……” 怎么会……怎么会……这难道真的是老天的意思的,她竟然就要丧命于此,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啊!崖渔猛地吐出一口血,她艰难的伸手封住了自己的穴位,巫之气流窜于整个血管,她拼命压抑着却还是心神大乱。 “别挣扎了,巫神是不死之身,可你不是!神女啊神女,怪就怪在你们之间产生了禁忌的情感,我不能让神殿被肮脏的东西所玷污,你也别怪我,怪就怪在你生错了时候!”大巫师手中突然蹿起一股蓝色的巫之气,他一拍桌子,整个人便飞速的朝崖渔扑过来,崖渔忍着疼痛侧身躲开,长衫“嘶”的一声被扯断,露出一块雪白的肌肤,灼热的巫之气猛然窜了过去,白色的皮肤瞬间被烫红! “阿龙!”崖渔低吼一声,想把红尾邪龙召唤出来。却听见大巫师说:“别指望你的红尾邪龙了,它也已经被我们联手镇压在踞龙山了,谁都不会来救你,认命吧!” 崖渔瞪大了双眼,却还是不相信眼前的一切,一定是一场梦,可是这场梦怎么会如此漫长呢,为什么怎么挣扎也醒不过来?崖渔摇着头,媚眼之中是震惊,是怀疑,是绝望,是不甘! 这时候突然从下面扔上来一把紫色长剑,崖渔听到有人说:“大巫师,只有这把紫焰神剑才能杀死她!” 崖渔伸手想去抢,却被大巫师一把推开,紫焰神剑问问落在巫师的手中,大巫师奸笑一声,抡起长剑便朝崖渔刺去,崖渔连连后退,长剑紫光一现,深深的插入了崖渔的腹中!巫师拔出长剑又朝她的心脏口猛地刺了一刀,鲜血顿时喷薄而出! 崖渔尖叫起来,一头银发被滚烫的血液染得通红,她的眼睛渐渐失去了平日的光彩,瞳孔放大,空洞至极!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血流了一地,将神殿的地面染得通红。 好冷,好冷…… 赫潮,我好冷啊…… 崖渔面色苍白,渐渐失去了力气,她的脑海里浮现起好多山好多水,人们在晚霞的映衬下干着农活,牛羊悠闲的在草地里踱步,孩童的笑脸依稀可见,她忽然看见赫潮穿着一席黑袍朝她走来,一双明眸温润如玉……。 她听见有人在她耳边说:“你和巫神,终究谁也逃不过嗜心咒的折磨!” 嗜心咒,嗜心咒!原来如此,难怪赫潮会走火入魔,一切都是巫师们联手的阴谋!崖渔的眼角流下两行血泪,如果一切能够重来,她一定要杀了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可是她连睁眼的力气也没有了,她觉得好累,浑身酸痛的厉害,她只想闭上眼好好休息了。 来生……如果有来生…… 对了,这个巫师叫什么名字,崖渔要仔细想一想了,好像叫……祁晋…… 崖渔飘飘忽忽的来到了一个没有光亮的地方,好像踩在了水里,一下又一下,漫无目的向前行走,耳边除了陆陆续续的水滴声以外听不见任何声音。就这么恍恍惚惚,她突然看见前方生气了一道曙光,不,是好几道曙光!七道长长的光影从远处而来,像是某种会发光的长虫,在半空中慢悠悠的飞行,停在了她的四周,包裹住她,崖渔伸出手想去碰触它们,它们却悄悄从指缝之间钻了出来。 就在这时候,崖渔忽然听见有人叫她,黑暗里传来了一声又一声的“崖渔,崖渔”,崖渔瞪大眼睛转过身子,却突然看见有一张脸近在咫尺,她吓了一跳,终于看清那人的模样。 这、这是天神吗!怎么会生的这样美!一头火红色的长发,红褐色的深瞳似水凝聚,鼻梁挺拔,嘴唇薄而红润,俊美的容颜似玉石精心雕琢而成,怕是女人见了也自叹不如,美的这样惊心动魄,崖渔还是第一次见!不过看他的样子,不过只有十五六岁大小,那双魅惑人心的眼睛实在不符合稚嫩的年岁! 男孩邪魅一笑,伸出手碰了碰崖渔的右脸颊,说:“怎么跟见了鬼似的,我长得很吓人吗?” 崖渔连忙摇摇头,说:“不、不是的!” 男孩伸手撩起耳边一缕火红长发,妩媚动人,他又凑过来,说:“那你怎么如此惊讶,我还以为……” “你是谁?”崖渔能够感觉到来自他体内巨大的能量,似乎与巫之气有所不同。 男孩一笑:“我没有名字,别人都叫我鬼仙,在冥界中负责掌管生死,活人是看不见我的。” 崖渔大惊:“你什么意思,我能看见你,说明我、死了?” “咚!你答对了!”鬼仙狡黠一笑,“如果不是我留住了你的一缕魂魄,恐怕你早就灰飞烟灭了,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了,被紫焰神剑刺穿身体,留你一魄已经很费力了。” 崖渔终于不再挣扎,坦然接受了现实,她的确已经死了,中了嗜心咒又被紫焰神剑刺了两下,就算是神,也挨不住这样的攻击啊!崖渔苦笑,这是命吧,怎么逃也逃不过的。 鬼仙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无非就是心存不甘,心爱的人被封印在地底下,自己又被人联合谋杀,谁经历了都会不甘心,我可以理解你,不过你也不要气馁,我既然能够留你一魄,自然就有办法让你起死回生。” “起死回生?怎么可能……”崖渔不信。 鬼仙却无视她继续说:“我可以让你回到原来的生活,可你的七魂六魄已散,只能借助别人的身体而活,倘若你能找到合适的宿主,你便可以重新夺回你想要的一切。” “遗憾的是,这一世,没有人拥有极阴之血,强行附体会让宿主爆体而亡,你的最后一缕魄也将灰飞烟灭,所以,你只能等了。”鬼仙的手中逐渐出现一个火球,他把火球抛上天,再用手接住,如此循环往复。 崖渔叹了一口气,说:“只要还有一线生机,我一定会耐心等待的。” 鬼仙将火球猛地一捏,火球化成了千万道火线深入空中,像烟花似的散落一地,照亮了一片黑暗的空间,他笑道:“只要你等得起就好,若不是你长得好看,我才不会为你留下这缕魄。” 崖渔周围的七道光线忽然消失了六道,只留下一道光线还在黑暗中徘徊。 “跟我走吧。”鬼仙伸出手抓住最后一道光线,头也不回的消失在远处,崖渔咬紧牙关,快速跟了上去。 这一等,就是一千年! 第一卷 浮生若梦 第3章 崛起1 西阙国。将军府。 夜晚的将军府灯火通明,精致讲究的一砖一瓦无不显示着家族的繁盛和荣耀,可表面上威风凛凛的豪华府邸里,往往也隐藏着许多龌龊与不堪,面对世代相传的显赫,往往有人欢喜有人愁,就比如现在的静月阁,正传来丫头的一阵阵呜咽声。 “小姐,您醒醒啊,您不能丢下环儿不管……”玉环低着头趴在床边上,双手紧紧抓着被子里那个人的右手。 床上躺着一位粉衣女子,一头墨色头发柔滑的垂在枕边,弯弯的柳叶眉,双眸紧闭,嘴唇发紫,面色异常苍白,仔细看去不难发现连双手的指甲也已经发黑了,看样子中毒不轻。 她便是将军府的庶女二小姐,臧鸢木了,她从小身子就不好,时常伤风咳嗦,整日坐在院子里伤春悲秋,心结深重。原本就命运坎坷,偏偏上头还有个嚣张跋扈的嫡女姐姐,臧玉浅。她唯一的乐趣便是隔三差五的跑来静月阁羞辱鸢木,每次对她又是打又是骂,唯恐臧鸢木过得比她好。 臧鸢木以前过得还算不错,她的父亲臧子卿还在世的时候,对她很是宠爱,甚至对她情感要甚于嫡女,可是好景不长,臧鸢木刚满十岁不久,臧子卿便在战争中死去,他为了保家卫国,丧命于战场,皇上为了缅怀这位尽心尽力的大将军,特赐这座豪华府邸,并封臧子卿的儿子臧流东成为新任大将军并赏赐了封地,还规定了将军头衔的世袭制度,臧家从此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显赫家族,权倾朝野!而臧鸢木被日夜凌辱的日子,已经持续了三年之久。 玉环摸了摸臧鸢木得脸,她的皮肤已经冰凉一片,玉环微微颤抖的手慢慢向下移动,最后落在了臧鸢木的鼻尖,她吓了一跳,小姐、小姐竟然已经没有鼻息了! 玉环跌跌撞撞的跑出去,大喊着:“来人啊!救命啊!” 可是偌大的将军府没有一个人愿意理她,各个嘲讽的看着玉环,此时的玉环站在人群中就像一个滑稽的小丑,被无视的玉环神色窘迫,瘫倒在地,都这个时候了,谁又会想起后院的静月阁中还有一位奄奄一息的庶女小姐呢!玉环抱头痛哭,她费力地站起来抹了一把泪,心想如果臧鸢木死了她也不活了,转身刚想回去却又被人故意用脚绊倒了,玉环慌忙抬起头,却看见了臧玉浅精美绝伦的侧脸,她眼中带着嚣张,媚眼一瞪,勾唇冷笑:“人也差不多死透了,一个小丫头还想掀起什么波浪,本小姐可真想知道,那个贱人到底给了你什么甜头,竟能让你如此忠心耿耿?” 玉环已经报了必死的心,也就没有什么可惧怕的了,她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冷笑着说:“小姐就算给我了一块瓦片,也好过你的蛇蝎心肠!” 臧玉浅没料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唯唯诺诺的臭丫头竟然胆敢冲撞自己,不由调动自己体内的巫之气,猛地朝玉环挥去,玉环被突然发起的巫之气撞击的连连后退,但好在她也是个五星巫者,还不至于被一个七星巫者打的站不起身子。平日里是介于臧玉浅的身份,她一直不敢跟她正面冲突,可现在自己家得小姐也已经死了,她本来就无法再在将军府待下去了,现在,她什么都不怕了! “臧玉浅!你不就仗着自己是臧家得嫡小姐,才敢为所欲为吗,没了这个身份,你什么也不是,连泥土里得蝼蚁都不如!”玉环一字一句的大声吼道,她慢慢的直起了腰,迅速将全身的巫之气凝于指尖,随时准备攻击!这时的玉环看起来和往日大为不同,她高高的扬起下巴,露出一张秀美俊俏的小脸,十二岁的年纪,眼中却闪着不符合年纪的坚定与决绝! 臧玉浅显然已经被这样判若两人的玉环给震住了,她知道臧鸢木是个连巫之气都无法凝聚的废物,可缺不了解她身边丫头的实力,不过看样子实力应该不弱,不然成日被欺负的臧鸢木根本活不到今天,相比平日里都是这个丫头在保护她了,臧玉浅转着漂亮的大眼睛,在心里打着盘算,她的气势比起刚才弱了一些,说:“你现在没了主子,在将军府也混不下去了,我看你可怜,要不你来我的琉璃阁帮忙,我会给你用不尽的金子和首饰,你看如何?”她想若是玉环能乖乖的为她所用,也算是给死了的臧鸢木最后一个回击,先对她百般的好,等她甘愿为自己当牛做马,自己再翻脸不认人! 玉环却一脸嘲笑的看着她,说:“呸!我从不给没心没肺的人当丫鬟,像你这种人,众叛亲离的下场都觉得轻!” 臧玉浅这下是真的怒了,她猛地扯下腰上的长鞭,怒道:“哼,你别给脸不要脸!你的主人我都能弄死,就不信治不了你一个小小的丫头!” 玉环恍然大悟,瞪着双眼说:“你说什么,小姐、小姐的毒是你下的?!” “哈哈哈!真是愚昧,不然你以为呢!”臧玉浅幸灾乐祸的说,“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三年前就该把她弄死!她不过是个卑贱的庶女,父亲却总是宠着她!给她买漂亮的首饰漂亮的衣裙,带她出去游山玩水,何曾想过我的感受!早知道如此,在她进将军府的那一刻,我就应该杀了她!”臧玉浅发怒的时候整张脸都挤成了一团,狰狞的面目可怕又可憎。 玉环情不自禁的后退了好几步,人心哪人心,人心何在啊!这华丽威严的将军府,竟住着如此龌龊而狠毒的女子,小姐不过才十三岁的芳华,却死在了这样的人手中,命运弄人,不公!不公啊! 臧玉浅将巫之气灌注于长鞭内,她冷笑着扬起长鞭,纵身一跃,猛地朝玉环抽去,她大喝一声:“去死吧!” 玉环的心已经凉透了,她闭着眼睛不想再挣扎,在这样无情的世界中苟活,还不如随小姐去了…… 就在长鞭即将触及玉环脸上的那一瞬间,突然从后面窜出一道强烈的白光,白光猛然砸到长鞭上,只听“咔嚓”一声,长鞭竟然一寸寸自行断裂开来,一股强大的力量从长鞭的手柄上喷薄而出,臧玉浅身子一震,竟直直的飞了出去,在空中旋转了几下重重的咋在地上!臧玉浅剧烈咳嗽起来,一道浅浅的血丝从嘴角流出。 玉环睁开眼,却看见臧鸢木正扶着墙站在院子拐角处,她面色依旧惨白,眼中却多了一丝凌冽,玉环吓了一跳,真的是小、小姐!她没死!她没死!玉环心中狂喜,瞪着双眼呆呆的看着自家小姐,似乎觉得她哪里不同,她身上的迫人气势,她得眼神,她愣着眼睛沉默的样子,都和之前那个病怏怏的小姐不一样了!玉环偷偷扫了一眼她得双手,发现指甲的颜色已经变回了粉嫩,心中又是一惊! 臧鸢木换换走过来,在臧玉浅的身边停了下来,她低着头,蔑视的看着臧玉浅,语气轻盈却带着让人无法反驳的压抑,说:“是谁给你的勇气,竟敢欺负我的人?” 臧玉浅张大瞳孔,满脸的诧异,这、这还是那个柔弱的臧鸢木吗,这眼神分明就是个女修罗啊!她心中惧怕,却还是壮着胆子,趾高气昂的说:“你没死!我还以为你早就上了黄泉路呢!” 臧玉浅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又伸手把自己唇角的血给擦了,说:“想不到啊,你这种货色居然也有高人相助,刚才是谁把我的长鞭弄断的,让他出来!有种我们正面比试!” 臧鸢木压根就不想理她,转身过去拉着玉环的手准备回静月阁,却被臧玉浅伸手拦住,她说:“想走?没那么容易!臧鸢木,快告诉我刚才是谁把我的长鞭弄断了,我要找他算账!” 玉环心中只觉好笑,她得长鞭是谁弄断的,分明就是自己家的小姐啊!她亲眼看见臧鸢木出手了!原来小姐不是个废材,只是一直在隐藏着自己的实力,不屑与人争斗罢了! 臧鸢木冷哼一声:“就凭你也配,不过就是小小的七星巫者罢了。” “你!你什么意思!七星巫者难不成还比不过你这个连巫之气都凝聚不起来的废材?”臧玉浅哈哈大笑,骄纵的样子真让人讨厌至极! 臧鸢木本身也还处在震惊之中,心情久久平复不了,哪里管的了臧玉浅的闲事,让她说两句吧,趁她还能说话的时候! “臧鸢木!你今天说不清楚就别想走!”臧玉浅蹭蹭两下又跑了过去,挡在臧鸢木的面前,满脸嚣张。 臧鸢木却笑道:“你想知道就自己去找啊,拦着我又能知道些什么。” 臧玉浅看着她镇定的样子很不是滋味,说:“你命还挺大了,中了摄魂散竟然还能大难不死,不会又是刚才那个高人把你救醒了吧?” “是有怎样,不是有怎样?”臧鸢木丝毫没有惧怕的看着她,反而冲她挑了挑眉,眼神里带着挑衅。 