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路遇蟊贼 “高低459,方向向左003,敌驱逐舰。四炮一发,放!首发命中,全连6发急促射,放!放!放!”“弹群覆盖目标,击沉敌驱逐舰一艘!” “高低423,方向向右005,敌登陆支援舰。四炮一发,放!全连向右001,6发急促射,放!放!放!……” “你们要干什么,流氓,流氓!” 一声怒吼,把正在睡梦中指挥火炮实弹射击的胡四炮惊醒,尽管那轰隆隆、嘭嘭嘭、砰砰砰、咚咚咚的弹药爆炸、炮弹出膛、药筒退出的声音依旧回荡在耳边。但是,他还是跃然从铺位上坐起来,斜着身子向铺位下方看去。 胡四炮刚一探头,借助车厢里昏暗的灯光,就看到下面一个黄发青年,用手指着他,嚷嚷到:“看什么看,闭上眼睛好好睡你的觉,少管闲事!” 朦朦胧胧的胡四炮,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乘坐的这趟列车,途中上来了一些不速之客,正在实施偷盗。偷盗过程中,又对下铺的美女耍起了流氓。 胡四炮定了定神,习惯性地抽了抽鼻子,小声说道:“马上睡,马上睡,不过你们动静小点,别影响俺睡觉!坐了大半天火车,快累死了。” “啥,不影响你睡觉,小爷们办事动静再大,你他妈都得忍着,自己想办法把耳朵堵上,要不小爷把你耳朵切下来,仍到车窗外,给野狗当口粮,让你永远都听不到。”黄毛怒气冲冲的叫了起来。 “好好好,我自己把耳朵堵上,堵上!”胡四炮借这几句话的时间,迅速看清了下面的情形。 一共四个小青年,其中染着黄毛的正朝着他嚷嚷,另外两个干瘦青年堵在卧铺铺位的外侧,一个长发青年正对下铺的一个女孩动手动脚。女孩裹着火车上的薄被,蜷缩在卧铺里边的角上,双手护在胸前,用无助的、含泪的眼神看着胡四炮。 “算你小子的识相,赶紧把头缩回去!”黄毛的手还指着胡四炮。 看清形势的胡四炮,再次抽了抽鼻子,突然两眼一瞪,右手一抬,一下子叼住黄毛的手腕,一个反手擒拿,同时用力一挤,只听“咔吧”一声,黄毛的手腕关节脱臼了。 “我的手,我的手!”黄毛鬼叫起来,另一手抱着脱臼的手,钻心的痛让他弯下了腰,人一下子变怂了。 机会来了,胡四炮一手抓住卧铺的护栏,一手搭着对面卧铺的护栏,一个飞身跃起,在空中连续两个摆腿,踹出两脚,分别击打在两个干瘦青年的胸口上,将那两个家伙重重地砸向列车的另一侧厢体。 胡四炮看也不看那两个青年,在空中一个漂亮转身轻盈地落到地上,笑眯眯看着那个调戏女孩的长发青年。 说着话长,其实就一照面,三个青年就已经被他解决,丧失了战斗力。 长发青年遭遇如此突变,目瞪口呆,愣在了那儿。 胡四炮伸出右手,勾了勾食指,面带嘲讽地说:“过来,谁让你们打扰俺休息了,还让俺当缩头乌龟。那好,现在来,有本事过来,打我啊,切我耳朵啊!”一怒之下,连鲁东方言也说出来了。 长发青年被胡四炮的气势一下子压制住了,突然“扑通”跪了下去,“大哥大哥,我错了,我们错了,求大哥放我们兄弟一马!以后,再也不敢了。” “还想以后!胆还还不小啊!赶紧滚,立即在我眼前消失,一群浑蛋垃圾。” 胡四炮不想把事情弄大,边说边侧过身子,让长发青年赶紧消失。 可就在这时,警惕性一直很高的他,突然发现那个女孩表情一滞,两眼一个愣神,嘴巴张成“O”字型。 说时迟那时快,胡四炮本能的一个战术动作——“向右滚进”,滚到了女孩的铺位上,差点压到女孩的身上。 转身便看到一个被他踹飞的家伙,手里拿着一把弹簧卡刀,向他原来站立的位置挥舞过来。 胡四炮一看对方竟敢动起了刀子,玩真格的,压制不住的怒火,一下子升腾了起来,顾不上多想,顺手抄起女孩身边的手提包,加大几分气力,照着那家伙的脸狠狠砸去。 拿刀青年,只觉眼前一黑,一个物体快速向他飞来。快,太快,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便被击中面门,晕倒了下去,手中的刀“叮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这一记大招,让另外三名青年感到了震惊和恐惧,横行霸道惯了的他们,终于知道,今天踢到了铁板上。 长发青年,看到同伴倒地上一动不动,脸色一下子变得如白纸一般,嘴里一边求饶:“大哥,大哥,求求您放、放、放过我们吧,我们家里上有父母,下有弟妹……”一边带着哭腔叫着“瘦罗,瘦罗,醒醒,醒醒,快醒醒。麻杆,黄毛,快,快过来,看看瘦罗,看看瘦罗,千万不能死啊。” 麻杆一边用手拍打着胸口,一边紧张地看向胡四炮,慢慢地挪着步,向倒地不起的瘦罗靠过来;黄毛抱着一只脱臼的手,从对面地铺位上爬起来,弯下腰,也看着瘦罗。但两个人,都是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怯生生地一言不发。只有那长发青年,作为四人里面的带头大哥,虽然没有挨打,但心里已经充满惧怕,还在那傻叫着。 胡四炮看到这情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气的是这些年轻人咋就不学好,本该好好读书的年龄,却跑出来干起偷盗打劫的营生,走上了违法犯罪的道路;好笑的事,这几个菜鸟太弱,根本不堪一击,估计在过去,他们这几个小子也就仗着人多,手里有个小刀就觉得天下无敌,可以闯荡江湖了,一旦面对硬点子,个个都是怂货,变成了软蛋。 胡四炮看着跟之前那种牛气冲天、狠劲十足判若两人的几个家伙,撇撇嘴说道:“那个家伙,暂时还死了。请你们保持安静,安静,这满车厢的人还要睡觉呢!” 其实这会,由于他们弄出的动静太大,虽然是下半夜,但也把一同乘车的旅客给吵醒了,大家纷纷起床,赶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看到几个小偷流窜作案,对女孩欲行不轨后,被胡四炮一个人给制服,而且一个手腕脱臼,一个倒地昏迷后,纷纷说:好样的,好样的,打得好,打得好。其中,还有个人发现胡四炮留着小平头、下身穿着绿军裤,说道:“是个当兵的吧,看他还着军裤呢?那个部队的,叫什么名字!一定要让你们部队嘉奖你!”其他人,跟着说:“是啊,是啊!一定要嘉奖。” “当兵的”胡四炮听到这三个字,如鲠在喉,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滋味,近8年的军旅生涯在眼前一闪而过,取得过一个又一个辉煌的成绩,屡屡在军事比武中夺金摘银,虽然不能与那些特种部队的兵王相比,至少在自己服役过的海岸团、乃至上级的军分区、省军区,那都是一等一尖兵。可如今却连第三期士官都没有服役期满,就提前退伍了。自打知道这个消息,心里就如同打破了五味瓶,虽然还想在部队继续干下去,还想在部队提拔为干部,还相实现埋藏心底的“将军梦”,但却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退伍回家。 心中的痛被击中很不好受,但他还是一脸平静地对大家说:“谢谢大家,谢谢大家,不用了,不用了。只要是当兵的,换作谁,遇到今晚这种事,都不会袖手旁观的。我就是千千万万名解放军战士中的普通一兵,大家就叫我兵哥哥吧!” “兵哥哥,好样的!”一个稚嫩声音在人群中响起。紧接着“兵哥哥,好样的;兵哥哥,好样的!”一浪高过一浪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 对那几名小偷,乘客们就没有好脸色了。“年纪轻轻就不学好,出来偷东西、当三只手,真想狠狠暴揍一顿!”“对,狠狠地揍一顿,揍一顿”。 听到这些话,平时嚣张的小偷们心里就更没底了,都低下了头,不敢吭声。在人民群众的强大攻势下,他们真的怕了,怕被打、被揍。 一看乘客们群情激昂的样子,怕真把那几个小瘪三给揍坏、弄伤,甚至打死了。胡四炮赶紧伸出手,对大家说:“现在是半夜,请大家安静,别的车厢的乘客还需要休息。大家先看看自己有没有钱物被偷。几名小偷还是交给警察处理吧,相信他们会受到法律的制裁的。” 听到这话,三名清醒的小偷心里虽然怨恨,但还是忍不住向胡四炮投去了感激的眼神。 这时得到消息的乘务员,也挤了进来。四炮对她说:“乘务员大姐,您来得正好,请您赶紧联系乘警,让他们快来处理一下!” 乘务员赶紧说:“好的,好的,大家先看看自己的钱物,我这就给乘警打电话!”不一会就过来了两名乘警,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后,根据大家申报的失窃物品,对几名青年呵斥说:“还不赶紧把东西拿出来,还给大家!” 先是被打击,后又受到一波乘客的冲击,现在又来了警察,三名还算清醒的家伙,七手八脚地从床铺的下面拖出一个双肩背包,拉开拉链把里面的东西倒在了女孩对面的铺位上。 乘警讥讽一句:“收获不少啊!我们先登记一下,然后大家依次来认领!” 经过一阵忙碌,总算把乘客安排妥当,各自取回自己失窃的钱物,回到自己的铺位。经过折腾大家也都没有了睡意,还在对刚才发生的事小声议论。 那个差点受到侮辱的女孩,一直蜷缩在那里,从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不时地眨巴眨巴眼睛瞟胡四炮一眼。 整个过程中,胡四炮积极配合乘警,组织乘客有序地认领失物。偶尔,也会留意一下女孩,发现女儿的情绪逐渐稳定后,也就放下心来。 正文 第2章 女大学生 忙碌过后,就到了该处理几名蟊贼的时候了。麻杆的双手还在时不时地捋一捋胸口、深呼吸几口,表现得还非常痛苦。吃了胡四炮的一记飞踹,休息十天八日肯定是少不了。而黄毛见人散了,又抱着脱臼地手臂,疼得哼哼起来。长发青年让他哼哼地心烦意乱,也不敢出声制止,只能用眼睛瞪他,如果眼神能杀死人的话,黄毛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而那个昏迷不醒的瘦罗,像条死狗一样侧卧在地板上,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乘警也犯难,心里嘀咕着:“这地上躺着的这个,怎么办,也不知道什么时间能醒,要不要找人来抬到警务室去!” 胡四炮这时把头转向了被欺负的女孩,说道:“你说怎么办,姑娘!让他们再吃点苦头,还是就这样算了。” “兵哥哥。谢谢”这时女孩红着脸道了一谢,接着说:“幸亏您醒来得及时,没有让这群浑蛋干坏事得逞,否则他们一个个不得好死。”可以说是恨得咬牙切齿了。 “至于怎么处理,还是听兵哥哥,你的吧!” “真要听我的,那就让警察同志去处理吧!” “好,听你的!” “那好吧。你们三个,都好好听着,今天遇到我,我对你们手下留情。因为,看到你们,我就想起我曾经手下的兵,他们跟你们一样的年纪,本来该在学校读书,可是由于学习不用功,浪费了上学的机会,断送了上学的前程,好在家人想办法把他们送到了部队,有幸成为一名战士,还能继续改造自己。而你们却走上了另一条道路,不过也好,如果因为这次偷窃,能去蹲上几年牢,哪怕几个月,对你们是个很好地教训,或许能把你们挽救回来。