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初遇 初春时节,新下的小雨带来了些许的微凉,洋洋洒洒的落在那些文人墨客的肩上,可并没有人去在意。 虽然已经过了十来天年味还是没有退,街上熙熙攘攘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最新鲜的还是那个算命的小哥,长得不算绝色也算是清秀了。可那无双的气质却把许多才子都比了下去。 一席青色长衫,手摇着折扇,只见扇上写了:算命。倒也是新奇。在这样的地方即使是初春,扇扇子也不觉得冷。 漫步在街上却恍若闲庭信步,是那般自然。 脸上一抹微笑从来就没落下过,亲善掩盖住了一切,平淡的无波无澜。可又谁知那张称职的面具底下藏着怎样的思绪呢? 走到前面馄饨铺要了一碗馄饨就坐下细细的吃着,把折扇展开了平放在桌子上。 店家看着他的样子皱了皱眉,好意的提醒他说:“小哥,你这样子怎么揽到生意啊。” 算命小哥顿了顿手中的动作,扬起脸来对店家戏言:“店家放心,只要再过一炷香,我的生意就会来了。” 店家将信将疑的回去招呼自己的生意了,也不再管这有些奇怪的算命先生。可能这先生真有些本事才不必担心。 约莫一炷香时间,太阳已经到了正中央。算命小哥抬了抬头,将筷子放下,喝了一口汤后在桌上放了三个铜板就拿着折扇又到街上转悠了。 正转到西街,就被人拦住了。 “公子你可是算命?”算命小哥看了眼面前这贵气的公子就知道他定是不凡。可这并没有让他改变态度。 “是的,不然你这还做别的行当?”那公子眯了眯勾人的桃花眼,轻笑道。 “公子说笑了,我自幼便在祁山修炼,除了这阴阳行当还真不会做其他事了。”算命小哥也戏谑还击,一来二去倒是熟络了。 于是,在茶馆中订了个雅间坐下详谈。 “秦先生不知你师承何方啊?”原来这算命小哥名为秦漠尘,意在淡然处世,漠然红尘,不为世俗所困。 “家师道号:勘意先生。”勘破天意,这道号可是一点都不谦虚啊。 “勘意先生原是只有一个徒弟,原来就是先生你啊。”喻子言作惊讶状,眼中却快速闪过一丝思考,只是漠尘正巧喝了一口茶就错了过去。 “既然,家师如此厉害,先生定也是不差,不如就帮我算一卦吧。”喻子言勾了勾唇,划出一个邪魅的弧度,紧锁着漠尘的眸子想要看出点什么来。 漠尘不理会他,闭上双眼,手指灵活地掐算着。 猛地睁开双眼,对上喻子言的眼神。喻子言看到他的眼里满是惊慌和恐惧,连他身体都有了要逃跑的本能反应。 “怎么了?”喻子言蹙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公子,你是帝王相。乱世之命。恐怕将来的一切皆得来不易,希望你可以珍惜。若日后真有摇摆不定之时可默念一字,此字便是‘兮’,平心静气方可抉择。此卦尽,漠尘言尽于此。”漠尘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苦笑,做了个请的动作,不再说话把他赶出房中。 喻子言也没再说什么,放下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就走了 而漠尘呢?早就猜到了这次不简单可却冒险行事。 喻子言刚出去,他就喷出一口血,汗也浸湿了衣衫。 “下次不要这么草率了。哎,只怕以后也没有安生日子过咯。” 缘分悄然展开,月老手中的红线却好像越缠越紧,剪不断理还乱。 乱世命格,当真不简单…… 可笑的是漠尘身为算命先生却信奉:人定胜天。 正文 第二章 圣旨 这转眼间就是一个月过去了,漠尘在京都的地位也与日俱增。可他还是持着自己原本的谦逊和一成不变的亲善。 现在即使是五品官员都要尊他一句先生。 而他这边风生水起的,却不知道喻子言已经在想怎么除掉他了。乱世之命,当是不能让别人知道。 于是,喻子言就派了两个暗卫监视着他,只要一有异动,漠尘就活不成了。好在他也算安分,不然…… 日子过得越来越好,漠尘也拿着这些钱租了个店面。少有算命先生可以开店的,有的也只是一两个有真本事的。漠尘便算在其内了。 