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江南程家 异彩大陆,每到冬临节的这一天,天空流光溢彩,美轮美奂,同时有五彩缤纷的雪花飘洒而下,异彩之名便是由此而来。 异彩大陆,中间部分被一条名叫元江的大江划分成了三块。此江的形状就像一个大大的“人”字,发源自北方的横断山脉,在中部分成东西两个走向的支流,最后流向大陆东西两端无垠的大海之中。 异彩大陆,人、魔、妖同为智慧种族,在远古时期时混居在一起,相处还算和睦。相比妖魔两族悠久的生命来说,人类的寿命极为短暂,只有区区百十年。人类也有自己的优势,不光拥有比妖魔强得多的繁衍能力,还有着发明创造的能力。 欲望,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停歇,只会愈演愈烈。当妖魔两族掌握修炼之道后,迅速强大起来,拥有了强大的力量。在欲望的驱使下,妖魔两族向人类发起了战争,将脆弱得不堪一击的人类轻易地击败。从此,人类被妖魔两族奴驭,成为了妖魔的奴隶。 远古时期是人类最黑暗的时期,那是一段人类屈辱的血泪史。人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没有未来,看不到希望,连生存下去都是那么的困难。 后来,人类也渐渐地掌握了修炼之法。于是勤劳勇敢的人类,开始为自己悲惨的命运作不屈的斗争,为了自由与正义向苍天发出怒吼。于近古时期,在元帝的带领下,人类向妖魔两族宣战。 那是一段热血喷涌的时期,那是一段悲壮感人的时期。多少人为了理想前赴后继,多少人在这片土地上洒下热血,多少人的英魂长埋地下。为了人类的自由,为了天地的正义,为了心中的正气,奏响了一曲又一曲的生命挽歌。 经过近百年的惨烈大战,终于将妖魔两族打败,将妖族赶到了北方的苦寒之地,将魔族赶到了南方的蛮夷之地。人类在大陆中部成立了一个统一的帝国,开元帝国。人类开始休养生息,在战争蹂躏得满目苍夷的土地上建立起了自己的家园。 欲望,是促使人类不断进步的动力,也是人类腐败堕落的催化剂,它从未停止下侵蚀人心的脚步。开元帝国这个庞大的帝国,历经早期的重建家园,中期的繁荣昌盛,到后期的腐朽堕落。 冥冥中好像有一种天道轮回的力量在控制着一切,没有任何人或物可以逃脱这种力量的控制。 元帝统治的开元帝国时期,是人类最为鼎盛的时期。在那个时期,开元帝国国力强盛,无数修炼门派和修炼世家林立。没有外患,没有内忧,整个天下一片繁荣。 自元帝飞升之后,开元帝国的统治者是一代不如一代,这个庞大的王朝也由盛转衰。当统治阶层开始腐朽,人们的苦难日子也就到来了。到了开元帝国后期,天灾横行,百姓更是民不聊生,哀鸿遍野,人们仿佛又回到了妖魔统治的奴隶时期。 在一千多年前,阴阳门出了一位天骄般的人物——莫问天。为了拯救万民于水火,为了自由与正义,莫问天杀上开元帝国皇宫,皇帝卒。从此开元帝国分裂为三个国家,东面是开元帝国,西面是西陵帝国,南面是昭云国。此三个国家以元江为界,划江而治,呈三足鼎立之势。 趁开元帝国内乱分裂之际,妖魔两族大举来犯,想要再次将人类奴驭。莫问天及时挺身而出,几乎凭一己之力击退妖魔两族的进攻。因此,莫问天的事迹传遍了整个大陆,他的英姿深深映在了人们的脑海。 当年程思源听到说书之人讲这段人类简史之时,还是一个流着鼻涕的小屁孩。 昭云国位于元江南部,物产极为丰富,是名副其实的鱼米之乡。昭云国民风开放,国力强盛,水陆交通发达,是三个人类国家中最为富强的国家。在昭云国南部有一片沼泽,沼泽南部就是魔族领土。为了免遭魔族侵扰,昭云国在沼泽旁修建了一条数千里长的城墙,称为南墙。南墙修建得极为牢固,又有重兵把守,成为了抵挡魔族的一道天堑,不撞南墙不回头就是由此而来。 在昭云国中部有一个小镇,名叫青牛镇。青牛镇历史悠久,繁荣而安康。 传说很久以前,有一只青牛修炼成精,为祸四方。后来此青牛精被一位修炼高手诛杀,尸体化为了一座山,名叫青牛山,青牛镇便由此山得名。 青牛镇虽说只是一个小镇,却在当地颇为有名。青牛镇之所以有名,是因为在青牛镇有一个修炼世家——程家。程家位于青牛镇偏北,是曾经大陆排行第八的修炼世家,同时也是昭云国最大的武器生产商。程家的武器打造术天下闻名,有许多修炼之人慕名而来请求程家为他们打造武器。程家是当地有名的望族,家族富裕,人丁旺盛。 比程家的武器打造术更为出名的却是程家当代家主的唯一儿子,名唤程思源。此子生下来就被判定是顽石之体,无法修炼。程家的家主程先光难以接受这个事实,认为儿子还小,不能光凭别人的一面之词就否定他的未来。说不定这个儿子长大些体质会有所改变呢?有多少人生下来就是修炼天才的?哪怕他将来资质差些我也认了。 随着程思源一天天长大,残酷的事实证明他确实是块废材,筋脉阻滞,药石无效,无法引动哪怕一丁点的天地元力入体。一个修炼世家的弟子是个废材,尤其还是家主的儿子,这成为了整个家族乃至是整个青牛镇的笑话。 这个程思源无法修炼也就罢了,还是当地有名的无敌混世大魔王,是典型的纨绔子弟,是青牛镇的毒瘤、祸害精。虽说他不是大凶大恶之徒,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但偷奸耍滑打架斗殴作弄他人的事罄竹难书。整个青牛镇范围之内的人对他闻之咬牙见之厌恶,就冲他是程家公子身份,大家都不敢往死里教训他。而且他还把那泼皮无赖的风格发扬得淋漓尽致,只要你打不死他,他下次又会来变本加厉的祸害你。 于是经常有人到程先光面前去告状,为此程思源可没少挨揍,经常单日子是男子单打,双日子是男女混合双打。程思源挨揍的惨叫经常可以在程家听到,那皮鞭入肉的“啪啪”声陪伴了他整个童年。 “知道错了吗?” “知道。” “知道错了还犯?”啪啪啪 “知道错了吗?” “不知道?” “不知道?那我今天让你知道知道......”啪啪啪 “知道错了吗?” “那你是想我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你还敢顶嘴,啊?我让你顶嘴,让你顶嘴……”啪啪啪 “知道错了吗?” “……” “还敢跟我装硬骨头是不?扮沉默中的愤怒是不?我叫你皮硬,我叫你骨头硬……”啪啪啪啪 这样的闹剧每隔几天便会在程家上演,程家之人都觉得习以为常了。如果有好几天程思源没有挨揍,大家反倒觉得有些不习惯,总觉得心里少了点什么似的。 其实小孩的心思大人有时可能真的无法理解,正因为无法修炼被家族放弃,被大家嫌弃,甚至程先光也不拿正眼瞧他,即便看他几眼,那眼光充满着恨铁不成钢的漠然。于是程思源就经常搞些事情来引起爹娘的注意,想通过搞事情来得到大人的一丝关爱,哪怕是祸害别人换来爹娘挨揍也比看到那些漠然的眼光强。大人越不关心他,他就越逆反,越要搞事情。 程先光起初还觉得这个儿子既然不能修炼,那干脆专门请些夫子来教他学点文化知识,希望他能学点东西以后帮着打理点家族生意,聊胜于无,总比混吃等死强。没想到程思源创造了短短几年气跑了十三位先生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辉煌事迹。这下这位程家家主程先光终于在绝望中放弃了,大袖一甩,指着程思源对他娘吼道:“这小子我再也不管了,只要他不祸害别人,爱咋咋地。” 这样祸害别人挨爹娘揍的日子从程思源五岁就开始了,到今年十四岁,这种日子还在继续。不过你还真别说,每天挨揍讨骂唯一的好处是造就了程思源皮糙肉厚、神经大条、脸皮够厚。 今天二月初二龙抬头,春回大地、万物更新,是个好日子。 从程思源居住的小屋外面走来一位青春靓丽的少女,穿着淡红色长裙,身披翠绿色薄烟纱,头梳飞天髻斜插着玉钗,年方二八,长的眉清目秀乖巧可人,举手投足都是大家闺秀风范,正是程思源一母同胞的姐姐程思梦。平时姐弟俩关系非常不错,今天又是来叫程思源起床的。程思梦身后跟着一个小丫鬟,端着洗漱用具和水。程思梦莲步轻移至程思源房门前,玉口微张,喊道:“思源,快起床洗漱赶紧去学堂念书了。”屋里响起程思源不满的声音:“知道啦。” 程思源自从气跑了十三位夫子后,家里就把他送到镇上的私塾学堂去念书,而且自五岁起家里就不给他配丫鬟了,他爹还美其名曰是为了培养他从小就独立自主的个性。程思梦轻轻推门进去,只见床前坐着一个身穿淡蓝色长袍的英俊少年,一条蓝色的发巾把头发随便的束在脑后,稚嫩的脸上挂着阳光灿烂般的微笑,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滴溜溜四处乱转。 程思源一指床边的木椅道:“姐,坐吧。我早就给你说了,别叫我起床了,我都长大了,可以照顾自己的。” 程思梦在木椅上坐了下来,玉手轻挽鬓边的发丝嗔道:“你在姐眼里就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孩,要不是你不能修炼……” 程思源马上打断她的话道:“我的亲姐啊,你就别揭我伤疤了行吗?”顿了一下接着道:“有时我真羡慕你可以修炼,可怜我这颗想得道飞升斩妖除魔拯救万民于水火的雄心啊!” 程思梦心里一叹,暗道:弟弟啊,你哪知道为姐的苦衷啊,我们程家历来只重视天才,尤其是女性。我如果到十八岁还不能达到绿级修为,就要为了家族的利益而牺牲自己的幸福,配婚给其他修炼门派或者修炼世家了。虽然我资质不错,这些年刻苦修炼也只修炼到了黄级初阶,想要修炼到绿级是何等艰难,多少资质比我好的人穷极一生都触摸不到绿级的边缘,更不用说我了,唉! 异彩大陆的修炼等级分赤、橙、黄、绿、青、蓝、紫等级别,每当运行功法时眉心会闪现相同颜色的印记。赤级为初级入门,为炼精化气阶段,属基础入门级;橙、黄级为炼气化神阶段;绿、青、蓝级为炼神还虚阶段;紫级及以上为炼虚合道阶段。每个等级又分初阶、中阶、圆满三个级别。目前人类最高修为是蓝级圆满,只有那些大门派的掌门和长老才拥有如此修为,程先光作为一个修炼世家的家主也只是绿级圆满修为,由此可见一斑。紫级就是修为通天的高手了,跺一跺脚天地都要抖一抖,那可是整个大陆凤毛菱角般的存在。至于紫级以上的只是传说而已,至今还没听人说过有谁能达到那种修为。 程思梦话锋一转道:“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了,你看我这件衣服怎么样?好看吗?”说着还站起来在程思源面前转了一圈。没成想程思源头都没抬只是用眼光余角瞥了一眼,心不在焉的道:“要我说真话还是假话?” “假话。” “难看。” “那真话呢?” “真难看。” “你个二货,你别跑,我保证不打死你。” 程思梦作势要打,程思源作势要跑,这时门外响起一个声音:“谁是二货啊?” 只见门外走进来一个身穿鹅黄色长裙的中年美妇,身披白色披风,头上堕马髻,淡扫鹅眉眼含春,显得端庄高贵,浑身散发着一种贵妇人的气质,正是程思源的娘亲黄秀英。 正文 第2章 程家有儿太顽劣 程思梦姐弟俩赶紧站起身喊了一声“娘”。黄秀英对着两姐弟问道:“梦丫头,你刚才说谁二货呢?” 程思梦鼓着腮帮子用纤纤玉手指了指程思源。 没成想黄秀英上前就揪住程思梦的耳朵就开骂:“你个死丫头,心里知道他是二货就行了,干嘛说出来?生了这么个东西我也很尴尬的。” 程思源越听越不对劲,反驳道:“呃,这个娘啊,我这个不是东西的东西也是你们生的,一身的优点都是遗传你们的,要怪也只能怪你们当初修炼修傻了,没选好日子时辰就把我造出来了。” 黄秀英一听这话马上来气了,凤目一瞪抬手就在程思源脑袋上狠狠的敲了几下,骂道:“小兔崽子,叫你不学好,叫你不学好,成天给我惹祸,还说这些浑话来气老娘。” 程思源边双手抱头边喊:“别打了,再打就打傻了。”边上程思梦的丫鬟也是掩嘴偷笑,不敢打搅这种“和谐”的气氛。 黄秀英甩了甩手好似刚才敲程思源的头把手给敲痛了一样,幽幽对程思源道:“打傻了倒还好了,那样我还可以省点心。算了,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了。我今天来是有一件正经的事要同你讲,哎,兔崽子,你别跑。” 程思源一听到正事就开始头疼了,接着抬腿就跑,边跑边说:“啊,我想起来我还有件重要的事情没做,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话未说完,一溜烟就跑得没影了,那个丫鬟追出门外喊道:“少爷,你还没梳洗呢。”却又哪里寻得见程思源的踪影。 黄秀英皱着眉头摇头道:“这兔崽子跑的比兔子还快,不过此事也无需同他商量,我只是来通知他一下,他不听也罢。” 程思源边跑边嘀咕:“同我这不正经的人说正经的事,真是太不厚道了,哼,得亏我跑的快。”程思源飞快的从自己房间跑出来,穿过一个回廊,再穿过程家鳞次栉比的房舍,眼看就到了前院议事厅了。 程家议事厅,程先光身着淡紫色长袍,麟角分明脸上略显沧桑。