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璞玉浑金 第一章讨债

　　“刘宇你个王八蛋！古籍？！古你妈籍……”
　　莫川抖着手里枯黄的书籍，随手用打火机点燃，天干物燥，旧书很快燃烧起来，被火光照得忽明忽暗的莫川，脸上闪过一丝决然，他生出提刀捅人的想法。
　　莫川家在凌州农村，半年前父亲工作的石雕厂倒闭，一大家子瞬间失去收入。祸不单行，莫川父亲因为常年工作在石雕厂，刚刚丢了工作就得了尘肺病。
　　尘肺病啊，堪称不死绝症的顽疾。初期的手术加洗肺，将家中可怜巴巴的积蓄消耗一空，更是欠了五六万的外债！
　　念到高三的莫川，面对父亲的疾病、巨额债务、还有未来大学三四年的学费，毅然选择辍学，南下打工。
　　因为没啥技术，最终只能落脚现在这个电子配件加工厂，做着出卖青春和体力的活。
　　就在一个月前，厂里的刘宇找他借五百块，钱不多，又因为刘宇的姐夫是车间主任，莫川最终将钱借给了他。
　　今天早上，莫川接到家里电话，他爸尘肺病并发症发作，呼吸衰竭刚刚送进医院抢救，急需一万现金。莫川家可谓一贫如洗，能借的都借了，哪里还有钱？最终无奈，莫川母亲才把电话打到他手机上，看他能不能借点。
　　莫川听到这个消息，可谓惊慌交加，连忙四处筹钱，这一筹钱他才知道什么叫“借钱如孙子”。
　　等他找到刘宇要借款顺便借点钱的时候，别说借钱了，欠款能不能收回都是问题。而刘宇的反应更是让莫川差点都要气炸了。
　　“就借你五百块钱，有一个月没？啊，撑死一个月，你小子跟我不还似的，整天追屁股要，瞧不起我刘宇是不是？”刘宇叼着中华烟，推搡着莫川。
　　刘宇宿舍一帮打牌的工友跟着嘻嘻哈哈笑了起来。
　　莫川心中憋屈的简直想捅人，但是想着那几乎难以填补的缺口，只能陪着笑脸：“不是不是，我爸突然住院抢救，急需一万现金，不然我也不会来要这小钱是不是？”
　　“呦，你爸住院了啊！兄弟你可真会找借口啊，为了五百块，连你爸都诅咒上了？你牛逼，有种！”刘宇嘻嘻哈哈，转身扫了一眼棋牌桌上的现金，眼珠子一转，伸手抄起被他用来垫泡面的一本破书。
　　“呐，别说我刘宇欺负你，这是我祖传古籍，古籍懂不懂？就是古董！拿去换钱给你爸住院吧！还有啊，别说我还欠你五百块！”
　　莫川看着眼前的一看就是旧书摊上捆绑论斤称的旧书，当时人就要炸了。
　　“我真的急需用钱！”莫川加重语气。
　　“是是是，大家都急着用钱。现在我要你，拿着，滚！”刘宇刚刚还嬉皮笑脸，转眼间吊着白眼，一脸痞气，一字一顿道。
　　莫川炸了，冲上来就要揍刘宇，不想刘宇兄弟早有准备，一窝蜂冲上来，将莫川殴打一顿，丢出门外，还有这本还账的破书。
　　莫川随手将燃烧到一半的破书丢在地上，心中已经被刘宇这混蛋逼得，决定拿刀讨回自己的五百块。
　　然而就在这时，刚刚被他丢到地上的破书，陡然爆发出巨大的火球，一道流光自火球中，窜入他的脑门上。
　　“艹……”莫川一惊，以为是什么火星子迸到脸上，赶紧用手拍了拍脸蛋，然而下一刻，一股玄奥的信息流冲入他的脑海，莫川一声惨嚎，倒在地上。
　　就在这时，一名大约十八九岁的女孩闯了进来，看到倒在地上的莫川，大惊赶紧冲上来：“莫哥哥，你怎么了？你别吓唬我啊……”
　　女孩惊慌失措的拍打着莫川的脸蛋，然而丝毫不见苏醒，女孩半晌才想起来打急救电话，然而就在这时，一只手忽然抓住女孩的手腕：“别打，我没事！”
　　莫川喘着粗气，心有余悸坐起来，看向苏丽丽的时候，眼珠子陡然瞪圆！
　　闯入他宿舍的苏丽丽竟然……竟然没穿衣服，没错，就是没穿衣服，那年轻的胴体丝毫没有因为工厂的高强度工作而衰败，反而显露着朝气蓬勃的曼妙，雪白的玲珑有致展示着生命的美妙。
　　“丽丽你……”莫川刚要开口说什么，突然想起刚刚在回荡在脑海中的信息，眼中陡然闪过一丝明悟。
　　原来，之前自火焰中冲向他脑海的不是什么火星，而是一道符。名曰：青乌续薪符！说白了，就是青乌术的传承符文，莫川点燃书本的举动，恰巧开启了传承符文。
　　这里的“青乌”乃是《青乌序》作者，即宋朝国师赖布衣得自商周神人彭祖弟子“青乌子”的传承！被他以大神通写进符纸藏于旧书夹层之中。
　　这股传承信息极为庞大，莫川一时半会根本理不清。不过，青乌传承最重要的就是开天眼，只有天眼开，才能学习堪舆风水、辩气运、断凶吉也！而刚刚的昏厥，正是青乌续薪符为他开天眼造成的。
　　莫川所看到的，正是天眼妙用之一。
　　果然，等他意志一动，再次看向苏丽丽的时候，此时的苏丽丽哪里还是裸体，分明穿着一件淡蓝色的工作服，肥大的工作服将她曼妙的身体完全在遮掩住。
　　“莫哥哥你怎么了？”苏丽丽关心的道。
　　莫川坐了起来，瞥了一眼被丢出去点燃的旧书，此时那本旧书赫然只剩下尚未烧干净的书脊部分。
　　“没事，没事，刚刚可能是贫血造成的昏厥吧！哦，对了，你怎么来这里了？”莫川赶紧岔开话题。
　　苏丽丽闻言伸手从兜里掏出一卷钞票道：“我听说莫哥哥今天到处找人借钱，所以我就想莫哥哥是不是遇到急事了？这点钱你先拿着。还有啊，你别省啊，你现在还是长身体的时候。”
　　莫川看着那一卷至少一千多的钞票，鼻子忽然微微一酸，他拉着脸四处找人借钱，最多借到四五百，没想到这个他当初随便照顾一二的小姑娘竟然舍得借他这么多，要知道苏丽丽才工作两三个月而已，哪来积蓄？
　　“不行不行，我不能要你的钱……”
　　“莫哥哥你拿着吧，我下午还有班，我上班去了。”苏丽丽一把将钱塞到莫川的手中，红着脸跑掉了。
　　莫川看着手中的现金，想着家里父亲还等着他筹钱救命。想到天眼的透视，莫川一咬牙随便穿上一件外套，想了想又在怀里揣了一把水果刀，出门去了。



