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九菊之谜   在下,易小凡。   职业,是一名招魂师,说得浅显点,就是阴阳师。   我做这行已快六年,在沈城开了一间小店,店面不大,名叫“易天居”。   我这个职业经常遭人诟病,被人嗤之以鼻,也常常被人认为是骗子,神棍,巫师……对于这些人,我是尊敬的,等他们碰到什么怪事,遇到什么鬼怪,可不要来找我,哈哈……   说起鬼怪,不得不提起我的爷爷。我的名字就是爷爷给起的。   我和大多数的孩子不同,从小我就能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人,爷爷说我天生阴阳眼,这样一双眼睛不做招魂师简单暴殄天物。   记得小时候,我经常和一些不是很熟识的孩子在院子里玩耍,我们会一起丢手绢,一起丢沙包,一起捉迷藏……   每次玩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跑进屋后,爷爷都会笑着端给我一碗红汤水,然后看着我一口气喝光。   我相信,我的童年是快乐的,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从我懂事起,爷爷就不让我跟那帮小伙伴玩耍了。   我也感觉到没意思,因为我长大了,可奇怪的是,和我玩的小伙伴好像长不大,总是孩子模样。时间久了,我就不愿意和他们玩了,因为,我不想欺负小孩子。   我经常独自一人在房间玩耍,偶尔会趴在窗台上,看着他们在院子里疯跑!   很久以后的一天,爷爷把我叫到他身边,面色凝重的告诉我,和我从小一起玩耍的小伙伴,竟然不是人,而是鬼。   还告诉我要离他们远一点,如果不小心碰到他们,一定要喝一碗红汤水。因为,水里下了爷爷的“清心咒”。   其实,我对鬼本没什么概念,感觉只是一种称呼,如我们管猫叫猫,管狗叫狗一样。   在我九岁那年,我真正认识到了什么才是鬼!   那次经历也冥冥中注定,我将来吃招魂师这碗饭。   记得那天晚上,月色很淡,森冷的风吹来,我胳膊上浮起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我哆哆嗦嗦的从离家不远的北山往家走,走着走着,感觉后面有声音,好像有东西跟着我似的。   我心里感觉怪怪的,黑茫茫的夜色中,背后如有丝凉气穿过我的胸膛,让我很不舒服。   我不禁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只有高大的杨树,如黑色的巨人般在夜风中摇晃,我并没看到别的什么东西。   我感觉身上冷的厉害,心里也有些莫名的慌张。   于是我加快了脚步,在我奔跑的过程中耳畔只有“哗啦哗啦”的树叶声时断时续的传来。   我越跑越觉得不对,身后就是有东西,好像就在我身边,如影随形般跟着我,我心跳加速并下意识地猛一回头,看到在摇曳的树影下,一个干瘦的人影隐藏其中,在月光照射下,他惨白的脸分外显眼,见我看他,他竟冲我露出诡异的笑容。   爷爷告诉过我,千万不要在夜晚和陌生人打招呼,我当时把爷爷的话抛在了脑后,仗着胆子竟跟他说了句:“你要去哪,哪里?”   在冷风中,我的嘴有些结巴。   他冷峻的脸阴森森的看着我,并没有说话,只是向我招招手,当时我只感觉头皮发麻,身体打了个冷战,脑袋也有些发晕,便不自觉地跟在他的后面,朝集市的方向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远,两侧已经没有高大的杨树,只有一望无际的田野。   在这寒冷的夜里,这无边的田野更显得空旷和无边,我浑身疲倦,我的腿累的已抬不起来,心里只想早点回家。   可是,越想回家,我的脚越不听使唤,如被他拽着一般,踉踉跄跄的跟在他身后。   这时我才感到害怕,我想回家,我大哭起来。   “我要回家。”我刚想大声呼喊。   我的脖子被一只胳膊勒住,嘴也被捂的死死的,我发不出一点声音,顿时一股寒意从对方的手指尖传遍我的全身,我使劲挣扎,却依然被人死死地拖着向前走。   不知道被拖了多远,其间我也一直努力挣扎着,可我却始终没有挣脱掉。   我发现自己力气小的可怜,因为我已挣扎的快没有了力气。   我心跳的越来越快,感觉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要把我带到哪去?他要干什么?难道要吃了我?还是把我喂野兽?……   我的大脑飞快转动,想到这些死法,自己吓的冒出了一身冷汗,渐渐的眼前的田野变得模糊不清,远处有一片黑压压的东西,如幽灵一般向我招手。   正当我绝望至极的时候,黑色的夜空中如闪电一般,闪出了一道金光,金光化作了龙的模样,张开大嘴,把我从那个人的手中叼了起来,恍惚中我的身体飘在半空,像飞起来一样……   等我醒来,已是三天后。   我如大病一场,浑身无力,连起床和上厕所的力气都没有。   爷爷告诉我,那晚我是碰到了借尸还魂的女鬼,这种鬼经常在夜晚出来活动,遇到命火弱的人,便会招呼着与他同行,一直走到精疲力竭。   在你的气力将要耗尽时,这种鬼便会附在你的身上,慢慢吞噬你的灵魂,借着你身体重新回到阳间。   听到爷爷的这番话,我才真正认识到,鬼有多可怕,原来有些鬼是会害人的。   经历这件事后,爷爷教会了我人生中的第一个术法——金光神咒。   这种咒语一念,鬼就不能近身,如果修行到一定境界,还可以隔空斩鬼。   据爷爷说,他当时救我的时候,就是施展的这种术法的高级形式“化咒为龙”。   爷爷说我五行属土,于是在我的眉心种下一枚龙魂,此龙属火,火生土,能旺我的命。   我家祖书上记载,这枚龙魂是我家唐代的先祖,从一条因飞升不成,丧命于大兴安岭中的龙体里提炼出的,历经过数代先祖的炼化,养成龙魂。   哪知,这只龙魂灵性强大,反噬我的命魂。   于是,爷爷又请昆仑山的灵珠子道长,给我的手心开了掌心煞,以平衡龙魂过剩的灵力,只是提醒我以后要远离树木等一些属木的东西。   我和爷爷正式学术法,还是因为我爸爸,原本应该由我爸来继承爷爷的衣钵,可我爸在我十岁那年,被昆仑山灵珠子道长收做了入室弟子,常年在外不归。   爷爷身无旁人,这种术法又只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从那以后,我便和爷爷修习玄学术法,“招魂术”,是我家祖传之术。   招魂术分两种,一种是招来招来死去人的鬼魂,另一种是招来活人丢了的魂。   自从学习术法后,夜里我便时常能梦到漂亮的女人,各种各样的美貌女子,她们有的冲我笑,有的冲我哭,有的还给我讲故事,幸好有爷爷在,否则我不知道我的美梦能不能醒,因为爷爷告诉我,我梦到的竟全是女鬼。   最后终于能正常招魂了,夜里的梦见女鬼的次数也越来越少,爷爷丢给我一句话:“命犯桃花。”   当时我并不明白桃花是什么意思,以为是房后北山那片桃林的花,弄得我好一阵子不敢上北山玩。   别人都管爷爷叫易老怪,我问爷爷为什么,爷爷说,东北有“三仙一怪”之说,这四家都是昆仑道宗门下,其它三家各有所长,张家擅长看风水,李家擅长看面相,唐家擅长驱鬼除僵。可是爷爷却悉数精通,所以人送绰号“易老怪。”   几年后,我学会了爷爷教我的所有本领,可不幸的是,爷爷却永远的离我而去。   记得爷爷临走时,紧紧拉着我的手,说了两遍“九菊”,就闭上了眼。   我不知道“九菊”是什么,爷爷到临走也没有说清楚。   可冥冥中我却有一种感觉,爷爷的死,一定和“九菊”这个东西有关系。 正文 第二章 美女,还是两个 从那以后,我便离开了从小生活的农村,只身一人来到城里,希望能够找到关于“九菊”的一些线索。   进了城才发现,城里可真大,这也不知道比我们村大多少倍,走出车站,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很渺小。   我托着厚重的行李,一步一驰的走在城市的街道上,眼睛被周围各式各样高大的建筑吸引,这高大的建筑和我们村的房子明显不同,气派,庄重,挺拔……   这时迎面走过来一个女人,这个人徐娘半老风韵尤存,年轻时一定是个美人胚子,我看了她一眼,她也上下打量着我,很快便脸露笑容的问我:“小伙子,需要不需要休息一下,我家免费提供开水,还有各色小吃,如果需要还提供住宿。”   一听“免费”我便来了兴趣。   我坐了七八个小时的火车,又徒步走了这么远,早就又累又饿了,没想到在这遇到好心人。   “谢谢,可是我身上没什么钱。”   说着摸了摸内衣兜,那里躺着从家里带来的一百六十块钱,这些钱可是我东拼西凑的。   我的举动被她看在眼里。她笑着说:“大兄弟,没关系,出门在外,安全为上,我那里花不几个钱,跟我走吧。”   其实在农村基本花不上什么钱,所以,以前爷爷‘干活’后,也很少收钱,别人为了答谢爷爷,也只送些家里有的东西,如自家鸡下的蛋,自酿的烧酒以及在山上打的各种野味,或者干脆留爷爷在家住几天,管几天的饭,所以,虽然爷爷天天在外‘忙’,可家里却没攒下几个钱。   