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虐婴案 第一章 虐婴死者 我叫罗成,二十八岁,九江市刑警中队队长。 入警七年来先后破获过不少重大案件和悬案疑案,去年年初被上级提拔为中队长,警队里上上下下都对我很信任。 这天我和往常一样轮值,带着一个执勤组值夜班。 在凌晨四点多的时候警务座机响了,西浦路九江妇幼保健院发生命案,要求我们立刻出警。 我立刻带着三名同事出警,差不多凌晨五点钟的时候达到了案发现场。 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有民警在现场拉起了警戒线,因为九江妇幼保健院靠近市中心,才凌晨五点就已经有不少行人上街,远远的就能看到闪烁的警灯和围观的人群。 我们进入现场后负责看护现场的民警就跟我介绍了他已经了解到的一些情况,死者叫慕容清,女性,二十二岁,是九江妇幼保健院的一名护士。 报警的是该院的另一名护士,我见到她的时候发现她的脸色有些不太自然。 “昨天晚上是我和慕容清值夜班,但因为最近院里都没有人住院,我看没事就出去和朋友聚会去了。” 据那名护士说,她是三点多的时候才回来的,结果一进门就看到了慕容清的尸体,然后就报了警。 死者的尸体就在保健院的大厅门口,面部朝下趴在地上,似乎临死前曾挣扎着想爬出大门,但刚到门口就失去意识或者断气了。 我上前大致看了一眼,死者身上只穿着内衣内裤,左臂上有大片的燎泡和浓水,看样子似乎是被开水烫伤后又刻意挤破燎泡放出脓水,是凶手干的? 我注意到她背上还有一片小红点,像是被针扎的,再配合上她身上的衣服很少,大腿内侧有些血迹,我顿时想到了一种可能:死者生前可能遭受过性侵犯,而且是被虐杀的。 我又戴上鞋套和手套找到妇幼院的护士值班室以及住院楼层,果然在一间病房内发现了一些痕迹,几张病床上都或多或少的有血迹,还有几个扔在地上的注射器,以及一个热水壶,一把剪刀。 我下意识的就有一种感觉,这个地方应该就是案发第一现场,便又拉起了一道警戒线,让一个同事守在门口保护现场。 为了保护线索我不能去碰尸体和现场,只能靠肉眼大致的观察了一遍,然后就等着技术科的人过来做现场勘查鉴定以及敛尸的工作。 这段时间我让几个同事分头行动,联系妇幼保健院的负责人,以及询问周围的居民或行人,看能不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我则是再次找到了报案的那个护士,又仔细听了一遍她的供述。 我想着死者的样子像是生气遭受了性侵和虐待,极有可能是仇杀或是情杀,便问她死者慕容清生前都和哪些人来往,最近有没有与人结仇,或者和什么人有过感情纠纷。 原本我有些担心这个护士可能会因为心理承受问题太紧张而漏掉什么线索,刻意询问的很详细,不料这名护士很干脆的回答了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怔了一下,不经意的扫了一眼这名护士的眼睛。 她看起来虽然有些紧张,但还不至于到因为害怕而思维混乱的程度,为什么会说不知道? 我又追问了几句,她却有些不耐烦了:“警官,我真的不知道,我和她不熟!” 我顿时觉得这个人可能有问题,看着她的眼睛道:“你们一起共事了这么长时间,难道连话都没说过?” “是没说过,我才不和她说话。” 我一下子被她这句话给噎住了,这是什么意思?她和死者之间有矛盾? 正好这时候妇幼院的院长和两个负责人都陆续赶来了,我只好先转而询问他们。 然而让我出乎意料的是,院长从头到尾在和我打官腔敷衍了事,根本没能提供任何有效信息。 而另外两个一个主治医师和一个护士长则干脆就像那个护士似的,一问三不知,而且对于慕容清的死表现得有些淡漠。 我顿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这些人是故意不配合调查,而且隐隐间总给我一种感觉,似乎他们对于慕容清的死亡恨不得拍手称快似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就算是慕容清人缘不好,和妇幼院的同事们闹过矛盾,应该也不至于如此才对。 我没有继续追问或者采取进一步措施,慢慢思索着又来到了尸体旁边,想着等技术科的一些鉴定结果出来,有了更详细的信息后再来找线索。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警戒线外的人群中有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挤出人群几乎要越过警戒线,被民警给拦住了。 然而那个男人似乎情绪有些激动,在被民警拦下后还是挣扎着往前吐了一口唾沫,差一点儿就吐在了尸体身上! 那个男人在吐完唾沫后居然还想挣扎着上前,我慌忙冲上去把他放倒按在了地上,吃痛之后那男人才老实了下来,没再继续挣扎。 我拧着他的一只手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问他为什么要破坏现场。 那男人却不屑的看了我一眼:“那个贱人,死有余辜!” 我心头一动,一下子感觉抓到了些什么,问他是不是和死者认识。 只是男人情绪依旧有些激动,远远地又冲着尸体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嘴里骂骂咧咧的说着死得活该之类的话。 我沉声喝斥了一声,问他到底是谁,跟死者是什么关系。 那男人又看了我一眼,目光中满是轻蔑,冷笑道:“你们这帮警察,平常一个个的只会吃喝玩乐毫无作为,现在就知道冲我一个平头百姓瞪眼睛?” 我心头一沉,一股火气一下子就蹿了起来,看着男人满脸不屑的样子,深吸了一口气克制住自己的情绪,问他到底什么意思。 那男人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冷嘲热讽的说我们警方不作为,根本不会维护社会治安给受害者讨公道,只会官官相护之类的话。 “你们这些警察,吃着老百姓的税款,却不维护老百姓的利益,还有脸自诩维护正义?我呸!” 我实在有些忍无可忍了,几次握紧了拳头又松开,最终看着他的眼睛沉声道:“我干了七年的警察,亲眼看见过很多战友为了别人牺牲,为了你这样自以为是的混蛋丧命!这就是你口中的毫无作为!?你可以骂我,但不能侮辱警察两个字!” 大概是没想到我的反应会这么大,男人有些发懵,怔了几秒后才掏出手机点开了一个页面然后递给了我:“你自己看看吧,多少人受了伤害却申诉无门,这样的事情怎么没见你们管一管?” 我怔了一下,接过手机后便看到了一条微博。 一位网友发帖声讨“虐婴女”,自称其在“慕容小Q”的博客上看到有关日记内容,并声称“第一次看到这么变态脑残的90后女生,真算是长见识了!此人据说还是九江妇幼保健院的护士!” 在该网友引用的“慕容小Q”的博客日记内容:“我笑着浑身发抖!4个月的宝宝好奇的看着我,浑身肉嘟嘟的,笑着把小肉手伸给我,想和我玩耍!要爽一把了!我兴奋的发了狂!用手揪住宝宝的肉脸,把他的五官挤成一团。宝宝的皮肤充血,手脚乱噔(注:乱蹬),他‘哇哇’的哭着。我开心大笑起来,我这个人,也没什么,就是喜欢虐待别人,我怕血,但我喜欢脓!喜欢挤脓包!” “宝宝继续稚嫩的哭着,我拿他的头就往柜子上撞!宝宝痛苦哭着脸都红了。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我用手捂着宝宝的口鼻,不让他呼吸,看他憋着要背过气去,又放开!宝宝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准备再哭!我把他抱住,我兴奋代替了恐惧,把宝宝的头往水桶里浸!但捂住了宝宝的鼻子,他不会死。只会大口喝水,恐惧死他!果然,凉水使他浑身发抖!我又放了热水!让宝宝烫哭!皮肤红红!” 