第一卷·璞玉浑金 第二章小赚一笔

　　在莫川工作的后门，有一家沙县小吃。穿过沙县小吃左边散发着阵阵恶臭的臭水沟，就能看到一家招牌极为破旧的棋牌室。
　　这棋牌室莫川跟着舍友过来溜达过一次，其实就是一个地下赌坊，不过他当时没赌，因为没钱。
　　不过，这次他却怀揣着一把水果刀来了，他当然不是为了捅同样好赌的刘宇，而是怕赢钱之后不给走。
　　家里急着等钱，莫川根本想不到还有什么出路能在短时间筹到一万块的巨款，所以他只能走这条路。
　　棋牌室看起来很狭窄，一进门正厅散落着几张桌子，几个老头正斗地主斗得不亦乐乎。莫川知道这是幌子，应付可能出现的检查。
　　莫川熟门熟路的撩开后面布帘，穿过一个破旧院子，进了里屋。
　　到了这里，人声陡然鼎沸起来，十几张桌子散乱的排列着，或炸金花、或掷骰子，墙里面还有一排发出刺耳噪音的老虎机。
　　莫川不动声色的随意溜达起来，目光扫过各种博彩工具，心中顿时激动起来。他的天眼没有让他失望，他果然能看透各种博彩工具。没多久，莫川便发觉纸牌透视起来最费力，因为一不小心就有可能透视过去，还是掷骰子的蛊盖透视起来最轻松！
　　于是莫川径直走到掷骰子区，目光扫过掷骰子的蛊盖，天眼发动，于是蛊盖里面骰子点数赫然历历在目！
　　一群喜欢赌运气的赌徒们，围绕着破旧的木桌，眼红脖子粗的钱不当钱的压在两边油漆画的大小字眼上。
　　这里骰子赌法为最简单的赌大小。由棋牌室骰子手投掷骰子，总点数为4至10称作小，11至17为大，赌客可以随意压大小，压中为赢，赔率1比1！如果出现三个骰子数字相同，那么无论赌大赌小都为输。
　　“小子磨磨唧唧啥？快点快点。”一位赌红眼的赌客，催促着骰子手。
　　骰子手也不恼，手持骰蛊，走位风操的抄起三粒骰子，一阵耍酷似的摇晃之后，啪的一声磕在桌子上。
　　“我特么压大，我还就不信了，三局都没出大，这回肯定大！”那赌徒红着眼睛，将一张红票子拍在桌子上。
　　其他几名赌徒闻言，一番纠结之后，也纷纷下注，仔细看去几乎都是押大。
　　莫川问了一句：“哥们，最小可以押多少钱？”
　　“最小十块，大没上限！”骰子手道：“还有要押的没，没有我开蛊了。”
　　“那我押一百，小！”莫川拍出一张红票子在小上。
　　“小伙子刚过来吧，这桌已经三局没开出大了，押小悬呦！”有人开口道。
　　“我就赌赌运气！”莫川随意应承道，眼睛盯着骰蛊。
　　那骰蛊手见没人在押，在众人注视下，掀起蛊盖，随着骰子手的喊声：“一三五，小！”顿时全场发出一脸惨嚎叹气之声。
　　“邪门了啊，怎么全是小？！”
　　“小伙子好运气啊，一上来就赢了一手。”众人议论纷纷。
　　莫川接过赔过来的红票子，不说话，表情有些振奋。
　　下一局，骰子手又是一番鼓动的话语之后，再次风骚的摇了一通，啪骰蛊落定。
　　这次众人犹豫了：“尼玛，这局太邪门了，要不是知道这里是刘老二开的场子，老子都他妈以为是出老千！”
　　“就是就是，妈的，随便压吧！”有人应承。
　　莫川一笑，将两张红票子拍在“大”上面。
　　“还有没有押的？没有，我开了。”骰子手喊了一声，提起蛊盖：“三四四，大！”
　　此言一出，赌桌上顿时又是一片哀嚎，以及兴奋的叫喊声。
　　“小伙子可以啊，开场两局杀！”有人注意到莫川，调笑道。
　　莫川笑笑不说话。
　　如是这般，莫川每次或三百或五百的押，一连五局竟然全赢。不过十分时间，两千多块到手。
　　“我操，五连胜！！”有人惊呼起来，引得半个赌场都侧目看过来。
　　五连胜可不多见啊！不少还在闲逛围观的人聚了过来，看看这能连杀到几局？
　　莫川看着聚集过来的人群，心中一动，这要是一直连胜太引人瞩目了，回头输几局，他只想捞点钱，可不想被赌场的人盯上。
　　随后三局，莫川不在开天眼，随便押大押小，即便是这般还是赢了一局，输掉了一千多。
　　“哎，看样子好运气到顶了。”不少被大呼大叫引过来的赌客看到这情景，摇了摇头离开了。
　　莫川不以为意，好似赌红眼的赌徒，继续押注，一直玩到下午晚饭时间，这期间莫川有输有赢，但是即便是这般莫川还是短短一个下午，赢了接近两万块。
　　下一局，莫川押小，输了五百之后，随即不动声色的挤出人群。
　　“哎，小伙子不玩啦，你今天鸿运当头呢，可别错过了。”有人招呼起来。
　　“不玩了，肚子饿了，晚上还有班。”莫川回了一句，佯装不慌不忙的离开，在离开棋牌室赶紧加快脚步离开，生怕被人抢了似的。
　　其实这完全是莫川多虑了，两万块对这种赌场来说完全是小钱，谁会在意？
　　但是赌场不在意，赌客却在意啊，很快赌客间传出今天下午来个小伙子，生猛的愣是玩骰子提走三四万，好巧不巧的是在赌客中，赫然有莫川厂里的人。
　　兜里有钱的莫川，来不及吃晚饭，打车赶往最近的银行，害怕家里钱不够，莫川多打了五千回去。
　　“阿妈，我打了一万五过去，你看看够不够，不够跟我说一声。”莫川打完钱就给母亲打去电话。
　　“够了够了，你……你在那边注意点，别累着。”莫川母亲本想问莫川哪来的钱，想了想还是没问出口，眼中尽是泪花。
　　“哎，我知道了。”
　　“电话费要钱，我先挂了，别太省啊。”
　　“嗯，没省。你跟我爸也别省。”莫川感觉心里酸酸的。
　　挂了电话之后，莫川点燃一支劣质香烟，看着川流不息的大都市，第一次感觉到原来大都市是那么的繁荣。
　　一支烟抽完，莫川摇了摇头，打算回去仔细回忆一下青乌术的传承。
　　就在莫川走向公交站台的时候，脚步忽然停住，他的余光瞥到银行花圃边算命摊子。莫川不是被这算命摊子吸引，而是被摊子上几株钱币所吸引。



第一卷·璞玉浑金 第三章报仇机会来了

　　青乌子乃华夏风水堪舆的开山鼻祖，而宋朝国师赖布衣更是集风水大成者。据传闻辅佐朱元璋登上帝位的刘伯温，正是依靠赖布衣所撰写的《青乌序》。
　　那么获得赖布衣整理青乌子及自身传承的莫川，即便只是初学者，但是打开天眼的他，冥冥之中依然感觉到一丝神秘气息的牵引。
　　莫川张开天眼，黑色瞳孔中恍惚间闪过灰芒，那是观“气”之眸。
　　下一刻，算命摊子上的三株铜钱豁然呈现出另一种形态，只见原先还朴素无奇的铜钱上，在莫川的视野中豁然燃烧起诡异的橘红色火焰，火焰中似乎纠缠着无尽黑线。
　　“‘诡物吐焰，命机纠缠’。这是成精古物？！”青乌口诀在莫川脑海中冒出，一个瞬间，莫川便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老物成精”之说，坊间早有流传。当然物件自然不可能真的生出神智满地乱跑。但是能长时间存在，而不腐不烂躲过各种天灾人祸的老物件，确实有其神奇之处，谓之“成精”。
　　对于青乌术传人来说，这种老物件是凶物也是宝贝，因为历史悠久极容易沾染业障，但是因为这业障也令其有拨开命运，窥视天机之功效。
　　见到莫川在自己摊子前驻留，算命老先生道：“小伙子遇到事了？要不要算一卦？”
　　莫川蹲下，指着那三株铜钱道：“这三株铜钱卖给我怎么样？我出两百。”
　　算命先生一愣，他娘的，他还是头一回遇到不算命，要买他铜钱的人。话说他这铜钱也不过是在旧货市场花几块钱淘来的，能卖两百那简直赚到了。
　　莫川看他犹豫，以为不卖，立马加钱：“三百怎么样？”
　　“看你我这么有缘，行，三百就三百，算是结缘价。要不要再算一卦，我给你八折。”算命老先生笑眯眯的道。
　　‘八你妹，知道老子是谁么，还敢给我算命！’莫川心中翻白眼，掏出三百块，买下这三个铜钱，临走时候还问一句，还有没？
　　老先生当然没有了。
　　莫川离开算命摊子，把玩着铜钱，一瞅铜钱上字，顿时满脸尴尬起来，不为啥，因为不认识。按照以前看铜钱习惯，先上下后右左，好像是什么“广通什么宝”？
　　话说，华夏有“广通”这个字号吗？得，回去看来得恶补一番古钱币知识。
　　不过，即便是这铜钱值钱，莫川也不打算卖，因为他买下这钱币是为了窥视天机的。
　　心中这么一想，莫川攥起铜钱，对准一位刚刚从银行出来的中年男子，表面不动声色，心中默念：“达人大观，如示诸指。鬼神莫扰，金钱为开。”
　　下一刻，天眼开。
　　莫川眼珠子忽然瞪圆，犹如心脏病发作了一般，喘着粗气，差点跌倒在地。就在刚刚，他豁然发现一股黑红色气云盘旋在男子脑袋上，在他窥视过去的时候，这气云陡然幻化为好似魔鬼一般的怪物冲他咆哮。
　　“这是血气化形？！！”莫川瞪圆眼睛。
　　恰在这一刻，男子就要与莫川错肩而过，莫川鬼使神差的拦住这男子。
　　“有事？”中年男子明明一身名牌，却双目满是戾气。
　　莫川心中大急，扫过这男子面相，按照青乌术施展破解之法道：“你阙中枯灰，这是轮回之兆，记住了，轮回显，当勇往直前，不要后退。”
　　中年男子像看神经病一般的看着莫川：“你有病吧？！”
　　说完，撞开莫川向前走去，心中暗道：果然人倒霉起来喝水都塞牙，资金链摇摇欲坠不说，出门还遇到疯子，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中年男子气的不知道该如何发泄。
　　莫川被骂的一怔，忽然自嘲的摇了摇头，自己吃饱撑的，管那么多闲事干嘛！他人死活，与他何干，还是想办法赚钱给父亲治病才是正道。
　　想罢，莫川扭头离去。
　　此时心中骂骂咧咧的中年男子，走到十字路口瞥了一眼是绿灯之后，径直走过去，他的车子就停在对面商场的车库里。
　　就在他走到路中间的时候，耳畔忽然传来刺耳的鸣笛声，中年男子大惊，循着声音看去，就看到一辆货车似乎刹不住车的冲了过来，看它前面只有一辆出租车，根本不可能拦住货车的冲撞！
　　中年男子被吓得瞳孔急剧扩张，本能就要回头跑。不想，就在这时，他忽然想起刚刚那年轻人跟他说的话“……轮回显，当勇往直前，不要后退……不要后退！！”
　　中年男子鬼使神差的一咬牙向前跑去，霎时，“轰隆！”一声巨响，货车撞上出租车，出租车直接被撞得擦着中年男子的后背飞了出去，而货车也在这一撞之中，猛打方向盘，直愣愣的侧翻在斑马线旁，大块大块的纸箱砸在中年男子身上。
　　中年男子感受着身上的剧痛，脑袋竟然没有懵掉，心中更是生出劫后余生的狂喜。他刚刚要是后退，必然会被那出租车撞到。
　　想到那神秘年轻人的指点，中年男子挣扎的扒开一个箱子，抬头往莫川方向看去，就看到莫川驻足看向这边，似乎确认他没事之后，便再次转头离开。
　　“大师……等等我……等我……哎呦……我操……”中年男子在外人眼中好像被吓疯了一般，拼命的喊着，偏偏砸在他身上的货物虽然没要他命，却令他受了伤，疼得他冷汗直冒。
　　殊不知匆匆离去的莫川，比他受到的惊吓还厉害。
　　老实说，他对那中年男子说那话，不过是被那血色气运吓到，本性善良之下的提醒罢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前脚刚说过，后脚就出事，灵验的简直就像是暗箱操作一般，这特么也太吓人了吧？
　　莫川决定回去必须得好好了解了解这青乌之术了，否则都不敢用了，太他妈吓人了。
　　回到厂子里的莫川，天色已经暗淡下来，几乎饿了一天的他，随便在食堂里吃点垫上肚子。
　　本来今天他有个小夜班，从八点到凌晨一点。不过，今天莫川打算请假，休息一下。
　　莫川吃完饭，刚刚走进生产车间找到车间主任赵贤达，就看到刘宇这混蛋竟然嬉皮笑脸的也站在旁边。这时候正是换班时间，生产车间没了生产时候的赶工赶点的模样，不少工人聚在赵贤达旁边，拍着马屁。
　　“呦，这不是莫川吗？我说你小子可真是够奸诈的啊，一上午找我要钱说是你爸住院了，要用钱急救。结果呢？跑刘老二赌场里赌钱了。”刘宇一开口。
　　顿时令四周不少人看向莫川的眼神充满了鄙夷。
　　莫川一过来就被刘宇反咬一口，心中顿时怒不可遏：“少他妈恶人先告状，借我五百块不还给我，还用一本破书抵账，说，这是不是你做的？”
　　“你……”
　　“你什么你，我有说错了吗？”莫川抢先道，堵得刘宇膛目结舌。
　　车间里众人听到这话，心中似乎恍然了几分。刘宇这小子可谓劣迹斑斑，现在都没人会借钱给他，就因为借钱根本别想要回来。
　　这莫川撒谎父亲做手术，估计就是想要钱。
　　“草！我那祖传古籍抵账还不够啊，不够你当时怎么不说出来？操你妈，你想找打是不是？”刘宇直接翻眼。
　　赵贤达咳嗽一声：“好了，好了，生产车间吵吵闹闹成什么样子？”
　　这话看似公平，实际上就是在偏袒刘宇，让莫川不好在出言反驳。
　　“姐夫这小子不懂规矩！”刘宇嘀咕一声。
　　莫川瞥了一眼刘宇，心中下定主意，找到机会非得整死这垃圾，不是为了那五百块，而是为社会主义发展扫除人渣。
　　“赵主任，我要请假。”
　　“请假可以，要扣两百块的工钱。”赵贤达一副公事公办的道。
　　“行！”莫川道了一声，扭头就走。这黑心工厂他已经起了离开的心思，他就不相信以他继承神秘的青乌之术，离开这工厂还能饿死！大不了去奥、港两地混博彩业！
　　“哎，等等，你小子请假是不是又要打算去赌场了？我听说你今天手气好的不行，在刘老二那提走了三四万，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车间众人倒抽一口冷气。三四万？这几乎是他们近一年的工资啊！难怪这小子不在乎两百块的扣工钱。
　　莫川闻言站住脚步，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转身洋洋得意道：“是啊，怎么了？”
　　刘宇一听这话，眼珠子一转，笑嘻嘻道：“去刘老二那赌也是赌，在咱们厂子赌也是赌，不如一起去玩一玩，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你说是不是？”
　　刘宇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几个狐朋狗友默契的将莫川的出路堵死，莫川这是不答应也得答应！



