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 第1章 穿越重生 “你这个哑巴,有娘生没娘养的贱人,凭什么你是嫡女,我却是庶女!” “我恨你,我恨你,你活着干什么!” “小美人,让哥哥们好好疼你,我们好久没沾荤腥了,哈哈哈!” “先奸后杀,记得完事后,扔崖底……” “呜呜呜呜……” …… 恶毒的咒骂声、淫笑声、哭泣声汇聚在脑海,头阵阵刺痛,耳旁又是乱糟糟的鸟叫声。 太他妈滴烦了,还让不让老子睡觉! “滚,都给老子滚蛋!”一声嘶哑的低吼突然炸响,郑媛随之睁开惺忪双眸,紧接着,又一声极度恐惧的尖叫声瞬间响彻云霄。 “啊……呀……我的妈呀……” 此刻,她、她居然整个人飘在高空中,上不着天,下不挨地。 太诡异了! 而更、更让人诡异的是…… 她身下聚集着成千上万数以万计的美丽蝴蝶,铺天盖地,铺成一个软榻,飞在空中托着她,缓缓地朝崖底飞去。 天哪!现在是神马情况? 她的脑袋已经彻底不够用了,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她好像正乘飞机飞往丽江旅游,哪知道,飞到半空中一个奇葩男人居然将应急通道的安全们打开,而她好死不活地正从洗手间出来,吓得腿肚子一软,飞机又正巧遇上气流,一颠簸,她、她、她竟然顺着舱门被抖出飞机了。 从飞机掉落的那一刻,她直接吓得晕死过去。再之后呢? 她被蝴蝶救了? 突然伸手狠狠掐了一把大腿,痛的她直呼呼,不停地喃喃自语:“这不是梦,这不是梦,我不是在做梦。” 下一刻,意识到什么,眼中光芒乍现。 “呀,我真的没死?”郑媛一阵狂喜,劫后余生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她兴奋地跳将起来,结果脚下一颤,踩了一个大窟窿,蝴蝶榻立刻作倾斜状,吓得她赶紧趴下身子,再也不敢乱动,生怕一个不小心再次挂掉。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回去后将这奇景这奇迹般的生还经历爆料给新闻媒体,肯定上头条,上各大网站热搜榜。” 对对对,赶紧拍下来,存照,留证据。 郑媛反手往身上一摸,准备从兜里掏出手机来拍照,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情况不对,手中触感滑腻细致,衣服的质感绝不是她穿的羽绒服。 她身上穿着一套浅绿色的长纱裙,像是古装剧里人的穿着打扮,抬手看了一眼宽大的袖口,她为何会穿着古代的衣服?她记得自己明明穿的是羽绒服。 突然,脑中像放电影似的闪过一幕幕的画面,不属于她的陌生记忆如潮水般瞬间涌来,快要撑爆她的脑袋,郑媛头痛欲裂,此时脑海中有两个画面来回纠缠,最后定格在两个场景上。 一个场景是悬崖边,一个绝色却不能言语的绿衣少女被庶姐任意欺负羞辱,差点惨遭男人蹂躏,为保清白之身,最后毅然决然地跳下万丈悬崖。 一个场景是一个丰神俊逸的白衣公子,凝视着绿衣少女,柔情地述说着绵绵情意“我喜欢你”绿衣少女报以羞潋一笑。 两个不同的场景,一个痛苦,一个美好,两种极端的情感在郑媛脑中交汇。郑媛伸手捂住心口,闭着眼接受了绿衣少女的全部记忆。 “郑媛,原来你也叫郑媛哩!”郑媛抬起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摸了摸脑后的长发,柔软得像一匹锦缎,触感舒适,不似她以前的枯燥发质。 她终于认清了一个狗血的事实……她、她光荣地加入到穿越大军中,正式成为一名穿越者。 一半惶恐一半幸运,这具身体的主人可是……宗政王朝丞相府的三小姐。 这里是一个叫做宗政王朝的国家,不存在中国历史上,一个完全架空的异世。现在是景元年间,现任老爹郑子庵是位高权重的国之丞相,是当今皇帝的左膀右臂,权利极大,丞相爹生平娶了两位夫人,一正妻一妾室,除此再无其他女人,貌似很专情。 丞相的正夫人已经死去多年,也就是死去郑媛的母亲,现今府中也只有一位妾室,便是歌坊出生的柳夫人,也就是害死她的郑韵的娘。 而柳夫人还有一个儿子,是丞相爹的大儿子。说来也讽刺,郑媛年龄分明是最小的,却是府中唯一的嫡女,因为她娘是明媒正娶的,而柳夫人一直没转正。 前世的郑媛是个哑巴,心里自卑又懦弱,没得亲娘在身边,爹又是个男人,不知女儿家的心思,与郑韵和柳夫人很是亲近,把她们当成至亲至爱。 记忆中,甚至几次被柳夫人有心利用,故意刺伤了老爹的心,导致她和爹的关系越来越疏远。可没想到,最后反遭伪善的二姐算计,被逼跳崖身亡。 