因为,通过当兵这几年所接触的一些人和事,我感到这个世界上能彻头彻尾改造人的地方只有两处:一个是部队——解放军这个大熔炉,另一个是就是监狱——关押犯人的地方。” “还有,你们要清楚,今天假如遇不到我,下一次也会遇到别人,同样会让你们的犯罪行为不能得逞,同样会让你们被抓,甚至当场就被殴打致死,这样的事情现在经常发生。古人不是说了吗: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莫伸手,伸手必被捉。刚才,要不是我拦住大家,你几个不被打死,也要打成生活不能自理。哎,道理我不跟你讲太多,进了监狱自然会有人跟你们讲!好好改造吧,将来做个好人!” “黄毛过来,把手臂伸出来!” 还在哼哼地黄毛,胆战心惊伸过那只没有受伤的手。 “不是,是那只!” “啊,你要干什么?”黄毛胆子快要吓破了。 “就这点胆,这点本事,还出来混社会。有点出息好不好,伸过来,咬紧牙,给你接上!” 黄毛这才小心翼翼伸出那只受伤的手臂。 胡四炮一手抓黄毛的小臂,另一只手握住黄毛的手用力一拉一推,黄行“啊”的一声大叫,“疼死我了!”脑门上的汗珠更大更密切了。 胡四炮不紧不慢地说:“甩甩手,看看怎么样!” “咦,好了!”黄毛甩了甩手,不敢相信地说。 胡四炮便不再理会黄毛,俯身看了看躺在地板上的“死狗”,对长发说:“把他翻一下,让他脸朝下”。 长发依言照做。 “好了,你们靠边站!” 胡四炮蹲下去,双手在那个叫瘦罗的后脑勺上按了几下,然后双手拇指顶着瘦罗的太阳穴,四指在脑门上用力按压,没过多久从瘦罗嘴里传来一声:“妈啊,我这是在哪?” 这一下,把乘警,还有他的几个难兄难弟都逗乐了,包括那个女孩都不经意间也流露出了一丝笑容。 胡四炮起身,对乘警说:“警察同志,下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一名乘警说:“好,好,请你和这位女孩放心,我们一定秉公执法!方便你们留个电话,回头把处理结果向你通报。” “不用了吧!”一男一女异口同声地说道。话一出口两人不由自主、意味深长地互相看了一眼。女孩便不再说吱声,胡四炮接着道:“我们相信人民警察,一定会给出一个公正的交待!” 乘警好像知道胡四炮甘当无名英雄,不想把事情弄得沸沸扬扬,同时也理解女孩的心情,就没有再说什么。其中一人,转头对那四个小混混大声说:“跟我们走,你们这些浑蛋玩意是得好好收拾收拾了,简直是无法无天,偷东西偷到火车上来了。”边说边把人带走了。 经过这一翻折腾,车窗外的天空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再有个把小时火车就要到达本次旅途的终点站——秦西省省会长安站了。 车厢里除了一些乘客还在窃窃私语,已经基本恢复了平静。 此时,胡四炮这组卧铺只剩下他和下铺的女孩。之前恐慌无比的女孩,也终于回过神来,仔细地端详起胡四炮来。眼前这个,个头不算高,也就一米七出点头的兵哥哥,并不像影视剧中的军人,一个个长着一张刚毅帅气的脸,高大威武的形象。而这位兵哥哥——他敦实的中等身材,长了一张圆鼓鼓的脸,要不是留着板寸发型加绿军裤的“配置”,一眼还真看不出来是军人,而且还是那么能打,一个人能干翻四个混混的军人。 相比女孩来讲,胡四炮这个刚刚脱下军装的大小伙子,还不善于与女孩,尤其是漂亮的女孩打交道。对女孩投过来的略带热切和欣赏的目光,一时手足无措,脸上感觉有点儿发烫,把头着转向了窗外,毫无目标的地发呆。顿时,这个显得有点尴尬的狭小空间沉默了下来。 过了片刻,为了打破沉默,胡四炮转身出了卧铺中间的廊道,朝着洗手间走去。这一路上,收获着已无睡意的乘客对他的无数赞许。对此,他也没有太多在意,只是觉得大家的心地还是善良的,对待正义还是能分得清楚,并没有象社会上的一些传言,什么人情冷漠、世风日下。这让他感到了丝丝安慰。 走进洗手间,他用凉水洗了把脸,让自己的心神稳一稳。接着又走回了卧铺,脱鞋就准备回到自己的铺位上。 此刻,女孩还是忍不住先开口了:“今天的事,谢谢你啊。兵哥哥!” 胡四炮回应道:“不用客气,换作别人,也会路见不平的!” 女孩接着用询问的口吻说:“天也亮了,再过个把小时,车就要到长安了。坐下,说会话,可以吗!” 面对女孩的请求,胡四炮再浑蛋,也不能拒绝了。重新穿好鞋,坐在了女孩对面的铺位上。鼓起了勇气,朝女孩看过去,而此时,女孩也正用充满好奇地眼神看着他。女孩已经趁他去洗手间的空档,把床铺收拾了一下,被胡四炮用作“武器”的手提包,也被她用纸巾擦了一遍,放在了床头,乌黑油亮,一看价格不菲。再看端坐在对面女孩的穿着,上身一粉色的圆领毛衫,胸前点缀一个俏皮可爱的女孩跳舞的图案,非常贴身,衬托出胸前的挺拔。再向上看,花边圆领上边露出白皙的细长的颈脖,一张鹅蛋脸白里透红,一双眼睛水灵灵、清澈透明,一头长发束成一个马尾辫,显得非常清新。下身穿了一条蓝色紧身牛仔裤,把两条长腿的线条勾勒得清晰可见。学过侦察的胡四炮,目测了一下对方的身高,至少在一米七,跟自己不相上下了,要是穿上高跟鞋,那自己在她面前可就是三等残废、矬子一个了。好漂亮的女孩,穿着也很上档次,气质上佳,应该是个在城市里长大的女孩子,可能还是个富二代、官二代呢!胡四炮心里暗叹了一句。 女孩再次正面看着胡四炮,上身一件普通的乳白色夹克,里面一件圆领T恤,下身穿件旧军裤,圆鼓鼓的脸上波澜不惊,虽然不够高,也不够帅气,但坐在那里上身挺直,目光炯炯有神,眉宇之间到有几分阳刚之气,属于耐看型的男人。 有了眼神的交流,胡四炮也不再拘谨,张口问道:“你从哪里的上的车,白天我怎么没有看到你?” 女孩答道:“我是昨天晚上十点多,从中原省的省会郑川上的车,坐到长安下车。” “噢,一个人半夜乘车,还是要小心点,现在坏人不少!看你的样子,应该还在读大学吧,在郑川读书吗?“ “嗯,正在读大四,在长安交通大学读书,在郑川实习了3个月,现在返校办理毕业手续,马上就要参加工作了。“ “大学生活一定很有意思、很美好吧,有很多值得回忆的东西,是不是。“胡四炮这个山里出来的孩子,初中毕业放了两年羊,然后参军到部队,上大学对他来说有点遥远,不过后来在部队曾经到齐东大学军训过学生,在那里生活了有半个月时间,对大学生的生活有了一定的了解。 “是啊,大学生活确实是人生中最美好、最快乐的时光,不过时间过得太快了,转眼四年就过去了,感觉还没有过够呢。” “家是中原省的,到郑川实习?” “不是,家是长安的。由于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长安,一个人没有出过远门,为了锻炼一下自己,就选择了到郑川实习,那里有亲戚,有人照应。” 长安,秦西省省会,华夏八大古都之一,拥有7000多年的灿烂文明史,历史厚重,文化底蕴深厚。虽然是秦西省南部山区长大的穷孩子,但胡四炮也以自己的省会长安为荣,在部队七、八年没少在战友们面前炫耀、吹嘘一番。 “都是省会城市,好地方啊!” 正文 第3章 依依惜别 你来我往的交谈,让两个年轻人一扫之前的拘束,话也多了起来。 女孩回答说:“是的,挺好的,大城市干啥都比较方便,吃喝玩乐购样样不缺,对有钱来说是天堂,但是对普通来讲生活的压力很大。对了我叫黄清清,兵哥哥,你呢,叫啥?” 胡四炮憨厚地笑笑,不好意思地说道:“父母识的字少,给俺起了个老土的名字,算了吧,还是不说了。” 黄清清以为他不愿意留下姓名,但一想今天要不是胡四炮出手,自己的清白就要被玷污了,所以还是追问道:“再次对你表示感谢,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或许将来还有机会再见呢!” “我叫胡四炮。” 一听这名,黄清清忍不住笑了起来,“啥,胡四炮,这名字真逗。” “我都说了名字土得掉渣的,不像你们城里人起名有很多讲究。我在部队有时请假去市里,经常看到什么周易取名、八卦起名,起个名字真是用心。俺家在秦西省阳安市紫康县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长辈们没文化,也没那很多的讲究,随口起了个名,一叫就是20多年。不过,无巧不成书,我当的也是炮兵,开始是四炮手,第二年就当上了炮四班班长,这班长一干就是六、七年,叫胡四炮这名也算是叫对了,像是冥冥之中安排好的。一转眼,在部队混了近8年,提前退伍了。在回家路上,很荣幸遇到的你这个高材生。” “啥高材生,现在大学生遍地都是,不吃香了,面临毕业这一天,大家都担心找不到工作,上到大四就要开始四处找工作。为了找个称心的工作,同学们到处赶场、四处奔波,接二连三地应聘,个中滋味只有我们自己清楚。” “都不容易啊!你呢,工作找好了?” “离开郑川前,我妈妈给我打电话,说已经安排好了,工作应该不成问题。” “那压力就小多了,祝愿你能有一个称心如意的工作,也祝你工作顺利!“ “谢谢你的祝福。你呢,听你说是提前退伍了,为什么啊?“ 说到退伍,一股憋屈的滋味就油然而生,从入伍第三年就列为提干对象,可总是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其实自己心里也明白,说到底就是缺少一点关系和背景,结果一次次的希望一次次的无情破灭,最后因为去年底的一次训练事故,给身体造成了一定伤害,宣告他彻底与提干无缘,不得不匆匆脱下军装,带着遗憾退伍返乡。返乡后能干啥还没有一点眉目,前方的路一片暗淡。 “一次意外,导致训练事故,受了点伤,无法再履行义务,就提前回来了!”胡四炮故作轻松地说道。 “受的什么伤,很严重吗?” “是的,挺严重的,不过还算幸运,稍稍再重一点就要截肢了!后来打了几根钢钉,总算接上了。” “这么严重。伤在哪里啊,我能看看吗?”不知道是好奇心的驱使,还是对英雄的仰慕,黄清清有点惴惴不安地问道。 “没舍好看的,看了会让你留下心理阴影的。不过,现在好是好了,但还点变形,走路的时候,还有点跛足,难道你刚才没有发现吗?” “刚才有点儿害怕,都六神无主了,就没有在意。你就让我看看吗?”突然,黄清清撤起娇来,还冲他做了鬼脸。 胡四炮被那可爱的娇态一下子击中了软肋,只好开玩笑地说道:“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哟,以后睡觉做恶梦,可别怪我!”边说,边弯下腰卷起左腿的裤脚,只见脚踝两边各有一道10多厘米的伤疤,象两条粉红色的蜈蚣镶嵌在肉里,非常扎眼。 “啊!”黄清清一声惊呼,同时用手掩住了嘴巴,眼睛瞪得大大的,下巴好像跌到了地上。“这么长的口子,你不疼吗?刚才还用脚踹那两个坏蛋。没事吧!” “已经没有事了,再过一阵子伤口就会慢慢变浅,看上去就没有这么恐怖了。吓着你了吧!” 黄清清两只小手轻轻地、不停地拍打着胸口,让自己镇定下来,说:“还好,还好。你们当兵的真是厉害,伤成这样还说没事。兵哥哥,好样的。” 胡四炮看到黄清清小手拍打之下的胸前波涛汹涌,身体里的一股无名火气急剧升腾,要不是这些年的强化训练,差点就要失态。 在欢乐的气氛中聊天,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中,车厢的广播就传出了“本次列车的终点站——长安站,马上就要到了,请大家带好自己的物品,做好下车准备……” “啊,时间过得真快啊!这就到站了。”黄清清略带失落地说道。 “嗯,是挺快的!你的行礼在哪,我帮你取下来!”胡四炮应声道。 “最后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可以满足我吗!” “啥请求,你说,俺看能不能满足你!” “看来你在鲁东省当兵中,一口一个俺,这口头禅可不是我们秦西省的方言。你说满足我了,那我不客气了,请把你电话号码告诉我好吗?”说完,便用一双期待的眼神看着胡四炮。 胡四炮咧开嘴笑笑说:“电话号码给你也没有用,俺们那山里没有信号,打也打不通的。” “不会吧,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有这么落后的地方?”黄清清有点不相信的问道。 “我说的是真的,我每次给家里打电话,都很费劲。手机没有信号,固定电话也很少,以前就村里小商店里有部公用电话,每次先打通,让小商店里的人去叫家里人来接电话。然后过十五分钟再打过去。有时候,找不着人,就通不上电话。!现在用邻居家的电话,稍微方便了一点。” 一直生活在省会城市的黄清清,这才相信胡四炮的话。但她还是想要留下胡四炮的电话,毕竟要不是遇上胡四炮,她的清白就可能毁于一旦,对于关键时刻挽救她清白的恩人,还是不能忘记这份恩情的。于是,她再次恳求道:“先留下吧,反正我的电话号码不会更换,只要我们的电话号码保持不换,将来总有机会再联系的,因为你我有缘!” 胡四炮见无法推辞,礼貌地说:“你告诉我的你的号码,我给你拨过去吧。”边说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部国产长虹手机。 “135……” 一曲优美的音乐,从黄清清的手提包里传来。她从包里拿出一部的崭新诺基亚手机,说“137……。” “先存下了,不过这个号是鲁东省的号码,应该不会用很长时间!”胡四炮又提醒了一句。 “那好吧,火车上也没有办法办理新号码,能不能再联系,那就看以后的缘分了。” 胡清清的话还没有说完,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我妈妈的电话,估计是来接我了。”边说边接电话。“妈,马上就要下车了……嗯,好的,好的!” 黄清清接完电话,火车也缓缓地减速准备进站。 胡四炮帮助黄清清取下行礼,两人随着人流朝车门走去。 大家只顾着下车,对夜里发生的蟊贼偷窃劫色一案已经淡忘,好象没有发生一样,只有一些小朋友还对胡四炮指指点点,大人们已经没有多议论。 下车后,胡四炮随着人流来到了地下通道。为了不引起人们的注意,对黄清清说:“我接着要乘坐去往紫康的火车,为了赶时间,就不出站了,你自己带着行礼找你的家人吧,一个人小心点!再见。” 黄清清一脸意外的地说:“我爸妈就在外面,我还要让他们一起谢谢你呢!” “真不好意思,我已经三年多没有回家了,归心似箭,出站的话就赶不上车了,起码要多耽误一天时间。你先走吧,我去别的站台等车。” “那好吧,路上小心,再见!”黄清清放下行礼,大方地伸出手。 胡四炮伸出布满老茧的手,轻轻一握,一触即离。“再见。” 然后,背上装满行礼的军用背包,非常干脆地向相反方向走去,到了另一端的岔路口,拐了进去。 黄清清则依依不舍地,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后,带着丝丝遗憾,拖着行礼箱走向出站口。 到了出站口,见着分别三个多月的爸妈,正在朝她招手,心情瞬间好了起来,一边接受检票,一跟自己的父母打招呼。 出了站,她妈妈就关切地问她:“宝贝,实习怎么样,工作辛苦不辛苦,路上顺利吗!”一连串的问题,让黄清清只能“嗯、嗯、嗯……”的回答着。 她爸爸只是凝神看了女儿几眼,便接过女儿的行礼,一家三口向专用停车场走去。来到停车场,马上有一个穿西装、打领带、精干利索的年轻人跑过来,接过行礼,走向一辆挂着秦O车牌的奥迪轿车,打开车门和后备箱,让黄清清一家人上车,装上行礼。然后,开车缓缓驶出了专用停车场。 直到回家,一家人团聚的喜悦心情平静下来。黄清清才把火车上夜半惊魂的遭遇说出来,她爸妈听了非常震惊,心有余悸地问她:“当时,有没有受到侵犯?” “没有,幸好有位兵哥哥睡在我上铺,把那几个浑蛋给收拾了,并交给了乘警处理。” “噢,那就好。兵哥哥人呢?怎么没能跟你一起下车,我们也好当面谢谢人家。”她爸爸说道。 “他说不出站,要直接转车去紫康。而且,看他样子,也不想因为这事,有太多牵扯。所以,我就没有勉强。不过在我再三要求下,互相留了电话号码,但他留的号码是鲁东省的,估计很快就要换了!” “既然这样,先这样吧。将来有机会再感谢他。我们先默默祝福他好人有好报!好人一生平安!” 她妈妈接着说。“在家休息两天,然后去学校把毕业手续办了,准备去人民银行省分行上班。” “好吧,我听你们的!”黄清清一付乖乖女的模样。 正文 第4章 回到家乡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一阵急促的马达轰鸣声,划破了大山的宁静;一道刺眼的灯光,穿透了山村的夜色;一辆破旧的三轮摩托,来到胡家河村村口停了下来! 辗转两天两夜的胡四炮,除了在火车那个小插曲,还算顺利的抵达了目的地。虽然有些疲惫,但回到了阔别八年的家乡,他精神一振,身手敏捷地从三轮摩托的简易车厢里跳下来,取下行礼,付完钱,趁着夜色,向村子深处走去。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摩托车的轰鸣在胡四炮的身后再次嘶吼起来,沿着崎岖的山路蹦蹦跳跳地朝着果岭乡开去。 胡四炮,这个当了八年炮兵,立了一次二等功、五次三等功,受到过十多次嘉奖的优秀战士,曾经被鲁豫军区某海岸团团长称为“钢铁战士”的他,回来了。带着一身的荣光和过硬的军事本领,更带着无限的遗憾,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故乡——秦西省紫康县果岭乡胡家河村。 此时,正直初夏,本该是部队训练最紧张的时间,是他在训练场上挥洒汗水,指挥全班战士操炮训练、大展身手的时候。 却因为去年底的一次军事大比武,在最后一项五公里武装越野公路对抗比武中,因为帮助竞争对手躲避突然失去控制的农用车,被撞断了左脚踝。这次意外,他用自己受伤救下了比武场上的战友。可是,他不但失去了他第八次问鼎年终军事比武第一名的头衔,而且还住进了人民解放军第四八四医院。 因此,这名从当兵第三个月起,就被誉为某海岸团“钢铁战士”的革命军人,虽然获得了军旅生涯的第六次立功,但却不得不告别无比热爱的军营,提干成为一名军官的人生梦想也随之破灭。 五次提干,五次失败的结局,也成了他心中最大的遗憾。 1999年年底,世纪之交,十六岁怀揣绿色梦想步入军营,如今2007年春夏之交,已经二十四岁的他带着遗憾重回故土,这8年他把人生最美好的时光奉献给了军营。现在退伍返乡,即将开启新的人生。未来会怎样,暂时还是一片迷茫。 胡家河村位于秦岭--巴山深处,是个坐落秦西省与川渝省交界的小山村,300多户人家,分布成三个片区,也就是三个自然村,由西向东、由低向东,散落在大山北坡山。最西头是下胡家,中间是大胡家,最东头则是东胡家。 四炮家就在最东头的东胡家,而且是最东端的一户人家。 怀着异样的心情重返故里的他,已经没有了前三次探亲时的渴望和激动,历经磨练,心性成熟的他,此刻异常平静。因为这一次回来可能就要与深山为伴、与田地为伍,将成为一位地道的山民,守望家园;或将成为一名打工仔,为生存四处奔波。但无论如何,常回家看看已不再是奢望,不像在部队两三年回不了一趟家,即使回一趟也呆不上几天。家离他已经不再遥远,家就在村子的尽头,他就要成为这个家的主人。 在朦胧的月色下,四炮背着背包,右肩挎着一个大旅行包,左手提着一个小手提袋,这就是他当兵八年,全部的家当,当然还有一笔退伍安家费和他在部队积攒下来的一点存款,七七八八加在一起也有十来万,说起来不多,但在年人均收入才几千块的山村,也算是大款了吧。虽然左脚踝里的钢钉已经取出,但多少还是留下了一点后遗症,走起路还是有一点点拐。本来他还可以在四八四医院再住一段时间,但生性憨厚质朴的他,不想给部队添太多麻烦,就强烈要求出院,办理完退伍手续,就踏上了归途。部队首长还积极征求他意见,战友们也都催促他,是不是评个二等残疾,作为残疾军人退伍,将来还能领点救济,干点买卖还能得到政府的照顾。他却迈开腿跑上几步,笑着对战友们说:你们看俺这不是好好的吗?评啥残,不用!这样回家照样能干活,不怕!真正让他呆不下去的,还是他怕闲着,用他的话说,就是闲着就浑身难受、不自在,不如在训练场上摸爬滚打、挥汗如雨那样酣畅淋漓。 沿着村里的沙土路,四炮高一脚、低一脚向家里走去。 虽然才刚刚过了晚上九点,但对山里来说,大都已经关上了院门、熄了灯,开始休息,村里显得格外寂静。 四炮的脚步声,不时引来“汪汪汪”的犬吠声,但没大会就停了。只当是对归来游子的欢迎吧,四炮心里想。 一路上,偶尔还能听到电视里传来的欢歌笑语,陪伴他走上一程。 用了十几分钟时间,四炮就穿过了下胡家,来到连接下胡家和大胡家的主路上。这条路,沿着村里的茶园向东延伸,有1000多米长,路的南边是一条从山上下来的溪流,路的北面则是一个百亩茶园。 5月,正是茶叶成熟的季节,微风吹过,阵阵茶香沁人心脾。四炮使劲做了几次深呼吸,顿时感到芳香扑鼻、清气四溢。这种久违的感觉,令他神清气爽,心里不由感叹,千好万好还是咱的家乡好啊! 就在他边走边思量之际,突然传来一阵:“呜呜啊啊、呜呜--啊—啊”的呻吟声,这让他吓出一声冷汗。赶紧以军人警惕,附下身子,轻轻放下手中的行礼,侦察声音的源头。 经过一阵“侦察”,原来声音来自他的左前方一间简易房里。为了探个究竟,他采取“S”型抵近的战术动作,慢慢朝着简易房摸过去,离得越近,“呜呜啊啊”的声音越大,中间还夹杂着“啊……死了……我要死了……要死了……”的尖叫声。 四炮一听有人要“死了”,不好“恶性案件”。他赶紧加快步伐,轻轻来到简易房外,找到一扇不大的窗子,趴在窗沿上,里边看去。只见那房里,一张床上,两个人影胶着在一起,正在进行赤膊大战。上面的汉子正用尽全力,发起进攻,下面的娘们,发出的“呜呜啊啊”的叫,迎合着男人的攻击。 从未经人事的四炮,刚刚发育就进了部队,在部队这些年连外出的机会都寥寥无几,见到姑娘都脸红脖子粗,哪里见过这场面,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幸亏是晚上没有人看到,否则他就丢大人了。 可是,年轻的躁动,又让他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好奇心,他的腿上好似灌满了铅,拔不开挪不动,让他进退不得。索性,他一不做二不休,又把头移到了窗户跟前,看起了“现场直播”。这会眼睛适应了简易房的光线,看得比之前清晰了许多。在模模糊糊中,他看出那个男人,原来是他初中同学,也是发小胡长明。这场景看得四炮血脉贲张、热火焚向,顿时感觉,腾地立了起来,象一门小钢炮,把宽松的军裤支成一顶大帐蓬。 他不由自主地把手伸进裤子里,用手摸着自己的钢炮,跟着房里两个人的节奏起来。 经过数次的快进快出,长明终于发出一声低吼,抽搐了几下,便一头趴在了女人的身上,死死地抱着长明的身子,动了几下便消停了下来。