第一卷·璞玉浑金 第四章怒整人渣

　　赵主任站在后面没吭声，他对这个小舅子不要太了解，这混蛋就是五毒派传人，吃喝嫖赌烟样样精通！
　　平素花钱大手大脚，又不工作，这钱哪里来的？除了借，就是赌桌上赢来的，过着有一天是一天的日子。
　　“好啊！”莫川答应了下来。刘宇顿时眼睛都要笑眯起来。
　　“不过……”莫川来个转折：“……我不接受赊账，全部玩现金。还有，某人兄弟太多了，我信不过某人赌品，咱们玩也行，最起码得找个公证人。”
　　“你……”听到莫川拐弯抹角骂他赌品，刘宇大怒，不过一想到莫川手里的三四万现金，刘宇果断压下这怒火，佯装没听到道：“好，正好我也信不过某人的赌品，一下午提三四万，谁知道是不是出老千？我看，看大门的钱大爷做公证人就不错，怎么样？”
　　刘宇说的钱大爷，确实是个看大门的老头。
　　不过，可别因为对方看大门就瞧不起人家。这老头子乃是这厂子老板的远房亲戚，呆在老家无聊，才来看厂子，顺便代替老板盯着厂子，防止有人手脚不干净偷东西出去卖钱。
　　让钱大爷当公证人，可以说就是赵主任都不敢耍赖，人家可是直达天听的人物。
　　莫川一听，当即答应：“好！”
　　一听到这话，刘宇顿时激动起来，想到马上就能将莫川赢的三四万搞到手，这够他潇洒多长时间的？想想都激动？
　　这边一说定，刘宇立即指挥着狐朋狗友去请钱大爷，又是让人找扑克牌、清理场地，这勤奋热乎劲儿，不知道还以为是三好青年呢！
　　莫川看着跟打了鸡血的刘宇，心中冷笑，过一会我会让你欺负我的连本带利吐出来。
　　很快，刘宇就整好了场地。就在工友宿舍楼下随便搬张简易圆桌，钱大爷早早就被请了过来，人模人样的被几个小年轻伺候着，看起来甚是舒坦。
　　莫川走过去，一看桌子上几盒尚未开封的扑克牌道：“没骰子？”
　　刘宇心中冷笑，谁不知道你一下午在骰子上提了三四万，现在还玩骰子，我是找输啊？
　　“现在哪还有玩色子的？色子多没劲？打牌才能体现出赌技是不是？你不会是害怕，不想玩了吧？”刘宇故意道，说着还看向钱大爷。
　　钱大爷都请来了，莫川说不玩，那就是得罪人了。
　　莫川佯装被激怒：“谁害怕了？不就是扑克牌么？来啊！”说着一屁股坐在圆桌旁。
　　“有脾气，我喜欢！”刘宇笑，大刀金马的坐在桌子一边。
　　“说吧，玩什么？”莫川故作大方。
　　“炸金花好了，咱两人先对赌一会儿怎么样？”刘宇故作漫不经心的道。
　　炸金花最低也得二个人，理论上再多无上限，不过人数太多，游戏趣味就会减少，一般二到六人就是最完美的状态。
　　工人宿舍楼人本来就多，莫川今天在刘老二那提了三四万现金的事，可谓整个宿舍无人不晓啊？见到这赌局，立马就围拢了上来。
　　在大家聚集过来的时候，刘宇让莫川拆牌、去大小鬼、洗牌以表示公平，并约定每个回合底钱为十块钱。
　　别看就十块钱，玩炸金花的玩家都知道，底钱只是可有可无的添头，互相对跟的时候才是真正的大头。
　　莫川也不客气一边洗牌，一边道：“这次有劳钱大爷过来公证，我看不如这样，回头无论谁赢钱，都得给公证人百分之十的提成，大家看怎么样？”
　　一句话，令钱大爷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本来只是因为几个小年轻的讨好，估计最多就赚两包烟，没想到竟然还有钱拿，看向莫川的眼神都充满赞扬！
　　刘宇一听这话，心中暗骂莫川无耻，这话等于卖好的便宜全独占了，奈何他又不能反对，只能点了点头。
　　莫川在众人围观下洗好牌之后，将扑克牌递给刘宇开口道：“我洗牌，你坐庄如何？”
　　刘宇点了点，表示无所谓，接过扑克牌，姿态甚是散漫的发完牌。
　　莫川摸出来一看“8、J、A”散花，很普通的牌局，说好不好。莫川没开天眼，决定先随便玩两局，先逗逗这刘宇。
　　两人中规中矩的十元对跟两三个回合之后开牌，莫川输，刘宇小赚四五十。
　　开门红的刘宇精神一震，脸上笑意越来越明显。两人就这般你来我往，干了三四个回个，莫川从头到尾就赢了一局，不得不说，这个刘宇赌博果然有一手。
　　众人看到莫川开局没多久就输了好几百，一个个心痒无比，早知道莫川牌技这么烂，刚刚也应该参加牌局才是。
　　下一局，莫川摸到一副“5、7、A”散花，这次莫川没有认输弃局，不动声色张开天眼，仔细调节焦距之后，瞬间透视刘宇的牌面“10、J、K”散花。
　　一看到这牌局，莫川笑了，都是烂牌，偏偏他一个A力压一头。
　　“跟，一百！”莫川上局是输家先说话，丢出一百块红票子。
　　一出手就将场面唬住了，我操，这也太狠了吧，一下一百，这下刘宇除非弃牌，否则无论是开牌，还是跟，都得以百为单位的拼啊！
　　刘宇盯了莫川表情几眼，一咬牙：“跟，一百。”
　　这下压力顿时转移到了莫川身上。奈何莫川早已经知道双方牌面，有个屁压力，吊儿郎当的道：“跟，两百。”
　　这下刘宇坐不住了，一咬牙四百块开牌。按照当地规矩开牌需要两倍筹码、闷牌的四倍。
　　不出意外，刘宇输。
　　“牛逼啊，一局连本带利捞回来！”有人赞道。
　　莫川闻言笑，刘宇脸色难看之极。
　　下一局，莫川发牌，刘宇说话，还没等刘宇丢出去几百块吓唬吓唬莫川，莫川就弃牌了，只赢了十块底钱。
　　如是这般，只要牌差，莫川就弃牌，好牌就重金跟，其实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牌，但是偏偏力压刘宇一头，让刘宇压力山大。
　　到后面，刘宇学乖了，莫川只要一根牌，他就弃牌。
　　偏偏两个回合之后，在刘宇弃牌之后，莫川丢出来牌面竟然比刘宇还差，顿时刘宇知道他被莫川故意营造出来的气势给吓唬住了，心中暗恨的同时，决定好好玩一玩，他要让莫川直到什么叫做心理素质！
　　“跟，一千！”下一句在莫川丢出一百之后，刘宇冷笑着丢出一千的跟牌局面，瞬间将无数人吓唬住了。
　　莫川不动声色的收拢起牌面，瞥了一眼刘宇，想了想点出一千块丢了过去道：“跟！”
　　一个字，压力瞬间转移到刘宇的身上。
　　“一千，继续跟！”
　　“跟！”莫川道。
　　“再跟！”刘宇眼珠子通红，这一局的钱已经到了五千的巨款，这对他的心理已经是相当的煎熬。
　　莫川风轻云淡的笑了笑道：“跟。”
　　“哇……”围观的众人轰然一哗，牌局规矩不敢说话的他们，已经被桌子上一沓现金刺激红了眼睛。



