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死亡 曾乐宏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快递盒放在茶几上,这才脱下外套,随意往沙发上一扔,钻进厨房。 不知道是不是灯泡的问题,客厅的灯光有些暗。 当他从厨房煮出一碗面作为自己的晚饭后,已经9点了,今天他加班,回来的有点晚。 风卷残云般解决晚饭,曾乐宏迅速收拾了桌子,拿小刀把不大的盒子轻轻地割开。 割到单子上的时候,他发现发件人一栏空空如也,地址倒是有。 是蓝昔。 刀尖微微一顿。 曾乐宏听都没听说过这个地方。 也许是自己孤陋寡闻。世界这么大,或许真有个叫蓝昔的地方,不如哪天请个假,出去旅个游好了,长长见识。 于是曾乐宏腾出右手,在一旁的标签本上规规矩矩写下去旅游三个字,然后继续割盒子。 没过多久,他放下割快递盒的小刀,起身去卧室开了电脑,交易完毕,曾乐宏给那家店一个五星好评。 此时,客厅里阳台的窗慢慢摇开一道缝,碧绿的瞳仁一闪而过。 耳边轻拂过一阵微风,却令他打了一个寒噤,转头才发现,客厅阳台的窗户没关。 曾乐宏看着那扇窗户,感觉怪怪的,他总觉得窗户后面,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 曾乐宏定定心神,就一个窗户而已,怕什么?这里可是16楼,谁能在16楼的窗外爬着? 门正对着客厅窗户,一转头就能通过门看见窗外,或者在电脑前抬头,便能看清卧室的窗外景色,这是曾乐宏为什么买下这套房子的原因之一。 起身,曾乐宏来到客厅窗边,手搭在窗户上,发觉所触之处湿漉漉的,最近下了几天雨,他也未在意,拍了拍手便回到茶几旁,拆下快递盒子的最后一层包装。 就着莫名昏暗的灯,他剥下最后一层塑料纸,幽绿的玉呈现在他的眼前。 入手冰凉入骨,精巧的刀工将玉中鸟儿雕活了一般,羽毛片片,极为细致,让曾乐宏产生下一秒这只鸟会飞起的错觉。就算是上边枝头一处不起眼的欲开的花苞,也都精雕细刻了苞中细小的花蕊。 四十块买的,他不得不承认钱没有白花,现在,如果让他掏一千买,他也会毫不犹豫地付钱。 因为他喜欢。虽然不懂玉,虽然有些莫名,但喜欢就是喜欢,有时,它不需要任何理由。 将玉放在掌心细细摩挲,曾乐宏专心欣赏面前的玉块。 昨天他在一家卖东西的网站上注册了号,作为一个工作狂,是没有时间和精力也不喜欢去逛街购物的,想来想去,曾乐宏决定网购。 不过第一次网购,他也不知道要买什么,也就百无聊赖地瞎逛,只是接了杯水的工夫,页面便出现了一个推荐,是买玉的。 图片上是一个凤雕玉饰,做工看起来还不错,神使鬼差地,他点了进去。 店铺也许是新开的,竟然只卖一件商品,就是推荐上的凤雕玉饰,他兴趣缺缺,将页面下拉,扫了眼存货。 「存货为1,暂无人付款」 价格是40。 40块也许买不到一块上好玉角料,一看就是假的,不过图上的凤饰镂空,让他觉得那玉鸟如同活了一般,栩栩如生。 被那精美雕刻吸引的曾乐宏将其加入了购物车,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系统提示他已经完成了付款。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一阵短信铃声,提示他的银行卡上已花40。 他一个月工资也就5、6千块,够他一人温饱,同时还能买写补品回家孝敬父母,在毫无意义的东西上花去40,虽然心里不舒服,但还是在可承受范围内的。 卖家发货速度挺快,今天下午他就从门卫大爷手里拿过了快递,第一次收快递,还是挺激动的。 客厅阳台暗窗处,窗户又一次无声开启,一道黑影进来,颇有素质的把窗户关上。 环顾了下四周,黑影注意到了坐在沙发上背对自己的曾乐宏。 轻轻把手放在雪白的墙壁上,再移开,墙壁上赫然多了一个鲜红的手印,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然后黑影又神经质的在墙上按了几下,几道鲜血淋漓的手印落在墙上,缓缓向下流淌。 黑影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团影子,在昏暗的灯光下,完全看不出它的样貌。 蹑手蹑脚地走到曾乐宏背后,黑影伸出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曾乐宏疑惑转头,映入眼帘的,是搭自己肩膀上枯骨一般的手,手掌所覆之处,无一不是鲜红的液体印在上面。 “啊……”一股腥味涌入鼻腔,曾乐宏刚要大叫,却被黑影捂住了嘴,恐惧让他忘记了逃跑,只能惊恐地看着黑影。 他的沙发是靠墙的,就算有空隙,也是极小。 有谁,能在只能以厘米计数的窄道移动,来到他的背后? 纸可以,影子也可以,唯独人,不可以。 黑影咕噜了几声,慢慢显出了它的样子。 曾乐宏脸色发白,难以置信地看着黑影的样子,冷汗布满了他的全身,拿着玉块的手在颤抖。此时他才想起了跑,看着肩上手,他颤巍巍地站起来,想要离开。 但黑影比他快一步,绕到曾乐宏面前,对着曾乐宏的侧脖颈狠击了一下。 只一下,曾乐宏颈骨被折没了生息,只是圆睁着双目。 没过多久,曾乐宏的瞳孔涣散开来,但仍旧不肯闭眼,惊讶与恐惧的神情凝固在了脸上。 黑影挠挠头,有点自责,下手有点重了,一下把人打死很不好办。 轻轻提起曾乐宏的尸体,黑影看了看曾乐宏的表情,又看看自己,顿时觉得没有必要让这倒霉的人再破个相,反正曾乐宏已经死了,死人最会保守秘密了,没有人会知道是他**的。 把曾乐宏的手掰开,拿出那块玉,又将尸体的双目缝合,黑影带着尸体走到窗边,伸头往楼下看了看,然后把曾乐宏的尸体推了下去,再将窗户掩上。 几秒钟后,传来了重物坠地的声音。 黑影满意地看着手中的玉,却听到了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朝身后看了看,诺大的客厅,没有人。 伸手推了推窗户,它想要离开,但窗户却关的死紧。 黑影环顾一周,依旧没有人,可窗锁都被破坏了的窗户依然紧闭。 有些烦躁地在窗前踱步,黑影心中莫名升起一丝不安,压抑的气氛让它紧张起来,好久没有这样紧张过了,有一股强大到另他恐惧的气息盘踞在这间屋子。 忽然,黑影像是明白了什么,将玉块挂在窗台旁的钉子上,又回到客厅里,在沙发背后画了一个圆圈。这才打算从窗户离开。 窗户依然没开。 黑影略略抓狂,想了想选择从正门走。 这次没有任何东西阻拦,当他到门前时,门甚至自动缓缓打开了。 没过一会,一只猫从卧室踱了进来,看到了阳台上的玉。 挺有自知之明的,猫看着未关的窗户,灵巧地跳上窗台,叼起那枚玉转身进了卧室。 卧室中央,站着一个小孩,他将猫抱起,轻抚了几下,然后接过玉,细细打量。 “没错了。”沉默良久,小孩轻轻道,眼前的玉暗淡无光,静静在小孩手心躺着。 想起当年的人儿,腰间就别着这玉佩,她将玉随身携带滋养千年,却还没见到玉生魂结魄便去了,玉也就此随主不知所踪。 今日寻见,是不是就说明……找到她的时日不久了? 猫仰起头,在小孩脖颈上邀功般地蹭了蹭。 客厅的灯暗了又暗。没过多久,灯彻底黑了下来,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 “走吧。” 猫轻叫一声,不知碰落了屋子里的什么东西,东西掉在地上,发出碎裂的声响。 幽绿的玉在小孩手中,闪过一道碧绿的冷光。 正文 第二章 黑猫 箫夜打了个哈欠,抓起手机给自己的好哥们报了平安,便到浴室去洗那一身酒气。在酒精的作用下,当箫夜走出浴室,才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身子就是一歪,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客厅那昏黄的灯闪烁了几下。 轻微的叫声响起,一只白猫拖着食盆跳上茶几,冲他不满地叫着。 现在是八点半,往常在这个时候,箫夜应该在它的食盆里放上食物。 但现在,箫夜却在睡觉。 猫也是有脾气的,猫的忍耐度也是有限的,见箫夜不理它,瞬间炸毛了,喉咙深处发出不满的呜咽,举起爪子,对准了箫夜的脸…… 箫夜适时地打了个嗝,救了他的脸。 酒气冲天。 猫硬生生地收住了爪子,头一偏跳下了茶几,食盆也不要了,笑话,它可是有洁癖的,酒味这么冲,食盆离这么近,肯定也是一股味,它绝对不会拿有味的食盆吃饭! 动了动耳朵,白猫舔了舔爪子,指望这个人类给吃的是不可能了,得自己解决吃饭大计,自力更生。 呃……这个人类曾经把它的食物放到哪里来着? 