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鬼娃娃

我叫阎小七，鬼节七月半时的阴时阴刻阴分出生，我从小见鬼，周围的人都避我三分，本以为这辈子不会又什么红事结成，却没想到十四岁那年就结了婚。
    冥婚。
    我是不吉利的。我妈说那时候接生的的人都吓了一跳，因为我一出生就长得白净好看，这本是好事，但是一只眼睛却是血红色的，不哭不闹瞪着家庭医生，像个鬼娃娃。
    我爸爸是当地首富，但是因为我的出生生意上立马有了个缺口，请了人来看风水，说我是不吉利的，我爸和我奶奶很快决定要把我扫地出门。
    幸亏那时候杀人犯法，我妈说要不然在古代她肯定保不住我。我妈是个固执的女人，她执意要带我，因此也被赶出家门。
    我从小不太聪明，功课也不好，但是我很努力去认真做每件事，因为我知道我和别人不太一样，从小就能看大一些奇怪的人，我和别人比起来本来就不正常。
    第一次和我妈妈说的时候我还说不利索，只是躲在妈妈的背后拉拉妈妈的衣角小声说：“妈妈，门口有个白眼睛的姐姐，站在那儿一直盯着我。”
    我妈吓出一身冷汗，让我不要乱说。
    后来我又忍不住说了好几次，外婆带我去鬼婆那里算了命，我妈终于意识到我能见鬼的事实。
    鬼婆说我这张脸都是鬼怪的阴气聚成的，所以总是没什么血色，还说我天生就会被鬼物亲近，免不得鬼怪都想在我身上动些脑筋，现在我年纪还小，越大越会有不干净的往我身上凑，只是奇怪为什么鬼物很少伤害我，照理说现在我这个年纪就有这么多鬼物觊觎，没道理他们都不动手。
    后来鬼婆说，可能是我还小，吸引不了厉害的鬼物，大了就说不准了。那时她叹着气说，若是有个鬼界靠山就好了，便没人再敢动我。
    不过那天我妈回去后带了一大堆符咒，从此天天拜观音念佛经问我求福。
    慢慢得长大后我似乎听见越来越多的，那些个在漆黑的夜晚，围绕在我家门外的鬼哭狼嚎，也经常看到阴魂厉鬼，但是他们似乎并不能对我做什么，每每有鬼物龇牙咧嘴得冲我扑过来的时候，很快又会缩回去逃跑了，多是吓了我一番就那个样子，我有时候也郁闷怎么人和鬼都不喜欢我。
    不过最诡异的事情只有一个，我经常能恍恍惚惚看见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的身影，好像一直在我附近，但我确实没见过，只是模模糊糊的一种感觉，我想他真是一个执着的男鬼。
    那天，我抱了个热腾腾的大地瓜从桥上走过去，那里站着一个长发的女人，肤色苍白，双手轻飘飘下垂，一身血红的衣服，长发遮住看不清脸。
    我顿了顿，缩了缩脖子拉上帽子遮住整个脑袋，她看起来和以前那些鬼不太一样，阴气重很多。
    我加快脚步，一张扭曲的鬼脸突然放大在我的眼前，空洞的眼眶里一片血肉模糊，惨白的脸上五官扭曲着似乎用力在蠕动起来。
    我啊得一声跌坐在地，眼前的女人裙子是湿漉漉的淋漓的鲜血，眼珠子被她握在手里捏得快要爆开，右手低低垂挂比左手长了半截，隐隐约约可见薄纱的袖口里仅剩一点血肉相连的白骨……
    我想一定是今天忘带我妈嘱咐出门必带的符咒了，第一次有鬼这么近距离的贴到我脸上，我仿佛能感觉那一股子腐烂的气味在鼻尖弥漫开来，她的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嘴角越弯越开似乎就要勾到耳根，发出哧哧的声响：“我要你的身体，给我给我～～”
    我已经吓得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来了，不管怎么蜷缩和闭眼似乎都能感觉她慢慢缠在我身上，寒气透入我的骨子里。
    恍惚间我似乎看到身边有一股子更加寒冷的黑气飘过，来不及细想我就已经把烤地瓜挥过去大叫：“救我，救救我。”
    我也不知道后面发生什么了，只知道烤地瓜落地也没什么声响，面前的煞气扑面而来的瞬间，额头似乎凉了一凉，然后我就晕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我妈抱着我愣愣发呆。
    外婆过来把我从我妈怀里捞出来对我说：“好孩子，没事就好啊。”
    旁边的鬼婆看着我的脸盯着我看，突然说倒：“这孩子被定下冥婚了。”
    我妈呆了呆把双手紧了紧我的身子，突然放下我拨开我的头发仔细看着我的脸，脸上渐渐露出不可置信的凄苦的笑：“不行不行不行。”
    外婆和鬼婆叹息着劝慰她，她却好像什么都没听见，只是不停的摇头摇头。
    她又突然厉声叫道：“不行，让小七嫁给死人还不如让我们死了了算了。”她面上的表情古怪起来，脸颊的肌肉妈妈跳动，突然跑过去抓过桌上的刀子就驾到我脖子上：“小七，咱们没有什么好未来了，妈先送你去，很快就来了。”
    她说着说着眼睛里滚落出泪水来，神情却又是扭曲起来的瞪大双目微勾嘴角阴森森笑起来，我吓得一动不敢动，外婆已经扑过来一把推开她，鬼婆抬手就狠狠给了她一巴掌：“玉娇你发什么疯，快醒过来。”
    我妈呆呆坐在地上半晌，扭曲的五官终于慢慢放松下来，看到手里的刀子砰得一下扔在地上，爬过啦就把我抱在怀里不住得念着：“小七，我的小七，妈护不了你了。”
    鬼婆把一道符咒塞进我妈怀里，和外婆一起拉了她就往外走。
    我模模糊糊听到我妈在外面的抽泣声越来越大：“为什么选我的女儿，为什么？！”
    “人家救人不是白救的，沈家本就是祖上做鬼司发的家，只有他们才能保护小七，你看凭我还能护她多久，她身上阴气重，我们在她身边久了难免沾染，只怕有脑子灵活的从我们身上下手去害她啊，你看你刚才分明……”
    鬼婆叹了口去继续说：“何况现在沈家已经找过来了，说小七就是他们家儿子选中的，你看小七额头上……”
    “我也和玉娇想的一样，不能毁了小七啊。”外婆声音哽咽打断了鬼婆的话。
    “好吧，那我去帮你们说一说，不一定能通啊，哎……”