程先光虽然不是程家修为最高的,但也到了绿级圆满,一身修为不可小觑。同时他是当代家主,长期打理程家内外事物,在程家颇具威严。 此刻坐在议事厅中的都是程家的上层人物,都是程思源的叔伯辈们。今天这帮人相约前来,是想让程先光取消程思源与魏王府的联姻,而改用其他年轻杰出的弟子联姻。因为谁都知道程思源是一个废物,魏王虽有联姻之意,但也不会将自己的女儿嫁给这么一个废物的。如果程先光一意孤行地要让他的儿子来联姻,那只会让这次联姻之行告吹。同时这些人也不无私心,能与魏王府联姻,那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啊,有了魏王这么个靠山,以后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就会水涨船高。于是大家都想让自己的儿子取代程思源,去与魏王府联姻。 但当着程先光的面,谁也不会傻得先提出反对意见。大家都只是一个劲的闷头喝茶,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程先光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威严的双目扫了扫坐在下面的兄弟们,“明弟,这次到开元国魏王府一行,结果如何?” 程先明是程先光的亲弟弟,负责这次与魏王府的联姻事宜。听到程先光问话,程先明站了起来,“这次魏王府一行还算圆满,魏王非常愿意与我程家联姻,估计这两日就会来人到我们程家来商谈联姻事宜。” 程先光放下茶杯,摸着胡子点了点头。这时程先光的堂哥程先忠站了起来,道:“我说先光啊,这与魏王府联姻之事太过重大,你要慎重考虑啊!尤其是这人选问题,不要以一己之私而让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泡汤了。” 这时众人都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然后纷纷附和起来。 “是啊,此事得慎重啊!” “思源是什么德行大家都很清楚,就别自讨没趣了。” “呵呵,我的三子虽说不是人中之杰,可一身修为不俗,很适合这次联姻啊!” “放屁,你那儿子能有我儿子优秀?我儿子才是这次联姻的最佳人选。” “我儿子才是年轻一辈中修为最高的,此次联姻非我儿子莫属!” “……” 程先光看着这些人争吵,眉头深深皱了起来,脸色也越来越阴沉,突然瞥见程思源在门口探头探脑,于是大喝一声:“你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干什么?”这一身大喝打断了七嘴八舌的众人,大家纷纷把目光移向门外。 只见程思源耷拉个脑袋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在程先光面前连头也不敢抬,大气也不敢出,两只手都不知放哪儿好,只好左手摸摸右手,右手又摸摸左手。 程先光一看到程思源这个吊儿郎当没出息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皱着眉头问道:“你来做什么?没看到我们在议事啊?”接着看到程思源正愣在那低着头抠指甲,程先光把手一挥不耐烦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们还有正事要谈呢。” 程思源鼓足了勇气抬头看着程先光小声道:“你不是昨晚说今天要打我吗?还打不打?不打我就去上学了。” 程先光一愣,还真把这茬给忘了,这小子还真是,一天不打就皮痒。于是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如你所愿,现在就打。” 这时程先忠干咳一声打断他道:“这个先光啊,教育小孩的事情不急于一时,我看还是先商讨完正事再…” 程先光抬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正气凛然的说道:“我们程家一向以诚信为本,以德服人。所谓人无信不立,既然说了今天要打他,那就得打,你们不必多言。”于是朝门外喊道:“来人,上家法。 不一会就有人拿了一根鞭子进来交到程先光手里,然后又快速的退了出去。大家一看这鞭子明显是牛筋做的,结实的很。程先光拿着鞭子在手里敲了两下,接着瞪了程思源一眼,程思源马上利索的脱掉了外衣,只剩一件白色贴身内衣,那动作熟练的好像与他爹配合了无数遍似的熟练无比,然后找了一个凳子趴了来下。 程先光拿起鞭子朝程思源的背部“啪”的一声狠狠的抽了下去,虽说没动用元力,只是以肉身的力量挥鞭,但那力道也是相当惊人,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只见一鞭下去马上就有一条鲜红的鞭痕透衣而出,在场众人看了都是脸部肌肉一抖光想想都觉得疼。偏偏程思源还一声不吭,好像不是打在自己身上一样。程先光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眼都不眨一下,保持一个特定的节奏稳定而有力的一鞭鞭的抽了下去,旁边众人也是他抽一鞭脸部肌肉抖一下。很快打完五十鞭,程思源背面到腿部都是殷红一片。 一般程先光打程思源都是一百鞭,所谓百炼成钢嘛。程思源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挨了多少鞭,当然疼的也没心思去数,只是感觉鞭子突然停了,于是咧嘴歪头看了程先光一眼,程先光向他招了招手,程思源会意地马上翻转过身子,面部朝上躺了下去。只是这一躺,碰到了背部受伤的部位,疼的他又是一阵咧嘴呲牙。 程先光举鞭作势正要抽下去,这时边上人再也坐不住了,有两人过来拉住程先光的手,纷纷劝道:“光哥,算了吧,别打了,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啊!” 程先光挣脱开两人,道:“今天谁也别拦我,不打疼这小子他不会长记性。” 满大厅的人,你望我,我望你,一个个哭笑不得。你程先光当我们的面如此教训自己儿子是什么意思啊,杀鸡给猴看呢,还不打不长记性,打了正面还让他转过来打反面,你当在烤串啊。 程先光在程家极具威严,向来说一不二。再加上现在这种情形,看到程先光打自己儿子的那股狠劲,大家都知道联姻这件事已是板上钉钉,非程思源这个废物莫属了,至于真正联不联得成就不得而知了。于是大家纷纷起身,或气愤或失望或遗憾地离开了。打吧,狠狠地打吧,最好打死了我儿子就有机会了,这些人边走边恨恨地在心里念着。 那些人虽然走了,但是性格严谨的程先光,依旧把后面的五十鞭如数在程思源身上完成了。程思源前面也是殷红一片,当然某个传宗接代的重要部位还是完好的。 程思源挨打的鞭子是他爹特意用牛筋编成的,然后在疗伤药水上浸泡了四十九日,虽然当时抽上去很疼,但好的也是极快,毕竟程先光也不是真想把自己儿子打死打伤打残废了,只是在怒其不争恨其不为的情况下给他些教训罢了。 在外面等候的下人听见里面好久没声,估摸着是挨打行动结束了,赶紧跑进去为程思源披上外衣扶他起来。程思源穿好衣服,倔强的推开下人的手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头也不回。程先光望着自己儿子那孤单的小身影消失在自己眼前,不由得心里暗叹一声,接着陷入了沉思之中。 程思源沿着石头铺就的小路艰难的向程家的大门走去,在离大门不远,有一个跟程思源差不多大的小孩向他迎面走来,程思源定睛一看,是自己堂哥程思庸,这个程思庸小的时候可没少挨程思源欺负,经常被程思源揍的鼻青脸肿的,不过自从程思庸修炼出元力后就反过来欺负程思源了,这两人可为是一对小冤家。而且程思庸的爹爹早前在争夺家主的位子时输给了程先光,所以程思庸对程思源更是恨之入骨。 程思源一看到这个堂哥就嘀咕:真倒霉,偏偏在这碰到他,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不过自己今天可没心思搭理他,也懒得跟他打招呼,就欲从他身边绕过去。没想到程思庸一看到程思源就不无讽刺的道:“呦,这谁啊?这不是我们程家的天才思源么?这是怎么了?又挨打了?哈哈。”程思源没好气的道:“今天我心情不好,懒得理你。”程思庸去不依不饶道:“还懒得理我,好像我们程家也只有你这个废物每天都挨打吧,这么多年挨打下来是不是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啊,什么时候也让我练练手?呵呵。”程思源气极,道:“臭屁什么啊,要不是打不过你我早跟你翻脸了,要不你不动用元力我们来练练?”程思庸知道自己不用元力还真打不过打,于是依旧不阴不阳的说道:“你修炼不了怪我咯?自己废物就看不得别人天才,来来来,我们现在就来比划比划。”程思源知道自己打不过他,但依旧最硬的道:“我不跟你这头猪打,我不跟猪打有两个原因:首先是弄脏了自己的手,其次是会让猪很高兴。”程思源知道自己打不过他,况且自己刚挨揍出来,身上现在还疼呢。 程思庸一听这话气得,冲到程思源面前运起元力,只见他眉心一个淡橙色的牛头型标记一闪而逝,正准备提拳打向程思源,这时刚好有个家族长辈经过,一看这两小子又要打架,便上前喝止。程思庸一看今天是无法教训这个废物了,于是很不甘心的走了,临走还转过身朝程思源比了比拳头。程思源也还他一个鬼脸,然后撇了撇嘴,摇摇头,继续向前走去,根本就没把这段不愉快的小插曲方在心上。 程思源走出大门向街上一瘸一拐的缓缓走去,从程家到镇上公共学堂要经过两个街道,然后折道一个小巷走到尽头就是了。青牛镇虽说是镇,却异常繁华,现在刚好日上三竿,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叫卖声说话声响成一片。不过大家一看到这位程家少爷走出程家,都一副见了鬼了模样,都主动离他好几丈远,都用看到一个非常可怕的人物的眼神远远的看着他,只见本来略显拥挤的街道瞬间空旷了许多,可见程思源在青牛镇的威名之盛。 程思源走了一会觉得肚子咕咕叫,才想起在家里耽误了那么久早饭都没吃,于是左右看了下就极其自然的顺手在街边一个烧饼摊拿了两个烧饼就走,一边走一边吃,走了几步觉得吃烧饼嘴巴又点干,又顺手在一个路边水果摊上拿了一个苹果就走,当然程思源拿这些东西也是不会给钱的。那个烧饼摊老板直到程思源走远了才慢慢从烧饼摊下面冒出个头,然后站直了身体抖了下衣服摇了摇头,那个小水果摊老板也是如此。边上其他小商小贩都不由拍拍胸口长嘘了口气,用幸灾乐祸的眼神望着那个两个小摊老板,都心道:这劫终于过去了,还好这个小魔王今天没祸害我。 当程思源走远后,街上的人马上就各就各位该干嘛就干嘛,于是各种叫卖声、讨价还价声、车来人往声又重新响起,瞬间又恢复了热闹繁华的局面,好像大家都忘记了刚才的那一幕似的。 正文 第3章 有友吴宽 当程思源走到学堂门口时,那两个烧饼和一个苹果早就吃完了。这间蓝青书院历史悠久,出过不少名人学者,不少文人墨客留下了许多诗词篇章。这座古色古香的建筑虽说不大,但处处透着一股书香墨味,经过漫长岁月的琴师显得略显破旧。不过程思源是丝毫感觉不到这些的。时值课间休息时间,对于程思源来说迟到是家常便饭了。迈过书院大门是一个小院,院子边上的花花草草刚刚冒出些嫩芽,有不少跟程思源差不多年纪的小孩在院子中间空地上或交谈或做游戏或各玩各的,不过一看到程思源走了过来大家都安静了下来,都停下来用或怨恨或畏惧或鄙视或厌恶的眼神看向他。这些小孩有男有女,昭云国民风开放,所以是允许女子上学的。 程思源对于这种从闹到静的气氛和那些复杂的眼神视若无睹,稍稍瞄了一眼众人后继续向课堂步履维艰的走去。走到课堂门口便看到他的老师孔老夫子正坐在讲台边的椅子上趁着课间休息时间打盹,只是当程思源经过他旁边的时候他才眯开了眼用浑浊的眼光扫了一下程思源然后又马上闭上眼继续打盹了。 程思源刚走到座位就有一个小胖纸马上凑了过来对他小声的喊了声:“源哥,你来啦。”这个小胖纸便是他的同桌兼狗友吴宽。这个吴宽小小年纪便长的肥头大耳肚子圆鼓鼓的,两只眼睛被脸上的肉挤的只剩下一条缝,他爹是青牛镇最大的布庄老板,家境富裕,是不会道法的普通人。程思源回道:“嗯。”吴宽接着汇报道:“源哥,今天收了二十文钱的孝敬费。”“嗯,你先收着吧。” 所谓的孝敬费是程思源向同学们收取的保护费的雅称,一般由吴宽代收且保管。不过程思源收孝敬费是有原则的,他只收那些为富不仁的有钱人家的孩子的孝敬费。起初那些小孩要么反抗要么联合起来不给,不过被程思源揍了之后大家在他的强权下只得低头乖乖奉献上孝敬费。