哼,她可不是一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可不是个好欺凌的主! 第一卷 正文 第2章 天降妖男 崖底。 郑媛仰着头,使劲地伸长脖子,双眼直瞪着天上,期待传说中的奇迹降临,可连续等了三天,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更别说什么人了。 这三天,每日靠野果和潭水,果腹充饥,她早已饿的两眼昏花,四肢无力,勉强保有生命体征。郑媛无力地捶捶酸疼的脖子,摸摸干瘪的肚子,如果天上能掉点美味多好呀,最好是飞禽走兽,这样就有肉吃。 可是,什么都没有,只有刺眼的阳光。 她这是要成为鲁滨逊的节奏啊,可人家好歹也有个奴隶星期五作陪,啊,老天爷你也掉个星期五给我吧。 突然,天空中有一样不知名的红色东西吸引了郑媛的目光。 隐约的,阳光中,一团红色如火影的东西越来越大,越来越近,速度快如闪电直朝郑媛砸去。 “靠,什么东西?” 郑媛出现短暂的迷离后,瞳孔突地放大,连滚带爬地逃命般滚到水潭边,四仰八叉地,啃了一嘴的泥。 “嘭。” 一声巨大的重物落地声,夹杂着尘土飞扬,红色东西随之掉落,恰巧落在郑媛坐着的地方,砸了一个足以容纳两三人的大坑。 郑媛瞪圆了眼睛,张了张满是土的小嘴,回头望了一眼天空。 “呕。” 她吐了口水,口里依然有泥土的腥味,双手鞠些潭水,骨碌碌地漱了口。 定了定心神,郑媛这才慢悠悠地晃到坑边,望了望坑里的红色不明物体,分明是一个人,一个穿大红色衣服的人,那人呈趴的姿势,郑媛只能看见一个背影,不能断定是男人还是女人。 估计是个女人,这世上有哪个骚包男人会穿大红衣呢,还是那种妖艳如血的红? 郑媛抬头看了一下上面,从悬崖到这里说短了上百丈的距离,活下来的可能性,嗯,不太大? “喂,你,我就说你呢,穿红衣服的女人,能听见我说话不?”郑媛试探地喊了一声,那人仍旧一动也不动,也没什么回应。 “啧啧啧,真可怜呀,这么高摔下来,肯定摔得面目全非,血肉模糊。” 从科学的角度来看,高空坠落,几乎无生还可能。可最近发生在她身上的桩桩事情,已经无法用科学来解释。 谨慎起见,郑媛不敢冒然地下去查看,于是她捡起一颗小石子,扔在那人身上。 “红衣姐姐,你还活着吗,你若是有气的话,就动一下。” 石子打在那人背上,仍旧没有反应,应该是死绝了。 死人不可怕,活人反而让人恐惧。 知道此人死透了,郑媛才放胆顺着坑的边沿爬下去,因为人是趴伏着,所以看不清脸,猜不出具体年龄。虽仅仅穿着一袭红衣,衣服的料子却十分考究,手艺精巧,无一不显示着主人高贵不凡的身份。 “你呀,运气好,碰上我这个菩萨心肠的大善人,我把你埋了吧。” 郑媛实在不忍此人的尸骨露在外面,也不想亲眼目睹尸体变成骨骸的过程,先埋葬了他,就算他的家人找来时,再挖出来也不迟。 虽然,也没这个可能。 “不过,你到了阴曹地府,一定要保佑有人来救我哦。” 郑媛使劲拽着那人的手臂,想将红衣女人挪个舒服点的位置,就在她拉动的时候,女人的手指突然动了动。 郑媛眨眨眼,确信地上的女人动了,冰凉的手指划过她的手腕,冰冷入骨头,没有一丝热气。她吓得一声尖叫,条件反射地将女人的手臂扔了出去,连退几步,后背紧贴凉森森的坑的外缘。 竟然还活着,难道只是昏迷了? 郑媛探头仔细观察,女人动了一下后,再无其它动作,也没有跳将起来,她努力平复了一下心境,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再次小心地凑上去,紧闭双眼,蹲下身子,颤抖地伸出双手,摸索着拽住女人的手臂,使出吃奶的力气,将女人翻转过来。 做完这一切,郑媛累的满头大汗,可依然不敢睁开双眼,害怕看到令她害怕的一幕…… 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好半天,好奇战胜了害怕,郑媛慢慢地睁开眸子。 “哇塞,居然是个男人!” “长相妖孽的美男人!” “还是穿大红衣服的骚包男人!” 第一卷 正文 第3章 被扒光了 男人正面向上之后,露出一张略显苍白却异常妖冶的面颊,漆黑如墨的长发,散发着极致的凌乱美,五官俊美异常,相比她见过的任何男人任何女人都要美,美的惊心动魄,美的夺人心魂。 他拥有着让天下人为之疯狂的资本! “真是天降妖孽哇。” 面朝地落下,居然没摔得伤痕累累,只是沾染一些尘土,简直就是逆天啊,美得不似人的颜值更是逆天呀。 郑媛不禁有些出神,看了一眼,又忍不住叹道:“人家长得再美,跟你也搭不上半毛钱的关系。” 