正文 第2章 第二章

剩下的话我也没听真切，没过一会似乎就送了鬼婆走，不过我肚子叫的声音比她俩说话的声要大，于是爬下床想摸点什么零嘴吃吃。动了动只觉得浑身上下酸痛得紧，无意瞥见面前的镜子里，额头上已多出了一个黑色的焰火状的印记，我搓红了皮肤都搓不下来。
    突然外头一阵子嚷嚷叫起来，然后就是我妈大声的呵斥声。
    我冲出去一看。
    是我那个从来不愿见我，见我退避三舍的爸爸。
    他带着他的现任老婆来的。
    那女人叫王雪，以前曾经来我家冷嘲热讽得炫耀过，我很讨厌她。
    但是今天他们不太一样，不管我妈妈怎么疾言厉色得想要赶他走，他们始终都咧嘴哈着腰道歉。
    “玉娇啊，让我带小七回去吧，她本来可以享受更好的。”我爸舔着脸说。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想拆散我和我妈，不等我妈打他就把我的一个玩具扔了出去砸他：“我不要去。”
    他被砸得一痛，觉得丢脸正要变脸又被旁边的王雪按下：“小七，你今天到家里住一晚，你妹蓉蓉最近生病了，总是记挂着姐姐呢。”
    蓉蓉？我有点犹豫，他们都不知道，蓉蓉她是个很可爱的小女孩，也愿意和我玩不怕我，不像别的小姑娘一样害怕我，她知道有我这个姐姐后经常偷偷跑过来找我玩，我房间的很多玩具和零食都是她悄悄送我的。虽然那时候王雪三天两头来找我妈炫耀，但是这和蓉蓉没什么关系的。
    我妈知道我从小没朋友，也知道蓉蓉是个很好的孩子，知道我喝蓉蓉是很亲的姐妹，但还是犹豫。
    然后，我爸拉着我妈进去说了一会话，我妈就抿着嘴出来了，答应让我去看看蓉蓉。
    坐进豪车的时候，我问他们拿了点好吃的，一样一样摆在后座上吃起来，不时问问旁边：“这个你要吗？”
    王雪白着脸回头看我一眼却不敢说话。
    路上碰到对面是送葬的灵车，两边都是有名的劳斯莱斯打头阵，左边一列白的，又边又一列黑的，正中的灵车乌黑发亮，，我们的车缓缓从侧边驶过的时候，我似乎看见车内黑乎乎的灵车玻璃上映出一个男人微微一笑的脸，但是一晃而过又想不起来了，只觉得那一抹微笑的嘴角似乎在哪里见过。
    我爸在前面踏开了油门，低声喊了一声晦气，然后突然目光一瞪，剧烈咳嗽起来。
    车子一下子乱了方向盘一阵子乱撞，马上就要撞上路边的花坛的时候，然后似乎是谁踩了下刹车车子突然紧急停下来，他们的脑袋砰得撞上车身，我却好像没什么事。
    “搞什么，你要杀了我们吗？”王雪破口大骂。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喉头一闷，还好你机灵踩了刹车。”
    王雪突然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我看见她的嘴唇都颤抖起来，哆哆嗦嗦的说道“我，我没踩。”
    我一直没说话，安静得抱紧了怀里的小熊。刚才我分明看见一团黑气化做一只手突然掐上爸爸的脖子……
    下车的时候王雪已经勉强整理好笑容：“小七，来。”
    我自己跳下车，她脸僵了僵没说什么，爸爸已经嬉皮笑脸得要带我进门，奶奶一脸不高兴得站在别墅门口看着我们。
    我没有进去，停下来抬头问他：“爸爸，蓉蓉还在车上呢。”
    几人的眼睛瞪大，瞳孔猛的收缩起来，奶奶已经连连后退依在门框上虚扶着：“让她走，我就说不能让她来，走走走啊！”
    她们一向很讨厌我，对于奶奶这样的表情我很熟悉的，只是我爸和王雪确实很奇怪，还是露着笑脸让佣人迎我进门。
    我心里想着他们有什么阴谋的时候，那边奶奶似乎被安抚了下来，她走过我旁边的时候仍然不敢看我的，她小时候见到我就恨不得把我的眼睛挖出来的样子，我其实很怕她。
    上楼的时候王雪一边哗哗掉着眼泪，一边问我蓉蓉的事情。
    我其实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都看不见，明明蓉蓉一言不发得就坐在车上，直到看到房间里的蓉蓉呆呆的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像个木偶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恐怕我在车上见到的是她的阴魂。
    王雪上去亲了亲蓉蓉的脸，小心翼翼得期盼得看着我问我：“你看看，能帮帮妹妹吗？”
    我手足无措得摇了摇头，我确实只能见鬼，却不知道怎么招魂。
    王雪的脸色灰暗下来，突然好像是把隐忍的脾气全部给爆发出来，伸手就推了我一把：“丧门星丧门星，做你的妹妹都得有这样的灾祸，都怪你这个鬼胎把煞气带给蓉蓉。”
    “住手，小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本来指望的就不是她的本事，那沈家才是……”我爸看了我一眼突然刹住嘴，叫了佣人带我回房间休息。
    晚上的时候我一直缩在被子里睡不着觉。
    因为蓉蓉不像从前的温柔可爱的模样，她沉着脸，一张惨败的死气沉沉的脸，目光凶狠而怨恨，像我从前见过的心有怨气的厉鬼，就那样站在我的床边瞪着我。
    凌晨不知几点的时候，我愈发觉得透身寒冷，偷偷掀开被子，发现蓉蓉已经不见，我想着是不是已经魂归肉体，爬起来就想去看看。
    打开房门的时候，四周一片漆黑，我没有开灯，但是前面的楼梯转角处，却从楼下透出一片悠悠的光，似乎是烛火的摇曳。
    我屏住呼吸轻轻走过去探头往楼下一看。
    阴森森的几张纸人被邪风一吹正对上了我的眼睛，我吓的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楼下摆着十几桌的酒席，诺大的客厅早已搬走了此外所有的家具，酒桌用白布铺盖着，上面各自都摆着十几道凉果和冷盘，每个座位都有一个纸人置放在一旁侍奉，酒桌正中间却是燃着青色火苗的白蜡。
    我惊恐的不只是这些，下面全部都是来往的鬼魂，模样可怖的，缺胳膊少腿的，老的，少的，各种各样的鬼。