打吧,像那些养尊处优娇生惯养的普通小孩几个也打不过皮粗肉厚打架经验丰富的程思源,告家长吧,程思源被爹揍了以后会更变本加厉的收孝敬费,反正他打不怕骂不理。没办法,这些个富家子弟只好定时交上些钱财买安宁。 程思源一边与吴宽说话一边慢慢的坐下来,强忍住痛楚一边屁股坐在椅子上一边屁股悬空在椅子外面。这时课堂外面有人敲响了上课的钟声,同学们都陆陆续续的走进课堂找到自己的位子端正的坐好。坐在前面椅子上打盹的孔夫子也睁开眼睛慢慢站了起来,拿起一本书,摸了下自己白花花的胡子,清了下嗓子说道:“好,开始上课。” 课堂异常安静,只听见孔夫子翻动书页的声音。孔夫子翻了几页之后说道:“上节我讲了《诗经》中的诗,现在我跟大家讲前朝诗人的诗,大家跟我一起念,”孔夫子摸了一下胡子然后摇头晃脑的念道:“静夜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等大家都纷纷念完后,孔夫子问道:“大家有谁明白这首诗的意思及当时诗人写这首诗的心情?”说完以期盼的目光缓缓向讲台下面的众人望去。 程思源根本没心听讲,正出神呢,不料旁边吴宽身子不知哪儿痒便动了一下,吴宽那肥胖的身子一动便带动程思源的那半边悬空的屁股也是一动,程思源这屁股一动就牵动的屁股的伤口,立马就痛的“哎呀”一声叫了出来,就差一点都要跳起来了。 孔夫子一听到声音,马上就将目光移向程思源,于是拿书本一指程思源道:“程思源,你能否为老师解惑呀?”程思源正在痛中还没回过神来,直到旁边的吴宽用手肘轻轻推了推他又用那肥胖的手指了指老师才反应过来,一脸茫然的站起来指了指自己说道:“啊?我?”孔夫子点了点头道:“嗯,你就来说说这首诗《静夜思》的意思和诗人写这首诗的心情,别怕,大胆的说。” 程思源抓了抓头,又看了下书本说道:“有一位叫明月的姑娘脱光了衣服坐在床前,她的肌肤像地上的霜一样雪白,我抬头看着这位明艳的明月姑娘,这时想到了家中的接发妻子不由得愧疚的低下了头。这首诗反应了诗人流连青楼同时又觉得愧对家中妻子的极端矛盾的心理。” 孔夫子开始听程思源这样的解诗就张大了嘴巴,听到后面连眼睛都瞪的大大的,这时全部同学都把嘴巴张的大大的好似可以塞下一个鸭蛋。等程思源说完,孔夫子气的满脸通红胡子一抖一抖的,用手指了指程思源又指了指门吼道:“你,给我滚出去。”程思源二话不说马上就滚出了课堂,那速度就好像老师会反悔似的。 等程思源走出门外,孔夫子摇了摇头道:“朽木不可雕也。”然后指了指吴宽道:“吴宽,你来解释下这首诗的意思。”吴宽站起来到:“孔夫子,我觉得程思源解释的很对。”这下把孔夫子气的差点背过气去,指着吴宽吼道:“你,也给我滚出去。”吴宽一听,马上利索的收拾书本风一样的跑出了课堂,那速度不比程思源差。等吴宽跑出课堂,孔夫子又是摇头道:“气死我了,一群纨绔不学无术,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顿了下等气息稍微平复下后道:“大家可别学他们两个啊,来我们继续。” 程思源刚走出书院大门就感觉地面在震动,知道是吴宽那个胖子追了过来。吴宽跑来和程思源并肩而行,边走边问道:“源哥,今天怎么安排?” “不知道,先随便逛逛。” “对了,你这次又是为了什么挨打?” “还不是前几天无聊把王二狗家的两只鸡的毛拔光了这点小事嘛。” “你爹下手真狠,不过也只有你才抗的住这种高强度高密度的揍了。” “胖子你也取笑我?不过话说,我也觉得我这么多年能活下来简直就是个奇迹。” “对了,你准备怎么报复王二狗?你不会就这样算了吧?” “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你有什么好点子?” “要不我们偷偷去他家水缸加点童子尿?” “你是不是傻,我们偷偷的加童子尿,王二狗不知不觉的吃了,怎么知道我报复了他?这样做也体现不了我光明磊落的行事作风。” 吴宽心里嘀咕:“你光明磊落?我呸,你偷鸡摸狗的本事我拍马也追不上。”不过最上是不能说的,只好问道:“那你想?” “跟我来。”程思源大手一挥朝前带路而去,吴宽拖着肥胖的身体屁颠屁颠的跟着。 这二人渐渐朝南出了小镇,不知是那疗伤药水的作用还是程思源皮粗肉厚恢复迅速,身上的伤都已经结痂感觉也不怎么疼了,于是二人越走越利索,程思源还顺便在路边捡了几块破布。 江南的二月初春,正是问花不语乱红飞去草长莺飞的时节,吹面不寒杨柳风,这二月抖落了冬日晶莹剔透的雪,带着美好的期望与憧憬,处处向人们呈现出勃勃生机。镇子南面不远处有一片树林,二人快速走了进去,春风带着泥土芬芳的气息迎面吹来,直教人忍不住陶醉其中,温暖的阳光从树叶间的间隙洒了下来。只是这春风如果知道这二人是要去干坏事的话也会气的迷失了方向吧。 程思源在树林间找来找去,突然朝吴宽招了招手把他喊了过来向书上指了指,吴宽看了看树上的马蜂窝会意的点了点头问道:“你确定要这样做?” “当然,不给王二狗一个深刻的教训他就不知道我这个无敌小魔王也是可以令人闻风丧胆的,嘻嘻。” “源哥,你笑得真猥琐。” “人不猥琐枉少年嘛。别废话了,快脱鞋爬上去。” “你看我这身材适合爬树?” “那你忍心看我这个受伤的人爬?” 没办法,吴宽只好脱了鞋,然后接过程思源递过来的破布咬牙朝树上费力的爬了上去。幸好树不算太高,吴宽爬上去后先用一块破布把脸罩起来,只留眼睛在外面,然后向树杈慢慢移过去,险些掉了下来。接下来又用一块破布把右手包了起来,左手抓着树枝缓缓蹲了下来,然后轻轻的用右手去推马蜂窝。程思源紧张的拿着块大破布站在马蜂窝下面抬头望着上面,只见马蜂窝被吴宽推的掉了下来,早有准备的程思源张开破布接住然后迅速的把破布一合,然后撒腿就跑。马蜂窝在掉落的过程中有不少马蜂飞了出来,吴宽的那只没包破布的左手被好几只马蜂蜇得肿了起来,那只胖手显得更胖了。还有几只马蜂追赶着程思源,最后程思源的脸上身上也被蜇了几下,身上倒没什么,脸上立马多了两个凸起的疱。 二人回到镇上后熟门熟路的摸到了王二狗家院墙外,鬼头鬼脑的附耳在院子外听里面的声音。不一会就听到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二人一听这王二狗熟悉的声音后相互点了点头,抬手就将那装了马蜂窝的破布丢到院内,隐约听见院内马蜂“嗡”的一声,二人撒腿就跑。不一会就听到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当脸肿得像猪头的王二狗打开院门跑出来的时候,程思源二人早就跑的没影了,于是跳起脚在门外痛骂了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扔马蜂蜇人的家伙半天才解恨。 那两个做了坏事的家伙却跑到一个无人巷子里相对笑了很久,心里不觉一阵痛快可得意。然后檫了檫笑出来的眼泪找了个石墩坐了下来。开心过后是沉默,时至正午,兴许大家都在家吃中饭,巷子里显得格外安静。这时吴宽打破沉默道:“源哥,高兴了吧?” “嗯,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不过我可要恭喜你了。” “你说什么呢,胖子?” “我听我爹说你要定亲了。”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程思源从石墩上跳起来叫道。这一下跳又触及了屁股的伤疤,程思源疼的咧咧下嘴,接着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没骗我?” 吴宽家是从事布匹买卖的,他爹走南闯北消息还算灵通,他也是昨晚吃晚饭时偶尔听他爹跟他娘说过此事。于是对程思源说道:“你爹前段时间是不是出去过好几天?” “是啊,我还纳闷那几天怎么没挨揍呢。” “听说你爹是去江对面开元国的魏王提亲的,如果真是这样,你未来妻子可能是魏王府的郡主,我还听说魏王还派了手下一个将军过来跟你爹商谈婚事,好像那个将军今天就会到你家了。” “还郡主,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啊,我想起来了,今天早上我娘跟我说有正事要跟我谈,估计就是这事。可我还是个孩子啊,真搞不懂我爹娘是怎么想的。” “怎么了?以后娶个郡主不好吗?多威风多有面子啊,要是我能娶郡主我睡着了都能笑醒,每天数银两都数到手抽筋,想想就激动啊。” 程思源敲了一记他的脑袋没好气道:“你以为娶个郡主就好啊,就有数不玩的银两啊?你倒做的一场好梦。况且像我这样拥有大好前程的有志少年怎么会早早的被婚姻束缚住呢。” “那你想怎么样呢?” “我当然是要去寻找自己的理想自己的爱情了。” “怎么寻找?” “怎么寻找?呃,这家是呆不下去了,说不得只有。。。”程思源拉长了声音道:“离家出走了。” “离家出走?”吴宽吓了一跳,大呼一声。 正文 第4章 春风又绿江南岸 程思源赶紧捂住他的嘴,低声道:“你小声点,你想让全镇的人都知道么。”顿了一下向吴宽道:“你去买两壶酒再买点下酒菜拿到镇西边的湖边去,我去那里等你。”吴宽摸摸头道:“啊,买酒?可我们不会喝酒啊。”程思源又敲了一下他的头道:“不会喝酒就不能喝啊,万事都有头一次,我现在心情不好想喝。再说了,那些大人们不是开心和不开心的时候都要喝酒吗?别废话了,赶紧去。”程思源推了一把吴宽。吴宽边走边小声道:“让我去买酒,你自己怎么不去?”没想着话被程思源听到了,于是没好气的道:“你是不是傻,就我这响当当的名声和这完美的形象,我一去那卖酒的早躲起来了还买个屁啊。”吴宽转个身道:“躲起来不更好,你拿几壶酒就走,还不用花银子。”程思源叹了口气到:“既然都要离开这儿了,就给大家留点好印象吧。” 吴宽点了下头撇了撇嘴转身走了,边走边嘀咕“就你这么多年的形象还能让人改观,我呸。就像一坨屎,临时在上面抹了点蜜就不是屎了?就有人吃了?” 离青牛镇西部不远有一个小湖,此时程思源正站在湖边。 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微微的春风徐徐吹来,何曾给人留下思考的空间,一不小心就吹绿了漫山遍野,一不留神就吹皱了一湖清水,在不经意间就吹暖了世人的心田。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湖对岸的桃花还没盛开吧?湖边几只鸭子在水中自由的游弋。只是不知那桃花盛开时是否和去年一样明艳一样不负春光,那水中游弋的鸭子是否也知人情冷暖人世沧桑? 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不时有黄鹂飞向树梢,几只春燕含着春泥掠过湖面飞向远处。那黄鹂和春燕是否为未来担心过,是否知道何处是归途? 那和煦的阳光照下来几欲令人沉醉,无论岁月如何变迁,那春天的阳光始终如此明媚。 好一幅江南春光图,好一首江南岁月诗。 程思源迷茫的在湖边踱步,也许是等吴宽等的有点焦躁了,便捡起了几块薄薄的小石头,用右手大力的将一块小石头向湖里投掷过去。那小石头在湖水里连续跳动了十几下然后在远处沉了下去,惊动了湖边几只游弋的鸭子,鸭子扑腾了几下翅膀向旁边游了过去,甩了几下鸭头又继续自由的在湖边游弋。 正在程思源等的不耐烦时,吴宽提着两壶酒和一包花生米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程思源赶忙过去接过了酒和花生米一看,不满意地道:“你就买了两壶烧酒?不会买两壶桂花酿?还有,这下酒菜你就给我来一小包花生米?”吴宽檫了把汗道:“桂花酿不要银子?就这两壶烧酒就花光了我们这些天收的孝敬费,那包花生米还是我自己掏的银子买的。”程思源把手一挥道:“唉,算了,就这样将就吧。” 二人找了块稍微平坦点的草地席地而坐,程思源将酒给了一壶吴宽,二人同时打开壶盖,一股酒香立马就飘了出来。程思源拿壶和吴宽碰了一下,道:“来喝。”吴宽摸摸头道:“真喝啊?”程思源白了他一眼,拿壶酒喝了一口,顿时觉得一股火辣辣的感觉从喉咙直到肚子,不由得长呼一口气。吴宽见状也抬头喝来一口,没成想被这烈酒呛得连咳了好几下。二人都是头一次喝酒,而且喝的是烈酒,酒刚一入肠就觉得头有点晕了,说话开始不利索起来。 程思源有点大舌头的道;“我决定了,我要离家出走,我要把命运握在自己手中。” “可是我爹跟我说,当我明白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这个道理后,我的命运算是完蛋了。” “你懂屁啊,上天如此锤炼我,是为了给我指明一个光明的方向,我又有何惧?” “什么上天锤炼你呀,是你爹经常锤炼你吧。不过你还有理想,你走了我都不知道以后怎样。” “胖子,你还开我玩笑?