郑媛伸出手指放在男人鼻尖,果然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可她也不是医生,不知道怎么救人啊。 “算了,呆在坑里真憋屈,感觉像是等着活埋。” 郑媛摇摇头,抱住男人沉重的身体,死命地往坑外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男人拖上地面。 “呵呵,大功告成。” 郑媛兴奋地拍拍手,颇有成就感,却不曾想到男人是否摔成骨折,她这一番拖拉硬拽,非得让人二次受伤。 咦,哪来的血? 秀眉紧蹙,郑媛看着自己双手,满是殷红的血,令人刺目,转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淡定地走到潭水边,洗去满手的血污。 她其实并没发现男人身上有血,想了想,伸出一只手在男人衣服上摸了摸,果然是男人衣服上的血迹,原来鲜血与红衣混在一起,难以分辨。 郑媛突然伸手扒开男人的上衣,露出一张健硕白皙的胸膛,郑媛的脸不禁微微泛红,可让她吃惊的是,男人身上没有一丝伤口,真是个怪胎,这么高都摔不死你。 她不甘心地扒光男人所有的衣服,只留下一条亵裤,仔仔细细,光明正大地在美男身上,上下其手,依然没有找到受伤的地方,那血是从哪儿流出来的? 躺在地上的裸体美男突然睁开了双眼,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闪着熠熠的光辉,眼眸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此时,郑媛双手正抱着男人的衣服,正对上那双漆黑如墨的深邃双眸,顿时愣住了,拿着衣服的手也僵持住了,心猛地抽搐了一下。 天下,竟然有如此令人震慑害怕的厉眸。 那是一双犹如阴鹫的眼眸,锐利如鹰,迸射出一道扑朔迷离的寒光,令人惊心,又像是个能摄人魂魄的无底洞,一旦沉沦,便会万劫不复。 “你、你、你真的醒了?” 郑媛吓得一怔,不自觉地后退,张合了一下嘴巴,终于结巴地挤出了一句。 “该死!” 男人厉喝,黑眸一冷,竟是森冷的杀气,看郑媛的眼神,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 他一睁开眼,便立刻感觉到不对劲,身上凉飕飕的,视线移到身上,当看清之后,全身的血液沸腾汹涌,差点气得昏死过去。他居然全身光溜溜的躺在地上,而旁边该死的女人正抱着他衣服,肆无忌惮的盯着他看,一副不知羞耻为何物的样子。 他、他竟然被人脱光了衣服,这人还是一个女人! 他何时被人如此羞辱过! 他、要、杀、了、她! 第一卷 正文 第4章 命悬一线 郑媛被他阴狠的目光骇住了,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继续朝后退去,小声道:“大哥,你本来就不该死,你命不该绝……” 男人俊美的脸越来越阴沉,身上的杀气越来越浓郁,郑媛立时乖乖地住了嘴,那么高的地方落下都摔不死他,此人必定深不可测,绝不能惹怒他,可是她好像已经惹到他了,怎么破呀? 下一刻,男人无所顾忌地赤裸着身体,瞬间移至她眼前,一把扼住郑媛纤美细长的脖子,眼神阴狠,杀气凛然,冷道:“死女人,你居然敢、居然敢脱本……我衣服!” 这世上,但凡挑衅他的人,都已经死了。 男人犹如地狱中的魔鬼,嗜血残忍,充满力道的手越收越紧,死亡的气息无孔不入,弥漫至全身。 郑媛双手死死拽住男人掐住她的手,却不能撼动分毫,憋得满脸通红,越来越喘不上气来,拼命挣扎急的不行,断断续续地说:“是……我……我救……救……了你!” “咳咳。” 听清楚郑媛说的什么后,男人手上的动作一滞,凤目中流露出一丝诧异,怀疑地瞥了一眼手中气若游丝的女人,他并不是一个恩将仇报的小人,豁然松手,郑媛顿时瘫倒在地,不停地咳嗽,吓得小脸一阵惨白。 丫的,差点就又跑去阎王殿报到了。 好可怕的男人,好强的杀气! “诺,你的衣服,快穿上。” 男人除了一条亵裤之外,身上不着寸缕,郑媛乖巧地垂下眼眸再也不敢乱瞄,头都快低到地上,一只手举着那件妖艳如血的大红衣袍。 男人眉头紧皱,他的衣服居然被该死的女人碰过了,强忍着再次杀人的怒火,接过衣袍顺势披在身上,遮住光溜溜的身体,凤眼微眯,审视着地上的女人。 “大哥,你从天下掉下来时,脸朝下埋进土里,鼻孔也被沙土堵住,呼吸微弱,是我把你翻过身来,又是我把你从坑里抬出来的。” 郑媛仍旧低垂着头,纤纤素手指了指天上,又指了指旁边的大坑,也不知男人穿好衣服没,闭着眼睛一个劲儿瞎掰。 小心脏仍吓得一颤一颤地,这个男人相当危险啊。 “哦?”男人挑了挑眉头,收敛起杀气,别有深意地瞥了她一眼,也不知心中在想什么,半眯着凤眼,幽幽道:“这么说,一个女人脱光一个男人的衣服,只是为了救这个男人?” “这个……这个……”郑媛吞了吞口水,小脸绯红,男人白皙如玉的身体赫然在她脑中闪呀晃呀,差点亮瞎她的狗眼。但一想到男人掐住她的狠厉样,却不敢说她是因为好奇,才扒光他衣服的。 长长的睫毛垂落,眼神不自在地瞥向别处,仍不敢看男人凶狠的样子,嘴角却勾起一抹可疑的弧度,手指向崖底的水潭,理直气壮地道:“我想将你衣服上的血迹洗掉,这样你才会穿的舒服呀。” 说完,郑媛可怜巴巴地举起血迹斑斑的爪子,一脸委屈:“你看,你衣服上全都是血,害的人家也弄了满手的血。” 第一卷 正文 第5章 变态洁癖 “什么?” 男人瞬间暴跳如雷,脸黑如炭,迅速地脱掉刚穿好的衣服,劈头盖脸地砸到郑媛头上,恶狠狠地威胁:“不许看,否则剜你眼珠子。” 郑媛被男人一系列怪异的举动,唬得一愣一愣的,脑袋上顶着陌生男人的衣服,鲜红如血的衣袍笼罩着她娇小的身子,仿佛是一个正穿着大红嫁衣,准备出嫁的新娘。 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掩在衣袖中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些,郑媛想到头上全是渗人的污血,心中一阵恶寒,饶是她再好的脾气,也有了怒意,顿时没好气地回道:“放心,本姑娘绝对不会看的,不就是几斤肉,有什么好看的,菜市场多的是猪肉。” 几斤肉? 男人一听,额头青筋暴跳,气得差点又想杀人,可瞥了一眼隐隐抖动的衣衫,不知为何怒气竟慢慢地平息。 “你敢骂我是猪,信不信我……” “怎样,杀了我?” “我不杀你,留你在崖底,自生自灭。”男人幽深的墨眸中一丝错愕一闪而过,随即眯起狭长深邃的眸子,嘴角扯出一抹玩味的嘲讽。 “你能上去?” 郑媛眼眸登时一亮,直接忽视男人语气中的嘲讽,一把掀开碍事的衣服,一眼便看见男人白花花的裸体,老脸顿时烧得通红,一声惊呼,双手紧捂住眼睛,恼羞成怒,跺脚道:“你变态!” “把衣服,洗干净。”男人妖孽般的脸更黑,更阴沉。 郑媛本想再反驳几句,可转眼想到,这个男人实在是太怪异了,太可怕了,还是个超变态洁癖患者! 他另愿在她一个外人面前裸奔,也不愿穿带血的衣衫遮羞,她实在不能同一个裸男正常沟通,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闭着眼捡起地上满是血污的红衣,郁闷地蹲在水潭边,像个小媳妇似的搓洗衣裳。 “现在,可以带我上去吗?”郑媛紧闭着双眸,把洗好晾干后的衣服,小心翼翼地递给妖孽男,软软糯糯的嗓音中带着一丝讨好之意。 男人慢悠悠地穿戴好衣服后,也不说话,一双幽深的凤眼幽幽地看着她,眸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这个女人居然不知道他是谁,整个宗政王朝,甚至整个天下,只有他一人嗜穿红衣,尤其偏爱那种妖冶如血的红色。 可她好像并不害怕他,这,很有趣。 过了一会儿,郑媛见某人没有动静,也不怎么搭理她,悄悄地从指缝中睁开一只眼,由下往上瞥向男人,见他穿着完好如初,才松开手,眼眸张开,心里眼里只剩下满满的惊艳。 这个男人果真长得倾国倾城,说他是天下第一美男子,都不为过。 他一袭红衣,肌肤白胜雪,身材修长优雅,慵懒地站在那儿,风轻轻拂过,血红衣袍在风中妖冶鼓动,深黑的眼眸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深邃的令人无法捉摸。然而,眼眉中隐隐掩藏的戾气,在阳光下显得那样狂傲、邪魅神秘,整个人隐隐散发出一种震慑天下的王者之势。 他的美令人窒息,让人无法呼吸! 第一卷 正文 第6章 崖底共处 郑媛耳根微热,脸颊微红,慌张地摇了摇头,她是有几辈子没见过男人了,不都是两只胳膊两条腿的雄性动物嘛。 这样一想,郑媛猛地抬眸,笑眯眯地略带挑衅地,回望着陌生男子。 “不能。” 半晌,男人红唇微扬,慵懒中带着淡淡地威严与冷漠,吐出的话差点把郑媛气个半死。 “大哥,你是不是也没办法上去,才故意骗我的。”郑媛站在不远处,眼眸轻瞥,凉凉道。 “少废话,不过一堵矮墙而已!”男人鄙夷地看了一眼悬崖的上空,傲娇道。 郑媛瞪大双眼,气鼓鼓地望了一眼头顶的悬崖,高入云霄,男人居然如此狂妄自大,她倒要看看他如何轻轻松松地上去。 