再者爷爷大手大脚,谁家有个大事小情总是尽心尽力,比自己办事情还着急上心,这就把仅有的几个钱都搭了进去。   这一出门才发现外面处处用钱,火车票就花掉四十多,心疼的我直哆嗦,口袋剩下的钱再不省着花,我估计再过两天就得流落街头,沿街乞讨,到那时连回家都没有钱了。   我跟着美妇人来到一处偏僻的平房区,七拐八拐进了一家还算干净的小店,一进门,美妇人帮我接过行李,我心里想着,这城里人可真热情,服务的很周道。   正当我打量这个低矮的平房时,美妇人端来一碗白饭和一碗冒着热气的素菜放在了桌上,因为肚子实在太饿,我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连汤带水的吃干喝净,“嗝”还打了一声响亮的饱嗝。   我拍拍肚子,站起身便想着离开,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二个漂亮女子,这两个女子一个比一个漂亮,年龄倒和我差不多,两双杏核眼直勾我。   我一皱眉,难道遇到传说中的夜店?看来以后要多加提防,我心里想着。   这两个小姑娘面带微笑,微倚门框,面带红韵的看着我。   我回头看了一下桌上的碗盘,心里想,我刚吃了你一碗饭,难道接下来会有什么特殊服务吗?   “多少钱?”我面带羞涩的问道。   “二百,饭一百,菜一百。”其中长头发的美女说。   “可是,可是我的钱不够。”我摸了摸衣袋。   “没关系,没钱也没关系,只要你能陪我们姐俩个高兴高兴,这饭钱就免了。”   我一听,一股潜藏在心底多年的欲望瞬间被激发出来,这两个少女都是二十一二的年纪,个子稍高的一张瓜子脸,双眉修长,肤色微黑,却掩不住她秀丽的身姿。个子略矮的肤色雪白,两个人笑吟吟的站在门口,真如一双明珠,美玉光亮,我高兴的有点合不拢嘴,都没细看这两个女子有没有问题,便高兴的点头称好。   我的脑中想起了在农村和邻居小哥看过的一些小电影的场景,想到这我热血沸腾起来。   这两个美女一看我的样子,也相视一笑。   我们走进后屋,还没等我关上门,那个美少妇急急忙忙进来,由于走的急,差点没被门坎绊倒。   “你们想干什么?”   美少妇怒气冲冲的对着两个美女喊,美女脸上都露出惊讶的样子,一时竟不知所措。   接着美少妇一把拉我到一边,在我的耳边颤抖的问了一句:“你会捉鬼吗?”   我有些生气,这马上成了的好事,被你无故打扰,再一想,这没准是我未来的丈母娘,态度便和缓下来。   一听这美少妇问我会不会捉鬼,我就来了兴趣,这兴趣并不是说我喜欢捉鬼,喜欢和鬼打交道,只是自从爷爷去世后,爷爷教我的招术还没用过,不知道灵光不灵光。   难道捉鬼的奖励是那两个美女?   我看她一脸慌张的看着我,猜出她一定是有事相求,可她为什么问我会不会捉鬼?   我马上想通了这点,我的背包刚刚被她拿走,她肯定偷看我的东西了,我的背包中除了套换洗的衣服就剩下一堆符了。   我心中有些不快,一是她打扰了我的好事,二是背地里动我的东西。   可我又一想,我现在还没掏一分钱,肚子已经填饱了,也是挺值的,还有,是不是我帮她捉了鬼,就可以和这两位美女……不,不,我不贪,只要和其中的一位就行……嘿嘿……我不禁想入非非。   想到这,我便冲着美少妇重重的点点头,只是目光不住的在侯文和侯脸的脸上游离。   这美少妇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心思,连声喝斥两个美女退下,我的眼神一直盯着两个美女,一直到美少妇用手掌晃了一下我的眼睛,我才把注意力挪到她的脸上来。   然后,转过头来,一伸手笑呵呵的把我请进后屋。   这后屋比前面出租的小屋宽敞很多,窗明矶镜一尘不染。   见我坐下后,美少妇赶忙端来一碗茶水,又端上几样水果,一个劲的让我吃喝,我被她的热情影响,竟有些坐立不安。   美少妇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自我介绍道,他叫侯晴。   这个侯晴平时以‘拉客’为业,就是见到陌生人拉到这里好好‘招待’一番,说着羞红的脸上竟露出些许无奈和惭愧,侯晴说,两个孩子的父亲去世的早,所以这两个女娃就跟着我姓了。   这寡妇门前事非多,不用扫停就一车。再加上这两个姑娘,说着指了门外的两个美女对我说,那个长头发的是姐姐,叫侯文,短头发的是妹妹,叫侯静,两个孩子长大成人,不仅无时无处不需要钱,还需要男人,说到这里她看了我一眼,看的我心跳加快,难道我就是她所说的男人吗?我的内心有些小激动,一时精虫上脑。   我对她说的这些,表现出很认真听的样子,甚至还明知故问一些小事,如姐姐喜欢什么颜色,妹妹喜欢吃什么等。   侯晴也一一回答我的问题。   很快,话题一转,说她最近遇到件怪事,说着冲外面看了一眼,好像背着什么东西似的。   接着对我指了一指对面的屋,压低声音说,那个屋里有些怪,最近半夜的时候,总是听到“笃笃笃”的敲门声,刚开始以为是陌生人敲门,谁知,她仗着胆子开门一看,却空如一人,连续几天都是这样,而且非常准时,每天都是十二点一过,这敲门声必然响起,吓的她和两个女儿都不敢在那间屋里睡。   她看我很是认真听的样子,从下衣兜掏出一叠钱,红晃晃的放在我的眼前,我的目光一下被钱吸引过去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钱,看样子有十几张一百的。   钱和女人对我都有吸引力。   接着候晴说什么,我已经听不下去了,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对她说,这事我会帮他办好。   后来想想,自己真是山野村夫没见过世面,可当时只想着我第一次出师就能赚这么多钱,真是太高兴了,从那时我就意识到,驱鬼这个本事能挣钱,而且,能挣大钱。   盛情的晚饭过后,就是漫长的等待了。   好不容易挨到十一点四十,这娘仨原本是互相壮胆陪着我,可现在都熬不住了,可能白天的‘活’太累,三人接连躺在沙发上打几个哈欠后睡着了,我却一点困意都没有,这是我第一次单独‘办事’,心中即激动又有些紧张。   我的手中捏着一只‘驱魔符’,这符可是符里面最高级的了,我都没拿‘邪崇符’和‘三阳镇鬼符’,一下就拿这个高级货,后来想想,当时自己还是挺不自信的。   “笃笃笃”敲门声从对面隐约传来。 正文 第三章 棺材板   我的心一哆嗦,这东西还真来了。   声音虽然是敲门声,但明显比我们平时的敲门声小了很多,在这寂静的夜里却显得格外响亮。   看了睡着的娘仨个一眼,拿起件衣服给侯静披上,这侯静我认为比侯文好看,而且白天的时候,明显比侯文多看了我两眼,一想到捉完鬼就可以和侯晴提‘条件’,我胆便大起来,行动也迅速起来,我起身向对面的房间走过去。   白天我已经把路摸熟了。   我顺着回廊慢慢靠近那扇房门,我没有打开灯也没有打开手电,爷爷说过,有些鬼是怕光的,这要万一不小心惊走了她,再想捉它可就难了,即然拿人钱财就得与人消灾,想着我的胆子大了不少。   “吱呀”一声,随着房门打开,一个黑影从外面飘进房去,我心头一颤,这,这他妈的就是鬼?   我并没有冒然进屋,而是顺着虚掩的门缝往里看,在外面昏暗的月光下,刚刚那个黑影静静的蜷缩在了里面的床上,丝丝黑色的鬼气从身上闪现,没有别的异动。   想到侯晴以前曾和这个鬼睡在一张床上,那感觉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眼前这鬼倒是很老实,不作也不闹,感觉就像回家一般,想到这,我想起爷爷跟我说过的一句话:冤鬼可怜,人心可怕。   莫不是这侯晴有什么事还瞒着我,一定是的,所以这个鬼才如回家般天天睡的如此安稳?可是,回家也不用敲门呐。   想到这里,我没有急着出手。   第二天早晨,侯晴兴匆匆的来找我,问我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我指着房子说,你们女人属阴,你们三个女人在这里长期生活,阴气很重,所以容易招惹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但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一定有事瞒着我,如果不说出实情,我是不会帮助她们的。   这侯文侯静两姐妹面面相觑,侯晴的粉脸上渗出汗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又从衣袋里又摸出比昨天还厚的一叠钱,放在桌上,我已经没有昨天初次见到这么多钱的惊讶了,只是冷冷的盯着侯晴。   接着侯晴咬着嘴唇,说出了这几间房子的故事。   这几间房子最早不是她的,是她看中这里的地理位置,从一个叫张顺的人手中租来的,后来由于政府扩建道路占房占地,这几间房正处在路边,处于拆迁的范围.   这时候,侯晴就动起了心眼,她连忙东挪西凑,筹够了按当时市场价买下这几间房子的钱,因为房主张顺常年在外地,不知道政府的拆迁的事,再加上人品不好,也没有邻居告诉他拆迁的消息,所以当侯安提出想买房时,房主张顺没有想太多,很快就答应了.   