不过呢,如果你不知道呢明天的路怎么走,那就别走了,好好睡一觉,反正你也经常睡觉,不然你也不会这么胖。” “呃,源哥,你说要离家出走,想好要去哪儿了吗?” “我要去阴阳门,我们家和阴阳门有些渊源,兴许在那儿可以让我攀上人生巅峰呢,哈哈。” “阴阳门?那可是离我们有两千来里路呢,你一个人行吗?” “骏马面前无沟壑,勇者脚下尽坦途。更何况我这么多年除了怕我爹,你看我还怕过什么吗?” “那倒也是,那要是阴阳门不收你呢?” “那就当我行了万里路,去看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好了。” “……” 酒还没喝两口,话倒是说了不少,那包花生米两下就被吃完了。程思源有点摇晃的站起来对吴宽一挥手道:“走,去搞点下酒菜。”二人起身走到湖边捡了一截破网,然后摇摇晃晃轻轻的走到那不知道是谁家的几只鸭子旁边,把网一甩,没成想还真网住了两只。其它鸭子见势不妙扑腾着翅膀向湖心游去了,那两只被网住的鸭子还在湖边扑腾,眼看要带着网也向湖心游去,程思源噗通一声迅速的扑了下去,总算是抓住了,手抓一只放了另外一只爬上岸,抖了几下身上的水赶紧和吴宽跑到稍远些的地方。 吴宽看着程思源手上的鸭子问道:“源哥,怎么搞?” “吃过叫花鸡吗?” “吃过,可是这个是鸭啊。” “那你今天可以尝到我程氏独门的叫花鸭了。” “你行不行啊?” “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走路呀,你赶紧把鸭子处理干净,我先把衣服脱了晒一下,身上湿湿的感觉有点冷。” 吴宽从装书本的包里拿出一把小刀将鸭子杀死,胡乱的把鸭毛拔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拔干净,就把鸭子开膛破肚,把里面的内脏肠子等取出来扔掉,到湖边随便洗了一下就撕下几页书本的纸包好,然后糊上湖边的泥巴,程思源也把衣服脱了拧干晒在一棵小矮树上,双手在身上搓来搓,然后在湖边的一艘破船上找了些木板回来。 不一会二人就在草地上生起了火,把裹好的鸭子放到火上烤,每烤一会就把鸭子翻动一下。坐在火边程思源也觉得身上暖和了些,过了小半个时辰,身上的内衣也差不多烤干了,觉得也不冷了。看那裹鸭子的泥巴早就烤干发烮了,觉得烤的差不多了,于是用树枝把鸭子拨弄下火堆来,敲碎外面的泥巴。只见里面的纸都烧糊了,黑黑的要多难看就多难看。二人面面相觑,赶紧把纸拨了下来,还好最里面的那层纸没怎么糊。这对从未做过饭的二人来说,一切都显得很新奇。 当把最后一层纸拨下来,顿时一股肉香弥漫开来,也不知道鸭子烤熟了没有。正当二人准备撕下一只鸭腿想尝一下的时候,突然从边上伸来一只干廋的手,一把就将鸭子抢了过去。只见二人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头发胡子花白的干廋老道,也不知这个老道是怎么突然出现在二人面前的,二人当时就呆立住了,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那老道把鸭子放到鼻子边闻了一下,对二人道:“两个小鬼真是暴殄天物,这么美味的鸭子居然被你们烤成这个鬼样子,唉。”老道很不满意的摇了摇头, 程思源二人有点蒙圈,心里有点发慌,不会是鸭子的主人找来了吧,难道要找我们算账。还是程思源胆子大些,于是问道:“不是,你谁啊?” 那老道也不多话,拿起跟树枝将鸭子穿了起来,继续拿到火上去烤,边烤边自言自语道:“还好,可以补救。”烤了一会就从衣服里摸出几个小瓶子,打开瓶子就往鸭子身上撒了些粉末状的东西上去,感觉像是盐巴等调味料。程思源一看那老道烤鸭的样子就知道他不是鸭子的主人,不由得长嘘了一口气放下心来。细想也是,哪有鸭子的主人看到自家鸭子被偷来烤了不生气骂人还拿来烤的道理。 当鸭子烤的金黄金黄好似要滴出油来的时候,那老道才把鸭子凑近鼻子闻了闻,似乎很享受的样子,道:“嗯,不错。”然后那双细小但很明亮的眼睛四处瞄了一下,看到了草地上有两壶酒。 程思源一看老道那不怀好意的眼光看向酒壶,就马上像老鸡护小鸡一样张开双手挡住那两壶酒,紧张道:“你,你想干什么?”突然眼前一花,觉得有一道影子从自己身前飘过绕过自己到了身后,一眨眼的功夫就只见老道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拿着烤鸭对二人说道:“两个小鬼,学什么大人喝酒。” 程思源转身一看,那草地上的两壶酒莫名就少了一壶,总算明白这个老道明显是不但要虎口夺食还要夺酒啊,于是气急败坏的骂道:“好你个牛鼻子老道,不但抢了我们鸭子,还抢我们酒喝,快还给我。”说着伸手就要去把酒和鸭子抢回来。没想到那老道迅速的收起那些小瓶子,然后拿着烤鸭和就向小湖凌空踏波而去,不一会儿人就没影了。 吴宽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突然双膝跪地双手合十,然后虔诚的向地上磕了几个头,嘴里还念念有词:“仙人啊,我看到仙人了。唉,仙人别走啊,给我变个金山出来啊。”程思源没好气的在他头上猛敲了几记,道:“你个白痴,什么仙人啊,明明是抢我们烤鸭和酒的无耻老贼。”然后不甘心的向着湖面比了比拳头,喊道;“你个臭牛鼻子,下次别让我碰到你。”转身看到吴宽还跪在地上念念有词,不由的有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招呼他一起到草地上坐了下来。 程思源很郁闷的拿起那剩下的酒壶猛喝了一口,然后把酒壶递给吴宽。就这样二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喝了起来,没喝几口二人就醉倒在草地上沉沉的睡着了。醉卧春风,静享温暖。在那春风暖阳下,这天地间的花草树木更显出勃勃生机。 直到红日西沉,把天边的几朵白云染成了红彤彤的晚霞,几只孤单又疲倦的鸟儿也飞回自己的鸟巢。二人悠悠醒了过来,好像觉得头还有点疼。程思源甩了甩头,起来穿上了早已晒干的外衣,招呼了吴宽一声,简单收拾了一下,二人才满脸微红的深一脚浅一脚的向镇上走去。 刚走到镇上,看到熟悉的街道熟悉的面孔,还有那些忙碌的身影,同时想到自己明天就要离开了,不知何时才会回来,于是张开双手仰天高喊一声:“青牛镇,我爱你,青牛镇的人们,我爱你们。” 那些正在忙碌的人们愣了一下,本来天色已晚,小商小贩都准备收摊了,听到了这一身呐喊都朝程思源这边望了一下,然后飞快的收拾东西。商铺迅速把门关上,小商小贩迅速收拾完或推着车子或挑着担子拼命的跑了,不一会整个街道空荡荡的看不到一个人影了,好像瞬间转移似的。 程思源二人瞪大了眼睛,吴宽干笑了两声,讪讪道:“源哥,这个,我们镇的人每次欢迎你的方式好像有点特别啊。” 程思源大言不惭的道:“是啊,我一直承受着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帅气和机智,我好累啊。连镇里的人们都觉得我太帅,都不敢多看我一眼,这不,他们都惭愧的跑回家了嘛,嗨嗨。” 吴宽强忍住要吐的冲动对程思源道:“源哥,我回去了哈,再晚我爹娘就要担心了。” 程思源点了点头道:“嗯,哎胖子等一下,你明天一早多带点银两到镇东北的小山岗上为我送行,别忘记了啊。” 正文 第5章 些许离愁别绪 刚走了几步的吴宽脚下一踉跄,回头道:“尼玛,送行可以,银子没有。”然后飞快的离开,生怕程思源又说出其它要求来。 程思源漫不经心的吹着口哨,负手信步朝家里走去,目光从街道两旁缓缓扫描,好想要把这些景物都深深的映在脑海里。穿过程家大门,绕过前厅,经过几重房舍,缓缓行到了家族的练武场边上。以往他也经常放学后来到练武场看家族的人在场上演练招式,但今天好像练武场和以往有些不同。 远远的看见在练武场中间站着一位高大威猛的武将,拿着一把巨剑,那剑都有他大半个身高长短,周围有好些个程家的人站着。 只见那武将向周围抱拳,声音洪亮的说道:“诸位,在下魏王府武将烈风,早有耳闻程家道法了得,刚看各位演练,不觉技痒,特地下场与各位切磋一二,还望各位赐教。” 这时有一位程家的人跳了出来,抱拳道:“在下程家晚辈思海来领教阁下高招,请阁下手下留情。”烈风哈哈一笑,道:“好说,来吧。” 程思海与烈风各自退后几步站定。烈风剑鞘杵地,手握剑柄。那边程思海拿着一根玄铁棍,棍长与他身高差不多长。程思海双手持棍,运转元力,只见额间一个深黄色牛头印记一闪而逝,显然功力为黄级圆满,只差一点就可以达到绿级。而烈风则是额间绿色剑形标记一闪而逝,周围的人哗然一声,绿级中阶! 程思海却怡然不惧,双手握棍抬腿向烈风冲去,边冲边用玄铁棍挽了个棍花,那棍花越变越大,然后幻化成一条青色的手臂粗细的大蟒蛇向烈风缠绕过去。接着脚踏奔牛步,棍上有射出一个牛角似的棍芒向烈风冲了过去。那情形就好像一只犀牛抬角向敌人狠狠的撞来。 烈风大喝一声:“来的好。”然后不慌不忙地拔出巨剑,只见剑身上腾起一寸左右的剑光,那蓝色的剑光在剑身周围盘旋凝而不散。烈风抬剑向上一撩,将那条青色的元力蟒蛇拦腰斩断,然后竖着向下一劈,正劈在程思海冲来的牛角型棍芒上。只见蓝光青光交织在一起,突然蓝色的剑光一闪,那青色的牛角就被震散了,程思海也跟着倒退了好几步才停住脚步。那些震散了元力向强风一样向四周吹去,吹的人刮面生疼,周围的人不由自主的退后了几步。 败与一个绿级圆满的高手,程思海也是心服口服,收棍抱拳道:“阁下功力深厚,我不是对手。”烈风也是爽朗一笑道:“你小小年纪能有如此道行也是不错了。”顿了一下道:“还有谁来?” 人群中缓缓走出来一个红衣少女,程思源定睛一看,是他的远房堂姐程思春。虽然这个程思春名字怪异长相一般,但却是程家的一个天才,年仅十八岁就有绿级中阶的修为,平时性子也是高傲的紧。 程思春走到场中后从腰间拔出了两把一尺来长的短剑,向烈风行礼道;“程家思春,请赐教。”烈风摸了一下满脸的黑胡子,点了点头,把剑一举道:“来吧。”程思梦额间绿色牛形印记一闪而逝,烈风一看绿级,不敢怠慢,剑上也腾起了五寸左右的蓝色剑光。 程思春双手各拿一柄短剑像小牛狂奔般踏着轻灵的步伐向烈风奔去,奔向烈风的途中双剑不断的画圈,一个个的剑花透剑而出,剑花在半空就幻化成一条条拇指粗细的小蟒蛇,一共有八条小蟒蛇向烈风缠绕而来。烈风丝毫不乱,举剑一剑一剑的向那些蟒蛇斩去,在他刚刚将那些蟒蛇斩断是程思春已经欺身而来。程思春踏着轻灵的步伐围绕烈风一剑一剑的刺去,数量繁多的小型牛角元力向烈风撞来。烈风慌而不乱,举起巨剑快速的向那些牛角一一拍去,只见那些牛角都被拍的倒飞而去。四周围观的人赶忙躲闪或者格挡。十数个回合以后,程思春不免有些烦躁,而烈风却越斗越爽。本来这种轻灵飘逸的功法是很令烈风头疼的,可惜程思春功力差他一个等级,所以能斗到现在也是不易。 烈风抓住对方招式步伐配合不是很娴熟,中间有些迟滞的时机,突然剑光一缩一吐,向程思春的脸部远远的拍去,程思春万般无奈的举起双剑格挡。双方剑光一吐即收,程思春赶紧到一股大力向自己的双剑上袭来,坚持了一瞬就被这股大力推着倒退了十多步,然后自己又在地上连蹬了数不才止住退势。程思春跺了跺脚,一言不发的穿过周围的人群消失不见。烈风也毫不在意,爽朗的道:“这个女娃年纪轻轻竟有如此修为,当真了得。哈哈,”接着好像不过瘾的说道:“来一个功力高些的来切磋切磋。” 程家人群中走出一个中年大叔,气定神闲的站在烈风对面抱拳道:“在下程先齐前来讨教,刚才几个小辈让阁下见笑了。”烈风抱拳道:“哪里哪里,今天让我领教了程家功法,受益良多,请。” 这个程先齐是程思源堂叔,功力已达绿级圆满。 程先齐额间深绿色的牛头标记一闪而逝,双手握住齐人高的玄铁棍举重若轻的向烈风冲去。程先齐使的招法和程思海一致,同样的招法从程先齐手上使出来那效果确是和从程思海手中使出来不可同日而语。只见从程先齐棍花上幻化出来的蟒蛇有水桶粗细,而且还可以看到模糊的鳞片。 烈风脸上显出了凝重的神色,大喝一声:“好。”那把巨剑被他高高的举到头颈,剑上腾起了一尺来厚的剑光。刚才对程思春只用了五成功力,显然现在是要全力施为了。烈风举剑全力向那青色的巨蟒劈去,没成想一下没劈断。功法也分人、地、天、仙、神级,神级功法只是传说没人见过,仙级功法掌握在那些巨派和最顶级的修炼家族手中,全天下拥有仙级功法的门派和世家加在一起也只有十来家,所以一般天级功法就被人们认为是上乘功法了,以程家天级功法蟒牛诀就能成为一方巨擎就可见一斑。当然功法优劣只要不是相差太多还是可以用精妙绝伦的招式来弥补的。 这时功法的优劣就体现出来了,同样是绿级圆满的功力,程先齐的功法威力就比烈风那地级的功法大些。程先齐这一招下来,烈风需要连劈数剑才能把巨蟒劈断。