郑媛回头正要说话,却见男人盘膝坐地,身上被一层白色朦胧的雾气笼罩,嘴角有一丝血迹流出,脸上表情痛苦不堪,她歪着脑袋想了想,他应该是在运功疗伤,看来男人受的应该是内伤,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知道男人是在疗伤,郑媛也不便打扰,怕他走火入魔,她还指望他回家呢,径直坐在水潭边上发呆、想事情,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见一下古代的‘亲人’们。 现在郑媛的身体里,住着另外一个人的魂魄,居然奇迹般地能说话,再也不是那个自卑的哑巴了,他们见到犹如新生的她一定会特别吃惊,每个人的表情一定会很有趣吧,尤其是直接害死郑媛的凶手,又会怎样欢迎她的回归呢? “怎么办啊,真的好想立刻回家啊!” 郑媛盯着水中自己的倒影,笑得像只偷了腥的小狐狸,唇角勾起一抹狡黠,远在相府的郑韵无端端地打了个寒颤。 经过一个月的相处,郑媛已经没了初时见他的畏惧感,只是觉得这个男人美则美矣,脾气也不算太差,除了开始差点不小心拧断她脖子而已,郑媛表示理解,任何一个男人发现自己居然被人扒光了衣服,躺在地上,心里都会羞愤地想杀人。 不过,如果那个人是心爱之人的话,另当别论了。 “我叫郑媛,怎么称呼你呀,我总不能每次都叫你喂、那个吧?” 郑媛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坐在树下面的石墩上,吃着手上又大又甜的野果,一脸满足。 “九爷。” 他闭目养神,眼皮都懒得抬,语气平淡,只吐出了这两个字。 “九爷,这是你名字,还是别人对你的尊称哦?” 闻言,郑媛皱起了眉头,抓了一下头发,在她的印象里,好像某部穿越剧中的皇子阿哥们,就是称呼四爷、九爷、十三爷什么的,难道他也是皇亲国戚。 不过也不能以偏概全,叫这名字也不奇怪,但凡世家大家族里,子嗣繁多,老三称做三爷,老九称做九爷,也是极有可能的。凭个称呼瞎断定别人身份,也太草率了。索性郑媛并不关心男人的身份,只要带她离开崖底,也无所谓他什么背景。 “名字不就是个称谓吗?” “呵呵,我只是觉得,我告诉你的可是真名,你却用个假名来敷衍我,有失公平。” “你真想知道?”男人目光淡淡地瞥向她,睥睨道。 “额……还是不要了吧。” 郑媛一听,又有些纠结,天大地大,碰上的机会也不多。再加上趋利避害的思想作祟,总觉得沾染上这么个长得太妖孽的男人,必定不会遇到什么好事。 见此,男人不再说话,双手平放在膝盖上,过了一会儿,郑媛发现这个叫做九爷的男人,一直紧皱着眉头,额头上竟然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突然间,修长的手捂住了胸口,一口乌黑的浓血从口中喷了出来。 第一卷 正文 第7章 恶心死了 “九爷,你怎么了?” 郑媛见状,立即扔了野果,飞奔过去扶住他。这一月来,他每日运功调息,为何今天,还会吐出血来呢? 男人吃力地抬起头,俊脸阴沉,眼眸冷得吓人,他本想一掌挥开她,却见一双清澈晶亮的眸子正担忧地望着他,心中微微一动,大手顺势握住郑媛纤细白嫩的手腕。 下一刻,直接扯过郑媛的衣袖,缓缓地擦去嘴角上未曾干涸的血迹,姿态优雅,来来回回擦了好几遍,直到擦干净为止。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恶心死了!” 郑媛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怒视着他,这个男人也太没道德太没风度了,居然厚颜无耻地拿姑娘的衣服来擦嘴,亏得她每天不辞辛劳地照顾他,还给他洗衣服,居然这样回报她。 她的心情瞬间不美丽了,皱着鼻子,盯着绿色衣裙上那一抹艳红的血,真想狠狠地骂他一顿,可是看了一眼高高的悬崖,颓然地叹口气,眼神黯淡。 “我还嫌脏。” 男人一脸嫌弃,鄙视地对郑媛说。 郑媛顿时无语了。 奶奶的,你丫的还穿的大红色,就算擦上点血也看不出来,可她这是绿色的衣裙呀,红配绿,丑的哭。再不济,用手擦也可以,到时洗干净就可以了嘛。 “可以离开了。”男人红袖一甩,长舒一口气,压制他内力的毒终于全部逼出。 “真的呀,你身体完全调养好了。” 郑媛也顾不得难过她的衣服,一下子激动起来,眼巴巴地瞅着男人,轻扯着他的衣袍,可怜兮兮地说:“你一定不能丢下我哦。” “啊!” 男人冷冷地睥睨了她一眼,猛地紧箍住郑媛的右手,施展轻功,瞬间朝陡峭的崖壁掠去,几个闪落间,已经距崖底几十丈远。 