漠尘店铺开张之日,喻子言再次微服私访,来到街上正巧被打扫中的小二看到。 “哟,这位客官,我看您眉头紧锁定是有什么烦心事,不如上我们店里算一卦?”说着便把周子言往“倚楼听风雨”中去。这店名是漠尘起的倒也是别致。 漠尘看着小二拉进来的人,刷的一下脸就黑了。这个没眼力见儿的小二,当初怎么找的。 他可没注意到这小二就是因为机灵,能拉客才被他招进来的。 “小二,这个公子前几天算过一卦了就不用再算了,送客。”说着站起身来,做了个清的手势。 谁道小二却用力拍了一下漠尘的手,呶了呶嘴嗔怪道:“诶呀,先生您怎么这么古板啊,算过一次不能算第二次吗,万一命格有变呢,您不还说人定胜天呢吗?” 小二说这话的同时丝毫没有注意到漠尘越来越黑的脸,直拉着喻子言上座。若他看到了当是吓一跳。 漠尘不雅的翻了个白眼,气急的瞪了一下小二。 反观小二呢,皱了皱眉,不知道先生到底是什么意思。心里还在想:“这公子一看就有钱,先生怎么这么不开窍。” 喻子言没有说什么,一副看戏的样子,笑吟吟的看着漠尘越来越黑的脸。 “公子,你身份特殊就和漠尘去内阁说话吧。”语罢,朝小二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进来就掀起门帘,先走进了内阁,喻子言也紧随其后。 走进内阁,漠尘明人不说暗话,直截了当的告诉喻子言说:“皇上,你命格过硬,漠尘实在受不了第二次了。” 喻子言还是笑眯眯的一副笑面狐狸样。 “朕此次来只是通知你一声,过两日朕会赏你个国师的官职并赐你一个府邸。你就专心为朕占卜吧。”然后不由分说的出了“倚楼听风雨”,留下无奈的漠尘也出了内阁。 刚到大堂,漠尘便走到小二的身后赏了他一个板栗。 小二捂着头,皱眉一脸委屈的看着他问:“先生你为什么要打我啊,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你可哪都做错了,把他给招来了。你可知道他是谁?”漠尘看着小二严厉的说。 小二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立马正了正脸色问道:“不知那位公子是何许人等?” 漠尘摇了摇头,只说了句,“以后有点眼力见儿。”就坐在上座上继续喝茶。 过了两天,果然圣旨就到了。 原本还很机灵的小二一下子就蔫了吓得只知道发抖。 还好,漠尘并不觉得有什么只是按照章程,接旨谢恩。 “漠尘先生,久仰大名啊。”传旨公公拔尖了嗓子说,手下收银子的动作也没有停。 “漠尘有幸被公公得知也是造化。”漠尘浅笑,退后几步又假意寒暄了几句就送走了传旨公公。正巧他也不想多留,只抱着自己的银子偷笑去了。 “公子,这是?”小二不解凑上前问。 “这就是你前两日所说的生意啊。”漠尘合上圣旨,进了内阁。 小二歪着脑袋想了想,恍然大悟,摔在地上。 正文 第三章 朝堂 时间如白驹过隙,不再回头。 而这国师的位子可折磨的漠尘都有些消瘦了,这一个月简直是如坐针毡。 在山里野惯了虽然性子沉稳可待久了还是会闷。 他虽然不是每天都要上朝可也是要每天去观星楼查看的,在其位谋其政,这也便是他的工作。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朝堂上,每个官员手中都拿着朝笏却只有一个人不同,这个人就是国师:秦漠尘。 一时间静默了,只见漠尘跪在地上说:“臣夜观天象,近日天狼星隐隐有逼近紫宸星之势。想来应该是周国平定之初便屡次骚扰的那些番邦外族了。近日恐怕会有大的动作。” 喻子言坐在龙椅上,看着群臣问:“尔等可有见解?” “这……”问题抛出去,朝堂上便开始喧闹起来,大臣们探讨的声音不绝于耳。一息间,朝堂杂乱的像菜市场。 过了一会儿,声音渐渐平息下来。 丞相出列道:“想要平息战争自古就只有两个办法:一、和亲;二、就是出兵。皇上刚登基不久,还没有子嗣。而现在也没有合适的公主能和亲,只能选择出兵了。” 这些喻子言自然知道,目光转向兵马大元帅。 兵马大元帅周武看上去就是一个粗壮的汉子,张嘴粗犷的声音就传了出来,“皇上,臣愿带兵出征。” 