臧玉浅原本就是急性子,这下心里更加恼火了,她攥紧拳头,一字一顿的说:“别太得意了,难道你忘了自己的处境了吗,还是说你想让我再提醒你一二!” “随你怎么想,现在我要和玉环回静月阁休息了,还麻烦你别挡路,恩,俗话怎么说的,好狗不挡道,玉环,我说的对不对?”臧鸢木勾起唇角,笑容胜似三月烟火。 玉环仿佛也因为臧鸢木的崛起而勇敢了许多,连忙点点头,手:“小姐说的没错!的确是好狗不挡道!” 臧玉浅这下算是炸开了锅,她大吼一声,竟从手上的纳戒中召唤出了自己的契约灵兽,白嘴蛊雕! 白嘴蛊雕是七阶灵兽,是臧玉浅十二岁的时候在鬼壑山所降服,如今跟随自己已经有两年了,臧玉浅是西阙国赫赫有名的天才少女,在十二岁的时候就拥有了自己的灵兽,着实让人钦佩不已。白嘴蛊雕扑闪着翅膀停在臧玉浅的肩膀上,一双鹰眼狠辣凶猛! “小白,杀了她!这个人不宜久留!”臧玉浅侧着头对白嘴蛊雕吼道。 两年时间,白嘴蛊雕早就和臧玉浅心意相通了,臧玉浅还未出声它便早已意会,所以在臧玉浅话音刚落,白嘴蛊雕便刷的一下离开她得肩膀,张着尖嘴朝臧鸢木和玉环冲过来!臧玉浅的巫之气和蛊雕的巫之气相结合,喷薄而出! 臧鸢木心里有些紧张,却忽然听到一个声音从自己的耳内传来,那个声音说:“别怕,不过是一只小小的七阶灵兽,捏死它就像捏死一只蚂蚁!”臧鸢木这下可算是放下了心,就在白嘴蛊雕近在眼前的时候,臧鸢木突然伸出右手用力一挥,只见一股强大的力量化成了千万缕白光朝蛊雕袭去,臧玉浅还没看清楚怎么一回事,便发现自己的灵兽已经化成了一滩血水,中间夹杂着几根羽毛,飘飘悠悠的从空中洒下来,臧玉浅瞠目结舌的看着臧鸢木只见的白光,又低头看了看泥里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难以置信的摇头后退。 “不!不可能!你不可能有这么强大的巫之气的!你明明是一个连巫之气都无法凝聚的废物!怎么可能!我不信!我不信!”臧玉浅似乎被气疯了,抱着头连连后退,最后一转身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小姐,你……”玉环也诧异的转头看向臧鸢木,刚才她指尖中迸发出来的强大力量,已经远远超出了巫者,怕是已经到了巫皇的级别,或是、或是更高…… 臧鸢木连忙收了手,对玉环说:“我们先回静月阁,我慢慢跟你解释。” 两个人迅速回了静月阁,玉环把大门锁的死死的,忙给臧鸢木倒了一杯花茶,听她细细说来。 第一卷 浮生若梦 第4章 崛起2 臧鸢木安静的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之中好像闯进了一个黑洞之中,周围除了大片的黑暗再无别无,偶尔还能听见水滴砸在石块上面的声音,空气很潮湿,隐约觉得寒冷。她环顾四周,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却没想到竟一脚踏空,整个人都深深的陷到地里,她大喊着迅速砸落下去,过了一会儿却又骤然停住。臧鸢木惊魂未定,睁开眼便看到了一个人影在眼前闪来闪去,忽近忽远。 臧鸢木小声问道:“有人吗,请问你是、你是哪位?”耳边突然想起一阵酣畅的大笑声,声音由远及近,在她耳边停住了。 臧鸢木回过头,却看见了一张俊美无比的面孔,一头火红色长发,红褐色的瞳孔忽闪着盯着自己,红润的嘴唇透出若有若无的笑容,气势如虹,神圣不可侵犯! “你是……”臧鸢木张大嘴巴,还没有从惊叹中周转过来。 鬼仙却伸手摸了摸她得墨色长发,若有所思的说:“一千年,我和她整整的等了一千年,才把你给盼来了,真是不容易啊!” 这个人究竟在说些什么,难不成她已经到了地狱?可看着也不像啊,传说地狱一片黑火,万千鬼混哭天喊地等待着轮回的救赎,可是眼前的黑暗这样寂静,寂静的可怕,丝毫不像可怖的地狱啊,那眼前的这个男人,难不成是神仙? 鬼仙早已看出她眼里的诧异,和一千年前崖渔初见他惊讶的样子如出一辙! “你不用害怕,我不是坏人。”鬼仙轻笑一声,眼中万千妩媚之态,“你能见到我,就说明你阳寿已尽,这个地方叫虚境,是人间通往鬼门关的必经之路,但凡所有想要转世投胎之人,都要经过我得一一审核,我说你有资格进入下一个轮回,你便有,我说你应该魂飞魄散,那么你得永生永世便也到此终止了。” 臧鸢木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也知道了他究竟是何人,他一定是冥界掌管生死的人了! 臧鸢木颤抖着双唇,说:“那您的意思如何,我能进入下一世还是……就此魂飞魄散?” 鬼仙又笑道:“我不仅可以让你轮回,甚至能让你起死回生,只不过…你要付出点代价。” 臧鸢木就知道事情没那么容易,说:“什么代价?”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没有爹也没有娘,整个臧家无一不盼着我早点去死,如果能够起死回生,我一定饶不了害我如此的那些人,就算是为了尊严,我也不会放过他们!”臧鸢木眼中闪着狠色,继续说,“什么代价你直接说吧,不管你让我做什么,只要能够让我起死回生,我什么都答应!” “很好,很好!”原本还以为要多费口舌,既然臧鸢木这么配合,也省了自己不少力气了,鬼仙忽然拍拍手,示意身后的人走出来。 臧鸢木听见鬼仙身后传来阵阵脚步声,滴答滴答滴答响个不停,慢慢的,那个窈窕的身影逐渐清晰。 是一个女子,一个倾城绝色的美女子!深邃的眼睛包容天下秋水,高挺小巧的鼻梁闪着氤氲,一张红唇带着魅惑,高挑纤细的身材被红衣勾勒的凹凸有致,更特别的应该就是她身上尊贵无比的傲气了! “你是…”臧鸢木不由问道。 那女子却宛然一笑,说:“我是崖渔,巫山神女瑶姬的后裔。” 臧鸢木大吃一惊,巫山神女一直活在传说之中,没想到千年之前竟然真的存在过,而眼前的绝色女子,竟然就是巫山神女的后裔,这怎能叫人不吃惊! “可是一千年前,我却被奸人所害,所爱的人也被联手封印了,我足足等了一千年,才等到了你这个宿主,我们之前,何尝不是命运赋予的缘分。”崖渔的眼中闪过一丝悲凉,她心中十分不愿意回忆千年的过往。 “你是说,我是你等了一千年之久的宿主?”臧鸢木虽然不太清楚宿主的具体意义,但隐约间还是能意会几许。 鬼仙这时方才走过来,说:“意思就是,如果你想活命,就要成为崖渔的宿主,让她寄居在你的体内,靠你的巫之气维持魂魄不散,由此慢慢修炼肉身,最后从你的体内分裂出来,得以重生。” 臧鸢木终于点点头,说:“我懂了,那样我的身体就相当于成为了崖渔重生的容器,是这个意思吧?” “没错,看不出来你还挺聪明的嘛,一点就透。”鬼仙满意的点点头。 “我接受,可是我还没有能力凝聚巫之气,你也不能靠我的巫之气存活,我…是西阙国的耻辱,是一个废材,很抱歉,我心有余而力不足。”臧鸢木眼中充满了愧疚,西阙国人人都能凝聚巫之气,却唯有她不可以! 鬼仙这下却摇头了,说:“此言差矣!说你凝聚不了巫之气的人,才是真正的废物!” 臧鸢木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希望,说:“这话怎么讲,你的意思是我也可以拥有巫之气?” 崖渔也笑道:“你不光拥有巫之气,还拥有独一无二的双重巫之气,一个是极为纯正的白色巫之气,一个则是属性纯阴的黑色巫之气,正是因为你特殊的体质,所以才能被我选为宿主,因为我生前也拥有这双重巫之气,你看,我们两个人,是上天注定要相遇的。”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活了十三年,臧鸢木却从来没有发现过自己拥有双重巫之气,别说是双重了,甚至连自己的巫之气都从来不曾看见过! 臧鸢木一边摇着头一边连连后退,说:“我不相信,我才不相信!整整十三年,我都被人称为没有用的废物,如果我真的如你们所说,拥有双重巫之气,可为什么这些年我却无论如何也凝聚不了呢!” “傻孩子,你真的想知道原因吗?”鬼仙摇着头,看着臧鸢木的双眼无比怜悯的说。 “当然,求求你,快告诉我吧!”臧鸢木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鬼仙轻笑一声,说:“因为你的身体当中封印着巫界之魂,结界之魂需要耗费大量的巫之气来镇压,你的双重巫之气,就是被用在了这个地方,所以旁人才不能察觉到你的特殊体质,把你当成了一个没用的废物。” “巫界之魂…这又是什么东西?”臧鸢木的嘴巴越长越大,眼中的震惊已经难以用言语来形容了。 “巫界之魂,相当于一把能够打开异界的钥匙,拥有巫界之魂的人,能够呼风唤雨,号召天下猛兽,主宰六界沉浮。”鬼仙的眼中升起红色的光点,妖异的模样让人惊惧。 臧鸢木却连连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我不过只是普通的女子,何德何能会拥有这般恐惧的力量,这巫界之魂,又是何人封印到我的体内的,我怎么对此一无所知!” “巫界之魂的传承只能依靠血液,如此说来,它的上一任主人应当是你的至亲之人,你的母亲亦或是你的父亲。巫界之魂在耀光大陆消失已久,它的传承从来都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进行的,连我也无处得知。”鬼仙摇着头,满脸无奈,看样子他确实对此不知情了。 只能依靠血液传承么,父亲她是了解的,虽然巫之气强大,可并没有达到无所不能的境界,结界之魂不可能是他得,至于母亲,她却从未见过,只知道她原本是臧家的丫鬟,后因被父亲宠幸纳为妾氏,最终难产而死,生下了自己,巫界之魂自然也不可能属于她。 “这个是以后应该考虑的事情,眼下最重要的,是先让崖渔进入你的体内,尽快完成寄居仪式,否则你的肉身腐烂,重生就没有想象里的那么容易了。”没等臧鸢木理清思绪,鬼仙抬起手放在崖渔的头顶,口中默念咒语,崖渔突然化成了一道白色的光线,在半空中浮游不定。 臧鸢木从震惊中醒悟,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是等重生之后再慢慢整理吧,她连忙打起精神,问:“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我需要你的血。”鬼仙说。 臧鸢木立马抬起右手,放在牙齿间用力咬下去,顿时大量的血液从指尖流出,鬼仙伸手将血液接住,左手把白色光线变成了一个光圈,右手则把接到的血液朝光圈中泼洒,血液悬浮在空中,化成了一道血圈,嵌在白色光线之中,鬼仙忽而从怀中取出了一张符纸,他闭着眼睛,双手交叉施术,那符纸突然分裂成了百张,飘飘乎乎的朝两道光圈飞去,将中间的空隙全数贴满,臧鸢木瞪大双眼,看见血液慢慢扩大,白色光线逐渐缩小,最终两道光线在半空中接触,相溶,化成了一道粗实线,最后符纸也渐渐的溶去了,光线逐渐缩小,变成了一个斑点,最后和符纸一起融合成了一体,小斑点在空中颤抖了几下,便迅速朝臧鸢木飞来,进入了她得口中,臧鸢木咕嘟一声将它咽了下去,她捏着喉咙,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鬼仙却笑道:“好了,一切都已经完成,接下来你只要沿着这条小路一直走,便可以还魂了。” 臧鸢木低下头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火红色的小路上,两边开放着鲜艳的红色花朵,这时彼岸花么,红艳艳的一片,犹如鲜血化成的晚霞,明艳的有些绝望。 “你走吧。”鬼仙的身体忽然变得透明,在空中摇摆了两下便化成了一缕烟,飘到上空中不见了,臧鸢木转过身子,沿着火红色的小路一直走一直走,最后看见了明亮的洞口,那边是虚境的出口了。 臧鸢木猛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睡在床上,被子盖得严实,右手边的床单有很多褶皱,像是有人刚刚趴着睡过一般。 “你醒了。”臧鸢木突然听见耳边传来一阵空灵的声音,她着实被吓了一跳。 “什么人!”臧鸢木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半点人影。 此时空灵的声音再次传来:“别找了,我就在你身体中,你看不见我的。” 臧鸢木连忙摸着自己的肚子,语气紧张:“你、你是谁,怎么在我肚子里!” “你忘了,我们才刚在虚境里见过面。”她轻笑道。 臧鸢木一拍脑袋,刚才的一切又在脑海中闪现了一遍,原本还以为是梦呢,竟然都是真的! 鸢木颤抖着声音说:“这么说,你便是崖渔了,你真的寄居在我得体内了。” “废话!鬼仙的寄居仪式可不是白做的,从今以后,你便可以随意调动我得巫之气了,而你体内的双重巫之气,也会随时间慢慢苏醒的,不过在此之前,你要先弄清楚自己的真实身份,你的爹和你的娘,真的是你的亲生父母么,还是这其中另有隐情,接下来,你要做的事情可不少,要好好养好自己的身体才是。”崖渔慢吞吞的说。 臧鸢木惊醒,鬼仙说的话她也早就铭记在心,再经过崖渔这么一提点,她确实要好好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了,自己究竟是不是臧家的庶女小姐,那巫界之魂究竟是谁传给自己的,太多太多的事情她要弄明白了,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保护自己身边的人。 臧鸢木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意外发现自己的毒已经解开了,连身体状况都变得前所未有的精神,好像整个身体都换了一具似的,臧鸢木穿上鞋跑出了静月阁,却听见前院传来嘈杂的声音,后来,便是玉环所看见的一切了。 