可是郑媛却被吓得够呛,那个男人仅仅抓着她的右手,拽着她往崖顶而去,根本就不是搂住她整个身子,这样一来,男人只要一松手,她便会掉落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眯着眼小心翼翼朝下瞥了一眼,黑洞洞的,已经看不见崖底了,登时惊得三魂去了六魄,小心脏扑腾扑腾狂跳个不停,浑身瘫软无力。 “九爷,九爷,你不能这样拽着我呀,万一、万一……我落下去怎么办啊?” 郑媛哆嗦着身子,使劲地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抱住男人的腰,可是那臭男人总能轻而易举地避开她的魔爪。 “再敢多说一句,手再敢乱动一下,我立马松手。” 郑媛登时吓得闭紧嘴巴,手也不敢乱动,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儿,堵得她呼吸几乎停滞,差点背过气去,耳畔的风刮的小脸生疼。 死男人绝对是故意的! 半个时辰后,一红一绿两抹身影到达悬崖顶。 红色身影衣袂飘飘,负手而立,眼神倨傲,清冷如谪仙,妖魅如魔,两种不同的气质在他身上融合,毫无违和感。 绿色倩影头昏脑胀,双腿直打颤,长发凌乱,狼狈不堪,两眼昏花,只觉得眼前一大片耀眼的红影晃动着,除了红色再也看不见其它颜色,刺得她眼疼,胃里直冒酸水。 第一卷 正文 第8章 老娘有缘也不见 “呕……” 郑媛腹中难耐,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口朝那红影吐去,在秽物未近身前,男人身形快速移动,一个闪身,便转到郑媛身后,藏在袖中骨节分明的手指,捏得骨骼作响,强忍着愤怒,才没一个冲动就把某女踢下悬崖。 “该死。”男人一声低咒,俊脸黑沉。 这段时日,他无数次恨不得杀死这个正吐得天昏地暗的女人,可关键时刻,都忍住了,正常情况下,得罪他的人不论男人女人,都已经死了,可她还活蹦乱跳的。他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只清楚这个女人若再呆在他身边,难保控制不住,掐死她了事。 也许,是因为她救了他吧,对,就是因为她救了他,所以他才没有赶尽杀绝。男人双眼冒火地盯着那一抹绿影,脸上闪过一丝懊恼,显然这说法根本就没有说服力。 “哼,女人,你的救命之恩,我已经报了。下次若见到你,绝不会手下留情。” “舒服了。” 郑媛擦了擦嘴角,假装没听见话中的警告,装模作样地整理了下乱糟糟的衣裙,又用手梳理一番头发,这才缓缓转身,如花丛中翻飞的蝴蝶轻盈,梨涡浅笑,柔柔地说道:“九爷,小女子对你的大恩大德深表感谢,小女子年幼不懂事,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九爷海涵。” 男人邪魅一笑,幽幽地道:“放心,大人不计小人之过。”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女子,句句谦恭,句句指责。 好吧,我是小人你是大人。 郑媛暗自诽谤,扬起小脸,笑得越发的灿烂,吟吟问道:“九爷,你准备上……” 这时,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只蜜蜂,九爷伸出一根手指,蜜蜂停在修长的指尖,九爷面色冷了几分,像结了一层千年寒霜,足尖轻点,随着手中的小蜜蜂飞走了,眨眼不见人影。 “女人,别让我碰到你。” 冷冷的空气中,久久地回荡着。 记忆中,这里离丞相府还很远,山上到山下的距离也不近,少说也得走一个时辰,她本想着男人的轻功登峰造极,好歹让她搭个便车嘛,至少带到山下嘛。 郑媛气得直跺脚,傻眼地见男人就这么飞走了,也不再维持一副芊芊弱女的形象。 “小气的男人,你不想见,我还不想见呢,你以为你是谁呀。靠,要不是老娘看你凶神恶煞的,那么高都摔不死你,老娘又不会武功飞不上来,才会受制于你,谁稀罕见你啊,自以为是的家伙。哼!” 郑媛一想到,一月来每天被逼洗三遍男人的臭衣服,辛辛苦苦地摘水果,男人还挑食还嫌弃脏,鞍前马后的伺候某人的生活,还遭人数落,没落下半点好,‘咯噔咯噔’气得牙痒痒。 “老娘,有缘也不见你!” 郑媛冲着看不见的人影,愤怒地举着粉拳,大声吼道,惊飞了一群休憩的鸟儿。 半空中的男人身子冷不丁地一歪,唇边掠起一抹玩味,“老娘?” 第一卷 正文 第9章 归家 平南街是京都历史最悠久的一条街,却较繁华的朱雀大街冷清,尤其是在夜风微凉的晚上,凭白添了几丝阴冷,路上偶尔走过的行人,都不自觉地裹紧了些身上的衣服。 