第一卷·璞玉浑金 第五章趁乱揍死你

　　刘宇看着手边的钱，红着眼睛想继续跟，但是他仅存的理智告诉他，再跟下去，若是输了将彻底一个子都没有！
　　“两千，开！”刘宇点出两千块，咬牙道。
　　两人同时将牌压在桌子上，一张接着一张开牌。
　　刘宇红花J，莫川黑桃A。众人屏住呼吸，第一张牌说明不了什么。
　　刘宇红花Q，莫川黑桃9。众人已经出现了骚动。
　　最后一张牌，刘宇露出一丝狰狞的笑意，掀开——方块K！顺子！是顺子！！众人轰然大哗！
　　刘宇也在众人的喧哗中，露出一丝胜利的笑容，
　　莫川笑了笑，现在最后一张牌——3！
　　“唉！竟然是3，这还有胆跟，玩空城计啊这是！”有人嘘道。
　　“就是就是，好歹弄个对子跟跟才有意思嘛！”
　　有性急的看客已经忍不住嘲讽起来，但是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惊呼道：“金花！！！”
　　众人定睛看去，可不是？那阿拉伯数字3下面赫然是黑桃。现场瞬间炸开了锅！
　　“我操，竟然是金花！”
　　“牛逼啊！”
　　刘宇的表情瞬间凝固了起来，犹如吃屎了一般难看！而相对的，莫川则一脸冷笑的伸开双臂，将桌面上一沓现金收拢到自己这边，一张又一张的整理起来，还不忘调戏的道：“还玩么？你手边就十块了。”
　　刘宇红着眼睛，忽然看向一人道：“花豹，借我五百块！”
　　被他唤作花豹，脸上生着白癣的男子，露出难色道：“宇哥，我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钱都在我女朋友那管着，哪来五百啊！”
　　“就你那逼样，会有女朋友？别特么跟我废话，把你身上所有钱都掏给我！”刘宇被委婉的拒绝，愤怒的咆哮。
　　花豹被刘宇吼，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咬牙将口袋中仅剩的两百多全部掏出来拍在桌子上道：“这钱不用还了，我花豹没你这朋友。”
　　刘宇红着眼，盯了一眼花豹，不就是看他输钱了吗？刚刚太行险了，看我马上不捞回来。
　　刘宇腆着逼脸四处找他兄弟要钱，他那些狐朋狗友又有几个有钱的？你一百，我五十的给他凑出一千块的赌资。
　　莫川撇了撇嘴，没说话。
　　十分钟之后，工人宿舍楼下彻底炸开了锅！
　　“卧槽，这也行？一个老K唬住全场。”
　　“没想到莫川这小子不显山不显水的，赌技这么牛逼！”
　　“可不是，刘宇这是输了有一万多吧？那话怎么说来着，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在众人议论纷纷中，可以看到全桌的钱全部收拢到莫川旁边，而刘宇身边连十块底钱都没有了，一张老脸煞白煞白的。
　　“还玩不玩？”莫川冷笑着，随手抽出大约一千多，就要递给钱大爷。钱大爷瞥了刘宇，只要刘宇说不玩，这赌局等于也就结束了。
　　刘宇煞白的着老脸，咬牙切齿道：“玩！”
　　说完，又是向四周人借钱，奈何就他这局局输的狗屎运，谁还敢借钱给他？再说了，能借的刚刚也早都借过了。
　　刘宇借不到钱，便是恼羞成怒的大骂，大骂他的朋友没义气见死不救云云。
　　本来他的一些朋友挺可怜他输了一万多，还打算事后请他喝酒消消火，没想到借钱给他还被骂成这样，顿时几个脾气硬的就跟他对骂起来。
　　“草，老子看得起你，喊你一声宇哥，还真他妈给自己当回事了？自己没本事，输得连内裤都要没了，还骂人，老子刚刚没借你吗？”
　　听到昔日朋友骂自己，本就输红眼的刘宇顿时跟着大骂起来。
　　“你麻痹的，不就借两百块吗？跟要你命似的。当初怎么跟我称兄道弟的？啊？我刘宇他妈有你这样的朋友，丢人！我他妈嫌丢人！”刘宇回骂。
　　“去尼玛的，我就不借咋地，我也没你这朋友！”那人跟着对骂。
　　两人没骂两句，便打了起来。
　　四周人本来就多，一不小心就牵扯到别人。
　　“我草你妈，敢打我，弄死他！”有人喊道。
　　刘宇这混球，平日仗着姐夫为非作歹，不知道有多少人恨他，大家忌惮赵主任不敢动手，现在灯下黑的，落井下石谁不会？
　　顿时没三秒钟，场面彻底混乱起来，一群人群殴起来，还有人趁机撞向莫川，目的很明显，哄抢那堆对在桌子上的钱。
　　莫川脸色一变，一把抓起桌子上一摞红票子。就在他把红票子揣进兜里时，赌桌也瞬间被有心人掀翻，留在桌子上的钱，哗啦啦的满天飞。
　　本来一堆退开看热闹的工人，看到那漫天飞舞的钞票，顿时眼睛一亮，他们可是知道莫川赢了一万多，都堆在桌子上，一个个眼珠子一红，顿时不要命的冲入人群中哄抢，将本就混乱的人群搅得越发混乱。
　　莫川一看这混乱人群，肉疼的同时心思一动，瞄准刘宇的方向就是挤过去，一边大喊：“哎呀，我的钱，我操，一万多呢，别挤，别挤！”
　　这话不说还好，这一说“一万多呢”顿时刺激得人群更加疯狂而混乱。
　　莫川趁机挤到刘宇身后，抬脚就是猛踹，一边踹还一边一语双关的喊：“别抢，那是我的钱，操，抢我钱，我弄死你！”
　　此时人群已经炸开了锅，越喊越乱，出来打工的，图的不就是俩小钱么？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哪个愿意错过。
　　“莫川，我操……”刘宇注意到有人踹他，回头看到是莫川，气得直冒烟。
　　“操——”莫川一脚狠狠踹上去，直接将刘宇踹翻在地。
　　“别挤啊，我的钱！我的钱！”莫川唯恐天下不乱的大喊着，趁乱就是在刘宇身上跳来跳去，使劲的下黑脚。
　　“我去你妈，敢打我，我弄死你……我日……”刘宇大骂着，奈何已经倒在地上，根本爬不起来，又被人流踩踏，这还遭到莫川的重点照顾，没一会就没了骂人的力气，只能蜷缩起来，拼命保护脑袋。
　　好一会儿，莫川停住脚，毕竟再踹下去，弄死人麻烦可就大了。
　　就在莫川打算挤出人群，忽然间看到钱大爷竟然还在混乱人群中，一咬牙赶紧挤进去，大吼：“钱大爷，赶紧走！我操，都他妈疯了！”
　　钱大爷死命抓着莫川给他的一千多块，被莫川连拖带拽的扯出人群。
　　农村出身的钱大爷，虽然在混乱中挨了好几记不知是拳头还是脚丫子的误伤，但是身子骨硬朗的愣是屁事没有，一脸虚惊的看着混乱的人群，咬牙切齿的大骂：“刘宇那混账，平时看他人五人六的还给我敬烟，没想到赌红眼就是条疯狗！”
　　工人的宿舍楼的混乱，很快引起工厂管理层的注意，只是等到这些人召集五六名保安冲过来的时候，场面已经平息的下来。
　　现场一片混乱，到处都是破鞋、裤衩，不少人鼻青脸肿的甚是滑稽。尤其是挑起事的刘宇，被揍的几乎连他妈都不认识了，脸肿得跟猪头似的，两个眼皮肿的几乎睁不开，滑稽的不行。
　　“怎么回事？啊！怎么回事？”办公室李经理在一众管理层的簇拥下，气急败坏的大喊。
　　刘宇看到李经理背后的赵贤达，委屈的大喊：“姐夫，莫川打我，你看看他把我打的。”