正文 第3章 夜半婚宴

我紧紧捂着嘴不敢叫出声，爬起来跌跌撞撞就去拍我爸卧室的的门，可是一通乱拍任我大叫爸爸我怕也没有人回应，不知道跑了多少个房间，我甚至感觉自己来回在走廊里奔跑怎么也找不到尽头。
    夜晚那么漫长，我心跳快要停滞，脑子也被一根弦拉扯着紧绷规则，等不到黎明的到来，却只有绝望和恐惧。
    我在黑暗中瑟缩着抱紧自己缩成一团一团，忽然听见男人的一声轻笑，似乎在天边，又似乎贴在我的耳边，带来无尽的寒冷。
    “这就受不了了，胆子一直这么小，做我的女人这可远远不够。”
    我猛得睁开眼睛。
    眼前本就是一片黑暗，但面前却是比夜色还黑的一团黑影，静静矗立在我的面前，衣服却是很熟悉的。
    我的心脏仿佛被什么揪住，心想这鬼好生眼熟，莫不是在我身边虎视眈眈很久了，看起来好像还很厉害，肯定是鬼婆说过的能锁我命的大boss鬼了，忍不住又把头埋在臂膀间团成一团回去，哽咽着抽泣起来。
    大boss似乎有点不耐烦了，然后我哭的鼻涕横流的脸就被一股子力量抬了起来，我惊恐得看着自己不受控制得站起来转了个圈。
    面前的黑影发出幽幽的冷笑：，嗓音低沉又沙哑：“不哭的时候看起来挺漂亮的，今天怎么这么丑。”
    我已经开始胡乱得挥动手臂想挣脱，整个走廊都回荡着我凄厉的叫声：“啊啊啊啊，救我救命就我救命啊呜呜。”
    “又吵又丑，扔进坟堆里让万鬼啃噬算了。”
    坟堆！鬼！我最怕这两个字眼，登时安静下来不敢动弹。
    面前的黑影似乎也平静下来没了杀我的念头，一团幽蓝的鬼火噗得一下子出现在黑暗里，然后那层漆黑的雾色逐渐散开来，火光着凉了从黑暗里走出来的男人的模样，一张白皙至极的脸是鬼斧神工般的俊美，高挺的鼻子，凤眸斜睨着看着我，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剑眉微微挑起，神情幽冷如冰。
    他一只手里是跳动的蓝色鬼火，一手负在背后，身上的着装也很奇怪，不是现代的装束，却是一件略微宽松的的黑色长衫。
    这家伙人模人样，但是肯定不是人啊！
    我知道现在做什么都是以卵击石，但还是哆嗦着从怀里掏出一把贡米掷过去，那是放在菩萨前面供奉过留过香灰的。
    果然没用！男鬼嗤笑了一声：“我好歹是个冥司，却没想到要被个女人撒米驱逐。”
    一阵阴风卷来，他就在我身侧，冰冷的呼吸在我耳畔说着：“晚上是你的出阁宴，我暂且不和你计较，睡吧。”
    出阁宴，我们当地女子出嫁女方家里办的酒席。
    我还没细想，眼皮一重，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床上，旁边是爸爸和王雪，还有脸上气色不好，但是嘴角有微微的笑容的蓉蓉。
    “小七。”蓉蓉拉拉我的手。
    我还没缓过神：“蓉蓉，你好了？”
    她的眼睛格外得大，一颗瞳仁却极小，出去乌黑的一点墨色周围全部是眼白，笑容略微有点瘆人得朝我点点头。
    我不敢再看她，只觉得那不是蓉蓉了，可是王雪他们高兴得很，我不敢说出这个疑问，也怕自己想的坏事是真事。
    我突然想起昨晚事：“爸爸，昨晚昨晚你们在做什么，他说昨晚是我的出阁宴，我怎么就出阁了，我只是回来看蓉蓉。”
    “他？谁？”爸爸额头密密的开始出汗：“你睡糊涂了，好好休息吧。”
    我瞥见自己脏兮兮的脚，那是昨晚来回在走廊奔跑呼救，却没有人来救自己：“我只想知道什么出阁宴，我要回家，我要找我妈妈。
    我抹了一把眼泪，推开他就往门外跑。
    王雪和爸爸一下子就制住我，我张嘴一口就咬在王雪胳膊上，痛得她哇哇直叫都不松口，任由我的爸爸把我的头发扯的生疼。
    “小七。”蓉蓉突然倒在地上，面色苍白：“是我不好，爸妈为了救我，才不得不把你嫁给一个死人。”
    我愣住了，嫁给死人？
    蓉蓉突然止住了哭泣，声音又长又冷：“让我嫁过去，我要嫁过去。”
    “胡说什么，你会死的！”王雪看蓉蓉表情不对，突然抬手打了蓉蓉一巴掌：“醒过来！”
    她的表情又变了变，恢复成呆呆得样子。
    “蓉蓉。”我闭了闭眼睛，看向爸爸：“我妈怎么说。”
    王雪的脸早就恢复成了以前对付我的态度，此时捂着被我咬的伤口龇牙咧嘴得大声对我说：“你妈同意了的，现在你被卖给我们，被卖给沈家也是你的命。”
    我当然不信，我妈绝对不会把我卖给他们。
    我拿起枕头和柜子上的东西砸向他们，他们很快把我绑起来动弹不得，蓉蓉流着眼泪对我说：“小七，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原谅我们。”
    她一直这么乖这么柔弱惹人心疼的，我没法对她生出怨气。
    “我要见我妈妈，见了我妈，她怎么说我怎么做。”
    他们答应了。
    我想，妈妈很快会带我回家。
    可我没想到，见到我妈妈的时候，她手里拿着一件黑色的嫁衣，为我送嫁。
    我哭着问她为什么，她嘴唇动了动却没说话，身子微微颤抖着别过脸：“小七，听妈的话，你嫁了吧，妈妈是为你好。”
    “你是不是把我卖了，妈妈，我以后不会乱说话害你被别人瞧不起了，也不会闹着要吃零嘴，每天都会带着符咒，你不要扔下小七。”我大哭起来。
    她发出低声的抽噎，声音却越来越大，开始小声得道歉慢慢越来越大声得喊着对不起我的话，我再一次看到她的脸上出现各种扭曲的表情，好像是不同的灵魂在切换面上的表情，四肢的动作也开始不协调得做起不同的动作来。
    我眼里还滚着一泡热泪愣愣得看着鬼婆冲进来伸出手用血红的手指在她点了两点，又咪咪嘛嘛得念起咒语，可是完全控制不住她开始疯狂自残的行为，我哭着冲上去抱住她的腰：“妈妈，你说什么小七都听的，你别吓小七了，你要好好的。”
    我妈终于慢慢平静下来。



正文 第4章 闯坟阵

送我走的时候，外面是漆黑的夜色，沈家来迎我的人是一个个子矮小，满脸皱纹的老婆婆，王雪他们哈着腰招呼：陈婆来了啊。”
    那陈婆一直阴着脸撑大着眼睛，脸上没有意思表情，我总能闻见她身上一股腐烂的气味，但是他们却仿佛没人闻到。
    陈婆在拿出一个瓶子，里面装着红色的液体，伸出手指点了一点涂抹在我额头上的黑色印迹上，便给我蒙上眼睛带我离开。
    我听见我妈在身后的的哭声想回头，陈婆冷冷的说：别回头，从现在起你就不能回头了。”
    她的声音冰冷而没有任何情绪，我缩了缩被她牵着走，直到感觉周身是越来越荒凉的冷气从四肢百骸里钻入才停住不肯走。
    陈婆冷笑了一下：“沈家人也不是这么好当的，你的考验来了，如果没有通过等着你的就是修罗地狱。”
    我被重重的得一推，一下子栽倒撞到什么，手下是光滑凉凉得触感。
    我连忙拉下眼睛上得黑布，忍不住啊得尖叫起来。
    四周荒凉一片，立着大大小小挂着阴冷的照片的石碑，月光下乌云走的忽明忽暗，摇摆的槐树树影在月光下扭曲变形，好像一只只伸长的手。
    这里是坟场啊！我的手下正是一块冰凉的石碑，上面是一个老人微微咧起嘴角的照片。
    我连滚带爬得一边跑一边大声叫着陈婆婆，可这坟场看不见尽头，只有触目一张张阴气沉沉的面容，还有冷风拂过我跳动的心脏外的皮肤的声音，我靠着槐树打着冷战，冷汗慢慢从额角滑入我黑色的婚裙，全身都是黏糊糊的汗。
    奇怪的是我到现在都还没见到什么鬼东西。
    我喘着气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忽然听见一阵子若有若无的哭声，忽远忽近，忽前忽后，我的心吊起来，一动也不敢动。
    哗啦一声树叶沙沙沙的巨响，我的面前出现了一张从树上倒挂下来的鬼脸，我只看见他花白的头发，面无表情的铁青的脸色和微微咧着的嘴角，脚步已经自动狂奔开去，啊啊啊啊得止不住惊叫。
    是那个照片上的大爷啊！
    我跑着跑着灌了不少风进去，一路上被不知从哪里伸出来的什么东西拉住脚好几次，我只知道闭着眼睛踹开又继续奔跑，一直跑到一个月光稍明亮的小土坡上才停住呼呼喘气。
    可能是不敢睁眼的原因，听觉愈发灵敏起来，我又听见那哭声，似乎近在咫尺。
    半晌后我慢慢撑开一条缝，手里捏着不知从哪里拣来的石头渣子，模模糊糊看见前方的槐树旁友一点飘忽不定的鬼火。
    那鬼火忽明忽暗，本是摇摇晃晃，却突然间慢慢聚拢起来，我这才看清那树下坐着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背朝着我低低哭泣。
    我抖着身体想挪动脚步，但却一步都动不了，好容易从嗓子里冒出点声音试探的问她：“你，你是人，是鬼？”
    她原本低着头，闻言渐渐止住了哭泣，慢慢抬起头来，蹲在那里身体向左侧扭过来，整个上半身都朝向了我，长发之间微微露出一点惨白的脸，伸长了右手发出“桀桀桀”的声音向我招手。
    天呐！天呐！这是什么样的扼住人呼吸的恐怖景象！
    她就像一个橡皮糖一样，下半身还保持着蹲坐的姿势，却轻易得把上半身扭成麻花的模样！
    我脱口大叫，转身就跑，她的手越伸越长一瞬就拉住我的肩膀把我往后拖去我拼了命得想挣脱开，但是还是抵不过一下子被拉过去滚下小山坡，全身的血液都被那只手拖动我的速度弄的沸腾起来，整张脸涨的一片血红。
    我听到越来愈近的女鬼哧哧的笑声，脑袋一凉好像磕到石块就晕了过去。
    我希望我可以一直不再醒来，但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仍是黑夜的坟场。
    面前骇人的景象让我只觉得生不如死。
    前面聚集着一大片鬼火，像被线串联在一起似的，一团，两团，三团慢慢得移动起来，慢慢得鬼火开始一明一灭得闪烁起来，在明灭的瞬间，我模模糊糊又明明白白的看见一张张
    充满怨气的鬼脸，伴随着冷风呼呼的声音幽幽啼哭。
    我倒退几步，一团飘动速度慢不少的鬼火发出绿惨惨的光突然靠近我向我飘来。
    我瑟缩着不敢看，但那鬼火里慢慢浮现出一张脸，一动不动得恶狠狠得看着我。
    “蓉蓉！”我失声尖叫。
    她的脸上额头淌着血，面无血色，两眼充满怨气，仿佛就要扑上来一口将我咬死。
    然后她果然扑上来了，我转身就跑，声响却引来了前面那一堆的鬼脸追逐过来，我突然被绊倒在地上，双手摸索着就要爬起来。
    摸着摸着却摸到了一只像从水里泡了很久的手，鬼火飘过来正好看见那只惨白的手老长老长，远处是那个树下的女子扭曲的身体和阴森的笑脸。
    我再也无法忍受，闭上眼睛任那些鬼火里发出刺耳的阴笑向我扑过来……
    “真没用。”
    我抬头的时候是陈婆冰冷的面容。
    周围的鬼火似乎很忌惮呼啦一下子飘开躲在远处不敢靠近，那个女鬼也不见了。
    我愣了半晌，一下子扑上去抱紧陈婆的身子大声哇哇得哭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那些鬼火似乎在她一个动作下就全部消失了。
    不对。陈婆很讨厌别人碰她，一路上只准我抓着她的衣袖，可是现在任我抱着她哭把眼泪鼻涕往她衣服上擦她也没有声响……
    我僵硬着身体慢慢放开她，陈婆的眼神也不一样，透着漫不经心又阴侧侧的光。
    “我，陈婆。”
    我不敢揭穿，低下头不敢再看她眼睛，更不敢跟她说带我走。
    慢慢的，陈婆的手抚上我的脸。
    我一动不敢动，眼眸微微眯成一道缝任他动作。
    “是我，你的鬼丈夫。”她突然笑起来，声音也变成了那道幽冷的男声。
    我抬起头，面前已经是他那张轮廓完美的脸，他面露嘲笑：“胆子和老鼠一样，抱着脑袋还浑身发抖，你这样怎么可能成为我的妻子。”



