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犯罪心理 屋子里很干净，一室一厅一厨一卫，不到六十平方米的房间充满了女性气息，仔细闻过去，还有淡淡的香水味道。这是一栋老楼了，这间房间也只是屋主买下来用来出租的，现在，租住在这里的是两名女大学生。 “思琪，你就不好过来帮帮我……”厨房里，一位美女正在忙着洗水果，女孩长发随意的扎在脑后，举手投足之间透露着淡定。这个女孩名叫信羽诺，现在是Q市的大三学生。 “羽诺，羽诺，你快点过来！”这个名叫黄思琪的女孩留着及肩沙宣，身上穿着睡衣，此刻正在卧室内坐在电脑前大呼小叫。她是信羽诺的闺蜜，也是Q大的大三学生，两个人不但是同班同学还是同桌。 “来了，你喊什么啊。”信羽诺无奈，只好自己洗好水果，然后端着果盘走进卧室。 “邢旭尧直播了！”黄思琪看都不看果盘一眼。 信羽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平淡的说到：“哦，就是你经常看的那个啊！” “没错，你快过来看啊。”黄思琪已经是第N次叫信羽诺一起过来看了。 信羽诺凑到电脑前，顺便将果盘放到电脑桌上，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可以啊老铁，感谢我杰哥送的一千零一个金凤凰，谢谢我杰哥，一首《妲己》送给我杰哥……”电脑上播放的正是邢旭尧的直播。 “哇哦，金凤凰啊我的天呐，羽诺，你知不知道，这一个金凤凰要十块钱的，一下子送了一千零一，太有钱了吧！”黄思琪满脸羡慕。 “哇！那是要一万多的啊。”信羽诺也挺吃惊。 “真是有钱没法比啊，你说这个杰哥是男的女的，不管是男的女的肯定是个有钱的。”黄思琪看是在问信羽诺，其实就是自言自语。 “看看，帅吧！”对于网名杰哥的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情况黄思琪不是特别感兴趣，很快就摆出一张花痴脸盯着这个名叫邢旭尧的男主播：“《妲己》是新出的一首喊麦，可好听了……是我容颜祸了国，是我害你犯了错，后人只会来骂我，这是你要的结果……”黄思琪还跟着一起喊起来。 信羽诺一阵翻白眼：“你那么喜欢他怎么不找找他的联系方式呢，这不是你的强项吗？还有啊，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问我他帅不帅。” 黄思琪和信羽诺都是法学系的学生，然而黄思琪对于电脑很有天赋，平时经常会去上选修课，信羽诺则是Q大犯罪心理学教授李品硕老先生的得意门生，两个人都有意在毕业之后到公安厅工作，当警察。 “你懂什么，这叫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黄思琪一副“你不懂得欣赏”的样子，然而随即话锋一转：“ 不过有一点你说的很对，我完全可以查出他ID的所在地，看他这样应该是在家里直播的，没听说他建立工作室了。” “他有女朋友吗？”信羽诺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黄思琪反应居然那么大：“诺诺，你不会看上他了吧？” “你干什么？”信羽诺拍拍胸口：“那么大声，吓我一跳，谁看上他了啊。” 黄思琪不知道为什么，激动的语无伦次，半天才梳理好自己的语言：“你要是看上他了我可以帮你找他的啊。” “我看上他什么了，我就随便问问，你天天守在电脑前看他，我看是你看中他了吧。”信羽诺吃掉果盘里的最后一瓣水果，无意再和黄思琪讨论主播的问题：“很晚了，你不睡吗？” “不着急不着急，你睡那么早干嘛啊？”黄思琪问道，现在才二月多，这还有半个月才开学呢。 “可是明天我要去我老师家。”信羽诺一脸惆怅。 作为教授，李品硕对于犯罪心理学的造诣自然不用多说，Q市市局公安厅有时碰到棘手的案子也会聘请李教授帮忙，李教授为人和善，只不过他太精通心理学了，和他交往过的人都有点怕他，因为他可以无声无息的察觉你的心理，信羽诺又是李教授唯一一个女学生里最有天赋的，李教授对信羽诺期望很高的。 “是因为最近的案子吗？”黄思琪想到Q市最近发生了几起惨案，刚刚过完年就发生恶性案件，社会都很关注，然而市局的抓捕工作进展缓慢。 “老师说最近公安厅找他帮忙，他要带我过去，让我练习练习。”信羽诺回答道。市局在重重压力之下决定聘请李教授帮忙调查，李教授精通犯罪心理学，他的分析对侦破案件有很大的作用。 “这是好事啊，看来那个老头还真挺器重你的。”还没毕业就能参与案件，黄思琪觉得这是个非常不错的锻炼机会。 “明天去看看就知道了，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我先睡啦。”信羽诺说完就上床睡觉了。一定要保持好精神！ 第二天一早，信羽诺就接到李教授的电话，让她直接到公安厅，信羽诺不敢耽误，连忙收拾一番打车去了公安厅。 市公安厅的会客室内，副局长和李教授相对而坐，信羽诺进来的时候，两个人还在侃侃而谈。 八点，会议室里座无虚席，副局长简单介绍之后就开始案情讨论。 第一起案件发生于1月30日中午12时许，案发地点在Q市红英区密江镇。被害人田心，女，27岁，未婚，独居。凶手和平入室，用乙醚将被害人迷晕，之后用疑是水果刀的利器隔开被害人颈部动脉，导致被害人失血过多而死。室内有翻找痕迹，现金有丢失。 第二起案件发生于2月8日傍晚十时许，案发地点在Q市红英区密江镇英才村。被害人王华，女，39岁，未婚；被害人杨双，女，24岁，未婚，两人经营一家按摩店。凶手和平入室，从现场痕迹来看，凶手与杨双进入后室后，用乙醚将后者迷晕，用疑是水果刀的利器将死者颈部动脉隔开导致死者失血过多而死。凶手杀害杨双出来之后和被害人王华有厮打，凶手用疑是水果刀的利器将王华杀害，王华身中四刀失血过多而死。室内有翻找痕迹，现金有丢失。 第三起案件发生于2月16日晚上11时许，案发地点在Q市红英区南湾镇一家小型旅馆的203房间。被害人赵倩倩，女，22岁，未婚，生前从事性服务行业。凶手打电话让死者前来服务，之后用乙醚将死者迷晕，用疑是水果刀的利器将死者颈部动脉隔开导致死者失血过多而死。死者钱包里的现金有丢失。 最重要的是四名死者的卵巢和子宫都被挖出扔在死者的脸上。 从现场勘查的情况来看，这三起案件的作案手法非常相似，除死者王华之外的三名死者都是被乙醚迷晕之后实施的犯罪行为，经调查，死者田心也曾从事过性服务，据此，三起案件的被害人全部都是从事性服务行业的，她们的致死伤疑为同一水果刀所致，现场都没有提取到有价值的足迹，指纹，毛发等，凶手一定是对犯罪现场进行过清理。 于是警方决定将三起案件进行并案侦查，并成立专案组，由红英区公安分局副局长担任组长，并聘请李教授对案件进行分析。 “案件的大致情况就是这样，小周，你说一下咱们调查走访的情况。”副局长说道。 被叫做小周的男生名叫周喆，从警已经有四年多了：“据我们调查走访发现，四位被害人虽然都是性服务行业的人员，但是生前并未与人结怨，亲属和其邻居对被害人的印象都比较良好，基本可以排除仇杀的可能。被害人均没有男朋友，情杀的可能性也不大。第三起案件中，案发的旅馆规模很小，凶手所用登记的身份证是伪造的，但是我们提取到了旅馆的监控录像，只是这个监控设备太旧了，画面十分不清晰，经过技术部门处理之后就是这样的了。” 小周说完，会议室的大屏幕上就出现了那一小段监控视频，从视频中可以看出，犯罪嫌疑人为男性，年龄在35至45之间，身高在170至175之间，体型偏瘦，面貌特征不详。犯罪嫌疑人的穿着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我觉得凶手应该是心理异常者，所以才让李教授来帮忙。”副局长暗示李教授帮忙分析分析。 “这么频繁的作案。”信羽诺脱口而出。 “小信，你说说。”李教授并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既然信羽诺想说就让她说说。 “啊？我？老师……”信羽诺太冒失了，刚打算闭口不言时却被李教授打断：“你怎么看。” 信羽诺愣了一下，随后开口说道：“我觉得，凶手杀人的重点是在于剥夺她的子宫和卵巢。” 说这句话的时候，信羽诺明显身上一抖。毕竟信羽诺一直只是跟李教授学习，根本没有真正的实践，第一次就碰到这样棘手的案件，看到那些现场图片，信羽诺只能强忍呕吐的感觉，故作镇定的坐在这里分析。 “继续说。”看信羽诺只是说了这一句话就默不作声，李教授开口道。现在李教授有时间就必须锻炼信羽诺，信羽诺一旦错了自己还能及时帮她改正。 正文 第二章 网络主播 “动了情的痞子他妈连刀都拿不稳，动了心的弱者可以变得比狼更狠，这个世上有种剧毒他就叫做深爱，这个世上最傻的事就是苦苦等待……” 纯白色的台式电脑前，一个戴着墨镜，头发梳的立起来，身上的黑色Ｔ恤袖子故意挽起，露出左臂上青龙纹身的男孩正对着电脑喊着一首《动了情的痞子》。 他就是邢旭尧，国内知名传媒ＤＪ直播上一名小有名气的主播，此时，已经是晚上七点钟，正是一天中最闲暇的时候，很多人都会在吃完晚饭洗漱完毕之后看看手机，玩玩电脑，打打游戏，做着一天中最后的事情。而他的直播间，更是人潮汹涌，很多粉丝疯狂的为他刷着礼物。 “谢谢，谢谢。”一首麦喊完，邢旭尧对着屏幕上的礼物说着谢谢。 在全国各地，有近百万人拿着手机，或者对着电脑，看着邢旭尧的演说。也许他们仅仅只是一墙之隔，或许距离千里，但是这都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互动，那些送给他礼物的人，他并不认识，甚至连他们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可是，那些人都是他的衣食父母，他赚的，就是这些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几毛几分的礼物钱。 已经快到九点了，邢旭尧也有些累了，他每天只从七点直播到九点，看了看时间，他对着电脑屏幕说道：“还有三分钟就九点了啊，最后送给大家一首《几度梦回大唐》，几度梦回大唐，我心中无限凄凉，昔日王者断肠，我弯弓齐射天狼……违抗王命者、杀，犯上作乱者、杀，不忠不孝者、杀，不仁不义者、杀……” 这首麦喊完，邢旭尧也和大家告别了：“今天就到这了，明天见！” 邢旭尧在Q市租了一间小单人间，居住的地方并不大，只有一张床，一个独立卫生间，就是这三十多平米的地方还要挤进来一张电脑桌，一把椅子。作为一个主播，电脑就是他生存的工具。当主播形象是很重要的，所以邢旭尧早就养成了良好的生活习惯，个人卫生好的不行，总不能脏兮兮的去直播吧。 “把你的名字写在烟上吸进肺里，让你留在离我心脏最近的距离，再也不用担心会和你断了联系……”手机铃声响起，是死党程毅打过来的。 “喂……”男孩懒散的接听。 “我说邢旭尧大主播，鄙人最近新交了一个女朋友，不知大主播可否赏脸出来，在下请您吃一顿饭……”电话里传来程毅欠揍的声音。 “你去死吧你。”邢旭尧一脸无语，程毅这小子瞎拽什么词。 “滚，知道你一定刚直播完还没吃饭，老子好心请你，怕你饿死，爱来不来你。”程毅没好气的说道。 “哈哈哈，行了行了，见面再说吧，去哪吃啊？”邢旭尧问道。 “大哥，你也不看看，这都几点了，还能去哪，老地方！”程毅口中的老地方是一家大排档：“对了，我把小帅他们都叫着了啊！” “行啊，你这富二代有钱任性啊，我换衣服了，一会见。”邢旭尧挂断了电话。 换好衣服，出门骑上他的二手摩托车，邢旭尧一路风驰电掣般去往大排档。 邢旭尧赶到的时候，程毅已经搂着一名妖艳的女子，和庞小帅、谢宇潇、祁东三人坐在一起大声谈笑。 看到邢旭尧过来，程毅夸张的起身迎接，对着怀中女子介绍道：“露露，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大主播——邢旭尧！” 之后又对邢旭尧介绍道：“我女朋友，露露。” 邢旭尧和露露点头问好之后，几个人重新坐好。 “怎么样？来点儿什么？今晚我请客。”程毅大大咧咧的说着。 “随便啊，咱们聚一次也不容易。”邢旭尧什么都无所谓：“都多长时间没到一起过了。” “是啊，尤其是咱们这次还人这么全。”谢宇潇也是随便。 大家一时间也没什么目标，露露一直说着“什么都行，什么都行。” “东子，你去看看，你这大厨师会吃。”邢旭尧对祁东说道。 祁东学了五年的厨师，现在已经是市里一家五星级大酒店的厨师长了。祁东笑了两声：“一到点菜的时候你们就知道难为我，有好事不说想着我点，点不好又嫌不好吃……” “别放屁，赶紧去！”庞小帅开玩笑的踢了祁东一脚。 等菜的时候，邢旭尧和程毅两个人去上厕所。 “哎，你这女朋友哪找的啊？干什么的？”邢旭尧问程毅。 “你看那身打扮还看不出来吗？”程毅满不在乎的说道。 邢旭尧将声音压到最低，小心翼翼的说道：“小姐啊？” 在Q市，小姐多可是出了名的，出门随便一抓一大把。 “她说她刚干了半个月。” “靠！”邢旭尧憋回嘴边的脏话：“你憋疯了，找个什么不行找小姐……” “你MD小点声，你是怕日本听不见啊？”程毅一把捂住邢旭尧的嘴。 “不是，你最近口味这么重吗？韩鑫不比她好多了，就算长得不是特别好，比不上这个，最起码……”邢旭尧口中的韩鑫是程毅上一个女朋友，可是话没说完就被程毅打断。 “得得得得得，你就别管我了，我知道轻重，这种女的，随便玩玩就好。”看程毅那个表情，好像找了个小姐当女朋友他还赚了不少：“再说了，我这不是没找到合适的场子吗，等找到地方了我就走了，你觉得她还能跟我去啊？” 程毅、邢旭尧和谢宇潇曾经是一个学校的艺术生，程毅和邢旭尧又是发小，所以关系额外的好。程毅学的是吉他，谢宇潇学的是架子鼓，后来离开学校，两个人都各自找商业演出天南地北的到处巡演，而邢旭尧学的是声乐，之后就当了网络主播。他们几个人有时候几年都是见不到一次的，这次机会实在难得。 两人上完厕所之后刚要往回走，程毅又捅了捅邢旭尧神秘兮兮的说道：“那娘们出台一天不少挣，我还能花点。” 邢旭尧无语，半天才说了句：“看你那贱样，小心得性病。” “靠！”程毅还想说什么，就听见谢宇潇大喊：“你们俩个掉里了啊？” “什么菜都没上呢着什么急，放干净了一会儿好多喝点。”程毅边喊边加快脚步。 “哎，露露，我这哥几个，属老谢能喝，千杯不醉，老谢，我家露露也挺能喝，一会儿你俩喝点啊。”程毅坐在露露身边笑着说道。 “哎，都是在场子里练得。那咱们先上酒啊！老板，多来几箱啤酒。”谢宇潇对着忙得不可开交的老板大声喊着。 “我酒量不行的！”露露倒是显得挺矜持。 “哎，别这么说，不一定啊！”庞小帅说着就一直在起刚刚搬过来的啤酒，瞬间啤酒就摆了半张桌子。 “你们不知道，她在酒吧里的时候都给我都灌多了。”程毅说起来居然还有些洋洋得意。 “然后就把你强奸了。”邢旭尧哈哈大笑的说着，把露露都说的脸红了。 “咱们先一起走一个啊！”谢宇潇拿起一瓶啤酒转移话题。 “对对对，来来来。”祁东几人都拿上啤酒，大家先一起喝了一口。 “程毅你今年打算干什么场子啊？”酒过三巡，话也渐渐多了起来，邢旭尧边吃边问。 “去年那个老板找我想让我去，我有点不爱去了，没啥意思。” “去年你不是和一个歌手吗？你俩他唱你弹吉他。” “对，我特烦那个歌手，成天跟我俩说，啊，你那吉他是不是音不准啊，咱俩都对不上调，就他音准。要不然就跟我说，你那吉他质量不行，弹得声音不好听，就他唱的好听。”程毅的话把大家都逗笑了。 “靠，那挺坑爹啊。”邢旭尧乐呵呵的吃着花生米。 “要我说老邢你就跟我出去，咱俩合作不是挺好，还能见见世面对不对。”程毅和邢旭尧碰杯，喝了一口啤酒。 “我才不去，出去风吹日晒的，哪有在家呆着就挣钱好，是不是老谢？”邢旭尧又和谢宇潇碰杯。 “哎，你这大主播那不是一般人了，谁能比了。”谢宇潇笑着说道。 大家边吃边喝边聊，很快就酒劲上头了，那些筷子敲着碗，唱起了《真的爱你》。 一直到凌晨，大家才纷纷起身回家。 同在Q市，可是做的事情却完全不一样，邢旭尧可以在这玩一天，而信羽诺却要在公安厅里分析案情。 “凶手很有可能再次作案，而且被害人一定从事或者曾经从事过性服务行业，这一点，从三起案件中四个被害人的工作就能看出来。”信羽诺这点分析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我想，凶手很有可能对女性的生殖系统有着某种特殊的敌意。”信羽诺斟酌着词句，尽量把这当成一次考试，而不是真实发生在身边的事：“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来看，性虐者，多是性无能者，而凶手在杀完人之后残忍的挖出被害人的子宫和卵巢，这是一种变态的性虐。” 信羽诺继续说道：“凶手应该是独居，身边没有亲人，自身的缺陷会导致他的自卑，正是因为他的这些情绪无处发泄，所以他才会采用这样的方式杀人。凶手受教育程度不高，但是喜欢看侦探类的片子，这一点，从他清理现场就可以看出。从被害人颈部的伤口判断，凶手的惯用手为右手。凶手是有目的性的杀人，他所选择的被害人都是性服务行业的，有可能他受到过这个行业里的人员的侮辱。” 正文 第三章 鬼祟身影 信羽诺说话的时候不住的看着李教授，李教授有时会轻轻的点点头，这让信羽诺信心大增。 “凶手的虐杀心理应该产生在成年以后，因为只有成年之后他才会更加在意……”虽然信羽诺现在是客观的分析案情，但是让她说出凶手因为性无能可能被人嘲笑等等的事情她一个女生还是有些难以启齿。的确不需要说了，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是男性，关于这方面大家都心知肚明。 “凶手这种变态心理一定是慢慢累积形成的，最开始的时候，他可能会寻求正常的解决办法，比如，去看医生。从目前三起案件来看，凶手的作案地点集中于红英区，凶手的自卑会导致他与别人交流的障碍，所以他应该没有固定工作，从现场丢失现金来看，凶手生活并不宽裕，他的行动范围是受限的，所以他应该就住在红英区下属的村镇，很可能就在密江镇和南湾镇中的一个。”信羽诺想了想，对李教授说道：“老师，我只能看出这些。” 沉吟半晌，李教授总结道：“凶手为男性，年龄35至45之间，身高170至175之间，体型偏瘦，惯用手为右手，没有固定工作，受教育程度不高，独居，没结过婚，社会存在感低，不引人注目。我建议警方在红英区，尤其是密江镇和南湾镇排查有上述特征的人，凶手很可能也去过医院，我建议警方在红英区各大生殖医院排查近十年来看生殖方面问题的男性，尤其是那些患有不治之症或者很难治疗的男性，并且具有上述特征的人。” “都听清楚了吧？行动吧。”副局长一声令下，大家全都开始行动起来。 会议室内很快就只剩下副局长、李教授和信羽诺三人。 “李教授啊，多亏你帮忙，这个案子影响太大了，如果任由凶手逍遥法外，不但影响社会治安，更会让大家产生恐慌啊，希望可以根据你们的思路找到凶手，将他绳之以法。”副局长长叹一口气，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你们说，凶手下次犯案会在什么时候？” “一周之内吧。”李教授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说道。 “这么快！”副局长虽然也料到凶手会频繁作案，但是这话从李教授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让人害怕呢。 “凶手是有目的性的杀人，而且很谨慎，绝对不会打无把握之仗，既然他需要时间，去跟踪受害人或者调查受害人，那么他作案的时间就不会太密集，距离上次作案过去三天了，这个时间，应该足够凶手寻找到下一位受害人了。”信羽诺解释道。 “也就是说，凶手已经选好了受害人，只能时机成熟就开始作案？”副局长已经知道答案了，但他还是问道。 “没错。”信羽诺说完，副局长连忙将目光投向李教授，李教授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副局长知道，留给警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走出公安厅的时候，李教授笑着对信羽诺说道：“刚才看到那些现场图片，不舒服了吧？” “对不起老师。”信羽诺觉得自己给老师丢脸了，一个励志当警察的人，居然连几张照片都对付不了。 “哈哈，有什么对不起的，刚开始的时候都这样，习惯就好了。”李教授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每个警察都经历过这些，你还没去过真正的案发现场，你还年轻，要多锻炼。” “知道。” “小信啊，你是这一届里我最看好的学生，你处事冷静，分析有理有据，现在只是缺少锻炼，多跟案子对你有好处。”李教授语重心长。 “谢谢老师，我会努力的。”信羽诺和李教授一起回了学校，途中不时提到最近的案子，只可惜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警方的调查结果。 “但是小信，我必须要再次和你强调，我带你过来是为了让你锻炼，帮警察办案是件荣幸的事，但是你是个学生还是要以学业为主，绝对不能骄傲，自大。”李教授不止一次和信羽诺说过这些事，不能因为学习了心理学，知道的比别人多一点，就自高自大，目中无人，骄傲自满。 “是，老师，我知道。” 回到家后，黄思琪急忙就追问怎么样，信羽诺就随便说了一下，两个人都明白，警方的案子哪是可以随便宣扬的，只不过黄思琪好奇心比较强，不知道点总是不罢休。 “喂，老邢，你还睡觉呢？”程毅在上午十点的时候给邢旭尧打电话，邢旭尧哼哼唧唧的声音证明他还没睡到自然醒。 “嗯。”邢旭尧费力的理解着程毅说的每一个字。 “靠，我还寻思和你出来溜达溜达呢，你还睡觉呢。”程毅的声音充满了失望。 “嗯。”邢旭尧还是含含糊糊的答应着。 “靠！