好像是在那个有刀的房间里。 好在那个人类嫌开门麻烦,所以除了出去的门锁着以外,其他的门都是虚掩着的。 它凭着回忆,穿过狭长的走道,钻入了其中一扇门。 厨房里漆黑一片,它当然不可能去开灯,但猫的夜视很好,借着从门缝透进来的光,它四下打量着这个不大的厨房。 那个方方正正的铁皮箱(冰箱)旁,有一个小小的袋子。 凭着感觉,它认为里面绝对有它要的东西,虽然它扎的严严实实。 它轻叫一声扑向了那个袋子,与此同时,厨房的门轻轻地闭上了。 它还没到得意忘形的地步,转过头,准备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按时给它食物的人类。 它对上了一张放大的面孔,但,绝对不是它那个没心没肺的主人。 那个人把它拎起,冲它勾了勾唇。 它挣扎着,张嘴便要叫,来人却伸出一根食指抵在唇边,诡异地笑了起来:“嘘……别出声哦。” 它当然不可能发出声音了,一把餐刀没入了它的脖颈,鲜血染红了它雪白的皮毛。 一只黑猫跳上了厨房的窗台,轻叫一声走向了角落,将自己融入一片黑暗。 客厅的灯闪了闪,熄灭了。 午夜,萧夜起身解手,摸索着找到了厕所的灯,摁亮后,闪身进入。 解手完毕,萧夜伸了个懒腰,借着厕所的灯,环顾了下昏暗的客厅,窗外不知何时起风了。 他给自己倒了杯水,有种奇怪的不安,这房间里,似乎有哪里不对。也有可能是自己多想了吧。 正好,客厅的灯开关就在他身边,他伸手,按下客厅灯的开关,灯却没有亮。 他看了眼开关,神情立刻古怪了起来。 他按下的方向,是“关”,那么在在这之前,这个灯,应该是一直亮的。而在萧夜未摁开关之前,灯可没亮。 说不定灯坏了而已,明天找个电工换下灯泡。 萧夜默默地想。静立一会,萧夜又摁了下开关。 啪嗒,温暖的灯光充斥着客厅,萧夜环顾一圈,目光定格在了阳台。 只一瞬,萧夜脸色便变了。 客厅窗户旁,一张鲜红的皮挂在衣架上,血红的皮下,鲜红的液体在一滴一滴慢慢淌着,滴在地板上,地上血迹点点,延伸进了狭长的走道,进入了其中一间门。 皮上,有几处未被红色覆盖,露出白色的毛发。 它看起来……像是一只猫皮。 猫! 萧夜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落在茶几上的食盆。 团子呢? 团子是他带回家的一只野猫,跟在他身边已有两年,是他初来这个城市的时候,这个城市给他的见面礼。 现在,团子不在。 阳台上的皮,它看起来,太像团子了。 因为这屋子里除了他,就只有团子这只猫了。 他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来,更别提上前确认真伪。 暗处的猫冷冷盯着他。 看着萧夜在原地颤抖,连确认都不敢,猫不屑地朝另一个角落一晃尾巴,转身进了厨房。 或许他开灯的方式不对?萧夜后退几步,靠在墙上,额角冒出冷汗。 恶作剧吗? 不可能,家里……就他一个人……家中钥匙只有他一个人揣着,没给过别人啊! “喵……” 微弱的猫叫声响起,萧夜浑身一震,回过神来。 猫?是团子吗? 萧夜逃一般地循着声响而去,推开了厨房的门。 随即,一声尖叫哽在喉头,萧夜看着面前的一幕,居然有了一种这很科学,幸好有了它不然就是不正常的感觉。 那是一颗头,猫的头颅,挂在了厨房中央,晃晃悠悠,厨房的窗户打了一道缝隙,夜风钻进来,吹的猫头滴溜溜地转,有时,猫脸与他打个照面,那因为惊恐而过分爆凸的猫眼瞪着他,似有千万个不甘。 突如其来的悲哀和愤怒盖过了恐惧,萧夜紧握双手,猫耳朵上的一个黑斑,是团子专有的特征。 也就是说,这只死猫,就是团子! 团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夜后退一步,在他睡觉的几个小时内,团子……居然死了? 难道说屋子里还有其他人? 黑猫贴着他的脚溜了出去,缩在卧室旁的角落,又叫了一声。 萧夜猛回头,看着卧室方向。 环顾一下卧室周围,萧夜才发现躲在角落里的东西。 好像是一只猫? 萧夜走过去,黑猫闪身入了卧室。 黑猫? 黑猫在老家,都是不祥的,哪家出现黑猫,哪家就会倒霉,他的团子已经死了,那……刚才的叫声,都是这只黑猫叫的? 萧夜表示很愤怒。 家里一般有出现黑猫就要快快请走的说法,不能对它行恶,否则会有灾祸。 萧夜不管什么灾祸不灾祸了,他只知道团子死了,而家里多了一只倒霉的黑猫。 顺手拿起一旁的笤帚,萧夜杀气腾腾地进了卧室。 而卧室里,五脏六腑等待着他。 萧夜看着屋子中央吊的五脏,内脏有些已经黑了,同样流淌着鲜血,而那只猫正待在内脏下,任由血液滴在它身上,又顺着皮毛流到地上,诡异至极。 像极了一场祭祀,而祭品是他的猫。 忽然,猫咧开嘴,冲他笑了一下。 萧夜恶寒。 仿佛想起了什么,萧夜看着那只猫自言自语:“如果……是一只完整的猫被……那……客厅是皮,厨房是头,卧室是肝脏……我家是一厨一卫两室一厅,厨房,客厅,一间卧室都有了,那……厕所和另一间卧室里,也各有一部分?” 看着猫阴冷地看自己,萧夜暗骂自己糊涂,对方只是一只猫,智商再高,也不能说话啊。 哪见猫瞥了眼萧夜身后,又看了看萧夜,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他的说法。 正文 第三章 拼凑 这猫智商很高。这是萧夜的第一反应。 下一秒,萧夜才反应过来,黑猫回答了他的问题。 哎呦我去?猫成精了?建国以后不是不许成精么? 萧夜忽然一惊,猫回答了问题,岂不是…… 他的团子,被人杀了,然后分尸。他所住的这套房子,每一间屋子,都有团子的一部分尸体。 被人杀了? 对了,被人。 为什么是被人?因为只有人才能拿的起刀,分的起尸,一只猫本事再大,再怎么不详,也不能把另一只猫撕碎,然后把尸体分割,挂在每个房间。 所以,屋子里,曾来过人! “告诉我,屋子里来过人吗?”萧夜蹲下,问面前的黑猫。 没有人能帮忙,或许面前的黑猫能知道一些什么,萧夜开始病急乱投医了。 黑猫低下头,舔了舔爪子,微微侧头,然后绕过萧夜向门口跑去。 萧夜不依不饶紧随其后,一人一猫在不大的屋子里莫名开始兜圈。 猫脖颈上的毛立了起来,它怎么不知道面前这个人类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 客厅并不大,一人一猫你追我赶间不知碰落摔碎了多少东西。 忽然,另一间卧室里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一人一猫都在客厅住了脚,往卧室方向看去。 猫停下脚步,侧耳听了听,怪叫一声,用爪子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脸,转身没入了黑暗。 萧夜眼睁睁看着面前的黑猫消失在了眼皮底下,只懊恼了一瞬,便明白了,黑猫黑猫,顾名思义,就是皮毛为黑色的猫,客厅虽然开了灯,但不知为什么,萧夜感觉灯是越来越暗了,像随时都会灭的样子。 灯暗下来了,阴影的地方就大多了,黑猫完全可以依靠自己毛发隐匿在阴影处。 真会躲。这猫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就溜进来了,得把它弄走。 于是萧夜就在不大的客厅里进行地毯式搜索。 他没想到的是,猫根本不在客厅。 卧室里。 一个小孩蹲在黑猫面前,轻轻抚摸它柔软的毛,猫舒服地眯起眼,在她手心乖巧地蹭着,不忘用湿漉漉的眼可怜巴巴地看着小孩。 “被打到了?”小孩看着莫名有点大的猫脸问。 “喵……”猫眨巴眨巴眼,挤出两滴泪水。它才不说是自己刚拍的,那样的话自己又不会好过了,小孩最讨厌的就是被骗了,虽然她自己也爱骗人。 脑中突然浮现出一个人来,白衣轻扬,一颦一笑倾国倾城。 猫晃晃脑袋,想把脑中的人儿从记忆里晃出去。它现在的主人是这个孩子,那个人早就不要它了。 透过门缝,看着萧夜的背影,小孩笑了笑。 “不急……”揉乱猫额前的毛发,小孩轻道,“不过,才猜对了一半。” 小孩仰起头,清澈的眸子里映出卧室上方的吊扇。 “它快到了,请加油。”虽然很清楚萧夜听不到她的话,也看不到她,但小孩还是很执着地朝客厅那个忙碌的背影鞠了一躬,这才抱着猫离开。 客厅的灯恢复了正常。 萧夜很愤怒,灯都跟他过不去?昏暗不定的,要罢工得看时间好吧? 不过随着灯的亮度恢复了正常,阴影面积的缩小,客厅终于可以看清了,并没有什么猫。 如果不是阳台上的那张鲜血淋漓的皮囊,或许刚刚的一切只是萧夜的一场幻觉。 可惜不是幻觉,他的猫,那个闹腾的团子,的确死了。 死的太冤。 看着那张皮,萧夜反倒不怕了。 这是他的猫,他有什么理由去怕,难道是因为它死了?