那巨蟒还没劈断,程先齐的棍子就离眼前不远了,烈风只好奋力抬剑随着身体旋转一周向那元力蟒蛇扫去,将那缠绕过来的巨蟒稍稍逼开,然后用剑劈向那当胸撞来的巨大牛角形元力。 剑光棍芒斗的好不热闹,只是烈风额头已经见汗,左支右拙,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而且还越斗越吃力。好不容易将那巨蟒砍断,却又难以招架周身不断撞来的牛角元力。这还是程先齐有所留手的缘故,不然烈风不出十个回合就会败下阵来。 斗了数十回合之后烈风就感觉力不从心了,数次险象环生。突然程先齐高高跃齐,一棍向烈风点来。只见一个巨大的牛角向烈风当头撞来,烈风运转全身元力,脚步迈出八字步,身体略蹲,举剑奋力向那牛角劈去。烈风由于是军人,长期带兵,所学招式相对简单使用,所以最熟练的就是劈、砍、刺、扫等一些简单的招式,在招式方面也处于劣势,幸好程先齐对敌经验也不是很丰富,所以烈风才支撑到现在,当然也是程先齐有所留手。 只见剑光和牛角在半空接触,发出了咚的一声巨响,好像两把兵刃短兵相接巨力相撞一般,这声巨响震的周围人耳朵嗡嗡作响。在剑光牛角相接处,那剑光被牛角撞的一缩,烈风感觉剑身上传来一声闷响,接着自己便被一股大力推着倒退七步,每退一不边在练武场的巨石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脚下的巨石也裂开了不少。烈风刚一站定就胸膛剧烈起伏,好像周身气血一时不通,受了点小伤。再看程先齐好整以暇的从半空落了下来持棍站定,于是哈哈一笑,抱拳道;“程家蟒牛诀果然名不虚传,今天算是领教了。”程先齐也是呵呵一笑,抱拳道:“烈兄过奖了,现在天色已晚,今天就到此为止。烈兄是贵客,请稍事休息,然后随我去大厅用餐,招呼不周之处,请烈兄见谅。”烈风道:“哪里哪里,程兄太客气了。” 程思源今天观看了这么精彩的打斗,心里更不是滋味。看到别人那深厚的功力和眼花缭乱的招式,心里好生羡慕,心想:如果我也有这么厉害就好了。 于是悻悻然向自己家走去,也全然没心情去管练武场那些人后来的情况了。到了自家房屋时一个丫鬟跑来对程思源道:“少爷,你怎么才回来啊,妇人等你吃饭呢。”程思源心不在焉的“哦”了一声然后向自家大厅走去。 刚一进大厅就看到程思源的娘和姐姐坐在饭桌前,桌上饭菜早一摆好,还没人动筷,显然是在等自己。黄秀英一看儿子回来了,就埋怨道:“你个臭小子还知道回来啊,还不赶快过来吃饭。”程思源走到桌旁挨着他娘坐了下来,四处看了下问道:“我爹呢,怎么没看到他?”黄秀英回道:“今天有贵客来临,你爹和其他几个长老陪贵客去了,就我们娘儿三人吃饭。”程思源心里一阵失落,想到明天要走了,不知道多久才能再见自己的爹娘和姐姐。 接着黄秀英拉着程思源的手道:“你爹今天打得你疼不疼?要不要我给你上些疗伤药?”望着娘那关切的眼神,程思源心里一酸,道:“没事,小伤,好些了,已经不疼了,您不用担心。”程思梦插话道:“娘啊,我弟弟皮粗肉厚,那些打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何况他也早习惯这样了。”黄秀英骂道:“你个死丫头胡说什么呢,你去挨几鞭试试。”接着转头对程思源道:“等下吃完饭了我再给你上疗伤药。”程思梦对程思源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这时来了个丫鬟为他们添上了饭,大家动筷开吃。黄秀英不断的为程思源夹菜,不断的嘱咐他要多吃点,程思梦也是不断给他夹菜。程思源不由的鼻子又是一酸,这家人还是这么的温馨,这家的味道还是这么的熟悉,可能以后很久都没有这样的光景了。同时又不能让家人看出端倪,只好强自控制自己的情绪。 程思源吃完饭就回到了自己房间,梳洗完后他娘就拿着疗伤药进来了。黄秀英一边温柔地给程思源檫药一边落泪,道:“儿啊,这些年可苦了你了,看都把你打成什么样了。不过爹娘都是为了你好,你以后可要长点心,别再顽劣了。娘这一生的希望是你能平平安安长大,堂堂正正做人,然后为我生几个大胖孙子我就满足了。娘不求你大富大贵英雄盖世,娘只要你开心幸福,你明白么?”程思源点点头道:“我明白的,娘,我以后再也不会惹你们生气了,您就放心吧。”黄秀英叹了口气道:“你能这样说,为娘很开心,希望你以后真的洗心革面好好做人。行了,檫完了,你早点睡吧,啊。” 听着娘的谆谆教诲,程思源偷偷的抹了把眼泪,直到他娘走远了心情还久久不能平复,久久不能入睡。于是起床点燃了房间的蜡烛,那昏黄的烛光洒满了整个房间,程思源坐在床边思索了一会儿,那孤单的背影随着烛光摇曳。想到娘那温柔关切的眼神和爹那威严的面容,程思源摇了摇头,披上外衣,拉开房门走到屋外。 正文 第6章 悠悠烟雨离别行 看着其它房间的灯光透窗而出,耳边响起了几声虫鸣声,身心不由得也是一阵宁静。廋小的身影站在屋外,好像整个天地只剩自己一个人一般。看了傍晚时分练武场的精彩打斗之后,更加坚定了离家的决心。抬头向天空望去,几朵乌云挡住了月光,天地陷入了黑暗之中,过了一会儿一缕清风徐徐吹来,吹散了乌云,弯弯的月亮露了个头出来,幽幽的月辉随之洒了下来,天地也似乎明亮了不少,稀稀落落的几颗没被乌云挡住的星星还在调皮的眨着眼睛。 风吹云散,云散月开,天地万物循环往复,岁月变迁日月轮转从来都不以人的意愿为转移,人,在这浩渺星空下是何其渺小又是何其的微不足道。如果上天安排人生如此荆棘坎坷而自己又无力改变什么,那就坦然接受吧。想通这些,程思源不觉豁然开朗,对前途的迷茫也一扫而空。管他呢,未来的事交给明天吧,我只要今天开心今生无悔就好。 这时又一阵清风袭来,吹来了漫天乌云,遮住了月光,遮住了星光,遮住了这天地一切。程思源不由得张开双手两眼望天,不无陶醉的道:“难道我帅的可以闭月啦?”突然又好像是想起了什么跳起来嚷道:“卧槽,看这天色,难道明天要下雨,那我明天的离家之行岂不是更显得凄凉。”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远方的天空亮起了一道闪电,风儿也更大了些,顿时便感觉身上有了些微的寒意,于是反身回房,关上房门。 程思源的心智本来要比同龄人成熟些,个性也是大大咧咧的。虽说如此,但到了要离别之际还是有很多感慨,再加上担心睡着了明天早上起不来会耽误自己的行程,所以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直到了半夜时分,天空淅淅沥沥的开始下起了小雨。程思源躺在床上静静的聆听雨水轻轻敲打屋顶瓦片的声音,房间的蜡烛也早已燃尽熄灭了。在黑暗中听着窗外的潇潇风雨声,仿佛自己也溶入了黑暗之中。 烟雨夜难眠,朦胧离别绪。 天还没亮,程思源就一咕噜爬了起来,摸了一支新的蜡烛点燃,顿时觉得整个屋子一亮,亮的有些刺眼,于是揉了揉眼睛。由于一夜未眠,两只眼睛都有黑眼圈,程思源也懒得去管容颜了,随便梳洗了一下就赶紧收拾些换洗衣裳和自己存起来的一些散碎银两,用布包起来,穿好衣服和油布鞋,拿起一把油纸伞,背上包裹就悄悄的走了出来。那包裹上不仅有他的日常用物,还有他的梦想。 程思源走的很慢,一步三回头,每次回头都把周围的一切深深凝望。特别是经过爹娘的房间时更是驻足良久。爹啊,希望我下次回来时你依旧如此健硕如此威严;娘啊,希望我下次回来你还是那么年轻那么温柔;姐姐,希望我回来时你不会早早的嫁做人妇,还是那么青春靓丽那么乖巧可人。我亲爱的家人,再见了;我亲爱的青牛镇,再见了;我深爱的这片土地,再见了。 天快蒙蒙亮了,程思源知道不能再耽搁了,只好怀着万分的不舍悄悄打开程家的大门离开了。 一个人总要走陌生的路,看陌生的风景,也许多年以后,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原本费尽心力想要竭力挽留的人或事都会渐渐的淡忘了,谁又会知道呢? 青牛镇东北边小山岗,天刚刚放亮。下了一夜的雨,到了现在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那蒙蒙细雨从天空飘然而落,滋润了大地万物,烟雨了整个江南。这多情的风雨啊,醉了多少游子多少行人?又谱写了怎样的一曲岁月挽歌? 整个天地如雾如幻如画。 路边草地上早开的小野花,随着雨水不断积累,当花上的雨水汇集成一滴大的雨滴时,那小花被压得弯下了腰,然后雨滴顺着花瓣滴落到草地上,然后那小花也倔强的直起了腰抬起了头,重新鲜艳起来。 胖子吴宽打着把伞站在山岗上,紧张的望着来路,许是等某人等的有些时候了,心里不免有些焦急起来。 突然看到一个小身影在烟雨中慢慢的显露出来,吴宽如释重负的长嘘了口气,嘴上也露出了笑容。等那个身影离的近了,不由得埋怨道:“我等你半天了,你怎么才来?我还以为你不走了呢。” 程思源道:“我哪知道离个家出个走这么难啊,老天爷是不是故意为难我,偏要在我出走的时候下雨,早知道就应该看下黄历,选个好日子再走。况且我有些伤感,所以走得就更慢了。”吴宽把嘴一撇道:“伤感?你这没心没肺的人还会伤感?不过你这一走啊,这青牛双雄就剩我一个了,我怕我会很寂寞啊。”说着眼圈都红了。程思源没好气的道:“你少来,我知道你想当青牛一哥很久了,我这一走那位置不是空出来了么?刚好你以后就是青牛一哥了。”眼看自己那点小心思被看穿,吴宽有点不服,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厉害啊我的哥。不过我真想和你一起走,去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让我们青牛双雄的名号响遍天下。” 程思源也想过和他一起走,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吴宽是不可能真的会和他一起走的,于是说道:“胖子,你要长点心,以后要洗心革面从新做人,别再做哪些不三不四的事情了。”吴宽一听这话马上就跳起来了,道:“你妹的,你还好意思说我,说,你这话是谁教你的?这还是我认识的程思源吗?”程思源道:“这是我娘对我说的,咋的?”吴宽泄气道:“呃,那你继续说,反正我当没听到。”程思源看他这样也不想多说了,道:“算了,不说了,我叫你带的东西呢?”吴宽极不情愿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手绢,里面包着银子,道:“这可是我多年的积蓄啊,就这么给你了,我的心像被刀割似的。” 程思源一把掰开他的手指抢了过来,打开一看,竟然不下十两银子,于是对吴宽道:“可以啊,胖子,这些年你不声不响就存了这么多银子,比我多多了,嘿嘿,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啊。”吴宽鼓着嘴道:“这些都是我省吃俭用存下来的,你省着点花,毕竟路途遥远。”程思源对吴宽道:“胖子,这么多年了你就今天最靠谱。好了,不多说了,我要走了,不然被我家的人找来了就麻烦了。”说着挥了挥手就转身朝山岗下面走去。 吴宽在山岗上挥着胖手道:“源哥,祝你一路顺风,半路失踪。” 程思源转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继续走了下去。 没想到吴宽又在后面喊:“源哥,那些银子是我借给你的,你回来后要连本带利的还给我的,到时千万要记得还啊。” 程思源实在听不下去了,蹲下来捡了块石头,作势欲打。吴宽一看连忙撒腿就跑,生怕程思源拿石头扔他,跑了几步看没动静又转过身来,看到程思源那瘦小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烟雨之中,他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拼命的挥手,好似要把胳膊都挥断了似的。而消失在烟雨中的程思源也是肩膀抽动,眼泪也是不知不觉的往下流。 世上离别的人儿千千万万,而离别的愁绪却万万千千,人生中不知道谁是谁的过客,谁又是谁的曾经。 远远的传来程思源那带着哽咽的歌声: 烟雨迷蒙里, 天犹寒,雨犹寒, 梦中丝竹轻唱, 楼外楼,山外山, 楼山之外人未还, 人未还。 雁字回首, 早过忘川, 抚琴之人泪满衫, 箫亡杨花落满肩, 落满肩。 笛声寒,窗影残, 烟波浆声里, 何处是江南。 程家书房,程先光站在书桌前面,怔怔地望着墙上挂的山水画出神。一个穿着武士服的人走进来对程先光抱拳道:“家主。”程先光头也没回的问道:“他走了?”那穿武士服的人好像知道程先光问的是谁似的,恭谨道:“是,少爷一大早就从镇东北的小山岗上走了,有个叫吴宽的胖小孩去送的行。”程先光问道:“可知他要去哪?”武士服的人道:“属下不知,属下这就去查明。”