第一卷·璞玉浑金 第六章妹子的误会

　　李经理闻言越发恼火，你小子一开口就“姐夫姐夫”的，这算是什么？打小报告？我这个主事的还在这呢？
　　“莫川是谁？”李经理问道。
　　“是我，李经理，我绝对没打人，刚刚全乱成一片，您也看到了，人挤人的我怎么打人？”莫川辩解道。
　　“你放屁！就是你用脚踹的我！”刘宇勉强睁开一条缝的眼睛，大吼。
　　“你才放屁，你分明就是输红眼！李经理你看看他身上的脚印，五花八门，这会是我踹的？”莫川睁眼说瞎话。
　　“不止你一人踹我，还有……”
　　“够了！”李经理打断刘宇的狡辩。
　　“你先说怎么回事？”李经理指着一名男子道。
　　莫川一看这人，顿时乐了，这不是跟刘宇起冲突的花豹么？
　　花豹瞥了一眼刘宇道：“李经理，其实没多大事，就一伙人下班没事玩玩牌，刘宇输了点小钱骂人，就起了冲突。哦，钱大爷也在这，他能作证。”
　　花豹忌惮刘宇的姐夫，干脆把钱大爷拉下水。
　　李经理早就看到了钱大爷，他没好意思打招呼，怕被别人说拍马屁。
　　“钱大爷是这么回事么？”李经理问。
　　钱大爷想着兜里莫川给的那一千多块，再想想这群混蛋抢钱的举动，气得也是浑身发抖道：“可不是，这混小子输不起还玩，玩输了就骂人，还打人。要不是这小伙子把我救出来，我能被打死。这种害群之马，赶紧撵滚。”
　　刘宇一听这话，顿时大急：“我没有，我……”
　　“闭嘴！两个人都这样说，你狡辩什么，你们带他赶紧去人事部结账滚蛋。”李经理怒骂了一句，随意指了两个人看着刘宇，扭头看了一眼赵贤达，冷哼一声，离去。
　　刘宇被惊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在这里平日里有姐夫照顾，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有工资拿，平素还能欺负欺负新人，日子简直不要太潇洒。这要是出去，哪里还会有这好事？
　　莫川冷冷一笑，冲钱大爷道：“钱大爷受惊了，赶明儿我请你吃酒压压惊。”
　　“哎哎，客气了。小伙子不孬！没事来我传达室玩玩。”钱大爷冲莫川挑了挑大拇指走人。
　　“好的！”莫川笑容可掬的将钱大爷送走，解决掉刘宇，莫川顿时去了心头之恨，心情舒爽了不少。这时，忽然感觉一股浓浓的疲惫涌上心头。
　　他知道今天刚刚获得青乌术，便不停使用天眼，虽然天眼乃固化神通，但是对精气神消耗依然不小，刚刚又受一番惊吓，还是早点休息为好。
　　莫川回到宿舍，小心将现金藏好，稍微冲洗一下，倒头就睡。
　　翌日，莫川起床的时候舍友还在呼呼大睡，他们昨晚上夜班，现在不睡个日上三竿是不会醒的。
　　莫川一边刷牙洗漱，一边想着青乌术的事情。
　　说起“青乌续薪符”，看起来更像是一块记载青乌术所有信息的硬盘，只是这硬盘被强行装在他的脑袋里。
　　虽然需要时可以提取出一些支离破碎的信息，但是终究不是自己的东西。
　　此时莫川这一回忆，对于青乌术终于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
　　青乌术，虽是一个名字，实际上核心乃在“青”字上。
　　青者，《说文》云：‘東方色也。木生火，从生丹。丹青之信言必然。’俗言信若丹靑，谓其相生之理有必然也，援此以说从生丹之意。
　　说白了，就是丹术和相术的结合。
　　相术，需要观大千世界云气变化。没有一双慧眼，没有一副好脚力，那是空谈。所以世人皆知青乌子乃风水堪舆老祖，不知青乌子丹术的厉害。
　　而丹术又分为内丹术和外丹术。
　　《列仙全传》记载：“有青乌公者，彭祖之弟子也……后服金液而升天。”这里的金液，就是外丹术中的一种。能用丹术破碎虚空的牛人，可想而知丹术的厉害。
　　莫川看了一眼丹术，顿时心动了。因为丹术不像相术那么虚，竟然可以调养身体！
　　要知道，昨天他被刘宇死党揍了一顿，后来又经历一帮混战，令莫川愈发觉得自己身子骨太差。也是，别看他已经成年，骨架子长了起来，但是自从进了工厂之后，一直省吃俭用的，身上没个半两肉，跟人发生冲突实在是太亏了。
　　所以莫川决定去青年路旧货市场买点中药，看看能不能修行青乌术中记载的丹术。
　　最重要的是，如果丹术可成，他父亲的病或许就有治愈的希望了。
　　这么一想，莫川立即穿好衣服，整理好现金，刚刚走出宿舍楼就撞见了苏丽丽咬着嘴唇看着他。
　　“苏丽丽？你怎么来了？哦对了，正好我把钱还你。”莫川昨天赢刘宇的一万多虽然遭遇哄抢，但是他临走抓了一把，还是抓回来四千多，加上赌场赢的钱，身上有八千多现金，现在遇到苏丽丽自然要把钱还给她。
　　苏丽丽咬着嘴唇：“你不是说，你爸爸需要钱抢救么？”
　　“对啊！”莫川点着钞票，头也不抬的道。
　　“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我可听说了，你昨天去了赌场，还跟刘宇赌博了。你怎么不学好啊，学什么赌博啊！”苏丽丽年轻不大，但是却知道赌博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说出这话的时候，甚至带着哭腔。
　　莫川一听这话，顿时一愣，看着苏丽丽的神情，心中忽然一暖道：“我没撒谎，我爸确实需要钱抢救，可是这厂子哪里能借到钱？我被逼无奈才进了赌场。”
　　“可是……”苏丽丽脸上露出一丝迟疑。
　　莫川伸手拉过苏丽丽的软若无骨的小手，将钱塞到她手中道：“你应该知道我赢钱的消息了吧？其实我赌技很厉害的。但是你之前看过我赌钱么？没有吧？因为我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我从来不指望这个发财，昨天不是被逼没办法了嘛！”
　　苏丽丽听到这话，似乎觉得这话是那么一回事。如果说莫川在赌场赢钱是运气的话，那么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赢了刘宇这个赌徒，说明还是很有技术的。
　　这么说，她真的冤枉了莫川？
　　一想到这，再察觉到自己的手还在莫川的大手中，苏丽丽顿时俏脸一羞：“对……对不起，我还以为你借我钱去赌博了呢！那个……那个我还要上班，我先走了。”
　　说完，慌乱的像个小兔子似的，赶紧转身跑了，俏皮的马尾辫在肥大的工作服上摇呀摇，别提多可爱了。
　　莫川露出一丝笑意，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小姑娘。不过……一想到自己家庭的窘境，莫川心中露出一丝黯然，咬牙决定一定要在这个都市中趟出一条出路。