当然,臧鸢木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诉玉环,经过这些事情之后,她已经不能完全信任所有人了,但对于玉环,她会尽自己所能去保护她的,所以,臧鸢木只说自己迷迷糊糊中好像去阎王殿走了一早,阎王说她命不该绝,便又放自己回来了,而玉环也对此深信不疑。 “小姐,那你的巫之气呢,怎么突然间这么强大了,是不是您以前都在刻意隐瞒?”玉环抱着臧鸢木的胳膊问个不停。 臧鸢木只好点头说:“是啊,我本不想招惹旁人,只希望能过上平凡的生活,可这一次臧玉浅欺人太甚,我实在忍不得了,便只好把隐藏的巫之气释放出来与她对抗,况且我也不希望你受半点伤,日后谁在欺负你,便是与我臧鸢木过不去,我绝对不会轻饶他们!” 臧鸢木眼中的戾气让玉环重燃希望,她就知道,自己衷心跟随的小姐,才不是旁人口中扶不起的阿斗! 她们话才刚说完,便又听见院子外面像炸开的锅一般沸腾起来,玉环连忙跑出去看。 “小姐,是少将军回来了,一定是臧玉浅派人去告状了!”玉环被吓得花容失色。 这个少将军便是臧玉浅的亲哥哥,继承了臧大将军的位置,才十六岁便成为了西阙国德高望重的少将军! 臧鸢木却一脸镇定,说:“不必惊慌,我自有办法应对。” 话音刚落,静月阁的大门便被人一脚踹开,两旁的花瓶碎了一地,一股强大的巫之气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臧鸢木不紧不慢的从凳子上站起来,笑道:“流东哥哥,你回来了。” 第一卷 浮生若梦 第5章 崛起3 门口出现一个高大健壮的身影,墨法用玉冠高高竖起,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一双眼睛犹如昼夜之光,麦色的皮肤散发热气,整个人看起来气宇轩昂,神彩勃发!臧流东毕竟是臧玉浅的亲哥哥,看着臧鸢木的眼神里也带着煞气,可他一推门却看见了满脸无辜的臧鸢木,她看着自己的样子似乎还带着疑问,臧流东不禁怀疑自己前来静月阁的目的了。 臧流东把长剑往桌上一放,说:“听玉浅说,你把她的灵兽给杀了,此时是真是假?” 他一边说,一边调动部分巫之气在手中相流转,带着警告的意味。臧玉浅狗仗人势的站在臧流东的身后,虽然仍有些胆怯不敢靠近臧鸢木,可那双眼睛已经闪烁肃杀之气了。臧流东是一个凌驾于臧玉浅之上的少年天才,不过十六的年纪,却已经是五星巫王之身了,再加上少将军的光环,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臧鸢木却轻笑一声,说:“流东哥哥你忘了吗,我可是西阙国众所周知的废材,连巫之气都无法凝聚,又怎么可能杀的了她的灵兽,大小姐可是七星巫者啊!” 她说的没错,臧玉浅是七星巫者,哪怕她还只是个二星巫徒,也比臧鸢木厉害的多,在耀光大陆,无法凝聚巫之气便是废人一个,连普通人都不如! 臧流东开始怀疑臧玉浅话里的真实性,他一直都知道这两姐妹性格不合,臧玉浅嚣张跋扈,臧鸢木懦弱无能,平日里可没少被玉浅欺负,如今臧玉浅再难容忍臧鸢木,想借自己的手彻底除掉臧鸢木这个人,也不无可能。他虽然是臧玉浅的亲哥哥,但从不滥杀无辜,更不会占一个废材半点便宜,这样不仅有损于自己的脸面,更是丢了将军府的光荣。 臧流东有些生气,不由指责道:“玉浅,你是不是在胡说八道,她连一星巫徒都不是,甚至连你的一根汗毛都碰不到,她如何能够杀的了你的灵兽,你是不是在骗本将!” 臧玉浅被臧流东语气里的严厉吓了一跳,连忙摇头摆手说:“哥,我怎么可能骗你!是我亲眼看到她调动巫之气的,也不知道那是什么邪术,我的白嘴蛊雕一瞬间就化成了一滩血水,看实力似乎、似乎……” “似乎什么!说话吞吞吐吐,还是不是臧家的女儿!”臧流东是哥常年在军中的粗人,实在见不得女儿的百般扭捏。 臧玉浅只好小声说了出来:“她的巫之气,似乎凌驾于哥哥之上……” 臧流东心中一惊,这个妹妹从小就胡作非为,可看她现在的脸色似乎并不像说谎,心中不由闪过一丝疑虑。 臧鸢木实在没心情看他们两个在静月阁一唱一和,于是便说:“大小姐如此口无遮拦,不惜诋毁流东哥哥的天才身份,无非就是看不惯我和玉环,迫不及待想要赶我们出府了。” “你!哥,我没有!”臧玉浅恨得直咬牙。 臧鸢木假装没听见,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其实我也早就不想待在将军府给你们徒增烦恼了,今天不用你们赶我走,我自己也会出去,日后是死是活跟将军府再无关系!大小姐,你说如何?” 臧玉浅冷哼一声:“少在我面前装了!也不知道你背后究竟藏着什么高人,莫不是怕人发现所以才想着赶紧逃跑吧!” 臧鸢木轻笑:“大小姐可真是看得起我,我现在无父无母也无财,谁又想在我的身上白费力气呢。” “玉环,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就走!”她的语气里不含半点犹豫,这个牢笼她早就呆不下去了,现在正是一个好机会! 玉环连忙应了一声:“是,小姐,奴婢现在就去收拾。” “你当真要离开将军府?”臧流东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臧鸢木毕竟也是和他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我心已决,流东哥哥就别挽留了。”臧鸢木垂眸。 臧流东叹了一口气,说:“这些年你也收了不少委屈,与其让你继续住下去,还不如放手让你远走高飞。来人,帮二小姐多备些金子和盘缠。” “哥!你就这么放她走了,日后她必将成为将军府的心头大患啊!”臧玉浅急忙扯了扯臧流东的衣袖。 臧流东却甩开她,他一点也不想参与到女人的斗争中,语气威严,说:“日后你也不要再生事,有空想这些坏水,不如早点去鬼壑山找新的灵兽吧!往后鸡毛蒜皮的事情,就别再火急火燎的通报我了!” 臧流东放下话转身就走,高大的背影发出怒气,只留下臧玉浅在原地急的跺脚。 臧鸢木这时忽然走了过来,凑近臧玉浅说:“今天我不想多事,日后你再敢肆意妄为,我定不留你全尸!”说罢轻轻伸出手,只见手掌中间团着一股白色巫之气,气流缓缓转动,却带着杀意。 臧玉浅瞪大了双眼,这下她终于确定,臧鸢木果然是有巫之气的,而且还可以调动纯净的白色巫之气! “还不快滚?”臧鸢木轻触玉浅的发丝,一缕头发突然着起了蓝火,臧玉浅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险些被门槛给绊倒,惊慌失措的样子很是好笑,臧玉浅喘了几口粗气,赶紧转身跑了。 这时臧鸢木又听见崖渔的声音,她说:“看不出来,你还挺喜欢吓人的。” “哼,是她平日里欺人太甚!”臧鸢木一点也不觉得她可怜。 “也是,不然你也不可能这么讨厌她。其实走出将军府对你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现在虽然能够调动巫之气,可很多巫术上的知识你还很欠缺,巫术分为黑白两种,每一种巫术都需要花时间去学习和练习,中间如果无人教授,进步会很慢。”崖渔慵懒的说道。 臧鸢木连忙问:“那我怎么办呢,因为我以前无法凝聚巫之气,从小到大就没人跟我讲过有关巫术的东西,我的确一窍不通,这个时候如果有个师父就好了……” 一说起师父,崖渔似乎想起了什么,忙说:“我倒有一个不错的人选,出了将军府,你就去九重山找一个叫阎光老儿的人,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他应该还活着。” “阎光老儿?他是谁?”臧鸢木疑惑道。 崖渔却说:“他是我以前的侍从,巫师大战之后他便一直留在九重山守护,你去找他并拜他为师,他会指导你修行巫术的。” “可是,九重山在哪里呢,我从未听过。”臧鸢木又问。 “你当然没听过,九重山不在西阙国内,要一直往东走才行,你先从将军府出去,我会告诉你怎么走的。”崖渔说。 玉环这时候正好已经打理出了两个包袱,她说:“小姐,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刚才少将军也派人把金币和盘缠什么的都送过来了。” 臧鸢木听后赶紧推开静月阁的门,说:“如此便好,我们赶紧出发。” 玉环点点头,跟在臧鸢木的身后走出了将军府,臧鸢木回过头看了最后一眼,心想:生活了十三年的地方,就此告别了。 远处的阳光暖暖的洒在脸上,臧鸢木抬起头看见一圈圈的光晕,想起三年前的某个夜晚,自己曾经在父亲的歌声中浅浅睡去,如今那样天真无邪的时光,怕是从自己踏出将军府的这一刻起,永远找不回来了。 第一卷 浮生若梦 第6章 崛起4 六个月后。东麓国。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后,晏城被大雨洗刷的格外干净,原本浑浊的空气清新了许多。晏城是除皇城外最大的城市,是前朝太子焰云君的封土,同时也是离皇城最近的城市,至于前朝太子为何没有被诛杀,反而成为这块封地的王,大家对此都众说纷纭,有人说是当今皇帝忌讳焰云君的恐怖力量,也有人说前朝覆灭本就是因为焰云君从中作梗,猜来猜去也没有个所以然来。 而今天,晏城每年一度的风云大会也即将拉开序幕,各地高手纷纷远道而来,摩拳擦掌,迫不及待的想上擂台展示自己的实力和风采了。风云大会历来都是尊严和地位的象征,即使是一个山野村夫,只要再擂台上连胜五局,也会立马得到世人的尊敬,如果侥幸被皇帝接入宫中赏个一官半职,数不清的荣华富贵也接踵而来。 大清早,天边才翻起鱼肚白,晏城已经人潮拥挤了。威严的红色大门紧闭着,训练有素的火焰骑士守在大门两边,脸上的黄金面具熠熠生辉,身材高大威武,看起来冷酷无情。大门口积聚着大批从远方赶来的高手,虽然各个身手不凡,但是在焰云君统领的火焰骑士面前仍旧不敢造作,只好守在城门口耐心的等待。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闪过一个娇小的身影,她一袭白衣,青丝用白玉簪轻轻束起,唇红齿白,一双墨瞳似绵延秋水,顾盼有神,在人群里飞速流转,年纪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浑身却散发着大气凛然的孤傲,令人望而生畏。 巍峨的城门顶上,赫然站立一位戴着黑玉面具的黑袍男人,他身材挺拔,气质阴寒,一双鹰眼聚精会神的观察着城下的群众,看了一会之后双目逐渐在白衣少女身上定格,面具下的剑眉微微皱起。而城下的少女似乎也感受到了凛冽的目光,不由抬起头,一眼便看见了城门上傲然挺立的高大男人,她不但没有被突如其来的对视吓到,反而伸手冲他挥了几下,狡黠的一笑,男人还没有弄清她的意图,便看见她纵身一跃,猛然消失在了空气里。 男人眯起双眼,唇角微微勾起,他伸手朝后一摆,后面便走出了一个身穿黑色戎装的精瘦男人,脸上同样戴着黄金面具:“城主,有何吩咐!” 此人便是晏城的城主兼前朝太子,焰云君了! 焰云君声音低沉,说:“尉渠,刚才的白衣少女你可曾注意?” 尉将军迟疑了一下,他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那个神秘的年轻少女,她身上的气质明显和普通人相斥,于是点头应了一声。 “查出她是谁,开城门。”他说完便转身朝里走了。 尉将军看着城下拥挤的人群,哪里还有半点少女的身影,于是冲身后的一队火焰骑士低吼一声:“跟我来!” 那白衣少女早就入了城,她第一次来东麓国,对这里的一切都倍感好奇,不过十三岁的年纪,除却强大的术法外,就只是普通的小姑娘而已,一会看看这里一会儿瞧瞧那边,看见有趣的小玩意儿就舍不得放下了。 “卖冰糖葫芦洛,好吃的冰糖葫芦!”小贩扛着戳满糖葫芦的长棍走在大街上,叫卖的不亦乐乎。 少女连忙跑过去,眼睛紧紧盯着小贩手里的长棍子,说:“小贩,你刚才说这叫什么?” 那小贩狐疑的看了一眼少女,看她穿的尊贵,举手投足间皆由说不出的贵气,便知她不是普通人,成天待在闺阁之中,不知道这冰糖葫芦也没什么稀奇,便恭敬的说:“小姐,这是冰糖葫芦,我家的冰糖葫芦都是新鲜的,糖浆入口即化,十分好吃,您要买吗?” 少女咽了咽口水,忙点点头:“两串,给我来两串!” “好嘞!稍等片刻,我用牛皮纸帮你装好!”小贩忙从布袋中取出两个牛皮纸,小心翼翼的拿出两根糖葫芦放了进去,接着说,“小姐,只要两块铜币。” “铜币?可我没有铜币……”少女伸出的手在空气中一僵,她的确没有铜币。 小贩有些吃惊,心想:这少女看起来非富即贵,怎么可能连两块铜币都没有! 少女见他态度迟疑,眼珠子一转,忙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金子,快速放到小贩的手里,说:“我只有这个,够吗,如果不够的话我还有,都给你!”少女又掏出一个锦袋,稀里哗啦的倒出了一堆金子,这个吓坏了小贩,他一介草民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金子,连忙把长棍往她手里一塞,支支吾吾的说:“够了够了,一锭金子可以把这些糖葫芦都买了,小姐,这些都给您!” 少女却笑道:“我哪里吃得了这么多,我只要两串。”说罢又把长棍塞了回去,然后利落的把金子塞回了锦袋,说:“那这些我就收回了。” 小贩看着她婀娜的背影,喃喃自语:“这个姑娘……难不成来自皇族……” 少女很快就吃完了一根,觉得太甜了就把另一根装回了牛皮纸袋,转而进了一家酒楼,从九重山到晏城,走了太多路了,她的肚子早就饿的咕咕直叫,少女抬头一看牌匾,上面写着四个大字:风月楼。少女勾唇一笑,有点意思,风云大会和风月酒楼…… 不知道这里的菜色如何,再差也一定比九重山的白粥青菜要好吧! 店小二一看她华贵的白衣,便知是贵客来了,连忙一脸谄媚的迎了过去,说:“姑娘,欢迎来我们风月酒楼,请问你要点些什么,我们这儿的菜是整座晏城最好吃的,您要什么这里都有!” 