而且死样可怕? 轻轻把皮从衣架上弄下来,萧夜起身,从厨房,两间卧室里,分别把爱猫的头,内脏,四肢拿到客厅。 如同在玩一个拼图,萧夜把它们拼凑了起来,一只猫的身体渐渐被拼好。 这个漫长的过程里,萧夜抿唇不语,任由泪水肆意顺颊而淌。 只是萧夜在厕所找了许久,也没有见到猫的骨骼。 奇怪。 萧夜翻箱倒柜,终于,在拧开厕所水龙头的一刹那,他找到了一个永远也是拼不起来的拼图。 是血,鲜红的血。 萧夜忽然有些佩服,他把龙头开到最大,流出的水逐渐由鲜红变成了透明。 过了许久,他还是没有找到猫的骨骼。 萧夜瘫坐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茶几下有一个盆,里面是飘着药味的水,泡着一具拼接起的动物尸体。 凌晨一点四十五分了,今夜,注定无法安眠。 想起以前,他在一个雨夜将脏兮兮的团子带回了家,洗去它一身泥污。 萧夜一直很喜欢猫,但养一只猫的花销极大,那些年,他初来乍到,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刚找到工作,微薄的薪水让他支付不起养猫的巨额费用。 只是一次加班,因为不信天气预报的他没有带伞。 天降大雨,道路漆黑泥泞,在一家商店避雨的他遇到了团子。 于是萧夜以各种美食诱之,将它顺顺利利拐带回了家。 萧夜没想到的是,拐回家的猫在花销上不比买回家的猫差。 主要一点在于……这只猫很能吃。 于是萧夜在每天给它一食盆猫粮的基础上再加小鱼和骨汤之类的高脂肪食品,团子胖如汤圆的体型渐渐符合了它的的名字。 等等,骨汤。 萧夜睁开眼睛,回味着刚想到的词。 骨汤,骨头,汤。 厨房? 试试看。 萧夜起身奔向厨房,大大小小的柜子皆被翻遍。 但,一无所获。 萧夜站在门边,将不大的厨房览入眼底。 什么地方,能存放骨头,还有汤? 存放的地方。 冰箱。 对,冰箱没有看。萧夜拉开冰箱的保鲜层。 没有。 萧夜有些自暴自弃地打开冷冻层,将冷冻层的抽屉一个一个拉开。 冷气带着渗到皮肤里的寒意迎面扑来,萧夜轻轻拉开最底层的抽屉。 冻完全的骨头散落在里面,准确的说,是冻在了血水里,和血水融为一体,分不清里面到底有多少根骨头。 人的第六感有时难以捉摸,感觉到的事情让人觉得莫名,但第六感所悟到的,往往是最接近答案的,有时,甚至就是答案。 萧夜把抽屉从冰箱里完全抽出,盖上冰箱门,随即找来一壶温水,轻轻倒在抽屉里。 没过一会,萧夜把凉透的温水混合着稍微融化的血水倒掉,重新倒入比之前温度稍高的温水,如此三次。 之后,萧夜拿起热水,倒进了抽屉里。 随着几声咔咔声传来,血水凝结成的冰碎裂,滚烫的热水顺着裂缝进到抽屉底部,将底层的血水迅速融化。 没过多久,融化停止。 萧夜摁住因融化而裂成的碎冰,将融化后的血水倒掉,又换了沸水。 这次,冰完全融化。 萧夜收集起骨骼,把血水再度倒掉,并将抽屉清洗**净,放在了厨房的窗台口晾**,顺便晾去血腥味。 返回客厅,萧夜将皮拿起,到厕所洗净,白色的皮毛,柔顺又很漂亮,只是缺少了温度,入手冰凉。 然后将肝脏去了血污,拿来几根细丝,凭借着记忆里的模样,将皮肉骨骼连在了一起。 正文 第四章 诡玉 萧夜是从医的,缝合的事情根本难不倒他,将骨骼放入皮毛内固定成坐姿,再将内脏放入,萧夜找来些棉花,放入福尔马林溶液,作为一名医生,拥有药品并不奇怪。 确定完全渗入棉花内后,萧夜将棉花填充到内脏附近及皮毛下。 然后用针线,将皮完整缝合。 萧夜的脑中嗡嗡作响,眼眶再度湿润,那是团子生前的样子。 陪了他两年的团子啊,萧夜已经把它当成了最好的伙伴。 而现在,最好的伙伴不在了。 而且没有留下全尸。 萧夜拿起有些重的猫尸,找到一个盒子,将猫尸轻轻放了进去。 接下来,就是大扫除了。 萧夜环顾了下客厅,沉默着,愤怒了。 最萧夜愤怒的是,他的地板,他每天都会仔细拖几遍的地板,如今覆上血迹,斑斑点点,那只猫离开后,血液顺着皮毛流到爪子上,再流到地上,形成一个个梅花印,印子几乎遍布了客厅。 更过分的是,有些血液还积成了一滩,凝固在地板上,有内脏卧室的把之前的黑猫淋了一身血,在地板上隐隐留下了轮廓。 像及了凶杀现场。 而在有四肢的卧室内中央,有一双血脚印。 周围没有脚印的延伸,就好像一个脚底沾满鲜血的人,凭空出现在了卧室中央,然后突然消失,只留下血印。 萧夜比划了一下,脚印很小,像五六岁小孩的脚印。 小孩子,是怎么到他屋里来的? 萧夜心底隐隐生出不安。 如果那个小孩在,一定会对萧夜说,他回家进门的时候,没有关好门。 可惜小孩不在。 现在不是思考小孩如何进来的问题,重要的是把血弄**净,地上很脏。 萧夜拿着拖把拖拭着血迹,忽然抬头,看了眼表。 因为,门铃响了。 两点十五。 有谁,会在半夜三更来找他? 手机屏幕亮起,短信提示。 萧夜有些烦躁地抓抓头皮,拿起手机,点开短信。 发件人: 内容:开门,快递。 萧夜一愣。 没有发件人的快递?哪家快递这么勤快,半夜三更给他送来? 萧夜回复:什么快递?我没买东西。 短信发出去后,萧夜一直没有理会作响的门铃。 但手机上的短信提示音再没有响起。 大约半个小时后。 萧夜一拖把就朝门口砸去:“消停点,门铃电池快没电了知道不?!” 门铃依旧作响。 萧夜终于忍无可忍,上前两步把门铃电池抠了出来。 但门铃像是与他作对一般,依旧响个不停。 萧夜看看手里的电池,有那么一瞬间,寒意从脚直冲脑门,令他浑身发凉。 这……不是门铃声!声音来自外面! 门外有什么? 要想知道和停止声音,就必须开门,到外面去。 现在凌晨三点了,这时候,楼道灯早熄了。 萧夜平生最怕吵,所以他稳稳心神,从柜子里找出手电,开门走了出去。 放在客厅的手机屏幕终于亮了起来。 您有新短信。 发件人: 内容:玉。 PS:不要动那个窗户上的风铃,那是给带来不幸的东西。 但,似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纵,手机自动切换到删除,然后,确认的红灯亮起。 删除短信。 是。 删除成功。 手机屏幕再度黑了下去。 萧夜站在楼道里,循着声音走去,同时手电的光芒也照到了那个作响的铃声。 它挂在楼道顶头的窗户上轻轻摇晃,发出的声响却颇大。 是一串风铃。 窗台上,一个小小的盒子静静待在那里。 萧夜的关注点是那个风铃。 对于这个作响的风铃,萧夜义愤填膺,天知道他是多么怕吵,而这个风铃发出的声音又超出了他的容忍范围。 一把扯下风铃,但风铃尾部的流苏却带倒了窗台的盒子,盒子哐当掉落在他脚前。 只是迟疑了一瞬,一手提着风铃,一手把盒子拿起,萧夜无比郁闷的进了屋子。 进屋后,萧夜反手关上了门,把楼道里自从摘下风铃后就响起的脚步声隔绝在了门外。 一把将风铃丟到桌子上,萧夜找来一把剪刀,两三下便将风铃拆了。 “再响一个我看看?”萧夜冷笑。 风铃没有动静。 确定它不再会响后,萧夜不屑地白了一眼:“做你的风铃,待到该待的地方不好啊,偏要吵人,这可不怪我。” 说完,萧夜看向了盒子。 轻拿起盒子,萧夜细细端详。 的确是快递盒,上面的地址是宛乙小区。 发件人是曾乐宏。 联系电话有,萧夜拿起手机查询,不是本市的,归属地……在蓝昔。 没听说过,不过有发件人和联系电话有就好了,有问题至少可以打电话问。 观察完毕,萧夜开始动手拆盒子。 一块幽绿的玉块静静待在盒底,萧夜拿起,顿觉一股凉意透过玉进入到他身体。 萧夜一惊,拿玉的手一抖,玉便掉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居然没有碎……萧夜俯身捡起,拍了拍玉上并不存在的尘土。 手抚过雕刻的纹路,之前的寒意再没有出现过,掌下是一只凤,雕刻的栩栩如生,似乎随时破玉而出,扶摇直上九天。 完美,这是萧夜唯一可以拿来形容它的词语。 手机屏幕再度亮起,又是一条短信。 萧夜只看了一眼,便低头看玉。 又一条短信发来,这次发件人是曾乐宏。 “玉本身是40块钱,但运费我不能白出,所以一共是50块。” 50块。萧夜摩挲手里的玉,这做工,即使玉是假的,他也会买,都说玉有灵性,放家里镇宅也不错。 第一条短信,其实就是银行告诉他,账上划去了钱,萧夜其实不怎么在意,最近发了工资,有钱嘛,当然要任性一下。 “看见没?你总共只值五十块。”萧夜拿玉在手机屏幕上方晃。 没有声音回答他,屋子里除了他自己没有别人。 无聊地收回手,萧夜将快递盒子扔掉,把玉放到书桌抽屉里,迅速收拾完,然后淡定地钻到之前有着小孩脚印的卧室睡觉。 作为一个医生,胆子就要大,而且处变不惊,这是萧夜的从医准则,为的就是让自己不怕太平间。 何况一具散落的猫尸? 没过多久,刚放过猫的内脏的主卧里,传来了萧夜轻微的鼾声。 十五分钟后。 “心真大,居然能睡得着。”