一下子,整个茶园又陷入了一片沉寂。 而四炮在外面倍受煎熬,苦不堪言。因为一未能“发炮”,二不敢出声,总之一个字“憋”,憋得难受,憋得发慌,像是要憋出内伤。这不上不下的感觉,就这么折磨着他。 眼瞅房内两人激情已过,不会再有什么“好戏”。难受之极的四炮还是展示出一名老兵的应有的素质,轻轻后腿几步,闭上眼睛,连做几下深呼吸,迅速平复心境,悄悄地挺着那门“小钢炮”离开了简易房,找回自己的行礼,顺着茶园前的路,向大胡家走去。 大胡家位胡家河村的中心位置,全村300户人家,有200多户居住在这里,加上村委会、小卖店、理发店、小诊所等满足村民们日常生活的设施都集中于此,平日里这里比较热闹。 四炮入伍后,每次给家里打电话,就是打这里小商店的公共电话,跟店主约好,让家里人到时候在这等着,说上几句话,互通一下情况。当兵前几年,整个村里,除了村书记、村主任还有村委会外,就这里一部电话,使用率非常高,经常是排着队接电话。 这几年,条件好了,安装电话的多了,才很少打这个小商店的电话。可是自己家里一直没有安装电话,就改打邻居家电话,与家人联系。山里人至今也没有用上手机,由于偏远到现在还没有手机信号。 想着昔日大胡家的繁荣,四炮已经来到了村委会前的广场上,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心中是无限感慨,自己十六岁踏上从军之路,这转眼已经过去了八年,这八年可以说是风风雨雨,在部队创造了无数的辉煌和荣光,但也亏欠了自己的亲人,特别是自己的父亲。 正文 第5章 家庭变故 每当想起自己的父亲,胡四炮心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痛。他本来也有一个幸福温馨的家庭,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哥哥,虽然靠着一点点山地、养几十头羊维持生计,但由于一家人都非常勤劳,跟同村人相比日子倒还过得去,童年还是比较美好的。兄弟俩打小就非常聪明,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两人都跳过两次级,长辈们也以他们兄弟俩为荣,左邻右舍也都拿他俩为榜样来教育自家的小孩。 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给这个幸福的家庭带来了致命的打击。就在他14岁初中毕业,刚刚接到县高中入学通知书的那个暑假,一场罕见的大暴雨,倾盆而下,仅下了4、5个小时,就造成了特大山洪和泥石流,无情地夺走了他爷爷奶奶和妈妈的生命,家里的一切家当、饲养的牲口也随之付诸东流、毁于一旦。为此,伤心过度的父亲一病不起,没有办法再供四炮上学。懂事的四炮只能辍学,用他弱小的肩膀扛起养家糊口的重担,一方面照顾父亲的生活起居;另一方面靠种庄稼地、养山羊挣点钱,给即将读高三的哥哥继续上学提供学费。 一年之后,哥哥胡大奎如愿以偿考上了长安交通大学,去省城念书;父亲受到这一利好消息的鼓舞,病情也有所好转。 胡四炮由于从事农活,特别是每天赶着几十头山羊上山下山,让他长得精壮结实,体力过人,这为他入伍后成为下山猛虎、钢铁战士打下了基础。 哥哥去省城念书后,四炮跟父亲相依为命。村里人见他们家没有个女人,日子过得没滋没味,缺少家庭气氛。就替他爹张罗着,将一个也是在泥石泥中失去丈夫的远房婶婶迎娶过来,成为他的继母。那年,继母比自己的父亲小了10多岁,比四炮才大8岁,还带着一个5岁的女儿,一起嫁了过来。这样组成了一个有五口人的新家庭,他们父子仨加继母母女俩,而实际上常年在家的只有他和父亲跟继母娘俩。继母的娘家是10多公里外邻近一个乡的人,名叫郭佳荟,他喊继母叫婶娘。而小他10岁的婶娘的女儿名叫胡晓丹,他喊晓丹叫小妹。一个崭新的家庭,经过一段时间的熟悉了解,经过婶娘的精心打理,一家人生活上相互关心照顾,日子过得其乐融融,让这个一度缺少生机的家庭,又充满了欢声笑语。 从此,哥哥继续在省城上大学,婶娘负责照顾父亲,接送小妹上幼儿园,胡四炮则每天带上干粮,早起带着羊群上山,傍晚赶着羊群下山,从早到晚在山里跟羊群赛跑,以训服山羊为乐。这中间,父亲和婶娘还劝他去上学,但他习惯了与羊为伍,就没有再返校读书。 其实,他却把心思放在了练习武功上,想成为一名行侠仗义的侠客。 当时,他也不知道从哪本故事书上看到这样一个故事,说是古代有一个给地主放羊的少年,每天放羊要经过一条小河,河上没有桥,成年羊能跳过河去对岸吃草,而那些小羊却不能跳过河。于是,少年每天抱着一只只小羊一次次跳过河去,放小羊去对岸吃草。晚上收工,牧羊少年又抱着小羊跳过河,赶着羊群回羊圈。后来随着小羊的成长,在不知不觉中牧羊少年的弹跳力、臂力变得很大,过了几年少年练就了一身轻功和一身气力。于是,胡四炮在放羊时,也学着故事里的牧羊少年,每天抱着小羊跨越山沟、翻山越岭,幻想自己也能有一身轻功和一把力气。 结果一年过去了,轻功没有练成,但力气确实变大了不少,村里的大人的力气都没有他大。同时,他跑得也是飞快,跳得也很高。 胡四炮就这样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小羊倌,熟悉了羊的生活和习性。在他的注视下,山羊的一举一动都一目了然,每一只羊的特性都了如指掌。 有一天,正在山涧牧羊,奔跑得欢快的他,突然发现村书记向山里走来,径直找到他,说有事找他。16岁的四炮吓破了胆,因为村书记在他眼里那是大官,在村里可是威风八面的人物,虽然都老胡家的叔辈,但他一个小孩子每次见到村书记都是敬而远之。见村书记来山里找他,这心一下子象打鼓似的,七上八下,呯呯直跳,寻思自己没有犯啥事啊!自己直接面对村里最大的官,这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啊! 村书记,走到他跟前,笑呵呵地对他说:“四炮啊,又在放羊啊!哟哟,你看,这羊一个个长的膘肥体壮,不错不错,能卖好价钱。” 四炮见村书记这么好脾气,就放心了许多,说道:“我天天领着它们去找嫩草吃,天天换地方,不长膘才怪呢!” 村书记夸赞道:“真是勤快的孩子,天天在山里放羊,可惜了。这不,又到了征兵的时候了,村党支部和村委会考虑让你去当兵,你想不想去啊!” 胡四炮听说要去当兵,心底的英雄情结又冒了出来,开心地说:“这个,我听我爹和婶娘的,他们同意,我就去。我从小就喜欢军人,就想当兵了!” 村书记说:“那好,我已经跟你爹和婶娘说过了,他们已经同意了。赶紧随我下山,登记去!” 四炮虽然想去当兵,但想想自己的家庭情况,又担心地说道:“那我这些羊怎么办?还有我爹身体不太好,我走了他怎么办?” 村书记说:“这些村里都会安排好的,你想去,就放心的去吧!你这孩子这么孝顺,而且又聪明,前年还考上了县高中,要不是那场天灾,你肯定能上大学,是个有出息的孩子。这次当兵,好好干,肯定有机会,能提上干,当个干部回来,给俺胡家河村长长脸。等到你当上将军的时候,咱村里都跟着你沾光呢!” 听了村书记的一番话,四炮发出一声口哨,迅速把羊群“集合”到一起,跟村书记下了山。接下来,经过一番体检、政治审查等手续。胡四炮于1999年底,如愿穿上了崭新的绿军装,历经几番倒车来到了东海之滨,成为一名炮兵战士。 2002年,正当胡四炮代表某海岸团参加省军区组织的一次军事大比武时,他的父亲又因为病情恶化,离开了人世。当时偏远的山村刚刚通上了电话,几经周折,电话才打到了连队。连队干部将电话打到省军区教导大队,将要告诉他这个噩耗时,他正在比武场上与来自省军区系统的尖兵们,进行对抗和较量。因此,他没有来得及回家送父亲最后一程。最终那次比武获得了他获得了3个单项第一、2个单项第二和2个单项第三,夺得个人总分第一名的好成绩,为团队摘得团体冠军立下了汗马功劳。可是,比武结束直接从省军区教导大队赶回家时,父亲已经安葬完毕。 满怀悲伤的他,一到家就直奔父亲的坟头,在那里静静地坐了大半天,嘴里默默地念叨着:“爹,孩儿对不起你啊,孩儿不孝!”直至太阳落山,哥哥胡大奎和婶娘才把他劝回家。 如今,他告别军营,重返家乡,内心仍然怀有对亲人、对父亲的思念和愧疚。即便经过8年军旅生涯的摔打锤炼,磨练了坚强的毅力和顽强的意志,但此时此刻的四炮,踏上家乡的土地,离家越近,内心就越无法平静、越发沉重,那些埋藏在记忆深处的人和事,犹如深山中的清泉,一汩一汩地从心底涌出来,一幕一幕浮现在脑海里,眼泪情不自禁在眼眶里打起转转来。 在满怀伤感中,胡四炮走过了大胡家,接着要穿过一片果园,桃花、梨花已经凋落的差不多,只有零星的几朵还挂在枝头,等待挂果的那一刻。 胡四炮的家就在果园的那一头。举头望去,由于果树枝叶的遮挡,他看不清对面的一切,但还是心头一热,不由自主地说:“马上就要到家了”。 就在他继续向前走时,突然从果园里窜出一个黑影,飞快地向他弹射过来。他马上放下行礼,一个弓步,双手握拳,摆出一个军体拳的起手式,做出防守反击的架势。 说时迟那时快,眨眼功夫,黑影就到了他的跟前,他就要抬腿直踹。然而让他想不到的是,黑影到他跟前,一个急刹,停了下来,趴在地上,两眼发光地盯着他看。 四炮定睛一看,原来是他一手养大的爱犬——黑金刚,前来迎接他回家了。提着的心放了下来。他蹲下身子,把黑金刚抱到怀里,把脸贴在黑金刚的额头上。黑金刚对久别重逢的主人,表现得极其友好和顺从,用身子在主人身上磨蹭着,摆着尾巴,回应主人的拥抱,跟主人亲热着。 黑金刚当初是一只受伤的流浪狗,是胡四炮刚辍学上山放羊时,在山上捡到的。那时,还是小狗仔,不知道怎么受的伤,四炮发现时,它已经奄奄一息。善良的四炮,把自己的干粮拿出来喂它,并把它抱到小溪边,给它喝水,傍晚又把它抱回了家。从此,小狗仔就在四炮家落户,成为四炮的好朋友。过了几个月,小狗仔长大了,长得高大威武,一身黑毛光滑油亮,四炮就给它起名——黑金刚。在四炮当兵前的日子里,黑金刚跟四炮形影不离,白天跟着四炮放羊,晚上就看家护院,成为四炮的好帮手。 四炮当兵走后,黑金刚曾经一病不起,差点就挂了。四炮在部队,通过家里的信,知道这个消息,非常伤心,人也跟丢了魂儿似的,幸亏新兵连时的成班长,给他出了个主意,才把黑金刚给救了过来。细心的成班长,见他整天心不在焉的样子,及时找他谈心,他告诉班长黑金刚生病的事。班长为此也头痛了几天,最后替他想了个办法,让会拍照的沈排长给胡四炮照了一张相片,寄回老家。说来也怪,黑金刚自打看到这张相片,精神才逐渐好了起来。 如今,算起来,黑山到四炮家已经有差不多10个年头,算是一只老狗了。 一番亲热后,四炮一边从手提袋里找出一根火腿肠,剥了皮递给黑金刚;一边对它说:“你怎么晓得我回来了?还跑下山来接我回家,黑金刚!” 黑山一边吃着火腿肠,一边抬着头,望着主人,使劲点点头,“汪汪、汪汪汪、汪汪”欢快地叫了几声。好像在说:“主人回来,我当然知道了,天天盼望你回来呢!” 黑金刚吃完了火腿肠,仰起头向主人表示谢意后,就用嘴叨起胡四炮的手提袋,向家的方向走去,给主人带路。胡四炮赶紧提起大旅行包,跟在黑金刚的后面,向自己的家走去。 正文 第6章 踏进家门 走了差不多10分钟的路程,穿过果树林,又经过几户人家,就来到了自家院子外面。 