少女俏皮一笑,说:“把你们这儿最贵的菜都端上来吧,另外,给我加一壶桂花酿酒,要时间最久的那一壶,味道更醇。” 店小二心想今天可算是来了一位贵客,又可以大赚一笔了,连忙点头哈腰:“是是是,姑娘稍等片刻,马上就上菜!” 少女点点头,没有再回话。店小二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他来到后面的厨房,不时催促着厨子:“速度要快,不能让外面的贵族小姐等久了,对了,先把桂花酿酒端上去,顺便送些小菜!”另一个伙计飞快的把桂花酿酒和几盘小菜放在一个大盘子里,撒腿就跑了出去。 “桂花酿酒来喽!”小伙计小心的把盘子放在桌子上,一一将上面的菜和酒端出来,顺手拿了一双竹筷整齐的摆在少女面前。 少女有些诧异:“这么快,我还以为要等上一会儿呢!” “我们知道姑娘饿了,所以不敢怠慢,这些小菜是老板吩咐赠送的,您要的那些最贵的,很快也会好的,一会儿再给您端过来,姑娘慢用!”小伙计脸上堆着笑,弯着腰恭恭敬敬,生怕激怒了这位身份尊贵的小姐。 少女点点头,说:“那你先下去吧,吩咐厨子动作快点,我很饿。” “是是是,一定帮您催促!”小伙计连忙退下了。 少女倒了杯桂花酒,轻抿了一口,不由露出了笑容:“不愧是晏城最上等的酒楼……”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嚣声,嘈杂的人群不时从酒楼外面传来,少女皱起眉,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不知道是谁在外喧哗。 酒楼的门“咔嚓”一声被撞开了,少女抬起头,看见一个身姿窈窕的女子领着一队人马走了进来,女子身上修身的黑色戎装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看起来倒是英姿飒爽,她眯着眼望去,只见女子身后两队火焰骑士一字排开站在酒楼门口,酒楼里的人看见女子后,神色暗沉,似乎有些惧怕,连忙低着头小心翼翼的用食,大气也不敢出。 刚才的店小二刚从厨房里出来,一看见女子,整个人都变了,连忙迎上去,战战兢兢的说道:“尧、尧将军!” 原来这女子名为尧懿,是城主焰云君的妹妹,虽然是同父异母,但也是前朝公主了,前朝覆灭后,她跟随焰云君来到了晏城,尧懿自小习武,成天和男儿厮混在一起,因此性格嚣张跋扈,作风凌厉,为人狠辣,让百姓们闻风丧胆,她现在是晏城的女将军,被人私下里称为女魔头。 尧懿环顾四周,似乎很满意酒楼内的群众对自己的臣服,冷哼一声,说:“上酒菜,本将军饿极了!” 尧懿常来风月酒楼,每次只点五种菜,独爱桂花酿。平时她只要一说完“上酒菜”,店小二便屁颠屁颠的跑去厨房吩咐了,今天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没听见本将军的话吗,上酒菜!”尧懿挑了一张靠窗的位置,不耐烦的又复述了一遍。 店小二急得满头大汗,刚才最后一壶珍藏五十年的桂花酒也已经端给那位白衣少女了,尧懿每次都点五十年的酒酿,若等会拿了一壶三十年的,被她喝出来的话那就是大逆不道的欺骗行为,铁定要搭上整个风月酒楼的性命啊! “将、将军,今天五十年的桂花酒酿已经没有了,要不,给你上一壶三十年的,虽然味道不必五十年的醇,但是口感……”店小二还没说完便被尧懿制止了,尧懿冷着脸,说:“五十年的怎么没了?” 店小二伸手抹了一把汗,指了指少女的方向,嗫嚅着:“已经端给那位姑娘了,她上来就说要时间最久的酒,小的也不知道今天您会来,就把酒给她送上了……” “放肆!不是说专门会为本将留的吗!”尧懿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怒气一触即发。 店小二吓得连忙跪了下去,不停的磕头致歉:“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小的真的不是有意的啊!” 尧懿伸手就拔出了剑,二话不说就要砍了店小二的头,就在长剑即将落到店小二的脖子时,众人忽而听见一声清脆的响声,尧懿还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整根长剑便已经飞了出去,重重的钻入了窗木里! “大胆!是谁!”尧懿右顾右盼,终于看见了不远处坐着的少女。 少女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不紧不慢的说:“为了一壶酒就要取人性命,尧将军未免太霸道了吧?” 尧懿双瞳怒瞪:“小丫头,你又是谁!不想活了吗!” 少女轻笑一声,并没有再说话,而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对着尧懿的方向一饮而尽。 尧懿哪里受过这样的无视,当即就拔下长剑,怒火冲天的朝这边走来,店小二看准了形势,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躲到酒楼里面去了。 尧懿快速走到少女的面前,一伸手就挑了那壶酒,她狠狠说道:“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酒壶刷的一下就飞到了空中,即将坠落之时,空中飞速飘来一根洁白的绸缎,绸缎快速缠住酒壶,少女纵声一跃便弹了出去,她伸手一拽,绸缎和酒壶便落到了手里。 “这等好酒可不能浪费,尧将军真是暴殄天物啊!”少女稳稳的落到了地面,对着壶嘴又喝了一口酒,绯红的脸庞像天边烧起的朝霞,明媚不可方物。 尧懿冷笑一声:“恐怕这是你喝得最后一壶酒了!看剑!”尧懿右手一用力,汩汩热流便窜入了剑内,长剑像活了一般飞到空中,旋转了几周便冲少女刺了过来,少女并无惊惧之色,站在原地静静等待长剑的袭击。 长剑即将触及她的面庞,少女周身忽而泛起白光,她伸手一握,将长剑悬空禁锢在两手之间,她勾起唇角,诡异一笑,众人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那长剑,竟然、竟然在慢慢融化! 尧懿也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并不大的少女,竟然有点本事! 少女冷哼一声,继而挥手在半空中画着什么,像是什么古老的咒语,红色的小字悬在空中,泛着诡异光芒,耀眼的让人无法直视。就在这时,少女伸手种种一推,字符忽而化作一座大笼子,竟稳稳将尧懿罩住,尧懿瞪大了双眼,这是用结界制成的牢笼!这个少女,究竟是什么人!看她的巫之气似乎已经是巫皇或以上的等阶了! “你先消停一会儿,我要吃饭了。”少女说完便转了个身,坐回了原来的位置,转而对躲在一边的小二喊道:“快点上菜,本姑娘一会儿还有事!” 菜很快便上来了,浩浩荡荡的摆了一桌子。 “小丫头,放了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尧懿气坏了,任凭她怎么用力都冲不出这牢笼! 少女并没有理她,只是低着头津津有味的吃着菜,味道果然名不虚传,相比之下这些年在九重山吃的饭菜简直不值一提。 “赞禹!快去把城主叫来,我要杀了这个小女娃!”堂堂城主的妹妹,不可一世的女将军,今日竟然在众目睽睽下被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娃羞辱至此,说出去尧懿简直不要活了!她一定要杀了这女娃,把看见了这一幕的人全都杀掉! 赞禹连忙应了一声,带着火焰骑士就要出去,没料到少女伸手一挥,风月酒楼的大门便“砰”地一下关紧了,大门上立马浮现出一面红色小字,看来结界已经包裹住了整座风月酒楼! 少女抬起头,轻声说:“今日我只想安静的在这里吃顿饭,并不想惹什么是非,吃完这顿饭尧将军便自由了。” 尧懿阴着脸,狠狠的说:“我看你是害怕我哥哥来取你性命吧!” “你是说焰云君?”少女喝了一口酒,抬头看她。 “我哥哥的名字岂是你能叫的!不知天高地厚!”尧懿嘴上不饶人。 少女笑了一声,眼中闪过流光溢彩,绝色的脸庞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她慢腾腾的说:“名字本来就是用来称呼的,难不成叫他手下败将的哥哥?” 尧懿已经气急:“你!你!今日你不杀我,他日我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那就等你再修炼一千年,再来找我一雪前耻吧,我不欺负两种人:一是弱者,而是残废!”少女已经吃的差不多了,酒也全部都喝光了,她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帕擦了擦嘴,伸手扔给店小二六腚金子,说:“够不够?” 店小二连忙点头,说:“够够够!完全够!” 少女点点头,朝大门一挥手,红色小字快速消失了,她心满意足的准备离开,却听见尧懿在酒楼内大声呼喊:“小女娃,放了我!” 少女回眸一笑:“午时一过,结界便会自行消失,下次你再敢冒犯本姑娘,我不会再心慈手软了!” “啊!我要杀了你!”尧懿大怒,真想出去把少女给撕了! “赞禹!还不去叫我哥哥!”赞禹连忙带着火焰骑士跑了出去,留下尧懿一个人站在笼子里。她尧懿从出生到现在,何时受过这种侮辱,下一次见到她,定不轻饶! 天色已经完全大亮,晏城城门已开,突然涌入的人群瞬间挤满了城中的大街小巷,少女纤瘦的身形穿梭在人海中,她环顾四周,似乎并没有发现皇族人的踪迹。就在此时,她脖子上挂着的红石亮了起来,少女低声唤了一声:“师父。” 红石中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鸢木,你到晏城了吧。” “到了,刚在一家酒楼吃过饭,现在晏城的城门已经开了,人好多,也不知道风云大会什么时候举行。”鸢木皱着眉呢喃道。今天来东麓国主要是想参加每年一度的风云大会,听说聚气神鼎这次会作为头奖被公开,正好取了它送给师父炼制灵丹妙药。 “风云大会一般在午时召开,不过今天应该只是宣布参加此次大会的人员名单,明天才是正式的比武。”红石那头又传来声响。 “我知道了,那我今天就先去查看一下情况。”鸢木一边回答他的问题一边迈着步子朝前走。红石那头的人便是久居九重山的仙人,阎光老儿了,也就是崖渔的侍从。六个月前她在崖渔的指点下找到了他,没想到千年之久他还健在,跟他说明了情况之后阎光老儿心中更多的是感慨,他虽不能和崖渔直接交流,却也能从臧鸢木的身上感应到崖渔强大的巫之气。 阎光老儿也因此十分宠爱这个徒弟,只要她过得快乐就好了,于是便说:“你在东麓国一定要记住,不得贪玩,惹出了大祸可没人救你!” 鸢木顿时欢呼雀跃起来:“就知道师父对我最好了,我一定不会惹事的!” “纳戒带了吧,遇到什么危险一定要保护好自己!”阎光老儿又叮嘱了一句。 “我知道啦,纳戒一直戴在手上呢,师父是不是多虑了,现在东麓国能欺负我的恐怕没几个吧,我自有分寸,师父就别为我操心了!”鸢木将左手小指的纳戒转了一圈,从一个巷子拐了进去。 阎光老儿的声音弱了几分:“那就好,为师去灵山给你找好东西去了。” 灵山位于鬼壑山的对面,上面长满了灵草和珍贵药材。 “嗯嗯,快去快去,谢谢师父了!”鸢木催促道,红石倏地一下灭了光芒。 这晏城还真是大,走到现在也没不知道风云大会究竟在哪里举行,于是只好拦了一个路人,说:“大婶,你知道风云大会在哪里举行吗,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那穿着布衣的大婶看了一眼鸢木:“风云大会已经开始了,就在前方不远的地方,你一直往前走,出了这个巷子再往右拐就到了。小姑娘,难不成你也想参加?” “是啊,我就是来参加风云大会的。”鸢木点点头。 “风云大会历来高手如云,姑娘你年纪轻轻不在家里待着弹琴作画,怎么愿意跑这里来冒险,还是赶紧回家去吧。”大婶也是见她长得如花似玉才好心提醒道。 鸢木却冲她一笑:“大婶真是说笑,我这次来晏城,就是冲着头奖来的,弹琴作画有什么意思,杀人才最痛快,不是吗?”说完鸢木的脸色便冷了下来,刚才还明媚温润的双眸如今却似地狱修罗,整个人周身的气息都变得阴冷起来,大婶顿时打了个激灵,她被眼前这少女吓了一跳,没想到竟有人将“杀人才最痛快”说的像“今天天气不错”这般随意,大婶连忙低着头绕过鸢木,大踏步跑走了。鸢木看着大婶哆嗦的背影,刷的一下就化成了一阵云烟消失了,这实力,未免有些可怖! 果不其然,出了巷子右拐人明显又变多了,她隐约从路人口中听见了三言两语,好像连幽壑天岛的人都来了!幽壑天岛……一直被人们称为幽灵岛,隐没在白圣水中,岛四周常年设有结界,鲜有人见过岛的真面目,这次风云大会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竟然连与世隔绝的幽壑天岛都来参与了。鸢木心中狐疑,不知道今年的大会上有什么值得一争的宝物。 听说每年的风云大会都是由东麓国皇帝亲自主持,今年却久不见皇帝的踪影。鸢木也是初次到达东麓国并未见过皇帝的模样。 她本想拉一个人过来问问,却听见旁边有人说:“听说今年的风云大会是由尔岄公主主持,似乎有比武招亲的意味。” “比武招亲?可尔岄公主不是早在三年前就已经和晏城的城主有了一纸婚约了吗?”另一个人诧异的问道。 “早就被城主拒绝了!那场婚约本就只是个阴谋,城主是前朝太子,皇帝把公主许给他不过就是想拉拢城主而已,城主那人孤傲不可一世,怎么可能甘愿被召为驸马?所以他借故推脱了,并放话此生不娶!”那个人振振有词,好像特别了解这间事情的内幕似的。 “此生不娶么……”鸢木眯起双眼,不由对这个焰云君产生了几分兴趣,不知道他究竟是怎样的热,性格竟如此桀骜不驯,那么他又为什么甘愿降服于东麓国呢,凭借他的权势为人,弑君篡位也不无可能,又为什么迟迟不动手?