正文 第5章 沈家

我一晚上被吓的不轻，我是怕他的，但此时竟突然有了几分勇气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我可以不做的，我本来就没本事的，看不起我的话，那你们就都别来逼我啊。”
    我不想被他看不起，执着得逼自己瞪大眼睛和他对视，一只手擦着滚落的泪水。
    他看着我愣了愣，沉默了下竟然没有反驳我。。
    我看着他哭了好一会，他伸出手抹上我的眼睛，我被他拂下眼皮，凉丝丝的触感让肿胀的眼睛似乎舒服了不少，他淡淡的声音不急不缓得安抚我：“好了，我这不是来给你作弊了吗？”
    我被他低低的带着磁性的嗓音迷惑住了，再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在我脖子里挂上了一枚玉佩，通体血红，上面还用金色的小楷刻了两个字：沣冥。
    原来他叫沣冥。
    我拿起来看了看就要从脖子山解下来还给他，我不想和他有什么关系了。
    他伸手制住我的手，语气却是不容反驳的笃定：“它可以让那些鬼怪害不了你，你确定不要。”
    我想到之前碰到的种种，没法拒绝。
    他捧起我的脸逼我不得不看着他：“我喜欢你不怕我的样子。”沣冥的眉眼深邃迷人，眼睛里隐隐有红色的流光闪过。
    他又说道：“沈家可不止这么点小把戏，你机灵着点，可别再吓成这副样子。”
    最后，他给了我一个饱含深意的笑容消失了。
    我不知道站了多久，突然发现天边已经鱼露白肚，我旁边躺着一个人，陈婆婆。
    她醒过来似乎发现了，盯了我片刻后却是一言未发，只是再带我往身价去的时候一路上对我态度恭敬了很多，我摸了摸脖子上被我藏进衣领的那块血玉，对未来却越来越迷茫。
    进沈家的时候，我发现他们家的装修是中式的，正中大堂坐这着一个穿着中式服饰的老太太，陈婆婆上前鞠了个躬：“老太太，人来了。”
    老太太肃着一张脸只是瞟了我一眼就不再理会，拍了拍手就有两个婆婆上前带着我进了一个黑暗的房间。
    有佣人上来点了灯，我才看清楚四周都挂着黑白的布帘，正中间放着一口棺材，整个灵堂在点亮的幽幽青光下显得阴测测的。
     “你就是我孙儿看上的阎家二姑娘。”
    我本还在战战兢兢，听到她说二姑娘有些奇怪，想了想还是没敢吱声。
    她又继续说道：“我沈家自来与鬼界相通，我儿子今年也是健朗的年级，也不算亏得你了，你可得好好伺候，莫不要把自己当做什么沈家的主子，你除了这点生在阎家的本事就是一无是处了。”
     我沉默得点了点头。
    她走过来伸手挑起我的下巴仔细得看了许久，突然间皱了眉头：“你这额间的鬼印……”她顿了声音，我抬头看去她正目露惊疑，似是很是震惊得模样。 
    “你这个是？”她擦了擦我额头的印记：“这是什么？”
    我不知道怎么说，呆呆看了她半晌，她突然笑道：“怎么可能，是我多想了吧。”
    老太太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招呼了几个人上来：“送她去少爷房间。”
    我心中一怕急起来：“干什么？”
    老太太不悦的蹙眉看我一眼：“能干什么，送入洞房。”
    还是陈婆婆送我去的，沈家很大，弯弯曲曲的亭台有很多都保持了很东方的设计，门墙上也有不少看不懂的文字，我这一路没什么心魂，只想着我要嫁给那个鬼怪了。
    其实，他待我也不错，虽然他不是人。
    被送进房门的时候，陈婆婆点了一盏白蜡烛，而后关上门就走了，我上前拉了拉房门，已经被反锁在内。
    房间的正中央放着一具棺材，正是之前灵堂前的那一具。
    压抑住内心的紧张，我走到床上静静坐下来。
    白蜡的烛火突然摇曳起来，火光慢慢变成青色，我缩着脑袋不敢抬头，慢慢的门口挂着的铃铛叮咚串响起来，然后身后的棺材慢慢发出了一些声响，似乎慢慢被移了开来。
    我退后几步捂住眼睛缩到墙角，打开一个柜子就钻了进去缩在最里边，然后慢慢的透过柜子的缝隙我看见面前多了一双黑亮的皮鞋。
    我开始碎碎念着天灵灵地灵灵的时候，面前的男人突然一把打开柜子门，蹲下来伸头过来歪着脑袋钻进来与我对视。
    我啊了一声推开他扑坐在了地上，这才看清楚面前的男人的全貌，肤色是略带青灰色的白，一双眼睛下面黑乎乎一片，薄唇微微抿起，面容十分冷峻。
    我呆住了，因为，他不是沣冥。
    “你，你是谁。”我哆嗦着问。
    他面无表情的看了我半晌，突然好想发怒了似的张开嘴巴就要扑过来咬我，我吓得到处乱窜起来，抓起什么东西都只管砸过去：“救命啊，诈尸了诈尸了啊！”  
      他气的很厉害，抓我的动作凶狠不少，只是四肢僵硬动作却不怎么迅疾，我跑了好几圈他都逮不着我。
    “好大的胆子，你竟敢冒名顶替代嫁！”终于他停下来在我身后冷冷得开口说了话。
    我急忙解释：“什么代嫁，说还不愿意嫁过来呢，我是阎小七啊，我爸说……”我突然想起之前老太太说的是阎家二小姐，莫非这沈家的少爷看中的人不是我，是蓉蓉？
    一时止了声音有口难言。
    一双冰冷的手却已经掐住我的脖子，我拍上他僵硬的手臂他却纹丝不动，青色的烛火下衬得他一张灰青的脸更加恐怖。
    我被他慢慢提起来脚尖都离了地，脸上涨的通红得快要喘不上气来，摸摸索索得从衣领里慢慢拉出那一块刻着沣冥名字的血玉来。
    似乎有强光一闪，我顿时已经被扔在地上，面前的诈尸的沈家少爷已经直挺挺得倒下来扑腾一下砸在我身上。
    我连滚带爬得把他从我身上挪开，他还睁大着眼睛，直勾勾得盯着我，只是身体已经完全动弹不了。
    “启轩，启轩你怎么了！”门突然被推开，可能刚才乒乒乓乓的吵闹声终于引来了人，只可惜来的不是时候。