我说你别睡了。”程毅在电话另一端大叫着。 “嗯嗯嗯。”邢旭尧接连答应着。 “行了，你起来收拾收拾，我打车去你家接你吧。” “嗯。” “你快点。” “嗯。” 挂断电话，邢旭尧又睡着了，仿佛刚刚的通话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梦。 男人一路尾随着那个女人，听说那个女的是在城里干小姐的，这次回老家是因为她奶奶要过生日。 女人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的人，她走进一家小超市，在货架上挑选了好几种东西，直到确认没有其他可买的东西之后才结账离开。 男人没有进入超市，虽然这家小型超市不可能安装摄像头，但是他也不想让店老板在未来的某一天想起自己。 女人直接回了自己家，男人在女人家附近转了一圈，离开了。 男人并没有走远，而是走到村中的一棵大树后面，这棵树年头不小，树茎粗大，两个人才能抱住，枝叶茂密，树下是人们纳凉闲聊的好地方。 还没到吃晚饭的时间，很多人闲来无事或坐或站的在树下话家长，男人躲在一旁安静的听着，很快就听到了自己关注的话题。 “我看那老江太太的孙女回来了啊？” “可不，江大姐要过生日了，孙女回来了嘛。” “哎，这江大姐也不容易，儿子女儿都不管她，真是不孝啊。” “是啊，不过好歹还有个孙女。” “我咋听说她是在市里当小姐的呢。” “你看她那穿着打扮不像啊。” “咱们最近发生的杀人案还没破呢，听说凶手专门找小姐的。” “哎呀，这可不要乱说。” “还是希望早点破案，太吓人了。” “……” 暮色四合，树下的男人女人都各自回家做饭，男人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也悄然离开了。 程毅到邢旭尧家的时候，邢旭尧还在呼呼大睡，程毅无奈的将他叫醒。 “你怎么来了？”邢旭尧揉揉眼睛，不明就里。 “我寻思找你出去溜达你还睡不醒，我这一看就得亲自过来请你了啊。”程毅没好气的说道。 “别整那些没用的。”邢旭尧睡眼朦胧的去洗漱。 “行了你赶紧收拾吧。”程毅催促道。 “着什么急，你急死啊。”邢旭尧已经很快的在收拾自己了。 半个小时后，两个人坐在一家麻辣烫店里。两个人边吃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哎，你出来了露露干什么呢？在家睡觉呢？”邢旭尧没头没脑的问道。 “她回老家给她奶过生日去了。” “老家？她老家是哪的？” “南湾镇的。” “哪？”之前一直随口发问的邢旭尧突然叫了一声，还好周围的群众都忙着吃喝，没有注意，否则不知道要遭受多少复杂的眼光和议论。 “南湾镇啊，怎么了？”程毅被吓了一跳，用眼神指责邢旭尧。 “你没看最近新闻上报的，南湾镇头几天发生杀人案了。”邢旭尧还挺关注这个新闻的：“听说老惨了，把子宫和卵巢都挖出来扔脸上了……” “靠，吃饭呢大哥，能不能不说这么恶心的事。”程毅直敲饭碗。 “你才恶心，新闻上真报了，还有图片呢，你看你还不信，我给你找。”邢旭尧说着居然真的拿起手机翻找起来。 “行行行，你算了，我可不想看。”程毅急忙拦下。 “哎，我跟你说真的，你告诉露露让她小心点，说不定凶手就在南湾镇呢。” “好，我知道。”程毅敷衍道。 “你看你那样，好，我知道。”邢旭尧学着程毅敷衍的样子。 “吃饭吧，行不行，求你了。” “靠，你还不听，我告诉你等要真出点什么事就晚了。” “啊，我知道了啊。” “行行行，我也不管你。” 邢旭尧也没再强调，程毅压根没把什么杀人犯放在心上，这种不幸的事怎么可能发生在自己身边呢。 吃完饭之后，两个人一起去步行街转了几圈，之后又在网吧上了好几个小时的网，彻底把杀人的事忘了。 男人跟踪了女人三天，终于选定女人作为自己的目标，接下来，就是制定详细的计划了。 根据他所掌握的，女人家里只有她和她的奶奶，一老一少都是女的，好对付！ 午夜0点，正是人睡眠最深沉的时候，院子里的鸡鸭狗都回窝休息了，整个镇子都静悄悄的，除了那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今晚的月亮躲在云层里，吝啬的照耀着大地，似乎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会让它不忍直视。 正文 第四章 案发现场 男人轻而易举地翻墙进了院子，毫无必要的倾听四周的声音。确定没有惊动任何人之后，男人向屋子走去。 房屋是很老旧的那种，连窗户都还是木质的，借着可怜的月光，男人看到那女人和那个老太太睡在一起。 Q市地处东北，二三月份的时候还冷着，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是门窗紧闭。 男人用带着手套的手小心翼翼的敲着窗户，木质的窗户实在不结实，很快就被撬开了。 拉开窗子，一股凉意冲进房间，老人和女人都翻动起来。不会醒了吧？男人心中一惊，这要是醒了可糟糕了，今天的事就不好做了。还好，两个女人都只是裹紧了被子继续睡去。 男人暗自好笑，没想到这个女人警惕性这么低，这样频繁的作案自己都是又怕又喜了，本来还以为现在作案一定不会顺利，不过看来没什么风险了。 就这样翻过窗户进入室内的炕上，看着自己脚边酣睡的一老一少两个女人，心想自己应该抓紧时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惊醒她们就不好了，还是要谨慎为好。 两块手帕出现在手中，男人同时捂住了女人和老太太的口鼻。 睡眠中的人最容易被人迷晕，两人都没挣扎就沉沉睡去。一把水果刀出现在男人手中，毫不犹豫的割开了年轻女孩的颈动脉，女孩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就这样离开了人世，接下来就是割开老太太的动脉。 男子在割开老太太动脉之前，明显犹豫了一会儿，但是最后还是下定决心杀害了老太太。 男子手脚麻利，挖出女孩的子宫和卵巢扔在女孩的脸上，临走把现场打扫的干干静静，确定没有留下任何可疑痕迹。 2月24日，是江老太太的67岁生日，这天一大清早，邻居王老太太便带着一篮子鸡蛋去给江老太太祝寿，可是走到门口，居然发现江老太太家大门紧锁。现在已经七点多了，以前这个时候江老太太都会在院子里忙活着，看看烟囱，怎么还没生火呢？ “江大姐，江大姐……”王老太太在门前高喊着。 “哎呀，王姨，你在这喊什么呢？”前院的孙家儿子孙武听到王老太太的喊声出来查看。 “小武啊，这不嘛。”王老太太指指一篮子鸡蛋：“你江姨今天过生日，我过来看看。” “哦……”孙武向江家院子里望了望，之后说道：“江姨家也没开门啊，还是一大早就出门了？” “不会啊，江大姐今天生日还说请大家吃饭呢，再说了，那门锁在里面了，怎么会出门呢？”王老太太感觉事有蹊跷。 因为前一阵子发生了入室杀人案，所以最近镇子上的村民睡觉的时候都大门紧锁，可是怎么也不至于白天都上锁吧，再说了今天江老太过生日，这锁着大门可实在说不过去。 “好像确实有点不对啊……”孙武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脸惊恐的说道：“王姨啊，你说，前一阵子咱这就发生杀人案了，被害的是个小姐，露露不也是……” “哎呦，别瞎说，你可别吓我……”王老太太吓得往后一躲，赶紧打断孙武的话。但是孙武的话好像给两人洗脑了，怎么想都感觉江老太太和她的孙女被人迫害了。 “我说小武啊，你这话说的我这心都乱跳了，要不你跳墙进去看看吧。”王老太太一脸急切。 “恩恩，对。”孙武说着就上前去要翻墙。 “你小心啊。”王老太太腿脚不灵便，只能站在大门前看着。 孙武刚刚走到窗前，随便向里面看了一眼就目瞪口呆，大张着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小武，你咋了啊？小武……”焦急的王老太太站在门前大喊。 “喂……”虽然已经九点多了，但是信羽诺还是睡得昏昏沉沉，电话铃声响起，看也没看的就接通了。 “喂，小信啊。”是李教授。 听到李教授的声音，信羽诺清醒了一大半：“老师……” “你马上去市局，又发生命案了，你跟着去现场看一看。”李教授急于培养信羽诺，这么快就让她去现场了。 “啊？”信羽诺已经彻底清醒：“好的，老师，我马上去。” “嗯，我现在手头有事走不开，这个案子我已经和副局长说过了，由你主要跟进。” “老师，我能力有限啊。” “我不会看错人的，你快去公安厅。”李教授的言语中充满了信任。 信羽诺挂断电话，草草梳洗之后急忙赶往公安厅，到了公安厅连气都没喘匀就上车前往案发地。 这一路上，信羽诺可是忐忑不安，真实的案发现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第一次孤身前往，老师也不在身边，还隐隐有点害怕，哎呀，信羽诺你要振作，加油！ 南湾镇江老太太家的门前围满凑热闹的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同一种表情，恐慌。 南湾镇不是大镇，这些围观的村民在2•16案件中也是这样站在一起，或窃窃私语，或瑟瑟发抖。 仅仅8天，就发生两起恶性入室杀人案，实在是太吓人了，还好凶手目标明确，否则一定人心不安。 警方的到来引起了人群的一阵骚动，多数村民都在质问警方何时才能破案，谁都不想和杀人凶手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下，然而回复寥寥。 拉起警戒线，大家开始各自工作。 信羽诺自问鼓足了勇气进入院内去查看，然而看到那惨不忍睹的一幕之后还是不争气的跑到一旁呕吐。 “小信，有点接受不了吧。”周喆警官递给信羽诺一瓶矿泉水。 “谢谢你，周哥。”信羽诺小口喝了一口水，平复了一下心情。勉强笑笑说道：“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感受案发现场，有点不适应。” “理解，刚开始都这样，慢慢就好了。”周喆看信羽诺好一些了之后说道：“你还是去看看吧，我知道，犯罪现场更有利于你给凶手做心理画像。” 信羽诺点点头，再次鼓起勇气去查看尸体以及周围环境。 屋内的两名死者均头北脚南，称仰卧状，应该是在睡觉的时候被人杀害的。 两名死者都是被割开了颈动脉，年轻死者的子宫和卵巢也被挖出扔在脸上，年老死者身上没有其他的伤口。 “这个女的是被什么割开颈动脉的？”信羽诺问一旁的工作人员小杨。 “初步推断是水果刀。”法医洪伟回答。 “和之前是同一把吗？” “看起来是的，不过还需要进行对比。” 警方办案的时候不能排除模仿作案，任何细节都马虎不得。 “凶手的作案目标还真是明确，我想，凶手应该是不愿意杀这个老奶奶的吧。”信羽诺突然说道。 “为什么？”在周喆看来，杀人就是杀人，人都杀了还说什么愿不愿意。 “凶手的作案手法我们都清楚，挖出子宫和卵巢，但是这只针对于从事性服务行业的人，这个女的……”信羽诺指指年轻女子：“应该是个小姐，但是这个老奶奶肯定不是，所以凶手只是杀了她，并没有过多的破坏尸体。” “杀人还那么多讲究。” “是啊，所以他才是犯有心理罪的人。” 2月24日七点三十分，Q市红英区南湾镇发生一起恶性入室杀人案。死者潘露露，女，20岁，未婚，生前为性服务人员；死者江艳华，女，67岁，寡居，系潘露露的奶奶。今天是江艳华的生日，所以她的孙女潘露露早早回来陪伴祝寿。凶手是在凌晨时分跳墙进入院内，之后敲坏窗子进入室内，用乙醚将两名死者迷晕，之后用疑是水果刀的利器隔开二人颈动脉导致失血过多而死，死者潘露露的子宫和卵巢被挖出扔在脸上。现场没有提取到有价值的物证。 “李教授说的果然没错啊，不到一个星期，他又出现了。”副局长讪讪的说道。 “物证科已经加速检验了，相信很快就有结果。”一名警员说道。 “之前的调查倒是有一些发现。”周喆这句话给了大家一些鼓励，终于有发现了：“在南湾镇和密江镇进行排查，有八十九人符合犯罪嫌疑人标准，我们又在红英区的医院进行调查，发现这八十九个人里有二十一个人是去看过生殖疾病的。” 大家都紧紧盯着王警官，二十一个人，这个范围已经大大缩小了。东北地广人稀，排查起来也没有很大的难度。 周喆继续说道：“经过仔细排查，大量的调查走访，终于确定了三名可疑人员。” 周喆说着，把一些资料摊在桌子上：“这三名犯罪嫌疑人分明叫廖震、钱闯、吴勇发。廖震和吴勇发是密江镇人，钱闯是南湾镇人，他们三人都附和嫌疑人画像，并且都患有生殖方面的疾病。” 信羽诺逐一查看着资料，从资料上显示，他们三人都患有难以医治的生殖疾病，并且因为自身的缺陷导致自卑，但是三个人的生活并没有什么交集，所接触的人和事才是导致他们其中一人犯罪的根本，可是他们从小到大都经历过什么这是无从查证的。 虽然犯罪嫌疑人已经缩小到三人，但是确定最后的凶手还需要假以时日。 “我看，干脆把他们全都带过来一一审问，总能问出点什么吧。”一名警官提议道。 “不行！”信羽诺立刻反对：“犯罪嫌疑人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如果提审不成，还会打草惊蛇。” “那怎么办？”刚才那名警员问道。 怎么办？ 正文 第五章 居然遇到他 “哎，周哥，你去哪？”信羽诺坐在办公室里研究了半天的案卷，她把三个犯罪嫌疑人和案件一一对比，半天下来却毫无头绪，想请教老师，但想到老师这个时候应该很忙，于是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刚想出来透透气就撞见了行色匆匆的周喆。 “哦，是小信啊。我去走访一下第四起案件受害人潘露露的社会关系。”周喆答道。 “……哎！周哥，你带我去呗！”信羽诺看着急着离开的周警官突然喊道。 “我就是例行公事，去问几个问题就回来，你要是想去也行，走吧。”周喆带着信羽诺坐进车里。 “周哥，咱们去的地方在哪啊？”坐在车里，清风拂面，信羽诺的思路也清晰了一些。 “不远，就在龙圩区。” “这么近。” “是啊，是潘露露的男朋友，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新发现吧。”听周喆的语气，似乎真的是例行公事不报什么希望。 “小信啊，你说那三个人之中谁的嫌疑最大？” “不好说，有这种疾病的人难免不会被人当成茶余饭后的话题，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任何一句不友好的话都可能激起他们心中的怒火。” “这倒是，一个男的得了这种病，又因为各种原因没法根治，心理不强大的人难免走弯路，对了小信，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凶手应该受过小姐的侮辱，其实这是个线索。” “当然，只是查证这点不容易啊，毕竟找小姐不是光明正大的事情，除了本人应该极少有旁人知道，何况凶手不善于和别人沟通，想要以这个为线索查找难啊！” “哎，周哥，潘露露和她奶奶的后事料理完了吧？”信羽诺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感受案情，对于被害人有一种莫名的关心，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就问起了她们的身后事。 “唉。”周喆一叹气：“别提了，还料理呢，等着吧！” “怎么了？” “江艳华呢，儿子女儿不少，四个呢，可是二儿子，也就是潘露露的爸爸，出车祸死了，潘露露她妈妈也是那次车祸死的，其他的儿子女儿，一个不管两个不顾的，老太太死了也就死了，连个身后事都没人打理。”周喆说起来还挺可怜江老太太的。 “啊？不会吧？为什么啊？”信羽诺 没想到还有这种事，亲妈都不管啊？ “怎么不会，没看这老太太过生日就只有潘露露回去陪她了吗。据我们调查，是因为江艳华的丈夫临死的时候把家里的房子地都留给了潘露露的父母，其他的不怎么值钱的给了别的儿女，潘露露的父母得到了房子和地，那就要承担江艳华的养老，但是别的儿女嫌分的不平均，都很怨恨江艳华和她的丈夫，一来二去矛盾越来越大，最后干脆断绝了亲子关系……”周喆说着说着骂起了脏话：“现在老太太都死了，常言死者为大，好歹生你养你了，居然说不管就真的谁都不管了……” “那也怪可怜的。”听完，信羽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心中五味杂陈。 说话的功夫，车子已经开进了龙圩区。 周警官打了几个电话，最后开车带着信羽诺来到一处出租屋，周喆敲了敲门，屋里传出一个男声：“谁啊？” “警察。”周喆回答道。 屋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伴随着几个男声，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生。 “你好，我们是警察，你是潘露露的男朋友吧？”周喆拿出警官证，公事公办的问道。 “我不是，你们先进来吧。” 屋子里有三个男生，都是二十四五岁的样子，信羽诺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个：“是你？” 屋子里的所有人都非常诧异，信羽诺连忙解释道：“你是那个主播吧？你叫邢旭尧？” “是我。”邢旭尧倒是见怪不怪。 屋子里的三个男生分别是程毅，邢旭尧和庞小帅。庞小帅看着信羽诺主动搭茬邢旭尧，不禁对邢旭尧挤眉弄眼，意思是“你小子可以啊，警察局里都有粉丝”。 “警官，你们也看直播吗？”庞小帅本来只是过来陪陪“痛失女友”的程毅的，没想到还遇到警察过来询问，而且这个漂亮的女警察还认识邢旭尧。 “那倒不是，只是我朋友比较喜欢你。”信羽诺不好意思的笑笑，真是的，自己刚才也太唐突了。 周喆此次来不是为了听这些没有营养的谈话的，什么主播不主播的都是题外话，所以话题还是要言归正传。 “你们谁是潘露露的男朋友？”坐在沙发上，周喆边问边取出纸笔记录。 “我。”程毅开口说道。 “旁边两位是？” “我朋友，他们来陪我的。” “你们也认识潘露露吗？”这句话，是问邢旭尧和庞小帅的。 “认识。”邢旭尧老实答道。 “见过几次。”庞小帅回答。 信羽诺随便听着他们的问答，眼光不时的打量着各处，屋子刚刚收拾过，还能闻到烟草和酒精的味道，屋子里没有什么家具，看这个样子不像长期居住，客厅里都看不到什么主人用的东西。 这间屋子只是程毅临时租住的，过完年找完场子程毅就要四处奔走了，所以屋子里自然不会放太多的东西，已经有很多年了，程毅的所有家当就只有一个行李箱，最多的时候也就再多出一个背包。 看程毅，没看出来什么伤心的感觉，估计和潘露露的感情也不是很深嘛，形象嘛，就是一个普通男生的样子。 再看那个叫庞小帅的，一看就是个活宝级人物，肚子里说不好有多少花花肠子，也是逗比一个。 最关注的当然是邢旭尧了，长得一般，不过打扮的很时髦，他穿着短袖，胳膊上的纹身显而易见，可能是当主播的缘故，他格外注意自己的形象，但是衣服都是普通款，看起来经济情况并不十分乐观，应该不是城里人。 “你们知道潘露露有什么仇家吗？比如和她关系非常不好的？或者她十分反感的？”周喆这个问话引起了信羽诺的兴趣，她也想听一听。 “没有吧，虽然露露是个小姐，但是她还是个不错的女孩……”程毅并没有因为潘露露的死而过分悲伤，在他的脸上，更多的是惋惜：“家里条件不好，做了小姐，也情有可原。” 对于潘露露的家庭情况，程毅也是一知半解，只知道露露家里的关系非常紧张，姑姑叔叔都好多年不回家里了，奶奶也没有人管。 “我和露露接触的不多，不过她那种工作，不小心惹毛了顾客也说不定。”庞小帅插话道。 “哦？仔细说说。”信羽诺开口道。 “咳咳。”庞小帅干咳了两声，似乎接下来的话让他难以启齿：“我是想说，万一她没把人家伺候好，人家肯定不高兴……” 庞小帅竭力说的婉转一些，不过在场的人还是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信羽诺倒是觉得庞小帅说的很有道理，她早就怀疑凶手一定在小姐身上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凶手是一个无性能力的人，而这样一个人如果找了小姐会是什么样子呢？ 信羽诺甚至看到那个男人赤身裸体的倒在床上，床边的小姐一脸嫌弃，不耐烦的整理着衣裤，边穿边说：“自己不行你可怨不得我，我可是尽力了，还有啊大哥，就算不行也要给钱的……” 不行！不行！这两个字眼绝对会激怒男人的！ “潘露露在遇害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表现？”周喆的再次问话再次拉回信羽诺的思路，眼前又变成了邢旭尧三个男生。 “没有。”程毅说的斩钉截铁：“她一早就回去给她奶奶过生日，还说想着把奶奶接回来，头几天我和老邢吃饭的时候还说呢……”说到这，程毅和邢旭尧都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出现懊悔不已的表情。 “你们怎么了？”周喆警惕的问道。 “前两天我俩吃饭，我随口问问露露在哪了，程毅说回家了，我说她家在哪啊，程毅说是南湾镇，我们还提到了之前的杀人案，可是……”邢旭尧解释道：“唉，当时我还让程毅打电话让露露小心一点，可是之后我俩就把这事忘了……”邢旭尧的话中不乏愧疚。 “都怪我，没把老邢的话放在心上，以为这些不幸的事不会发生在自己身边，如果我提醒露露一下，或许她就能提高警惕，可能她就不会死了。”程毅也懊恼的说道：“当时老邢还跟我说了好几遍我都没在意，我真是……” “我也是，说了两句也就完事了，真是……”邢旭尧和程毅现在都有一种帮凶的感觉，就是他俩帮着凶手害死露露的。 “这不能怪你们，毕竟凶手要选择谁来杀害，只有他自己知道，何况凶手的反侦察能力很强，即便你们提醒了可能也是无济于事。”