没有不透风的墙,后来张顺还是知道了这件事,想反悔,不想把房子卖给侯晴了,可俩人已经白纸黑字立下合同,不能更改。   周围的老邻居们都说张顺是个头号大傻瓜,这天上掉的馅饼都掉到别人的锅里,自己的房子都看不住,被一个女人给耍了,真是一辈子受穷的命。   这张顺一时想不开,竟吊死在门前的大槐树下,临死还用刀在槐树上刻下‘我死,也不让你好过’的话。   之后不久房中便会不时响些怪声,侯家人刚开始也没在乎,毕竟这也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乐也能乐上几天。可哪想到,这怪声已经慢慢发展成现在有规律的敲门声,这敲门声已经影响到侯晴母女的休息时,她们才感到害怕。   侯晴也请过几个风水先生看过,看过的人都说,这间房子大凶,不宜居处,劝她赶紧搬走。   侯晴是死活不想搬走的,虽然她占了张顺的便宜,但她买房的钱也是真金白银呐,其中一部分是她的棺材本,另一部分是东挪西借的钱,有这些债务压身,她才不得不带着女儿‘拉活’骗钱。   再说,这‘拉活’还真挣了不少钱,虽然拆迁的事到现在还没消息,可现在这几间屋子所处的‘黄金地段’,距离火车站汽车站都很近,交通很方便,是个发财的好地方,精明的她可不想拱手送人。   侯晴本打算熬过这一阵,自己和两个女儿都找个男人,这男人,阳气旺,也许就能把那鬼耗走,可最终她们没找到自己想要的男人,这里的鬼还是按时按点的‘笃笃笃’的敲门。   这声音不仅影响她的睡眠,更直接影响到她的生意,谁也不愿意在这样的气氛中找乐子,即使侯家母女愿意,来的客人也不愿意,谁知道陪自己睡觉的是人是鬼。   消息慢慢传开,便没人来这时‘借宿’了。   现在事实摆在眼前,这‘张顺’肯定个冤死鬼,它死后阴魂不散,每天准时准点的敲门,进屋,上床,睡觉。   可问题出来了。为什么‘张顺’相中这间屋了呢?为什么不选别的屋?为什么是等张顺死后很久才有的怪声音?   这些疑问在我的头脑中盘旋。   侯晴看似占了天大的便宜,哪曾想一个地大的亏正等着他们吃。   这也算是天理昭张,报应不爽吧!   现在问题来了,我如果除掉张顺,应该问题不大。但面对一个如此冤魂,我还真有点下不去手。   可如果不除去张顺,这侯家母女成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也真是难过。   思来想去,我便和侯晴说,今天晚上,我去劝劝‘张顺’,也许他一想通,便会同意离开。   侯家人一看我这么说,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听从我的安排。   到了晚上,我告诉侯家人,无论听到什么声响都不要出来,否则会惹鬼上身,我就无能为力了。   听我这么一说,他们娘仨也就老老实实的在前屋等消息。   十二点刚过,一阵“笃笃笃”的敲门声如约传来,我眉头一紧,轻轻走了过去,来到房门前,这黑影和昨晚一样,开门,上床,睡觉。   我心中快速的念了一遍金光神咒,便推开门走进去。   屋里很黑,借着外面淡淡的月光,有一股鬼气从‘张顺’身上飘荡开来,我二话不说,断喝道:张顺,你是不是该走了?   说完之后,床上的黑影陡然翻身坐了起来,昨天没看到正脸,今天看见这鬼的两只眼睛冒出绿幽幽的光芒,舌头伸出老长,正死死的看着我,我着实一惊,这,这居然是吊死鬼,这种鬼在我家祖传的书上有记载,碰到一定要除掉,因为这种鬼会拉活人垫背,也就是会害死无辜的人。   现在不为侯家母女,为了周边的百姓我也要下狠心了,顿时一股浩然正气涌入我的胸中。   哪曾想,这黑色的虚影一晃已直窜过来,主动发起了进攻。   我眼睛一瞪,并没有躲闪,直到他的双手离我的胸口只剩四十厘米的时候,我猛的一低头,手中的‘三阳镇鬼符’便瞬间飞向它的头顶,这鬼再想躲已然来不及,耳中‘轰’的一声传来。   “嗷”   一声凄厉的鬼叫声传出。   我立定身子,看着这鬼的脸上表情充满不甘,扭曲着慢慢变淡,消失在眼前。   又拿起一张‘招魂符’,点燃后扔到空中,‘招魂符’‘啪啪’响了几声后,落到地上,便没了声响。   此鬼已除。   第二天,我对侯家母女说:“屋里面的东西已经除掉了。”   说着拿出一块暗红色的木板,这木板是昨天我在张顺那间屋的床下找到的。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张顺’死后会选择这间屋,因为这是他的一块棺材板。   看到木板,侯家人一脸惊愕,“如果是你们无意而为,这事也就到此为止了,如果是不是你们自己弄的,那就有些麻烦了,你们很可能被人报复了,这个东西把它烧掉就没事了。”   “啊!棺材板……” 正文 第四章 冥币事件   听到‘棺材板’几个字,再加上我的话,侯晴的下巴差点吓掉。   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吗?这个棺材板是有人故意放在这间屋子里?我心里暗想。   我眼巴巴的看着侯文和侯静在我面前如风吹蝴蝶般花枝招展,口水都流了一地,这侯睛脸上马上恢复过来,眼珠也一通乱转,走在我的近前问我:“兄弟,你看我这两个女儿哪个漂亮?”   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侯氏姐妹,不住的点头说:“都漂亮。”   侯晴瞪了我一眼:“你可真贪。”   “不,不,您误会我了,我是说……”我连忙解释。   “算了,我知道你的心思了,事成之后亏不了你。”说着杏眼一翻,扭着肥臂离开。   不一会,侯晴又拿了一个大红包出来,叹了一口气,把红包压在桌上。   看她脸色凝重,应该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我抿了口茶水,也不急着开口,在那等她。   侯晴声音变得小起来,好像家丑不可外扬,低声对我说:“侯静前一阵交了一个男朋友,叫李风,是个饭店服务生,也是在这借宿时,两个一个二去好上的,说实在的,那小伙子长的蛮精神的。”   说到这,侯晴这脸上都洋溢着幸福。   侯晴看我不动声色的盯着她,便咳嗽一声继续往下讲。   “这侯静后来又认识一个男的,是个富二代,便和之前的李风断了联系,前几天,那个李风来一趟,堵在门口把侯静一顿臭骂,把所有难听的话都骂出来了,我们都是女流之辈,也没敢还口,最后那个李风把他和侯静在一起的照片扔的满院子都是,并扬言,自己这辈子非侯静不娶,自己要去挣大钱。回来一定把侯静弄到手,说完哭着离开……”   “是他报复?难道他……”我心中的疑惑又上升了一个级别。   正当我想仔细问询的时候。   侯晴脸色一沉   “他死了。”   “死了?能和我说说吗?”   看我疑惑的表情,侯晴叹了一口气,指着面前的侯静说:“都是这个狐狸精惹的骚。”   接着拿起只烟递给我,我吸了几口,眼前顿时烟雾缭绕起来。   “那个李风,人多好哇,人又帅气阳光,来到这就帮我干这干那,哎,都是那不争气的东西没福分……那个李风死的真是惨。”   说着额头上竟渗出汗来,好像做什么亏心事被人当场捉到一般。   “李风的尸体被人从井里捞上来时,已经泡的惨白了。可惜了,可惜了……”   “后来李风家里来了人,站在我的门口又是一顿痛骂,咱们理亏,自然没敢回口,谁知过了一天,来了一个道士模样的人,冷笑着围绕我的院子转了几圈,也没有说话,便拉着李风的家人离开了。”   “我总感觉这个事没完,我也等着他们来报复,我死不要紧,可我那两个女儿,虽然不争气,必竟年龄还是太小了。”说到这,老泪流了下来。   “我没得罪过别人,这棺材板子肯定是李家人趁我不在时,偷偷放进来的,这就是报复我们呐。”   我对侯晴说:“这一切都是你的推理,并没有真凭实据。你怎么就肯确定是李家人搞的鬼,即便是人家搞的鬼,你又能如何?”   听我说完,侯晴如霜打的茄子似的焉了,一句话没有。   “办法嘛,倒是有一个,这个方法虽然挡不住活人,但能挡住任何鬼怪。”   我慢慢悠悠的说,不时拿眼睛瞟侯晴,侯晴当时就来了精神。   “大师,你要能有办法,我必有重谢。”她抹了一把泪脸,并把这个重字说的很重。   我没有接她的话茬,而是间接的说出了我的处境,我现在初来乍到,急需一处小门面,我得有个立足之地嘛。   听到我这个需求,侯晴二话不说,显出女强人的干炼,迅速从屋中拿出一张房产证,告诉我,这是她原来处理的老屋子,临街,只是地方偏了一些,现在忙着在这‘拉客’,那里一直空着,也没什么用。   如果我能帮她彻底解决这个麻烦,侯晴愿意用这间房做酬谢。   我的心里早乐开了花。   我故作镇静沉着脸告诉她,此事需要一些东西,但也不是很麻烦。   我让她去准备一只大公鸡,糯米十斤,公鸡要纯正的大红冠公鸡,糯米越陈的越好,。   听完我的交待,侯晴一脸疑惑,欲言又止,我根本没在乎他的脸色变化,也没向他解释太多。   一天的时间,她才准备齐全。   午夜十分,我拿着糯米在侯家人的注视下一圈一圈的往院中洒,这个洒可不是随便的洒而是按照五行八卦的方位,洒这个的作用就是避邪。   之后,我拿出几张‘邪祟符’,贴在了房檐上几处背阴的地方,这个为的是驱鬼。   