程先光道:“查清楚后还是和以前一样派两个头脑灵活点的好手远远的跟着,只要他没有生命危险就别现身。”武士服的人抱拳道:“是。”程先光挥了挥手,那武士服的人悄悄的退了出去。 天下哪有不关心自己孩子的父母,养儿一百岁,母忧九十九。以前程思源这小子在镇里做的那些坏事,程先光都会暗中派人去做相应的赔偿的,对赔偿不满意的来告状的才没办法把程思源打一顿,不过程思源做的坏事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挨打的次数才多了起来而已。 不过这小子这次离家出走有点过分了哈,程先光叹了一口气,像是对自己说道:“就让这小子出去走走也好,不过儿行千里母担忧,他娘那还得去好好安慰一番,还有那魏王那边也要交代,唉,真是头疼啊。” 知道程思源离家出走的事瞒不了多久,于是叫人去把烈风请来把情况如实相告。烈风也是摇摇头,没多说什么,然后就告辞走了,回去魏王府了。完了之后程先光又回到家安慰了黄秀英半天,看这黄秀英那哭肿了的双眼,程先光不由得心下一疼,希望那个混蛋小子去外面玩几天很快就会回来吧。 吴宽回到镇上,还没从离别的愁绪中回过神来,正慢慢的向自己家低着头慢慢地走去,刚走到通往他家的那个街道口就被两个人拦住了,自己低着头,伞都撞到人身上了。吴宽心里正郁闷呢,就有人挡道,于是不耐烦的说道:“是哪个不开眼的敢挡爷的道,不知道你家爷今天心情不好么?” 待把伞抬高抬起头一看,不由得一哆嗦,看到是两个穿着程家标志的大汉,那两个大汉站在面前也不说话。吴宽更害怕了,心想:完蛋了,我摊上大事了?眼珠一转,转念一想:不对啊,我都没得罪过程家,莫非…… 然后只见这个胖子非常没骨气的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伞都掉到一边也不管,边磕头边道:“大爷饶命啊,我没怂恿程思源离家出走啊,是他自己要走的啊,我拉都拉不住啊,苍天作证啊。” 那两个大汉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其中一个低声道:“别那么多屁话,你只需告诉我们我家少爷要去哪。” 吴宽心里一咯噔,到底要不要出卖程思源呢?出卖吧,好像没义气,讲义气不说吧,今天自己绝对讨不了好,说不定还要挨顿打,与其在挨打之后自己承受不了皮肉之痛而说出来还不如现在就说出来。 在那两个大汉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吴宽快速的说道:“程思源是跟我说过,他说他要去阴阳门。” 那两个大汉互相点了点头,其中一个对吴宽假装很凶狠的说道:“胖子,你没骗我们吧?你知道骗我们的后果的。” 吴宽马上连连磕头道:“大爷啊,你借我一千个胆子我也不敢骗你们啊。” 那两个大汉留下了一句“量你也不敢”然后就走了。 胖子檫了一下脸上的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的水站了起来,捡起地上掉落的伞,长嘘了一口气,嘀咕道:“妈呀,吓死我了。不过源哥啊,你可千万别怪我出卖了你的行踪,你没看到那两个人多凶啊,我也是没办法,如果你被抓了回来可千万别找我算账啊。” 这个没骨气的胖子整理了一下有些湿的衣服,摇了摇头继续向自己家走去。 正文 第7章 魏王有女也逃亲 魏王府在开元国地位超然,魏王是当今开元国皇帝冷凌风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开元国当今皇上昏庸无道,每日只知饮酒作乐,很少过问朝政,国事荒废权臣当道。而魏王冷凌雨则雄才大略,文治武功相当出色。开元国一共十五个郡,而魏王的封地在南方,南方五郡全部是魏王的势力范围,南方是开元国的经济重地,国家的粮仓,在魏王的治理下民众富足,兵强马壮,同北方的萧条形成强烈的对比。 由于魏王的强势,经常对朝廷下达的命令多有抗拒,朝廷也毫无办法。至于派兵征讨,先不说打不打得赢,即使打赢了,国家也会元气大伤,如果江对面的西陵和昭云两个国家同时来攻的话,很有可能开元国江山不保。于是朝廷对魏王的态度也是放之任之,只要魏王不起兵造反,就随便他怎么折腾。 魏王文韬武略野心勃勃,说魏王对开元江山没有染指之心是不可能的,不然也不会考虑和程家联姻,还专门派遣手下心腹爱将去程家商谈此事,就是看中了程家的武器制造,为以后作准备的。 不过现在的魏王可没心思来想这些,因为魏王的爱女无双郡主不见了。魏王的女儿冷无双比程思源稍小一点,今年刚好十三岁。无双郡主从小就天资聪颖,兵器体现出了惊人的修炼天赋,在十二岁的时候就把冷家的功法真龙诀修炼到了黄级圆满的境界,有望在十五岁前达到绿级。这种修炼速度别说是在开元国,就是在全天下来说也是天才般的人物。魏王对这个幼女是疼爱有加,视她为掌上明珠。只是天才一般都有点高傲的通病,个性也很强,加上魏王对她的溺爱,所以无双郡主经常做些出格的事来,即使这样魏王也是睁只眼闭只眼。魏王膝下还有两个儿子,不过都不成器,难堪大任。 这个无双郡主前不知从哪听说自己要和程家的公子定亲,对于这样高傲的人来说定亲是终身大事,就想先去看看自己未来的丈夫长什么样是个什么样的人。于是昨天晚上就带着自己贴身的丫鬟小翠连夜跑了,偷偷跑到江对面青牛镇去了。对于她这样的高手来说,偷跑出去太容易了,况且魏王府绝大部分侍卫的修为都不如她,包括暗中保护她的那几个侍卫,于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偷跑了都没人知道,直到今天早上那送饭进去的丫鬟发现郡主不见了,这才赶紧禀报魏王。 这时的魏王正坐在议事厅,拍着桌子喊道:“什么?郡主不见了?”只见有几个丫鬟佣人跪在魏王面前,低着头,听到魏王拍桌子的声音都吓了一跳,其中一个丫鬟道:“今天早上我给郡主送饭过去,发现郡主不见了,前前后后都找遍了,也没见到郡主。”魏王皱着眉问道:“你们有没有找她的贴身丫鬟小翠问一下,说不定小翠知道郡主去哪了。”那个丫鬟道:“禀告王爷,小翠也不见了。” 这下魏王急了,喊来那几个暗中保护郡主的侍卫一问,那些侍卫也说没见过郡主。魏王的脸马上就沉了下来,骂道:“一群没用的东西,连个人都看不住,留你们何用。”下面的人吓的赶紧跪下磕头狂呼:“王爷饶命啊。”魏王很不耐烦的道:“一群废物,还不赶紧去找,即使把整个渭水城翻个遍也要找出郡主,三天内找不到郡主你们全都要受罚。记住,此事不可声张,一切要暗中进行。” 于是整个魏王府向炸开了锅一样,到处都是找郡主的人。人当然是没有找到,于是魏王大发雷霆,那些下人和侍卫就惨了,被狠狠地责罚。这时有个幕僚跟魏王说郡主有可能去了青牛镇去找未来丈夫去了,魏王一想,依郡主的性子也不无这个可能,于是暗中派遣人手赶去青牛镇寻找。 等魏王府的人来到青牛镇,无双郡主早已经离开了青牛镇,不知所踪。 无双郡主和小翠连夜收拾东西,躲过魏王府侍卫,偷偷溜到元江边上,租了一艘木船渡江来到昭云国,然后雇了辆马车赶到青牛镇时,刚好是程思源离开不久的时候,而魏王的爱将烈风也刚好启程回去了,也没碰到郡主二人。无双郡主二人不慌不忙的在青牛镇晃悠,一边游玩一边打听程思源的情况。程思源在当地那是臭名远播家喻户晓,要打听他的情况那太容易了,只是一听到镇上的人对程思源的评价时,无双郡主几乎连肺都要气炸了。 无双郡主愤愤不平的道:“我父王真是瞎了眼了,居然要把我嫁给这样的一个废物,我嫁猪嫁狗也比嫁给他好。”丫鬟小翠也是生气道:“就是,没想到这个未来姑爷是个无赖流氓,还是个不能修炼的废材,不过小姐你别生气了,我们回去和王爷如实禀告,我想王爷也不会答应这庄婚事的。” 这时无双郡主高傲倔强的道:“我不能就这样回去,我找到那个混蛋,问他哪来的自信敢和我定亲,人怎么可以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真是懒蛤蟆想吃天鹅肉,哼。”顿了下又对小翠说:“小翠,你先去程家打听打听,最好能把那个家伙约出来,我要当面问他。”无双郡主知道自己不好亲自出面去问这种事情,只好打发小翠去程家打听。 于是小翠在程家门口盯着,等着程家的下人出来采办的时候就过去打听。不过程思源离家出走是程家的秘密,只有程先光等有数的几个人知道,这些下人对程思源的情况也不清楚,不过倒是把程思源有个臭味相投的好友吴宽的情况告诉了小翠。 吴宽今天心情不错,正吹着口哨在街上溜达,突然就被两个小姑娘拦住了。吴宽眯着那本来就很小的眼睛打量了这两个小姑娘一眼,只见那个小点的长的眉清目秀的小姑娘也正看着他。吴宽心里嘀咕:“这个小姑娘长的真漂亮,就是小了点,大概只有十二三岁吧。”当看到小翠时那双小眼睛一亮,这个丫鬟打扮的小姑娘真好看,不但脸蛋漂亮,关键是身材不错。 小翠比无双郡主要长二岁,十五岁的年龄发育的很好,前凸后翘身材婀娜。吴宽那双小眼睛一看到小翠就目光移不开了,嘴角还有口水流了下来,心想:这个小妞娶回家做老婆还真不错,最好是两个都娶回家,哈哈。 这时小翠看到面前这个胖子的这个表情有点受不了了,甚至脸上露出了厌恶之色,对着吴宽喊道:“喂,胖子,你可认识程思源?” 吴宽有点六神无主的点点头道:“嗯,真想认识,嘿嘿,长的真不错。”他心里还在想着小翠的身材呢,随后反应了过来,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道:“啊,程思源?不认识,不认识。”小翠皱来皱眉头道:“你不是叫吴宽么?你不是那个程思源的死党么?” 吴宽伸了下拦腰,然后摸了摸肚子,道:“怎么现在肚子有点饿了,好像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不过如果有人请我吃顿好的,说不定我能想起些什么。” 吴双郡主对小翠使了个眼色,小翠马上会意的点了下头,然后从荷包里拿出了一锭银子在吴宽眼前晃了一下,道:“现在你能想起什么了吧?”吴宽一看到银子眼睛顿时就绿了,银子在吴宽心里的吸引力是不可想象的,于是伸手就想拿过来,没想到小翠拿银子的手一收,吴宽抓了个空。 小翠对吴宽道:“胖子,想要这锭银子,你知道该怎么做吧?”吴宽立马说道:“不就是程思源么,我知道,我太知道了。” 于是把程思源的从小到大事迹开始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比如偷别人的鸡啦,在别人水缸拉尿啦,偷看小女孩洗澡啦等等,直说得唾沫星子乱飞。 无双郡主二人听的头都大了,于是打断他道:“停,说重点。”吴宽一愣,道:“快到重点了,我说到哪儿了?对,说到他九岁的时候……” 无双郡主二人又开始头疼了,马上打断他道:“打住打住,你只要把程思源约出来就行,其它的我不想知道。”吴宽道:“约出来?约不了啦。”郡主二人同时问道:“为什么?”吴宽道:“为什么,程思源走了,离开青牛镇了。” 郡主一愣,然后问道:“离开了?什么时候离开的?那你知道他多久会回来?” 吴宽抓了抓头,道:“他昨天就离开了,多久回来我还真不知道,他这次是离家出走,而且要去很远的地方。” 郡主二人吓了一跳,这么小就离家出走还真率性,于是无双问道:“离家出走?他为什么离家出走?” 吴宽道:“好像是他爹要给他和一个什么郡主定亲,所以就离家出走了。对了,你不会就算那个郡主吧?”无双郡主一听就气的全身发抖,为了定亲离家出走,是他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不由得脸色发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还是小翠年龄大点,承受能力强点,于是问道:“逃亲?那你知道他要去哪?” 吴宽一想到那银子就如实相告:“他说他要去阴阳门。” 阴阳门久负盛名,她们也听说过,也知道大概方位,道:“阴阳门?那可是很远哦。” 吴宽点了点头。于是郡主二人把银子丢给吴宽就走了。 小翠边走边道:“小姐,既然那个程思源都走了,还去了阴阳门那么远的地方,那我们回去吧?”无双郡主道:“程思源那个混蛋,我还没嫌弃他,他居然还逃亲离家出走,他这是要上天啊,气死我了。”顿了下接着道:“不行,我也去阴阳门,我要狠狠的打击他,让他自惭形秽,让他无地自容,让他知难而退主动跟我退亲。” 其实这是无双郡主想错了,如果魏王知道了程思源是怎样的人之后,很大的可能是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除非程家整个投靠魏王,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不过无双郡主这时气昏了头,才不会考虑那么多,她只知道程思源居然敢逃亲,逃亲的对象还是自己这么出色的郡主,这个世界是怎么了?