小孩重回屋子,看到呼呼大睡的萧夜,有些惊讶。 肩上的猫突然将瞳孔缩小,从小孩肩上跳了下来,又到了茶几上。 茶几上,是被萧夜毁了的风铃。 小孩注意到了这些,走到茶几跟前,取下其中一个未被损坏的铃铛。 猫坐下来,有些不安。 正文 第五章 没有团子的一天 “小猫乖。”小孩拍了拍猫背以示安慰,随即拿起铃铛,轻轻摇晃。 丁零……丁…… 一个铃铛被轻轻摇晃发出的声响不足以吵醒一个熟睡中的人,它对于一个熟睡的人来说更像是催眠曲,小孩摇了半天,萧夜还是在睡。 猫碧绿的瞳仁里闪过一丝疑惑,轻叫一声。 “别急,你等会就知道了。”小孩头也不回,仍旧轻轻晃着铃铛。 猫舔舔爪子。 过了一会,猫的瞳孔再度紧缩,成一条直线,朝着窗户的方向,喉咙深处发出一阵呜咽,尾巴笔直地竖起。 这是防范与进攻的前奏。 小孩转身看向猫,又顺着猫的目光看向了窗户。 外面的风是越来越大了,同时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得风尖啸着刮过窗户的声音。 风? 小孩细细听着窗外的声音,忽然脸色一变。 哪里是风?那声音分明是有很多人在用指甲挠着玻璃所发出来的! 但萧夜的屋子住8楼,没人能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且没有落脚点的情况下,在窗外抓挠玻璃。 “虽然风铃是招魂的好东西,”小孩慢慢地说,“但你们这样下去会把住户吵醒的,” “所以,都给我安静。”小孩皱眉,忽然厉声喝道。 窗外挠玻璃的声音小了大半。 仍有不甘的“人”在外抓挠,迫切的想进来。 小孩冷笑,低头翻翻桌子上破烂的风铃,终于从桌上找出一个边角破损的铃铛,轻轻摇晃。 窗外的声音瞬间消失,只是黑色没有褪去。 “我只打算叫一个人的,你们都来做什么?”小孩抚摸着边角破损铃铛上的花纹,慢慢地说。 窗外出现骚动,没过多久,窗户上的黑色褪去了大半,露出夜晚稀疏的星星。 小孩不说话,静静等待。 猫轻巧地跳上窗台,绿色的瞳孔霎那间变的血红,朝着黑影呲牙,作无声的威胁。 这场等待没有持续太久,小孩放下破损的铃铛,打量着面前的“人”。 它是唯一的胜者。 窗外月朗星疏,所以客厅没有开灯也能将屋内的摆设看得清清楚楚。 面前的“人”蹲在那里,脖子与头弯成奇怪的角度。 “人”发现小孩正奇怪地打量着自己,它也低头看了看,终于发现自己的不妥之处,于是将自己的头扭了下来,重新安好,但还是弯的。 试了几次,仍然是弯的。 它没了耐心,**脆把头摘下来捧在手里。 “你叫什么?”终于不觉得别扭了,小孩看着面前的无头鬼问。 无头鬼手上的头开口了,嘴巴一张一合。 “曾……乐宏。” …………………………………………………………………… 早上6点。 萧夜一骨碌爬起,穿衣洗漱,然后准备早饭。 鸡蛋、面包、还有团子的……萧夜手一顿,呼吸一滞,刀从掌心滑落。 团子……团子……它死了啊…… 萧夜放下食材,走到放猫的盒子前,轻轻打开。 他想再看看它。 但,盒子里空空如也。 萧夜愣住了,他里里外外把盒子看了个遍,甚至拆开来看,却依然是空的。 会不会……不是这个盒子? 萧夜翻遍整个房间,连厕所里的鞋盒子都找过了,就是不见他的猫。 大白天的,那猫已经死透了,难道还会飞跑不成? 萧夜偏不信这个邪。 半小时后。 老天终于让他认清了现实,他的团子,那具猫尸,确实不见了。 萧夜站在客厅中央,皱眉扫视着屋子,他在想哪里没有被翻到。 真是见了鬼了。 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就是没有找到,萧夜看向窗外。 夏天天都亮的早,一缕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撒在窗台上,窗台上的花草如渡了一层金光,闪闪发亮。 天气很好,萧夜却很郁闷。 掏出手机,萧夜拨通了主任的电话。 “主任,我的年假没有休完吧?”萧夜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电话那边,主任咳嗽两声,“怎么,想请假?” “是的……我想……” “我知道我知道,”主任打断了萧夜的话,“你也知道这几天病人多,能不能过几天再请?” 萧夜知道这几天看病的人多,但自家爱猫死了……怎么能不伤心?而且不是有那帮主治医师挡着么? “主任……我请一天的假,家里出事了,我得去处理一下。” “这样啊,好吧,家里有事当然可以准假……”主任喋喋不休。 萧夜耐心听完。 还好他平时工作认真不出差错,而且并不用年假,所以他可以请假的天数累计超过三个月。 不然他怎么可能以工作狂著称的主任手里请到假?只要一请假,主任会用各种理由阻挠,于是萧夜只要没事,一般都不会用假期,把天数慢慢累积起来,等待一次大爆发。 不让请假?待我初起东山,以牙还牙! 终于挂了电话,萧夜松了口气,随即又钻到厨房。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 不过,一想到不翼而飞的猫,萧夜又没有胃口了。 磨磨蹭蹭吃完,萧夜把桌上收拾好,坐在沙发上,思考接下来要**什么。 他有点后悔跟主任请假了。 试想一下,一个工作狂带出的医生,哪个不是第二个工作狂?偶尔请假都无事可做,就更别提长假了,个个都能在家闷的发霉了。 萧夜叹了口气。 算了,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作为一个男的,萧夜并不爱逛街,理由很简单,麻烦,所以只要一有放假的日子萧夜就很郁闷,什么也**不了,没有手术刀和病历的日子让萧夜感觉瞬间回到解放前,就是大学毕业找工作的那段日子。 无聊且没有生气,投了很多简历,却如石沉大海,一点消息也没有,天天待家里,身上都要长蘑菇了。 这是萧夜每次放假前的感受,如临大敌。 还是**好本职工作吧,去医院看看。 萧夜披了件外套,换了双运动鞋,拿起钥匙便出了门。 窗台旁。 窗帘一动,一个小小的身影钻了出来。 是一只猫。 毛发洁白如雪,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猫的耳朵上有一块小小的黑斑,而且很瘦,瞳孔涣散且黑瞳仁上翻。 黑猫跟在它身后,在窗帘后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 “跟上。” 一声令下,两只猫没有动,倒是从卧房飘出一团雾气,循着萧夜离开的方向移了过去。 十五分钟后。 萧夜站在医院门前,看着医院的招牌,感慨万千。 想当年,找工作是多么艰难。 虽然现在仍然很难,不过至少他有工作了嘛。 一级一级数着台阶,萧夜进了医院,向前台的护士打了个招呼后,便去了急诊。 他就职所在的是急诊科,今天他请假,所以工不工作无所谓,不过要避开主任。 因为请假的理由是家里有事,家里有事**嘛跑医院?没事请假被主任逮住了是会扣工资的。 “早。” “不早了,过几个小时就能吃午饭了。” 跟同事笑着打过招呼,其他人除了惊讶以外,还很默契的表示,不会告诉主任他来过。 因为……萧夜算是急诊科里最勤奋的,从不请假,今天……居然破戒了? 萧夜表示理解。 不过这么默契,一看就知道,绝对有些人请假,但像他一样职业病犯了到医院,然后其他人保密保惯了。 这样也好,至少不会被扣工资,除非他运气差,正好撞到主任的枪口上了。 萧夜表示知道,大家也同样地心照不宣。 毕竟谁也不想变工作狂。 一旁的赵請鹏拿来一顶帽子带他头上,帮他遮住了脸,大小正好,就算碰到主任也可以拉低帽檐,不用心虚。 赵請鹏算是他在医院里最好的朋友吧,兼同学。 说来也巧,两人从高中就认识了,两人学习都不错,都说考试是没有硝烟的战场,比打架文明多了,于是二人把考试当成了战场,明地暗地里较量。 但最后却成了朋友,两人一起进了同一所大学,工作则是赵請鹏帮忙的,这家医院是c市最好的,萧夜对自己的能力完全没信心,还好有赵請鹏帮忙,偷偷替他交了简历。 所以在躲避主任突查之前的准备萧夜对赵請鹏还是很有信心的。 朝赵請鹏点点头表示感谢,萧夜带上帽子出了急诊室的门,在外面晃。 赵請鹏目送他出门,转身整理医疗器具。 正文 第六章 男男人工呼吸? 赵請鹏收拾手术刀的时候,萧夜正准备推门离开。 “等……等等!” 赵請鹏突然开口出声,死死盯着手术刀的刀身。 其他人早回到岗位,急诊的休息室里只有赵請鹏和萧夜两个人。 “有事?”萧夜依言停住拉开一半门的手,回头问。 赵請鹏背对着他,拿着手术刀的手微微颤抖。 慢慢回头,赵請鹏迟疑了一下,说:“转个身。” 