做完这一切,拍了拍手,搞定。无论再有人拿什么东西进来,鬼怪之类都会被挡在外面。   侯家人一看我这么几下就完事了,满是疑惑,以为我骗他们。   “大师,这大红公鸡……”   “把它炖了,这几天我也折腾够呛,得补补。”我伸个懒腰。   “这……”这侯晴一脸黑线。   “我要在这借住几日,几天之内,如果没有什么异响,我再离开,而且,即使我走了,你也会找到我,因为我会用你给我的老屋开个店,再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找我。”   听我这么说,侯晴才松了一口气。   我在侯家住了足足一个月,这一个月内什么异常的状况也没发生,只是我好像长胖了,侯晴却生了一场病,这是惹鬼上身的后遗症,有我在,所以并无大碍。   在我的建议下,让侯晴改了一下门面,我告诉她,以后不许赚黑心钱,更不要拿女儿的青春当酬码,最终伤害的还是自己,更要诚心待人,以弥补以前自己的过失,如果这样,肯定能日进斗金。   侯晴年轻的时候干过几天橱师,听从我的建议后,每天变着花样的做各式菜肴,几天过后,门前竟排起长龙,有住店的,更多的是订菜的,看着红晃晃的票子成堆往家赚,侯晴一个劲的感谢我,只是这时再也不提把女儿许给我的意思,令我很是郁闷,我才知道,女人是会骗人的,越漂亮的女人骗的你越惨。   其实我也没白忙,因为从侯晴那得到间门面,虽然偏点,但我总算也有立足之地了。   从侯晴的面相来说,她本是个大富大贵之人,这些年苦苦劳碌而没有应命,只是因为她不择手段总是在骗人,经过我的指点,他的富贵命相就从逆到顺了。   一个月后,我与侯晴告辞,来到她的老屋。   几天后,我的“易天居”正式挂牌营业了。   这个侯晴,人还是不错的,我的头几单生意都是他介绍来的,尽管都是一些小‘活’,但我小店的人气却越来越高,慢慢的‘易天居’的名声也越来越响。   经过几年的打拼,积累,我的小店已经成了许多人遇到怪事之后的首选。   那天,在我店门口有一身影闪过,还没等我看清楚,这人已来到我的面前。   我上下打量他一番,他身着笔挺西装,个子很高,可面容却显得很疲惫不堪。   我与他打了个招呼,便请他入坐,在给他倒水时,询问他来此有何事.   他自称叫李再刚,自己开了家房产公司,一年有几百万的收入。   听到这,我的眼冒出了“金光”,心想:这位可是财神爷呀。   我低头抻了抻自己的衣服,抬头继续听他说。   据他说,他存放在保险柜里的十几万元现金,一夜之间都变成了冥币。   我说是不是有人在和你开玩笑,搞的恶作剧。   谁知,他也想到这点,当时也就没当回事,他把保险柜里的冥币取出来后,又放了几万元现金。   谁曾想到,第二天当他打开保险柜的时,“哗啦”一下,满柜的冥币又从里面滑落出来。   这时李再刚心里就有点发毛,可多年的商海沉浮让他比别人多了一点经验。当时他并没有声张,毕竟这不是什么好事,再者,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只会让人笑掉大牙。   但他决定当天晚上不睡觉了,守在保险柜旁,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在做怪。   李再刚一夜未眠,眼睛死死盯着保险柜。   可是,第二天早晨打开保险柜的瞬间,他傻了,昨天放入的现金,又变成了满柜的冥币。   他如被人敲了一记闷棍,头晕眼花,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经过多方打听,才找到我这里。   我看到他那黑黑的眼圈,一脸的憔悴,我已读懂他此刻的心情。 正文 第五章 门口的老槐树   李再刚看我一言不发,眼睛一直盯着他,“啪”他猛的一拍大腿,拿过手包,从中取出一沓钞票,一万左右的厚度,递了过来。   我眉头一挑,露出一个会意的微笑,接过钞票,用手一弹,顺手塞进桌子的抽屉里。   然后面带笑容看向李再刚。   “李总,你想想最近可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以前与谁有过什么过节?”我盯住他的眼睛问道。   “没有,我在朋友的口中绝对是这个。”边说边“砰”的拍了一下胸脯,自己给自己竖起大拇指。   “李总,你再好好想想,最近是不是去过什么不干净的地方或者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人?”看着他自信满满的样子,我冷笑一声,接着问。   “没有,我的生活一直很正常,只不过……”我发现他说这话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毕竟,他经过多年的商海打拼,很是老练沉稳,这股神情在他脸上转瞬即逝。   不过,这怎么能逃过我的“火眼金睛”呢。   “李总,只不过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话不好说出来?”我故意拉长声调问道   “唉……”他长叹一口气,皱起眉抿着嘴继续说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前几日,参加了一个朋友的葬礼。   说到这,他眼睛忽然一亮,用手使劲儿捶了一下脑袋,他好像想到了什么。   他忙说到:对了,易大师,怪事就是在第二天发生的”。   看着他恍然大悟的样子,我不紧不慢的问“那是个什么样的朋友?是同学?还是?”   他看我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语气,他轻轻摇摇头,又叹了口气。   其实,他参加葬礼的那个朋友是他的高中同学,名叫赵强。   高中毕业后,两个人一起来到沈城打拼。李再刚凭借着头脑灵活,肯于吃苦,从工地的搬运工干起,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地努力,才有了今天的成就。而那个赵强则好吃懒做,一事无成,以开出租车为生。   对这个老同学,李再刚在经济上时常帮助,还给赵强的妻子在自己的公司安排了一份轻松的工作。   可就在几天前,赵强却意外发生了车祸。等李再刚赶到事故现场,赵强已经死了。   赵强的车撞在了一棵大树上,肚子被破碎的玻璃划裂,肠子流了一地,脑袋被车窗的碎玻璃割了下来,落在二十几米以外,现场惨不忍睹。   李再刚处理完赵强的后事就回家了,结果第二天就发生了现金变冥币的怪事。   听李再刚讲完,我隐隐感觉这冥币怪事肯定和赵强有些关联。   我带好必备之物,坐着李再刚的大奔,一小时后,来到他郊区的别墅,此时已经日落西山。   车停在了郊外的一栋别墅前,我下车后马上发现有些不对,在李再刚家门前有棵高大的老槐树,由于小时候的经历,我对树一类的东西特别留心,这棵槐树的高度远远超过了院墙。   我们建造房子大都讲究坐北朝南,天门开,地户关,招财又平安。   门前树木过高,就会导致阳光不能直接射入院中,使屋中阴气重而阳气不足,这样就非常容易招引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我问他,门前为什么会有颗老槐树。他说,建房时想砍掉了,不过周围的人说,这槐树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所以没有动它。   我告诉他,此树不吉,槐树本是集阴之树,如果所料不错,在树后右侧三米内,应该有一座古坟。   他吃惊的望着我,“易大师,你怎么知道?难道当年盖房子你曾在场?”   我在场?我心里好笑,这房子不知道盖了多少年了,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是一个集阴之局,当年下葬之时,也算是找了个懂风水的人,只是没想到这树会长得这么高大,这古坟年代久远,早已化为尘土,再加上物极必反,这个集阴局竟被这棵大树分开的枝杈冲破一部分,你也算是有福之人。”   我边自言自语说,边扫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最好把它砍掉,实在不行,只能……   我故意卖了一个关子,没说出后半句,李再刚也不傻,听出我的意思,一个劲的向我承诺,见我不语,回头到车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礼盒。   “易大师,这颗人参是我花巨资买的,希望大师笑讷。   我只看了一眼,便知道这人参有些年头了,是个宝贝。   我对李再刚说,此事也不难,只要到我的店中拿几张‘邪崇符’贴上就OK了。   李再刚苍白的脸上现出了红润,双手紧紧抓着我的手,求我一定要帮帮他,事后必有重谢之类的话,我也没有细听,反正现在他已经唯我的命令是从了。   我推开他的手,让他头前带路,随着灯光点亮,客厅豁然开朗起来。   嚯!