胡四炮正准备敲门,忽然听到屋子里面传来“咿……啊……啊……”呻吟声音。 “什么情况!”机敏的四炮一听有动静,犯起了嘀咕:怎么家里除了婶娘外,还会有别人吗? 他赶紧示意黑金刚安静下来。然后轻轻放下行礼,沿着院墙绕到房子后面,来到婶娘睡觉的卧室的窗子下,贴近窗户悄悄向里张望。 透过微微的光线,映入他眼帘的一幅画面,让四炮顿觉面红耳赤起来。只见那婶娘躺在床上,双手不停抚摸着自己的身体,大片白茫茫的肌肤露在外面,甚是诱人。在抚摸身体的同时,婶娘的嘴里还不时发出“咿咿……呀呀”的呻吟声,感觉非常难受,但又觉得很欢快的样子。 胡四炮一看这架势,尽管自己还是处男一枚,但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想拔脚离开,却又陷入了矛盾之中,一边是自己的婶娘,寂寞难耐下的自我安慰;一边是今天晚上,再次见到的春光好戏,看还是不看,让他左右为难。 他刚把头扭开,卧房里婶娘又发出一阵“咿--咿--宁--宁,啊—啊—呵—呵”的欢叫声,吸引着他把头又转向窗子,向里面看过去。 这回,他拿出了在部队练就的“夜间侦察”的眼力,加上适应了夜色下的视觉特点。他看得更清楚了,虽然看不到婶娘兴奋的脸色,但可以看到那裸露的肌肤,白里透红,胸前山峰依然坚实而挺拔,好像一对大白兔跳跃、舞动,焕发着无限的生机和活力。看着看着,四炮再也控制不住来自小腹处的邪火,只觉下身的“小钢炮”嗖地一个“立正”,立即把绿军裤撑起一顶帐篷,埋藏在心灵深处的欲念差点就要被燃爆。 毕竟胡四炮当了8年兵,自制能力没得说。最终,他还是保持了一份清醒,用理智战胜了一时冲动,忍住扭开了头。在内心骂了自己一声:“无耻的家伙,居然连婶娘的主意都敢打,好不要脸!” 片刻之后,卧房里安静了下来。 胡四炮,虽然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但通过以前看过的一些小黄书,他知道,婶娘已经自己解决问题了。 当他再次把视线转向卧房里,看到平静下来的婶娘在夜色的笼罩下,像一尊夜光笼罩的女神像,散着成熟女性的光芒,不容亵渎。 美,真是美。婶娘自来到胡四炮家的第一天起,留给他的印象就是“美”,想不到九年过去了,婶娘一点儿没有变,反而身上散发出的女人韵味更加浓烈了,婶娘更美了。一种山里村姑质朴的、含蓄的美,这一刻四炮都觉得,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婶娘的美。 这种平静状态下的婶娘,让窗外的胡四炮看得有点发呆,他看到了一个成熟女性身上散发出的光芒,反而有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目光久久不愿从婶娘身上挪开,魂都被勾走了一般。 要不是黑金刚,在下面蹭了一下他的腿,真不知道要看到什么时候,方能罢休。 在黑金刚的“提醒”下,他回过了魂,稳了稳心神,然后才蹑手蹑脚地转到房前,为避免尴尬,又在院子外头等了一会,才上前拍打自家的院门。 “咣、咣、咣”响过几声,没有动静。接着又加大力气拍打几下,这才传来了婶娘那满是厌恶的骂声:“又是那家的死鬼,半夜三更来敲门!敲什么敲,门敲坏了,我也不会开门。”然后就恢复了寂静。 真是古话说得好:寡妇门前是非多。 四炮的婶娘,今年不过32岁,正处在丰腴成熟的年龄,人又长得非常漂亮,都说是村里的一枝花。可就是命不好,出生深山里,祖辈、父辈们都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学上到初中毕业,家里就张罗着托人说媒,然后像甩包袱一样给嫁了出去。18岁那年,她嫁到胡家河来,先后经历了两任丈夫,都遭遇不幸,意外身亡,留下她一个苦命人。为此,在封建迷信盛行的深山里,遭来不少非议,左邻右舍背后说她是克夫的命,让她觉得抬不起头来。 俗话说:自古红颜多祸水。因为她的美貌,加之这两年女儿住校读初中,常常孤身一人在家,一些低三下四的男人就动起了坏心思,经常半夜三更来骚扰她,但一次次被都她骂得狗血喷头。加上黑金刚的守护,那些下贱的男人没有占到半点便宜,最后都灰头土脸地逃走了,没能得逞。 这不,刚才胡四炮敲门,她又以为是哪个不知好歹野男人来捣鬼。 胡四炮又大力地敲了几下,并大声地说:“婶娘,我是四炮,从部队回来了!” 一旁的黑金刚也跟着欢叫着。 屋子里这才亮起灯,传出婶娘柔美的声音:“啊,是咱家的四炮回来了。等一会,我马上起来开门!” 一阵“悉悉嗦嗦”过后,婶娘打开了院门。 见到被白炽灯发出的红光照射下的婶娘,想到此前看到的旖旎春光,四炮心虚地应了声:“婶娘!,我回来了。” 婶娘“噢”的回应一声,然后打量了一下门前的胡四炮,没多说话,就赶紧抢过四炮手里的大旅行包,返身进到院子里。一边走,一边问四炮:“回来,也不打电话,提前告诉我。这么晚回来,多让人担心啊!” 跟在婶娘身后进了院门,朝屋里走去的四炮,想到刚才无意间看到精彩一幕,两眼不由自主的打量起婶娘的背影。 婶娘穿的还是那件小衫,把她那上身包裹得紧致有加,正好衬托出丰腴坚实的肩胛,显得腰肢更加纤细。下身一条略显宽松的七分裤,在婶娘微微上翘的屁股的支撑下,自然下垂,裤筒下露出一截洁白如雪的肌肤,一双娇小的脚上穿着一双拖鞋。 胡四炮一边回味着,一边打量着。突然,走在前面的婶娘停下脚步,跟在后面的四炮没有来及得刹车,径直向她身上撞过去,整个身体一下子贴上了她的后背,软软的、绵绵的身体眼看就要向前摔倒。惊慌的四炮,眼疾手快,伸手从后面一下子拉住了小衫的后衣襟。婶娘“啊”的一声,稳住了身子,掉过头来说:“你这孩子,都到家了,还这么着急。快快进屋吧,把东西放下,歇一会!” 原来,婶娘已经到了屋里子,停下找地方准备放行礼。没想到心猿意马的四炮没有刹住车,差点从后面撞倒她。就在四炮的身体碰到她的后背的时候,那种军人特有的强健结实的胸膛,给她从未有过的感觉——宽厚、充满力量,这感觉只不过是一闪而过。 还在惊慌失措中的胡四炮,赶紧放开婶娘的衣襟,跨进屋放下手中的提袋,一边弯腰去取肩上的背包,一边掩饰地说道:“路上走了两天两夜,终于到家了!”婶娘说:“坐车累坏了吧!这一路挺辛苦的吧!放下东西,快坐会,好好歇歇,我去把院门插上。” 婶娘出去关好院门,回到屋里,给四炮倒上一杯水,问道:“四炮啊,想吃点啥,婶娘给你去做!” 四炮说:“不用做了,不饿,我在县城等车时,吃过了。” 婶娘说:“那也过好几个点了,现在不饿,睡一会肯定要饿。我就给你弄几个鸡蛋吃,马上就好!”说着话,人就进了厨房,开始忙活。 经过刚才的冒失,胡四炮的心还处在七荤八素的滋味当中,不敢多说话,借机整理起行礼,怕自己再次失态。 整理了一会,他坐下来,端起杯子喝几口水,深深地喘一口气,才让七上八下的心渐渐地平复下来。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这时,胡四炮才借着日光灯的灯光,朝四周扫了一圈,屋里的家当一目了然。 屋子里的物件和陈放,跟他八年前当兵离开家时的情况差不多,除了墙上几张印有光荣人家的年画比较新外,其余的物品都显得相当陈旧。 他记得,这房子是那年遭遇泥石流后,上级党委政府拨的救济款给盖的,正房三间,侧房两间,加一个小院,约占二分地,虽然不算大,但当时一家人居住倒也合适。 然而,由于哥哥考上大学,他后来当兵,父亲去世,现在小妹又在乡中学读书住校,家里只剩下婶娘一个人住,使用的房间很少,整个家缺少一种生机。 扫着扫着,他的目光落到了父亲和生母的遗像上。刚刚放下的心,又一次紧缩了一下,象是打破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股脑儿涌上心头。他走过去,用手轻轻拿起父母的遗像,放到自己的怀里,静静地伫立着,眼眶里也湿润起来,上牙咬着下嘴唇,尽量不让泪水流出来。 一直转悠不停的黑金刚,仿佛与胡四炮心有灵犀,此刻也乖巧地蹲在他的脚旁一动不动,陪着主人一起默哀、难过。这一刻时间好象停滞了一般,是那么的静寂,那么的庄严肃穆! 正文 第7章 重锤出击 平静只是短暂的,沉默也是短暂的。 “咣、咣、咣……”,突然院门被人用力地拍打着,感觉要把门拆了一般。悲痛中的四炮,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惊出一身冷汗。脚下的黑金刚像是被踩着了尾巴一般,显得非常愤怒,如离弦的箭窜出了屋子,对着院门“汪汪汪、汪汪汪”的吼叫着。 婶娘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张口就骂:“哪个死不要脸的,跑出来找骂挨啊!” 对方也不回应,还在那一个劲的拍门。 从悲痛中惊醒的胡四炮,赶紧问婶娘:“咋回事啊,这是?” 婶娘情绪激动地说:“有几个臭不要脸的男人,见我孤家寡人,总是想欺负我!像几只苍蝇,没有事就来闹腾闹腾,让他们烦死了。幸亏有黑金刚在家,没有让他们占到便宜。但一个个还是不死心。” “我晓得了。这些年,委屈你了,婶娘!嫁到我家来,你就没有享过福。”四炮难过地说。 估计是外面的人,听到了“娘俩”的对话,听出屋里还有男人的声音。 竟然胆子大了起来,扯着尖尖的嗓子,叫了起来:“郭佳荟,好你个不要脸的女人,就知道在我面前装清纯。这回好了,让我逮个正着,家里居然藏着男人。” 受到了这等语言上的侮辱,婶娘性子刚烈地她,当下回应道:“你个胡缺德,乱嚼舌头,也不怕被雷劈。我家里有男人怎么了,你管得着吗!金刚,咬他。” 外面的人是村里的土霸王,名叫胡志德,爹妈生了四个女孩,最后生了这个男孩,从小爹妈宠着,惹事生非爹妈护着,慢慢养成了骄横跋扈的脾性,本身长得武大三粗,有一把力气,因此在村里横行霸道,经常把村子弄的鸡飞狗跳,村里的干部拿他也没有办法。村民们当面不敢对他怎么样,背后都叫他胡缺德。 黑金刚得到主人的指令,更大声地冲着门外“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叫个不停。 胡四炮,也听出来是胡缺德在外面叫嚣。他记得这个人,30大几岁的样子,自己小的时候,这个家伙就经常欺负自己的父亲,还抢过自家养的山羊,不是个好人。心想,自己刚到家,就遇到这个丧门星来捣乱,不给点颜色看看是不能善了。 门外的胡缺德,听到婶娘的骂声和黑金刚的犬吠声,更加来劲,一边用力推门,一边拿出无赖的架势:“今天晚上不开门,我就把门拆了。我倒要看看,哪个胆肥的,敢跟我抢女人。黑金刚,你也不要叫,看我明天就把你扒了皮,炖肉吃。” 胡四炮看这个恶霸死不罢休的样子,火气也一下子冒了上来,冲着院门平静地说道:“赶紧滚蛋,别在这里碍事,趁我现在心情好,走还来得及。” “还敢叫我滚蛋,也不打听打听,胡家河村我说一,谁还有说二的。今天必须开门,再不开,我就要砸了。” “咣、咣、咣”铁皮门又发出了巨大的响声,西边几户人家也被吵醒,亮起了灯,但听出是胡缺德的声音,也没有站出来说句公道话的。 婶娘也是怒了:“今个就不开,你能咋的了。” “不开,你试试。你个不要脸的,让你跟我充大头。你那两个男人是怎么死的,都是你不干净,给害死的。”胡缺德口无遮拦,越骂越难听,还把胡四炮的父亲给带上了。 一向好脾气,不招惹事的胡四炮,听到一生不幸的父亲被胡缺德搬出辱骂,此刻真是怒了。 