正文 第6章 第六章

老太太冲过去抱起地上的男人，见他恶狠狠得盯着我厉声质问道：“怎么回事，你对你他做了什么！”
    “我，我什么也没做，他要杀了我。”
    陈婆已经上来喂了什么东西到沈少爷嘴里，他眼珠子动了几下就慢慢坐起来：“杀了她。”
    我惊恐得往后退去，老太太还不明所以：“你不是喜欢她。”
    “不是她，她是阎家大女儿，我沈家的事情不能外传，杀了吧。”
    老太太也很快想明白，示意了一下陈婆就慢慢靠近我，面无表情得拿着一把尖利的刀子就要捅进我的双眼。
    “啊！”我怕的只能大叫：“沣冥！救我！”
    “呵呵，终于叫我了。”一个冰凉的带着戏谑的阴气的男生响起。
    我松了口气。
    面前如同上次一样，他手握着一团鬼火慢慢显露出身形，那老太太却目瞪口呆突然下跪：“拜见冥司。”
    沣冥点点头打量了几眼沈启轩：“这便是沈家这一辈的传人。”他虽是问话语气却是笃定。
    沈老太太恭恭敬敬得称了声是，那沈启轩却是一言不发得站在那里。
    沣冥虽是对他们说话却把目光转向了我：“这丫头是我看上的，嗯童养媳，好生照顾她护她周全，我此次借你的婚事接她入沈家，也算是欠了你一桩情，我便许你一件事情，想到要什么便和我说。”
    沣冥说完不等他人言语就走过来蹲下来看着我，半晌恨铁不成钢的说：“不长进。”
    鬼火一闪他又不见了。
    沈老太太一改对我的态度就要带着沈启轩出去，沈启轩僵持着不动双手紧握他瞪着我的眼神仍是极为不善，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气我。
    “好了，启轩，这是冥司的意思，你若是喜欢那个二小姐就去求冥司这件事。”老太太皱了皱眉不欲再说这件事，似乎对沣冥很是尊敬。
    可我却不能让蓉蓉再入虎口：“不行，不要带蓉蓉来。”我哭道。
    他僵硬的脸冷笑了下：“那我便一定要。”
    他们走后我才放松的躺下来，实在是累极了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沣冥坐在我的床边，目光深邃看着我似乎在想着什么。
    他一向是略带痞笑的样子，突然就这样看着我发起呆来我倒是觉得不习惯了。
    我正想叫下他，他已经回过神来，脸上又挂上了雅痞的笑：“看我看呆了？”
    怎么会有这么自恋的男鬼？！明明刚认识的时候还很严肃很会吓人的模样。
    我想起他刚才看我的模样，似乎是透过我看着其他人，忍不住好奇道：“你刚才在想谁？”
    他斜睨了我一眼：“还没正式过门就已经学会吃醋了？”
    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蒙头躺倒在床上。
    他微微低哑的笑声传来紧接着正色说道：“十八层地狱有恶鬼闹事，我得去看看，有一段日子我都会不在，有事用血玉找我。”然后就没了声响。
    我拿开被子，已经不在了。
    我对他说的几日不在倒是没什么情绪，说的好像他一直在我身边似的。
    之后几天我就在沈家吃了睡睡了吃，过着猪一样的安稳日子，沈家除了沈启轩是个僵尸人之，还有气氛总是阴森森之外别的都很好，很少有鬼来找我就是了。
    然后沈老太太终于看不下去了，我就被送去了崇德高中上学。
    那天我站在讲台山自我介绍的时候，下面一片鸦雀无声，我想是因为我的打扮，沈老太太给我购置的衣服都是很老旧的款式，还把我的头发卷的又乱又弯，让我戴上遮住眼睛颜色的隐形眼镜后还架上厚厚的黑框眼镜，几乎遮住了整张苍白的脸。
    她说，这样可以让我不显眼些，让我在学校里千万不要引人注目，能不惹事就别惹。
    我不是对她有意见，只是我觉得这让我更显眼了。
    直到老师重重的咳嗽给我找了个位置，我的同桌是个红衣服的高个子女孩叫李子红，瞥了我一眼就没怎么理我。
    “蓉蓉！”我惊喜道。
    坐在最后拍上的那个女孩不就是蓉蓉。
    只是她似乎并不待见我，没有任何一丝笑意得绷着脸，目光森森让我想起了那天她突然疯狂的脸。
    下课后我试图去和她说话，但是她总是有些厌烦得避着我，李子红和蓉蓉关系还算不错，每当看我凑近蓉蓉就会大声的在班级说：“丑女总想亲近校花，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
    我有时候会有些难过，但是想想比起以前学校的同学避我不及的样子又觉得还是现在好些，至少她们欺负我只是因为我的打扮和外貌。
    蓉蓉已经不再是以前的蓉蓉，她和别人一样讨厌我欺负我，甚至欺负其他的同学，班级里有个女孩叫周凤，外号叫做胖妞，和我一样也是被大家欺负的对象。
    没过几天班上又转来一个男同学，叫做上官致一，很阳光干净，我看到李子红上课的时候总是偷看他。
    放学后我去上了一趟厕所回来拿书包的时候，明显感觉我旁边的李子红笑的有些奇怪，还有周围的几个同学笑嘻嘻不时互相对上一眼的模样都让我觉得他们有点阴谋。
    我扶了扶眼镜心想不要理他们就好了，一屁股坐下去的时候，他们突然哈哈笑起来，我只觉得屁股上凉凉的，站起来一摸校服裤子，已经是一片血红的颜色。
    “哈哈哈，丑女来大姨妈。”
    “一屁股的血啊哈哈！”
    “班里的两大丑女都上当了哈哈。”李子红跑到蓉蓉身边两人看我一眼笑着说着话，笑的最大声的是班上最顽皮的小混混一样的王蒙，最喜欢捉弄我和胖妞的就是他。
    他们笑的七嘴八舌，我的手上还粘着红色的漆，我们的凳子是红木色的，我一时也没注意，现在真是后悔莫及，无意瞥了一眼，胖妞坐在那里低着头一动不动，桌子上也有些红色的漆印。
    我没有去骂他们，我们俩胆小懦弱，没人帮的了我们，我撕下几页草稿纸漫漫擦起凳子来。