一重重疑问很快便包围了鸢木,她怔了怔,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不急这一时。 “快看!公主来了!”四周传来一阵惊呼,鸢木这才抬起头朝擂台后方的栏杆处望去,果然看见一位貌美女子款款走了出来。 尔岄公主一袭粉红长裙,长发被各式精美簪子绾起,头顶斜插着宝石碧玉步摇,尽显华贵,一双凤眼光彩照人,樱桃小口抿着,嘴角留有笑意,洁白无暇的皮肤似乎也泛起了朦胧的微光,仿佛天人降临,美艳不可方物。鸢木在心里喃喃道: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啊! 尔岄公主高高的站在栏杆后面,笑对众人,细声细语的说:“让各位久等了,今日本公主替父皇前来主持风云大会,有什么不到之处还请各位见谅!” 她说罢低头看了看众人,见大家都在耐心等待她的下文,于是又说:“此次风云大会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彼此往届不过只多了一处改动……”尔岄还没有说完,台下便已经窃窃私语,众说纷纭了,都在猜测改动的项目究竟是什么。 待众人安静下来,尔岄公主这才接着说下去:“今日的头奖除了聚气神鼎,还有一个封官加爵的名额,若头奖被男子摘得,则即可封为驸马,若被女子摘得,则会被封为郡主并赏有自己的封地!” 这下台下可炸开了锅,没想到今日真的是为了公主比武招亲啊,本以为只是大家说笑的,却没想到这种好事情真的会发生!台下的男子们纷纷挺直了背,大家都想攀上凤凰攀上高枝,迎来的可就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啊! 鸢木对郡主之位并没有什么觊觎之处,反而是那个聚气神鼎勾起了她的兴趣,这可是上古时期遗留的宝鼎,传言有缘人得之便可随意炼制各类灵丹妙药!鸢木勾唇一笑,这件宝贝,她要定了! “风云大会明天正式开始,下面由晏城的城主公布此次参赛的名单!”尔岄公主说完便退到了幕后。 鸢木抬起头,又看见了戴着黑玉面具的焰云君,他手中拿着名册,刚想宣读却听见台下有人叫唤:“城主且慢!” 焰云君低头朝下方看去,一眼便看见了身穿白衣的臧鸢木了,他瞳孔一收缩,没想到她又出现了,难不成她也想参加风云大会? “城主,风云大会的参赛可否有名额时间限制?”鸢木没等焰云君说话,便又接了一句。 焰云君摇摇头,说:“并没有。” 鸢木一听,大喜:“太好了,那现在报名参赛不算迟吧?” “风云大会明日才召开,现在参赛不算迟。”焰云君不紧不慢的回道。 “那便再好不过了,那现在烦请城主将我的名字也收入名册吧,我要参赛。”鸢木的语气里仍旧掩盖不了一丝欣喜。 这下可好,焰云君根本不用再费事调查她的身份了,于是他问:“姑娘的名字是……” “臧鸢木,我叫臧鸢木,并非东麓国人。”风云大会只需要参赛者的姓名即可,对身份背景不做追究,于是臧鸢木如是说。 “那姑娘来自何处?”焰云君不由多问了一句。 臧鸢木却摇头笑道:“参赛人只需提供姓名即可,不是吗?” 焰云君不由失笑,点头说:“这倒不错,本城主多言了。” 焰云君刚把臧鸢木的名字写入名册,便听见一声怒吼:“臧鸢木!原来你叫臧鸢木!我找了你好久没想到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尧懿,何事大呼小叫?”焰云君看见自己的妹妹从人群里冲了出来,他深知妹妹嚣张跋扈的性格,却没想到在尔岄公主面前也如此不知礼数。 尧懿却一脸委屈的说:“哥哥,这个女娃刚才在风月酒楼当着众人的面羞辱了我,把我关在结界牢笼中整整一个时辰,你都不来救我!” 焰云君却被她说的云里雾里,并不清楚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总之,我要为刚才的事情讨回公道!哥哥,你快把她抓起来,让她知道我不是好欺负的!”尧懿说罢便有抄起了长剑,争斗似乎一触即发。 鸢木却觉得好笑,站在一边不做应答,这个尧懿可真是纠缠不休,看来要找个时间结果她了,这样子嚷嚷来嚷嚷去的实在让她心烦! 焰云君仍旧不知道她说什么,淡淡回道:“鸢木姑娘并非东麓国人,来者皆是客,况且她又是此次风云大会的参赛人,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此刻在这里也不得胡闹!退下!” “她参加了风云大会?哼!我看你是觊觎郡主之位吧!”尧懿用长剑指着臧鸢木,又说,“我偏偏要让你得不到!哥,我也要参加此次的风云大会,我要跟她上擂台比试!” 焰云君并没有感到惊讶:“你是真想参加还是只是现在说说而已?” “我当然说真的,你快把我名字写上去,擂台之上,不论生死,我要杀了她!”尧懿振振有词,怒气似乎已经吞噬了她的心智。 鸢木却说:“尧将军,我劝你还是不要参加了,你年纪还轻,风华正茂,我实在不忍心取你性命。” 她此话一出,众人都被她吓了一跳,这女娃语气倒是不小,尧懿再怎么胡闹也是晏城城主的妹妹,更是东麓国的女将军,竟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小女娃出言羞辱了一番,实在是不可思议!这个女娃看起来气质纯净,并不像阴险毒辣之人,再怎么天赋异于常人,也不可能厉害到哪去吧,毕竟年纪摆在那儿! “放肆!”尧懿说罢将长剑一扔,伸出右手凑到嘴边猛地咬了一口,几滴血缓缓从手指流出,尧懿大吼一声:“九尾灵狐,杀了她!” 众人连忙朝后退了几步,空地上“噌”的一下窜出了一只白狐,它眨着一双鲜红的眼睛,虎视眈眈的瞪着鸢木,身上的气焰已经几丈高了,令狐嘶吼一声,像闪电一样朝鸢木冲了过去,令狐从口中喷出一股火焰,烈焰滚滚的扑了过去。鸢木不急不缓,将小指放在口中轻轻一吹便发出嘹亮的哨声,天边突然又压过了一层乌云,刹那间电闪雷鸣起来,一声怪异而尖锐的声音从天边传来,大家抬起头,突然看见乌云之中窜出一团火焰,那火焰后面,竟扑闪着烈焰似的长尾,是火凤凰!众人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火凤凰是百鸟之王,更是神兽之一,能够驯服火凤凰的人该拥有如何强大的力量! 尧懿直到看到火凤凰的出现,这才明白自己究竟冒犯了怎样的一个人!这个女娃,竟然降服了火凤凰!不管她是谁,可以肯定的是,她的身手实在是高深莫测……尧懿的心里终于产生了一丝惧怕,而此时的鸢木更是和方才的天真模样相去胜远了,她双瞳放出可怕的红光,整个人悬浮在半空中,手中的白色雾气逐渐缭绕,只要她一声令下,尧懿恐怕是死无葬身之地了!她的九尾灵狐在看见火凤凰的刹那间,便骤然褪去了身上的气焰,低沉呜咽了几声,便躲到了尧懿的身后,看来灵兽和神兽的差别,不是一般的大啊! “尧懿!,还不快给鸢木姑娘赔礼道歉!”焰云君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尧懿抬头看去,却见他的兄长难得的愠怒了,她被焰云君的气焰压迫的战栗起来。 “是,哥哥。”尧懿将九尾灵狐召回了纳戒中,随即弯下了腰,对鸢木说:“尧懿糊涂,不知天高地厚,还请鸢木姑娘大人有大量!”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她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服气,如今自己不过是个九星巫者,再过几年、再过几年也许……她攥紧双手,狠狠的在心里发誓! 鸢木也已经收了身上的戾气,不过双眸中还是藏着隐隐的杀意,这个让她烦心的尧懿,迟早要了她的性命,现在还不到时机!火凤凰站在她的右侧,身上的火焰久久不灭,鸢木伸手摸了摸火凤凰的头,说:“今日之事我不再计较,尧懿是城主的妹妹又是东麓国的女将军,还希望她日后做事三思而后行,不然被惹恼的人可不止我一个。” 焰云君笑道:“鸢木姑娘说的是,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训她。” “明天我会准时来参加风云大会的,城主还是回去把聚气神鼎准备好吧。”鸢木说完便一跃跨上了火凤凰的背,她看着焰云君面具下的双眼,妩媚一笑,随即又吹了一声口号,火凤凰刷的一下就飞了出去,在晏城上空盘旋了一会儿才逐渐消失了。 焰云君眯起眼睛,这个鸢木,究竟是何方神圣,年纪轻轻敬已达到如此修为,真是可怖…… 而晏城的另一端,同样有一个人看着鸢木远去的背影在心里猜测她的身份。这时轿子的一角被人掀起,那人对着轿内轻声说了一句:“王,我们现在去哪儿?” 那人并没有说话,而是从窗口缓缓飘出来一行金色大字,写道:“回岛,明日再来。” 黑色的马车瞬间便化成了一缕烟,像是从来都没有来过晏城一般。 第一卷 浮生若梦 第7章 崛起5 从晏城出来,臧鸢木重新回了九重山,偌大的天宫在山巅显得格外冷清。 “师父!师父,你在吗?” 喊了几声后鸢木并没有发现阎光老儿的踪影,她想起来似乎师父跟他说过要去灵山给她找好东西去了,她百无聊赖的在冰床上躺了一会儿,想起风云大会上尔岄公主说的聚气神鼎,心中不免有些兴奋,她记得阎光老儿说过,聚气神鼎炼出来的丹药比普通神鼎功效强上好多倍,如果服用了这种丹药便可以缩短修炼的时间了。鸢木并没有炼药师的资质,她的那些好东西都是阎光老儿折腾出来了,如果在这次的风云大会上拿到了聚气神鼎,她便可以把宝物献给师父了,这些年她也没有为老人家做些什么,给他换个好一点的神鼎也能省点劲,想到这里她不禁沾沾自喜起来。鸢木从冰床上跳下,在这里无所事事还不如去灵山找她师父呢。 耀光大陆最著名的山有三座,分别是灵山、鬼壑山和踞龙山了。灵山位于九重山的西南方向,相当于一座孤岛,岛上皆是各类灵丹妙药,是各派家族提升功力的必经之处。而鬼壑山,则布满了各类猛兽禽类,它们一直在山上等待着自己命定的主人,有的等了几十年,有的则等了上百年乃至上千年之久。众人只知道它拥有众多猛兽,却不知道山下还镇压着一位早已入了魔的巫神!而踞龙山呢,最为人知晓,却又最让人觉得恐惧,因为传说山下镇压着一条邪恶的龙,龙乃神兽之首,实力恐怖,相传原本是神女后裔的契约兽,只不过后来被封印了。很少有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前去踞龙山一探究竟,因此那儿几乎寸草不生,人极罕见,是一块让人惧怕的不毛之地。如今也只有阎光老儿和臧鸢木知道,这一切都不只是传说那么简单,那红尾邪龙的主人,如今正寄居在臧鸢木的体内呢! 鸢木从纳戒唤出火凤凰,她趴在火凤凰的背上环绕整个灵山,岛上烟雾缭绕,如同世外仙境,古老的树林被大风吹得呼啦啦直响,耳边隐约能够听见对面鬼壑山传来兽类的咆哮声,这种放肆的声音很快吸引了臧鸢木的兴趣,于是她让火凤凰掉头,干脆先去鬼壑山一探究竟了! 鸢木本想让火凤凰降临在鬼壑山左下方的山顶上,却没想到余光突然扫到了一个人影,那人浑身散发出幽蓝色的微光,从树林的缝隙间神神秘秘的穿过去了。鸢木心中好奇,便悄悄跟随其后。 “火凤凰,你能不能感受到那人的气息?”鸢木和火凤凰早已签下契约,互通心意,火凤凰听出了她的疑问,回:“似乎是白圣水附近的族群。” “白圣水?幽壑天岛不就被白圣水环绕吗,难不成是天岛的人?”鸢木心中一惊,以为这么快就碰见幽壑天岛的人了。 火凤凰摇了摇头:“不像是幽壑天岛的人,这个人体内气息极阴,倒像是鲛人族。” 鸢木又是吃了一惊,鲛人若不是遇上了什么大事是轻易不会上岸的,怎么这会儿却翻山越岭的来到了虚无之境呢,鲛人自古都是不能和神灵兽定契约的,因为血液极阴,他们也不能成为阴阳师或者召唤师,那这个鲛人究竟是和目的…… “火凤凰,跟紧他!”鸢木低吼一声,火凤凰瞬间掩盖了自己的灼热气息,神不知鬼不觉的盯上了鲛人。鸢木终于看清了那人的模样,没想到还是个女鲛人,一头蓝色的长头发包裹住娇小的身躯,鱼尾幻化而成的双腿修长有力,没想到这个鲛人也是够警觉的,她很快便感受到上空传来的压迫感,她快速抬起头瞥了一眼,火凤凰刷的一下隐没在树叶之中,一双碧眼内藏幽怨伤悲,就像两旺深潭,看不见底。鲛人泪能够幻化成珠,把死去的鲛人的眼珠子抠出来,珠子会变成极为珍贵的炼丹药材,只不过中间会有个期限,过了这个时辰后,鲛人珠会自动化成两摊碧水,失去药性。 鲛人明显感觉到了被人跟踪,也不知道她从怀里取出了什么,身上突然弥漫起一阵蓝烟,整个人就消失不见了。 “是幻术!看来这个鲛人也并不是俗物啊!”鸢木冷笑一声,不由收紧了拳头。 “她的气息变弱了许多,但我依稀还是能感觉到的,要跟上么?”火凤凰问。 鸢木摇了摇头:“不用了,我相信以后我们还会再遇见的,只要她不做对我们不利的事情,我们自然也没有道理先去招惹她。” 火凤凰不再说话,而是载着鸢木飞远了。 鸢木低着头,隐约看见下方走来几个人,他们似乎在跟什么东西斗殴,距离太远鸢木看的不是很清楚,于是压了压火凤凰的头:“下去看看!” 火凤凰压低翅膀整个人就俯冲而下,原来是一群巫师们,他们的穿着并无什么不妥之处,也许只是普通的东麓国人而已。可当鸢木看清楚他们围剿的东西时,神色不由阴冷下来。站在中间的是一只幼小灵兽,斑点狼,它似乎受了伤,尾部不断流着粘稠的鲜血,幼小的身体在长久的战斗下不断的哆嗦着,一双大眼睛弥漫着疲倦之色。他们是想和斑点狼缔结契约么,可这么多人欺负一头幼狼未免也太过分了,这幼狼的脾气倒也倔强,跟五六个人战斗了那么久竟然都不服输,勇气可嘉啊。 “住手!”鸢木一点都没有犹豫,俯冲而下,触及地面的时候她从火凤凰身上一跃而起,稳稳的落在了地面。 