慕容小Q并称:“这些都是小Q真实经历,绝对不掺假!本人讨厌小孩到了一种境界!亲友的小孩碰到我,绝对不给面子!轻则骂人,重则抬手必打!也许你说我变态,但谁能体会我的痛苦!我恨不得买小孩不犯法,我一年买一个!折磨死他去!用开水烫!等过一会儿水疱出来,用剪刀戳!再用力把脓挤出来!” 第一卷:虐婴案 第二章 重度躁郁症患者 我看完这条微博后一下子僵住了,帖子中提到的“慕容小Q”,难道就是死者慕容清? 我一抬头正想询问那个男人,却发现我面前空空如也,那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我想着微博里的内容心情有些沉重,发动几个同事和民警想要把那个男人找回来问清楚,却一无所获。 最终我们在妇幼院没有得到更多的线索,直到早上七点多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完成了现场勘查和敛尸的工作,收队回到警局。 我先快速写了一份报告向上级呈述案情,然后便召开案讨会。 出乎意料的是,当我在会上提到那条“声讨虐婴女”的帖子的时候,队里不少同事居然都表示知道这件事。 “这件事儿在网上闹出了不小的风波,还有人人肉出了虐婴女‘慕容小Q’的身份信息,似乎就是本案的死者慕容清。” 我沉着脸看了他们一眼,心里有些不太舒服,问他们既然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不上报调查。 同事小李无奈的摇头道:“罗队您不知道,网络上经常会有不少人发布虚假信息或者不实描述来炒作搏关注,我们也无法确定这个虐婴事件到底是不是真的。” “就是啊,而且也没人报案,仅凭一条微博立不了案啊。” 我点了点头,只是从妇幼院的几位负责人的表现和态度来看,慕容清在那里似乎并不讨喜,甚至说是触了众怒被所有人排斥也不为过,那为什么会形成这样的局面呢?或许她微博里所写的虐婴事件是真的? 我在会上确定了调查组,由我带队负责,选了几个比较有经验的同事以及一名刚入职不久的新人一起协助,又把他们单独留下来开小会。 我们最终讨论出一个调查思路,觉得还是应该从妇幼院入手,毕竟案发现场在那里,而且妇幼院的人对于此案的反应实在不太正常。 同时还要从死者家属那边入手,看能不能获得一些线索。 同时还有一个点值得怀疑,就是当时给我看微博的那个男人,他的出现似乎太过巧合和刻意了,好像就是专门来给我看这条微博的,而且事后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我居然丝毫没有察觉。 大小两场会开下来已经是早晨九点多了,我们分配好任务正准备出发,法医处的黄晓从鉴定室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几张A4纸递给我:“罗队,初步的尸检报告出来了。” 死者慕容清,女性,二十二岁。 左臂和侧胸皮肤有大面积烫伤,初步判断为开水烫伤,损伤皮肤面积为百分之十二。 而且烫伤皮肤部分有创伤,初步鉴定是从案发现场发现的一把剪刀所致,用剪刀剪破了皮肤烫伤后形成的燎泡。 除此之外死者背部有三十七个针孔,经鉴定同样是由现场所发现的注射器针头所致。 致命原因是体内大出血,疑似有异物通过死者阴、道进入过子宫。 死者怀有身孕,胎儿已有五个月,子宫羊水被捅破,胎儿胸腹及头部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已经死亡。 我看到这里不由得心头一沉,死者居然是个孕妇!而且凶手的手段极其残忍,简直令人发指! 然而当我接着往下看,看到尸检报告上的最后几句话后又怔住了:死者遇害前有过性行为,且胃部残留有精、液。 我有些不明就里的抬头看向黄晓:“死者遇害前有过性行为是什么意思?不是应该写遭受过性侵犯吗?” 黄晓脸色有些不太自然,似乎是这个话题或多或少有些尴尬,解释道:“根据死者身上的伤痕来推断,她应该是自愿接受性行为的,并没有受到强迫。” “而且死者的口腔没有任何损伤,如果不是自愿的……施害者不可能在不损伤她的口腔的情况下让精、液进入胃部。” 我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一个已有五个月身孕的孕妇,自愿接受性行为? 而且她身上除了烫伤以及针孔以外,并没有其它明显的伤痕或者捆绑的痕迹,体内无药物残留,难道在受虐的时候没有过挣扎? 黄晓脸色有些不太自然,尴尬的干咳一声后说道:“我看到那条微博了,从微博里的内容来看,不管死者是否真的有过虐婴经历,她应该是患有躁郁症。” 黄晓跟我解释,躁郁症是一种精神类疾病,表现时而狂躁时而抑郁,且对于婴儿的哭闹声十分敏感,严重的话很容易产生虐婴倾向。 “而且死者的心理可能存在扭曲,很有可能是在其成长过程中发生过什么事情让其极其讨厌儿童,或者其幼年时受过虐待。” 黄晓解释道:“这种心理不健康加上重度躁郁症,很有可能会使患者做出一些极其出格的事情来,对儿童的厌恶深入骨髓,甚至……” 我看着黄晓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她有话直说,不用有顾忌。 黄晓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如果病情严重的话,患者连自己的孩子都会讨厌,甚至比别人的孩子要更甚,如果心理扭曲到了一定极端的程度,可能连自己肚子里的胎儿都不会放过……” 黄晓说她并不是危言耸听,这种事情在国外有过先例,有一个类似的患者用极其疯狂的方法弄死了自己肚里快要出生的胎儿。 我听着黄晓的话不由得感觉有些悚然,但同时心头一动,似乎抓住了什么。 如果说死者慕容清的确是重度躁郁症患者,那么顺着这根思路去推理,有没有可能真的是因为她想要虐杀自己肚里的胎儿,然而自愿与人发生关系,并且要求对方帮助自己虐杀胎儿? 黄晓提到过,说这种可能如果成立,那么与死者发生关系的人应该是个医生,而且极有可能是妇产科医生。 因为对方用工具从死者的阴、道捅入子宫杀死了胎儿,却没有损伤死者的阴、道内壁,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和黄晓一番讨论下来我忽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先是通过慕容清的通讯录、微信、微博等个人社交工具想要确定其有没有男友或者关系暧昧的人。 然而我发现她的通讯录、微信、微博,几乎都被清空了信息,像是在刻意掩盖什么! 这一定不是巧合,我立刻驱车赶往西浦路,想看看妇幼院其它人会不会提供一些线索。 这一次我没有找院长或者早上我已经见过的那几个人,而是重新选定了一个和慕容清一个科室的护士。 在我用恶意隐瞒线索要负法律责任之类的话语吓唬了几句后,小护士终于说出了一条线索。 她告诉我妇幼院有一个叫普智的男医生,和慕容清是情侣关系,不过两人都在妇幼院很不受待见,普智也在上个周因为猥亵孕妇被开除了,妇幼院这边赔了一笔钱才平息了此事。 说着小护士还拿出手机翻出一张合照,指着其中一个男人告诉我那就是普智。 而在看清楚那张脸的瞬间我就怔了一下,原来是他! 第一卷:虐婴案 第三章 普智 照片上的这个男人,正是今天早晨在妇幼院门口朝慕容清的尸体吐口水,后来又给我看了那条“声讨虐婴女”的帖子然后悄然离开的人。 早上我就觉得这个人有问题,他的出现太过巧合,言行也有些诡异。 而现在获知他居然就是慕容清的男友,而且又是妇幼院母婴科的医生,这一身份,完全符合了黄晓所推断的嫌疑人的身份! 而且小护士说,昨天晚上她十一点下晚班的时候,正好遇到普智进来,说是回来拿自己剩下的东西。 我立刻打电话回局里让同事调出了普智的户籍档案,查到他现居与本市林荫道的安居小区。 我按着这个地址驱车赶往,到达了安居小区。 