眼前这近百平的客厅,装饰的非常豪华,偌大的落地窗,格外的明亮,客厅东侧是高档的真皮沙发,西侧的墙上挂着近七十寸的超大液晶电视,旁边的生态鱼缸养着多种水母,房间内还摆放着许多珍贵的古玩饰品,在头顶巨大水晶灯的照耀下,非常气派!   有钱人就是会享受。   我只一眼便看到房间的四周隐隐有丝鬼气若隐若现。   我回过身来,问李再刚,出事的保险柜放在哪?   他用手指了指靠右手边的第一个房间,对我说,那间房子是他的主卧,那个保险柜就放在床角。   我叮嘱他说:等我进入房间后,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进来。   “行,我全听你的。”   他忙一个劲的冲我点头。   我又交待他几句话后,一人走进房间,随手关上房门。   昏暗的房间内,鬼气很浓烈,让我感到窒息,喘不过气。   我心中快速的念了遍“开眼咒”:天法灵灵,地法清清,去邪还正,寻丝觅魂,急急如律令!   我天生阴阳眼,打开“开眼咒”会有另一个妙处。   我念完咒语,只见氤氲的鬼气慢慢从眼前散去。   忽然,“嗖”的一下,一个黑色的影子从床上一下钻进了保险柜。 正文 第六章 会动的肠子   我心头一颤,心想,好个畜生,敢跟小爷躲猫猫,看我不灭了你。   我手伸入腰间的百宝袋,抓出一张“招魂符”。   此符专招那些凶鬼、恶鬼、难缠鬼……   我将符抛向空中,念了声“着”,只听“轰”的一声,此声如雷贯耳。   这时保险柜却没有任何异动,我冷哼一声,在我的意料之中。   这种情况分两种,一种是鬼魂吓的太害怕不敢出来,另一种是怨念太深,生生忍住不出来。   我双手迅速在胸前掐诀。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胸中顿时慧气冲丹田,浊气往下沉。   当我的九字护身真言最后一字喊出时,我的身体已被一层淡淡的金光环绕,同时一张“三阳镇鬼符”已经朝保险柜的方向飞去。   “啊……!”只听见一声凄惨的鬼叫回荡在整个房间,让人头皮发麻。   看来这只鬼的怨念很深。   一个无头的黑衣男子“哐当”一下,从保险柜中滚落出来,随着他周围的鬼气退去,一个无头尸体出现在眼前。   这尸体满是血,肠子耷拉着很长,被身体拖着在地上蠕动,肩上空空,没有头。   可奇怪的是,被肠子拖过的地面却没有丝毫血迹。   “咚”的一声,一个“肉球”从保险柜里滚落出来,轱辘到了我的脚下,我低头一看,这竟是一个人头,蓬乱的头发下面露出一张狰狞的脸,突兀的眼睛流下了鲜红的泪.   他正死死的盯着我。   我胸中一“呕”,差点把刚吃的炸鸡吐出来。   “我会还你钱,我会还你钱,你为什么还要这样。”男子扭曲的脸上发出了嘶哑的声音。   我连忙退后几步,与它保持一定的距离。   我的手却一直没有离开腰间的百宝袋。   看到这鬼的尊容,再结合李再刚的描述,我已判断出此“鬼”是赵强无疑。   人死变鬼成率很小,一旦成鬼,就会有几种不同的形态:一种是自己生前最好看的样子,一种是自己死时最丑陋的样子,还有一种就是在某种不可知的原因下,导致面部扭曲变形的样子。   此时它属于第二种形态。   还没等我动手,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嗖”的一下蹿上了我的脸,我连忙用手抓住了那团“黏黏”的东西,翻手一看,竟是一截肠子。   一张“烈火符”瞬间出现在我的手中,当符与肠子接触的一瞬,“轰”的冒出了一团火,把肠子烧的吱吱作响。   顿时惨叫声响起,肠子“呲溜”一下又缩了回去,此时屋中充满了焦臭味,熏的我直犯晕。   “嗷,嗷”两声惨叫后,地上黑色的人头又“蹭”的一下蹿上了我的大腿,露出满嘴的尖牙,张嘴就是一口。   还没等它咬到我,又是一声惨叫传出,只见他口中冒出股股黑烟。   我的身体则发出淡淡的金光,是护身咒刚刚发挥了威力。   “我会还你钱,我会还你钱,你为什么还要这样。”他的头边滚边哭泣地嘶吼。   我看他也没有多大能耐,也折腾到头了。   我把手伸进百宝袋,抓出一张“五行驱魔符”,抬手向空中一抛,口中念道“起”。这张符遇到空气后就变大,如一张大网似的把赵强的身体和头宠罩起来,任凭这厉鬼在里面如何挣扎呐喊,也无法挣脱“五行驱魔符”。   符瞬间变小,最后如“萤火虫”一般,从窗子飞了出去。   我伸手又抓出一张“招魂符”,抬手向空中一抛,只听“噼噼啪啪”的响声传出,这“招魂符”如同长了翅膀,飞向东南方。   不好,如果“招魂符”直接落在地上,说明此“鬼”已彻底清除,如果“招魂符”往某个方向飞去,说明此“鬼”还未被除净,刚刚那只,只是他怨魂的一部分而已。   “我会还你钱,为什么你还要这样”我心里嘀咕起这句话。   这李家的鬼算是除了,可事情却远没有结束。   我走出房门,李再刚忙着迎上前,询问情况,我告诉他,他家的鬼已赶跑,不会再出来打扰他。   但真正的问题还没有解决,李再刚一听,脸色又变得惨白。   “难道,它还会回来?”   “这个难说,被鬼一旦盯上,麻烦就大了,除非……”我故意拖长声音,放低语气。   李再刚听我这么一说,差点没给我跪下。   “易大师,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可一定要帮我摆脱掉它。”   看着他满脸的惊恐,我倒坦然起来。   我问他:赵强家是不是在东南方向?他惊讶张大嘴,冲我点点头。   我告诉他解铃还须系铃人,此事应有他化解,否则赵强的鬼魂说不准还会侵扰他的生活,因此,他必须跟我去趟赵强家,彻底除掉赵强的鬼魂,这样才会没有后顾之忧。   听我这么一说,李再刚面露为难,可看我一脸坚决,犹豫一下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出门时,我给了李再刚一张开了光的“邪崇符”。让他贴在门前的槐树上,以后就不会有不干净东西进门了,以后定时到我的店中去‘请’,保证万事大吉。   李再刚又紧紧抓住我的手,高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不住的点头,好像捧着宝贝似的接了过去。   当我们来到赵强家时,已经是半夜,只见一个老太太正在门前烧纸,边烧边念叨“我会还你钱的,我会还你钱的,为什么你还要这样……”   她念叨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赵强的嘴里也说着类似的话?   我疑惑的问李再刚。   李再刚也一脸茫然,只是被眼前的景象吓的身体有些发抖。   我问李再刚,家中除了赵强母亲外,还有什么人?   李再刚吞吞吐吐的告诉我,家中还有赵强的妻子,亚迪。   于是我站在房前高喊了两声:亚迪。   房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正巧,有一个拾荒的老头慌慌张张的从我身边经过,看见我们如此,便紧皱眉头冲我招招手,我来到老头身旁,老头忙拉我到一边,放低声音对我说:“快走吧,这里不干净。”   “前几天,我到这里捡垃圾,就看见一个老太太成堆成堆的烧纸钱,嘴里还不停的嘀咕,然后把烧成的纸钱灰,用袋子装好整整齐齐的码在垃圾桶里”。   说着歪头指了指门前烧纸的老太太。   正在这时,“嘎吱”一声,房门慢慢的打开了,一个身材匀称,但面色很是惨白的女人站立在门口,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老头。   老头一看,吓的“嗝”一声,身子一抖,扭头就跑,手里捡的瓶子都丢了满地。 正文 第七章 魂丝   在女人开门的瞬间,我看到屋中鬼气弥漫,却已经没有李再刚家那么浓了。   这个女人面无表情的向门前的李再刚招招手,李再刚如中邪般,轻轻喊了一声“亚迪”,双眼直直的盯着女人的眼睛,便跟在她后面走进房中,在他进门的一瞬间,我迅速拿出一张“三阳镇鬼符”,念过开光咒后,塞到李再刚的衣服里。   这女人猛地回头,目露凶光,一只手已经掐住李再刚的脖子,她的眼神告诉我,她不欢迎我,那我走便是。   待门关上后,我连忙摸到后窗外,透过后窗的玻璃,看着房间内的情况。   李再刚和亚迪进门后,相拥坐在床边,四目相对,突然间,亚迪怒吼起来:   “我会还你钱,我会还你钱,为什么你还要这样。”   而李再刚则面无表情,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亚迪,手顺势脱掉她的衣服,女人露出了雪白的肌肤。   我的眼神也不自主的落在亚迪的身上。   就在这时,我猛然嗅到空气中有一种特殊的鬼气,我的身体下意识的抖了一下,房间内的气氛很诡异。   我凝神仔细观瞧,在亚迪的脑袋后面,竟然有一根极细的魂丝线。   线悬空着,那线的另一头会在哪里?难道亚迪是被控制了?   “赵强”。   我想到了他。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李再刚和亚迪俩人的衣服扔了一地,而我塞给李再刚的符也就此失效了。   