那六个人听到她的声音后顿时停止了攻击,转过来满脸不屑的看着臧鸢木,其中一个头领模样的男人站了出来,一脸不屑的瞪着臧鸢木,说:“小女娃,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这斑点狼并不愿意跟你们缔结契约,它虽然是灵兽,可也有生命的基本尊严,你们纠缠于此,实在过分。”臧鸢木看了一眼所在角落的幼狼,心中不免有分怜悯之色,她从小就和众多兽类接触频繁,怎么忍心看见幼狼受此等屈辱!难道,他们根本不是要跟它缔结契约,而是另有目的? 男人冷哼一声:“尊严?说的倒是好笑!如今祭祀大典在即,它能被送去上供神灵,就已经是莫大的荣耀了!” 什么!这个男人的意思,难道是用斑点狼去祭祀神灵吗!岂有此理,她臧鸢木决不允许这等残忍的事情发生! “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放了斑点狼,而是集体受死!”臧鸢木的手掌流出汩汩热流,肃杀之气一触即发。 “哈哈哈……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片子!竟然在我们面前叫嚣,原本我还觉得你风华正茂想要放你一条生路,看来现在不比手下留情了!大家给我上!”那男人已是怒火冲天,拔出刀剑就要朝臧鸢木砍过来,身后的五个人已经唤出了各自的灵兽,这方林木被兽类的咆哮声震的地动山摇。 “不知死活!”臧鸢木的双手突然幻化出两道光剑,飞也似的劈了出去,那男人身手敏捷,毫不费力的躲了过去。臧鸢木勾起唇角,右手中突然凝聚了一个火球,火球旋转着又朝他们六人飞过去,带头的男人伸手对准火球就是一剑,火球骤然炸裂,又幻化成成千上万个火球,加速朝前砸去,那几个人没料到会是这种情况,只好左闪右躲的朝后退去。 可没过几招,那几个人便有些体力不知了,突然有人大喊一声:“这火球会吸收巫之气!” 难怪!从火球飞来的那一刻,他们便觉得前方产生了一股吸力,好像身上源源不断的发出热气,这女人究竟是谁,竟然会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大哥!我们的灵兽怎么一动也不动了!”又有人大吼了一声,被称为大哥的那个人转身一看,果然看见自己的雷豹站在原地,硬是不超前走半步了。 就在此时,火凤凰突然从林中窜出,巨型翅膀朝他们猛然一扇,六个人竟然连人带兽的全都飞了出去,滚烫的烈焰灼伤了他们的皮肤,灵兽的体毛被烧去了一半。 “我的天,她的契约兽竟然是神兽火凤凰!”那带头人被吓了一跳,只见臧鸢木飘然站立在火凤凰的背上,宛若天神,孤傲冷酷,不可一世! 六个人慌忙收起各自的灵兽,“啪”的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傅呈眼拙,在您面前班门弄斧,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还请您放我们一马!”叫傅呈的头领趴在地上战战兢兢。 臧鸢木这才从火凤凰身上跳下来,厉声质问:“你们是什么人,刚才的祭祀大典又是怎么一回事情?” 傅呈回道:“我们是东麓国丞相府的人,奉丞相之命前来鬼壑山寻找幼兽,用来祭祀……” “祭祀?我怎么从未听说过东麓国还有这种习俗?”臧鸢木以为傅呈有所欺瞒,不由气压骤低。 傅呈在高手面前哪敢胡言乱语,只好说:“我们不敢有所欺瞒!丞相府的小公子自幼疾病缠身,国师为公子算过命相,说小公子是被神明附体,如果没有幼兽鲜血的滋养,小公子活不过十岁!丞相大惊,于是不惜任何代价也要让我们来这里抓幼兽,用来……用来祭祀神明。” “荒唐……这国师究竟是什么人?”臧鸢木不禁对所谓的国师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傅呈连忙磕着头回答:“回姑娘,国师自古就伴随君王左右,占卜天地玄机,这一任的国师自然也有幸捕捉天地之事,皇帝陛下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份尊贵无比,在民间也享有盛誉,是一位德高望重的权臣,丞相听后坚信不疑,遂派我们前来捉兽。” 臧鸢木心中的疑问始终没有散去,她迟疑了一会儿,方才说:“不知道你家小公子是何病状,我虽比不得神医,但也懂得一点医术病理,不妨说来我听听。” 六人听后都大喜,这个高手不仅实力强悍,竟然还懂得治病,如果小公子被医治好了,他们也算立了大功了! 于是赶紧回答:“小公子昏迷半月有余,两只手臂的血管暴起,血液呈暗黑色,水米不进,时常呕血,有时候身体会莫名其妙的抽搐。” 臧鸢木听了一半心中便有数了,这根本不是生命,而是中了蛊毒,这种蛊毒并不难解,只不过治疗的药草极其稀少,东麓国本土几乎找不到,只有去偏远的荒漠边疆才能寻得。不知道这小公子究竟得罪了什么人,竟然被下这么重的狠手。蛊毒,其实也是巫术的一种,蛊毒分为好几类,不知道小公子中的是白巫术还是黑巫术中的蛊毒,白巫术自然好解,黑巫术的话就相对难多了。 “你家公子平日里可曾得罪过什么人?”臧鸢木皱着眉头问道。 傅呈赶紧摇摇头:“我家小公子很少去府外,他年幼无知,又怎会得罪什么人!” “世事难料,再没有完全弄清楚之前,一切都难说。这小公子的蛊毒,我恐怕要亲眼见过才能断定是哪一种。”臧鸢木若有所思。 “姑娘!那还等什么,烦请姑娘跟我们去丞相府一趟吧!若小公子被您治愈了,丞相必有重谢啊!”傅呈仿佛拉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朝前爬了几步,就差磕头跪谢了。 臧鸢木想了想,却说:“今日不行,我明天还要赶着去参加风云大会,这样吧,明日我会准时去丞相府,亲自给你家小公子把脉。” “姑娘!丞相就只有我家小公子一个儿子,他今年才八岁,性命攸关啊,求姑娘即可跟我们回府,我怕小公子坚持不了这么久!求您了!”傅呈当即对她磕了几个头,怎么也不肯放她走。 但臧鸢木是有原则的人,说一不二,果断拒绝了他们,说:“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明日在府上等我,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鸢木跨上火凤凰的被一跃而起,快速消失在空中。 傅呈和其余几人纷纷大喊“姑娘”,可眨眼就不见人影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再回头看,那幼狼也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到头来竟是一场空,就是不知道那女侠会不会信守诺言,还是回家先跟丞相汇报这件事情吧! 第一卷 浮生若梦 第8章 崛起6 从鬼壑山出来,臧鸢木便又去了灵山,可还是找不到阎光老儿半点身影。几乎一天都没有说话的崖渔突然说:“那老东西想藏起来你是怎么都找不着呢,整天神出鬼没的!” “什么老东西,他可是我的师父!”臧鸢木虽然只和阎光老儿相处了半年时间,可阎光老儿对她无微不至,任何事情都处理的面面俱到,如今听见崖渔叫他老东西,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满。 崖渔却冷哼:“是你师父又怎样,我还是他的主人呢!” 臧鸢木被她呛住了声,只好说:“行行行,就你厉害还不行嘛,反正他是我的师父。” “接下来你打算去哪儿?”崖渔没有接着她得话题。 “我不知道,随便转转吧。”臧鸢木气还没消,便随口应道。 “火凤凰,去晏城!”臧鸢木说罢便低吼一声,火凤凰点了点头,穿过层层云海,俯冲而下。 “真是个小东西……”崖渔自讨没趣,又没了动静。 也许是感受到了臧鸢木悲愤的心情,火凤凰一路上疾风而驰,身上的火焰更是灼热的燃烧起来。 “主人,到晏城了,你来这儿做什么呢?”火凤凰问道。 臧鸢木应付着时候:“心情不爽,过来散散心。”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晏城点起了万家灯火,这座城市的繁华程度甚至已经超越了皇城,夜市仍旧人来人往,臧鸢木将火凤凰收回纳戒,跳上了一处房顶,她挑了处观月的好地方,便独自坐下。从这里可以清楚的看见皇城里的白塔,那是皇族子孙们吟诗作赋的地方,白塔上镶嵌着开过光的神珠,可以预知即将到来的危险,时刻观察着皇城周边的险情。 就在这个时候,臧鸢木却发现不远处的屋顶上闪烁着一个诡异的黑影,那人身形似闪电,快的几乎来不及注意,臧鸢木顿时神色紧绷,刷的一下就飞了出去,正愁没什么好玩的事情呢,没想到事情就送上门来了。 她一路跟随着黑影,看那人的方向,似乎是奔着今日召开风云大会的宫楼!臧鸢木觉得惊奇,宫楼是皇族人建在皇城之外的住所,为方便皇室成员来民间视察民情所建,同时也是皇族人的临时住所,今日公主从皇城赶来代替皇帝主持大会,这宫楼也就变成了公主这几日的寝宫,皇帝特地派了不少高手前来护卫,这黑影究竟是什么人,明知道宫楼守卫森严,竟然还敢朝那个方向赶去!莫非……臧鸢木心中一惊,莫非这个人的目的不在皇族,而是觊觎着聚气神鼎!想到这里臧鸢木的心里突然闪过一阵怒火,聚气神鼎是她的掌中之物,又怎会让别人捷足先登,摆明着是找死! 臧鸢木强大的巫之气已经从体内呼吁而出了,纯白的气息聚集在两掌之间,她的速度不由又加快了许多,眼看着离黑影越来越近了,看着高大的身形,此人无疑是一名健壮的男子,不知道他的身手是否也和外表一样坚不可摧! 男子蒙着面,一双细长的鹰眼迅速朝后瞥了一眼,深邃的双目似乎覆了一层笑意,他用脚尖猛地点了一下地,整个人在空中快速的三百六十度旋转,像一阵风似的就停在了臧鸢木面前。臧鸢木心里一惊,这个人早就知道自己被跟踪了,竟然还不怕死的站到了她的面前!真是嚣张! “你不怕我杀了你!”臧鸢木强大的巫之气还聚集着再手掌中盘旋,只要她一伸手,男子被击中必然灰飞烟灭! 男子的眼中果然闪过一丝笑意,他醇厚温润的嗓音像是要唱起一首歌来:“你还杀不死我。” “你就这么肯定,想不想试试?”臧鸢木冷着眼,整个人的气息阴暗,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十三岁的小女娃,倒像是狠毒的修罗王。 “试一试也无妨!”男子说完后瞬间就凭空消失了。 臧鸢木心想:这个神秘人还真是有两下子,这下有得玩了。 臧鸢木将巫之气收回体内,闭着眼睛悬在半空中,她的脚底突然窜起红光,红光快速蔓延直至包裹住她整个人,就在此时,她猛地睁开了眼睛,双目竟变成了猩红色,目光所到之处皆被照得透亮。 “受死吧!”臧鸢木将光剑猛地此出,只听见“嘶”的一声,男子的黑色锦袍竟被划出长长的一道口子。 男子的眼里终于有了些许神采,他喃喃道:“瞳巫术……” 臧鸢木冷哼一声:“你知道的太多了,更是留不得!” 男子却没有半点慌张,反而笑道:“真让我吃惊啊,小小的身体竟然容纳了这么强大的术法,阎光老儿的弟子果然名不虚传!” 臧鸢木这下是真的吃了一惊:“你知道我是谁?” “哈哈哈,你的一切我无所不知。”男子气定神闲的回道。 “你、你骗人!”臧鸢木将瞳巫术收起,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满是惊讶。 “我是该叫你一声西阙国将军府的二小姐呢,还是直接叫你臧鸢木,啧啧啧,称呼也是一门大学问啊……”他一个转身便跳上了屋顶,笔挺的站在臧鸢木的面前,倒也显得玉树临风了。 臧鸢木握了握拳头,这种感觉让她十分不爽,对方了解她的一切,自己却对他一无所知! “你到底是谁,为何不敢以面示人!”臧鸢木猛然跳到他面前,伸手就想扯掉他的面罩,男子长得人高马大,头一偏便躲了过去,臧鸢木随即紧跟其后。 “你这小女娃,还真是纠缠不休!”男子哈哈大笑一声,竟跟她玩起了捉迷藏。 臧鸢木追,他一直躲,鸢木心中恼怒,她今天本来就不爽,谁知道还遇上了这么神秘莫测的高手,简直要让她抓狂了! 两个人你追我赶竟也来到了宫楼前,宫楼灯火通明,即使到了深夜,楼里依旧传出曼妙的琴乐声,这皇族人倒是懂得享受,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夜夜笙歌,百姓们即便是有异议也不敢直接提出来,斥责皇族可是要随时掉脑袋的。 臧鸢木总是不能得手,索性不追了,反而问道:“我看你一直朝宫楼方向来,难道你也想要聚气神鼎?” “如果我说是,你会拱手相让吗?”男子意味深长的盯着臧鸢木的眼睛。 臧鸢木冷哼一声:“你休想!这聚气神鼎我要定了,即便是神魔来抢,我也不会让他得逞!” “小女娃口气倒是不小,我承认你巫之气强大,可你难道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么?”男子顿了一下,又说,“没说错的话这应该是你第一次来东麓国,小女娃,人间险恶,高手如云,你还没有纵览一切,如此狂傲迟早会让你吃亏的。” “哼,谢谢你的提点,我自有分寸,天外有天,那我就成为一手遮天的那个人,高手如云,那我就全数废了他们,这天下,唯我独尊!”臧鸢木的眼神冰冷彻骨,小小的身体竟散发出强大的气势。 男子大笑几声:“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还有多深的年轻人!” 臧鸢木却觉得好笑:“听你的声音也不过十七八岁,怎么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哪怕只比你大上一岁,我也比你多领略了一年的天地山水。”男子的右手在半空中一划,半空中突然炸开一条缝,臧鸢木看见那缝隙之中迅速的飞出了一头猛兽,耀眼的红光将她的双目也染红了,竟然、竟然是神兽赤血白虎! “放心吧,我的目标可不是小小的聚气神鼎,后会有期,我先走一步了,小公主。”男子又笑了起来,他潇洒的跨上了白虎的后背,走了一半又回过头来,说,“我们很快还会再见。”