漠尘再次跪下,“皇上,不如就让臣跟着兵马大元帅一起去吧。” 喻子言皱眉,怒瞪着漠尘好像在说:你这是何意? 漠尘也识相的回答了句:“古有诸葛卧龙夜观天象,今日臣又怎可推辞。况且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漠尘必不能坐视不理。”何等的冠冕堂皇。 喻子言不知怎的心头涌上一股无名火,气的甩袖离去。 “退朝。”下面大臣虽不解其意却也离开了朝堂。 下了早朝,官员们都三三两两的结伴而行谈论着今天早朝的内容。可说来说去还是那老几套。 漠尘一个人走在台阶上,周武凑了过来,一副粗人的憨厚样儿。 漠尘扬起一抹笑,问周武道:“元帅此去可有把握?”周武看着他的笑一下子痴了,呆愣在原地。 回过神来后,才不好意思的骚骚头。原说这漠尘只是长得清秀而已,却不知究竟是哪里吸引人。 一路上有说有笑,出了宫门。 却不知,喻子言站在宣政殿外把一切都尽收眼底。 只觉心中酸胀,有一股无名的怒火乱窜。 漠尘刚回到国师府就听奴才禀报说,皇上来了。 还没等换下朝服就去迎接。 “臣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喻子言绕过他走到后面的主位上坐下、 命屋内侍婢都退下后。看着地上还在跪着的漠尘,眼中的怒火想要把漠尘的脊背都盯穿。“你为什么要去那,你知不知道战场不是你一个文人去的地方。” 漠尘听到他这样的大吼,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背对着他为他分析,“皇上,您是知道的这些番邦外族近年来愈发嚣张,不除必是心腹大患。臣自诩读过几年圣贤书,此去前线也是应该的。” 他还知道他是个文人,这怒火可一点都没有因为他是文人而减少。 正文 第四章 回忆 喻子言听到这义正言辞的话,猛地从主位上下来绕到他身前。掐住他的脖颈,“你在说我国无人?”此举生生将漠尘提了起来。 “皇上……臣,并无此意……咳咳咳。”漠尘难受的咳嗽着,喻子言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 “对不起。”立即撒开手,看了看他的脖子,而他掐的地方已经有些青紫了。 漠尘闭上眼敛去所有的不安和惊慌,“皇上,你来就这为了这件事情吗?” 漠尘这漠然的态度让周子言有些生气了,“不然呢?朕是不是应该感谢你为了国家把生死置之度外啊?嗯?”连着三个问号就把他砸蒙了,这让我为国效力的是你而现在我真的问过效力了你又不高兴。 漠尘张了张嘴可还没等反驳什么就被周子言拦下来,“我跟你说,朕不需要。” 他苦笑,皱着眉盯着他的眼,“我愿意吗?你爱这天下,我替你守。这守是一辈子啊。难道还不够吗?” 喻子言忽然感觉心被一根线拽的好疼好疼,疼到他弯腰捂住心口。 “子言,别想了,好不好,别想了……”这一变故吓得漠尘赶忙扶住他,慌慌张张的安慰他说。 “你是谁?”喻子言抬头瞪着漠尘,眼中布满了红色的血丝,密密麻麻的。 “我,我是谁?我是国师啊。呵呵呵。”漠尘轻笑着,把眼泪含在眼里别过头。 “你骗朕?”这怎么可能骗得过喻子言呢?他当然不信,拽着漠尘的衣袖死活拉着他。 “我,骗得过你吗?你失忆了?哈哈哈哈让我苦苦支撑这一切吗?你的逃避让我受了多少痛你知道吗?你不知道!”漠尘指着胸口朝喻子言大喊,失了从前翩翩公子的风度。 喻子言摊开手掌,看了看,迷茫的说:“我?” “你,对啊。你!”漠尘难过的往后退了几步,倒在后面的椅子上。 “勘意先生其实收了两个徒弟,那个就是你。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先生把你带了回来跟我说你就是我的师弟。那时你很可爱,小小的娃娃粉雕玉琢的。可当你走后先生还说了一句,让我不要动你。不要动情。我当时不懂,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可爱的孩子不让我亲近。我本以为是因为我出身低贱又不知道父母是谁才这样的对待我。