我喊声不好,念了句九字护身真经,用脚踢开窗户,跳进房间,手拿“烈火符”,丢向魂丝线。   “咝咝”   一缕青烟过后,魂丝线断了,亚迪一头倒在床上,李再刚随之也倒在床上。   衬着月光,一个身影从最黑的屋子里缓缓向我走来,是赵强。不对,确切的说,应该是赵强真正的鬼魂,现在应该是第一种形态。   赵强身上的鬼气随着脚步,向我席卷而来,我退后几步,与他保持一定距离。   我快速地念一遍“金光神咒”,眼前的鬼气慢慢回退,浮在赵强的身体上。赵强身体僵直,他的眼睛茫然的看着我,可这种眼神却让我浑身发冷,后脊发凉。   这种平淡的眼神下往往隐藏着极度的愤怒。   我本能的摸出一张“三阳镇鬼符”,没想到赵强身影一晃已经到我的面前,他的双手已死死卡住我的脖子,让呼吸困难,但还是顺势把手中的符贴在赵强的眉心处。   同时快速念了遍“清心咒”,待咒念完,赵强的手肘有些松动,我看准时机,一把将他推开,退后两步。   “轰”的一声,赵强的灵魂已经消散无踪了。   我又拿出“招魂符”,“啪啪”几声响后,“招魂符”燃烧着落在了地上。   我拍拍手,看着地上的怨念珠,我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搞定。   当我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亚迪和李再刚已醒过来,他们羞红着脸扭过头,穿上各自的衣服。   我走出房间,来到院子,只见烧纸的老太太目露凶光正立在门口,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我晕,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她也是鬼?可身上一丝鬼气都没有。   “还我的儿子,还我的儿子,我会还你钱的,我会还你钱的……”老太太语无伦次发疯般冲向我。   我这些年功夫可不是白练的,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老太太那是绰绰有余,我用左手拔开他的双手,我右手一推她的左手肘,她后背朝向我,紧接着我拿出一张“邪祟符”‘啪’一下,贴在她的后脑上。   只见她身子一软,我赶紧用手扶了一下,把她放在地上。   我口中一直在念“清心咒”,“清身咒”,“清口咒”,三遍念完。老太太“哎呦,哎呦……”的,身子慢慢坐起来,神情缓和过来,她看见我一眼,然后便“呜、呜……”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   哭罢多时,老太太才一声长叹“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哇!”   据老太太讲,赵强是她唯一的儿子,很孝顺,经常回来看她。   几天前,他如往常一样回到家,老太太看他神色有些不对,问他是不是与亚迪吵架了,他不说话,只是独自喝闷酒,一边掉眼泪一边说:我会还你钱的,我不欠你钱,是你愿意给我的。   老太太用手擦了一下眼泪,接着说道:   赵强是开出租的,酒后驾车,会惹麻烦的,当时赵强像中了邪似的,不论老太太怎么劝说他都听不进去,赵强一直喝酒到凌晨,天还没亮便开车离去。   当时就有种不详的预感,不久,真的传来坏消息,赵强出了车祸,开车撞死在路上。   说完老太太便长声啜泣起来。   哭罢,冲我们怒喊道:我知道现在回来的不是我的儿子,只是他的魂罢了,可我宁愿相信他没死,宁愿让他的魂陪着我,你们为什么不放过他?为什么?   我缓缓站起身来,向老人深鞠一躬,然后对她说:人鬼殊途,不能共处,否则会折了她的阳寿,即使她愿意,等有一天这个鬼魂成了厉鬼那可就不好玩了,会有更多的人被赵强的鬼魂所害。   我长出一口气,接着口中念起“大慈大悲咒”,用来化解赵母心中的怨念。   这颗死色小珠又叫怨念珠,大多数冤死的人积怨太深,步入轮回后,都会留下一颗这样的小珠,可能是为了纪念在阳间的经历吧,我把珠子放入一个黑色的集阴袋中。   后来为此事我还特意翻阅我家历代先人留下的笔记,希望从中找出关于珠子蛛丝马迹的记载,但令我失望的是,关于它的记载,笔记上只有一行字:冤魂怨念所结。   我给老太太留下一点钱,让她买些营养品补补身子,这可是我为数不多的自掏腰包帮助别人。   李再刚也拿出了厚厚的一沓钱压到老人手里。   我心里想:这有钱人出手就是阔绰。   处理完这些事后,亚迪便同我们一起回公司。   在回来的路上,亚迪给我讲起了赵强,李再刚他们三人的故事。   他们三人是高中同学,上学时亚迪喜欢稳重帅气的李再刚。   毕业后他们来到沈城工作,赵强便没完没了的追求亚迪,亚迪死活不同意。可在一次聚会上,赵强在亚迪酒里下了药,亚迪没有提防而中招,最终亚迪嫁给了赵强。   结婚后,她发现赵强性格非常暴躁,经常对自己使用家庭暴力。她没办法,只好找李再刚诉苦。   李再刚为了亚迪一直未娶。听到亚迪的倾诉后,便时常接济赵强,每次都是成千上万。原想让赵强好好对待亚迪,没想到赵强疑心生暗鬼,怀疑他们之间关系不正常,要把李再刚给他的钱还清。之后就天天酗酒,最终因车祸而去。   也许在赵强的心中同时住着天使和魔鬼,当他追到亚迪后,心中的天使就飞走了,而魔鬼却让他一点点步入深渊。即使死后还要找李再刚和亚迪,去做他认为正确的事。人有时候就是被自己的偏执害死的。   听完故事我唏嘘不已,对紧锁眉头的李再刚说:你的同情帮助,反而给你带来巨大的麻烦,有些时候,真是好心办坏事。   李再刚一脸莫明的说:我也没直接把钱给他呀,我都是通过他们公司领导,通过各种奖金偷偷给的呀!   什么?我心头一惊,脑中的推理一下被全盘推翻,那是谁借给张强的钱? 正文 第八章 美女的春梦   临别,李再刚拉着我的手使劲的摇晃,说改日必登门道谢,我也告诉他们,由于冤鬼作崇,虽鬼已被除,但他俩都会有一场小病的,不过并无大碍。   第二天早晨,“易天居”如平常一样开门,大概十点钟左右,一位美丽的少妇登门。   女子三十岁左右,我见她神色很慌张,便给她倒了杯水,请她坐下。   她喝了两口水后,心情慢慢平复,接着讲起她的遭遇。   这个美少妇叫孙离,在一家医院上班,最近几天,每天晚上都会做春梦,俗话说哪个美女不多情,哪个少妇不怀春,这是人之常情。   可她的梦做的有些古怪。   几天前的夜里,她梦到自己大学时的初恋,陈奇。   毕业时,孙离家嫌陈奇家穷,孙离的父母硬生生的把她们分开。他俩如今在梦中相见,一诉离别之苦,之后二人便亲热一番。   第二天醒来,孙离忍不住想给昨天夜里与他梦中缠绵的陈琦,可是电话那头竟无人接听。   一整天,她都脸红心跳,感觉自己一定是发了花痴,做梦还当真,想想自己真是没长大的孩子,又想想昨晚的事,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可到了晚上,她又梦见自己英俊的上司冯才。在医院,她非常欣赏冯才,不仅人长的帅,还很有才。医院里有些事别人办不成,但只要冯才一出手,必成。   梦中冯才向她抛出橄榄枝,她便含羞的委身相许。   谁能想到,当她第二天来到单位,冯才竟没来上班,打电话那头无人接听。到了中午,还不见人影,又向其它同事打听,也都说不知道去了哪里。当时她感觉有一点不对劲,但也没往坏处想,可能出差了。因为冯才是做医疗器械销售的,会经常出差。   到了第三天,他又梦到现在正苦苦追求自己的魏然,在梦中,经过魏然百折不挠的苦求,孙离答应和魏然在一起了。   次日来到单位,发现这个魏然没来上班,因为每天早晨都给她买一杯豆浆,今天都忘记给她买了,她很生气,她打电话给魏然,以往电话超不过三声响就接的魏然,今天竟然没有接听。   这时她才仔细的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她突然感觉到有些怪异,一个不好的想法出现在脑中,她越想越害怕。   她又拿起电话,一遍又一遍的给失联的这三个人打电话,三人的电话传来的仍然是“嘟嘟嘟”的盲音。当时她就感觉浑身冷飕飕的。   几天后,从警察局得知,三人均已经被宣告失踪。   她经人打听,找到“易天居”,希望我能帮助她。   看孙离的样子,应该所言不假。   我问她,最近一段时间,身边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不正常的事。   她低头想一想,摇摇头说没有。   我又让她好好想一想,有没有看到什么陌生的人或者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   她埋头想了一会,眉头一颤,看她的表情应该是想到了什么。   “想到了?”   她看着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前几天,她在街上碰见个道士模样的人,说她气色不好,送给她一张平安符,说能保平安。   我问她道士的模样,她摇头说记不清了,只是那个道士脸上有一道疤,让她印象深刻。   说着,孙离从脖子上解下一张符递给我。   