信羽诺安慰道。 “我靠了，当时怎么就……”程毅和邢旭尧心里还是过不去这道坎，怎么想都是自己帮着凶手害了露露。 “哎，这个凶手也太不是人了，连老太太都杀。”庞小帅突然自言自语的喃喃道：“杀一个老人，算什么能耐吗？其实他杀女人就够掉价了，还杀老太太。”庞小帅义愤填膺。 信羽诺的脑海中顿时惊雷一闪，是啊，凶手杀了潘露露是因为他憎恨小姐，但是杀了江老太就是另一回事了。之前一直盘绕在脑海中的不解仿佛一下子豁然开朗。 正文 第六章 有缘自会相见 “对了，程毅。”周喆对着程毅说道：“潘露露和江艳华的身后事一直没有人打理，家里人全都不管，你毕竟也是潘露露的男朋友，最好能去看一下。” “她家里人全都不管？我只知道她家里不合，都到这个份上了吗？连自己亲妈都不管啊？”程毅有些语无伦次。 “多跟你们说两句吧，她家里已经到了断绝关系的地步了，你不是觉得对不起露露吗，那就能帮就帮吧，人都死了对不对？”周喆放下警察的架子，话里话外好像一个老大哥。 “对对对，那露露和她奶奶现在尸体在哪了？”程毅问道。 “在我们法医那呢，现在解剖完了你有空就去把她俩带走吧。” “嗯，行，墓地我买不起，但是好歹把她俩火化了，就算是我对露露的最后一点补偿吧。”既然程毅是害死露露的帮凶，那么现在逝者已逝，能做点什么就尽量做点什么吧。 “到时候我陪你去，毕竟露露的死我也有责任。”邢旭尧说道。 “那就好了，我这都问完了，该走了，那个，你俩也别太自责了啊。”周喆和信羽诺起身告辞，临走的时候递给三人一张名片，说了句职业话：“如果想起什么，请及时联系我。” “小信，你对这个案子有什么新的看法？”坐在回局的车里，周喆问道。 “我觉得，那个庞小帅说的话很有道理，他的话解释了我之前一直想不通的问题。”信羽诺回答道。 “哦？” “这四起案件中一共有六个受害人，五个受害人都是小姐，全部被挖出子宫和卵巢，但是江艳华是个例外，完全可以说江艳华是被潘露露牵连到才死的。” “嗯，凶手杀人只想杀小姐，但是江艳华只是一个老太太。” “对啊，凶手如果不杀了江艳华，江艳华很有可能中途醒来暴露他，就算江艳华没醒，第二天早上老太太看到孙女被人以那么残忍的方式杀死在自己身边，不被吓死也得吓疯。” “听你这么说怎么感觉凶手还是帮了江艳华了呢，直接死了比看到那么惨不忍睹的一面好多了。”周喆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 “对！就是这样，这就说明，凶手还是有良知在的，他不杀男人，不杀孩子，不杀老人，专门找小姐下手，那么我想，这个凶手除了被小姐深深伤害之外，对别的人都没有仇恨的心。” 在新一轮的案情讨论会上，信羽诺提出凶手只是对从事性服务的女性有着变态的报复心理，而对于其他人，凶手是不愿意伤害他们的，凶手可能觉得自己杀人是逼不得已的，所以他只杀自己选定的人，而不愿意乱伤无辜。 加之物证科和痕迹科已经有了新的发现，侦破行动正在紧锣密补的进行。 经过再次排查，三名犯罪嫌疑人中钱闯的犯罪嫌疑迅速上升，两个月内，连续四次作案，杀害六名女性的凶手终于落网了。 在钱闯的家中，搜出了大量侦探类的小说，还有作案使用的乙醚、水果刀、手套，经过对犯罪嫌疑人钱闯的审讯，钱闯对自己的杀人行为供认不讳，而且他还交代，自己在杀了江艳华老太太之后一直心神不定，那个时候才感觉自己是在犯罪，所以慌乱之下可能留下了一些证据而不自知。 钱闯还交代，自己曾经以前去医院治疗过但是治疗费用太昂贵，自己负担不起，自己也曾找过小姐想要证明自己，可是却被小姐无情嘲笑，那些话语字字扎心。之后他便觉得所有人都对自己议论纷纷，他将一切都归结到小姐身上，他觉得，小姐出卖自己的身体获得钱财并不光荣，而这种人居然还敢羞辱自己，愤怒转眼成了杀意，所以他才会跟踪被害人，最后实施杀害，既然她羞辱我，那我就要加倍羞辱她们。 第一个受害人田心其实就是当时羞辱他的小姐，再次见到田心钱闯杀心顿起，因为一直喜欢看侦探小说所以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只是在田心受害之前，她就不再做这个行业了，但是她仍然没能逃脱恶魔的爪牙。 杀人之后，钱闯似乎找到了发泄方式，所以他才会接连犯案，而且他犯案次数越多越熟练，留下的痕迹反而越少。 钱闯入室杀人一案已经正式告破，市局正在整理资料递交检察院，等待钱闯的只有死刑两个字。 案件告破，市局上下都非常高兴，副局长决定宴请各位兄弟，李教授和信羽诺也在受邀之列。 除了一些夸奖之词，大多数时候大家还都在讨论案情，如果钱闯这种异常心理能够得到及时的疏导，就不会有这些惨剧发生了，如果人和人之间多一份尊重，就不会有这么多人无辜丧命。 卖淫嫖娼已经触犯了法律，而在这个基础之上，殃及的是自己的性命！ 一直在市局忙着杀人案，直到今天晚上看到黄思琪又在看邢旭尧直播，信羽诺才想起自己曾经还和邢旭尧有过一面之缘。 “……一首《红颜墓》送给大家，好朋友们小礼物往上走一走啊！飞沙扬起，精忠报国再睥睨，娇妻藏在我心底，衣锦还乡归故里，锣鼓凯旋，几年征战下中原，世人不知我可怜，只知我的这份甜……”邢旭尧在直播间里为大家送上一首喊麦，底下的粉丝正在为他疯狂的刷着礼物，黄思琪也坐在电脑前跟着节奏左右晃动着。 “思琪，我那天见到邢旭尧了。”信羽诺在一旁坐下说道。 “什么？”黄思琪明显一愣：“开什么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了，我说真的！”信羽一本正经的说道。 看信羽诺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黄思琪立刻来了兴趣，连直播都不看了，缠着信羽诺让她把话说清楚：“真的？你看见邢旭尧了？在哪看见的？你之前不是在查案子吗？怎么会看到他呢？” “大姐，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你问这么多问题我该先回答哪个啊？”信羽诺无奈。 “你说你说，你快说啊。”黄思琪一副亟不可待的样子。 “我说，是这么回事，那天我一直在看卷宗，实在闷得不行，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出门透气的功夫碰到了一个姓周的警官，叫周喆，他说去走访几个死者的熟人，男朋友什么的，我就跟着去了……”信羽诺将那天的来龙去脉和黄思琪讲了一遍。 “你是说，邢旭尧就在龙圩区？”黄思琪听完急忙问道。 “是啊，没想到，居然这么近。”Ｑ市的红英区和龙圩区相距不过三十公里。 “羽诺你这是……”思量半天，黄思琪才吐出两个字：“缘分！” 信羽诺不置可否的笑笑。 “真的啊，明明是去帮警察查案，结果居然碰到了邢旭尧，看来成天宅在家里是没什么用，出去走一走兴许还能来个偶遇，想想都美妙极了。”黄思琪一脸陶醉。 “还真是意想不到，潘露露的男朋友的朋友居然就是邢旭尧这个大主播。”信羽诺说着，将目光落在电脑上，直播间里的邢旭尧还在和粉丝互动，一如初见之时，他还是打扮得那么干净。 “哎！哎……”见信羽诺看的入神，黄思琪调笑的把手放在信羽诺眼前摆动着。 “……你干嘛？”信羽诺回过神来，一把打掉黄思琪的手。 “什么我干嘛？明明是你干嘛，看得眼睛都飞到他身边了。”黄思琪轻笑道。 “什么啊。”信羽诺撇撇嘴：“我只是在看，他和那天我见到他的时候一样，可能主播都这么注意形象吧。” “那当然了，羽诺你说，如果我也在龙圩区的话，是不是有一天会偶遇到他呢？”黄思琪一脸憧憬，仿佛已经看到了偶遇的画面。 “会啊，如果你去他家门口站着的话，更能偶遇到他了。”信羽诺笑道：“对了，我还记得地址呢，我告诉你你记好了……” “啊，羽诺你笑我……”黄思琪和信羽诺撕闹起来。 闹了一会，黄思琪又正色道：“咳咳，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要我看啊，你们俩个倒是有缘分，我成天关注他也没遇到过一次，你呢，去随随便便走访就遇到了，这叫什么？” “什么？”信羽诺问道。 “有缘千里来相会啊，我都说了。”黄思琪一副“你是不是傻”的样子。 “切，那我和他那两个朋友也见面了呢，你怎么不说我和他们有缘？” “因为我没见过那两个人啊。”黄思琪说的头头是道：“但是我认识邢旭尧啊，人家是大主播，将来举办个活动什么的，交个朋友什么的，都挺好，会唱歌会喊麦，还有人气……” “得得得，我看你是看他怎么都好，浑身都是优点，就连头发都值钱。” “那倒也不至于，只是可惜了，邢旭尧不是我特别喜欢的那种类型的，要不然就把他追到手当男朋友，大主播男朋友，哇哦，想想都帅呆了。” “……”信羽诺满脸黑线。 “不过交个朋友也是不错的，反正他现在都认识你了。”黄思琪这个人比较开朗，喜欢交朋友。 “嗯，那倒是，给我的感觉邢旭尧这个人还是不错的。” “话说后天就开学了啊羽诺。” “是啊，还有一年半就毕业了。” 信羽诺和黄思琪一边闲聊一边整理开学用的东西，各种书本都要准备好，而且还要写毕业论文了，各种参考书有一大堆。 “不知道开学了之后还有没有机会见到邢旭尧了。”黄思琪说的自己好像见过邢旭尧了一样。 “那你可以不上学的去找他啊。”信羽诺笑道。 “哼！讨厌，我相信！我们会再见面的。”还是说的像以前见过一样。 正文 第七章 愧疚 第二天早上，邢旭尧主动给程毅打电话要和程毅一起去料理潘露露和江艳华的后事。 程毅正好也想着赶紧处理露露和她奶奶的后事，现在邢旭尧提起这件事，他就和邢旭尧在市局回合，准备把露露和她奶奶的遗体运到殡仪馆火化。 在市局，程毅联系了周喆警官，叫来了殡仪馆的车在外面等着。 程毅和邢旭尧跟随周喆来到市局临时的停尸房，露露和奶奶并排躺在一起，身上盖着雪白的布单。 程毅哆哆嗦嗦的上前想要掀开那层白布，可是手好像不听使唤一样，停在那里怎么都动不了，邢旭尧鼓起很大的勇气上前一把扯开白布，潘露露惨白毫无血色的脸露了出来。 邢旭尧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愧疚，当时就对着潘露露的尸体跪了下去，邢旭尧这一跪好像把程毅全身的力气都抽走了，当时也就没了力气，顺势跪了下去。程毅甚至不敢看露露的脸，仿佛那张脸随时都会张开眼睛瞪着他，或者张开嘴巴说一句：程毅，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露露，我对不起你，对不起……”邢旭尧和程毅张口闭口就剩下这一句“对不起”了。 周警官不忍心看着这两个男孩沉浸在悲痛之中，上前拍拍二人的肩膀，一手一个将两个人拉了起来：“别伤心了，死者不能复生，你们这样也是没有用的。” 程毅眼泪都要下来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程毅长这么大还真没哭过几回，这次潘露露的死真的对他打击不小，尤其是他曾经有机会可以让潘露露免为一死的。 “现在凶手已经落网了，还是早些让她们入土为安比较好。”周喆将白布重新给潘露露盖好。 使劲吸吸鼻子，程毅平复好心情，和邢旭尧一起连同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将潘露露和江艳华的遗体一起运到殡仪馆火化。 “奶奶，你和露露好好去吧，我对不起你们，以后我会经常看你们的。”最后一眼，程毅对着露露和她的奶奶说了这样一句话。 “程毅，火化之后的骨灰怎么处理啊？”邢旭尧问了关键性的问题。 “我也想呢，我总不能买块墓地吧？再说了，我也买不起啊。”程毅挠挠头，这确实很难办：“其实我觉得吧，死后把骨灰撒入大海也挺好的，都说了嘛，大海啊，我的母亲。” “正经的，你打算怎么办啊？”邢旭尧言归正传。 “我估计，江奶奶的家肯定都被她那几个不孝儿女瓜分了，肯定是不能把骨灰带回南湾镇了，但是我听说，在墓园里有可以寄存骨灰的地方，其实给管理员点钱，让他帮忙多照看吧。”程毅说道。 “嗯，这样也好，咱俩有空也多去看看，总的有人拜祭吧。”邢旭尧提议。 “对，那肯定的。”程毅点头称是。 等了大半天，潘露露和江艳华的尸体才火化完毕，将两个骨灰盒收好，程毅和邢旭尧离开殡仪馆打车前往聚丰墓园。 在车上，程毅和邢旭尧还聊起了潘露露的家人。 “要说露露也够不容易的，奶奶那么大岁数了，让她自己一个人照顾，难怪当了小姐，可能也是被逼无奈吧。”邢旭尧望着窗外说道。 “唉，说真的，我和露露在一起这半个月，我还真觉得她人不错，本来还想着露露这次回来劝她换个工作，她长得也行，身材也好，不一定非得干小姐，现在是说什么都晚了。”程毅长叹一口气。 “挺那个周警官说，露露她们家可不是一般的不合啊，连亲妈都不管了。” “可不是吗，真不是人，好歹也是亲妈。” “这爸爸这面的亲戚不管，妈妈那面的亲戚也不管，全都不管这祖孙两个人，倒是成全了咱俩赎罪的这份心啊。”邢旭尧不无讽刺的说道。 聚丰墓园的管理员收下管理费，拿着两个人的骨灰，带着程毅和邢旭尧走进一间屋子，里面存放的都是无人安葬或者无人认领的骨灰盒，露露的骨灰盒也被放在了其中。 “露露，有时间的话，我一定会再来看你。”临走的时候，程毅对着73号柜说了一句。露露的骨灰在73号，奶奶的在74号，这样挨着也挺好。 “我也会的露露……对不起。”邢旭尧隆重的鞠上一躬。 “怎么说也算夫妻一场，你家人不管你，我管你。”程毅最后看了73号柜一眼。 “程毅，你老实说，你爱过露露吗？”回来的路上，邢旭尧忍不住问道。 这似乎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想了很久，程毅才吐出几个字：“不知道。” “或许我对她，更多的是歉疚，那天你明明提起过杀人案，可我却没放在心上，我经常会想，如果我提醒她了，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程毅喃喃的说道。程毅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其实，很多人，很多事，他都会不经意的放在心上，有时候，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在乎。 “这种感觉我也有，我要是多提醒你一句，你也不会忘了。”邢旭尧的声音很轻，轻的像一阵风飘过。 “唉……”开始的时候程毅不了解露露抱着玩一玩的心态，可是慢慢程毅真的发现了露露的好，但是一切都晚了，现在，就连简单的朋友都做不成了。 气氛变得越来越压抑，为了打破沉默，邢旭尧转移了话题：“说点有用的吧，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啊？” “我这不是在忙露露的事吗，现在露露的事也完结了，也应该走了，出去也当放松放松心情了。”程毅想了想，突然提议道：“要不咱们过两天去仙龙山玩吧？” 仙龙山是Ｑ市的著名景点，地处Q市边缘，在天空俯瞰，就像有一条巨龙环绕在Q市外围。仙龙山景区规模庞大，历史悠久，里面最有名的还是游乐场和各种小吃了。 “仙龙山？行啊，传说仙龙山是远古时候有龙出世所以起名仙龙山，里面有全国各地的小吃，挺好挺好的。”邢旭尧立刻表示赞同。 “把小帅，老谢，东子他们都叫上，咱们也就是最后聚一聚了，等去完仙龙山之后我和老谢也应该走了。”已经三月份了，也到了各个团队开始巡演的时候了。 说是过两天就去仙龙山，可是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这一来二去一直等到了四月中旬，邢旭尧、程毅、庞小帅、谢宇潇、祁东五个人才带着各种工具用品前往仙龙山。 “靠，我这次可是下血本了，特意请假来的，扣我的工资程毅给我出了吧。”祁东开玩笑的说道。 “擦，那你回去吧快点的……”程毅说着就往外推祁东。 “给你抠的你。”祁东和程毅打闹了一下。 “你还有脸说，就因为你，今天上班走不出去，明天又有这个事还不能出去，这都快五月了，正常这个时候我都挣了一万块钱了，我还没找你要钱呢。”程毅抱怨的更多。 “可不，害得我也成天在家带着，为了和你们再聚一聚我容易吗？”谢宇潇还在一旁帮腔。 “你们三个，一个个都没家没业的，挣那么多钱干啥。”庞小帅从来都不攒钱，反正也没有用钱的地方，还是能享受就享受。 到了仙龙山，五个人拿出两顶帐篷，先把帐篷搭好简单休息一下。 “你们说咱们第一站去哪啊？”庞小帅问道。 “仙龙山要吃有吃，要喝有喝，要玩有玩，要景点有景点，咱们可以好好玩几天了……”谢宇潇走着走着，走到草地上突然躺下来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我觉得就这样晒晒太阳也挺好的。”四月份的天已经开始有些转暖，今天更是阳光充足，邢旭尧也躺在那个现在还没有长出草的草地上晒太阳。 “既然来了，咱们先不管别的好好吃一顿再说，你俩起来，走走走。”祁东用脚踢踢邢旭尧、谢宇潇二人，然后一直在前面带路：“带你们去垂钓池，看看能不能钓到东西。” 仙龙山有一潭人工饲养的垂钓池，专门养一些鱼，供游客自己钓自己做。 “这个时候池子解冻了吗？”程毅问道。 “去看看呗，听说仙龙山的垂钓池开春就解冻了。”说着，五人已经走到了垂钓池的管理处。 垂钓池的管理处有租用的鱼竿，而且垂钓池规定每个来垂钓池的游客只能钓一条鱼，以保持垂钓池里的生态环境，管理处还有烹饪的炊具，同样是租给大家使用的。 “哥，给我们来五个鱼竿。”祁东热情的和管理员打招呼：“炊具也来一份。” “好勒，你们来的可真是时候，一般都是五一人多，那个时候想钓鱼可不好钓了。”管理员乐呵呵的拿东西。 “是吧，我们就是为了避开那个高峰期所以现在才来的。”庞小帅接过鱼竿说道。 “哥，现在池子里的人不多吧？”程毅捧着炊具问道。 “不多，早上就只有一个人来，那人是仙龙山附近的，几乎天天都来钓鱼吃。”管理员回答道。 “哈，有意思，仙龙山门票就70，垂钓池钓一次十块钱，这不是花80块钱买条鱼吃吗？”谢宇潇笑着说道。 “多少钱，哥？”祁东说着就拿出钱包。 “哎，东子，我来我来，我说的请你们的。”程毅一把夺过祁东的钱包不让祁东拿钱。 “程毅，门票都是你拿的了，五十块钱你还跟我俩，把钱包给我。”祁东板起脸，五个人的门票350，都是程毅拿的，现在钓鱼的钱还让程毅拿，总不能都花程毅的。 正文 第八章 心想事成 “程毅，你就让东子拿吧，鱼竿和炊具的押金到时候都给咱们，咱们也就能钓五条鱼，五十块钱你俩撕吧啥啊。”谢宇潇从程毅手里拿回祁东的钱包，付了钱，再把钱包还给祁东。 “就是，不能让你一个人拿钱，咱们轮着来，下次再有掏钱的我来。”庞小帅说道。 邢旭尧一边听着他们的谈话一边四处张望，突然，邢旭尧看到迎面走过来几个人，其中一个看起来十分眼熟，等到那人走近，邢旭尧认出居然是她。 “是你？” Q大，已经开学快一个半月的同学们全都在努力用功，毕竟已经面临毕业了。 “各位同学。”刚刚下课，白美娇突然站在了讲堂之上，看起来是有什么事要说：“明天是我的生日，我想请大家一起去仙龙山玩三天，我已经请了三天的假，如果大家想去，明天九点我在校门口专车等着你们，九点半就出发，可别来晚了啊！当然了，假需要你们自己请！” “如果你们觉得学习比去仙龙山更好玩那就算了，是不是美娇？”王娜是白美娇的好朋友。王娜的父亲是王氏集团的老板，而白美娇的父亲是白氏集团的老总，王氏可以说是白氏一手扶植起来的，所以王娜和白美娇也是多年的好朋友。 “那是当然了。”白美娇可以说是有钱没地方花，居然请同学去仙龙山玩。 “美娇，你也太大方了吧，居然请大家去仙龙山。”一些同学就围过去问这问那。 “是啊，美娇，仙龙山的门票就要70呢，咱们班这么多人，得多少钱啊。” “没事，我过生日嘛，我爸说了，怎么开心怎么玩。”白美娇的手里自然不缺钱，白美娇一个月的花销就能比得上普通同学半年的。这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花钱也是从不心疼的。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们晚上不回家了，住在那啊？”又一个同学问道。 “当然了。要露营才好玩啊，对了，你们要去的话自己准备生活用品啊，帐篷和被子我会给大家带的，别的我就不负责了。”白美娇自信的笑笑。 “这样吧，大家考虑考虑，考虑好了到娜娜那去报名，我也好知道人数准备东西。”白美娇经常会去各地野营，家里帐篷被子什么的多的没处放，这次正好还能清理清理，用完就扔掉好了。 “啊？那我也去不了啊，我这几天有很多课，耽误太多实在吃不消。”一个同学不无遗憾的嘟囔着。 “我也是啊，可惜这么好的机会了。”又一个同学说自己去不了。 毕竟都是快要毕业的人了，谁敢浪费时间在学习的时候去玩啊。 “羽诺，你去不去？”黄思琪和信羽诺都是白美娇的同学。 “去啊，干嘛不去，这么好的机会。”信羽诺没什么顾虑，课程这种事信羽诺从来不担心的。 “恩，那我也去。”黄思琪本来就爱玩，有这么好的机会自然不想错过。 第二天八点四十分，信羽诺和黄思琪就背着背包来到学校。 “白家还真是大手笔啊，旅游车都有。”黄思琪惊叹道。 停在校园门口的是一辆中型旅游车，坐个三十多人不成问题。 “其实不用这么大车，没有几个人去的。”信羽诺看着旅游车说道。 “为什么？”黄思琪问道。 “白美娇什么人缘你不知道吗？除了王娜谁跟她真心真意的好过啊？” 白美娇在班级里经常仗着自己的家室欺负同学，同学们对白美娇都是敢怒不敢言，平日里看起来相处甚欢，实际上心里烦白美娇烦的不行。 “唉，咱们班的同学也太不积极了，才来了这么几个人。”白美娇看看车里这十几个人，怎么看都觉得寒酸。自己这次不请朋友请同学，居然都这么不给面子，以前过生日怎么也得三十人往上啊，那样才有气氛。还有啊，这帮人真的是来郊游的，哪是陪自己过生日啊，自己到现在一个生日礼物都没收到。白美娇努力平息自己的怨气，来都来了，不能把人家撵走啊，那样岂不会让人说自己白美娇言而无信，出尔反尔。