正文 第7章 上官致一

突然有一只手伸过来，手里拿着一块湿了的抹布慢慢帮我擦起来。
    “上官！你干什么！”李子红不满得娇声质问，蓉蓉也拧着好看的眉毛看他却没说什么。
    他看着她目光清凉：“你们怎么能这样欺负同学。”
    旁边几个有人大叫：“上官，你不是喜欢她吧，要不你怎么不帮胖妞就帮她呢。”
    几人越说越越兴奋，上官却谁也没理，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递给我：“遮一遮吧。”
    李子红拉着蓉蓉要蓉蓉上前说去，奇怪的是蓉蓉却拧头哼了一下走出教室。
    我愣了愣，看着蓉蓉离开的背影，接过来他的衣服细声细语得向他道谢：“谢谢。”
    没理会其他人的碎语，我再看向胖妞的座位时，座位上已经没有人了。
    我背起书包出门的时候，上官致一又追上来了：“我帮了你，你不请我吃甜点吗？”
    我有点吃惊，我真以为他就是那种路见不平作风清正的好学生才帮我呢，没想到他竟然会说这种话。
    但是他既然说了我当然不好意思拒绝，我点点头：“好啊。你不怕丢人的话。”
    “哈，丢什么人，他们是不知道你的价值。”他把书包往肩膀上一甩冲我眨眨眼，笑着踏步走出去：“走吧，旁边那家甜点店我早上吃过，好吃。”
    我跟上去，总觉得他说道我的价值的时候怪怪的。
    虽说他说是让我请，但是点单后他却抢先付了钱，笑眯眯得和我坐在一旁玻璃门的前面让我尝尝。
    我没什么胃口，看了一眼角落实在吃下去。
    他却热情的过分，甚至还要挖了一勺要喂到我嘴边。
    我真是有点怀疑他难道真是喜欢我。
    “你不是在想我是不是喜欢你吧。”他看着我凑过来问。
    我挪开一点距离，点了点头。
    “哈哈，你还挺真诚的。”他肯定的赞赏了我一句又继续说：“我这么帮你，肯定有原因的。”
    我睁大眼睛示意他继续说。
    “你看那里是什么？”他突然随手一指。
    我撇头看了一眼故作镇定：“什么也没有。”那个甜品店的角落里放着一个大花瓶，花瓶旁边蹲着一个肢体有点破烂的小女孩，应该是车祸出的事，渴望得看着橱窗里的冰激淋。
    他咬了一口巧克力棒，狡黠得笑起来，露出牙缝上黑乎乎的巧克力。
    我不知道他到底让我看什么，难道他也是看得见鬼的，还是他在试探我？
    很快我就借口不太舒服，匆匆和他道了别离开。
    拐过弯的时候看到蓉蓉冷眼站在旁边摸着指甲，李子红勾搭着胖妞的肩膀问她有没有带钱，要不要一起去KTV唱歌，胖妞看了蓉蓉一眼抱着书包带点了点头。
    她们似乎看到了我，我本想胖妞会不会不是自愿的，但是转眼一看到胖妞看我的眼神也凉飕飕的，就咽下了这个想法。
    罢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回家吧。
    今天下午在学校被这些事一搅和，回到沈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暗了，我心想糟糕，少不得又要碰上在外面出来活动的沈启轩。
    果然，他正冷着脸皱眉看我的一身装束：“你在学校就是这么穿的？”
    还没等我回答呢，他就好像和我说话会折了他这死人的寿一样脚步僵硬得扭过头就要走，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在学校里别被发现我沈家的事，要不然谁也保不了你。”
    我摘下眼镜，翻了个白眼在他动之前快步离开，余光看见他的脸色更冷峻了些，我心里暗爽。
    隔天去上学的时候我就已经不太想去了，奇怪的变了态度的蓉蓉，嘲笑我是丑女的同学，还有神神秘秘对我很有兴趣的上官致一。
    “我不想去上学。”
    沈老太太皱眉瞪我，对我的任性很不满：“你去上学是冥司的意思。”
    我低下头不说话。
    老太太又说了几句我都没听进去，我这人认死理，不想去就是不想去。
    “你以为冥司看上你你就是主子了吗，拖也要把你拖下去？”
    我还是不说话，又听老太太说：“把小雨和小云叫来拖她。”
    我瞬间抬起头瞪大眼睛，小雨和小云是两个没了头的厉鬼，在一起谋杀案中被奸尸碎了身子，十分恐怖怨气不散，被沈家收在祠堂内，我见过一次就吓的半死。
    可我开不了口说我愿意去，然后就是凉凉的触感抹上我的眼睛，我冷汗都出来了才听到那个死鬼沣冥的声音：“我来拖吧。”
    我睁开眼睛，他勾着嘴角上下打量我的衣服：“脱上面还是脱下面。”
    我的脸涨的通红，沣冥已经正色说：“这么丑难怪不愿意去上学，小女孩爱美正常，更何况你本来就好看。”
    他发话了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我被带下去整理了一番，拉直了的乌黑长发，墨色的隐形眼镜，被微微打了腮红红润些的脸颊，清爽的衣裙，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时候我甚至觉得不是自己。
    原来我也有这样光彩青春的模样。
    沣冥说再赖着就让地狱的恶鬼晚上陪我看书，我只好慢吞吞的挪出去。
    出门前我拉了拉衣服都不太敢看沣冥，走之前他看着我突然有些不高兴肃起了脸：“要不你还是别去上学了。”
    进教室的时候一片惊呼，我没理会，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桌椅才坐下来。
    后面的捣蛋大王王蒙不时拉拉我的头发呵呵的叫我名字：“小七，小七，你是小七吗？”
    外貌对人的影响确实很大，这一天大家都对我热情很多，会帮我拿作业，女生会邀请我一起吃饭，男声会和我开玩笑，只除了上官致一和蓉蓉的态度，连李子红都对我和蔼不少。
    后来几天我甚至听李子红偷偷告诉我说我已经把蓉蓉挤下去称为校花了。
    我却没有很高兴。
    上官致一肯定不是个好人，哪怕他为我解围好几次。
    这天我穿了一件水手服的裙子，坐下的时候李子红没有像往常一样凑过来，倒是上官致一凑脸过来目露惊艳：“小七，你这么好看啊，比班花可好看了。”