这是一个老式小区,全都是老式的六层楼梯房,普智的住处在六栋二单元五楼。 很快我就找到了普智家的门口,房门虚掩着没关,里面隐约传出一些古怪的动静,隐隐能听到男人的喘息声和女人的轻呼声,难道这个普智大白天就在和人做床底之事,还连大门都不关? 我一时间有些尴尬,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而就在我准备敲门示意的时候,屋里忽然传出了一阵急促的婴儿哭声! 我心头一跳,二话不说就推门冲了进去。 然而刚冲到客厅我就愣住了,茶几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连着音箱。 电脑里正在播放一个婴儿嚎啕大哭的视频,我听到的哭声正是从音箱里传出来的。 而沙发上有两个赤条条的身子纠缠在一起,正错愕的看着我,其中一人正是普智。 我一下子尴尬得不行,慌忙转过身去,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沉声道:“普智,我有些事情要找你询问,请你先穿上衣服。” 我听到身后的普智冷哼了一声,然后便是悉悉索索的穿衣服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普智冷声说好了,我这才转过身来。 普智只是穿上了裤子,光着膀子坐在沙发上,满脸不爽的看着我问我有什么事。 我注意到沙发上还零乱的撒落着女人的衣裤,甚至还有内衣,不过那个女人已经进里屋去了。 我先是关掉了电脑上正在播放的视频,那个令人心慌的婴儿哭声戛然而止。 又扫视了一眼客厅内的场景,屋角有一个电水壶正在烧热水,桌上放了一把剪刀,窗台上还有几个没开包装的注射器。 看到这幅场景后我心头微微一跳,这几样东西都是慕容清死的时候受虐时用过的,为什么这里正好也都一应俱全?这仅仅只是巧合? 而且我刚刚匆匆一瞥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就是刚刚和普智纠缠在沙发上的那个女人,小腹微微隆起,明显是孕肚…… 孕妇,性行为,开水,剪刀,针筒,我越发觉得这个普智太可疑了。 我站在客厅里沉思了几秒钟的时间,迅速调整心绪,随意的问了一句:“普智,你办事儿的时候喜欢听婴儿哭声?口味够别致的啊?” 普智冷笑了一声:“警官,你未经允许就闯进我家里来,到底想要干嘛?” 我摇头笑着说我不是闯入,是他没关门,而且进来前我敲过门了,然后拿出早上他给我的那个手机:“我是来还你手机的。” 普智面无表情的接过手机:“谢谢,你可以离开了。” 我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关于慕容清遇害一案,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希望你能配合。” 一听到慕容清的名字普智就露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那个贱人的事有什么好问的。 “据我所知你们是情侣关系,她才刚遇害你就又有了新欢?我有理由怀疑你就是凶手。” 普智一脸厌恶的骂道:“你少把我跟那个贱人扯在一起,我和她早玩完儿了,上周就分手了。” 我不慌不忙的继续说道:“慕容清是昨天夜里遇害的,而昨天晚上有人看到过你去了妇幼院。” 普智不出意外的说自己只是回去拿离职时没能带走的东西,不到半个小时就离开了。 我又问他为什么突然和慕容清分手,并且还这么重的怨气,是不是因为她有了新欢给他戴了绿帽子。 普智冷笑了一声:“警官,这是私人问题吧?我想我有权拒绝回答。” 我笑着说了声抱歉,是因为慕容清遇害前和人发生过关系,如果不是他的话,应该就是另有其人了,我只是想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怀疑对象。 普智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说了别把我跟那个贱人扯在一起!老子没跟她上过床!” 我注意到普智的情绪开始有失控的征兆了,而且眼底闪过了一抹慌乱,越发加深了对他的怀疑。 然而就在我打算不紧不慢的继续用这些问题冲击他的心理防线的时候,紧闭的卧室门忽然开了,是刚刚那个女人从门缝里探出了脑袋:“老公,好了没有?” 普智顿时收敛了所有的情绪,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警官,我还有事,就不陪你多聊了。” 我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如果再让我问上一会儿,以普智刚刚的情绪起伏很有可能真的会说出些什么来。 不过这会儿让他回过神来了,要想再继续就没那么容易了。 而且我心里几乎把普智列为了头号嫌疑人,但现在没有丝毫的证据,我无权限制他的人身自由要求他配合调查,哪怕是要求他提供血样做DNA鉴定估计他也不会配合。 稍一思索我便决定先稳住他,如果太心急打草惊蛇了就得不偿失了。 我笑着点头说我马上就走,不过想借他家的卫生间用一下,普智面无表情的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 我进入卫生间后很快就在马桶边找到了一个烟头,用薄膜袋收起来后便离开了普之家,驱车回到了警局。 我直接把那个烟头送进了痕迹检验科,要求他们尽快给出鉴定报告,和慕容清胃部发现的精、液做DNA比对,一旦比对吻合,我就立刻申请抓捕。 然而三个小时后鉴定报告就出来了,根据比对,烟头上提取到的DNA和慕容清胃部精、液的DNA,不是同一个人的…… 我立刻又想到了慕容清肚里的胎儿,让他们鉴定胎儿是不是普智的,却得知胎儿因为还在母亲体内,又受到了大面积创伤,母婴两人的血液完全混在了一起,要单独把婴儿的DNA分离出来还需要一些时间,暂时无法进行比对。 我一下子感觉思路全乱了,按照目前已知的信息,几乎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普智,DNA怎么会不是他的呢? 就在这个时候,同事小刘已经拿到批示后又去调取了九江妇幼保健院以及周围几个路口的交通监控录像回来了。 我叹了口气,看来还是我太心急了,现在只能先从监控录像里找找线索再作打算了。 第一卷:虐婴案 第四章 又出命案 既然死者体内的精、液不是普智的,那么说明昨天晚上至少还有一个男人进过妇幼院才对。 小刘一共取回来了六盘监控录像,四盘是九江妇幼保健院的,另外两盘则是妇幼院旁边的两个路口的交通监控。 我先是查看了妇幼院大门口的监控录像,果然在昨天晚上十一点零七分的时候普智背着一个双肩包走进了大门。 而在十一点三十三分的时候,普智又背着那个双肩背包走了出来。 我注意到这个时候普智突然回头看了一眼,像是被吓到了似的,然而便转身作势要折返回去,不过刚走了两步又停住了,像是在犹豫,最终一甩脑袋大步的离开了。 我有些狐疑,普智为什么会突然回头?是里面的什么动静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普智离开后就没再在监控画面里出现过,我用一点五倍快进播放,想要找出除了他以外昨天晚上还有谁进入过妇幼院。 录像播放到凌晨零点二十一分的时候,我看到早上报案的那个护士离开了妇幼院,看来她应该没有说谎。 然而在零点四十分的时候,画面忽然一闪,然后就变成了一片雪花。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的以为是数据线没有插稳,但检查了一遍发现电脑和硬盘都运行正常,那画面怎么会消失了? 我喊来了技术科的人帮忙检查,技术科的人看了以后给出了一个答案,这是监控线路断了,后面的画面没有拍到。 我顿时心头一跳,怎么会有这种巧合?