大不了回家再重新过一次生日…… “美娇，我觉得你这次的想法也不怎么好啊，新鲜是挺新鲜的，就是……”车子开动之后，王娜和白美娇就一直窃窃私语。 “咱们班那些同学真是不识好歹，请他们他们都不来，我白美娇主动请过谁啊。”白美娇四下环顾，距离仙龙山还有一段路程，很多人都靠在椅子上睡觉或者闭目养神。 只有信羽诺，保持着她那种近乎病态的警惕，也听到了王娜和白美娇的谈话。信羽诺拿出手机，在屏幕上打出几个字，然后摇醒昏昏欲睡的黄思琪给她看。 “咱俩去把生日礼物送给白美娇。” 黄思琪看完几乎是下意识的去看白美娇，后者还在和王娜说着什么，黄思琪又把不解的眼光投向信羽诺。而信羽诺只是笑而不语，示意黄思琪过后再说。 黄思琪没有多问，她知道，信羽诺这么做肯定是有她自己的理由的，不明就里的黄思琪稀里糊涂的和信羽诺一起过去送礼。 “美娇，生日快乐，我和思琪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信羽诺说着将一份礼盒送上。 白美娇先是一愣，然后笑着把礼盒接了过去：“谢谢。” “你是公司的千金，肯定见过不少好东西，这份礼物就是我和羽诺的心意。”黄思琪也笑了起来。 “没事没事，谢谢你们。”之前白美娇和两人关系一般，虽然已经做了好几年的同学了，但是现在这份礼物一下子增进了他们的感情。 有几人没睡看到信羽诺和黄思琪把生日礼物送给了白美娇，自己也不甘落后，一时间，白美娇坐着收了不少礼物，心情也好了不少。 下车的时候，信羽诺和黄思琪故意走在后面。 “羽诺，你是不是看出来，白美娇因为没收到礼物所以不高兴了？”黄思琪小声问道。 “白美娇是富家千金，自然受不了冷落，毕竟人家过生日请咱们嘛，这十多人，门票就快一千了。”信羽诺同样小声说道。 “那倒是。”黄思琪赞同的点点头。 “如果没猜错，她马上就会来找咱俩。”信羽诺刚说完这句话，就看到白美娇买完门票向二人走来。 “羽诺！思琪！快走啊，我刚买完票，咱们人多，买的团队票，打了九折。”白美娇显得很亲昵，拉着两人就往前面走。 以前，能和白美娇并肩走的只有王娜，可见信羽诺那个时间去送礼送对了。 “咱们啊，先找地方把帐篷支上，然后……”白美娇话没说完，就被一位同学打断。 “美娇，咱们能不能先吃饭啊，我都饿了。”说话的是一名叫宋飞菲的女生。 “是啊，这都中午了。”这话是宋飞菲的男朋友高扬说的。 看看时间，也快要到中午了。于是，白美娇又重新规划道：“那好，那咱们就先吃饭，然后再考虑睡觉的问题。” “我去钓鱼，你们谁跟我去？”一名男同学自告奋勇。 “我去果林摘水果，我不会钓鱼。”一名女同学不甘示弱。 “我去家禽处看看有没有鸡蛋鸭蛋什么的。” “我去买点生肉咱们正好烧烤。” “我跟你一起去。” “那我去……” 大家各做各的，分工明确，黄思琪和信羽诺稀里糊涂的居然跟着就往垂钓池走了，白美娇和王娜也跟着一起去。 走进垂钓池的管理处，远远的看到那里还有几个人。 “垂钓池还真是火爆，这些鱼也不容易啊！”黄思琪突发感慨。 信羽诺倒是看那几个人很眼熟，慢慢走进才认出。 “是你？” 邢旭尧和信羽诺同时开口说道。 “哇！邢旭尧？真的是你？”黄思琪并不意外邢旭尧和信羽诺认识，第一次见到偶像的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你不是那个警官吗？”程毅也认出了信羽诺。 “我不是什么警官，我只是帮忙的，我是学生。”信羽诺急忙解释道。 “想不到在这遇上了。”庞小帅也插话道。 “你们什么情况？”谢宇潇一脸迷惘，同样不解的还有白美娇这些同学。 “我之前在警局办案，走访的时候遇到过邢旭尧主播他们……今天是我同学过生日，没想到遇到了你们……”信羽诺长话短说的解释道。 “没错没错，当时我们正在程毅家陪他，然后来电话说是警察……”庞小帅又补充了一些。 “羽诺你还帮警察查案？”白美娇这些同学都很惊异。 “不是不是，我就是跟老师去锻炼。”信羽诺谦虚的说道。 “主播，你怎么有空来仙龙山玩呢？我是你粉丝啊……”黄思琪一看到邢旭尧就粘着问这问那：“就是羽诺跟你说过的，我是羽诺的闺蜜，我天天都看你直播的。” “谢谢。我成天在家直播也挺乏味的，今晚我准备来个户外直播。”邢旭尧保持着得宜的距离回答着。 “今晚？那你们是不回去了？”信羽诺问道。 “恩，出来放松几天……”程毅也算自来熟，黄思琪性子又开朗，两人居然就聊上了。 “既然咱们这么有缘，不如一起野炊吧？”黄思琪说着看了看白美娇，毕竟是人家请客，要经过人家同意。 “好啊，既然你们是羽诺的朋友，中间还有这么多事情，今天我生日，咱们就一起野炊。”白美娇对于黄思琪、信羽诺好感已经上升，这个提议自然可以。 正文 第九章 鬼屋历险 “不了吧，你们同学聚会，我们……”邢旭尧觉得还是别打扰人家过生日，可话没说完就被程毅和庞小帅打断。 “老邢，人家好意邀请你，怎么能拒绝呢？”程毅对邢旭尧挤眉弄眼。 “就是，一起吃个饭你还不愿意。”庞小帅直接答应下来。 “羽诺，我说什么了？有缘千里来相会吧？”黄思琪趁人不注意，偷偷的和信羽诺说道。 信羽诺刚想反驳，就听到有人跟自己说话。 “哎，那个，你叫什么名字？”程毅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问信羽诺道。 “啊！我叫信羽诺，真不好意思，居然忘记自我介绍了。”信羽诺也不好意思的笑笑。 “我叫黄思琪，她闺蜜！”黄思琪蹦蹦跳跳的过来指指信羽诺说道。 “我叫程毅。”程毅也说道。 钓鱼之前，大家进行了一番简单的自我介绍。刚要开始钓鱼，一些同学都陆陆续续的回来了，大家又介绍了一番，之后边聊着边干正事。 摆弄着鱼竿，庞小帅实在忍不住说道：“这玩意咋整啊，我不会啊。” “说的好像谁会似的。”黄思琪摆弄了半天，最后弄得一团糟。 “思琪你不是吧？”信羽诺满脸黑线，技术人员就是技术人员，除了专业什么都不会。 “哎，羽诺，我可不知道你会钓鱼。”信羽诺对钓鱼是一知半解，但黄思琪看她整的有模有样，心中不解。 “那不是有大神嘛。”信羽诺示意黄思琪看邢旭尧和程毅。 邢旭尧和程毅已经调整好了鱼竿，鱼饵也上好了，就等着钓鱼了，信羽诺也是现学现卖。 “我和老邢都是F市人，F市水多是出了名的，我们从小就在河里抓鱼钓鱼，这都是常事。”程毅笑着说道。 “是啊，来，我教你。”邢旭尧自己支好鱼竿，过来帮信羽诺。 鱼儿很快就上钩了，大家围在一起准备晚饭。 “今天我生日，能有大主播陪我一起，真是荣幸……”白美娇并没有看过邢旭尧的直播，以后倒是可以关注关注，说了一些祝贺的词，大家先共同举杯。 “今天晚上菜很丰富啊，本来以为只能吃鱼，现在啥都有了。”庞小帅吃的可是一点不见外。 “你们帐篷不是还没搭好呢吗？一会我们帮你们。”程毅对着白美娇他们说道。 “谢谢啊。”白美娇笑的美美的。 “咱们把肉和鱼留一点，一会打完帐篷再吃点烧烤，好不好？”黄思琪兴致很高。 大家一致同意黄思琪的提议，很快吃完饭，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帐篷很快搭好。之后大家又来了个篝火晚会，坐在一起闲聊。 黄思琪在邢旭尧面前特别健谈，把人家的各种联系方式都要到了，包括程毅他们的，甚至于没话找话的跟人家聊到半夜，邢旭尧从吃饭开始就发起了手机直播，黄思琪更是感叹：“以前都是在电脑上看你，没想到今天见到真人了，而且还和你一起直播了……” 直到大家都各自回去睡觉了，黄思琪还拉着人家兴奋地说这说那，最后几乎是被信羽诺拖回帐篷的。 “你至于吗？他明天又不走，大晚上谁不困啊，你还拉着人家聊。”信羽诺边整理被子边说。 “我这不是高兴吗？居然见到活的了……”黄思琪捂脸窃笑。 信羽诺无奈的摇摇头：“快睡觉吧。” “哎，这大好时光居然要浪费在睡觉上。”黄思琪不情不愿的趴了下来。 信羽诺真感觉黄思琪是被人附体了，平时的她也不这样啊，难道今天看到邢旭尧受刺激了？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吃完饭之后大家都说要去鬼屋玩。 鬼屋是仙龙山上的一个很有名的地方，很多人来了仙龙山都想要去鬼屋探险，可是又有很多人不敢进去，鬼屋占地面积五百多平方米，既是恐怖屋又是迷宫，这么多年来很少有人能走完全程，几乎都是半途而废。 “咱们这么多人一起去，害怕走不出去吗，到时候一定会创造鬼屋的记录的。”一名同学说道。 “这倒是，从没听说有这么多人一起进鬼屋的。”一名同学附和道。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很快便士气高昂，向鬼屋出发。 信羽诺一直沉默不语，如果这个鬼屋可以轻轻松松被十几二十个人闯过，那也没什么太大的意思。 白美娇又给大家买了门票，鬼屋一直都有一个活动，只要进了鬼屋能够走出去，不管走了多久，只要留下身份资料都会得到游乐场的礼物，大家这次全都兴冲冲奔着礼物使劲。 一行人趾高气扬的走进鬼屋，可是十分钟不到，就有几个胆小的女生被吓得连声尖叫。 鬼屋里光线昏暗，狭窄逼仄，干尸，腐尸，残尸，僵尸，丧尸应有尽有，时不时还会发出怪异的声响。一个女生尖叫起来就会惹得所有人都跟着一起瞎叫。比起鬼屋的可怕，信羽诺觉得更可怕的是他们的尖叫，多少次她没有被“鬼”吓到，倒是被自己人吓得不轻。进来不到一个小时，很多人都打了退堂鼓，明明说好的创造纪录也被抛之脑后。 “我不想玩了，太吓人了。”一个女生已经要被吓哭了。 “我也不想玩了。”有一个女生怯怯的说道。 “我听别人说，鬼屋越往后越吓人，我也害怕。” 这种声音此起彼伏，最后，信羽诺、黄思琪和几个男同学、邢旭尧他们四人决定继续向前，其他同学都由白美娇带领，按下求救铃，由管理人员带着他们离开。 白美娇嘴上说是要带大家出去。实际上她自己也害怕的浑身哆嗦。 又继续前行了一段距离，大家都意识到已经迷路了。 “往哪走才能走出去啊？”面对前面的三岔路，庞小帅没了主意。 “都说鬼屋只有一个进口一个出口，走错了再重走那可是要了命了。”黄思琪累的蹲在地上。 “这鬼屋真是名不虚传，这一路走过来，就算让我原路返回我可能都找不到路了。”连信羽诺都这样说了。 “羽诺，那咱们往哪走啊？”黄思琪问道。 “哎，瞎走呗，你们还真指望能走出去啊？”程毅一直不抱什么希望。 “切，我相信羽诺能走出去，是吧，羽诺？”黄思琪推推信羽诺。 “让我好好想想，中路应该不是，那么右面和左面，走左面。”信羽诺想了一会就带头往左面道路走去。 “哎，为什么往左面走？”邢旭尧小跑两步跟上，好奇的问道。 “哎，羽诺，思琪，我们几个就不继续了，我们出去去找白美娇他们了啊。”剩下的几名同学也打了退堂鼓。 的确，鬼屋面积太大，就算按照地图走一遍也要走两个小时才能走出去，那几个同学可能是不信任信羽诺，不想跟着继续走冤枉路。再说了，很多人来鬼屋探险都是图个新鲜，真正能走出去的没有几个人。 再次上路，只有邢旭尧五人和信羽诺、黄思琪了。 信羽诺一行人继续前行，黄思琪好奇的问信羽诺：“羽诺，你不怕吗？