可是并不是。”漠尘目光呆滞,一点一点的说出那对他来说鲜血淋漓的过去。 思绪向远方蔓延,一点点侵蚀着世界的边框。 “漠尘,以后这个孩子就是你的师弟。”师父右手牵着一个小男孩,漠尘朝着师父的目光看去,发现那个孩子很不同寻常,最特别的就是那个眼神。 “是的,师父。”漠尘向着师父鞠了一躬,一副顺从的样子。 可当师父从他身旁走过时,在漠尘耳边告诉他:“切莫亲近这个孩子,否则,你会万劫不复……” 漠尘不明白,望着师父的背影深思。 虽然只有十二岁可却是很老成的样子。 那日,漠尘盘膝在床上修炼,睁开眼吐出一口浊气。正看见那八岁的孩童扒着门边向里面探头。焦急又不想打扰他的样子。 看到漠尘睁开眼,猛的跑过来说:“师兄,师兄我下山找果子吃的时候被蛇咬了,师父又不在山上,我只能来找你了。”孩子用白嫩的小手抹了抹眼泪。看着漠尘,泪眼婆娑。 不知为何,心抽痛了一下,柔声问:“哪里被咬了?” 孩子没有说什么,挽起袖子露出发紫的手臂。 漠尘眯着眼看了看伤口的颜色,大概已经半个时辰了这个孩子是如何忍过的?这令他正视了他。 俯首,将嘴贴在伤口处,一点点把毒洗出来,吐在地上。一次复一次,终于伤口中的血变回了红色。 看着如玉般白皙的手臂,上面的一抹红很是刺眼。擦去那抹鲜血,为他挽下袖子,说:“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我叫喻子言。”忽然,孩子跑了出去。 漠尘叹了一口气,没有收拾残局,而是躺在床上抹了抹唇上的血色就休息了。 不一会儿,小子言跑了进来,手中打了一盆水,拿出毛巾为他擦了擦嘴。 漠尘悠悠转醒,头还是有些晕,半梦半醒中,感觉唇上有股刺痛感。 只见小子言吸住漠尘的唇嘟囔着,“是这样子吧,这样你就不用中毒了。” 漠尘把他抱起来,放在地上说:“师兄需要休息,子言先出去好不好?”说着,他甩了甩头,想要清醒一下思绪。 谁知那孩子并没有出去,而是将按在床上,不依不饶的说:“我来照顾你,你就休息吧。”可是却死活不叫他师兄。 漠尘无法,也就由着他了。 下午,师父从外面回来,把小子言训了一顿。小子言没有说什么,只是低下头接受所有的训斥。 正文 第五章 取寻阳草 后来,师父听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赶忙跑到漠尘的房间。 “小尘小尘。”一下一下的摇晃着他的身体,可是漠尘却已经不省人事了。 勘意先生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红色的药丸,给漠尘喂下。 约莫过了一刻钟,房间里静的不似真实。小子言不哭不闹的,死死的盯着漠尘。 “水……”漠尘的手动了动。 勘意先生拿来水为他服下,命他休息几日才能修炼。 “哎,孽缘啊。”语罢,摇了摇头,阔步走出房间。 小子言跑到床前,眼泪含在眼里不肯落下。 漠尘抬手摸了摸小子言的头,拭去他眼角的泪。勾起一抹笑,唇瓣微白,“没事的。” 小子言扑到漠尘的怀中,泪水润湿了他胸前的衣服。 漠尘目光深远,喃喃着:“没事的,没事的。” 直到小子言哭累了,怀中响起了鼾声。 漠尘做起来,轻轻的下床把小子言抱到床上盖好被子,才走出房间。 “师父,我知道我鲁莽了。”勘意先生背对着漠尘而漠尘却跪在他的身后。 “你的身子容得你这么糟践吗?”勘意先生淡淡的诉说着实情。 “徒儿知道,再一次徒儿便会命丧黄泉。但是,徒儿觉得子言他,值得!”漠尘的目光变得溃散可说到值得的时候复而又变回了坚定。 “你!孺子不可教也。”说罢,勘意先生甩袖而去,临走前还对漠尘说了句,“既然,你不知悔改便在这里跪着吧。” “是!”漠尘望着前面的炼丹炉,一股股药香传来让他想晕倒都不行。 这一夜,恐怕只有小子言才睡得好吧。 第二日一早,小子言掀开被子,到处寻找漠尘。 可找了山上的所有房间也没有找到漠尘的身影。 “漠尘,一早就去后山寻‘寻阳草’了。”勘意先生的声音隔着门板传了出来。 “什么?”小子言冲进勘意先生的房间抓住勘意先生的衣领。 “吾的徒儿,吾不想让他身陷囹圄。”勘意先生盘膝而坐,闭上眼不理会小子言。 “你!”小子言瞪了他一眼,转身往后山跑。 找寻了一天也没有看到漠尘的痕迹。而此时太阳已悄悄趴在山腰上偷懒。 无可奈何的回到山上,发现漠尘已经回来了。 原来,天还未亮勘意先生就跑到了炼丹房找漠尘谈话,命他去后山寻找‘寻阳草’,说自己炼丹用。 漠尘这才去了后山。 一路上便很是怪异,直到到了勘意先生说的那个地方,摘下寻阳草后,却发现有一抹黑影闪过。 漠尘硬着头皮往回走,却没发现怎么走都是在原地打转。 直到一抹尸气进入漠尘的鼻腔,漠尘才甩了甩头反应过来。原来是鬼打墙,也难怪走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回山上。 哎,大概是尸僵,很是难对付啊。 咬破手指,血凝固在空中,漠尘画了个符,一下镇住了尸僵。可不过五息间,尸僵便挣开了符咒。 漠尘还来不及逃窜就被尸僵挣开符咒的余威掀翻在地。 “噗”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领口。可这并没有让他放弃,他一步一步向前趴,而尸僵因为那符咒的缘故还要缓上一会儿。 直到,指甲里面渗出献血。 直到,膝盖已经磨到血肉模糊。 他还在一直向前趴,漠尘其实很想晕过去,可是他不行。 他还想再见小子言一眼,就凭着这一股意志向前爬行,留下一地的血迹。 后来,他不知道怎么回到的山上,只知道他已经麻木的不知道疼痛感。 也不知道那尸僵为何没有追上来。 膝盖处也已经露出了森森白骨,指甲几乎全部都被掀起来,血肉模糊。 正文 第六章 奇异之象 小子言看着床上的身影,把勘意先生拉到屋外,“这就是你的保护?这就是不让他深陷囹圄?”小子言质问他,声音不大不小可就是有一份让人不可违抗的威严。 “我,也不知这是出了何事?”勘意先生朝着远方看去,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不知道?哼。”小子言冷哼一声回到屋内挂上了门栓不让勘意先生进来。 勘意先生晃了晃门,知道小子言在生他的气不可能给他开门。于是,转身走远。 屋内,小子言端来烧好的水为漠尘擦洗身上。 漠尘好像睡得很不安稳,全身颤抖,口中喃喃着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小子言蹙紧眉头不知道该怎么办。 索性就不做什么了,用热毛巾为漠尘擦掉头上的汗。 这一晕就是三天,在这段时间内,勘意先生又不知所踪了。 “子言,你会背什么诗啊?”漠尘平日里只是躺在床上,做饭洗衣这些事情都落在了小子言身上。 “我不会背诗,也不想学。”小子言很不在意的说,边说边给漠尘喂饭。 漠尘笑了笑,张口含住勺子不置可否。 “我今天要出去一趟,你在屋里待着哪都别去也别来找我。”小子言说完后,拿袖口给漠尘擦了擦嘴收拾了碗筷就出了房间。 后来就不见了踪影。 漠尘从床上下来,摆好笔墨开始习字。 ‘心’字跃然纸上,飘逸潇洒,甚是好看。 忽然,漠尘的心像针刺一般疼,转瞬即逝。快的让他认为这只是个幻觉。 “子言!”不假思索,漠尘赶忙跑向后山。 他知道了,小子言定是帮他报仇去了。 追到后山,却发现事情已经成了定局。 小子言飞在半空,面容冰冷,无声无息,不像是个活着的人。 忽然,红光乍现,刺的漠尘的眼睛什么都看不到,也不敢睁开。 “你动了吾的人,该死。”冰冷而又稚嫩的声音传出来。可对于尸僵来说简直是魔音穿耳。 红光渐渐撕裂尸僵的躯壳,“啊!”一声惨叫 惊跑了森林里的鸟兽。 地上没有血迹,有的只是斑斑的尸块散落一地,着实恶心。 漠尘跑上去,将尸块从小子言的身上扫下去。 他知道,这个尸僵伤其灵魂,早已魂飞魄散了。 “子言,子言。”漠尘强迫自己睁开眼睛,上前抱住跌落下来的小子言。 此时的他,格外的虚弱,可给漠尘吓了一跳。 漠尘抱着小子言一路跑到山上,为他疗伤,熬汤药。这下可好一个病人变成了两个。 眼见着师父还没回来,漠尘急得没有办法,左右在房间里面踱步,满头大汗的。 忽然听到一声喘息,漠尘急忙跑到床边握住小子言的手给他力量。 “不要。