那回眸一双却是惊艳万分,臧鸢木心脏一抖,却没想到男子的眼睛也可以这般明若星辰,男子说完便骑着白虎快速消失在了黑夜里。 他究竟是什么人,身上的那种压迫感,竟让她久久不能释怀……他的实力,绝对凌驾于她之上。臧鸢木皱起眉,心里隐隐的不舒服,这样的高手,难不成还会接踵而至吗,这样的悬殊差距,让她有些不安。 心里的愤懑还未散去,她一个人躺在屋顶上倒也觉得清闲,臧鸢木眯着眼睛,竟就这样在梦中沉沉的睡去了,火凤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纳戒里跑出来了,它用翅膀将臧鸢木包裹,一双红瞳警惕的观察着四周,深夜里雾气缭绕,灯火一家家的熄灭了,巨大的黑暗终于包裹了这座繁华城市。 第一卷 浮生若梦 第9章 崛起7 第二天天色微亮,臧鸢木终于从梦中醒来,她揉了揉双眼,伸了个懒腰,一睁眼便看见了下方走着的几个百姓,她双目微眯,没想到竟然就这么毫无忌惮的在人家房顶上睡了一夜,火凤凰低着头蹭了蹭臧鸢木的脸,一股暖流源源不断的送进她的体内,臧鸢木摸了摸它的头:“我真是不小心,守了一晚上,你肯定累坏了,等下风云大会就要正式举行了,你能发挥最好的状态么?” 火凤凰一边蹭着她的脸一边说:“我是神兽,睡眠对我来说可有可无。” “那就好,是我多虑了。”臧鸢木从房顶上站起来,一个不小心便把一块瓦片踩坏了,瓦片沿顺着洞口砸落下去,臧鸢木手疾眼快,伸手一用力便又将碎瓦片吸了上来,从洞口探去,下方正对床,床上还躺着一个小婴儿,差点就酿成大祸了!臧鸢木将瓦片小心放在一边,跳上火凤凰的背就飞了出去。 天才刚刚大亮,宫楼下方便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臧鸢木怕引人注目,便将火凤凰召进了纳戒,自己稳落于地上,从人群中走进去。 “王,昨日的白衣少女又出现了。”在离宫楼很远的拐角处,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了一座黑色的轿子,轿子的窗帘又被掀起了一角,旁边的护卫同样一身黑,弯着腰轻声的对轿子里的人说。 轿子突然从地上悬起来,颤抖了几下便化成了一股黑烟消散在空气里,轿子里的人也毫不遮掩的暴露在了空气里。不过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身穿一袭黑色华服,上面刺着金色的巨蟒花纹,背后披着一条不知材质的披风,一头墨发在空气中张狂的飞扬,面色苍白的有些诡异,神色透彻,墨瞳神采奕奕,气质高贵,恐怕他的实力也和他的身份一样不可小觑。 “爵,我们走。”金字从空中聚集,少年身边的侍卫应了一声连忙跟了上去。 宫楼大门敞开,尔岄公主精神焕发的从里屋走了出来,她一脸兴奋,显然对今天的大会拭目以待,火焰骑士在宫门楼的栏杆后摆了一张黒木椅子,尔岄撩起长裙,缓缓入座。 这个时候,臧鸢木又看见焰云君带着一队火焰骑士出现在了擂台之上,他的右手边跟着尧懿将军,尧懿一眼便从人群中看见了臧鸢木,她的一袭白衣格外惹眼,尧懿瞪了臧鸢木一眼,脸上充满挑衅,生怕臧鸢木今天能从擂台上毫发无损的走下去,这聚气神鼎和郡主之位,绝对不会交给她! 臧鸢木早就察觉到尧懿敌视的眼神,故意选择了无视,快速从人群中穿进去,她抚摸着手指上的纳戒,对今天的头奖胜券在握。 不知不觉中,越来越多的人朝宫门聚集,看他们的穿着各不相同,便知这次的风云大会汇聚了各个地方的挑战者。鸢木站在不起眼的地方暗自观察,很快就有一群人吸引了她的注意。这群人看起来像是来自边疆,身裹长袍,脖子和手上都挂着一串串精美的项链和手镯,皮肤比起东麓国人要黝黑许多,人高马大的样子站在人群里如同一尊尊健壮的雕塑。就在臧鸢木觉得奇怪的时候,从人群里走出了一位相貌惊艳的女子,她似乎是这群人中最有权势的人,或者说是他们的主人,那少女不过十六七岁,身上却散发出不容侵犯的威严,双眸乌黑深邃,一头长发被编成数十条小辫子束在脑后,红衣长裙勾勒出曼妙玲珑的曲线,黑色的披风发出幽深的光泽,一层红纱半遮面,绝色的容颜若隐若现,左耳挂着小蛇模样的细坠子,眼角的红痣格外醒目。从她神秘莫测的眼神中,鸢木不禁提高了些警惕,这少女看似与世无争,实际上身上却涌动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想必今日的目的并不简单。 再从人群扫过,鸢木的眼神又停在了一处地方。 “王,那白衣女子似乎在朝我们这里观望。”爵没有抬头,反而转身轻声跟旁边的人说。 身穿黑色华服的人面无惊色,说:“知道,那件事情办妥了没?” 爵点点头,说:“昨晚寂城便已得手。” “很好。”少年嘴角勾勒出浅浅的笑容,刚走了几步他便剧烈的咳嗦起来,苍白的皮肤有些涨红。 “王,您的身体……”爵看着他咳嗦的几乎弯下了腰,心中一阵担忧。 少年拿开附在嘴上的手帕,伸手制止爵,摇头说:“不碍事。” 爵仍不放心,说:“其实这次风云大会,您也不用亲自前来,完全可以把事情都交给我们处理,王,天岛不能没有您,这咒印目前还没找到解开的方法,还是事事小心为好。” “一切都是宿命,逃不过的。”少年说罢又咳嗦了几下,用手帕擦拭下嘴唇便又往前走去。 臧鸢木隐约看见少年在咳嗦,他苍白的皮肤和身上的尊贵气息很快便吸引了她的目光,但鸢木并未多看,现在宫门口人山人海,是敌是友无法分辨,最好还是不动声色,静观其变。 就在这时候,尔岄公主开口了,她高高站在宫门楼上,俯视群雄,说:“很高兴大家今天能够来参加风云大会,你们的捧场是东麓国的荣幸,那么我也就长话短说了,想必各位参赛之前都已经自愿签过生死状,虽说来者便是客,但擂台之上,无非你死我活,我希望你们能拿出自己的真实水平,不包庇,不作弊,如有这两种情况,我会让人逐出东麓国,并且永生不得再参赛!” 尔岄公主虽然年纪轻轻,但说起话来一点也不含糊,毕竟出生于皇族,气势完全不输成年男子。台下的人也都纷纷点头表示对参赛规则已明了。臧鸢木随各方人群入了座,对这次的比赛拭目以待。鸢木撇过头,却看见穿黑色华服的少年就坐在自己的正前方,他面容苍白,俊美非凡,举手投足间无不体现出尊贵,鸢木盯着他的脸多看了几眼,那少年似乎也注意到了臧鸢木,便也撇过头与她对视,不知道是不是有些恍惚,她在少年眼中看到了一抹幽蓝,鸢木皱着眉,却对他身上的气息并不排斥。少年看起来实力恐怖,可有时候看起来又弱不禁风,矛盾的两者结合在一起便形成了少年身上的独特气息,好像……有些病态。鸢木低着头思索着,突然心中咯噔一下,这少年,看起来竟像中了某种咒印!鸢木再次抬头朝他看去,却见他侧着脸轻声咳嗦,脖子上隐约浮现金色符文,一小片皮肤下的经络清晰可见。看样子没错了,他果然是被下了咒!处于好奇心,鸢木竟迫切的想知道对他下咒的人是谁,可没等她再多考虑,便听见擂台上传来了一刀一枪的打斗声。 没想到自己分神了一会儿,擂台上已经开始了比武,可不知道为什么,鸢木突然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了,她才没有闲工夫去判断谁的身手最好,或者是谁又违反了赛规。她只想知道什么时候轮到她上场,等聚气神鼎一到手,她便会立刻带着战利品回九重山。 “哎,你听说了吗,好像聚气神鼎被人偷了……”身后突然传来窃窃私语。 臧鸢木心思一沉,什么,聚气神鼎被偷?那这不是在耍他们吗,大部分人参赛不就为了聚气神鼎和升官加爵,如今聚气神鼎被盗,比赛却照常进行,皇族这会子唱的又是哪一出! 鸢木转过头,低声问:“请问你刚才说什么,聚气神鼎被偷了?” 那男子连忙点头,说:“是啊,我有认识的人在这宫楼中当差,所以才得以知道内情,听说昨晚有人夜闯宫楼,聚气神鼎确实被偷了!” 看他小心谨慎的样子也不像是在说谎,臧鸢木又皱起了眉头,难不成是昨晚遇见的蒙面男子所偷?不可能,那男子似乎对聚气神鼎不屑一顾,凭借他的身手也用不着小偷小摸的,想要聚气神鼎大可上擂台一战,可若不是他,又是何人所为? 臧鸢木此刻有些沉不住气,如今擂台上已是第三局,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却见众人皆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争斗的两人,丝毫没想到聚气神鼎实则已经被偷!鸢木最容不下的就是被欺骗,而现在自己正处在皇族人编织的巨大谎言之中,她怎么甘心? 第三场比试刚刚结束,鸢木当即站起来,冲着尔岄公主的方向,高声说:“公主,鸢木有一事相问!” 尔岄并未料到中途会有人提问,看臧鸢木这架势似乎是要兴师问罪啊,难不成是……昨晚的事情已经泄露出去了? 尔岄公主虽然心虚,但还是故作镇静,礼貌的问:“请说。” “公主,我就不跟您拐弯抹角了,实话告诉您吧,我今日来参赛,无非就是为了聚气神鼎,过不了多久恐怕也要轮到我上场了,在这之前,能否让我先见识一下聚气神鼎的尊荣?”臧鸢木根本不想多绕弯子,不如就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了自己此次的意图。 此话一出,台下哗然,大家都在窃窃私语,有人猜测臧鸢木的身份,不知道她为何能在公主面前趾高气扬,有人则猜想是否是聚气神鼎出现了差错,一时间众说纷纭。 尔岄公主毕竟年轻,第一次主持如此隆重的大会便遇上了棘手的问题,她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憋得双颊通红,双手紧紧攥着衣服的下摆。 尧懿见公主迟疑,连忙站出来,指着臧鸢木说:“哼!我就说吧,你来参赛根本就是居心叵测,妄想得到聚气神鼎,还觊觎郡主的封号,如今偏偏不死心,竟当众叫公主难堪!” 臧鸢木却笑道:“来这儿的人无非各怀心思,我的要求也不过分,为何要说我给公主难堪了,我签了生死状前来参加比赛,就意味着我把性命也寄托在了奖品上,赛前要求看一下自己寄托生命的奖品,有何不对?” “就是!我们都签了生死状了,有权利要求看看奖品,除非、除非聚气神鼎根本就不再宫楼里!”台下的人仿佛也受了鼓舞,连忙举手赞成臧鸢木的提议。 尧懿看到臧鸢木一下有了这么多的同盟,当即怒发冲冠,从宫楼上一跃而起,稳稳落于擂台,随手从一边拔出一把刀,指着臧鸢木说:“想看聚气神鼎,除非踩着我的尸首过去!” 臧鸢木坐在台下,嘴角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她说:“你不是我的对手,我不想被人说欺负弱者。” “你!岂有此理!我就让你见识一下羞辱本将的下场!”尧懿朝着刀就从擂台上飞跃而下,台下的人们觊觎她的身份,也被她身上的凛冽气势吓了一跳,连忙从椅子上起来跑到两边去了,尧懿二话不说对准臧鸢木的方向就是一刀。 臧鸢木冷哼:“不自量力。”说完双手快速结印,十指之间顿时爆发出几道白光,白光所到之处,皆破碎裂开,长刀触及白光的刹那间,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长刀从刀口开始碎裂,瞬间炸成了一堆废铁。尧懿快速躲闪,裙摆还是被割掉了一大块。 “臧鸢木!”尧懿大喝一声,又冲着她疾驰而来,面目狰狞可怖,似乎想要把臧鸢木撕裂。 疾驰之中,尧懿唤出了九尾灵狐,灵狐发出尖锐的嘶吼声,长尾一扫,椅子桌子顿时化成碎片,灵狐张牙舞爪的朝臧鸢木扑来,鸢木却始终微笑,对付一个九尾灵狐,她甚至都不用召唤出火凤凰!臧鸢木突然从地上窜起来,口中默念咒文,几道耀眼的红光化作利刃犹如飞龙般迅速朝九尾灵狐射去,九尾灵狐避闪不及,被利刃刮伤了一条尾巴,它痛苦的嘶吼一声,化悲痛为力量,再次朝臧鸢木扑过来,臧鸢木收起微笑冷哼一声,突然从半空中出现了一把光剑,臧鸢木握着光剑再次朝九尾灵狐的砸去,九尾灵狐怕是没有料到臧鸢木的武器藏于无形之中,没来得及躲避两条狐尾便被生生斩断,九尾灵狐咧着嘴巴痛苦的厮嚎,砰的一下便摔倒了地上,当场昏厥过去! “九尾!九尾!”尧懿见自己的灵兽已残缺,心中一痛。灵兽与主人定下契约后,巫之气相通,一旦灵兽受伤严重,主人往往也撑不了多久,照这样的形势下去,尧懿今日可能会丧命于臧鸢木手中!若换做旁人,可能还会忌惮尧懿的前朝公主身份,更何况她还有一个高深莫测的城主哥哥!可到了臧鸢木这里,似乎一切后台都行不通,没有人知道她从哪里来,也没有人知道她究竟是什么身份,她就像是一个从天而降的谜团,打破了惯例! “尧将军,我说过,你不是我的对手,你确定这场比试还要继续吗?”臧鸢木并不打算趁人之危,收了光剑后从容的拍了拍衣裙,她可不希望自己衣冠不整。 尧懿攥着手掌,嘴唇几乎要被咬破,放弃比赛,她不甘心!可如果执意如此,自己当真性命不保! “我……”尧懿颤抖着嘴唇,习惯性的抬起头望向宫楼,焰云君神色一沉,面具下的威严不动声色的侵袭而来,“我认输!” 臧鸢木终于听见了想听到的回答,当即笑道:“好,既然尧将军承让,本姑娘也就收手了。” “公主殿下,现在,我能够一睹聚气神鼎的尊荣了吗?”臧鸢木一脸嚣张的抬头问道。 尔岄公主也坐不住了,说:“既然如此,就依了姑娘的心愿。来人!把聚气神鼎呈上来!” 台下的人一听公主要把聚气神鼎搬出来了,一个个顿时都来了兴致,纷纷按捺不住的抬头朝台上看去。 不一会儿,七八个火焰骑士便抬着一个大家伙下来了,宝物用黄布盖着,他们小心翼翼的将聚气神鼎放到了擂台上,尔岄公主咬着唇,说:“把布揭了,让大家伙见识见识!” 其中一个火焰骑士听到命令后立刻伸手把布揭了,聚气神鼎的样子顿时展露无遗,众人的双眼皆备神鼎的金光给染黄了,果然是宝物,连散发的光芒都与众不同! “怎么可能,聚气神鼎明明就已经被偷了,怎么现在……”身后的人又嘟囔了一句,一边说着一边贪婪的朝聚气神鼎望过去。 臧鸢木却始终保持着理智,她盯着尔岄公主,却见她不安的握着自己的手镯,手指不断摩挲,似乎很紧张。 