偏偏这个时候监控线路出了问题? 我又播放另一盘监控录像,是妇幼院大厅的。 我直接快进到了普智进入妇幼院以后的画面,然后用一点五倍快进播放。 很快我就看到了普智背着包从大厅走向门口的画面,而就在普智走出大厅的玻璃门后,有一道身影出现在了监控画面里。 正是死者慕容清,她是从楼梯上急急忙忙的跑下来的,来到大厅后站定了脚步,然后指着玻璃门的方向开始喊叫。 由于这段录像只有视频没有音频,我不知道慕容清说了什么,只是看她的动作有些像是在气急败坏的骂人。 而对比一下时间,正是普智在大厅门口突然回头的时候,是慕容清在喊他,或者在叫骂,所以引得他回头了? 只是监控录像的画质太过模糊,我很难看清慕容清的嘴唇形状,也就无从推测她到底说了些什么。 而就在这个时候,监控画面一闪,又变成了一片白茫茫的雪花…… 我心头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笼罩在心头,一个监控录像的线路出了问题是意外,那两个都出这种问题呢? 我又开始查看妇幼院二楼的监控录像,这一层是护士值班室所在的位置,也是慕容清遇害的那间病房所在的位置,所有问题的关键,其实就在这一盘录像里。 然而不出意外,这盘录像里并没有拍到任何能提供信息的画面,录像只到十一点二十一分的时候就变成了一片雪花…… 到了这里我几乎可以肯定,这是有人恶意破坏了监控器的线路,目的就是为了隐瞒一些不为人知的信息。 剩下的一盘妇幼院的监控录像是值班室的录像,这也是唯一没有被损坏的录像。 监控画面也很单一,从十一点以后晚班护士就都离开来了,只剩下了慕容清和早上报警的那名护士。 两人并没有任何交流,各自坐在一个角落里玩手机,直到十一点三十二分的时候慕容清忽然冲出了值班室,从时间上来看应该就是追到大厅里去骂普智了。 直到十一点五十三分的时候慕容清才再次回到了值班室,这时候另一名护士接了个电话,站在值班室门口来回走动着与人通话。 然而就在零点零三分的时候,那名护士忽然脸色变了一下,站在值班室里把脑袋探出去往外看。 我立刻暂停了这个画面,仔细的去观察小护士的表情,她脸上明显有讶异的神色,肯定是看到了什么! 接着她就匆匆挂断了电话,又坐回了角落里,却分明有些坐立不安的感觉,然后到零点十八分的时候,她换了外套匆匆离开了值班室。 之后的画面就愈发单一了,慕容清始终坐在左边自顾自的玩着手机,半晌没有任何变化。 直到零点五十六分的时候,慕容清忽然放下手机抬起了头,露出了一个笑容。 这个监控是从值班室里的一个顶角俯拍的,正好能拍到值班室门口。 我暂停了画面顺着慕容清的视线望过去,放大后果然看到值班室的磨砂玻璃门上倒映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凶手出现了! 我心头一跳,用零点八倍的速度播放,目不转睛的盯着监控画面,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然而磨砂玻璃上的人影太模糊,根本看不出任何特征,而那个人始终没有朝值班室里走一步,完美的把自己卡在了监控范围之外。 慕容清满脸笑容的和门外的人说了几句话,然后就站起来小跑到了门口,看样子似乎是扑进了来人的怀里。 随后慕容清就消失在了监控画面里,我又开始一点五倍快进播放,大概在慕容清离开了十多分钟后忽然又急匆匆的跑进了值班室。 从这个画面中可以看出,慕容清这时候身上只批了一件护士的白大褂,里面似乎并没有穿衣服。 而慕容清回到值班室后急匆匆的拿起一个电热水壶,又往抽屉里抓了一把东西又急匆匆的跑出来了值班室。 我把录像画面倒回来放大口仔细看了一遍,她从抽屉里抓走的是一把注射器…… 热水壶,注射器,这两样在现场发现的施害工具,居然全都是慕容清自己拿进去的…… 随后监控画面中就再也没出现过任何人,我也没能再从监控录像中获取更多的信息。 我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脑门,整理了一下思绪后又继续看那两盘交通监控。 然而在妇幼院的监控录像中没有获得任何直接线索或者怀疑目标的情况下,想要从交通监控里去找线索,无异于大海捞针。 我只能从监控中大致筛选了一遍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或者车辆往妇幼院的方向去了,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我揉着有些发疼的脑袋从技术科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离案发已经超过了十二个小时,可我们还是没有取得什么有效线索,这让我有些挫败感。 以前的案子就算在扑朔迷离,但至少是有线索刻意去追查的,可是这一次,我居然连个明确的调查方向都没有。 我快速整理了一下思路,从监控录像中刻意肯定一点,确实是有一个男人在凌晨进入了妇幼院,且慕容清自愿与其发生了关系。 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 而且与慕容清一同值班的那个护士在离开前脸上露出过压抑的神色,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值班室门外的走廊,她到底看到了什么? 就在这时候办公室里的警务座机忽然响了,同时小李接完电话后看向了我:“罗队,林荫道安居小区发生命案,警务中心要求我们立刻安排出警。” 我点点头本来想安排别人带队出警,却一下子像是什么东西从脑中闪过了,安居小区?那不是普智住的地方? 我立刻又问小李具体是安居小区哪一户,小李回道:“安居小区六栋二单元五楼,据说遇害者是一名孕妇!” 第一卷:虐婴案 第五章 普智失踪 安居小区六栋二单元五楼,脑海中闪过那个在沙发上纠缠的赤条条的身影,浮现一丝可怕的猜想。 “小李,通知全队出警,注意保护案发现场”,我已经快步走到办公室门口,身后的小李拨通电话也迅速跟上我的步伐。 我自顾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突如其来的信息需要我好好理清一下头绪。 短短的时间,两个孕妇,四条人命,我大胆推测一定有关联,一定有关联,可是关联在哪? 小李也只是开车,并没有打扰我。很快到达安居小区,黄色的警戒线已经将围观群众隔离在外。 下车后,一个警员迎上来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微蹙眉头“现在情况怎么样?”“罗队,这我不好说,死相极惨,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存着一丝疑惑,快步爬上五楼。不出所料,警戒线拉在普智的家门口,戴上手套和鞋套,向守在门口的警员点头示意之后走进房间。 家具摆放整齐,环境收拾得很干净。法医还没到,暂时我只能大概查看一下,死者是上次被我撞见和普智办事儿那女人。 沙发和茶几之间大约有半米的距离,尸体呈奇怪的扭曲状躺在这半米之间,上半身只着内衣,双手在上以俯趴的姿势和地面接触。 死者下半身双腿交叉,内裤被褪至膝盖处,左腰处鲜红,开水烫过皮肤起的泡已经被有意挤破,脓水还在往外流,一层一层的皮肤泛白外翻,看起来,距离死者死亡的时间并不长。 死者的手臂和腰部的位置有淤青,蝴蝶骨位置,有一片猩红,密密麻麻的针点,和慕容清背部无异。几个开封的注射器被随意扔在茶几上,热水壶也搁置在一旁,我拿起水壶,半满,试探着水还有些温度。 一室一厅的房子,有单独的厨房和卫生间,客厅和卧室除了注射器和热水壶,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在卫生间的角落里面发现了一个被淋湿的烟头。 小李走过来,向我报告他刚刚了解到的情况。