不要。”小子言摇晃着脑袋,口中不断喃喃着。 “别怕,别怕有漠尘在,都会没事的。”漠尘腾出一只手来为小子言抚平眉毛。 可是,小子言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皱着眉,一副痛苦的样子。 漠尘把他从床上抱起来,揽在怀里,不停的祈祷勘意先生早一些回来。 而在这时,漠尘突然想要给小子言算上一卦,于是左手捏住要诀,占卜悄然拉开。 正文 第七章 下山 “噗”占卜刚进行到一半,漠尘猛然喷出一口鲜血,虚弱的喘息着。 “怎么会这样?”漠尘擦去嘴角的血,不解的说。 低头看着小子言知道他很不简单,自己真的能给他帮助吗? 漠尘陷入了疑惑。 忽然,有人推门而入,他迅速的站了起来。眼见着是勘意先生才放下了警惕。 不解的问,“师父,为什么小子言这么奇怪?” 勘意先生叹了一口气,“哎,还是发生了。” 漠尘听的是云里雾里的。这又是升在半空,又是红光,又是吐血的可把他给整蒙了。 可还没等漠尘问,就听勘意先生说:“这个喻子言可不是凡人,他是最不受宠的一个皇子。因不受皇帝喜爱,经常受到欺负。”说到这的时候,漠尘低头深深的看了一眼怀中紧蹙眉头的孩子。 继续听勘意先生娓娓道来,“我看他可怜就把他放在我的别院养了几天,谁知几天后我发现这个孩子体内有一股特殊的力量。而这股力量是我不能窥视和查看的。于是,我就索性把他带了回来想要细细研究。”勘意先生又叹了一口气,这个长故事当然没有这么快就结束。 “可是,当有一天,我帮你占卜的时候,命中有一大劫。度过,可享百年安康;深陷,一生孤凄悲凉。甚至纠缠一生。” “这个人就是子言?” “没错。他将来会弑父篡位,而你会爱上他。我原本想改写你们的命运,让你不要深陷其中。可,你怎么就是不听呢?”勘意先生狠狠地责怪着漠尘。 但反观漠尘却笑的淡然,“师父,我既然喜欢他就已经选择承受这一切。我不是逆来顺受,只是我觉得为了一个劫放弃一个喜欢的人才叫不值得。人这一辈子,无波无澜岂不是很没意思?况且,我爱的也是个人啊。他与常人有何不同,这一切又岂是他的错?” 一语点醒梦中人,勘意先生猛的醒悟过来,哈哈大笑着说:“是啊,人这一生无波无澜多没意思。好啦,你这徒儿都会教训师父了。该教的我也都教了,该学的你也都学会了,不如你二人就一起下山吧。” 漠尘勾起嘴角微微一笑,把小子言放在床上,一掀衣摆跪在地上。 “徒儿,拜别师傅。” “好了,走吧走吧。”虽然已经释然,可到底多年的师徒情分哪有那么容易割舍的,不禁老泪纵横。 这勘意先生一哭,漠尘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哽咽着抱起小子言,走下山。 勘意先生远远的眺望,直到玄色的衣衫没在了层层的树木中。 正文 第八章 算命 踏着地上的黄叶,怀中抱着小子言。 漠尘抬头看着那唯一一缕透过树叶的阳光,秋天了啊。 “子言,我选择你了啊。我想与天道相悖而行,你同意吗?你又能承受吗?我太残忍了吧。你还这么小。”低下头看着小子言终于有些舒展的小脸,手抚开他的眉毛。 师父都不知道,那还有谁会知道呢? 虽然,我知道这条路会难走,可我喜欢你。有你沿途的荆棘都会是风景。 下山,来到一处客栈歇下,把小子言平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才下了楼。 “诶,你听没听说最近一个叫文渊公子的人。那个人可是很厉害呢。”漠尘刚下楼就听到楼下有人在说着江湖的传闻。 多听无害也就凑过去听了几耳朵。 “怎么你知道?”那人用手肘捅了捅另一个人。 那个人有些卖关子的说:“这个嘛……文渊公子当然是一个很有才的人了。” “你说的详细点啊,二狗子我发现你这人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卖关子呢。” “好啦好啦,告诉你就是了。这个文渊公子听说后台很硬呢,开了一个叫什么倚楼听风雨的地方,专门为人们占卜呢。” “是吗,这倚楼听风雨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啊?” “嗯……这我还真不知道,下次去看看吧。” 