懒蛤蟆还拒绝吃天鹅肉,自己如果回去,别说面子了,里子估计都丢光了吧。这对于无双这样高傲的人来说是绝对无法忍受的,就算程思源逃到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他,要好好跟他清算这笔账。 对于程思源和无双郡主这种处于叛逆和青春期冲动年龄的孩子来说,多数时候做事情不会考虑那么多,就凭着一股热血往前冲,也不会去想结果如何。 小翠毕竟年龄要大些,考虑事情也要周全些,于是多次劝郡主回去,但无双正在气头上,执意要去找程思源解恨,哪听的下去劝告,小翠没办法,怕劝得无双郡主不耐烦了扔下自己独自一人去找程思源,只好跟着无双一起走,起码路上还有个照应。还好出来时带的银两足够,于是到镇上找了家商行,雇了辆马车。由于刚下过雨,道路比较泥泞难走,无双郡主二人一起坐着马车沿着官道向北慢慢驶去。 吴宽被天上掉的馅饼砸的晕乎乎的,凭空得了那么大一锭银子,去了一家酒楼好吃好喝了一顿。由于开心过了头,在酒楼把程思源离家出走的事情一不小心说了出去,很快的程思源离家的事就整个镇的人都知道了。于是青牛镇沸腾了,青牛镇的毒瘤终于走了,这是多么另人开心和激动的事啊,感谢苍天开眼啊,真是喜大普奔啊,简直要普天同庆啊,于是青牛镇的人们足足庆祝了三日,还向天祈祷这个毒瘤永远不要回来,最好是回不来了。吴宽看到这种状况,躲在家里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出来,作为程思源曾经的帮凶,生怕一出来就被那些兴奋而疯狂的人给撕了。 正文 第8章 英雄救美乎? 无双郡主二人坐着马车,由于是头一次出远门,觉得一切都很新奇,况且是另外一个国家,跟自己国家好的风土人情都不一样,更觉得好奇。于是二人像游山玩水似的走走停停,遇山玩山遇水戏水,遇城狂买狂吃,一路走的极慢不说,不到十天所带银子就花的差不多了,没办法用剩下的银子付了马车的租金,二人徒步前行。后来迫于无奈无双郡主把自己的佩玉当了才换了些盘缠勉强熬了二十来天,这一日终于来到了距离银像城不远的地方。 草树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此时正是阳春三月,草长莺飞百花争艳,江南的春色更是美不胜收,啼莺舞燕,小桥流水飞红,不知不觉令人沉醉在春风艳阳里。 正在路上行走的郡主二人,此时却是一路疲惫,小翠还背着个大包裹,包裹里面装的都是出发后几日在路上买的东西。正想着不久就可以到城里歇息下,找个客栈洗个澡吃点东西。不料突然路边跳出来几个小混混挡住了去路,那些小混混一看这二人穿着打扮不像本地人,而且看样子还比较有钱,又是两个小姑娘,于是就起了歹心。 程思源这一个月来风雨兼程的赶路,那简直是一路坎坷一路艰辛,由于所带银两不多,经常风餐露宿,所以那形象真叫一个邋遢。蓬头垢面,衣服还有多处破损,简直和乞丐差不多。这一日也行到了离银像城不远的地方,心情还不错,一路观花一路行,吹着口哨优哉游哉的向前悠闲的走着。 程思源正走着,突然看到前面好像有人发生争执,一看有热闹可瞧,就想走过去看看情况。等走近一看,原来是有几个小混混好像在欺负两个小姑娘。那些小混混年纪不大,都十三四岁的样子。而那两个小姑娘,其中小的那个大约十三岁左右,长的那叫一个标致,柳眉大眼,鼻子小巧,樱桃小口,简直是个美人胚子,穿着青衣红裙。那个大点的丫鬟打扮的也是五官精致,长的亭亭玉立,婀娜多姿。 这时听到领头的小混混满脸奸笑,道:“两位小丫头,放识相点,乖乖配合下,爷几个今天不但要劫财,还想随便劫个色。”其他几个小混混也跟着放肆地哈哈大笑起来。 程思源一听马上就火冒三丈,他大爷的,这明明是我这个无敌小霸王该做的事啊,居然让这些小混混做了,还抢了我经常说的台词,这还能忍?于是在路边捡了块板砖藏在身后就走了过去,挡在了无双郡主二人前面。 无双郡主二人一看,以为又多了一个小混混,冷无双自己修为高强,有恃无恐,根本没把这些小混混放在眼里,于是就很好奇的想看看这帮人到底想干什么。 这时只见程思源回头对冷无双二人露出了自以为很是阳光的笑容,道:“两位姑娘别怕,其实我不是什么好人。”冷无双一惊,掩口发出“啊”的一声。程思源知道自己口误,于是补道:“我是说我是坏人。”话刚一出口又觉得不对,打了自己嘴巴一下,接着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你们只要知道我是来帮你们的就行了。” 这时那领头的混混一看又多了一个小乞丐,还打算帮那两个小姑娘,于是哈哈一笑道:“呦,这是哪冒出来的乞丐?还想学别人英雄救美,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哈哈。”接着把脸一横,道:“小子,我劝你赶紧滚,不然爷时时刻刻可以教你重新做人。” 说着就要过来教训程思源,只见这个混混头子额间淡红色的石头印记一闪而逝。这个混混以前不知道在哪捡了本破书,按书上的方法修炼了几年,终于修出了一点元力,于是就当了这伙混混的头子。程思源一看,这个人还有点修为,虽然是最初级的,但也不是自己能对付得了的,而且他还有好几个同伙。 于是程思源赶紧抬手制止他,带上谄媚的笑容对那个混混道:“这位大哥,误会,嘿嘿,误会,其实我是有更好的办法可以令这两个小丫头乖乖就范。这位大哥,请借一步说话。”说着向那个混混招了招手,示意那个混混走近前来,那个混混自恃自己修炼了点元力•,况且后面还有好几个手下呢,根本就不怕这个小乞丐耍什么手段,于是大摇大摆地走到程思源身边。 冷无双确实鄙夷的撇了撇嘴,心想看来这个家伙和那些混混是一丘之貉,等下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程思源一只手搭上那个小混混的肩膀,装着要跟他附耳说话的模样,另一只手拿出了板砖,由于板砖是从背面拿出来的,又面对其他的小混混,所以那些小混混都没看见,只有在后面的冷无双二人看见了。 只见程思源跳起来朝那个混混头子当头就是一板砖,那个混混头子脑袋一疼,刚转过身准备还击,程思源打架经验丰富之极,在那混混头子转过身子刚运起元力的时候,程思源就抬起膝盖向他的裆部狠狠的顶了上去,那混混头子只觉得下面一股巨疼传来,马上就元力一泻,疼的双手抓住裆部惨叫一声。这时那些其他的混混懵了,一时没人上前帮忙。冷无双二人也懵了,瞪大了眼睛,吃惊的合不拢嘴。 这还不算完,程思源马上就跳过去把那个混混头子按倒在地,挥起板砖劈头盖脸一顿猛呼,边呼还边念道:“有朋自远方来,用板砖呼,不亦乐呼,照脸呼,照身上呼,往死里呼,呼死拉倒。” 这时那远处的小混混一看,哪见过这种场面啊,这要出人命啊,还从没见过打架这么不要命的,立马都一个个心里发怵腿脚都打颤了,不知是谁带头叫了一声“妈呀,出人命啦”,于是这些混混被吓得一哄而散,撒腿就跑,一个跑的比一个快,有的边跑还边哭,一眨眼就跑得没影了。 冷无双还真怕程思源弄出人命,赶紧去拉他起来。程思源起来是还不解恨的又朝那个混混身上狠狠的踢了几脚,只见那个混混脸上头上都被打的红肿了起来,就像个猪头一样,幸亏有元力护体,不然真就被打死了。程思源也知道那个混混有元力护体,自己又没有元力,用板砖是怎么也伤不了他性命的,所以下手也没个轻重,尽情的打,尽兴了打,直到自己捏砖头的手都打疼了,这些天赶路的郁闷都一扫而空了才住手,那块板砖也断成了两截。 冷无双不无担心的朝程思源问道:“你不会把他打死了吧?”程思源毫不在意的摇了摇头,道:“放心吧,他有元力护体,打不死的。”然后拿着半截砖头挥舞着对躺在地上的混混喝道:“喂,猪头,你还不滚,难道要我们请你喝茶?”说着作势又准备用板砖呼。那个混混一看吓了一跳,连忙一咕噜爬了起来,飞快的跑了,边跑还边撂下狠话:“你小子给我等着,也不看看我跟谁混的。” 程思源在后面挥了挥板砖,喊道:“别尼玛跟我提跟谁混的,太监还跟皇帝混呢,不也连命根子都混没了。”眼看那个混混跑没影了,程思源还意犹未尽的道:“哈哈,板砖在手,天下我有,板砖,你值得拥有。”接着把那半截板砖丢到路边草丛里,拍了拍手。 这时冷无双道:“原来你不是跟他们一伙的呀?”程思源白眼一翻道:“你认为我这仪表堂堂英俊潇洒充满正义感的少年会跟那些人渣一伙?”冷无双心道:这个人还真够自恋的。程思源接着笑道:“我刚才也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两位姑娘不必谢我,当然一定要谢我的话我也不好拒绝不是?你们可以请我吃顿饭啊洗个澡啊什么的略表谢意的。”冷无双心道:即使你不出现,我也可以解决这些小混混,还要我请你吃饭感谢,我呸,脸皮真厚,和那些混混也差不了多少,不过话还是不能这么说的。于是道:“不管怎样,刚才还是谢谢你,不过请你吃饭就……” 程思源也知道,如果进城吃饭,说不定还会碰上那些混混,还不知道那些混混势力怎么样,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自己也不是什么强龙,到时候说不定要吃亏。于是对冷无双道:“我刚才也是开玩笑,既然姑娘不方便,那就告辞,我们后会有期。”顿了下又道:“我劝姑娘还是别进城了,我怕那些小混混又来找两位的麻烦,我看那些混混好像都是往城里逃跑的。” 这时小翠也过来对冷无双道:“对啊,小姐,我们不知道那些混混的来路,还是绕道走吧。”冷无双道:“那好吧,我们绕道走,就是不知又要走多远才能找到歇脚的地方了。”小翠道:“小姐,我们好像还没问那位小恩公的姓名呢。”冷无双眉头一皱,道:“什么小恩公?我看那个家伙和那些小混混都一个德行,不过还真不知道他姓甚名谁。”二人抬头一看,只见程思源已经走远了,只得慢慢的跟了上去。 在银像城边上有一座非常出名的山,叫灵峰山。在很久以前此山并不叫灵峰山,此山不高只有数百米高,也不出名,也不险峻,但是有江南山峰的俊秀,远看像一个含羞的少女般若影若现,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传说在一千年前,有人看见此山连续被雷劈了三日,三日后从此山中飞出一位仙人,此仙人身上有着万丈光芒,脚踏祥云迎着烈日向着天空飞天而去。后来有人上山查看,只见山上满目苍夷,到处是被雷劈的痕迹,草木都被劈的枯黑,甚至有的地方还被雷劈出一个大坑。于是人们相信此山有灵,于是此山更名灵峰山。在山下还有庙宇供奉着神仙,此庙宇香火不断,前来朝拜的人络绎不绝。 在灵峰山下有条小道通往北方,这时程思源正坐在山下路边的一块石头上休息。取下包裹,拿出最后的一点干粮也就是一个烧饼,一个水袋,一边吃着烧饼一边喝着水。看到远边渐渐的走出了两个靓丽的小身影,正是冷无双二人。 等到冷无双二人走的近了,程思源马上喊了起来:“哈哈,两位美女对在下真是紧追不舍啊,难道是仰慕我绝世的风采,对我心生爱慕之心了?” 冷无双一听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本来想要问他姓名的事也忘了,道:“哈,怎么有人自大自狂到这种程度,这条路只准你一个人走么?我们也是从此路过而已,我才不想碰到你呢,一碰到你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小翠赶紧拉了拉冷无双,毕竟人家刚才还帮助过自己,这样对人说话好像显得不那么礼貌。 程思源正想反驳几句,突然听见小翠指着山上喊道:“小姐,快看,好大一只蝴蝶。”程思源和冷无双同时抬头向山上看去,只见在离山顶不远处怪石突兀处还真有朵像蝴蝶的花儿,不过冷无双二人来自开元国,倒是没见过这种花。心逐碧草摇清风,嗅得幽香沁心田。这是昭云国江南独有的花,叫蝴蝶兰。一般这种花的大小还不到成人半个巴掌大,可这朵花却差不多有半个脸盆大,在春风的吹拂下迎风摇曳,远看就像一只蝴蝶在迎风起舞一般,分外明艳分外动人,分外妖娆。 程思源笑道:“这哪是蝴蝶啊,这明明是我们江南独有的蝴蝶兰啦,你家蝴蝶有这么大啊?”冷无双翘起嘴巴,道:“就是没见过怎么了?哪有这么大的蝴蝶兰?难道你家的蝴蝶兰都这么大?”程思源点点头道:“还真是,我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大的蝴蝶兰,这也太神奇了。” 一般女孩都喜欢花的,尤其是这么美丽动人的花。 正文 第9章 山中另有乾坤 冷无双和小翠都看着山上的花一时都看的痴了,过了很久,只听见冷无双幽幽的道:“真是好漂亮啊,有生以来都没见过这么美的花,真是太漂亮了,太不可思议了。”程思源把头一甩道:“那有什么呀,我去帮你把它摘下来。”冷无双马上鼓掌道:“好啊,好啊。”程思源大手一挥,道:“你们就等着我采花归来。”说完就向山上爬去。