死者江秋,女性,24岁,经营着安居小区的便民超市。 “谁报的案?普智人呢?”我把用证据塑料袋装好的烟头递给他。“拿回去,让技术科的人提取DNA,和嫌疑人作比对。” “对面住户发现的死者,案发现场没有刻意被掩盖,大门敞开,稍微细心一点就能发现尸体。可是,普智人不见了” 两次作案手法如出一辙。并且两个孕妇都和普智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关键是现在普智人竟然消失了。 种种线索都指向普智,很有可能他就是凶手,我立刻锁定普智为此次案件的重大嫌疑人。现在需要立刻找到他并且实施抓捕,避免第三位受害人的出现。 回到警局,我马不停蹄写好报告,申请对普智的抓捕令。 两名死者都是孕妇,头号嫌疑人失踪,案件影响极其恶劣,引起了上边的高度重视,抓捕令很快被批下来。警局出动了全部力量,开始对普智进行大规模的调查和搜捕。 但普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信。在技术部门的帮助之下,我们发布了网络通缉令,普智的身高、体重、照片被公布于各个网络平台。 网络通缉令发布不久,就有一个出租车司机提供线索。根据司机的口供,我们调取了相关路口的监控录像和出租车行车记录。 案发当晚,普智在安居小区前面的路口处拦下出租车。接着车直接上了环城高速,下高速之后,由于郊区地区,并没有安装监控录像,所以无法判断行车方向。 出租车司机口供:那个男人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让我上环城高速,然后出城,下高速之后又走了估摸20分钟,在一处与土路的交叉处停了车。已经很晚了,路上黑黢黢的。他给了我几张整钞,没等我找钱,就跳下车,沿着土公路离开了。 根据司机的口供,我立刻带领警队前往普智最后消失的地方,看是否能发现线索。 偏僻的郊区和发达的城市形成鲜明的对比,那条司机口中的土公路根本无法驱车,全队人员只能在岔路口停车,然后步行。 山路越来越曲折,坡度越来越大。杂草丛生,荒山野岭,警队艰难前进。我暗自揣测,普智半夜来这儿干嘛! 一声惨叫传来,打破了我的思绪,“怎么了”,我向身后的队员询问。 “罗队,有警员被毒蛇咬了,他们正在紧急处理”。 看着即将天黑,不知道前面到底还有多远。受伤的警员只能先暂时安置在这里,我让随行的警医留下照看,便继续出发了。小李一直抱怨着荒山野岭,通讯工具一点信号都没有。 天色愈加阴沉,突然下起雨来,已经看不清周围的环境了,只能打开备用手电。十几簇光散发的瞬间,勉强照亮了小范围的环境。我心一惊,这雨的颜色,是红的,更像是一场血雨。 目光扫过大家惊恐的脸,只能故作镇定,“大家快速前进,注意脚下,不要掉队。”脚步和雨声混合。 几十个人的队伍异常紧凑,我走在最前面,不自觉加快步伐。突然,脚下一滑,我从一个2米多高的坎子掉了下去。 “罗队!”小李慌乱叫出了声。 脚落地,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我没事,这里有一个坎子,大家赶紧下来,小心一点。”交代之后,我转身,用手电扫射周围的环境。 异常宽阔平坦,从崎岖的小路到如此开阔的地方,中间只有一个2米的高坎衔接。雨终于停了,警员们都疲惫不堪,但时间紧迫。 开阔地的另一端,伫立着一块石碑,拨开杂草可见“归魂村”三个大字。“罗队,我觉得有点邪门”,我瞥了他一眼,“你是警察!” 石碑后面有一条小路,沿着小路不过一里左右的距离,村落出现,不过没有一丝光。我让小李去敲门,看能否借宿。太过疲惫的状态不利于查案。 第一卷:虐婴案 第六章 荒村诡事 不一会儿,小李兴奋地跑过来“罗队,有一个老人同意借宿。”大伙儿终于松了一口气。我们跟着小李向老人的家走去,到门口时,小李推开微掩的破木门,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简单的木桌、木凳、灶台,灶台上部被像是黑漆漆的木板盖住。屋里的东西一览无遗,还伴随着一股潮湿腐烂的气息。“老人呢,小李”这间屋子并没有看到其他人,“老人刚刚还在这里啊,给我开门的,奇了怪了”,小李四处张望,寻找老人的身影。 直到他确认屋里屋外确实没有人之后,颤着声音自言自语“我不会见鬼了吧”。 作为队长,我必须顾全大局。这间屋子虽然不大,但刚好挤下所有人,我便让他们全部原地休息,等天亮继续查案。湿透的衣服贴着身体很不好受,不过警察应该吃这份苦。 最后只能听见呼吸的声音,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都睡着了,我彻夜未眠。 第二天天一亮,搜查的任务继续。我把所有人分成了几个小组,家家户户挨个调查。村子不大,只有十多座房子,石头和砖瓦是构成这里房屋的主要原材料。 我和小李连续走了两家,一个人也没有,门都是微掩。里面的家具很简陋,简单来说,这里就像是农民最原始的生活状态。桌上的灰尘和墙角的蜘蛛网,都在告诉我这里很久没有人住过了。 不久,所有人都回来了,不过和我们一样一无所获。村子里面任何活物都没有,更不要说是普智了。 “咚咚咚,咚咚咚”,一阵奇怪的声音突然响起,“嘘”,我示意大家安静,屏息听了一会,发现声音是从灶台传来,按捺住狂跳的心脏,我小心翼翼走近声源处。 声音通过黑漆漆的木板传上来,有东西在下面。我接过小李递给我的工具,一颗一颗拔出钉子。声音越来越响,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最后一颗钉子拔下,木板瞬间从灶台飞了出去,砸在石头墙上,四分五裂。 我后退两步,警员迅速拔出手枪,作防御姿势。 直径约为一米的洞口出现,“罗队,罗队,是你们吗?”熟悉的声音。小李已经被吓得不轻,只得我上前去,用手电照射进洞口,看到了那个留下照顾被蛇咬伤的警员的医生的脸。大惊。 “快,把他们救上来”,队员立刻采取了措施,将救生绳放入灶台上的洞口,三米多高,他们很快被拉了出来。 “你们怎么在这儿,他的伤好了?”从安置他们的地方到这个村子至少得走一个小时,何况腿部有伤,根本走不远,他们竟然出现在这儿。 “罗队,你们走后,下起红雨。出现一个老人,说可以带我们避雨,到了一处山洞,老人一言不发往山洞里面去了,我们等了一会他还没有回来,就沿着山洞往里面走去找老人。走了不一会,山洞没路了,老人也不见了。”警医和我们相遇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洞口的尽头变高,像是井口一样的形状,里面很清楚地听到你们的声音,我们大声叫喊,可你们没有反应。”被蛇咬伤的警员似乎已经无碍了。 带着很多疑惑,我继续询问“所以你们用石头砸洞顶,想要吸引我们的注意?”他们没有否认。可是为什么我们说话他们能清楚听见,但他们大声叫喊我们却完全听不见呢?老人,又是那个老人,他到底是谁。还有石头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冲击力破坏掉木板呢? 从山洞到村庄,按照警医的话,他们只走了一会,难以置信。 走出屋子,看到阳光照进村庄,没有温暖之意,隐隐约约,一个佝偻着的身影出现在昨天经过的平坦开阔的地方。那个老人出现了?转身,打算小李来看一下是否是那个老人。 再次回头的瞬间,那个身影不见了。仿佛是我的幻觉一般。 村子里面没有普智一丝一毫的信息,这条线索又断了。接下来做什么,又该从何查起。脑海中一团乱麻,解不开思绪。 当天下午,警队就离开了村庄,沿着原路返回。到伤员被安置的地方时,我询问了关于那个避雨的洞口处,到达洞口,发现整个洞口的深度不过2米。小李的眼神更加诡异,催促我赶紧回警局。 出去不过一天一夜的时间,外面的世界又变了天。一回到警局,就被告知九江妇幼院院长的儿子在九江妇幼院死去,死状极惨。 出于人道主义和天气的原因,现场已经被清理。