再听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于是漠尘就向小二要了点饭菜就上楼了。 “子言,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啊。”漠尘把小子言的头发别在耳后,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 真不知道怎样才能逃开你,希望你也喜欢我。若不喜欢,我便拼命做到你喜欢。 又过了几天,身上的盘缠都快花光了,子言还不见转醒。 没办法,总不能带着他露宿街头吧。 于是,漠尘只能出门拾起自己的老本行:算命。 哎,可是没有招牌,只得在扇子的反面写上:算命。 “可怜了我的山水画啊。”漠尘执着笔叹息道。 买了个竹篓往里面放了点衣服,把小子言放在里面。背着他,走到了街上。 刚开始做这种行当难免有些困难,况且这太平盛世哪来的这么多妖魔鬼怪呢。 忽然,一个人走进了漠尘的视线。 那人印堂发黑,目光呆滞,隐隐有黑气缠绕。 漠尘忙了迎上去问:“公子是否要算一卦?” 那人抬头,呆滞的“啊”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漠尘左手掐算着,知道这人定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不知您的家中是不是刚杀过什么牲畜?” “这不是秋天了吗,难免什么蛇虫鼠蚁都出来闹腾。杀一只老鼠什么的,也是没办法的事啊。”那人说完这话,语气表情一点都没有变化,即使说到最后也没一点叹息的意思,只是僵硬的开口,当真是分外的怪异。 “哦,那我大概了解了。”说着,从胸口拿出一张提前画好的符递给那人,命那人晚饭前点燃将灰混着水喝下。 那人只是简单的哦了一声,递给我几钱银子就走了。 “哎,人各有命,我就帮你一把。”转身,走回了客栈,这一天也就这一个生意了。不如多照看小子言。 第二天一早,漠尘就被门口的喧闹声吵醒了。 小二迫于无奈只得前来询问漠尘。 正文 第九章 醒 “公子,楼下有人找你。” 漠尘挑眉,抱着小子言下楼。 有人看到漠尘下来,高呼着:“先生下来了,先生下来了。 ” 漠尘看着下面有一个熟人,“看公子这样定是大好了。” 那人自然就是昨天那个被东西缠上的人。 “是啊,公子你真是神通广大。” “呵呵,你可就是我的活招牌呢。”漠尘轻笑着,那人有片刻的呆愣搔了搔头,脸上多了两片红晕不好意思地说:“先生,你笑起来可真好看。” 听到这句话,众人哄堂大笑,拍着那人的肩膀问,你是脸红了吗? “先生你就叫我赵虎吧,以后找我有什么事情我都会尽力而为,鞠躬尽瘁。”赵虎单膝跪地,双手合十置于头顶。 漠尘笑答,好。 又过了几天安生日子,来占卜的人也是不少,可小子言就是没有转醒的迹象。 那日,漠尘依旧趴在小子言的床头握住他的手,不停地喃喃着近日发生的事。 “都半个月了,你怎么还不醒,是不是想要我一直喂你吃饭啊。”说到此处,漠尘低下头,眼泪滴落在床上。 突然,响起沙哑而又稚嫩的声音,“这么喜欢我?” “嗯?”漠尘愣住了,猛的抬头对上小子言的眼眸。 小子言转身,趴在床上任由漠尘牵着他的手,玩味的看着他。 漠尘抱起小子言放在怀里,刮了刮他的鼻子。 可小子言哪里乐意,赶忙张牙舞爪的要下来。漠尘无法,也就放开了他。 小子言下了床,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两口后,问道:“我们怎么在这,勘意先生呢?” “我说了,希望你不要怪我。”不知怎么漠尘犹豫了,他害怕小子言不喜欢他,他也害怕他会甩下他再回到山上。 “嗯。”小子言沉重的点了点头,阖上眼睛闭目养神。 “是我私自把你带下山的,师父也同意了。”漠尘说完急忙看向小子言,生怕他有一点不高兴,可是没有,还是原来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这才让他松了一口气。 