第一卷·璞玉浑金 第七章压地摊的神秘石板

　　青年路天桥往北有个巷子，乃是林城老工业区赫赫有名的旧货市场。像刘宇抵账的旧书，就是在这个旧货市场买的。
　　这里的旧书摊很有意思，不是论本买，而是论斤称。而且都是捆绑好的，只能看到书脊，一般最上面几本书都是些用来吸引顾客的小黄书，中间夹着各种乱七八糟的杂志或者卖不出去的书。
　　前几年，随着央视鉴宝节目的风靡，旧货市场往西扩建了一条复古古玩街，虽然不知道里面有几件真品，但是里面卖的古色古香小玩意，确实吸引大批游客。
　　莫川漫步在人流熙熙攘攘的旧货市场中，寻找着中药材店，他记得这条街有药材店来着，只是不常来，有些记不清具体位置了。
　　扭头四顾之际，莫川一不小心撞到人身上，那被撞之人回头看了一眼，也不在意再次回头道：“我还没见过这么古怪的瓷器，最多三百！不能再多了”
　　“这瓶子是够怪的，竟然有两个肚子？”旁边围观的人讨论道。
　　这是一个不起眼的地摊，地摊前簇拥着十几名游客，将路都堵了一小半，也难怪莫川会撞到人。
　　莫川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了。
　　此时被众人讨论的却是一个双腹相联的白色瓷瓶，在瓷瓶相连处有一个修长喇叭瓶口，在瓶肩两侧各塑一条龙状握柄，龙口咬着瓶口。
　　“什么两个肚子？这叫双螭樽，又名传瓶，传瓶知道不？这可是隋朝的宝贝。三百你就想买隋代瓷器？那肯定不行啊。您要真想要，最起码得加个零。”摊主一副很是憨厚老实的模样。
　　“三千？哎呦这价格太贵了，就这稀奇古怪的模样，古人能烧出来么？尤其还是什么隋朝？隋朝才存在几年？我记得好像才三十几年吧！这能是隋朝烧制出来的？这就是现代工艺品吧？”那人故意贬低压价。
　　古玩这一行，买家故意贬低压价那是再正常不过，不像其他买卖，说难听话容易得罪人。
　　莫川被勾起了兴趣，下意识的张开天眼。他天眼能够看穿气运，若是这所谓的传瓶是古董的话，肯定会有气运纠缠。
　　然而莫川失望了，他一眼看去这双螭樽表面只有一层淡淡的红色焰苗，淡得若有若无，看模样分明就是新烧撑死二三十年的瓷器。
　　莫川不知道双螭樽在偌大的华夏一共才发现两尊，真真的国宝级存在，这要是能在这地摊上出现，简直能在古玩界炸开锅。而且真正的双螭樽握柄之龙，乃是龙首探入瓶内，而不是咬着瓶口，所以这绝对是个西贝货。
　　就在莫川扭头就要离开，目光忽然一动，眼角中忽然跳过一抹深红色火焰。
　　“哎，老板，这个石条怎么卖？”莫川指着地摊边角一个似乎充当纸镇的石条道。
　　地摊老板正鼓捣着三寸不烂之舌，忽悠着游客呢，突然听到莫川的话，眼珠子瞥了一眼莫川所指，表情顿时露出一丝古怪。
　　那是一块约巴掌宽的石条，边角掉了一个角，上面还有黑乎乎的泥巴！
　　‘这小子智障吧？老子在工地捡的压地摊破石块，他不会认为是啥古董吧？话说他干这一行五六年，还没听说过啥石条状古玩？就算是近两年略有市场的古砖，这石块厚度也不够啊？’
　　“小哥看上这个了？哎，好眼力！我看小哥也是面善，给个结缘价三百如何？”摊主心中明明鄙夷莫川，却嘴甜的逢人就夸。
　　莫川笑了笑：“二十！”
　　摊主脸不红心不跳的还价：“五十！”
　　“三十！”
　　“小哥真是会砍价，算了算了三十就三十，下回记得捧场啊！”摊主说着，随意将石条递给莫川。
　　在莫川付钱的时候，就看到摊主随手又从旁边捡了半块破砖头压在刚刚石条的位置。
　　众人见状，脸色顿时古怪起来，看向莫川一脸看傻子的表情。
　　“老板，那水果刀能给我用用么？”莫川付完钱忽然指了指摊主脚下水果刀。
　　摊主闻言递上水果刀，心道我倒要看看你卖什么瓜？周围人也是一脸古怪的看着莫川，这分明就是充当纸镇的压地摊石头嘛！
　　不知道这小子花三十买个破石头干嘛？莫不是要去打架砸人？
　　只见莫川接过水果刀，将石条一面的泥巴刮去，另一面刀尖对准石条轻轻一凿，只见一块黝黑的与石头一般颜色的泥土被凿了出来。
　　众人脸色微微一变。摊主见状更是眼珠子一突，我怎么没注意到这石头还有坑呢？
　　再等莫川准备撬剩余泥土的时候，身旁忽然冲过来一人喊道：“小伙子，停停停，别……别用刀。”
　　莫川诧异的扭头看去，就看到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一脸火急火燎。
　　看到莫川停下动作，这男子松了一口气，瞥了一眼这石条抱着一丝侥幸道：“这石头三百块卖给我怎么样？”
　　此言一出，顿时摊子前准备看莫川笑话的众人，顿时齐齐愕然色变。他们倒不是惊讶这三百块钱，而是惊讶这石条竟然转眼间翻了十倍价格！莫非这石头真的有什么蹊跷地方？
　　“楚老板！你这是……”摊主立即认出这男子，一脸惊讶，瞥向那石条，心中忽然生出一丝不妙。
　　莫川摇了摇了头：“不卖！”他不缺三百块。
　　楚老板闻言脸色就是一变，仔细看了一眼石条，虽然只有半块泥土被撬下，但是还足以让他辨识出来这是什么物品。
　　楚老板瞥了一眼地摊老板，那惊讶的神色根本不似作伪。在这条街混久了，楚老板最怕被人设套骗了，所以谨慎道：“三千！三千怎么样？”
　　莫川顿时惊讶起来，仔细看了一眼这中年人，见他一身考究的模样，想了想摇头：“不卖。”
　　他虽然穷，但是不差这三千块！最重要的是，莫川敢肯定这石条肯定是个古玩，而且年代不浅。尤其是这中年男子不停出价的模样，令他越发肯定捡到宝贝了。
　　楚老板心中微微一凉，看来这小伙子是识货之人啊，不然怎么一下子就注意到这旁人注意不到的东西？
　　楚老板也是小有积蓄之人，再加价也未尝不可。但是他害怕打眼啊，到时候损失的钱是小事，众目睽睽之下声誉受损才是他接受不了的。
　　偏偏他又是玩这一行的，心中跟猫爪似的，又不敢随意报高价，只得道：“小兄弟，能把这给我看看么？”
　　莫川闻言，看着对方一大把年纪的模样，估计也不会抢他的东西，也就递了过去。
　　这楚老板毫不在乎石条上的污垢，左右翻看，又不辞辛苦的动手将石头里面的泥块扣掉，待所有泥块扣掉之后，众人顿时发现这石条竟然有一个约张方形的内凹，凹槽里竟然雕刻着各种花纹。
　　“小兄弟，这墨模我出三万怎么样？三万对于一个墨模来说已经是高价了！而且你也应该看出来了，这就是个底模，不是全套，价值大打折扣。哦，对了，我叫楚三笙，墨宝堂的掌柜。若不是我就是玩这一行，其他人我保证你卖不到如此高价。”
　　楚老板压抑着心中的狂喜，严肃着面孔，生怕莫川不卖。
　　莫川露出一丝惊讶，要知道他昨天累死活似赌了半天才赚了不过三万块，其中还有五千多被哄抢没了。
　　没想到这随手发现的一块破石头，竟然就有人开价到三万！
　　莫川惊讶，围观众人更是惊讶，这破石头到底什么来路，竟然转眼间价格翻了一千倍？
　　尤其是摊主更是膛目结舌道：“楚老板，这是什么？”他可是认识复古街墨宝堂的掌柜的，虽然楚老板可能不认识他。
　　这个楚老板，在这片地还是颇有名气的，自己经营一家文房四宝古玩店不说。手里更是收藏了不少书画、文房四宝之类书房老物件。很多人有这类物件，吃不准的都会去请教一下楚老板。
　　“怎么样？”楚老板暂时没理摊主老板。
　　莫川看了看手里石条，想了想道：“行！三万！”
　　楚老板闻言大喜：“好好好，我在复古街有家店铺，我们这就过去交易怎么样？”
　　不等莫川答应，摊主坐不住了，立即站起来一脸哭丧道：“哎哎，等等，等等。楚老板啊，能不能给我说说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我我三十就把它给卖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心疼啊！”
　　摊主苦着脸捂着心口，真真被肉疼到了。