孩子的尸体也已经被带回警局,法医正在进行尸检。我急匆匆向黄晓办公室走去,一打开门,和黄晓撞上。 “罗队,你来得正好,我正打算去找你。”说着拿给我一沓照片和报告,“这是死婴的尸检报告,那么小的孩子,被活活给煮死了。” “煮死,什么意思?”我甚至不敢去猜想。 能看出来,黄晓心情也异常沉重,他只说了一句“听过水煮青蛙的故事吗?你自己慢慢看吧,尸检报告上面都写着”便离开了。 慢慢翻阅着一张张婴儿尸体的照片,触目惊心。整个尸体像是被烫僵了,呈蜷缩状,全身通红,没有一块完整的好皮,因为天气的原因,尸体的皮肤每一寸都在流脓。死婴的双手紧握,十根手指仿佛黏在一起。 尸检报告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婴儿,男性,满月,烫死。我突然懂了,黄晓所说的水煮青蛙是什么意思了。先把青蛙放在冷水里面,然后慢慢加热温度,青蛙在不断地适应水温。到最后,青蛙感受到危险时,已经来不及了。 我无比震惊,也很愤怒。凶手竟然把孩子当作青蛙一样,活活用水煮死。刚刚满月的婴儿,对这个世界毫无威胁,凶手为什么这么做。 第一卷:虐婴案 第七章 女鬼还魂 此次的案发地点和慕容清死亡地点吻合,但由于现场已经被处理,只能让当时出警的负责人把相关的现场照片和证物给我。照片上面是一个白大褂裹着死婴尸体形状的东西被搁置在床上,可能是尸体流脓的原因,白大褂某些地方微微泛着黄色。 其他的照片没有提供有用的线索,我还是打算去一趟九江妇幼院,仔细了解情况。 小李随我去往妇幼院,到达之后,偌大的地方竟然看不见几个人。想必经过这两次恶性故意杀人事件之后,也没有人再愿意在这里工作和生活。接待我们的是一个年轻的小护士。 “怎么没有见过你啊,”在走向发现死婴病房的路上,我随口问道。 “我不是护士,就是来混口饭吃。原先的那个护士被鬼吓惨了,自己进医院了,胆子真小”,小护士嚼着糖,看起来无所谓的样子,在说胆子小的时候,还发出了两声嗤笑,“这世界上哪儿有什么鬼啊,我才不信呢!” 鬼,一些片段在我脑中一闪而过。“什么鬼,你仔细说说。”看来这个小护士知道些什么,说不定有什么线索。小李很默契的拿出了记录本,准备笔录。 “那个小孩的尸体,就是后来被你们带走的那个,就是原先的护士发现的,她在早上的时候还同别人讲她自己在夜里值班的时候,看见了一个穿着白大褂和慕容清很相像的女鬼从过道走到了慕容清死时候的病房。然后查房的时候,看见病房的床上有一个白大褂包裹着什么东西。”小护士看了一眼边走边做笔录的小李。 “还好她不傻,没有打开看”。小护士把我们带到病房门口,转身打算离开。 “你们院长呢?”我心想着,受害者既然是院长的儿子,那么凶手和院长一家人必定有脱不了的干系。 “院长?啧啧,真可怜,死了情人,和老婆闹离婚,结果又死了孩子,现在估计在家伤心吧!”小护士并没有表现出半分同情,反而有种看好戏的样子。 “情人?院长的情人是谁啊?”假装疑惑并且八卦。 我的表情果然勾起了小护士的话匣子。原来医院里面早就传得沸沸扬扬,死去的慕容清和院长有一腿。不知道怎么就被院长夫人知道了,院长夫人听说之后大怒,还跑来院长办公室闹了好一阵子才停歇。 “说不定慕容清怀的就是院长的孩子呢,那我们院长大人就一下子丧两子了,你们得好好安慰一下他。”小护士神秘兮兮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院长,慕容清,再次浮出水面的一层关系让我猝不及防。 没有再进行其他对话,我走进了病房,处理之后的房间已经恢复原先的样子,看不出有任何不妥。我立刻打电话回警局,让他们把九江妇幼院院长的联系方式和地址发到我的手机上。 同时,我们再次调取了所有的监控录像,我倒要看看,这个把护士吓到的白衣女鬼到底是什么东西。 拿着手上的录像带,我和小李离开九江妇幼院,准备到院长家里探访顺便询问相关情况。拨通了院长的电话,我简单地表示哀悼和之后便说明了意图。希望他能够配合我们找出杀害他儿子的凶手,不让这个变态杀人犯再为所欲为 沿着地址,打开导航,不过二十分钟的路程,我们便来到了一座花园别墅楼下。 铁闸门把小洋房围得严严实实,车到门口时,铁门自动打开,果然是有钱人的做派。还未下车,便看到院长独自早早地站在别墅门口,一身黑色的衣服,远远的就能感受到悲伤的气氛。 一下车,院长便迎过来。“罗警官,我儿子,拜托你了,一定要找到凶手,一定要找到凶手,我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极其激动的语气,悲伤和愤怒到极致,院长的表情接近扭曲的状态。 “院长,您先别急,我们进去说,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们,仔细回答问题,我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凶手迟早伏法。”我环视了一下周围,这里确实不是询问案情的地方。院长的心情也不适合交流情况。 他带着我们走进一间客厅,从进大铁门到现在,竟然没有看见一个人影。“罗警官,随意坐,我给你们泡杯茶”,尽管丧子,但还是面面俱到,上流社会的人物。 我并没有阻止,“那麻烦院长了”。小李一脸不解,我明白他的疑惑,我们是来询问情况的,而不是来喝茶的。但我相信他以后会懂,受害者在情绪激动时说出的话的可信度远远没有他平静时说出的话高。 我希望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这案子不能再拖了,对社会造成的影响太过于恶劣。 院长泡好茶之后,在旁边的沙发也坐了下来,不同于之前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他只是透着悲伤。小李拿出了记录本,打算做笔录,我示意他收回去。然后开始了我和院长的谈话。 “院长,您的夫人呢?”想到那个小护士说的话,我小心翼翼问出口。 院长悲痛的神色立刻被满脸的不自然代替,似乎不愿意提起这个人“她在楼上,因为太难过,精神状态不好,已经睡下了。罗警官,你们有什么需要询问的,尽管开口,我一定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那一丝不自然很快被掩盖过去,可能是因为两夫妻感情不和,正在闹离婚的原因。 我只是看了一眼楼上,不再多想。“院长,你好好回忆一下,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与你平常的生活相比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有啊,我们两夫妻平日里都活得本本分分,基本上都是妇幼院和家里两点一线,偶尔参加一些聚会,也不曾做过对不起良心的事情。”院长端起茶杯,似乎在仔细回忆。 “那么普智呢?您平日里和他关系怎么样,据说,他是被你开除的!”看来院长还隐瞒着一些事,如果不挑破,根本没有办法继续查下去。 突然,他手一抖,茶水贱了几滴出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慌乱地起身用纸巾擦拭。 第一卷:虐婴案 第八章 院长情人 如此大的反应,看来九江妇幼院的那些传言并非全部虚假。院长似乎下定了很大的决心,重重叹了一口气,“罗警官,如果这件事和我儿子的死有关,那我很惭愧。” 接着这位院长开始解答我的疑惑。“普智不是正经医科大学毕业的,但托人找到了我,面对好友的请求,我不得已让他进入九江妇幼院”,院长抿了一口茶,“医术不好,人品也不好。一进来就和院里的护士乱搞。” “您说的护士,是慕容清吗?”我需要尽快确定并理清他们的关系。 院长顿了一下,才微微点头。“没错,为此,我在开会的时候点名批评了普智,并且扣了他的奖金,没想到他摔门就走,毫不把我这个院长放在眼里,第二天便收到了他的辞职信”。