我怎么感觉你什么事都没有呢？” “还好了，没有那些女生瞎叫我反倒不害怕了，你要这么想嘛，这些都是假的，就是个游戏，而且仔细看，这里的布置有些还是有些不对劲的。”信羽诺保持着镇定。 “哈哈，其实咱们刚进来的时候我也被她们的尖叫吓得不轻。”邢旭尧居然还笑得出来。 “信羽诺啊，你真是我见过胆子最大的女生。”谢宇潇佩服的说道。 “我们将来都要当警察的，怎么能胆小怕事呢？”黄思琪话音刚落，就听到凄惨无比的救命声。 救命啊—— “我去，喊得这么真实。”谢宇潇分辨着声音的位置。 “好像在那面。”程毅指着右前方说道。 救命—— “我感觉不对啊。”信羽诺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说道。 “有什么不对的，在鬼屋里叫救命，咱们之前不也听到过很多。”祁东不明就里。 “太真实了，去看看吧还是。”信羽诺也不管别人跟不跟得上，一路跑着往声音传来的地方赶去。 休息室。 在一扇门前，大家停了下来，门上的牌子写着“休息室”三个字，而越来越虚弱的救命声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这时，大家都感觉到了事情有些蹊跷，休息室是专门给游客休息的，这里怎么会传出救命声？ 几乎是同时，邢旭尧和信羽诺的手都摸到了门把手，两人对视一眼，用力推开了休息室的门。 “啊！” 尽管极力压制，众人还是发出了惊呼。 屋子中央躺着一个身穿破烂衣服的女人，看装扮，应该是鬼屋里负责吓游客的工作人员，因为之前，信羽诺他们就遇到过穿这样衣服的“鬼怪”。 而另一个男人，穿着普通，手里正拎着一把鲜血淋漓的刀，信羽诺他们开门的时候，他正作势刺向地上的女人。 看清来人，男人举着刀对着信羽诺、邢旭尧几人，结结巴巴的说道：“别……别过来啊……我……”话没说清楚，男子掉头就从休息室的另一个门跑掉了。 “救命……救命……”救命声正是地上的女人发出的，看到有人过来，女人仿佛看到了希望呼救起来。 来不及仔细思考，信羽诺便前去追赶凶手，一边又对黄思琪说道：“思琪，快报警。” “哎，你小心……”看信羽诺要自己去追凶，程毅和邢旭尧赶紧跟上，他们对鬼屋的地形都不熟悉，万一信羽诺遭到不测那就得不偿失了。 黄思琪此时早已忘了之前的恐惧，现在脑海里只有两个字“救人”！ 黄思琪打了110报警，留下来的谢宇潇和庞小帅分别打了120和按求救铃通知鬼屋的管理人员。 正文 第十章 藏身之地 四月中旬还不是游玩的很好季节，仙龙山上的游客不多，来鬼屋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求救电话拨通之后，110、120、管理人员都迅速赶到现场，鬼屋里的几十名游客被全部疏散，好在除了休息室里那名受伤的女子之外，再无其他人员伤亡，信羽诺、黄思琪几人都被带到了安全的地方。 “羽诺？你没事吧？”黄思琪一看到信羽诺就把信羽诺里里外外检查一遍之后才放心：“追到凶手了吗？” “别提了，刚追出门的时候我还能看到那个凶手的身影，可是鬼屋实在是错综复杂，说跟丢就跟丢了。”信羽诺说起来还有点可惜。 “你没事就好了，凶手有警察去抓的。”邢旭尧自己都没感觉到，这话里明显有关心信羽诺的意思。 信羽诺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向鬼屋的方向望去，没想到，居然看到了他。 “哎，羽诺你去哪？” 看着信羽诺只望了窗外一眼就飞奔跑出去，黄思琪跟在后面边追边喊，邢旭尧、程毅五个人也跟在后面瞎跑。 信羽诺之所以急匆匆的往外跑，是因为她在窗口向外望的时候看到了周喆，原来是周警官出警啊。 “周哥？”信羽诺疾步追上周喆的时候已经跑得有些微喘。 “哎？小信？”周喆吃了一惊：“你……你怎么在这？” “我，我是，我是和他们……”信羽诺喘了一会儿，指着后面追上了的黄思琪几个人说道：“我们是来这玩的，没想到碰到有人行凶，对了，我们几个人都是当时的目击者。” “周警官？”邢旭尧认出是周喆。 “又是你啊，周警官。”庞小帅没大没小的。 “周警官。”程毅也和周喆打招呼。 “又是你们三个？”周喆也认出了程毅三人。 “哦，羽诺，这就是你跟我说过的周喆周警官吧？”黄思琪看信羽诺、邢旭尧、程毅和庞小帅都认识面前这个警官，那么自然就联想到上次那个案件了。 “周哥，这是我闺蜜，叫黄思琪，那两位是程毅他们三个的朋友，谢宇潇和祁东。”信羽诺为大家做介绍：“这个是周警官，就是我们之前提过的。” “你们几个一起出来玩？然后又遇到了凶案，还挺有意思的。”周喆嘿嘿的笑着。 “说来话长，周哥，那个受伤的女的没事吧？”信羽诺问道。 “还不知道，送到医院去了，对了，你刚才不是说你们几个都是目击者吗，跟我走，等会去做个笔录。”周喆说着就往前面走，信羽诺几个人就在后面跟着。 周喆走到鬼屋，那里围了很多警察，警戒线也拉了起来。 “怎么样？”周喆问其中一个警察。 “鬼屋里的人都被带出来了，我们也都一一排查了，可是没发现凶手。”那名警察回答。 “你怎么知道鬼屋里没有人了？”信羽诺因为上一起案子，和这些警察都打过交道。 “看监控啊，鬼屋里监控设备简直是没有死角，一目了然啊。” “既然从鬼屋里出来的人都排除了凶手的嫌疑，那么凶手很有可能在我们到来之前就从鬼屋逃出了，查之前的监控了吗？”周喆问那名警察。 “小赵他们查呢，那面是监控室，你去看看呗。”那名警察手指着鬼屋的对面的一间屋子。 “走，去看看，你们先忙着吧。”周喆前半句是对信羽诺几个人说的，后句是对那几个警察说的。 “哦，对了，周喆，这个鬼屋地形实在复杂，咱们的人拿着地图都差点没走丢，勘查现场可能需要点时间。”那名警官突然说道，其实勘查现场并不难，只是找到现场很不容易，鬼屋的管理人员带着警方进出来来回回的走，也都累的不轻。 “嗯，知道了，你们忙吧。”周喆说完就往监控室走去。 监控室内除了工作人员只有小赵一个警察，看到周喆进来他简单打了个招呼：“哎，周哥，哎，小信你也在这？” “先别说那些没用的了，小赵，查到凶手了吗？”周喆焦急的问道，如果凶手真的是在警方到来之前就跑掉了，那可麻烦了。 “我还想去找你呢，奇怪的就是在鬼屋里出来的人全都排除了，没有凶手，我查了之前两个小时的监控，也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啊，你们看。”小赵指指监控：“这很清楚啊，哪有人啊？” “你看清楚了吗？真的没看到可疑的人？”周喆看看监控，的确没有人了。 “他没出去，还在鬼屋里。”信羽诺一直默不作声，这时突然开口说道。 “啊？怎么可能呢？”小赵警官又仔细看了看监控。 “你不用看监控，监控没有用的。”信羽诺说道。 “哦，羽诺，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凶手藏起来了？”黄思琪最先反应过来。 “藏？”周喆这个字说的很长，从最开始的肯定说道最后成了疑问。 “周哥，鬼屋为什么叫鬼屋我想不用我多说了吧，鬼屋主要以两点为主，第一迷宫，第二恐怖，今天我们都进入到鬼屋里面了，那里的错综复杂不是这样看监控就能看的一目了然的，其中不乏机关暗道，周哥，不如找一下在鬼屋里工作，专门负责瞎游客的工作人员听听他们怎么说吧？”信羽诺还卖起了关子。 “好，小赵，你去跟管理人员联系一下，找两个工作人员过来。”周喆说完，小赵就出去找人了。 小赵速度很快，半响就带人过来了，是一男一女两个人。 “别紧张，我就随便问问。”信羽诺真把自己当成办案的警察了：“你们平时的工作内容是什么啊？说的详细点。” “我就是扮成鬼魂，趴在房梁上面四处游荡走动，只要吓人怎么动都可以。”女工作人员说道。 “我是扮成僵尸，躲在柜子里，听到有游客过来就蹦出来吓人。”男工作人员说。 “你俩过来看看，能看到你们工作时藏身的地方吗？”信羽诺示意两个人过来看监控。 两个人过来仔细看了好久，那么多监控，找起来的确不容易。 “没有。” “没有。” 观看过后，两个人都回答没有。 “你们看清楚了吗？”周喆这个时候彻底明白过来，原来这些监控也是存在死角的。 “鬼屋里大大小小的箱子柜子多得是，房梁底下哪都有可能是活动的，我们进来工作的时候都是受过培训的，几乎是把鬼屋的里里外外都熟悉个边，这些监控照的都是游客们才会待的地方，我们待的地方应该是死角吧。”男工作人员说。 “嗯，好了，谢谢你们了，回去休息吧。”信羽诺送走两个工作人员。 “原来是这样，现在鬼屋里的游客和工作人员都被带了出来，凶手自己在鬼屋里，那还不是想怎么藏就这么藏了。”小赵也明白过来。 “如果我是犯罪嫌疑人，我不是鬼屋里的工作人员，自然不熟悉鬼屋的布局，慌乱之下我最想的是找个地方躲起来，那么最好的躲藏地点就是那些箱箱柜柜，而这些箱箱柜柜又是监控死角，我躲在柜子里，听到了外面的吵杂，是警察，我很害怕，我不能出去，或许，或许等到警方走了就好了……”信羽诺闭上眼睛，把自己相像成那个凶手。 周喆听得连连点头：“我现在就带着大家仔细搜查鬼屋。” “周哥等等。”信羽诺叫住想要出门的周喆：“不用那么费劲，有你们搜查的功夫凶手自己都忍不住出来了。” “就是啊，周哥，刚才在鬼屋前那个警察哥哥都说了，进出鬼屋按照地图走都难。”黄思琪也随着信羽诺叫起来周哥。 “鬼屋里没有粮食没有水，最多三天他就自己往出跑了。”信羽诺转头又去看监控：“他只要出现，就难保不会出现在监控区域。” “羽诺，你太厉害了，这次可是看到你破案的过程了。”庞小帅有点崇拜的说道。 “没有什么了。”信羽诺一下子没有了刚才的气势，谦虚的笑笑。 “小信说的有道理，小赵，你就受累守着监控看两天，我带他们几个回去做个笔录，没看出来吧，人家还都是目击证人呢。”周喆拍拍小赵的肩膀，然后带着信羽诺几个人开车回到市局。 在去市局的路上，周喆接到电话，周喆嗯嗯啊啊的说了几句之后就把电话挂断了，然后对信羽诺说道：“医院传来消息，那个受伤的女的没什么大碍，就是有点失血过多，没有什么致命伤。” “没有致命伤，看来凶手没想杀她啊。”信羽诺说道。 “这话什么意思？”周喆不解的问道。 “当时我们在鬼屋里听到有人喊救命，我觉得那救命声不对劲，就顺着声音跑过去，没想到跑到了休息室，推开门的时候凶手手里还拿着刀要刺向那个女的，在我们发现他之前，他完全都有时间杀了那个女的，现在说受害人没有致命伤，还真奇怪，不杀她，却伤了她，这是为什么？”信羽诺说道。 “羽诺，会不会是凶手想要折磨那个女的啊，折磨够了再杀人，只不过被咱们发现打断了？”黄思琪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只能说有这个可能，不过可能性不大，你想啊，鬼屋经常有游客进去，休息室更是游客休息的地方，选择那么个地方折磨人，不太合适吧？”信羽诺自言自语的说道：“什么原因呢？” “不是说最多三天凶手就能被抓到了吗，到时候问问他不就都清楚了。”邢旭尧说道。 “嗯，对。”信羽诺心中责怪自己心急，这都不是好习惯，要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