第一卷·璞玉浑金 第八章眨眼翻了一千倍

　　楚老板闻言更加惊讶道：“墨模啊！”
　　“什么默默？”众人大奇。
　　“不是默默，是墨模！墨水的墨，模板的模。专门用来压制墨丸制作墨块的模具。”楚老板提起本行，兴奋起来。
　　“话说，你不知道是啥东西，就敢随便卖？”楚老板问摊主。
　　摊主脸色更苦：“我哪知道啊？我要是什么都知道就不在这摆摊了？这到底是什么墨模，竟然值三万？”
　　“这块墨模值不值三万还不太好说，因为这只是一块底模，一没字号，二还折了一个角，年代还真不好看出来。不过嘛，墨模的价值不像其他古玩在于欣赏把玩的价值，而是在于制墨！”
　　提起本行，楚老板兴奋起来：
　　“墨这玩意不易保存也容易消耗，流传下来的墨块可不多了。很多墨型更是早已失传。如果能找到墨模，自然就能复制墨块。你瞅瞅这块底模，虽然不知道年代，但是看这椅栏飞檐虚实线条，再看看这青松古树，这雕工多雅致，光看看就知道制出来的墨会有多精致。我有一朋友，就收藏了一副石质墨模，六块墨模独独少了底模，我看这形状八成能对得上去，哈哈哈，要是让他知道我手里有底模，那价钱还不随便我要！”
　　楚老板一高兴，得，说漏嘴了。
　　说完楚老板冲莫川挑了挑大拇指道：“小兄弟好眼力，竟然一眼就发现这稀罕的墨模！我今儿在这条街都逛了两遍，愣是没发现！”
　　众人闻言终于明白了几分！看向莫川的眼神顿时复杂起来，那其中的羡慕嫉妒恨的酸劲儿简直别提了。
　　“哎呦！我的三万块！”摊主一拍大腿，懊悔的脸都要绿了。
　　“三十块一眨眼变三万，这是翻了一千倍啊！捡了大漏子啊！”有人赞道。
　　“可不是，一直听说捡漏子捡漏子，今天终于见识到了。”
　　众人喧哗起来，转眼间吸引了来来往往的游客，当众人听说有人三十块捡漏三万的古玩之时，那惊讶之色简直难以用语言形容。这场捡漏，更是间接促成今天各大地摊销量上涨百分之十。
　　众人惊讶连连，莫川更是惊讶，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悸动。既然天眼能看穿物件气运纠缠，那他是不是可以混一混古玩这一行？
　　看看现在一转眼就三万块，够他之前大半年工资的。以后不求多，一年能捡漏两三次，至少温饱就没问题。捡漏四五次，老爸医药费也就出来了啊！
　　心中生出这个念头的莫川，跟楚三笙去墨宝堂结账的时候精神都有些恍惚。
　　楚三笙转账成功之后，道：“小兄弟，以后淘到好东西若想转手可以拿来给我瞧瞧，我这人做生意你放心，店在这，不会坑你的。”
　　莫川点头：“行！”
　　说着，楚三笙还给莫川送了一张名片，显然莫川捡漏的运道着实惊艳到了楚三笙。
　　莫川接过名片，小心收了起来。他以后若是真的混古玩这一行了，说不定就会跟楚三笙打交道，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离开墨宝堂之后，莫川心情亢奋了不少，开着天眼，本想大杀四方地毯式过滤古玩街时，才突然发现他想的太简单了。
　　万物有灵，能存于世间自然有它因果。莫川这天眼一开，单看一个物品还好，猛扫一片东西的时候，差点没被吓死。
　　各种妖魔鬼怪似的彩色火焰线条，生生能把人逼出神经病。
　　莫川知道他这天眼刚刚启蒙打开，根本无法过滤自己不想看的东西，换句话说，就是还太嫩了，想横扫古玩界，还是先修炼修炼再说吧。
　　无奈，莫川耐着性子一个一个查看两三个地摊之后，就再也看不下去了，因为全尼玛是现代工艺品，看来捡漏也是个拼运气的活。
　　恰巧碰到药材店，莫川索性先买点药材，守着青乌丹术宝藏，不好好利用一下，简直对不起这份机缘。
　　手里有钱的莫川，也不吝啬，没一会功夫就提了一溜中药包出来。
　　等莫川提着中药回到工厂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来他住在集体宿舍，根本没办法处理这些药材啊！
　　莫川寻思着，是不是租个房子。毕竟他也不是笨蛋，以前的他再怎么折腾，卑微的出身已经决定一辈子也就那样了，除非遇到贵人。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有了青乌术，别的不敢说，至少赚点小钱应该没问题。
　　这青乌术秘密甚多，他鼓捣起来，没个私人空间还真不方便。
　　“咚咚！”宿舍门口一位刚刚洗过澡，肩膀上搭着毛巾的汉子敲了敲门，吸引莫川注意道：“川子，楼下老李说赵主任喊你。”说完，就走了。
　　瞅瞅，这就是集体宿舍。能站在门前能敲下门，那已经算是素质不错的了。
　　话说，现在还大白天的，赵贤达那家伙找他干嘛？不会是为他小舅子找茬吧？
　　心中这么想着，莫川又不能不去，想想这个月还有一星期才到底，就算辞职也等干满一个月，拿工资再辞吧！
　　莫川找到赵贤达，果然不是什么好事。
　　“川子啊，大牛那家伙病了，现在工期催的紧，今天下午你顶替一下吧！”赵贤达看似随意的道。
　　“大牛生病了？”莫川惊讶。
　　“怎么不乐意？”
　　“不是……算了，算了，我顶一下午吧。”莫川想了想，顺从了。
　　虽然身具青乌术这等牛逼哄哄的传承，但是他这性子也就是普通人一个，也不想在这最后关头闹得双方都不好看。再说了，他不犯错误，他还就不信这赵贤达能给他穿小鞋。
　　大牛的岗位就是组装集成板零件，这岗位他之前呆过，或者说这个组装车间一共就那两三个机械式岗位，谁都能胜任，区别只是速度快慢罢了！
　　这种岗位坐在那只有手在动，刚开始感觉还好，时间长了人就受不了了。不停的做着机械式动作，不仅磨手，还特枯燥无聊，尤其是电子元件体积还小，得瞪着眼睛看，没多长时间眼睛就酸涩难受，时间长了眼睛多多少少会有些小毛病。
　　因为赶数量，轻易屎尿都不敢上厕所，但是生理需求又扛不住咋办？只能少喝水。时间长了，痔疮、腰间盘等乱七八糟本该是白领的高大上职业病，搞的也都有了。
　　莫川身体年轻，还好些，这种劳动倒也吃得住。
　　不过，对比起今天轻而易举就赚到的三万块，莫川越做辞职的心思越来越强烈。
　　好容易熬到晚饭时间，莫川松了一口气，将自己组装的元件整齐的码好，就去吃晚饭了。
　　然而没等莫川吃两口，忽然有人跑到食堂叫他，说赵主任让他赶紧过去。莫川匆匆扒两口饭，立即过去，等到他过去看到车间里聚拢的人，心中忽然咯噔一下。
　　“川子来了！”有人喊道。
　　众人分出一条通道，让莫川过来。
　　只见里面的赵贤达站在一台检测机器旁，满脸怒色：“滚过来看看，看看你一下午做的都是什么？一箱子电板，全是次品，一个达标的都没有，我让你顶一下大牛的班，心里不爽啊？”



第一卷·璞玉浑金 第九章被坑了

　　赵贤达怒火冲天的拍着一个箱子，箱子里整齐的码着整齐的集成电板。
　　“就算你不爽，跟我说啊！故意弄一箱子次品算什么？给我找麻烦是不是？知不知道这批产品赶工啊？”赵贤达指着莫川就是劈头盖脸的骂。
　　莫川有点懵逼了：“一箱子都是次品？不可能，我就算刚顶替这岗位，也不可能一箱子都是次品！”
　　围观的工人也是一脸不可思议。
　　产品出现次品是很正常的事情，尤其是他们这种小工厂。当然工厂也在一直努力提高成品率。因为次品率数据影响着工人的提成工资，所以工人都会尽力保证成品率。
　　但是出现一箱子全是次品，那就不正常了。就算是第一天上手的新人，也不可能出现全部都是次品的情况。
　　如果莫川做的一下午产品都是次品，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是莫川故意的。毕竟莫川不是新手，他可是有着半年的工龄。
　　半年的工龄在人口流动极快的工厂，已经可以称得上老员工了。
　　“上班时间吵吵闹闹干什么？”围观的众人身后忽然从传来怒斥声。
　　众人回头，脸色顿时一变，原来很少进车间的办公室李经理不知道怎么转了过来，身后跟着几名工厂管理层。
　　要知道这厂子不大，抡起实权，除了各个车间的小头目，也就是工厂管理层的李经理了，再朝上那就是厂长老板了。
　　说起来，昨天工人宿舍楼群殴，令李经理很是恼火工厂工作氛围，所以才想着趁今天晚饭时间过来溜达看看，没想到一过来就看到吵吵闹闹。
　　“哎呦，李经理您怎么过来了？”赵贤达腆着脸，满脸堆笑。
　　“怎么回事？”李经理冷着脸，昨天那事令他对赵贤达印象不是太好。
　　“李经理是这样的，这不是换班时间么？正是统计工人产品数量和质检时间，我走了慢一步，就听到小章说这小子的产品检查一个次品一个，一口气查了四个，四个全是次品，这不，我找他过来问话呢，瞅瞅这混小子，还一脸不服气的跟我吵。”赵贤达指着莫川，满脸嘲讽。
　　“不是，李经理您听我说。我也是在这里做了半年的工人，我承认可能有次品，但是绝对没赵主任说的全是次品！”莫川气急辩解。
　　就是组装破电路板的活，又不是造飞机导弹，莫川敢保证他即便是有次品，也不会像赵贤达说的全是次品，他肯定被坑了！
　　他就说嘛，这个赵贤达莫名其妙怎么叫他过来顶大牛的班！敢情根是出在这里。
　　“不要说了，再检查几个看看。”李经理做事还算公允，示意旁边质检员小章道。
　　小章闻言，赶紧随即从箱子里掏出一个集成板，连接上仪器检测起来。很快，检测机器指示灯亮起了红灯，次品！
　　“你看看，又是次品！”赵贤达兴奋的一张老脸涨红。
　　“再测测几个！”李经理道。
　　小章赶紧照搬，如是这般，一口气随机挑了四五个集成板，竟然全是红灯，全是不合格的次品。
　　莫川脸色已经大变。围观的工人，更是集体哗然。
　　“看看，全是次品！我刚刚说什么来着，莫川你对我安排你顶班不满意可以提出来，咱们工厂什么时候强迫人顶班了？你昨晚请假，现在赶工这么紧张，我也不是同意了？可你倒好，全部搞成次品，你知不知道这批板子多值钱？就这一箱板子最起码两万多块，哎，我说你是不是想走人前，搞厂子一把？！”赵贤达冷嘲热讽道。
　　他这番连削带打的话，可谓令围观的众人集体色变。
　　“莫川不会是想学前阵子的红毛吧？”有人道。
　　“红毛？卧槽，那小子简直就是个混蛋流氓，临走前还偷了厂子一箱子上万块的功放板！最后被发现的时候，这批板子已经被卖了，只追回来一小半。”
　　“红毛偷板子那是为了钱，还能理解。莫川这算是什么？没想到看着人模狗样，竟然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就是就是，真是看错人了啊！听说昨天他赌钱赚了好几万，我看啊，他八成是想辞职！临走前故意报复厂子。”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可谓把人心险恶道尽。
　　莫川听着众人的议论，气的肺都要炸了，双手简直瑟瑟发抖。
　　李经理脸色难看的看着莫川，怎么也没想到，平日一向放心的生产车间，竟然还会有这种恶性事件！
　　“你小子有种啊！不想干，给我滚，做这事算什么男人？！啊！你有没有点道德？有没有点责任心？啊？！”李经理指着莫川臭骂，又道：“赵主任你扣住这小子，通知财务审查这批板子价值，追索赔偿，若是不赔，报警处理！”
　　莫川听到这话脸色一白，看向赵贤达的时候，恰好看到赵贤达眼中闪过的得意。牙齿咬得咯嘣想。
　　他虽然生出辞职的念头，但是绝对不是不是这般被人赶走，更不是还要莫名其妙赔偿个上万块！
　　刘宇那混账输了一万多块，赵贤达这边就设计坑了他上万块，这分明是要赶他走的同时，让他吃进肚子的连本带利的吐出来啊！
　　“等等！”莫川喊了一声。
　　众人闻言看过来，不知道莫川要说什么。赵贤达更是满脸冷笑：“怎么，你还有什么话？”
　　莫川心思急转，他必须得为自己正名！但是此时不能仅仅干巴巴喊出“冤枉”“我被赵贤达坑了”这种话。他必须得拿出证据！
　　对，证据！
　　可是这几秒钟时间，上哪去搜查证据，李经理也不可能给他时间搜查证据。
　　青乌术！莫川到了关键时刻忽然想起自己最神秘的青乌术传承。问题是，青乌术在这个时候又能发挥出什么作用？堪风水断凶吉此时一点屁用都没有啊！
　　莫川急得天眼不自觉张开，扫向那箱子的时候，忽然一愣。
　　“李经理，话不能全信赵贤达一面之词！我有话说，不然仅听别人一面之词，就处理我，我不服！”莫川道。
　　李经理还没开口，赵贤达反倒跳了起来：“不服？人赃俱获，大伙都看在眼里，你还不服！你有什么资格不服！！”
　　“就是就是！”
　　“我看他就是翻版红毛，死性不改！”
　　所谓县官不如现管，众人顿时讨好起赵主任起来。
　　“李经理还没说话，你算是什么东西？！”莫川指着赵贤达大骂：“这里是李经理说话算数，还是你姓赵的说话算数？”
　　李经理本来正不喜赵贤达的插话，闻言心中的不爽更是被无限放大。
　　“你……”赵贤达还想说话，在看到李经理黑着的面孔，顿时不敢说话了。
　　李经理道：“说吧，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话说。”