我看到院长的眼中再次升腾起怒火。 “只有这些?”我反问院长,他并没有将所有的事实坦白,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看着他对慕容清的反应,情人这件事情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面露尴尬之色,“你们应该也听到传闻了,慕容清和我确实有关系”语气遮掩,应该问不出结论了,我干脆放弃。 “非常感谢配合,有新的进展我们会及时通知你的,另外请节哀。”院长将我们送至楼下。直至离开,院长夫人也不曾露面。 虽然调查没有达到我预想的效果,但收获不错。院长和普智之间有私人恩怨,可以称得上矛盾重重。慕容清是普智的前女友,也是院长的情妇。那有没有可能是慕容清离开普智,投向院长的怀抱,普智因爱生恨,先杀死慕容清,然后虐杀院长的儿子呢? 这样,所有的线索都能串联起来了,一切似乎都能解释的通。所以,三场恶性杀人案的重大嫌疑人只有一个——普智。当下之急是尽快找到普智,对于这种内心已经扭曲的人,不知道他是否还有下一个杀人目标。 回到警局,我立刻申请将两起案件合并调查。隐约觉得,一切答案呼之欲出。 黄晓再次带来我认为的好消息:慕容清腹中胎儿的DNA鉴定和我们从普智家卫生间找到的半根烟头上面的DNA完全吻合。慕容清怀上的一定是普智的孩子。 我立刻让警队所有人加大搜索力度,申请出动警犬,从普智消失的那个路口为圆心,向四周扩散。并将普智的信息照片传送到每一个监控区的负责人处,他绝对不敢再出现,即使这样一直躲着,我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揪出来。 警方有条不紊地安排任务,警犬的出动为大家提供了信心。相信不久就能获得线索。 从村子里面回来,我便没有闭过眼。此刻仿佛已经到了极致。“小李,我在休息室躺一会,40分钟之后叫醒我”转身走进了休息室,害怕有紧急情况,我只是合衣躺下。 我在一片浓雾之中,怎么也看不清前方。但浓雾里面一直有声音传来“罗队,罗队······”我想要走上前去看清声源,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掉进了水里,没有氧气,仿佛被人捂住了口鼻,喘不过气来。 又好像有人拉了我一把,终于能够呼吸,想要看清救我的人,那个身影是······普智。 我一惊,猛地挥手,撞到一块硬物,手臂吃痛伴随着一声惨叫,从梦中醒来。“罗队,你打我干嘛啊?有紧急情况”,眼看着小李一脸委屈,摸着刚刚被我意外打到的头,有点好笑。 “刚刚接到报案,九江妇幼院的院长死了,在他们别墅外面不远处的垃圾桶旁边。” 警队刚刚接到报案就先过去了。 “院长死了?”我闪过刚刚梦里面的场景,水和普智。这好像在预示着什么,人间蒸发的普智躲过了所有的关卡监控,来到院长家作案?不可思议。 时间紧迫由不得我仔细思考,当即跟随着警车到了别墅铁门外。别墅本来就没有处于繁华路段,位于市郊,没有几个人经过。 尸体是每天一次固定清理生活垃圾的阿姨发现的。到达现场时,阿姨正在一旁做笔录,声音很尖锐。“哎哟,吓死我了,你可不知道啊,以前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事,我上辈子是造的什么孽啊!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小李在一旁听到了也哭笑不得,我转身开始考察现场,越过警戒线,走到尸体面前,蹲下,开始仔细观察。垃圾桶和尸体处于连接状。 尸体下半身露在外面,而头部位置就像是故意被垃圾桶套上的一样。整个尸体平躺着,处于完好的状态,着装也和平时一样,但右脚没有穿鞋,白色的袜子脚跟处很脏。尸体腹部微胀,双手僵硬微曲并且通红。我让技术部的人在垃圾桶上采集完指纹之后,将垃圾桶慢慢移开,露出尸体整个上半部分,便于观察。 刚刚露出头部,“呕~”小李跑到一旁干呕起来。看到尸体我才明白,整个头部通红,完全处于充血状,眼睛泛白,眼珠朝上瞪着,嘴巴微张,舌头露出一小部分,但是这一小部分舌头肿胀堵塞住口,右嘴角和舌头都正在流脓,根据前面几起案件,我分析,这肯定也是被开水烫过的尸体,但是没有明显的外伤。 我推测,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这里只是处理尸体的地方。可凶手就这么把尸体丢在这二,起不到任何掩盖的作用,并且希望将尸体装进垃圾桶,和垃圾放在一起。 回头看到小李在一边,还没有缓过劲来,觉得有些好笑,和我当初刚刚做这行的时候一模一样。我拿起一瓶矿泉水走过去,“小李,你说你会把什么东西和垃圾放在一起呢?” 他接过矿泉水,漱了漱口。“罗队,当然是不要了的不喜欢的东西啊,这和案子有什么关系呢?” 第一卷:虐婴案 第九章 普智惊现 恍然大悟,院长是被丢掉的东西,所以放进垃圾桶里,因为这个东西不听话,所以先弄死,然后丢掉。怎么算把一个人丢掉,离婚!!!之前呼之欲出的真相,在一瞬间再次沉入大海,我不敢再妄加揣测,现在只能等。 死者其他具体情况还需要黄晓验尸之后才能知晓。虽然院长之死和之前死者的情况不尽相同,但是凶手同样用到了开水让身体流脓,同时没有其他的明显外伤。 知道案子紧急,黄晓很快分析了院长尸体:头部被硬物撞击,但并不致死;死者在生前被灌入了大量开水,导致从口部到肺部所有细胞受损,腹部肿胀,全身充血,这才是死亡原因 “院长夫人呢?”很是疑惑,我询问了在场人员。尽管在闹离婚,但丈夫死亡这么大的事儿,她怎么没有出现。难道还是因为精神状态不好,所以在休息? “罗队,我们刚刚已经联系过院长夫人了,没有人接听电话。” “尽快联系到人,回局里马上申请对院长别墅的搜查令。”尽管知道别墅里面一定隐藏着秘密,但仍得走程序。 四下环顾,尸体距离别墅不过几十米的距离,但由于是公路,没有任何脚印或是痕迹可以帮助我们分析案件。我顺着抛尸的地方向别墅的铁门走去,铁门半开,还是了无生气。 现在不能进去搜查,我只能暂时观望一下。 处理完现场之后,回到警局,由于搜查令没有下来,警犬那边也暂时毫无发现。案件只能搁置,没有事情可做,反而心慌意乱。留在办公室的同事都感觉到莫名的压力,大家沉默不语。 “罗队,罗队,慕容小Q的微博更新了”,异常激动的声音打破了持久的沉默。“慕容小Q?快,把链接发给我,通知网络科的人进行网络追踪,看能不能找出IP地址。”在这巨大沉寂的湖面,突然冒了一个泡,所有人都兴奋起来。 我打开了链接,微博显示更新时间就是刚刚。具体内容不是很长:“只有我一个人了,但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了。探了一下水温,很舒服,我小心翼翼将宝宝放进水里,他还睡着呢。慢慢加温,他醒了,开始嚎啕大哭,这声音真好听,手扑腾起热水,不乖。我盖上了盖子,转身离开。” 这场景莫名熟悉,是院长孩子被残杀的过程。我接着看下去“想着差不多该好了,我走进厨房,打开盖子,真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很多水泡,我可以慢慢地,一个一个地戳破” 耸人听闻的语句,仿佛在表达一种艺术感。也许在这些心理变态人的眼中杀人本就是一种艺术,他们对待自己的杀人作品就像美术家对待一幅画,音乐家对待一支曲子。 我忍住内心的不适,把博客继续读下去“浑身通红的皮肤,透明的水泡,白色的脓。搭配起来完美急了”。博客到此终结。 下面的评论热火朝天,有的大骂博主没有人性,说要报警,还@了警方;有的冷静分析,说博主只是为了引起关注。引发热点;也有人赞叹博主的艺术品。各持观点,争论不一。 现在的网络环境太复杂也太自由,即使是警方也没有办法强加干涉。 之前从九江妇幼院护士和普智的口中得知的慕容小Q是慕容清的账号,因此医院的护士们孤立她,普智在慕容清死后都对其身体进行拳打脚踢、破口大骂。 