萧夜知道赵請鹏不是那爱开玩笑的人,他说的话自然有他的道理,萧夜选择相信,慢慢转过了身。 他听到赵請鹏像是松了口气般说道:“没事,就是想看看你这便衣装备能不能骗过主任。” “哦。”萧夜点点头,他也没有多想,离开休息室,却不忘把门关上。 赵請鹏冷汗连连。 手术刀刀身**净的可以当镜子用,赵請鹏看着刀身,刀身反射出萧夜修长的背影。 在萧夜背后,一个奇怪的影子慢慢转过身来,透过刀身的反射可以看出来,它面对着赵請鹏。 握着刀的手紧了紧,赵請鹏看清了,那是一个人。 它缓缓把手抬起,手上,一个头正面对着赵請鹏,然后咧嘴,笑了。 赵請鹏再也受不了了,扔下手术刀,大叫一声冲进了急诊室的办公室。 这边,萧夜游荡到了大厅。 “让开让开!急诊!来人!” “我孩子发烧……” “医生,给我拿下这个单上的药。” “稍等一下,化验结果马上就出来。” 第一次以一个毫不相**的人的立场观察医院,这对萧夜来说是个新奇的体验。 也对,谁会没事来医院逛? 大厅内人不少,萧夜知道大多应该是因为呼吸道感染造成的咳嗽感冒之类的病,最近那个什么雾霾挺严重的。 萧夜仔细打量每一个人的表情,猜测他们要**什么,为什么来医院,以什么身份来。 这是他在无聊的时候唯一的乐趣,用他自己的话说是因为提高智商,用赵請鹏的话说是因为萧夜的论文一直不好,现在锻炼智商是为了应付工作报告。 赵請鹏说完这话,当时就被萧夜往嘴里塞了一串烤鱿鱼。 “让开。” 萧夜饶有兴趣地看着从医院大门推车进来的人,车上有个病人,萧夜看到,病人的血从推车上一滴一滴地滴在地面上,而拉车的人不慌不忙。 第一次看到人都不行了,旁边的人还面不改色,冷静,有条不紊地指挥。 萧夜准备过去凑热闹,刚向前走了几步,就看见主任带着几名年轻的实习医生前来接病人。 为了工资,萧夜生生止了步。 主任却环视一圈,看到了萧夜,朝他的方向招了招手。 “萧夜!过来!” 萧夜顿时有了骂人的冲动。 说好的保密呢?说好的打死也不会说呢? 要被扣工资了。 但职业本能快过他的想法,等他想说不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主任面前,手已经搭在了病床上。 习惯害人啊,萧夜突然很想抽自己一巴掌,要不搭理的话不就说明自己不是萧夜了么…… 萧夜沉默着把病人放在手术台上,那边的人已经办完了手续。 不知道为什么,主任主刀而不是赵請鹏,但萧夜没有心情探究,反正自己是个请假职员,只是打杂,并不顶主力,手术什么的自然没有他的事。 萧夜站在门外,看着手术中的红灯亮起,心中猜测病人最后能不能活。 看之前的出血量,比车撞惨多了。 这人九成活不了。 当然,事实正如萧夜所料,病人真死了。 当主任出来对那些在外候着的人摇头时,几人点点头,其中一个突然亮出了自己的牌子。 是便衣民警。 怪不得。 他们要求将尸体带走,交由法医鉴定。主任同意,龙飞凤舞般在病历上写写画画,然后将小本本递给为首的人。 推车驶过萧夜旁边的时候,主任正看其病历,眉头紧皱。 萧夜好奇地凑了过去,只一眼,愣住了。 病人姓名:曾乐宏 萧夜脑袋嗡的一声。不会吧,同名同姓? 死亡原因:失血过多 萧夜看着这句废话出神,忽然觉得肩上被拍了下,萧夜转头,看到了主任。 “……你过来。”主任看了看他身后,神色古怪。 萧夜唯一的想法就是让主任别扣工资,至于那个逝者的名字到底是不是同名同姓,早都被萧夜抛在脑后。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休息室,萧夜一眼看到了面色惨白的赵請鹏,正好奇发生了什么,就听到主任叹了口气。 “……你不是说家里有事来不了要请假么?”主任慢慢地说。 果然问这个,到底是谁把他卖了? “那个,我是来给我母亲买药的。”萧夜扯谎。 “算了,”主任摆手,“关于你请假的理由我不追究,毕竟也是你攒的假,应该的,只不过,赵請鹏病了。” “而且,查不出病因,目前只能以疲劳过度判断病因,因为人流太大,空床位不足,所以只能安置在这里,你得给我个解释。” 萧夜懵了,他离开休息室不到半个小时就被主任拽回来了,半个小时前赵請鹏这小子还活蹦乱跳地给自己打招呼戴帽子,现在就病了? 开什么玩笑? “不要惊讶,他的确病了,急诊室的李敖说他是惨叫着冲到急诊室,然后直接昏了过去。”主任见他一脸的难以置信,便解释道。 萧夜心下了然,当时休息室只有自己和赵請鹏在,而赵請鹏突然病了。 从休息室冲到急诊室,两间房间只一条走道,碰不到什么人,出了事,不找他找谁? 萧夜是个怕麻烦的人,此时只想把事情快点解决。 “有病就治啊,找我**嘛,我当时出去了,怎么知道他到底怎么了?”萧夜无辜。 “能治就不会让他在这里待,肯定会在病房。” 也对。萧夜只好认命,走上前,看了看赵請鹏。 赵請鹏脸色铁青地瘫在椅子上,看着赵請鹏的脸色,萧夜极度怀疑人是断气了。 还好,桌上放着一根吸管,应该是某位同事的喝豆浆用的吸管。 于是萧夜拿起,戳了戳赵請鹏的脸。 没反应。 捏住赵請鹏的鼻子,也没反应。 “咳,这病我想我能治,你们先出去。”萧夜扳起脸严肃地说。 几人看着难得扳起脸严肃的人,选择相信,于是默默离开,主任还带上了门。 关上门后,萧夜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趴在门上,侧耳倾听。 门外没什么声音,萧夜沉默两秒,忽然放声大笑。 人都走了,赵請鹏晕过去了,那自己整他一下也没什么对吧?他早想坑赵請鹏了,奈何没有好机会让他利用啊。 不过……看着椅子上的同学兼职对手,萧夜最终选择还是正大光明击败他,而不是搞恶作剧。 于是这下惨了,萧夜的脸刷白了。 自己为什么要说能治好他的话呢? 萧夜严重怀疑自己脑子被门夹了,看着不醒的赵請鹏,萧夜束手无策,主任能对他说出只能暂时鉴定为疲劳过度,那肯定是给赵請鹏检查过了。 主任都没办法的事,他萧夜有什么能耐吹牛?要真有这专治疑难杂症的能耐,他绝对是主任的上级了,何必担心被主任扣工资? 于是乎,一个悲剧开始了。 萧夜使出浑身解数,想到什么治疗办法就用,也不管治什么的。 半个小时后。 萧夜满头大汗地看着赵請鹏,考虑着要不要给他做个人工呼吸?俗话说男女授受不亲,男男总该可以吧? 正文 第七章 蹭住还带黄表纸 在萧夜第三次给赵請鹏催吐的时候,赵請鹏**呕两声,悠悠睁地了眼。 “别催了,我没吃早饭,再催就吐胆汁了,小爷我还想再活五百年打死你。”赵請鹏哑着嗓子说。 萧夜一喜。 “到底怎么了?”萧夜递给赵請鹏一杯水,刚赵請鹏一副要死的样子着实把他吓到了。 赵請鹏接过,猛饮几口,抹了抹嘴,眼神古怪。 “你……最近没撞鬼吧?”过了一会,赵請鹏的目光小心翼翼地绕到萧夜背后,打量一番。 “你才撞鬼了呢,没事别聊这种无聊的话题。”一听这家伙一醒来就是问他有没有见鬼,这让萧夜想起昨晚上莫名其妙出现在家里的黑猫。 应该不算吧?黑猫再邪门也是个动物。 萧夜不屑。 “……你看我像是无聊的人吗?”赵請鹏一听到萧夜不屑的语调,急了,语调飞快地给他解释起来。 结果越解释越乱,赵請鹏不是一个擅长解释的人,他的能言善辩体现在他的论文或者实习及工作报告上。 萧夜看着赵請鹏满头大汗地解释,结果越解释越结巴,不免有点无语。 十多分钟后。 “打住!打住打住!”萧夜皱眉喊停。 赵請鹏一点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仍旧自顾自地讲。 萧夜知道耐着性子又听了一会。 但听了半天也不知道赵請鹏在表达什么,萧夜终于忍无可忍。 转身,萧夜走到门前,刷地拉开了门。 赵請鹏立刻闭嘴,气氛一时陷入尴尬。 “你们……什么情况?”萧夜看着趴在门框、疑似偷听的众人,其中还有主任,不由头大。 “咳咳,”主任咳嗽两声,转身义正词严地对偷听的众人说,“看看,给你们说不要偷听不要偷听,这是不好的习惯,你们不听,我们要树立良好的形象……” 这算什么……萧夜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着主任背对着他,与偷听的大伙讨论作风问题,贼喊抓贼? “可是主任,你不是也听了吗……”一个实习生弱弱地说出真相。 “听我说完!”主任的声音盖过了那个实习生,实习生吓地缩了缩脖子。 萧夜回头看了看赵請鹏,赵請鹏招了招手让他过来。 萧夜在赵請鹏面前站定。 “怎么有一种被捉奸的感觉?”赵請鹏幽幽地问。 “……还不都是你,没事瞎晕什么?”萧夜不满,小声道。 “不对,你才被捉奸,一边待着去。”再度回味赵請鹏的话,萧夜立刻抓住了重点,一个胳膊肘捅了过去。 赵請鹏躲过,起身伸了个懒腰:“切,哀家不跟你一般见识。” “你以为我愿意跟你一般见识哈?” “难道不是吗?” 