小子言走上前去,捧着漠尘的脸,“你不必如此小心翼翼,我不讨厌你。”不讨厌是不是就是喜欢?他不确定。 “好。”漠尘点了点头,不做动作。 “好了,睡觉吧。”小子言爬上床,压在漠尘的身上,陷入了沉睡。 可这让漠尘怎么睡呢?一夜无眠,早晨顶着黑眼圈下了楼。这一夜他的整个右肩膀都麻了,还是不敢动弹分毫,生怕会惊醒小子言。 小子言醒来后,看见漠尘一直在锤右肩膀心中了然,笑着为他捏了捏肩。 “小二,一盘洋葱炒肉送到楼上甲等房一号。”说完就回到了楼上。 “子言,你到底是什么体质啊,为什么会飘在半空又为什么会发出红光。”漠尘想了一个晚上终于开口把想说的都说了出来。不知道是谁的错,让他爱的这样如履薄冰。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要我极度生气才会如此。”小子言坦言道。 ‘极度生气吗,为了我?’漠尘这么想可是却没问出来,他怕得到答案。 一时间房间中陷入了诡异的沉默,直到小二敲门才打破了僵局。 “公子你要的洋葱炒肉。”漠尘过去开门,让小二把菜放在桌子上,小子言就已经狼吞虎咽的吃上了。 虽然每天都有喂,但是到底吃不吃得饱谁又知道呢? 漠尘微笑着一脸宠溺的看着小子言,然后下楼又多要了一碗饭。 正文 第十章 文渊公子 “慢点吃,都是你的,我不饿。”漠尘摸了摸他的脑袋,语气中不乏笑意。 “你敢笑我,我不过就是饿了而已。”小子言头都没抬,依旧把脸埋在碗里。 听到这样的话,就知道再说下去小子言就会恼羞成怒了,于是忙依着道:“是是是,我们小子言只是饿了。” 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漠尘看着桌上的一片狼藉无奈的笑了笑。 忽然,听到门外传来说话声,“漠尘先生,文渊公子请你移步。” 漠尘迟疑了片刻,回头望向小子言,小子言只是点了点头,示意漠尘他可以照顾好自己。 “好,我且去,但子言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们就看着办。”漠尘眸色冰冷,无波无澜的看着那两个家丁一样的人。 “先生且去就是了,这个小公子我们自会照顾。”二人神色却没有变化,还是以退为进一副笑面虎的模样。 “那便好,”说着,出了房门,在一个家丁的耳旁说了句,“文渊公子调教出来的下人本事可不小呢。” “先生多誉了。”家丁双手伸向前方鞠了一躬。 而另一个家丁呢,则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我随着一个家丁去了倚楼听风雨,还有一个家丁留在客栈守着小子言。 倚楼听风雨的外面很是淡雅却不失大气,简直可以说是巧夺天工了。 “先生请。”那个家丁示意我进去自己却守在门口。 刚进入倚楼听风雨就看到了一袭轻纱将屋子隔为两间。案牍前有一个风华正茂的公子手中拿着一本书。由于隔着轻纱漠尘也只能看了轮廓。 “漠尘先生,不知道你为何要抢我倚楼听风雨的生意,可是文渊与您结了什么仇?”一声清雅的声音传了出来,格外的好听。 “当然不是,只是漠尘没有盘缠。不得已才干起了占卜的行当。若是文渊公子觉得漠尘做得不对就请立刻告知漠尘。”漠尘坐在仆人搬来的凳子上,还击道。 这二人都以退为进,互不相让,虽然面上笑容满面可心里恐怕早已波涛翻涌了吧。 “文渊可不是这意思,只是漠尘先生如此,我倚楼听风雨的生意可不好做啊。”只见那模糊的人影换了个姿势拿起一颗葡萄吃了起来。 “那,文渊公子想要漠尘如何?”漠尘手双手盘于胸前,站起身来。 “不如漠尘先生就加入我倚楼听风雨吧,我自是不会亏待你。”文渊公子扬了扬手面前紫色的轻纱随风而退。 ‘好深厚的内力。’漠尘眯着眼,思考着。 “漠尘是不是没有选择的机会?”眼前妖孽般的男子随意的躺在贵妃椅上,一举一动皆是风情。可漠尘不为所动心中想的都是小子言在这个男子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