慕容清已经死了,博客却还在更新,一个被冤枉的死者,社会应该拿出什么样的态度。更加显而易见的事,博客是有人故意诬陷慕容清。何愁何怨,亡灵都不得安息。 楼下警车声响起,我走到办公室窗边,搜索普智的警员归队了,警犬从警车里面跳下来。心突然被提起,如果再次一无所获……我不想想象。 “罗队,普智找到了!”小李的声音适时在身后响起。 “真的?”我甚至能够感受到我声音在颤抖,急匆匆走出了办公室,普智找到了,一切会简单很多。 下楼,向刚刚归队的警车小步跑去。看着他们有条不紊地进行收队工作,接着,两名警员从警车中抬出一个担架,盖着白布,伴着腐臭的气味,尸体?找到的是普智的尸体? 我疾步走到担架前,掀开了白色,看到那虽然已经大部分腐烂但还可以隐隐约约辨认的脸,的确是普智。小李跟上来,一脸吃惊,显然他也没有想到普智的确被找到了,不过却是尸体。 “怎么找到的,在哪儿找到的?”我询问着抬着担架的出警人员。 “报告罗队,我们将朴质的衣物给警犬熟悉以后,警犬带领我们找到的尸体。在距离普智消失的路口大约5公里左右的河沟里面。普智面朝下,整个人浸在水中。” 我盖上了白布,“直接把尸体抬到解剖室去!” 这样的腐烂程度连我都可以推算出死亡时间至少应该得三天以上。我转身对着身后还在疑惑的小李:“快去,叫黄晓立刻准备验尸,我需要知道普智的大概死亡时间”。 普智的尸体腐烂严重,已经发臭,暂时只能安置在解剖室。我一直跟着担架,直到被推进解剖室。黄晓穿着密不透风的解剖服走进来,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罗队,你要和我一起?”他手指了指解剖床。 我点头,他没有反对,转身向他的实习生低声讲了几句,然后实习生示意我跟他走出解剖室。我疑惑地看了看黄晓。 实习生走进来,递给我一个口罩。我疑惑地看了看黄晓。 “既然要跟着我解剖,就要遵守规矩,这里你可不是老大,快去换衣服”。黄晓指挥着我。开玩笑的语气,他的确是一个擅长调节气氛的人。 很快换完了解剖服,密不透风,闷热。法医是怎么做到一年到头都穿着这样的衣服工作的。我开始集中注意力,仔细观察尸体。 “整个尸体发胀,应该是在水中泡了极长的时间,运回来的路途中,没有注意处理,腐烂严重。水中泡久了的尸体接触空气,可不只是气味难闻而已。”黄晓已经上手了,掀开白布。 尸体见了不少,尸检报告也读了不少,可验尸过程还是第一次看。连我都禁不住有点反胃,我压制住内心的不适。“那普智的死亡时间到底是多久?” “一周前”,黄晓看着我,肯定的语气,“身体的肿胀情况可以推算出尸体在水中时间的长短,另外,尸斑也可以证明。” 第一卷:虐婴案 第十章 博客主人 “我等着你详细的尸检报告”,继续待下去已经没有任何价值。转身走出解剖室,脑中的一根弦断了。死亡时间一周前,普智消失的时间,所以从最开始我分析的方向就错了。所有的工作都是无用功。 接下来该怎么办,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对了,博客”我一拍脑袋,竟然忘记这么重要的信息。 手机铃声响起,“罗队,你在哪?博客IP地址查出来了”,网络科小刘的声音。我一拍大腿,大喜“小刘,这个信息来得真是时候,你等等,我马上过来”。 博客第一次使用的网络地址是九江妇幼院,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是慕容清的博客,地点也吻合,我们便没有再考虑,而这次的IP地址查出来是在院长别墅里。 也不管搜查令了,我立刻调动警局第一大分队,准备搜查院长别墅。 警队很快到达别墅楼下,铁门仍是微掩。所有人员被分成了两个组,其中一个负责搜查花园,另外一个组跟着我去了别墅楼。 巨大的空间,没有人影。我在客厅仔细环视了一圈,突然看到茶几上的烟灰缸,里面的半根烟头。 我带上手套,取出烟头,发现这烟和我在普智家卫生间里面找到的烟一样。 “罗队,你也对烟有兴趣?”小李突然出现在我身后,“这可是高级香烟,德国进口的,也就这些上流人买得起”。 进口烟?上流人?我在心里重复着小李的话,所以,以普智的经济水平,根本不可能抽这种烟。所以普智厕所的烟头是院长的,那么慕容清肚子里面的孩子也是院长的。 一开始,我就错了。 “乖,乖,宝宝,睡觉觉”,一阵嘶哑的女声传来“你们别动我,不要抢我孩子,孩子”,我抬头,看见警员拉着一个头发散乱的女人从二楼的房间走出来。 女人怀里有一个布娃娃。她轻轻拍打着布娃娃,嘴中还念念有词。俨然一个疯子的模样。 警员似乎想要拿走她手上的东西,女人一阵激动,疯狂摇头反抗,我看清了她的样子,院长夫人! 我示意他们将她带走,然后上到二楼,走进刚刚她的房间,一阵阵恶臭传来,遮光窗帘密不透光。 我拉开窗帘,房间内很凌乱。地上还有大便和小便,难怪这么臭。梳妆台上面放着的笔记本电脑。我打开电脑,发现有密码。就让他们把电脑带回了警局。 不一会,两组人员集结完毕,和我一起进入别墅大楼的警员报告一切正常,除了那个疯女人。 而其他人却在花园的植物下面找到了铁铲,绳子之类的东西。将这些相关物品都带回了警局,马上做进一步的技术鉴定。 一回到警局,我立刻把电脑带去网络部。在他们的帮助之下,很快破解了简单的密码,只有一串数字。 “可以看这台电脑的历史上网地址吗?”我急切的想要知道,是否就是这台电脑使用了我们追查到的那个IP,不出所料,历史网络地址,上网记录,博客记录统统和慕容小Q吻合,所以,真正的慕容小Q不是慕容清,而是院长的夫人。 那些博客的内容也是院长夫人发出去,用于嫁祸给慕容清的。似乎所有的思路都可以理清了。院长和慕容清的情人关系被院长夫人知晓,并且知道慕容清怀了院长的孩子,就跑到医院大闹。 结果不仅没有挽回丈夫,反而惹怒了他。院长要求同院长夫人离婚,然后和慕容清在一起。 女人的报复心是很可怕的,院长夫人开始实施一系列对慕容清的报复行为。垃圾桶上的指纹和院长夫人的指纹吻合,并且在电脑里面一个文件夹里,我们发现了可能是下一次更新博客的内容。 仔细阅读才知道,是院长夫人对自己丈夫实施暴行的过程,但这个过程更多的是讲的院长夫人在杀人的时候的一种心里享受。 仅仅只有一小段文字“我走近他,想要和他亲近,他却推开了我。我很愤怒,随手拿起铁锹,向他头部砸去,他倒下,终于变乖了。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把他扶到椅子上,拿出绳子将他和椅子完美的结合在一起” 根据博客的内容,我基本上可以确定,院长夫人不仅是杀害慕容清的凶手,她同时还将自己刚刚满月的儿子和丈夫接连着用极致残忍的方式杀害。 院长是被她用铁锹打晕之后,困在椅子上,然后用漏斗直接从口中灌入开水。从口到肺部所有内在器官全部被破坏,想到这儿,我身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院长是被活活烫死的,还是疼死的,估计只有天知道了。 院长尸体被发现的地点和他死亡的地点距离不远,可以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搬运着尸体走过这么远的路,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有其他的帮凶?我有点怀疑。 案件还是有很多疑点,我回到办公室,向小李询问关于带回的院长夫人的情况。就最开始看到的模样,不容乐观,如果她真的疯了,那么一个疯子不可能给我们提供任何有用的信息。 小李让我自己去看疯女人的情况,她暂时被关押在警局里面,由于害怕出现什么其他意外,于是让一个女警专门看住她。 现在唯一解决这些疑点的突破口就是院长夫人,我也只能默默祈祷,希望她只是装疯卖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