走上前就要开门。婶娘怕四炮吃亏,一把拉住他,说:“不要开门,那个没人性的不好惹。” “不要怕,你放心。”四炮轻轻拍了拍婶娘的手,用自信的眼光看了看婶娘,说道。“金刚,别叫了。跟我去开门。” 婶娘不太情愿地放开手。四炮抽出门上的插销,拉开了院门。只见那气急败坏的胡缺德,像一尊铁塔站在门口,嘴里还在喷着脏话。 胡缺德看见门打开,一个个头不算高大的男人走了出来。二话不说,抬手就想抓住对方的衣领,要教训教训对方。 训练有素的胡四炮那里给他这个机会,身子一个侧偏,一记铁肩撞钟砸在了胡缺德的前胸。 “嘭”一声闷响,胡缺德只觉身体内一计闷雷炸开,胸口像是挨了一记千斤重锤,200斤的身体就飞了出去,然后直挺挺地摔在地上,动弹不得。 一旁的黑金刚,紧跟着追了上去,准备咬上几口,替主人解气。 胡四炮只想给那恶霸一个教训,赶紧叫停:“金刚,吓唬吓唬就行。先饶过他这一次,再有下次,就要对他不客气,狠狠地咬,先吃他的肉。” 通晓人性的黑金刚,听到主人的指令,忍住没有下口,围着胡缺德来回转悠起来。这一转,也把本身疼痛无比的胡缺德,吓得屁滚尿流,大气不敢出一声,往日的骄横跋扈一扫而空。 见到胡缺德变成这熊样,胡四炮也懒得理他,冲着地上说道:“不要装死,一会自己起来滚蛋,没有人在这陪你玩。” “黑金刚,收兵。” 说完,就转身带着黑金刚,回到院子里。 惊诧中的婶娘,这才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是真的。没有看清四炮的动作,只一个照面,就把不可一世、横行乡里二十年的胡缺德砸飞四、五米。这还是以前的四炮吗,也太厉害了吧! 反应过来的婶娘,赶紧把院门关上,插好,跟着一起回到屋里。一声不吭,又去厨房,接着给四炮弄吃的。 胡四炮则把给婶娘、小妹带的礼物,从行礼里找出来,准备交给婶娘。 一会功夫,婶娘做好了夜宵,端着冒着热气的碗走出来,还有点不高兴地说:“让那个不长眼的东西给搅和的,耽误吃东西了。赶紧趁热吃吧,肯定饿坏了。” “不饿,我在路上吃东西了。”胡四炮接过碗一看,里面盛了六个白白嫩嫩的荷包蛋。赶紧说道:“这也太多了吧,我吃不下这些,婶娘你也吃一点吧!” 婶娘说:“你吃吧,不够锅里还有几个!” “做这么多!那,你也盛过来,一起吃吧!” “好吧,好吧,我陪你一起吃。” 说完,婶娘就去到厨房,盛了两只荷包蛋,坐到四炮对面,说道:“吃吧,肯定饿坏我们家孩子了。” 一边吃着,一边聊着。 胡四炮告诉婶娘,这次他回来,是因为意外受伤,不能留在部队当兵了,算是退伍了。 婶娘疑惑地问他:“你真要退伍了,那提干的事,也不行了!” 四炮指指自己的衣服,说道:“你看看,我这军装都脱下了,以后就不是军人了。因为这次受伤较重,伤到了筋骨,不用部队领导说,我知道自己已经不适合再在部队干了,就主动提出退伍,提干当然也不行了。” “那回来后,干啥啊!” 胡四炮苦笑着说:“干啥还没有想好。不过婶娘,你不用担心,我有一双手,脚踝上的伤也都基本好了,还有一身力气,啥都干得了!” 婶娘鼓励说:“对,咱们四炮肯定干啥都能行,用不着婶娘担心。” 边吃边聊,婶娘大致清楚了四炮退伍的情况。 吃完后,婶娘将四炮的行礼,拿到西侧厢房,准备帮助收拾床铺。 四炮却说:“婶娘,用不着你收拾,我自己来!” 说完就拿起从部队带回来的背包,忙活起来。婶娘看他干净利落的忙着,笑笑说:“看来部队这几年没有白呆,啥活都能干。那你收拾吧,我去弄水给你洗澡。” 婶娘边说,边走了出去。 胡四炮这边,先把床铺收拾妥当,然后又把旅行包里的衣服取出来,放进一个没有刷油漆、非常简陋的的衣柜里,一些日用品和书籍放到了床头上。刚刚收拾好,那边婶娘水也烧好了,叫他去洗澡。 胡四炮拿起洗濑用品和换身衣服,来到了洗澡间,只见一只木制的洗澡桶里微微冒着热气。婶娘弓着腰,一只手撩着水,说道:“你来看看,这水温怎么样,烫不烫?” 透过薄薄的热气,胡四炮无意间看到,婶娘那两只雪白的、丰满的半球从小衫的领口露了出来,若隐若现。原来,婶娘没有穿戴胸衣。 就这一眼,让他感到头皮发麻,在门口怔住了。 婶娘又问了一遍:“快来看看,水温合适不?” 听到婶娘催促的声音,胡四炮这才如梦初醒,赶紧走上前去,把手伸进水里,连声说:“行,正好,正好!” 婶娘接过话说:“那好吧,你快点洗,洗完了早点休息。我先去睡了。” “对了,洗完了,到门口看看,别让胡缺德那个坏蛋死在门口了,你刚回来别沾上晦气。还有这次他吃了大亏,肯定不甘心,一定会再来捣乱。” 还有点恍惚的胡四炮机械地答道:“好的,好的。噢,他来吧,不用怕,有我在,他翻不了天。”后半句话,信心十足,充满了霸气。 婶娘想想刚才四炮的表现,心就踏实了许多。起身走出了洗澡间,胡四炮插上门,脱光衣服,跨进洗澡桶,坐下去,一股温润之气迅速游遍全身,很是舒爽,两天旅途的劳顿立马被驱走大半。 胡四炮闭上眼睛,想好好享受享受这温水的浸泡。可是,刚一闭上眼,婶娘那丰满的身姿就开始浮现在眼前,让人陶醉,又让人兴奋,兴奋得使不受拘束的小钢炮变得越发不老实,瞬间功夫,就已经站起了“军姿”。 胡思乱想了一会,四炮内心又羞涩起来,怎么能对婶娘有这样的念头呢,即使不是亲生母亲,也是自己的长辈啊!还亏得是军队培养多年的老兵呢,这素质也太掉价了吧。 惴惴不安的胡四炮,想到这,赶紧打肥皂、搓澡,一会功夫,洗完穿好衣服。接着,又把洗澡间收拾干净。 正文 第8章 全新开始 洗去一路征尘带来的疲劳。按照婶娘的吩咐,胡四炮打开院门,看到胡缺德摔倒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当时,胡四炮虽然愤怒,但还是没有下重手,只是给那浑蛋尝点苦头,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人在地上躺一会,缓一缓就能起来走动。但想消除胸闷,完全恢复,没有三、五天不行。估计这货能消停上几天了。 胡四炮没有再当回事,回到院子里,把门插好。又跟一直形影不离的黑金刚,亲热一会,让它回到自己的窝里去睡觉。 回到自己的卧室,躺到床上拿起已经没有信号的手机,看看了时间,马上就是十二点了。他拉灭了灯,准备休息。 闭上眼,部队的点点滴滴像放电影一样,又开始浮现在脑海里。 但凡当过兵的人恐怕都这样,不管自己是好兵,还是孬兵;是战斗班排的战士,还是后勤单位的勤杂兵。部队里的东西想要忘记,却怎么也无法从记忆里抹掉、斩尽,这种对部队、对训练场、对操作过的武器、对战友的感情已经刻骨铭心,成为人生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胡四炮尽量控制着不去想部队的往事,怕被淹没在昨日的辉煌里,躺在过去的功劳簿上不能自拔。因为,接下来的生活,将要跟过去说再见,将要迎接一个全新的开始。 排除部队里的往昔旧事,想想路上勇斗蟊贼、刚才撞飞胡缺德,以及路过茶园时的“意外发现”、婶娘身上的无限风光,难道这就是崭新生活的序幕,从今往后要面对的生活,就是这些纷纷扰扰、男欢女爱、凌乱不堪、乱七八糟的破事,觉得有些无奈。 想着想着,胡四炮就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毕竟这一路的劳顿消耗的精力和体力,还需要睡眠来补充。 这一觉睡得非常踏实。不过,多年养成的早起出操的习惯,好像是定了时间的闹钟,在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时,就将四炮的身体叫醒了。醒来的他,简单洗把脸,穿上一身磨得发白的迷彩服、一双鞋底磨平的作训鞋,跟婶娘打过招呼,让她起来把院门插上,就带上黑金刚一起出操。 他家住在东胡家东头第一户,在他关门的时候,才发现门头上已经贴上了一个巴掌大的四方形门牌。门牌上写着:紫康县果岭乡胡家河村1号。 为了不打扰村里人休息。于是,他便带着黑金刚沿着门前的路,向东边山上跑去。脚下路越来越窄,坡度越来越陡,差不多跑了3公里,就到了农田与山地的交界处,再向前只有一条羊肠小道,通向山里。这条蜿蜒崎岖的小道,也是他当年放羊的必经之路,曾经陪伴他度过了近几百个日日夜夜,一路上浸透着他洒下的无数汗水。一晃八年过去了,今天再次跑到这里,他感慨万千,有一种想要大吼几声的冲动。 胡四炮在这交界处停了下来,看着四周熟悉的一切,感慨了一番。然后,便就近找到一处大约10米见方的平坦的空地,脱下已经被汗水浸湿的外套挂在旁边的树枝上。就在这里做起了徒手操,把身体的各个部位、各个关节活动一遍。一路跟着跑的黑金刚,也学着他的样子,非常搞怪地做着各式动作。胡四炮冲它会心一笑:“好样的,金刚。不错,不错,动作很标准,加油!对,就这样,再来一个。” 得到主人的表扬和鼓励,黑金刚更加卖力的做着动作,时而匍匐,时而两足站立,时面来个倒立,学得有模有样。 一翻热身,四炮坐到空地旁的一块石头上,卷起左腿的裤脚,察看一下如少女嘴唇般发红的伤口,又前后左右活动活动脚踝,感觉问题不大,没有出现异常,心想运动量还可以适当加大。 接着两只手的掌心相对,使劲搓了几下,分别按在脚踝两侧的伤口上,借助摩擦起来的温度,对伤口进行简单的热敷和按摩。 黑金刚见到主人腿上两道长长的伤疤,伤心的“汪汪”叫了两声,抬头望着胡四炮,一付非常关心的样子。 胡四炮乐观地笑笑,边活动脚踝,边说:“休养了半年,里面的四根钢钉也取出来了,你看已经不疼了,跑步做运动都不碍事了。只不过走路有一点点拐,你可别嫌弃我哟!” 黑金刚则一个劲的摇头,并把身子靠到了四炮身上,来回磨蹭,让四炮放心,它不会嫌弃主人,会对主人忠诚,一直跟四炮在一起的。 察看和处理完伤口,胡四炮让黑金刚退出空地外面,他自己站到空地中间,提起一口气,站直身体,双手握拳,贴于腰际,一个军体拳起手式,口中一声爆喝:走起。 只见四炮拳打脚踢、辗转腾挪,一套经过他改造的军体拳打得行云流水,虎虎生风,令人眼花缭乱。 军体拳作为军人强身健体的基本拳法,是每名军人的必修课。胡四炮也不例外,自从当新兵就开始练习,起初也跟其他战友一样,在班长的训练下,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分解练习,打出来虽然有几分气势,但缺少实战性,有点花拳绣腿的感觉。后来,由于参加军分区的一次比武,需要进行单兵徒手搏击科目的较量。他作为某海岸团军事训练综合成绩第一名,理所当然地要代表团队出战中。在四百米障碍、五公里武装越野、轻武器实弹射击、手榴弹投掷、军事地形、车辆驾驶、班战术等比武科目纷纷摘金夺银的大好势头下,却在徒手搏击这个科目上遭遇了“滑铁卢”,在参赛的64名选手中,经过两两对决,他只在第一轮打败了对手,第二轮即被淘汰出局,连十六强都没有进,当时他就是以军体拳为基本套路落败的。这样的结果,对于要强的他来来说非常懊恼、无法接受,对于拿他作为王牌的团长来说感到非常意外,当场就进行了严厉批评。 那次的比武结果,尽管他拿到了4个单项第一、3个第二,综合成绩排名第一,但徒手搏击上的名落孙山,让参赛的对手找到了他的弱点。这让他在辉煌的成绩面前也无法高兴起来。因此,比武结束后,就给自己开起了小灶,整天琢磨怎么把军体拳融入到实战体系,发挥军体拳的刚劲和威猛,击倒对手。 