正文 第8章 鬼楼

他一句话就能带起火药味，蓉蓉微笑着走到我前面把课本往李子红桌子上一扔：“姐姐？”
    她一般只会嘲讽我，第一次承认我是姐姐，我真是受宠若惊。
    “你要不要说说你在沈家的事情？你这张脸不是沈家给你做了什么……”
    “住嘴！”我猛的站起来，沈家的事不能外传，这件事无数人警告过我。
    同学的眼光我并不介意自己被传成什么样，我只是担心旁边饶有兴致的上官致一。
    “她，她通灵，她能见到鬼，蓉蓉说过她们是姐妹，她，她就因为那个才被送养……我找过她以前那个学校的人，都认识她的，她很古怪的！”李子红结结巴巴得大声接嘴，蓉蓉得意的点点头。
    我听他的话其实有出入，我不就是被卖了吗，有一部分原因还是她。
    我气的眼泪都要涌出来，周围的人已经慢慢散开挤在旁边面面相觑得看着我，和以前一样，没有人再会接近我了。
    王蒙用手捅了捅上官致一：“你不是喜欢她，不说点什么？她说的是真的吗？”
    上官致一撑着脑袋没心没肺的样子：“说啊，继续说，仔细说。”
    李子红拉着蓉蓉两人一唱一和得说起来。
    我听不下去转身离开，听到上官致一点着头语带笑意的说了一句：“红眼睛啊！”
    我脚步匆匆，心里有些难过，这下好了，一切都回了原点。
    走着走着我顿住脚步，装作若无其事的对着上次去的甜品店的玻璃整理了下衣服，说起来里面那个一直蹲在那里的小女孩自上次见到就已经不见了，而我现在关注的是刚才一闪而过倒映在玻璃上的身影，现在也已经看不见了。
    是他，上官致一跟着我。
    我心底突然有点怒气，拐了好几下都发现他还跟着，难道还想跟着我回去沈家不成。
    想了想我又拐回学校，左边进去是老校区，那里有一层鬼楼，一直被传闻闹鬼，我其实在里面认识了一个女鬼，她叫静静死的时候还很年轻，只是喜欢在这里弹钢琴而已，所以慢慢的有点灵识的人发现后就被传的很可怕。
    我慢慢走上去教学楼很大，我绕了很久之后偷偷跑出来，天色渐暗，既然都知道我见鬼，那就吓吓你，我恶趣味得想，刚才我已经拖了静静弄鬼一番。
    走出去没多久，路灯把我的影子拉得老长，我叹了口气，果然还是觉得自己在乱对人家发火。
    折回去找的时候发现大楼楼下的门竟然落了锁，我吓了一跳，撬了很久才砸开，没时间再去想怎么回事，匆匆跑进去大声叫着静静和上官致一的名字，但是怎么都没人理我。
    跑到第七层的时候我脑袋低下一层冷汗，这已经是我第几次在第七层转了？！
    我渐渐呼吸急促起来，仔细的上楼转过来一看。
    还是七楼！
    我开始像无头的苍蝇乱撞乱飞，奔跑在走廊上快要筋疲力尽，但是无论我怎么走都是在这一层。
    绿色通道的灯光一闪一闪暗下来，我终于受不了哗啦一下子就拉开了七楼走廊的窗正想爬上去。
    “喂！”
    转头看过去，上官致一手插在裤袋里摇着头走出来：“你不会是要跳楼吧！”
    我正想问他有事没事，他就翘着嘴巴似乎很鄙视：“鬼娃娃的天赋，我就来了个鬼打墙都受不了，糟践了啊。”
    我僵住了：“你，什么意思，你是鬼吗。”
    他笑起来，暗淡的光照在他脸上明暗不辨：“我，会鬼打墙，你看我是人是鬼？”
    我想起那天巧克力粘在他牙齿上笑起来奸佞的模样……
    “不，你是人，静静呢。”我冷静下来，挺直了脊背问他：“我的朋友在哪里。”
    他左看右看了一下怂了怂肩膀，两手一摊：“没看到啊，要不，我帮你找找。”
    我怀疑的看着他。
    “有条件哦，拿下隐形眼镜让我看看你的眼睛，我就帮你找静静。”
    我握了握拳没动，他又吊儿郎当得催促：“快点哦，要不静静怎么办呢，不是朋友吗。”
    我想起静静每当扑在钢琴前快乐的样子，她不会出事吧！
    咬咬牙为了静静，我还是把书包慢慢放下，掏出药水盒，打开眼镜盒想对着镜子取出眼镜片。但是天色太暗又没什么光，我努力撑大眼睛想取下来，可是越着急却越是取不出来，对面的上官致一已经不耐烦的走过来……
    突然就听到扑哧一下，蓝色的鬼火悠悠点在某人的指尖，照亮了一片天地。
    面前的上官致一已软软扑倒在地上，他的身后，站着面容冰冷不带笑意的沣冥。
    鬼火在他身边浮起，我看着他踏着森然的光朝我走来。
    突然心里想，这是他第几次像踩着七彩云朵来的英雄来救我了？
    其实他是个好鬼，我似乎一直对他有些偏见，但是只有他一如始终保护我。
    他迈着长腿大步走过来冷睨着我：“永远这么笨，这么容易被威胁。”
    我很委屈，我也很绝望啊。
    “跟我走。”他转身离去。
    我急忙跟上追问他知不知道静静在哪里，沣冥说静静只是被上官致一打散了形态，要多花几日才能凝聚回来，我这才放心下来。
    跟着沣冥很容易就出了这幢楼，我忍不住问他：“那个上官致一是什么人，他应该不是被什么附身了吧？”
    沣冥笑了起来：“想象力真丰富，他不过是和沈家一样的世家出身罢了。”
    “啊？！他也是和沈家一样通灵的？”
    “不一样，沈家的通灵，是与鬼交流的媒介，上官家是以捉鬼为己任的，说起来早前两家还有过冲突，毕竟道不同却利益相关，不相为谋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了。”沣冥说着说着仿佛想起很久远的事情：“上官家的人除了她没有一个好人，以后你离那个男学生远一些。”
    我的重点安全放在沣冥嘴里的那个“他”上，哪个他？还是她？
    沣冥似乎觉得自己说多了些什么，瞪着眼睛催促我：“快点，送你回家。”



正文 第9章 蓉蓉有鬼

我也没想多问，突然想起还躺在鬼楼的上官致一，有点不忍，毕竟他也没做什么坏事，通灵的人很容易吸引恶鬼的：“你把他也弄出来吧，扔外面就成。”
    沣冥冷着脸看我：“你关心他干什么。”
    “他好歹帮过我。”我低下头不敢看他。
    沣冥不说话了，我只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好像凝结住了一样的越来越冷，沈家与上官家关系不好，我还让他再帮我救上官致一，确实有些说不过，搞得我和圣母一样，但是我确实感觉不能不管他。
    我拉了拉他的衣角，竟然碰得到，我感觉十分惊奇，睁大眼睛怯怯请求：“你帮帮他吧，我总觉得他这样晕了会出点什么事。”
    沣冥愣了愣似乎没想到我会去碰他，眯着眼睛看我半晌才笑起来：“你倒是机灵了几分，看来在沈家也学到了不少，知道那小子这样晕过去会有厉鬼来寻仇。”
    我嘿嘿笑了起来。
    他看着我似乎有点无奈：“傻乎乎的，好了我答应你了，先回家吧。”
    回去之后我就坐在床头等沣冥回来告诉我上官致一的事情，没想到却先接到了上官致一的电话。
    佣人让我去接的时候沈启轩又醒过来了，在楼上乒乒乓乓得不知道在捣弄什么。
    “小七，你没生气吧。”他笑嘻嘻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气。你要是再对付静静我不会对你客气的。”
    “哈哈，你能怎么对我不客气，晚上那个神秘的帮手吗？”他语带试探。
    好小子套我话，我当然不接：“你一路尾随我，我告老师去。”
    他被噎了一下没想到我会说出这么幼稚的话，我又敷衍了他几句就挂断了电话，看来他现在不止对我好奇，对沣冥也好奇起来了。
    转身上楼的时候被吓了一跳，沈启轩阴着脸站在我背后不知道盯了多久，他靠近我几步，阴冷的气息瞬间包围了我：“和谁打电话？”
    我挪开眼睛：“同学啊。”
    他严峻的侧脸慢慢歪了歪，嗤笑了一声：“一看就在撒谎。”
    我脸红了红不想再说径直要走，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臂，我全身冷的一缩。
    “干，干什么？”
    “蓉蓉现在在学校里了？”
    蓉蓉虽然不待见我，但是我还是不想让她有和我一样的结果：“没，没在。”
    “那就是在了。”他满意的放开我的手臂：“他好不好？”
    我想可能他也就是个暗恋蓉蓉的可怜人，但其实蓉蓉现在不太正常，性格大变已经很不正常了吧。
    于是我问他：“她现在经常冷笑，身上总是发着凉气，个性也和从前完全不同……她怎么了，你们不是救了她吗？”
    沈启轩越听越高兴，嘴角慢慢都有了一点弧度，没再问话转身离开：“这才是她。”
    我想着他的的笑彻夜难眠，蓉蓉不会被沈家做了什么手脚才会这样的吧？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偷偷溜到我家门口守着蓉蓉出来。
    果然让我见到奇怪的的一幕。
    王雪没有像从前一样宝贝着蓉蓉，亲亲热热的送她去上学，此刻她恭敬得站在一旁递过蓉蓉的书包，又把鞋放在蓉蓉面前让她换上，低着头跟在蓉蓉身后送她出门。
    我躲在花坛里，看到王雪不时抬头看蓉蓉，目光闪烁十分忌惮害怕的模样。
    上课的时候我有些心不在焉，忍不住总是偷看蓉蓉，李子红发现我在偷瞄后一下课就大叫着告诉蓉蓉，班里的同学好现在大部分都怕我也没敢说什么，蓉蓉簇着眉头瞟了我一眼：“让她看啊，看出来什么她也没办法。”
    她对我挑了挑眉，脸上是自信满满的得意的笑容。
    我试着找沣冥问蓉蓉的事情，但是那天上官致一的事情之后他就没出现过，我想起他说过血玉可以召唤他，但是他没说过怎么用啊
    我跑到角落里摸了好几次叫着他的名字，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在干什么？”
    我吓了一跳，回头就看到上官致一阴魂不散得站在我身后，连忙把血玉塞回怀里。
    他看我唯唯诺诺的模样却没有问我，露出贼兮兮的笑容：“你怀疑起你妹妹了？”
    我抿着嘴不说话，沣冥让我别多和他接触的。
    他并不在意我的态度，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我那天晕倒了，但是迷迷糊糊中感觉到了和你妹妹身上一样的气息啊，他应该告诉你我的身份了吧，我的感觉从没有错过哦。”
    蓉蓉？和沣冥？
    他们能有什么关系。
    我回去的时候几乎一路都在想这件事，蓉蓉身上为什么有沣冥的气息？他们是什么关系？沣冥向我隐瞒了什么？还有蓉蓉为什么说那样的话？
    眼前刺目的光一闪我才发现对面正行来一辆货车，一时愣住避而不及眼前幽火闪现我已经被一股子力量带倒在路边。
    大货车呼啦一下子从我身前几公分划拉而过，我身边站着的是冷着脸倒竖横眉的沣冥：“真想做鬼？！”
    他的语气冰冷，压抑着怒气。
    我爬起来就问他那事：“蓉蓉怎么回事？你一定知道的对吗？”
    他挪开视线，语气还有点生冷，淡淡说道：“知道什么？”
    我觉得他在避开我的问题，转到他身前直视着他：“你肯定知道！”
    “嗯，我知道你一个同学今晚要性命不保。”他突然说道。
    “啊？！”我愣住了。
    他继续说道：“有个小胖妞，今晚要跳楼。”说完他还满意得点了点头：“”很久没作诗了，很押韵。”
    我大惊，急忙追问：“在哪里！”
    跑上闹鬼的教学楼的时候，静静很快带我找到了胖妞所在的天台，沣冥是个冷血的混蛋，完全没有搭救的意思。
    我跑的气喘吁吁，看着面前站在死亡边缘的女孩心跳咚咚狂跳，又不敢大声说话吓着她。
    “周凤。”我轻轻叫她的名字。
    她摇晃了一下回头看我，黑色的眸子看向我的眼神死气沉沉。我的心都跟着她的校服衣摆飘荡。