第一卷·璞玉浑金 第十章平冤

　　莫川微微吸了一口气道：“这箱子板子不仅刚刚测试的是次品，其他的全部都是次品！”莫川在“全部”“都是”加重语气。
　　众人一脸看傻瓜的表情看着他，你脑子被驴踢了，这不是废话么？赵贤达刚刚不就已经说了，这箱板子全是次品了吗？
　　“你脑子有病吧……”赵贤达刚开口，莫川陡然打断：“闭嘴！李经理还没说话，你有什么资格大放厥词！”
　　赵贤达被莫川现场搬虎皮堵得直瞪眼，偏偏还真不好说话。
　　李经理看着赵贤达吃瘪，心中暗爽，偏偏还不好表现出来，冷着脸道：“够了，继续说！”
　　莫川稳了稳心神道：“李经理，我冒昧问一句，咱们厂子还有哪种情况下，会出现一箱子‘全部’‘都是’次品的情况？”
　　李经理略一皱眉，好歹也是管理层，纵使车间细节不太了解，大体流程还是知道的，道：“质检那边会出现。”
　　“没错！”莫川一拍巴掌赞同道：“李经理，你看我像白痴吗？我特么就是白痴，也不会傻乎乎弄一箱子次品给你们检查啊？这也太低劣吧？”
　　“别转移话题！”李经理皱眉。
　　“我没转移话题，我的意思很明显，这不是我今天下午组装的板子！！”莫川掷地有声的道，不等众人说话，继续道：“这是质检那边收集的次品，不是我组装的！”
　　赵贤达脸色微微一变，顾不得被莫川训斥两次，插口道：“瞎说，你这产品是小章亲自去你工位上拿的，会出错？”
　　“呦，我话还没说完呢，赵主任你急什么？李经理还在这呢，是非自有李经理辨别，你是不是心里有鬼啊？”莫川渐渐有种掌控全场的感觉，语速缓了下来，但是却字字诛心。
　　若是没有莫川之前两次训斥赵贤达的插口，这次赵贤达插口，众人还真没感觉到什么。但是有了前两次做铺垫，此时赵贤达又第一个开口，众人的目光顿时怀疑起来。
　　“擦，不会真的是质检那边的吧？”
　　“这要真的是质检那边的箱子，这就说明川子是被冤枉的，那……”
　　众人没敢再说下去。
　　“你怎么证明这是质检那边的？”李经理不是笨蛋，敏锐的抓到重点。
　　莫川等的就是这句话，笑道：“很简单！现在都实行追责制度，质检那边合格产品有贴标，不合格的也有贴标！”
　　赵贤达闻言，心中忽然松了一口气，哈哈笑道：“臭小子，你是真当李经理好糊弄的？这箱子干干净净，哪里有贴标？”
　　是啊！众人看去，这箱子干干净净连LOGO商标都没有，哪里有质检的“不合格”贴标？
　　李经理看向莫川的眼神也不善起来。
　　莫川不慌不忙的道：“赵主任啊，我很怀疑你是怎么做到车间主任的位子上的。贴标就是用来贴的吗？这不合格标签，按规定是一标两份，一份用‘不合格’字样胶带封口，还有一份放在箱子里面。”
　　说完，不待赵主任脸色大变，莫川冲李经理道：“李经理可以麻烦您拿出这箱子里板子，检查一下里面有没有不合格标签吗？我不信任其他人！”
　　此言一出，参与质检的小章脸色剧变。
　　李经理也不说话，干脆走过去，将里面次品的板子全部掏出来，箱子底，一张厂子内印的“不合格”纸标赫然在目！！！
　　众人看着李经理最后拿出这张“不合格”标签，现场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那个参与质检的小章脸色瞬间崩溃：“李经理，是赵贤达指示我做的，是我……我财迷心窍，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
　　看着最先崩溃的小章，一片死寂的众人轰然大哗。
　　“我草，川子还真的被冤枉的啊！”
　　“赵贤达这混蛋，心也太黑了吧？”
　　“就是就是！多少还是小领导呢，还陷害下面的工人，有意思嘛！？”
　　“你们知道什么？昨天赵贤达小舅子，就刘宇那混蛋输给了莫川一万多块，还打人，被撵滚了，赵贤达能不连本带利的捞回来？”
　　“窝日，这下有的好玩了！李经理之前都差点被蒙了。”
　　此时的李经理脸色可谓难看到了极点，他愤怒不仅仅是自己竟然被一个车间主任耍了，更愤怒的是如果真的冤枉了莫川，那莫川今天做的产品是不是就可以狸猫换太子的公然被盗出厂房销售？
　　“好啊，赵贤达，你可真厉害啊！这一石二鸟之计玩的把我都给蒙了！这要是真冤枉了这位小兄弟，那这批货你是不是就能公然拿出去卖了？”李经理老脸可谓气得煞白。
　　赵贤达脸色忽青忽白，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转眼间，这件十拿九稳的事竟然发生逆天转折。
　　“李经理，不是，你听我说……误会，这里面肯定有误会，肯定是小章拿错了。”赵贤达第一反应就想推卸责任。
　　小章急了：“赵贤达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你小舅子输给莫川一万块，找我设套，我不同意还威胁我，现在怎么变成我拿错了？”
　　“放屁！我要是找你，会考虑不到这质检标签。我是白痴吗？”赵贤达反其道行之的狡辩。
　　小章怒骂：“你他妈本来就是白痴，你又不是质检部门的，怎么会知道这个小细节？”
　　“够了！”李经理冷着脸，指着赵贤达，手指颤抖：“陷害同事，侵吞公司财产，你还有脸狡辩？！吴主任给我报警，就以侵害公司财产名义报警！我怀疑他恐怕还在别的地方侵吞公司财产！”
　　跟在李经理身后的吴主任赶紧应下。
　　“李经理——”赵贤达脸色一片煞白，还想说什么，最终嘴巴蠕动了一下，颓然放弃。他刚刚的反咬小章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只要脑子没被驴踢的，谁看不出他才是主使？
　　随后，在东窗事发的压力下，小章立即老老实实交代了莫川做的产品就藏在赵贤达的办公桌下，众人过去一看，果然找到了这批不在档的产品。这下赵贤达私吞公司财产的罪名可谓稳稳的坐实了。
　　赵贤达被李经理唤来的保安暂时看押起来，等待警方过来处理。
　　“小兄弟不好意思啊，差点冤枉你了，你放心，这件事我们一定严肃处理。”李经理拍了拍莫川的肩膀，心中思量着回头让人给莫川发一笔奖金安慰一下。
　　“没事，能真相大白就好。”莫川随意应付一句，没有伸冤平反的兴奋。离去的心思更盛，虽然这个月也就剩下一个星期，但是谁知道做完厂里会不会以其他借口，扣下一半工资？
　　所以还是早早离去！他现在也不差那三四千的工资钱。
　　心中一定，莫川离开车间之后，就去宿舍收拾东西。他东西不多，也就一些换洗的衣服，一个蛇皮袋就装完了。收拾好东西，莫川也就前往人事部辞职。
　　厂子不大，文职员工并不多，基本都聚集在食堂二楼办公。
　　莫川进去的时候，两百平方的公共区里，议论纷纷。
　　“赵贤达那家伙我早看他不对劲了，看看他那小舅子，天天游手好闲不干活还拿工资！现在好了，为了小舅子报仇，连自己都搭了进去，我看这事八成会进档案，以后谁还敢要他？”
　　“可不是！这小子心机够重的，既要报仇，又要得利。这要不是李经理慧眼如炬，还真给他蒙过去了。”
　　“这事不是李经理发现的，我听说啊，这是那个被诬陷的人自己发现的。”
　　“是吗？没想到啊……”
　　莫川听着众人议论纷纷，心中撇嘴，走到挂着人事部的办公桌前，敲了敲还在跟同事猛侃的大姐桌子道：“打扰一下，我办理一下辞职。”
　　“辞职？”这位大姐一边聊天，一边道：“车间主任签条呢？”
　　“没有。”
　　“没有可办不了。”
　　“不是，车间主任……”莫川刚想解释，就被打断。
　　“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天也不晚了，要辞职明天吧。要不，拿主任签条。”这大姐说完就不再理会莫川这个苦哈哈打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