我伸手拿过她的护身符,一眼看出,这哪是什么护身符,这分明是一张“五鬼符”。   五鬼:即五个瘟神,包括春瘟张元伯,夏瘟刘元达,秋瘟赵公明,冬瘟钟士贵以及总管中温史文化。   俗话说的好,请神容易送神难,你把这几个瘟神中的哪个请到家中,你能受的了?只是这张“五鬼符”功力还不到家,这张符招不到瘟神,勉强招些小鬼。   听我这么说,她焦急的看着我,我故意放慢语速,抬高声调,我也盯着她。   半天她才醒过神,白晳纤细的手指拉开随身的小包,拿出一沓钱,轻轻放在桌上。   满脸羞红不好意思的说道“差点忘记付订金”   “事成与不成,订金是不退的。”我拿起钱扬了扬,对她说。   “知道,知道,我相信易道长,你一定要帮帮我,我不想让我认识的人一个一个离我远去。”她脸色绯红中透出痛苦,着急的看着我。   我留下了她家住址,就让她先回去,告诉她晚上会登门找她。   正在给店门上锁,一只手“啪嗒”一声,落在了我的肩上,是谁?   转身一眼就看到了李再刚,这小子正抱着个肩膀冲着我傻笑。   见我一愣,李再刚兴奋地和我来了个熊抱。   经历赵强的事,他已经把我当成了好朋友。   接着,他拿出一张十万元的支票,递给我,我推辞说:太多了。   他拍拍我的手说:以后你就是我兄弟了,兄弟感情,这些不止。   随手又拿出一盒糖,一脸幸福的告诉我,下个月初八,他准备和亚迪结婚,我用手锤了他的胸口一下说:恭喜恭喜,到时一定到。   他让我上他的车,说请我去好好“搓”一顿。   我推辞说还有事,他搂着我的肩膀说:“耽误不了你的正事,正好今天亚迪回赵强家看望赵强的妈妈,咱哥俩好好喝两杯。”   我无奈,只能说好,但只喝一杯。   看着他高兴的样子,我真心替他高兴,就答应陪他喝一杯。   来到一间叫做“地狱尽头”的私人会所,进门时,总感觉门口站着的胖保安的眼神有点怪,嘴角上扬,好像在对我笑。   李再刚搂着我的肩一个劲的往里拉,等我再扭回身看向门口时,刚才那个胖保安不见了。   第二天一大早,还没等我摇晃到店门口,孙离已经在我店门口等着了。   看着她红红的眼睛,心中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又有人失踪了。   真是喝酒误事,昨天明明答应陪李再刚只喝一杯,可喝上,就不止一杯,说实话,那家会所的酒,真好喝。   孙离对我说,昨天一直等到很晚,猜我一定是被一些事缠住脱不开身。   接着就对我讲起了昨晚发生的事。   自从三个人接连因为她的梦而失踪,她就尝试着不睡觉,这样就不会做梦,也不会有人失踪。   孙离坚持到今天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她还是没能抵抗睡意的侵袭,坐在椅子上打了个嗑睡,不过在她的潜意识里,已经不想让别人出现在她的梦中,昨天的梦境好像正如她所想,是她一个人在爬一座很高很高的山。   一直在爬,潜意识里告诉自己,千万不要想任何人,只是爬山而已,等她费尽力气快到山顶时,看见一群孩子在山顶看日出。   她不想连累这群无辜的孩子,扭头就往山下走,这时迎面走来一个道士模样的人,她看道士一眼,这道士很眼熟,可再仔细一看道士,道士的脸“唰”的变成一张熟悉的脸,是她的闺蜜,凌菲。   她睁开眼睛,“呼”地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满身汗水。 正文 第九章 黄泉鬼路 等孙离回过神来,拿起手机就给凌菲打了过去,可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盲音。她迅速拿着电话,飞奔出门,连袜子都没来得及穿,到了凌菲家,疯狂的拍打凌菲的房门。半晌,有些耳聋的凌菲母亲才把门打开。   看她焦急的表情,轻轻的问道“孩子你这是怎么了?”   孙离大喊,“我要找凌菲。”   说着闯进屋去,她里外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凌菲,又垂头丧气的来到满脸疑惑的凌母面前。   凌母好像已经看出她的心思,也提高声音说“凌菲昨天晚上说去找你,到现在也没回来。这孩子大半夜的……”凌母叨咕着,摇摇头回身走进屋里,听完凌母的话,孙离一下摊软在门口,汗水不断涌出。   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凌晨四点多钟的时间,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在沈城的大街上,迎着凛烈的寒风,走到我的店门口,然后就一直在门口这里等着我。   我看她摇摇晃晃的身体,伸手扶她进屋,让她坐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她说什么也不肯闭眼,她真是怕睡着后再有人因她的梦而失踪。   看着她憔悴的神情,满身的疲惫,我告诉她,有一个办法倒可以试试。   她听说有办法,立刻来了精神,睁大眼睛问我是什么办法。   我说:通灵。你别害怕,只是让你和平时一样入睡,我进入你的梦中。   这样我才能帮你。   她脸上的神色瞬间暗下去,我知道她这是不想害我,怕我出现在她梦中后,也出现不好的结果。   我还没通过灵,但在我祖上的笔记中,已经详细的介绍过人通灵的全过程,也许只有通灵,才能弄清这件事情的答案。   我带上罗盘和阴阳镜等物,来到她家。   刚进她家,满鼻的香味迎面扑来,房间陈列显示出这个女人很是清新脱俗。她很注意自己的言谈举止,举手投足间透露出一种成熟女人的魅力。   这好像与她梦中的形象大相径庭,也许胡思乱想或作梦就是她放松最好的途径。   我让她放松心情,然后平躺在卧室的床上。我把阴阳镜摆在窗台上,看了一眼外面,月亮已经升起,房间内撒满了月光。   我拿起罗盘,在她家走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   通灵时,人体是最虚弱的,我可不想我通灵帮她入梦捉鬼,在现实中,我却被别的鬼捉了去,我绝对不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为了以防万一,我在孙离卧床的四周按照八卦乾、坤、震、巽、坎、离、艮、兑的方向各点燃一只白烛,每一只蜡烛下面压了一张“五行驱魔符”,这五行配八卦是双保险。   我来到床边,发现孙离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我,她静静的看着我所做的一切,眼中充满疑惑,我没向她做任何解释。   我让她闭上眼睛,结果她却久久不能入睡。   人有时就是这样,越折腾越精神,她现在就出现了这种紧张的状态,如果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下去,总有一天,紧绷的神经会崩断,人就会变成精神病。   看来我得帮帮她,想着,我的手轻抚着她的额头,口中念起了“清心咒”,我念完三遍,看到她呼吸均匀,她已经睡着了。   我拿出一根红绳,一头轻轻的系在她的手腕上,另一头系在我的手腕上,我闭上双眼,开始默念起“通灵咒”。   “天眼苍苍,地眼茫茫,无路无我,通灵有光……借彼之眼,消谜除凶,……。”   不知道有没有念完,因为念着念着我的头一沉,便进入一个无我的状态。   我此刻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吸,感受不到自己心跳,感受不到周围一切的存在,我如同置身于一个无边无际的混沌之气中,这股气体从四面八方同时冲击着我的身体,我被这股气紧紧包裹着,挤压着。   正当我感受无我之境时,“哈哈哈”一阵笑声把我惊醒,我猛的睁开眼,眼前出现一个瘦道士,他身着黑色道服,头系黑色逍遥巾,逍遥巾上绣了一朵菊花,眉上一道疤,正摇着脑袋不屑地看着我。   “哼哼!”他从鼻中发出两声。   “你是谁?”我心头一惊,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哈哈,你不用问我是谁,今天我算是见到你了?”他的脸色一变,如蛇蝎般冷冷的盯着我。   “你认识我?”   “当然。你看这是什么?”他说着从后背摸出一把烟袋锅来。   这不是爷爷的烟袋锅吗?我一眼看到了烟袋锅下面挂着的木牌上刻着的“易”字,这个伴我长大的烟袋锅再熟悉不过。   “你到底是谁?”说着我伸手去抢烟袋锅。   “我是谁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就行了!一个赵强杀不了你,今天这些个‘赵强’,你还想有命在?哈哈”笑声戛然而止,我的眼前一阵浓浓的黑烟扑面而来,我用手一挥,烟气消散后。   刚刚那个瘦道士的身后竟钻出两个黑影,一左一右的出现在道士两侧。   当我再凝视他时,道士的脸一晃,竟然变成另一个人的模样。   我忽然想起孙离跟我说起凌菲失踪前梦中的那个道士,难道?是他!   赵强的死也是因为他?