正文 第10章 自杀

她慢慢又挪动了双脚手指着我大喊着不让我过去。
    她的情绪很激烈，仿佛一被刺激刺激就要往下跳，我动也不敢动弹，只在心里不断乞求沣冥能来救她。
    “你来干什么，是知道我要让你们都不好过了吗？”她突然哈哈哈大笑起来，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眼镜盒和一张帕子：“你看，你的眼镜盒和阎蓉的手帕，你说我选谁做我跳楼的迫使人好呢。”
    她一手抚摸着帕子眼睛看着眼镜盒，脸上的神色愈加疯狂起来。
    我却笑不出来。
    “周凤……”
    “别叫我名字，你以为你在怜悯我吗，所有人都会帮你，上官致一也只帮你不帮我，为什么凭什么呢，你又凭什么明明和我一样却有和我不同的待遇！你想求我吗，求我啊求我别让你扯进这件事吗哈哈哈。”
    她说的语无伦次断断续续，我打断她：“不是的，周凤，你的母亲，她留着眼泪看着你哭呢。”我目光转向一旁，那里站着一个流泪的女人。
    她愣了愣瘪了瘪嘴角笑起来：“我妈，我妈死了你知道吗，她早就死了，被我爸活活打死的，你装什么神鬼，还真以为自己通灵呢。”
    “单眼皮，高鼻子，嘴角一颗痣，手臂上青紫的淤痕，她说你最爱吃她的红烧肉……”
    我还没说完，周凤就已经大声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喊着妈妈，我看着周凤母亲若隐若现的身影像是快要消失，却还是依恋得看着自己的女儿，想起了我的妈妈……
    周凤边哭边向自己的母亲道歉，说自己不用功，不努力，不受大家喜欢，没有成为母亲的骄傲，她说了很多，她母亲慢慢飘上去轻轻抱了她一下便终于消散了。周凤似有所觉，慢慢环抱起自己的臂膀叫了声妈妈，失声痛哭。
    我慢慢走上前试图靠近拉下她，她立时发现，转过头扔下我的眼镜盒语带决绝：“别靠近我，我不怨恨你了，但我放不下别的事，死都放不下。”
    转身，一跃而下，就是生与死的距离。
    我似乎能听见她落地的啪的一声。
    我跌坐在地上，余光瞥见站在我身边的黑色衣摆。
    “为什么不救救她，她妈妈都出现了，这么想救她，你能救我，为什么不救她？”
    沣冥肃着脸，没有一丝笑容：“我是冥司无权干涉人的生死，她自己想死，即使她的母亲也不能让她回心转意，这样的人救了也是白救。”
    “是啊，你不是人，怎么会明白人的情绪。”我冷笑几声，爬起来转身离去。
    我们一人一鬼，思想不同，多说无益。
    再也不想见到她。
    后面天台上的东西喷嘭作响，沣冥在发脾气，可我此时没什么怕的，实在不想理他。
    从警局做完笔录回家的时候，路灯忽闪忽闪，几个跟踪我的小混混莫名消失了踪影，总能看见沣冥一闪而过的衣摆。
    第二天才是闹的沸沸扬扬的时候，所有的同学都开始疏离蓉蓉，因为周凤死的时候拿着她的手帕，李子红也不再亲近她，总是问我周凤有没有在附近。
    我警察过来要带蓉蓉去问话的时候她十分抗拒，直挺挺得站在那里不肯离开。
    警方拿她没办法正要强制控制，突然校长在外面叫了一句：“警察同志，你们局长找你啊。”
    那警察出去接了电话便再没进门，走时簇着看了蓉蓉一眼，不情不愿的走了。
    同学们叽叽喳喳议论起来，校长进来大喊了一声安静，招招手示意蓉蓉出去，蓉蓉原本没动，校长只说了一句：“沈家来人了。”
    蓉蓉的脸上绽开笑容，飞奔着跑了出去。
    教室里立马炸开了锅，我趁着老师没注意，立马抬脚就偷偷跟上去。
    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去哪里见沈家人，跑到窗口看到沈家的车子正转过弯离开，我跑回去砰的撞上人。
    是蓉蓉，我拍拍身上的灰土，站起来昂着头拧着脖子看她：“你这个恶鬼，附在蓉蓉身上有什么企图，赶快滚出去。”
    她转头谨慎得看了圈周围，确定没人才露出森森的笑意：“可看出来了，总算不用再对着这样的白痴了。”
    我举手就要打她，她灵巧的一闪躲过去扭了扭脖子：“我现在越来越灵活了，你看我能不能收拾你。”
    她眼睛瞳孔一缩，瞬间就狰狞着鬼面朝我扑过来。
    “啊！”我抓起一旁的浇盆栽的玻璃水壶扔过去。
    “乱扔杯子啊，小七。”蓉蓉的背后站着上官致一，笑的很温柔可爱，手里还握着那个壶。
    蓉蓉看见他瞬间神色有些慌张，我想起来她一直很怕上官致一的，这会同样也是目光闪烁，在上官致一微笑的眼神下落荒而逃。
    上官致一没再看蓉蓉，把水壶慢慢放回窗台，走向我凑到我耳边低低得说：“要我帮你驱这恶鬼吗？只要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我抬头看他，他眼带笑意，怂恿着我答应他的交换。
    我不怕给他看眼睛，只是想起沣冥说过他们捉鬼不计后果，我不敢拿蓉蓉的命来让他尝试，信他还不如信沣冥。
    想到沣冥，就想到他轻贱人命，算了还不如信自己，回家弄清楚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