两人推搡间,主任终于教育完偷听的众人。 “你们两个……赵請鹏,你没事了?”主任推推鼻梁上的眼镜问。 “没事了没事了。”两人迅速分开站定。 “没事就好,請鹏啊,回家多多休息,这样吧,我给你放三天假。” “谢主任。” “好了,包括今天,一共三天,6月12号报道。”主任挥手,带着一号人离开。 果然,主任在放假上是一定抠门的,今天已经过去一上午了。 “走走走,虽然说只放两天半的假,但爷高兴。”赵請鹏拿起搭在凳子上的外衣扛在肩上。 “站住。”萧夜皱眉。 “**嘛?” 萧夜拈起一件大衣:“你拿的是我的外套。” 赵請鹏一愣,把肩上衣服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随即又扛肩上:“管他呢,都说了我今天高兴,免费帮你扛衣服不行啊?” 萧夜把赵請鹏的外衣丢给他:“来,你的衣服,我今天不高兴,麻烦你把你衣服也拿上。” “切。”赵請鹏将衣服接过,不屑地哼了一声。 穿过一条长长的走道,两人来到医院后门的地下停车场入口处。 “哦对了,”赵請鹏想起了什么,“这几天我能不能住你家?” “蹭吃蹭喝?”萧夜补充了下半句,顺便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万岁。 “莫以小人心度君子之腹!”赵請鹏不满。 难道不是吗?哪一次去我家,厨房里冰箱内的吃食能够完好无损?好不容易自己搬了新家,又来? 萧夜内心准备好了有力的反驳,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只是猛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同时赞成赵請鹏是个君子,虽然他一个字都不信。 “最近家里老念叨让我娶媳妇,常托我二舅来我屋打探,所以在你家住几天避避难。”赵請鹏边走停车场的下坡路边说。 萧夜对此深信不疑,同时有点同情赵請鹏。 亲眼所见,赵請鹏的那个二舅,曾跑医院里与赵請鹏讨论他们村附近的人家,哪家姑娘漂亮,有没有看上之类的,当时没有紧急手术,众人都在休息室,萧夜和几个实习生,几个人趴门框上把过程听了个一清二楚。 从此赵請鹏的严肃形象在众人心里不断贬值。 萧夜没少拿这事笑话他。 …………………………………………………………………… 赵請鹏站在萧夜家楼下,白净的脸上写满了嫌弃。 “这就是你新搬的家?”赵請鹏看着居民楼很是不爽。 “是啊,有意见?有意见也给我憋着。”萧夜也不快,借住还挑剔?哪好住哪去! “也……太寒掺了。”赵請鹏对着这栋老式居民楼叹了口气,定下结论。 萧夜忍了忍把这家伙打死在地的冲动,擦过赵請鹏的肩膀,径直上了楼。 “哎?”赵請鹏还没反应过来。 “哎哎等等等等……”赵請鹏侧头一看,人都没了,也顾不上嫌弃潮湿狭长的楼道,急忙追了上去。 一分钟后。 赵請鹏气喘吁吁地倚着门,打量着这个不大的房间,而萧夜则沉默着钻进了厨房。 赵請鹏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在厨房的萧夜,当他在看到萧夜背对自己倒水时,终于又万分不满地发起了牢骚。 “爷不要喝水,今天一天光喝水了……” “咋地?赏你瓶**啤?客官,想喝啥自己下楼买去,左拐小卖部有卖。”萧夜仰头抬手,把杯中打算给赵請鹏的水喝了个**净。 “切,**啤算啥?等着,小爷回家搬好东西去!”赵請鹏打了个响指,随即开门出去。 萧夜冲门竖起中指,就见赵請鹏的脑袋从门口探了进来:“哦对了,你家是几楼来着……还有你的手是咋回事?” 萧夜有些心虚,忙在竖起中指的基础上把其余的手指都竖起:“没啥,给你比楼层数呢,你去忙你去忙,正好,我把客卧都收拾一下。” “哦还有。” 还有?萧夜在思考用不用买个棍子,一棒子把他打回老家去,在他家住,也算是寄人篱下,哪来那么多事。 “你的猫呢?今天咋没看见它?”赵請鹏仍旧不知死活地问。 萧夜一愣,垂下眼帘,随即,用低低的声音说:“……死了……吗……” 像是在问自己,也像是在回答赵請鹏的问题,又或者,两个都有。 赵請鹏的头消失在门外,门也随之关上了。 萧夜叹了口气,拿起抹布走向客卧,无声的骂人都不可以,憋死他了,随即想到了什么,萧夜走到客卧门前,转身冲大门竖起双手小指。 半小时后。 萧夜满头黑线地一边看着赵請鹏从背包往外拿东西,一边用余光左右瞟着,寻找着能够把这家伙拍死在地的东西。 赵請鹏问出他猫死了之后就嘟囔着还好我有之类的话,并关上门离开,萧夜还纳闷赵請鹏有什么呢,今日一看差点气死在地。 “佛珠、开光玉器、桃木、避邪必备狗血、鸡血……” “我看你长的就挺避邪的,这些东西就免了吧。”萧夜阴恻恻地说。 “拉倒吧我不值钱。”赵請鹏没有抬头,继续翻他带来的背包。 “桃木牌、观世音菩萨……” “你什么时候信佛了?”萧夜再次忍不住插嘴。 “爷不信佛,这都是为了你……哦对我还带了几柱香……还有,”赵請鹏扒拉两下背包补充,“还有黄表纸和超度符……” “带这些?说吧,来我家你有什么目的?”萧夜拿着擀面杖问。 敢来他家蹭住还带黄表纸?给他烧吗?自己不吉利就算了,还让他不吉利一把,什么人啊这是。 瞟了半天四周也没有什么可用来砸人的东西,萧夜**脆一头扎进厨房祭出擀面杖。 正文 第八章 黑猫花猫? 赵請鹏回头,就见萧夜煞气腾腾地拿着擀面杖,忙挥手:“我这是为了让你的猫安息啊冷冷……冷静!” 一把夺过擀面杖,赵請鹏把它放回了厨房。 “我们要相信科学,你一个医生,还是个主刀医生,你给我搬来这些东西?打算让我吃斋念佛供奉上?” 萧夜就算忍无可忍也没有发作的原因只有一个,很简单,他打不过在学校就是篮球主力的赵請鹏。 赵請鹏一直都是特长生,体育测试成绩没出来,压根不用看,赵請鹏,满分,学习又好,能文能武的学霸,追求他的妹子能拉三个公交车。 相比之下,萧夜就略微逊色一筹了,文倒是可以,学神一枚,体育……也是第一,众所周知,是倒数第一。 所以追求萧夜的妹子自然而然少了点,两人虽然不在这方面较真,但这方面的结果永远都是萧夜输。 所以萧夜更喜欢跟他比文科成绩,赵請鹏跟爱跟萧夜比体育成绩。 萧夜现在终于明白,文科好,没用啊,跟人**架,比的是力气和技巧,你的名校学历在不识货的人面前啥也不是。 就像现在这样。 “把这些东西拿走。”萧夜叹气,一天之内他也不知道叹了几口气了,但他只能叹气把自己的怒火放放了,不然跟赵請鹏打一场,进医院的必然是他萧夜。 不划算。 两人身后。 卫生间的门被拉开一道缝隙,一双眼睛透过门缝往外瞧着。 “来客人了。”眼睛的主人,那个小孩说道。 在他身后,黑猫绿幽幽的眼睛在漆黑的厕所里显得格外突兀。 小孩看了看黑猫,又看了看那个面对着萧夜的棕发男子后面的背包,补充了一句:“还是让人不爽的客人。” 黑猫缩在角落,有些焦虑。 “……把他赶走还是解决掉?”小孩赌气般地说,回头看向黑猫。 黑猫阴沉地低吼一声。 “什么声音?猫叫?”赵請鹏偏头,看向厕所。 萧夜看着卫生间,他居然听到了猫叫声?是团子? 不,不对,昨夜除了团子,还有……那只黑猫! “哎哎我说,你不是说你家团子挂了么?咋还有猫呢?该不会你又养了一只?真是的团子还没走几天呢你就那个啥也忒不像话了是不是……” 萧夜刚想阻止,已经晚了,赵請鹏做事永远比动嘴快。 赵請鹏就是这样,每次都是要做事,等把话说完的时候,要做的事已经做完了。 当然,修改报告或者写工作总结他没有办法让话比手快。 萧夜很气定神闲也很心虚地踱到赵請鹏面前,他心里也没有底,那只黑猫看起来有点邪门,鬼知道它是怎么出现在自己家的,万一真有只黑猫在家里头,还被赵請鹏发现…… 看着赵請鹏的背包,背包里那些所谓避邪的东西……萧夜拍头,他实在无法想象赵請鹏会把自己家搞成什么样。 “哟?还真养了只猫?还是黑的?好东西啊。”赵請鹏伸手开了厕所的灯。 温暖的灯光照亮了昏暗的卫生间,猫有些害怕地缩了缩,把自己团成一团。 貌似一点都不邪门……萧夜素来喜欢毛茸茸胖乎乎的动物,老家的人常说黑猫是不祥的……搞得他也讨厌起黑猫了。 现在,黑猫团成一个球,把头藏在爪子底下,萧夜发现,它并不是真的黑猫,两只耳朵间,一缕白毛在黝黑发亮的毛毛里显得异常突兀。 不是黑猫啊,那就好。萧夜像是松了口气般默默想到。 “居然不是黑的?” 赵請鹏也发现了猫头上的一撮白毛,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嚷嚷道。 “不是黑的那就好。”赵請鹏搓着手打量着趴在马桶盖上的猫,萧夜明白,这家伙是想逮猫了。 “一边去,刚说黑的好现在又说花的好,到底哪个好?”萧夜皱眉,赵請鹏真要逮的话,这屋就真不得安宁了。 “我看啥都好。”