不对,这个聚气神鼎,是假的! 臧鸢木眯起双眼,冷笑道:“我还以为皇族人有多么了不起呢,不过也只会使诈的凡夫俗子!” “大胆!竟当众辱骂皇族人!”尔岄公主身边的一个侍从听后立马站出来斥责。 “尔岄公主,本姑娘说的不对吗,你这聚气神鼎分明就是假的,难不成还想冠冕堂皇的欺骗众人?”臧鸢木义正言辞道。 “放肆,你别信口开河!这聚气神鼎怎么就是假的了?”尔岄公主终于沉不住气了,站起来怒声斥责。 臧鸢木轻轻一跃便站到了擂台上,说:“听说聚气神鼎遇到极阴的巫之气或是血液会发出蓝光并产生类似钟鸣的声音,大家都知道吧?” “没错。” “的确如此,我听家里的长辈们说过。” “听过听过,自然听过!” 尔岄公主皱着眉,说:“的确有这个说法。” 臧鸢木挑了挑眉,说:“那可真是太巧了,本姑娘恰好就拥有极阴的巫之气,不知道公主能否让我一试?” 这下台下又炸开了锅,普天之下谁不知道,除了巫山神女瑶姬及其后人之外,根本就没有人拥有极阴的巫之气了,可如今突然冒出来个小姑娘,竟自称自己拥有极阴巫之气,除非她是神女后裔,否则难以让人信服! 焰云君面具下的神色似乎有了些许变化,他派人查过臧鸢木,却并没有查到她的身份,看她的身手,势必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可如今她又自称自己拥有极阴的巫之气,也是不无可能了。 焰云君走上前来,说:“但试无妨。” 臧鸢木挑了挑眉,快速走到聚气神鼎前,左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光刃,轻轻朝右手一划,鲜血便从皮肤溢出,滴到了聚气神鼎的边上,血液顺着边缘淌到神鼎的中心位置,却半天不见聚气神鼎变色,也并没有听到钟鸣之声。 尔岄公主却说:“谁知道你到底有没有极阴巫之气,这聚气神鼎是真的,可万一你根本就没有极阴巫之气,聚气神鼎还是不会变色啊!” “是啊是啊!我们怎么确认你究竟是不是拥有极阴巫之气!”大家又开始对臧鸢木提出布满。 臧鸢木却狡黠一笑,说:“极阴巫之气能够让枯树发出新芽,让伤口重新愈合,亦能够解百毒,谁想过来一试?” “大家不必担忧,就算我没有极阴巫之气,血液对你们也造不成任何危害,但倘若我真的拥有极阴巫之气,便也能讨了巧帮你们治愈伤口,谁有胆量上前一试!”臧鸢木见众人迟疑,不由多说了一句。 就在大家惶恐之余,突然听见台下响起一个清脆的声响:“我来试试!” 臧鸢木侧头看过去,竟是刚才看见的那个脸蒙面纱的绝色少女!少女从人群里缓缓站起来,曼妙的身姿俘获了不少男人的目光,只见她整个人从地面上缓缓升起,一身红裙飞扬,像极一位貌美仙子,一双传神的大眼睛宛若盛着两碗秋水,在空气里辗转流连。 第一卷 浮生若梦 第10章 崛起8 绝色少女稳稳落在了臧鸢木的面前,伸出了右手,说:“我的手背前段日子受了一点小伤,伤口一直不见好,姑娘能否帮我看看?” “你可信得过我?”臧鸢木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绝色少女笑道:“你刚才也说了,即便你没有极阴巫之气,血液也伤不得我丝毫,如果你有极阴巫之气,那我的伤口也承蒙姑娘治愈,说到底我并无损失,何不放开了试一回。” 臧鸢木很满意她的回答,随即对大家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请大家睁大双眼帮我见证!”臧鸢木伸手将刚才的口子又撕裂开,猩红的血化成了一条细线,汩汩的落在少女的右手背,血液所到之处,伤口皆缓缓愈合起来,不过不一会儿,少女手上的伤痕竟销声匿迹,完全看不出来是受了伤了! 臧鸢木将她的右手举起,对大家说:“怎么样,现在还有谁怀疑我?” “这……” “这女娃究竟是何方神圣?” “难不成真是神女后裔!” 臧鸢木把他们的一字一句都听在了耳中,她才不是什么神女后裔,不过就是恰好拥有极阴元气罢了,况且体内又有崖渔的魂魄,两个拥有极阴巫之气的人相融合,血液的治愈能力也比往日要强上好几倍! 尔岄公主此时哑口无声,没想到此生之年竟然能够遇上拥有极阴巫之气的人!真是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既然这聚气神鼎是假的,公主,能够告知我真的聚气神鼎去哪里了?”臧鸢木不想在这里多费时间了,她还想赶快拿着聚气神鼎回九重山呢! 身旁的少女却说:“聚气神鼎早就不在东麓国了。” 臧鸢木心生疑惑,望着她,问:“你是如何得知?” 少女垂下眼眸:“由可靠消息而来,恐怕偷鼎的人没那么简单。” “难不成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情了?”臧鸢木见少女并无疑虑,似乎对聚气神鼎也没多少兴趣,这就奇了怪了,难不成台下这帮人另有所图? 少女突然压低了声音,凑过来说:“你治好了我的伤口,我便欠你一个人情,我就告诉你吧,今日大部分人所图的可不只有聚气神鼎。” “此话怎讲?”臧鸢木一挑眉。 “宫门里藏了一件更宝贵的东西,你可知道鲛人一族?”少女问。 臧鸢木点点头:“当然。” “知道就好,这宫楼密室里藏了一具鲛人王的尸首,那对鲛珠极其珍贵,若把鲛珠献给德高望重的炼药师,就可以炼制出威震四方的还魂丹了,今日来这里的人最想得到的其实是那对鲛珠。”少女的声音低的只够臧鸢木听见。 臧鸢木突然想起那日见到的女鲛人,难不成她是为了鲛人王的尸首而来?这下有趣了,这么看来,那天见到的鲛人一定也藏在了这帮人中央。臧鸢木环顾四周,却并没发现异处,想必那鲛人是用幻术遮蔽了容貌! “可是尔岄公主并没有说那对鲛珠也是此次比赛的奖品……”臧鸢木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那少女却笑道:“你以为大家就不能从暗处得手么?” 臧鸢木惊醒,原来在座的各位衣冠楚楚的样子全部都是假象,实则想挑准时机暗中行动,那么眼前的这位绝色少女恐怕也是冲这对鲛珠而来的了。 那少女似乎也看出了臧鸢木的想法,并不否认,说:“我当然也不例外,聪明的人不会表面行事。” “你到底是什么人?”臧鸢木注意到她双眼中的凌冽。 少女看了看臧鸢木,说:“我叫月莺。” 臧鸢木却皱着眉,对这个名字并不熟悉,少女神秘的笑了笑:“以后你会知道我是谁的,现在,我要去拿东西了。” “这里都是人,宫门楼守卫森严,火焰骑士无处不在,你怎么可能进得去?”臧鸢木有些不相信她。 “我自有办法。”月莺神秘一笑,神色中竟是魅惑之色。 臧鸢木刚跳下擂台,便听见尧懿在台上大喝一声:“臧鸢木,你去哪!” 鸢木本不想多理,却又听见尔岄公主说:“来人,拦住她!” 火焰骑士刷的一下便从宫楼上窜了下来,火红色的披风带着煞气,猛地朝臧鸢木逼过来。 “公主,您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就是你们东麓国的待客之道?”臧鸢木在参赛之前便说了自己不是本国人,却没想到这个尔岄公主当真是一点情面也不留! 尔岄公主涨着一张脸,说:“风云大会还未结束,你要去哪?” 臧鸢木只觉好笑,瞥了她一眼:“我本就是来取聚气神鼎的,如今神鼎被偷,我自然要去找回,况且风云大会已经没了聚气神鼎,对我而言也就失去了它的意义,我只好先行一步了。” “哼,风云大会其实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来人,将她拿下!”尧懿实在看不惯她趾高气扬的样子,对火焰骑士冷哼道。 臧鸢木却长叹一口气:“看来东麓国也不过如此,一群蛮横的匹夫,就凭这几十个火焰骑士,还想拦我?” “狂妄!你们还等什么,给我活捉!”尔岄大怒。 二十来个火焰骑士一听到公主的命令,刷的一下从腰上拔出火剑,想一条火龙似的将臧鸢木和月莺团团包围。 臧鸢木靠到一边,说:“月莺,尔岄公主要抓的是我,你赶紧走。” “不行,我说了要带你去看鲛珠的。”月莺摇摇头,已经做好了同她并肩作战的准备。 “我的目标不是鲛珠,所以你不用带上我的,况且我对鲛珠一点兴趣也没有。”臧鸢木把手放在月莺的胸前,生怕火焰骑士突然攻击。 月莺听了她的话却吃惊不已,这普天之下竟然会有人不喜欢鲛珠,真的太令人吃惊了。可臧鸢木真的不想要啊,他们无非就是想用鲛珠炼制还魂丹,可在外人看来威震天下的还魂丹在她看来却没什么稀奇,那种东西师父随便搞搞就能炼出来了,还魂丹可以召回死人的魂魄,找到体弱的病者用以寄生,就相当于死灰复燃了,还魂丹对臧鸢木也没什么实质性的用处。 “你说的是真的吗?”月莺转过脸看着臧鸢木的脸,她从鸢木的眼里看不到任何贪念,只有两汪水灵的澄澈。 臧鸢木点点头:“是真的。” 不知道为何,月莺的心中涌过一丝温润,她深深的看了臧鸢木一眼,随即从地面一跃而起,她伸手朝背后的侍从们挥了一下,侍从们也随风而动,急速的朝他们的主人飞过去,月莺低语:“我们走!” 一伙人的告别如同来时一般寂静,火焰骑士持着火剑又开始逼近。 没了月莺,臧鸢木反而少了几许担忧,她并不知道月莺的身手如何,鸢木不想连累无辜,既然是尔岄公主他们无礼在先,她也就不用那么多顾忌了。臧鸢木冷冷一笑,把小指放进口中用力一吹,随着一声清脆的哨声,空中突然压下大片的乌云,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只听一阵尖锐的声音,从黑云之中窜出了一股真正的大火,大火突然幻化成两扇巨型翅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一群人攻来。 “是火凤凰,大家快躲开!”只听到一声男人的低吼,胆小的一群人快速的站起来躲到安全的地方去了。 火凤凰卷着一股高温大火窜了过来,即使是平日里威风凛凛的火焰骑士,遇见了真正的大火时还是心慌不已! 臧鸢木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一下就跨上了火凤凰的背,她拉过火凤凰脖子上系的玄铁链,像极了当年叱咤风云的神女崖渔,一头乌发如瀑布般一泻而下,妖艳的身影横扫了这一片天空。 火焰骑士也不甘落后的一跃而起,举起火剑就朝臧鸢木挥去,火剑散出的灼热气息幻化成了一道道火龙卷,带着凛冽的杀气砍过来,臧鸢木毫不畏惧,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根长长的鞭子,鞭子用玄铁打造的刀片制成,刀片的尖端布满了倒钩,威力无比,她举起长鞭朝前方一扫,火龙卷刷的几下便被打灭,火焰骑士躲闪不及,倒钩一下子砸到胳膊上,坚固的盔甲瞬间破裂,钩子猛地扎进了皮肤之中,只听见哇的一声响,二十几个火焰骑士被打得哭爹喊娘,一下从半空中砸了下来,鲜血洒了一地! 尧懿见此场景大惊失色,向来以威猛著称的火焰骑士,在臧鸢木的面前竟如烂泥般软弱无能,这下东麓国的脸可丢大了,她连忙跑到焰云君的身边,拉着他的胳膊,说:“哥,这个女娃实在太嚣张了,你看那群火焰骑士,简直不堪一击!” 焰云君皱着眉,这个女孩的确让他吃了不少惊,可换句话来说这也是一种惊喜,至少让他知道了世界上还是有高手存在的,只不过眼前的这个少女高手太过神秘,竟然连他都查不出她的身份! “哥,看来只有你出马才能降的住她了,你快去治治她呀!”尧懿心里气的半死不活,她实在见不得臧鸢木这么出尽风头! “我不会出手的,况且原本就是我们无礼在先。”焰云君瞥了一眼尔岄公主,尔岄毕竟年轻气盛,很多事都藏不住,如果今天能够忍一忍,事情也就不会这么发展下去了。 尧懿不解,说:“哥,你什么意思,公主下令抓她怎么就不对了?” 焰云君沉了沉没说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说多了反而解释不清楚。 “哥,你说话啊!你刚才到底什么意思!”尧懿非要弄清楚不可。 焰云君无奈,刚想开口,只听一声巨响,擂台忽然四分五裂的爆开了,几个火焰骑士被炸开的碎片击中,猛咳嗦了几声,终于倒地不起。 臧鸢木再次挥起长鞭,朝着几个不知死活的骑士砸去,长鞭在空中打出了一条长长的云痕,从玄铁片中突然炸开无数银针,银针闪着白光深深的刺入了骑士的喉咙里,连呜咽都来不及发出便去鬼门关报道去了。 火凤凰从半空一跃而起,嘶鸣了几声俯冲而下,像一条火龙般朝尔岄公主的方向冲过来,尔岄惊得花容失色,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想要逃走,却被椅子的一角绊倒了,猛地朝地面砸去,焰云君眼疾手快,迅速拉过尔岄的手臂,尔岄惊得叫出了声。 就在快要触及宫楼的时候,火凤凰突然停住,一股炽热的火焰还是朝宫楼冲了过去,焰云君大手一挥,一股阴寒之气猛然撞上火焰,快速窜出一股浓烟,尧懿等人被呛得剧烈咳嗽。臧鸢木从火凤凰的身上轻盈一跳,便站在了尔岄公主的面前,她冷冷的说:“今天只当是警告,我可不管你是什么公主不公主的,冒犯了我就要受到代价,尔岄,我劝你下次从事小心,否则……”她突然伸出手,一团蓝色火焰在手心上方剧烈燃烧,尔岄吓得连忙倒退几步,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此时除了惊恐别无他色了。 臧鸢木也只想跟她开个玩笑,看尔岄的样子也不敢就范了,她朝手心轻轻一吹,蓝火便熄灭了,臧鸢木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又刷的一下离开了地面,火凤凰很听话的伸出了一个翅膀,臧鸢木跳到它的翅膀上,抓住玄铁链,回眸一笑:“那聚气神鼎,我一定会得到!再会!” 火凤凰仰起头高昂的叫了一声,扑闪着翅膀朝高空飞去,只留下臧鸢木纤瘦的背影以及众人惊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