由于海岸部队驻地分散,各个连队分散在祖国的海岸线上,胡四炮所在炮兵一连也不例外。因此,训练条件非常简陋。平时在连队,不可能有名师指点,只能与连队的干部、班长们讨论切磋,而四炮的训练水平,早就把他们甩开了几条街,讨论切磋对他的帮助也不大。没有办法就是最好的办法,于是他采取了最的笨办法——反复练、练反复,靠勤学苦练来提高。从此,他每天都要打上几百遍,分解动作、连贯动作,反复练习,来回推敲。为了增加实战效果,他让班里的战士当陪练,开始两个人,后来三、四个,直到班里年青力壮、军事素质过硬的十一名小伙全部加入战局。在数以千次的以一敌多实战中,他自身的力量和速度得到了很大提高,同时他对军体拳进行了改造,最终把过去主要以拳脚致胜的军体拳,改造成为膝、胯、肩、背、肘等身体各个部位,甚至头都可以打击对手的拳法,而且还将散打、跆拳道、擒拿等一些常见的打法融入其中,使这套军体拳自成体系、独此一家,共分三套、四十八式。昨天晚上赏赐给胡缺德的那记铁肩撞钟,就是其中的招式之一。经过差不多一年的练习,他把这套军体拳练得出神入化,经常面对全连的精兵强将从容对战,总也不落下方,有时练到战友们一个个累得站不起来,他也全身脱力,才肯罢休。正是靠这种拼命三郎的狠劲、拼劲,他练有所成。连长给他这套军体拳起名叫“四炮拳”,一是以胡四炮的名字命名;二是他这套拳一招一式犹如刚出弹膛的炮弹,势大力沉,快如闪电,所以叫四炮拳。并且让他把这套拳法传授给连队的干部战士,这在当时,连队形成了一股练习四炮拳的热潮,训练场上成天是热火朝天、喊杀阵阵、人仰马翻。 在接下来的军分区大比武中,胡四炮凭借这套四炮拳把对手纷纷打落在地,甚至在最后的冠军争夺战中,他只用了弓步冲拳、膝顶枯木、虎背入怀等八招,就将对方击倒在擂台下方,一举夺得单兵徒手搏击的桂冠,洗雪了上一年比武失利的耻辱。 一套拳下来,胡四炮面不改色心不跳,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得到了充分激活。看来出院前做的恢复性训练起到了效果,现在除了左脚踝走路有点异常,阴天还有点胀痛,身体机能已经与受伤前差不多。他心里默念道。 对这套再熟悉不过的拳法,他还是喜欢叫军体拳,这样能够体现出他内心对军旅生涯的深深怀念。 除了这套军体拳,他还练成了一套旋摆步,这是根据体能训练科目800米障碍中的步法演变而来的,结合通过3步桩、5步桩、独木桥、火圈、泥坑、矮墙等障碍物的动作要领,缩小场地反复练习,腾转挪移,增强了下肢力量和灵活性,配合四炮拳使出来,能够在自身不受袭击的前提下,更好地打击对手。 由于左脚踝还未痊愈,胡四炮又放慢速度练习了一遍旋摆步。 回家后头一次训练,四炮不打算倾尽全力、弄得太累。 练习完军体拳,就带着黑金刚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跑。 一人一狗一路跑回家,婶娘已经起床,把房间里、院子里外都打扫的干干净净,早饭也做的差不多。 胡四炮回到自己房间,看婶娘已经收拾停当,找出换身衣服和洗漱用具,来到洗澡间,洗理一番。这边婶娘的早饭,已经端上桌,等他一起吃饭。 洗漱更衣完毕,胡四炮就坐到桌旁,准备吃饭。 这时看端坐在对面的婶娘,上身一件蓝色紧身毛衫,衬托出她成熟丰盈的身体,显得庄重得体。 见四炮坐下来,就赶紧招呼他吃饭。 一边吃早饭,一边跟四炮聊起家常来。 正文 第9章 传奇老人 婶娘虽然生活在山村,但年少时上过几年学,一直念到了初中毕业,算是明事理的人。 聊天时,怕影响四炮的情绪,她尽量避免谈及四炮受伤退伍的事。谈话中更多是关心他在部队上的生活。胡四炮把部队上的情况说个大概,一顿早饭也就吃完了。 吃完饭,胡四炮抢着收拾碗筷。婶娘伸手拦住,不让他动手,说道:“这是我们女人的事,用不着你一个大男人来做!” 胡四炮笑笑说:“那是旧社会,现在不一样了。我们在部队都是自己洗自己的碗,习惯了。我来吧!” “那也不用。你既然回来了,就要遵从家里面的规矩。我自己来收拾就行,你还是赶紧去看望看望你八阿公。他老人家对你和你哥哥非常关心,每次碰到我,总要问长问短,像是亲孙子一样牵挂着呢!”婶娘接过话茬。 “我也很想他老人家,转眼又是三、四年没有见到他老人家了。他身体可好?” “他身体一直硬朗着呢!天气好的话,每天都爬山去采草药,回来还要熬药、给人瞧病,每天都是从早忙到晚。快去看看吧!去晚了,他可能又上山了。” “好好,我这就去。”四炮应声道,并冲黑金刚下达命令:“黑金刚,前面带路,去八阿公家。” 同样吃饱饭的黑金刚,听到主人的口令,很是听话地昂起头,猛甩两下身子,摇了摇尾巴,“汪”地一声,好像士兵回答首长时大声说的“是”一样。赶在四炮的前头出了门,朝着八阿公家的方向走去。 八阿公的家在连接大胡家与东胡家果园北面的一个小山包上,只有老人家这一户人家在此居住,显得比较孤独、突兀。实际上,以前可不是这样的,那时胡家河村有一部分村民的住房也在建山上,与八阿公家相邻而居。八十年代后,断断续续的几次特大洪水,造成的泥石流灾害,把不少人家的房屋冲毁了,还死了不少人,其中就包括胡四炮初中毕业那年的泥石流。这些年过去了,其他人家都被“冲散”了,搬到了山下重建,而唯独八阿公的这块地,一直坚挺无比,在数次泥石流灾害中安然无恙。 八阿公作为参加过革命的老前辈,又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老中医,德高望众,地位非同一般。为了确保八阿公跟老伴的人身安全,村里和镇上干部多次劝说老人家把房屋搬到山下面的安全地带,可八阿公倔强得很,说啥也不搬。尤其是胡四炮初中毕业那年的特大洪灾过后,村镇干部通过八阿公在外工作的儿女一起做工作,老人家倔脾气上来,连带儿女一通呵斥,结果还是没有搬,老俩口就一直孤伶伶住在山上面,高高在上,一览无余地守望着山下的村里的人们。 黑金刚领着胡四炮出门,途经东胡家村前的土路向西走去。西边几户邻居家的人,纷纷跟他打着招呼,四炮一一回应着,并按照当地风俗,给年长的递上一支烟点着,算是礼数。 通过这些打招呼的人,胡四炮发现村子里住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妇女和小孩,青壮年基本上没有,差不多都进城打工了吧。这让他想起新兵连时的驻地,一个叫姚甲山的小山村,情景跟眼前差不多,每次越野训练经过村子,看到的人除了老人、妇女,就是小孩子,他们住的房子破烂不堪,很多都因为长期没有人住,已经开始倒塌,一付破败景象。记得当时的成班长,常常风趣地说:“我们的部队叫660055部队,姚甲山叫389961部队,都是部队,一家人啊!”开始新兵们还不知道389961是什么意思,后来才醒悟过来,就是“妇女老人儿童”部队,比喻得非常形象。 跟邻居们打着招呼,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东胡家西边的苹果园,沿着东胡家与苹果园中间的沙土路向上走了近1000米,就到了八阿公家所在的小山包的台阶前,拾级而上,攀登40多级台阶,八阿公家的小院子便呈现在眼前。 只见八阿公正在院子中间,推着一个老石磨,研磨着一些晒干的草末,从石磨四周洒落的干草粉被一个用柳条编织的器具接着,八阿婆小心翼翼地用扫帚把干草粉扫到一起,然后装进一个布袋子里。这一切看上去是多么的原始、古老,与现代社会有些格格不入,即使在农村,石磨、枊条器具、粗布袋等老物件,也已经被电动粉面机、塑料盆、塑料袋等取代了。 不知道是这些老物件陪伴二老走过大半辈子,产生了感情,还是用着习惯等原因,让他们舍不得扔,而且一直还在用,用着还非常顺手。看着两位老人分工明确、配合默契的样子,四炮被这场景深深吸引住了,有点儿着迷,愣在了院门外。 黑金刚可不是来看景的,金刚之躯发力一跃,直接跳进了院子,造成了不小的动静。这让八阿公和八阿婆一起朝院门口看过来。 “是四炮回来了,进里面来。孩子,让我好好瞅瞅,这几年变样了没!”一向待人热情的八阿婆先开了口。 八阿婆的话把四炮的思绪拉了回来,他赶紧迈步来到院子里,向二老请安。 二老停下手中的活计,把四炮领进屋子里,八阿婆这就忙着端茶倒水,八阿公则陪四炮坐到一张上了年纪的八仙桌旁坐下。 看着精神矍铄的八阿公,四炮眼前就浮现出老人家当年参加革命,以及革命胜利后回乡隐居的传奇故事。 八阿公出生在上个世纪二十年代,当时正是军阀混战时期,战火虽然没有烧到胡家河村,但由于受地主老豺的剥削,生活在贫瘠的土地上的人们同样饥寒交迫。在他出生前,爹妈已经生了七个娃,想全部养活非常困难,最终活下来的只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八阿公出生后,爹妈给他起名叫胡忠军,小名叫八伢子。 八伢子的童年,跟那个时代的生活在地主老豺压榨下的孩子差不多,从记事起就跟着爹妈给地主家干活,八岁起就开始给地主家放羊、放牛,一放就是4、5年。 在他12岁那年,他做出了人生中第一个重大决定,离家出走,加入红军队伍去闹革命。 当时,红军长征大部队中有一支被国军打散了的队伍,从蜀川北上延安时途经果岭乡。这支队伍人数不多,但纪律严明,对待人民百姓十分友好。北上的道路上,一边要摆脱国军的围追堵截,一边还要打倒地主土豪,解放农民百姓。胡家河村的地主同样没有逃脱被打倒的命运,地主老豺及其一帮狗腿子被红军队伍打倒的那天,世世代代被压迫的人们分到了田地,大家别提有多高兴了。八伢子家几口人也分到了一块田地,一家人同样非常高兴。人小鬼大的八伢子,看到红军战士打地主土豪时英勇善战、不怕牺牲的样子,心里就起了跟红军部队北上的念头。在分到田地的当天晚上,趁着家人睡觉,他悄悄起床,翻墙跑了出来,偷偷跟随在部队后面,一路向北。 第二天,家人发现八伢子人没了,村里村外找个遍,也没找着,他们哪里想到八伢子跟部队走了。那时候孩子不像现在这么金贵,孩子多一个少一个并不十分看重。八伢子爹妈伤心一阵子后,这事也就慢慢过去了,最终放弃了寻找。 当时,八伢子留了个心眼,怕跟紧了被红军战士发现,会被遣送回家,就一直远远地跟在后面,一路上挖野菜、啃树皮、喝山泉水,真到5天后,才跟上部队,说自己要跟部队北上延安闹革命。 红军部队首长,看到一个还没有步枪高的孩子要当兵,当时犯了难,要找战士来送八伢子回家。八伢子说出他已经跟在部队后面走了5天,每天靠野菜树皮充饥,夜里睡在山洞、村洞里,一路上克服了重重困难。部队首长被他的毅力打动了,再说安排战士送八伢子回家,来回起码得10多天,耽误不起。于是,就带上了八伢子,跟随部队一起北上。 八伢子个头虽然不大,但从小给地主家干农活、放牧,体力倒不错,跟着部队却没有掉队,而且人也非常机灵,抢着帮助老战士们干活,尤其部队晚上组织战士们认字学习,他学得比那些老战士们要快、要好。没几天,就得到了首长和战友们的认可,大家都喜欢上了这个小伢子兵。 可话说回来,当兵闹革命不是儿戏,毕竟处在兵荒马乱的年代,随时都会有战斗打响,随时都有可能牺牲。这一小股部队北上的征途中更是战斗不断,隔三差五的打仗。面对敌人枪炮的洗礼,十二、三岁的八伢子学会了打枪,学会了与敌人拼杀,逐渐成为了一名英勇的战士。 这支部队在与敌人的数次战斗中,牺牲了很多战友,但也迎来了像八伢子一样志愿加入革命队伍的青年。