赵請鹏舔唇。 “……”萧夜朝那猫使眼色。 明白我的意思话,就上去抓花他的脸,然后咒他一辈子单身! 猫幽绿的双眼对上那萧夜的眸子,低叫一声,朝他扑了过去。 哎?! “啧啧,你俩感情真好。”赵請鹏看着在萧夜身上腻歪的猫,语气酸溜溜。 错了吧?我让你搞他!不是整我! 萧夜朝猫瞪眼,作为一个弱弱的文科生,这是他唯一拿手的攻击技能。 但对一只听不懂人话的猫来说,这技能有跟没有一个样。 “你说你继那白猫后没再养过,那这只猫也是邪门了,为啥出现在你家?还对你这么亲热?”赵請鹏打了个响指,将一人一猫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萧夜无奈地抱起猫。 “来养它吧,管他什么来历。” “……你做梦。” “冷静,夜子你不是还有剩余的猫粮吗?扔了也浪费,不如收养它几天,等它吃完了再说。” 萧夜偏头,堪堪躲过一爪子,心中对这只猫的好感消失殆尽。 “给它吃我还不如给楼下的流浪猫吃呢,够那群猫吃一个冬天,既能养活一群猫,还能顺手积点德。” “你不答应?” “绝对不答应。” “真不答应?” “没假的!” “好!那我就在你家不走了,你也别养猫了,养活我吧,我比猫好多了。”赵請鹏京瘫在沙发上使出杀手锏。 “……你真不走?”现在轮到萧夜准备威胁赵請鹏了。 “不走,你养了它我过两天就走。” “你确定?”萧夜嘿嘿一笑。 “没假的!”赵請鹏学着萧夜的语气回道。 萧夜腾出一只手掏口袋:“我记得你二舅给我打电话问你平安来着。” “手机在我这,孩子别傻了,你斗不过我的。”赵請鹏一脸关爱智障的表情看着萧夜,一手扬了扬萧夜的手机。 ……什么时候被他拿走的? “手机给我。”萧夜把猫放在地上,上前一步。 “你觉得呢?”赵請鹏起身。 掂量了下自己,又看了看赵請鹏,萧夜叹了口气,养个猫而已,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手机给我,我养它。” “真的?” “真的。” “发誓?” “你多大?” 赵請鹏对这神转折有点懵圈,不过还是回答了萧夜的问题。 “二十三啊。” “二十三的人了,”萧夜拿着食盆进了厨房,声音从厨房里传出,“还玩这种小孩子发誓这种无聊的游戏。” “是是是你说的对。”赵請鹏盯着地上的猫猛点头。 卧室内。 “它都有人养了,就我没人要。”小孩不满,忽然想起树下对弈的一抹身影。 “她也不要我了。” 语气里不是委屈,而是深深的失望与愤怒。 小孩的眸子缓缓变化着,古老的符文在她眼底一一闪过,碧绿如猫瞳的眸子逐渐变得鲜红,周身,一个不稳定的领域在缓缓扩张。 暴怒的征兆。 抽屉里,一抹光亮从抽屉缝里透出,抵住了那个不稳定的领域,又顺势而上,将领域击溃。 眼底红芒褪去,小孩看向了抽屉。 抽屉里,一块入手冰凉的玉静静地躺在那里,玉质晶莹剔透,一种说不出的力量让小孩息了怒气。 小孩站在抽屉前凝视这枚玉,忽然笑了,笑声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凉。 “你看,你都死了这么久,还是没有人能得放下你啊。” 我是,那只猫也是,甚至,是那个人类。 难道不是吗?或者说,你也没有放下这世间。 赵請鹏摸着猫头:“黑是黑了点,要不要带你去洗个澡?” “你也看到了。”萧夜无奈。 赵請鹏表示知道。 这猫不吃猫粮。 “或许是这牌子的它不喜欢呢?”赵請鹏提醒。 “爱吃不吃,我可没钱给它把所有牌子的猫粮都买回来让它一一试吃。” “我记得,才发了工资吧?”赵請鹏掐指一算问道。 “不可能。” “算了算了,你去买,钱我出。”赵請鹏顺手在钱包里抽出一张卡来。 “随便刷,这张卡给你了,里面的钱是我这几天住你家的生活费加养猫费。” 什么叫土豪? 对于一个除了工资外没见过什么大钱的萧夜来说,这就叫土豪。 “里面有多少?”萧夜接过卡,装作面无表情地问。 赵請鹏说了一个数字。 萧夜脸上顿时绷不住了。 十万。 “赵……哦不,客官,您打算在这住几天?” “不管住几天,钱归你就是了,里面还包括我未来住你家的费用,安心了吧?” 安心了安心了,土豪你要是不介意的话让我抱下你腿呗。 萧夜点头,转身拿起衣服下楼去了。 没过多久。 “赵請鹏。” “**嘛?”赵請鹏抬抬眼皮。 “你给了我一张卡。”萧夜语气不咸不淡。 “对。” “你是不是忘了告诉我密码?” 正文 第九章 你还有自残的嗜好? 赵請鹏一愣,对哦。 赵請鹏说了一遍密码,萧夜又转身下楼,临走前不忘问赵請鹏要回手机。 事实证明,手机要回来是对的。 萧夜看着面前的一堆东西,拨通了赵請鹏的电话。 “喂?” 赵請鹏没好气地窝在沙发里,一手拿手机,一手想把猫拽下来。 猫趴在他头上,盯着卧室方向看,时不时用尾巴把赵請鹏的手拍下去。 “出来拿东西。”萧夜递给收银员银行卡。 “自己拿。” “手机在我手里,五分钟后记得跟你二舅报个平安。”萧夜在电话这头无声地笑了,这一笑,眉眼弯弯,眼底透出奸商的一抹狡黠。 ……………… 赵請鹏烦躁地抓抓头皮,把猫拎下来放到地上。 “你走不?土豪说东西拿不动,让我们过去帮忙。” ……明明是你一个人。 黑猫不满,伸了伸懒腰钻进了卧室。 “土豪都是为了你忙上忙下真是……我都怀疑萧夜反对养你是对的。” 赵請鹏一脸怨妇的表情跟一个“听不懂人话的白眼猫”作商量,一旁的听着的小孩却一直在笑,笑到猫都浑身不自在起来。 “笑毛?”黑猫斜眼看小孩,它只能用神识与她做着交流,毕竟还有一个人类在这。 “啊,堂堂一只虎,如今成了白眼猫,还被人“**”这事要是传开了……我不介意名声,反正我名声已经被她搞到臭水沟去了,我担心你啊,你咋办,以后谁还敢嫁给你。” “说了关你什么事?你要真担心我,现在就把这不正经的人给我弄出去,或者闭嘴,你选。” 斗嘴抬杠上白眼猫承认,它确实都不过这个活的都比它久的东西。 “有没有第三选项?” “有,就是你自己滚出去。” “有人养了就是好,气焰也能嚣张不少。” “走走走走走,去那房间端详你那宝贝玉去,老子拼死拼活上天入地如今还莫名其妙被人养了,就为了一块玉。”黑猫不屑挥爪,搞得赵請鹏一直往它爪子挥的地方看。 “所以呢?” 四周莫名冷了下来,赵請鹏打了个寒战,想起刚刚那猫神经质的挥爪,立刻披了外套下楼走人。 “所以老子不干了,你得给我精神损失费。” “要什么精神损失费?有人养你,这人又是得罪过她的人,他还就当我替你还了。” “养的话我也不介意,但是我不是猫!我不吃那什么猫粮!” “听说一只鸡混在鸭中从小生活,等它大了,它认为自己是一只鸭,你习惯就好。”小孩笑的人畜无害。 黑猫实在想不起它什么时候得罪了这号人。 “忠心护主是好,不过我警告你,乱拉劳动力还不给发工资是可耻的行为。”黑猫的正经脸参上。 “你要工资?” “对!” “要钱没有,不介意的话把我给你?” “别逗了,你是蛟我是虎,妈的没听说过这种组合。” “你没听说过的多了,不差这一个。” “得了吧,就你那臭脾气,你倒贴我都嫌弃。” “她可不嫌弃。” “她死了。”黑猫一脸别傻了的表情。 “她是死了,可本命玉还在。” “你是说抽屉里那块?”黑猫一愣,这家伙到底瞒了自己多少事。 “是啊,不然我为什么上刀山下火海,你当我闲的发疯。” 本命玉吗……黑猫此时已自动忽略了小孩,目光透过虚空落在抽屉里。 自己要的东西,终于找到了。 “买这么多东西,钱够不?”赵請鹏豪迈地把东西丢到后备箱问。 又不是你出钱你得瑟个什么劲。 萧夜无奈,将东西放进后备箱。 “足够了,如果它还是不吃,你就听我的,把它送救助站去。” “……行。”赵請鹏挠挠鸡窝般的头,一想起是这只猫给他弄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萧夜拉开后座的门,只见面前一花,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直冲罩门。 “卧槽?”萧夜大脑直接当机。 赵請鹏也是一愣。 黑乎乎的东西到了眼前不足三十厘米,萧夜这才看清偷袭自己的是什么东西,下意识地侧身,伸手去挡,同时大脑自动运转,把赵請鹏的祖宗“亲切友好”地问候了一下。 那黑乎乎的东西扑直接抱住萧夜的手,一动不动,生怕掉地上。 “赵、請、鹏!” 一旁赵請鹏浑身一哆嗦,立马立正站好:“有事么?” 萧夜把手中挂着的东西向前一递:“你怎么没告诉我,你把它也带了?” 赵請鹏定睛一看:“我的小祖宗,你啥时候进来的。” “拿走拿走。”萧夜把黑猫往他怀里一丢。 黑猫趴在赵請鹏怀里,满满的委屈,它也不想跟这俩人混呐……只是那条蛟又不知道抽的哪门子风,动用了当初它签下的卖身契。 想到这里,黑猫肠子都青了,让自己没事净瞎作死,现在可好,撞枪口上了,现在作的生不如死。 “正好,先别开车。”萧夜一瞥懒洋洋窝在赵請鹏臂弯里的猫。 “干嘛?” “喵喵?” 麻得,真成猫了。黑猫抓了赵請鹏一爪子以示抗议。 赵請鹏嫌弃地把猫丢到副座上。 萧夜忙活着,把在宠物店里买的乱七八糟的食品玩具之类的一一拿出。 “干什么?”赵請鹏不解。 “现场试吃,免得买了回家放着浪费。”萧夜头也不抬。 黑猫很想问问那条败家的蠢货(蛟),问问能不能把萧夜打死丢出去,最好打死前把他摁塑料袋里,临死前请他一顿猫粮,也算是积点德。 我是虎!不是猫! 黑猫环顾四周,只有赵請鹏身旁的窗户半开,它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小身板。 嗯,不出意外,能钻出去,出去就安全了。 背微微弓起,它已经准备好了。 忽然,一只大手摁住它脑袋,把它给压制住。 黑猫抬眼上瞟,果然是赵請鹏这小子。 攒足的劲没地撒,黑猫轻轻抬爪,关节反弯,用肉眼看不见的速度给了赵請鹏一爪子。 也许是速度太快,赵請鹏的手背上,一道深痕出现,却并没有血液流出。 几十秒钟后,血汩汩往外冒。 你瞎啊!血流成这样都不看一眼!黑猫不耐,难得地动动脑子。 莫非是血放少了,这人又耐疼? 要不要再来几下? 赵請鹏此时在看萧夜把猫粮一样一样往外放,并没有注意到手上。 倒是萧夜注意到了,翻找间眼角瞥过一抹鲜红。 萧夜手一顿,抬头,朝赵請鹏手上看去,脸色微变。 “没想到赵請鹏你还有自残的嗜好?” “啥?”赵請鹏一脸懵。 萧夜朝赵請鹏抓猫的手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自己看。 赵請鹏疑惑地扭头,立刻被吓到了。 手上的血仍在流,染红了半个手背,又流到身下的猫毛上。 却一点也不疼。 萧夜皱眉,这个场景有点似曾相识。 那一夜,黑猫蹲坐在内脏下,任凭鲜血滴在它的皮毛,幽绿的眼炯炯有神。 这一刻,黑猫趴伏在赵請鹏的掌下,血液滴在它的毛发上,双眼阴冷。 手忙脚乱地找出消毒液棉签纱布等外伤用品,赵請鹏自己给自己包扎起来。 头上的大手终于离开,猫甩甩尾巴,满意地朝那个半开的窗户看去…… 沉默一会,黑猫考虑是不是应该先把自己一巴掌打死。 正文 第十章 猫也有猫权 之前赵請鹏趴在靠背上跟萧夜一块看买回来的东西,以至半开的窗口露了出来,现在坐好包扎的赵請鹏,把窗户堵了一大半。 剩下的空隙,它能出去就是见鬼了。 赵請鹏给自己上药,一只手终是不方便,弄了半天,还是没把纱布缠上,但血液却是浸透了纱布。 “萧夜,帮我弄下。”赵請鹏倒吸一口冷气说道。 “劝你去医院看看好了,这么深都不去医院,那我只能劝你还是等死吧。” “废话少说,我自己的手我还不清楚么?血止住了就行了,剩下的不用你**心。” “知道了。”萧夜不耐,起身接过赵請鹏手中的纱布,为他细细包扎了起来。 “嘶……”赵請鹏缩了缩“你轻一点。” 能给你包扎就不错了,你还想怎样? 萧夜闻言微微有点恼怒。 过了好久才给赵請鹏包扎完,黑猫立在一旁,独自懊恼着。 看来以后要多长点脑子了。 几人回到萧夜家中,午饭过后,萧夜一人进了卧室,赵請鹏则接到了一个电话,接完以后的赵請鹏,脸色并不怎么好。 赵請鹏来到萧夜所在的卧室,萧夜正在看书,看到赵請鹏进来,微微抬了抬头。 “怎么了?”萧夜做关怀状。 赵請鹏扬了扬手机说道,我爸妈让我回家,去扫墓。 “哦。” 萧夜闻言又低头看书去了。 “我估计他们他们这次让我回家是为了让我结婚,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自己的事自己办,何况是家事,我这一个外人可不好掺和啊。” “就当是帮兄弟一把!” “不去。” “你去不去?” “不去,你想怎样?” “你真不去吗?” “难道还是假的吗?” “请你吃饭去不去?” 萧夜思索了一会儿,歪了歪头:“我只跟主任请了这一天假,明天还要上班。” 这真是个拒绝的好方法,搬出主任来,萧夜暗自心喜。 赵請鹏挑眉,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想了想,又点开免提。 “喂?” “主任么?”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声音:“是我,你哪位?” “我是赵請鹏啊。” 萧夜抬头,电话那头的确是主任的声音,这小子要干嘛? “我想帮萧夜请假,这家伙他父母病了,手机又欠费,托我告诉你他要请假。” 萧夜一个打挺从床上蹦起:“主任我……” 赵請鹏立刻捂住他的嘴。 萧夜抬手就去抢手机,却被赵請鹏一个擒拿翻身摁在床上。 四肢动弹动弹不得的萧夜只能任由赵請鹏替他给主任请了假。 你妹啊。 萧夜这次在心里认认真真将赵請鹏的祖宗一一问候了一遍。 这一边的赵請鹏终于打完了电话,合上手机放进口袋,这才放开萧夜。 萧夜二话不说掏出手机就要给主任打电话,赵請鹏居然没有阻止,这让他有些意外。 拨号之余萧夜抬头看了一眼赵請鹏,这家伙正悠哉悠哉地给猫喂食。 这孩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萧夜疑惑低头,手机按下了拨号键。 叮—— 【请插卡】 …… 萧夜沉默两秒以平息怒火,但没有用,终是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开了口。 “赵請鹏,我们来谈谈人生。” 赵請鹏嗯了一声,没有回头,但终于有良心地回了句:“你先答应我,然后我再把卡给你。” “你能更无耻一点么?” 赵請鹏思索了一下,很认真地说道:“应该能。” 萧夜连砍了他的心都有了。 “我凭什么要跟你一块去?” “多个人好壮胆嘛,我家人那么多,以前说好的有难同当呢?” “当着当着当进你家事去了?” “我拿钱你也不能白拿啊。” “你自己说的,那是养猫费用。” 是养虎的! 旁听的猫忍不住朝小孩瞪去,小孩一脸无辜。 “我那钱你也不能白拿啊。” “你自己说的,那是养猫费用。” 是养虎的! 旁听的猫忍不住朝小孩瞪去,小孩一脸无辜,关她什么事啊。 两人吵了半天,最后以萧夜的失败而告终。 两位旁观者在一旁,一个盯着猫粮一个把玩着玉佩,心不在焉。 赵請鹏掏出手机忙着定车票。萧夜烦躁地抓抓头皮,忽然看到躲在一旁发呆的猫,骂人的劲又上来了。 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骂什么,对方是一只猫,并不是出气筒。 “喂。” 小孩好笑地看着萧夜终于忍不住戳了戳黑猫,然后猫一脸懵圈抬头看萧夜,像是没反应过来。 “你是不吃猫粮的对吧?”萧夜没话找话。 “喵?”黑猫懵。 懵了半天像是反应过来了,猫十分人性化地点点头。 ……它不会真是半夜那只猫吧……我记得那是纯粹的黑猫啊…… 这次轮到萧夜懵。 “你不会就是那天半夜的猫吧?”几乎是条件反射,这句话萧夜想也没想就喃喃说出了口。 “喵?”啥玩意?没听清。 “我说,你想吃什么,自己去厨房找,可以不?”萧夜脑筋一转,忽然定下了养它的决定。 如果感情好的话,它或许会帮忙看家?或者无聊的时候当个消遣对话的智能东西也行。 猫等的就是这句话,几乎是萧夜话音刚落,猫就转身向厨房跑去,临走前不忘踹翻食盆,里面的猫粮哗啦撒了一地。 这对猫粮得是多大的仇啊。小孩和萧夜的脑海里不约而同地蹦出这句话。 赵請鹏订好车票朝门口走去,嘎嘣几声让赵請鹏一愣。 低头揉眼,才发现撒了一地的猫粮。 “浪费粮食可耻啊……”赵請鹏嘟囔着,蹦跳着避开地上的猫粮来到客厅。 一抬眼,就发现茶几上放了什么东西。 赵請鹏算是近视眼,但始终不带眼镜,说什么不太近视没关系。 有一次萧夜“忧(幸)心(灾)忡(乐)忡(祸)”地问,不带眼镜,上手术台是怎么给病人做的手术? 赵請鹏没有回答,他自己也奇怪,为什么做手术时眼底一片清明。在平常做解剖,眼睛又会和平常一样近视。 这次不同,离茶几八步之遥的他清楚地看到一块玉放在茶几上,视野所及之处,只要有这块玉,清晰的景象尽收眼底。 赵請鹏明白,这玉是个好东西。 走过去轻拿起玉佩,赵請鹏很认真的想了一会,这才挪步去了厨房。 萧夜看到赵請鹏进来,手一伸问道:“卡呢?” 未等赵請鹏开口,一旁的猫便起身舔了下萧夜的手,用毛茸茸的脑袋把他的手拐到食盆前,低叫一声。 “小乖别闹。”萧夜反手对着猫头就是一拍,吓得猫炸了毛。 小乖?赵請鹏打量着这只反主意识强烈的猫。这名字跟它一点都不符。 “应该叫傻冒。”赵請鹏给这猫下了定义。 萧夜看了这猫一眼:“猫也有猫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