丞相府的宅院就位于平南街上,宅子几乎占了半条街,而此时门前白幡飞扬,显示着这家不久前才办过丧事,更添了几分阴气。 “可惜呀,年轻轻的姑娘说没就没了,小姑娘怎么跑到悬崖边去玩,还不小心掉下去了呢。”一个肩挑着两筐酸枣的小贩抬眼望了望白幡,低低叹道。 话音刚落,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嘶哑略带冰凉的女声,令人毛骨悚然。 “谁没了?” 小贩没敢回头,眼角的余光瞥见一抹绿色的影子,在寂静的黑夜中,泛着幽幽的冷光。他曾听人提过,相府中有一位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且最喜欢穿绿罗裙,好像这府里死去的正是那位穿绿衣服的小姐。 他登时吓得脸色惨白,手一抖,担子一扔,酸枣滚落一地,惨叫着抱头逃命,“鬼来了,鬼来了!” “这人真奇怪,她怎么没看见鬼呢?”一只白皙如玉的手随意捡起一颗枣子,放进嘴里,下一秒又吐了出来,“呸,真酸!” 郑媛一袭绿衣,确实挺吓人的,她悠哉地靠在门口右边的石狮子上,半眯着眼睛打量着巍峨气派的丞相府,不禁摇头赞道:“啧啧,不错不错,翡翠琉璃瓦,门匾都是镶金的,够壮观够大气够威严,绝对匹配老娘穿越人士的身份。” 小手拍拍身下的大狮子,也够气派,不愧为一国之相的府邸。 口中的酸涩味渐渐淡了些,郑媛缓缓站直身子,收起刚才一副懒散的模样,伸手揉揉鼻子,头微微高扬,雄赳赳气昂昂地迈步到门前,抬手刚要拉门环,大门便从里面开了一道缝。 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厮正巧从里面探出头,郑媛扯了扯嘴角,绽开一抹清华潋滟的微笑,动人心神。 “啊……三小姐诈尸了,从棺材里爬出来了!”郑媛红唇微微张开,刚要说话,一声尖利的惨叫瞬间划破丞相府。 小厮拔腿就朝里跑,边跑边大声叫嚷着,连门也忘记关。 郑媛看着僵在空中叩门的手,一脸黑线,她哪里像一具干瘪瘪的尸体了,呆呆地望着小厮眨眼间消失在眼前。她推门而入,一路上畅通无阻,所过之处皆挂满了白幡,她凭着脑中的记忆,来到了大厅,居然没有人。 这时,厅堂外传来一阵悉悉率率的脚步声,杂乱无章却很急促,好像是朝正门而去。其中一道中气十足夹杂着悲伤的男音,急切地问:“在哪儿,媛儿在哪儿?” “回相爷,三小姐在门口。”说话的小厮颤声回道。 她继承了身体主人的全部记忆,一下子反应过来,问话的人是丞相老爹郑子庵,印象中郑子庵除了对她比较冷漠外,吃穿用度一律是极好的。 郑媛漂亮的眼珠子一转,登时撒开脚丫子,欢快地跑到厅堂外面,朝着郑子庵的背影,大声叫道:“爹,爹,我在这儿呢,我在你后面。” 一行几十人全部背对她而站,全都硬生生地停住脚步,听见身后的陌生女人,一个劲儿地叫着爹,惊恐不安,部分胆小的丫鬟吓得瘫软在地,身子不住地抖。 郑子庵也是一惊,这位姑娘的声音清越动听,宛转悠扬,这声音他一点也不熟悉,未曾听过。两个女儿除了郑韵就是郑媛,就算现在唤她爹的女子是郑媛,可郑媛自从五岁生过一场大病,便再也不能开口说话了。 他听到小厮的汇报,首先想到的是,郑媛或许真的没死,也许并没有摔下悬崖,可是这下他也不确定了。 稳了稳心神,郑子庵狐疑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柳夫人,柳夫人眼光微闪,瞬间知晓老爷的顾虑,这也是她多年荣宠不衰的原因。 郑子庵、柳夫人同时转身,目光越过层层仆人,皆是不安地朝说话的人儿看去,当看清站着的女子时,柳夫人脸上闪过一抹嫉恨,而后快速换上一抹慈爱的表情,除了郑媛,谁也没发现。 郑子庵则是又惊又喜,灯火阑珊下巧笑倩兮的女子,正是他的女儿郑媛。 一抹浅绿色的身影亭亭玉立,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微笑,郑子庵一眼便瞧见,女子腰间挂着的是特制的精致小包,它是媛儿用来装纸和笔的,方便她与大家交流。 “媛儿。” 饶是叱咤风云的一介宰相,听闻女儿娇滴滴的一声呼唤,郑子庵的心却莫名地变得柔软,更何况那是他最爱女人和他的血脉,郑子庵激动地望着郑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声音确实出自于失声的女儿之口,一时竟欢喜地不知如何是好。 即使这孩子以前总是避着他,躲着他,与他渐行渐远。失而复得的心情,让他忘记了曾经与这个女儿的不快。 “媛儿,太好了,你真的没死,你吓死爹了!”