所以,虽然有牺牲,但部队却一直在壮大。八伢子也慢慢成为这支队伍的一名优秀班长,经常带领战斗小组单独执行任务,小小年纪打起仗来一点不含糊,一年半时间的北上途中,大大小小上百场战斗,他杀敌达到了三位数,全班歼灭敌人的数量更是无法统计,特别是他那弹无虚发的枪法和诱敌深入、神出鬼没战术,传得神乎其神,让一些敌人闻风丧胆、丢盔弃甲。结过一年半的成长,他已经14岁,个头也长高不少,部队抵达延安时,俨然是一名真正的红军战士。 八伢子他们这支部队到达延安时,红军大部队抵达延安一年有余,国共第二次合作已经开始,红军部队已经经历2次改编,按照国民党部队序列,第一次改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第二次改为“国民革命军第十八集团军”,朱老总、彭老总先后任正、副总指挥和正、副总司令。由于八路军名声远扬,八路军内部对此叫法已成习惯,因此在一定的范围内仍沿用八路军番号,人民群众亦习惯称这支部队为八路军,在非正式场合,八路军这个称号一直沿用。 稍作修整,八伢子连同出生入死的战友,就被编入八路军一一五师下面的部队,赶赴前线参加抗日战争。抗日战争胜利后,又随部队奔赴东北战场,先后参加四平战役、辽沈战役,以及一些没有历史记载的大小战斗,东北解放后,又随第四野战军挥师南下,参加平津战役、渡江战役等具有决定意义的大决战,一路横扫千军,打得国民党军队节节败退,直到逃离大陆,退守孤岛台湾。 在伟大领袖毛主席的号召下,已经由班长一步步成长为团长的八伢子,随第四野战军继续向南,清剿国民党军队余部。 部队向南推进时,经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确定的首都燕京,正在隆重举行开国大典,毛主席在天安门城楼上一声“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成立了!”,激励和鼓舞着南下军队奋勇杀敌。已经是胡团长的八伢子,带领部队与盘踞在十万大山中的国民党军、土匪进行殊死搏斗,为夺取全国解放作最后的决战。 正文 第10章 失而复得 从十二岁加入革命军队,到新中国成立,八阿公闹革命一闹就是16个年头,绝对是身经百战,取得了赫赫战功,多次被授予战斗英雄称号,受到过伟大领袖毛主席的通令嘉奖。 凡事有收获必须有付出。八阿公取得的这些战功,是战友们抛头颅、洒热血,用生命换来的;也是他老人家无数次冒着生命危险,一次次光荣负伤换来的。负过多少次伤,八阿公自己也说不清楚,只记得小伤,简单包扎一下,继续投入战斗,继续行军奔赴新的战场;伤筋动骨的伤,手术过后,能走的继续走,不能走的抬着走。他清楚地记得,最严重的一次伤,是右小腹与右大腿内侧结合部,被一块爆炸的炮弹的弹皮深深扎中,鲜血染红了整个下半身。但当时他只是让卫生员包扎一下,继续指挥部队作战,直至战斗结束。看到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军旗插到敌人的阵地上,他由于失血过多,一头栽倒在指挥所里。后来,经过战地医院的紧急抢救,取出一块约两根手指般大小的炮弹皮,才与死神擦肩而过,捡回了一条命。 经过短暂的修养,刚能下地走路,八阿公就强烈要求出院,追赶上部队,投入新的战斗中。然而这次负伤,却给他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影响到了他的人生。 话说,完成对十万大山的剿匪胜利,八阿公也完成了他的战斗生涯,圆满完成了军人的神圣使命。剿匪胜利后,已经当了两年多团长的他,接到命令就地转业到“千年商都”庆东省庆州市投身地方建设,成为一名建设发展城市的南下干部。 此时,即将而立之年的八阿公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单位领导也帮助他张罗对象。在那个特殊的年代,自由恋爱是一种奢望,尤其是在部队,领导包办好像成为一种不成文规定。最终,在领导的安排下,他与一位在部队任护士长就地转业的女青年结为连理。 结婚本来是人生中的一大喜事。可是,对八阿公来说,这次结婚却犹如一场灾难,差点就毁了他的人生。因为,结婚入了洞房,八阿公才发现自己居然丧失了作为男人的能力。那个灰暗的夜晚,两个从北方参加革命一路来到祖国的最南端的年轻人,亲人们都不在身边,婚礼非常简单,仅在八阿公单位的食堂宴请一下双方单位的同事,就算完成了结婚仪式。 宴请结束,两个满怀期盼、满腔热情的年轻人入了洞房,结果悲剧发生了。无论八阿公怎么努力,无论当过护士长的对象想了多少办法,八阿公的小弟弟始终处于疲软状态,这让打过无数胜仗的八阿公如同吃了败仗,一蹶不振。好在护士长对象,对他在战场上的英雄壮举早有所闻、心生仰慕,在一旁一个劲地安慰他,让他放松情绪,好好休息,期待过段时间会慢慢好起来。 可是,休息几天后,新婚燕尔的他们再次尝试鱼水之欢时,情况并没有好转,经过各种努力,胡团长的小弟弟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舅)”,这下胡团长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回想起那次被炮弹皮扎中,差点要了老命的伤,看来老命是保住了,小命根却被无情地摧残了,男人的威风在最关键时刻扫了地。 既然找到了问题的原因,八阿公知道努力也没有用了。耿直的他,就把当年受伤伤到致命处的事儿,直接说给护士长对象听,并明确提出马上办手续,离婚。按照他的想法,是不想让护士长一辈子跟他守活寡,趁早离了,好让人家重新嫁人。 可是,那个年代,虽说进入了新社会,但封建思想并没有根除,离婚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没有面子的事情,哪能说离就离的。 护士长对象当然不会答应八阿公的要求,死活也不离。即使八阿公拿出当团长的架势,命令护士长同他去办理手续,可护士长就是不从。 因为涉及到男人的颜面,这事也不能拿出来跟单位领导说。就这样耗了有两年时间。在外人看来一对革命家庭,而且年纪不小,早该有革命的火种了。八阿公和护士长的领导、同事们对这事都非常关心,有时一天要问好几遍:“结婚两年啦,怎么还没有小宝宝啊!”“革命的种子,啥时候能破土发芽啊!”“你俩都不小了,该要个孩子了!”等等。 每当这个时候,堂堂胡团长就感觉脸发烫、心发慌,不知道如何开口。当年,指挥千军万马的气势,让这事搞得焦头烂额,雄风一去不复返。 最终,八阿公无奈之下,再次做了离家出走的决定。 与上次不同,上次为了革命,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随着部队征战,打到那算那。这次是他从刚刚建立起来的革命家庭出走,目的地他就想好了,就是他已经阔别18年之久的家乡。 他怕仓促出走,护士长对象和单位领导会马上发现,难以得逞。于是,他又玩起了心机,事先制订了周密的战术,争取到一次去申海出差的机会。跟同事一起到达申海,安排好住处后,他把事先写好的给妻子的一封信放到枕头下,然后对同事说要去拜访一位老战友,并在老战友那里过夜。 离开住处,他哪去拜访什么战友!而是直接坐车离开申海,凭着记忆,踏上了回乡之路。从申海一种西行,而后北上秦岭,辗转近10天,才回到阔别18年的故乡。 八阿公离开后2天,同事才发现事情不对劲,急得团团转,却没有办法。因为那时祖国刚刚解放不久,交通、通讯均不发达,没法及时向领导汇报。最终,同事在枕头下面发现那封写给护士长的信。直到完成出差任务,同事才把这封交给了护士长。拿到这封信,护士长就已经觉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对八阿公的不辞而别,护士长虽然伤心,但凭她对八阿公倔脾气的了解,只能默默地释怀了。 话说八阿公回到家乡,村里已经没有人能认出他来,因为18年前他还是个小毛孩,回来时已经是一名壮年大汉,模样变化很大。他几经周折才找到自己的一个亲哥,说起儿时家里的情况,哥俩才得以相认,紧紧地抱在一起,久久没有分开。他哥哥本以为八伢子已经离开人世,想不到18年后突然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真是不敢相信,本以为一辈子不会再见面的兄弟,失而复得,又回来了。兄弟见面寒暄后,八阿公才得知自己的父母双亲已经双双离世,村里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已经嫁到了邻村。 杳无音信的兄弟突然归来,惊喜万分的哥哥免不了要庆贺一番,把本村的另一个兄弟一家、嫁到外村的妹妹一家,全部请过来一起为八阿公重回家乡庆祝。 回到家乡的八阿公,没有跟人说起这些年在外参加革命的事,只是对乡亲们说自己出去闯荡了一番,好今想家了,才从外面回来。 从此,曾经威风八面的胡团长就在胡家河过起了田园生活。但是,毕竟身经百战的他,养成了一股强大的气场,再加上又有了一肚子文化,在山村里就像是一块金子,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显得尤为出众。 与众不同的他,很快就入了一位世外高人的法眼,这位世外高人自称玄阳子,说是玄阳门第35代弟子,居住在村子南边的大巴山里,经常下山到周边村落行医,靠为黎民百姓治病为生。有一天玄阳子来到胡家河,老远看到八阿公气度不凡,爱才之心油然而生,便主动走近八阿公。两人靠近后,医术高明的玄阳子一眼就看出八阿公身患隐疾,当即就把八阿公拉到了没人处,询问八阿公的隐疾是怎么回事,并告诉八阿公他能给他治好。八阿公开始还将信将疑,但老人家对他说,这点小毛病手到擒来,并且现场开方,从药箱里抓了几味中草药,让八阿公先煎了服用,第二天再拿几副配方好中药,再用银针针灸,七天保证能治愈。 八阿公见老人家信誓旦旦,于是便答应接受治疗。 一边吃药,一边针灸,七天之后八阿公下身明显有了感觉,到了第八天奇迹出现了,这天早晨八阿公居然有了久违的晨勃反应,这种失而复得的奇迹,让再次体会到做男人滋味的八阿公,整整兴奋了一天,觉得那天的阳光格外明媚,一扫之前在庆州结婚后留下的阴霾。 接下来,玄阳子提出要收八阿公为徒,就显得顺理成章了。由于八阿公在革命生涯里学了不少文化知识,所以学东西非常快,这让玄阳子更加欢心,最后直接把自己的宝贝疙瘩唯一的女儿嫁给了八阿公。 再次恢复男人本色的八阿公,娶了玄阳子女儿后,上过战场的他大展雄风,跟八阿婆前后生了三个男孩三个女儿。当作父亲后,他一边刻苦钻研玄阳子传给他的技艺,免费为乡里乡亲治病,一边教育培养儿女,教他们认字算数。六个孩子也算争气,先后考取了大学,走出了大山,有的当上了国家干部,有的成了科研人员,有的成了人民教师。八阿公老俩口每每说起自己的孩子,脸上总是挂着满满的幸福。如今,孙子辈的年龄也和胡四炮兄妹不相上下,可惜不在老人家身边。因此,八阿公八阿波总是拿村里的孩子当自己的孙子一样,尤其是聪明好学、懂礼貌的四炮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