我的心头一颤。   来不及多想,因为我看到眼前三人的脸色铁青,舌头都伸出嘴外,很长。   顺着舌头滴滴嗒嗒淌着口水,他们竟然把我看成一块美味的蛋糕?   想吃我,看你们牙口行不行!   我迅速拿出一张“三阳镇鬼符”,丢向空中,“轰”“三阳镇鬼符”爆炸的威力十分惊人,连地面都跟着震动起来。   三个人的身体倒卷着飞出很远,似乎要被冲散。   可三只鬼魂并没有被冲散,他们甚至都没有马上冲回来,而是站在远处,身体晃晃,又慢慢融合成一个模糊的鬼影。   正当我看得出神的时候。   这只鬼影仰天咆哮起来,发出的声音就像午夜野猫叫春那样冗长,尖锐。   声音传来,眼前的地面异动起来,如听到呼喊声般,一只白色的手臂在不远处破土而出,伸了出来,接着第二只,第三只……,伸出的手臂不住的向我摇晃……数不清的手臂如雨后春芛般在我眼前的地面上摇晃,像在招唤,像在求救,像在挣扎……   这,这难道是黄泉鬼路!   那,那只就是引魂鬼王?   我心里一阵莫名的躁动不安。   头脑中马上想起我家祖藉上有关黄泉鬼路的记载,我家宋代的一位先祖在通灵时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刚刚出现手时千要不要攻击,更不要被他们的手抓住,一旦被抓住就只能被拉入黄泉。   叫声过后,地下的鬼魂接二连三的爬了上来,只一会功夫,就已密密麻麻的站满眼前,这些人中有大人,有孩子,有老人,有妇女,都摇摇晃晃站立不稳的样子。   看它们爬出来,我就不担心它们把我拉进地狱了,“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我口中九字护身真言呼出,还没等我抓到百宝袋中的符咒,这群鬼魂已一股脑向我扑了过来,近处的鬼魂已先撞到我的身上,在接触的一瞬,它们好像被电到似的“嗖嗖嗖”弹了回去。   可鬼魂实在是太多了,前面的弹回去,后面的义无反顾的又扑上来,就这样漫天遍地的鬼魂把我围在其中,我如一只烟花般,绽放出黑色的烟火,而这火苗就是冲上来又被弹射出的一个个黑色的灵魂。   我的眼前只有鬼魂在飞舞,令我眼花瞭乱,目不暇接。   我边躲闪,脚不自觉的一步步向后退。   这些鬼魂好像不知疲倦一样,轮番扑上来。 正文 第十章 龙魂现   我迅速抓出一把“五雷符”扔了过去,并大喝一声:破   这些符咒瞬间发出“轰隆隆”的雷鸣,暂时把冲在前面的鬼魂冲散。   趁这个空当,我赶紧念起金光神咒,咒语刚出,后面的鬼王又发出那种叫春猫的怪叫。   身后这群鬼魂如听到冲锋号角般密密麻麻围在了我的周围,它们发出各种各样的叫喊,让我心神不宁。   我被这群鬼魂围的喘不上气来,眼前金星直闪,嗓子里有一股咸咸的味道在涌动。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糟糕,我要吐血,我心里想着。   我感觉眼前发黑,口中的咸味加重,一股鲜血喷薄而出。   危急关头,我一拍额头。   龙魂现!   一只丈余的黑龙呼啸着从我额前飞出,借着我这口血气,冲进鬼魂的堆里,刹时,鬼哭嚎声四起。   只一会,这些鬼魂便躲的躲,藏的藏,散的散,连鬼王也不知所踪,看到这里,我心满意思足的笑了。   可突然,我感觉眼皮一沉,一阵天旋地转……   “易道友,你醒醒,易道友……”   我在梦中惊醒,迅速睁开眼,眼前的孙离还在沉睡。   刚刚是谁在叫我?易道友?难道有同道中人?   我发现我还在孙离的卧室,我环顾四周,地上八只蜡烛已经全部熄灭,八张“五行驱魔符”也都化为灰烬。   这就是通灵吗?怎么感觉像做梦呢?我怎么这么累?我边揉肩膀,边扶着椅子站起身来。   我活动半天才缓过劲来。   孙离这时也睁开了眼睛。   “易大师,怎么样了?”孙离皱着眉头,急切的看着我。   我冲他点点头。   孙离长出了一口气。   “这下我总该睡上一个安稳觉了。”说着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希望你能一睡不起,对了,刚刚你梦到什么东西没有?”我收拾完地上的东西问她   “易道长,你不是说,让我做梦带上你吗?所以,刚刚的梦境,我故意想你,所以……?”孙离一脸坏笑的说。   “大姐,我没听错吧!我的意思是,你做梦带上我,我进入你的梦中,替你驱鬼,而不是梦到我。”我红着脸辩解道。   “这有什么区别吗?”她睁着大眼睛一脸无辜看着我问。   我瞪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她,径直走向阳台,偷偷擦了把汗。   “易道长,你可不要……”   我回头瞥了她一眼,我只是到阳台呼吸一下空气,你至于这么想我跳楼吗?   接着,我便对着外面的夜色,向孙离描述刚刚我的经历,她一脸困惑的说,她失踪的朋友一定和那个刀疤脸的道士有关。   我也点头称是。   二楼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仔细一闻,有一种戾气夹杂其中。   “不对。”这股气味有问题。   想着,我推开房门,借着昏黄的楼灯,“噔噔噔”走下楼。   此时,已经是午夜十分,楼下这间冷库的门中间有条缝,门顶一盏昏黄的小灯,隐隐的显出门牌上的几个字:出租出售各式冷柜。   顺着冷库的门缝,涌出丝丝白色的戾气,有一股腥臭的味道混在白色的戾气中飘荡开来。透过门缝往里看,冷库里面好像有灯光在闪。   孙离跟在我身后,她的小手紧紧拽着我后面的衣襟,我能感受到她的紧张。   “有人吗?”   我冲里面高声喊了一句。   没有声音,只有压缩机的轰鸣嗡响阵阵传入耳中。   “哐当”   冷库左侧的门忽然开了,里面一片白茫茫的戾气顺着门汹涌而出,把我和孙离宠罩其中。   孙离躲在我身后颤抖的问:有鬼吗?   我回头冲他说。   “暂时没有。”   “什么叫暂时?真有吗?”孙离的声音如蚊子般飞入我的耳朵。   “难说。”   我的眼前只有浓浓的夹着戾气的雾气。   孙离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一个“啊”字,这个字扑打在我的后背上,我顿时感觉一股暖流传遍全身。   我没有搭理孙离,口中快速念了遍金光神咒,待咒语念完,里面的白气迅速散去,我迈大步走了进去。   里面两侧都是巨大的冰柜,每只冰柜都冒出白色的气体。   但我一眼看到,白色的戾气从左侧的柜子中翻滚而出。   “出来”我一声断喝。   顺手摸出一张“三阳镇鬼符”刚要丢到空中。   “吱呀”的一声,右侧有三个冰柜竟自动打开了,里面躺着三具冷冰冰的尸体。   我只感觉我衣服一紧。   “陈奇,冯才,魏然,怎么是你们?你们怎么在这里?”   孙离从我后面一拉我的衣服,冲过去,挨个看了三人一阵,然后大哭起来。   孙离的哭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瘮人,瞬间我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确定,这几个人就是那几个人?”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问道。   她哭着点点头。   这时,一个瘦瘦的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们的身后。   “大半夜的,在这鬼嚎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   在昏黄的灯光中,老头一脸横肉显得特别凶,加上这一嗓子,着实吓了我一跳。   人吓人,吓死人的,我假装捂着被吓得快碎掉的心脏,看着身后这个干瘦干瘦的老头,他也正用困倦的眼神盯着我。   大爷,难道你认为刚刚哭的人是我?我也一脸生气的盯着他。   “大爷,他们三个是我的朋友。”   孙离用手摸着这几块硬绑绑的尸体对老头说。   “我知道。”老头说的很淡定。   “什么?你知道?快告诉我。”孙离急切的抓住老头的双肩,摇个不停。   “你知道?什么意思?”我也疑惑的看向老头。   只见这老头用手推掉孙离的手,然后又指了指孙离说,“你不会问她吗?”   问她,我扭头看向孙离,孙离此刻停止了哭泣。   “问我?”   孙离也一脸不解的盯着老头。   “姑娘,你是不是住在楼上?是不是在一家医院上班?”   老头不紧不慢的问孙离。   孙离点头。   “这就是了,前几天,你每天这个时候都送来一具尸体,说是你们医院的停尸间满了,装不下,才放在这里的,我以为今天你又来送尸体了呢?”说着看了我一眼。   我晕。大爷,我这么雄姿英发,你难道认为我是尸体?我真想拿张招鬼符贴他头上。   “你还告诉我,让我帮你妥善保管。你什么时候拿走?我帮你存放的这几天费用什么时候给我?”老头一脸委屈的继续说道。   “什么,他们是我送来的?”孙离瞪着大眼睛,简直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