郑子庵疾步走到郑媛跟前,双手轻抚着郑媛的脸庞,眼中尽是疼爱,“你、你终于能开口说话了。” 温暖的手指拂过她的脸,全身仿佛一股暖流淌过,心中装着满满的感动,原来这就是父爱,她以前是个孤儿,从不曾感受过骨肉亲情。即使以前的郑媛与他有隔阂,可郑子庵对郑媛的关爱一直都在,从不曾改变。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转眼丧事变成喜事,这可是丞相府有史以来最大的喜事了。郑子庵转身对着下人吩咐道:“快,马上把这些晦气的东西全部撤掉。” “是,相爷。”众人一下子忙碌起来。 第一卷 正文 第10章 补你个大头鬼 “爹,我的哑疾突然之间全好了,没想到大难不死,后福不浅哪。”郑媛紧紧抱住郑子庵,头靠在老爹的怀中,眸中星光点点,她才不要哭呢,“爹,对不起,媛儿再也不会让你担忧,让你伤心了。” 郑子庵震惊地如遭雷击,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媛儿竟向他道歉。他都已经忘记,郑媛有多久没跟他亲近过了,没有这样撒娇般地粘着他,郑子庵颤抖着伸出双手拥住郑媛,仍是不敢相信这份突如其来的幸福。 一道妖媚娇柔的声音突然传来,打断了她们。 “老爷,三丫头真的平安回到家了,一个姑娘家在外面呆了一个月,也不知遭了多少罪,想想都心疼啊。”柳夫人扭着水蛇般的腰肢走了过来,象征性地用手帕沾了沾眼角的湿润,“来,三丫头,让娘仔细瞧瞧,看看哪瘦了,可得好好地补下身子。” 说完,柳夫人上前几步,保养极好的手正要伸向郑媛的肩,郑媛身子一偏,不着痕迹地躲开,柳夫人扑了个空,心中诧异,以往郑媛不是跟她很亲近么。 补你个大头鬼,女儿阴险恶毒,你这个当娘的也好不到哪去? 柳夫人,便是郑韵的娘,一看就是个狐媚子的模样。郑媛扫视了一圈,发现她的好二姐郑韵正站在人群的最后面,眼中露出一抹惊恐,随即掩去,身子却忍不住朝后缩,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二姨娘,多谢关心,我没什么大碍,也不需要补。不过,我看二姐好像一副病恹恹的样,倒是需要好好补补。”郑媛淡淡笑道,语气疏离又陌生。 二姨娘?一般小门小户的妾室才被称作姨娘,隐隐含了轻视之意,她虽不是郑子庵的正牌夫人,好歹也算府中的二夫人。何况以前郑媛可是叫她娘,虽然只是写在纸上。 柳夫人一怔,突然想到什么,脸色微微发白,眼中快速闪过一抹恨意,自然没逃过郑媛的火眼。 而郑韵惊闻她突然不是个哑巴了,脸色吓得一阵惨白,听见郑媛突然提及她,更是害怕得止不住地哆嗦,生怕她当场揭穿自己。 三人心思各异,郑子庵仍旧沉浸在郑媛活着的喜悦中,并没注意到三人的暗流。 来日方长,郑媛现在可没心思来追究,看了一眼满院子的白布条,状似不解地问道:“爹,我不在的这些天,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府中到处挂着白幡,家中死了什么人么?” 郑媛自然知道这是为她挂的,回来的路上便打听清楚了,爹以为她掉落悬崖,根本无命生还,便命人造了一个衣冠冢,将‘她’埋进了土里。 “哎,一个月前,韵儿告诉我们,你失足掉下万丈悬崖,我派人在附近仔细寻找,还派人下崖寻找,可是悬崖实在太深了,人根本就没办法下到底,我在崖边见到许多散落在地的纸张,上面全是你的字迹,以为你真的遇害身亡。随后,府中便举行了丧事。”郑子庵一阵伤感。 “媛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失踪了一个月?”郑子庵现在冷静下来,看向郑媛,满脸疑惑。 “爹,没错,我确实是失足掉落悬崖,我也以为自己死定了,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是没死成,这一个月一直在崖底,上不来出不去,幸亏遇到一位隐士高手,才把我救上来。”郑媛说到‘失足’二字时咬的特别重,听得郑韵一颤。 “我当时摔下去的时候,二姐也在场,她应该记得很清楚的。”郑媛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现在就揭穿了,还有什么意思呢,来日方长,猫抓到老鼠后,都喜欢先捉弄一阵,再吃入腹中。 郑韵暗暗松了一口气,偷眼瞟了一眼郑媛,却见她正冷眼看着自己,吓得心惊胆战,却不知郑媛意欲何为,也不知郑媛为何不揭穿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