小翠不无担心的道:“小姐,他不会有什么危险吧?”冷无双的双眼只顾盯着花了,毫不在意的道:“你没看到他像猴子那样灵活吗?放心吧,不会有危险的。”小翠一想也是,于是二人安心的在下面等候,浑然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虽说灵峰山不高,但也有好几百米高,加上春天雨水多,山路泥泞崎岖,再加上一些突兀的大石挡道,更加难以攀爬。 程思源吃力的向山上爬去,爬到一半就累的气踹嘘嘘,本想打消采花念头回去,但回头一看山下那两人期盼的眼神,心想不能在两个小姑娘面前夸下了海口现在就下去,那也太没面子了,于是咬牙继续向上爬去。那朵花下面是一个小山岩,怪石嶙峋山岩陡峭。程思源以前在家就经常爬树玩水,体力相对于其他小孩要强很多,能爬这么高没累倒也是难得了。 程思源费了老大的劲终于来到了那个山岩下面,接着长嘘了口气,休息了一下,就准备向上爬去。下面冷无双二人已经等了半天了,心情不由得有些急躁,又担心程思源会有危险,小翠对冷无双道:“小姐,要不算了吧,这太危险了。”冷无双也是看程思源虽然体力不错,但毕竟是普通人身上毫无元力,别为了一朵花而让他冒险,万一出事也不好。于是冲着山上喊:“喂,你可千万别逞强啊,要是你觉得不行就别去摘了,赶快下来吧。” 她不说这话还好,程思源一听,马上气血就往脑子里冲,什么叫不行啊?你看我像不行的人吗?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等下看我把花摘下来,扔到你们面前,我踩烂它也不给你们,太气人了,太欺负人了。 于是挽起袖子,抓着山岩突出的石头慢慢的向上爬去。冷无双二人在下面看的脖子都疼了,等程思源爬到那朵花下面,正好有一块凸起的大石挡住了冷无双二人的视线,二人只能看到花却看不到程思源的身影。 程思源在花的下面,脚踏着石头,慢慢的伸手够到了那花的根部,用力一拉,没想到没拉下来,于是用双手紧紧抓住花的根部,用一条腿狠狠蹬离花跟部不远的泥土,就想一下子就把花连根拔起。没想到他这一用力猛蹬,却感觉踢空了般,突然那泥土就向内掉了下去,露出了一个洞口,他这一蹬用力过大没收住,人也跟着向内掉了下去。这下花倒是拔出来了,但人连同花都一起掉到了洞里。 冷无双二人在下面等半天,只见上面花好像往下一掉,知道是被摘下来了,不过她们看不到程思源,也不知道程思源掉洞里了,都心下一高兴。可是在山下等了半天也没见程思源显露出身影来,更不见他下山来。直到太阳快下山了也没看到程思源的身影。 小翠担心的道:“小,小姐,他不会出事了吧。”冷无双冷笑道:“出事?你没看到那花离山顶很近了么?那小子分明不想把花给我,肯定是从山的另一边偷偷拿着花走了,哼,真是不守信用,害我们白等了半天,我还连中饭都没吃呢,现在饿得肚子都咕咕叫了。”然后把头一甩,道:“走啦,小翠,我们走了,不知道前面有没有镇子或村庄,我们去弄些吃的去。”于是小翠极不情愿的被冷无双拉着走了。 程思源掉进山洞,只觉得眼前一暗,这个山洞是斜着向下的,程思源也跟着一路向下滚去,越滚越快。也不知道滚了多久,只知道身上不断被洞边或者身下石头碰撞,疼痛难忍。滚到大概山腹的时候,突然自己就垂直的掉了下去,只听的“啪”的一声响声,自己终于是落地了,但是同时肋骨也摔断了几根,疼的程思源当时就呻吟起来。心里不由得就咒骂起自己来,尼玛啊,我真是花式作死第一人啊,好好的我脑袋发什么热啊,我为什么要来摘花啊,现在好了,这下摔的连我妈都不认识我了,希望那两个丫头看到我这么久没下山去,会来搭救我吧。 如果程思源知道那两个丫头已经走了,而且认为自己是从另一边下山偷偷拿花走了的话,估计现在要吐出血来吧。程思源爬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呻吟了很久,也不见人来搭救自己,知道自己是没人救了,于是翻了下身子侧起身来,就这一下翻动就疼的他直冒冷汗。这时天已经黑了,本来山洞就很黑,这下更是黑不见底了,还不时的有冷风吹来,冷得他打了个冷战。他可以肯定自己最后摔下来的这段山洞是垂直的,而且还蛮高,以现在的身体状况是无论如何也是爬不上去的,看来只有沿着山洞摸黑向里面爬了。 程思源之前长期在家挨揍,皮粗肉厚而且神经大条,所以忍痛能力远远超出常人。 程思源扔下手中抓住的那朵该死的花,忍疼向前爬了好一会儿,只见前面隐隐约约有亮光透了进来,心下一喜,于是继续向前爬去。等爬到前面有亮光处一看,原来是间简朴的石室,墙上有一颗珠子发出幽幽的绿光,石室中间有一个石桌,石桌边上还有几个石凳,在离石桌不远处还有个小水池,水池上有一颗没有叶子的小树,树上结有一颗七彩的不知是什么品种的果子,那果子散发出七彩的如梦似幻般的光晕。 程思源向石室中间慢慢的爬去,爬到石桌旁边扶着石凳慢慢地弯腰站了起来,然后强忍着巨痛慢慢的坐在石凳上面。石桌上有个黑乎乎的东西,拿起一看是半面黑色的镜子。这时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了几声,这才想起自己从上午到现在只吃了一个烧饼,肚子早就饿翻了。心里不由的大骂,你大爷的,难道真的要葬身在这个鬼山洞里了吗?我这么一个翩翩美少年,上天为什么要如此折磨我啊。 坐着骂了好一阵,也不见疼痛减轻,而且肚子越来越饿了。心想,算了,做个饱死鬼总比饿死强。于是放下那半面黑镜,向那颗七彩色的果子缓缓挪去。那颗果子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居然可以发出七彩的光晕,而且下面水池子装的不是水,而是乳白色的不知名的像豆浆一样的液体。 程思源好不容易来到水池边,慢慢神手抓住果子摘了下来,那果子似乎已经成熟,很容易采摘。那果子摘下来放在手里观察了好一会儿,那果子外部有着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同时还散发出七彩光晕,映照的手也显出七彩颜色,美的令人心醉。程思源这时实在是饿的受不了了,也不管它有毒没毒,先吃了再说,于是抬嘴就咬。果肉刚一入口,味道极其古怪,酸甜苦辣腥麻咸这七种味道在嘴里依次散发开来,而且入口即化。程思源实在是太饿了,虽然这果子味道很怪,但还是觉得这好像是人间美味般,于是三下五除二的几下就吃完了,甚至连里面的果核都咬碎吃了,吃完还意犹未尽的咂了咂嘴。 吃完后便四处打量了一下,再也看不到有什么可以吃的了,于是又慢慢走回到石凳上坐了起来。刚一坐下来就突然感觉到下腹丹田位置有一股热气腾的一下冒了出来,接着感觉到丹田传来巨疼,好像要爆炸了似的。然后有一股热气沿着督脉向上猛冲,当冲到上丹田时暂停了下来,等下面的热气越聚越多,多到一定程度后,程思源感觉上丹田也传来一股巨疼,也感觉上丹田爆炸了似的。由于上丹田在头部眉心部位,这下程思源觉得头都要爆炸了,然后再也承受不了这种痛苦,脑袋往石桌上一歪便晕了过去。 其实这颗果子是一代传奇人物莫问天在一千多年前种在这里的,名叫七彩异果,是真正的天地异物,人间至宝,需要一千多年的时间才能成熟,而且必须是在元力充足的地方才可成长,而那半面黑镜正是能聚集天地元力的异物。此果成熟后呈七色,味七种,不但含有巨大的元力,而且是疗伤圣药。程思源误打误撞之下吃了这果子,又不懂运气疏导之法,所以这些巨大的元力才在他体内横冲直撞。 程思源虽晕过去了,但那庞大的元气却没打算放过他。那些元力把程思源上下丹田无限扩容之后,便在全身各个筋脉处乱窜。其实程思源并不是顽石之体不能修炼,而是千年难遇的先天元体,身体筋脉、血肉、骨骼中都蕴含着大量的元力,导致把筋脉堵塞,所以无法修炼,而且这些身体里面的元力长期堆积而不疏导的话,是身体里面的一个隐患,程思源也会命不久矣。 那些元力冲势极猛,向大海巨浪般在程思源各个筋脉冲去,冲开了那些堵塞筋脉的元力,而且把那些元力也吸附过来,然后这些元力像滚雪球般越滚越大越滚越快。很快的程思源的十二正经被冲的打通了,然后是奇经八脉也打通了,那几根断了的肋骨和其它受伤部位也被一部分元力包裹住,很快的肋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便接好了,外伤也治愈了,身体里面的杂质也被冲出体外。那些元力不断的在各筋脉来回游走,把那些筋脉不断地冲破然后再修复,到最后好像一鼓作气似的,向前胸和后背间的断脉冲去,这股冲势相当迅猛,很快的冲走了断脉内的死血,于是这条断脉也很快被打通。到此,这断脉一通,程思源的任督二脉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完全打通了。那些元力打通断脉之后好像大浪冲过巨石一般,随后好似去势已尽,速度便慢了下来。 在断脉被打通的瞬间程思源就被痛的醒了过来,虽然肋骨接好了,外伤也治好了,但那些元力还在全身各处乱窜,直令人痛不欲生。程思源痛的在地上不断的打滚,然后手也不断的乱抓。程思源一咬牙抓到石桌边沿站了起来,然后右手一不小心抓到桌子上的那块黑色的半面镜子,镜子刚一入手就突然感到那些乱窜的元力运行速度顿时慢了起来,而且有停止下来的迹象,然后身上感觉不那么痛了。 程思源呼呼的不断大口呼吸,精神稍定后把那镜子放到了石桌上。没想到刚把镜子放下来,那些元力突然又加速在全身筋脉中猛冲乱窜,痛的程思源弯下了腰,随手又把那镜子抓了起来,如此那些元力好像又慢慢停止了下来,身上也立马不痛了。程思源这时明白过来了,关键在那半面镜子上,只要镜子接触到自己就可以使那些元力减速甚至不动,身体当然也不会痛了。 经过这些元力这么久的折腾,程思源的上下丹田都扩大到比常人百倍大不止,就像别人的丹田如一口小井而自己的丹田是一个大池塘一般,还是上下两个大池塘。而且筋脉也比别人的更加宽阔坚韧。身体皮肤上黑油油的一层都是体内排出的杂质,发出一种难闻的怪味,让人闻之欲呕。 程思源思坐在石凳索了好久,总不能时刻把那半面黑镜拿在手中吧。于是在包裹里拿麻绳,把那镜子贴身放在胸口牢牢的绑住,为了避免以后会滑落下来,还特地多绑了几道麻绳,绑的像蜘蛛网似的。做完这些,终于松了口气,檫了一把汗,总算是捡了一条命回来了,还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正文 第10章 生命的阳光很美好 既然没了生命危险,而且身上伤势痊愈了,程思源开始寻找出路。于是站了起来,刚走两步,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与以往不同了,身体轻灵了不少,而且感觉神完气足浑身舒泰,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似的,关键是肚子也不饿了,程思源把这些都归功于那颗神奇的果子,如果不用戴着把半面黑乎乎的镜子就完美了。 仔细的把这间石室四周查看了个遍,发现在那个小水池后面有两个洞口,原先被那颗果子散发出的光晕挡住没看清楚,每个洞口都差不多有一人多高,窄窄的刚好够一人通过。但是洞口里面都黑乎乎的,看不清里面状况,也判断不出哪个是出口。于是程思源又折返回来,费力地移动了一个石凳到那颗散发绿光的珠子下面,爬上石凳,小心翼翼的把那颗嵌在墙上的珠子轻轻的取了下来。那珠子也不知是什么材材料所做,拿在手中有股温暖的感觉,虽然珠子散发出的光芒不是很强,但柔柔的绿色光辉散将出去,勉强可以视物,于是拿着那颗珠子当照明用。 程思源先向左边那个洞口走去,在珠子的微光下发现这也是一间石室,布置的更为简朴,只有一个石床和一个方形的石桌,估计应该是个卧室吧。石桌上有一张被石头压住的纸,在岁月的侵蚀下那石头好像有点风化了,不过那张纸却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竟然没有腐烂。程思源走过去移开石头,拿起那张纸,吹了吹上面的灰尘,那纸上好像有些模糊的字迹显现了出来。虽说程思源没好好上过学,但一些基本的字还是认识的。 程思源把珠子向那张纸靠近了些,再把上面的余灰用手轻轻檫去,才能看清楚那纸上的内容。只见那纸上写道:“我是阴阳门的莫问天,离开阴阳门后在此山洞已经居住了数年。此处可能是我在人间最后的住所了,因为我感觉几天之后就是我应劫飞升之时。今日我算出千年以后有人会来到此处,不过无论来者是谁,只要吞服了外面的七彩异果,就必须要拜入我阴阳门下,成为我派弟子,为天下苍生抵抗妖魔,匡扶正义。至于那半面阴阳镜,唉,以后就随你心意处置吧,毕竟阴阳镜太过逆天……” 程思源看完后撇了撇嘴,这个什么叫莫问天的还真是霸道之极,不就吃了颗果子么?还非要人拜入阴阳门,不过我本来就是要到阴阳门去的,嗯,这也不是什么问题。至于那叫阴阳镜的半面镜子,我怎么感觉没也什么逆天之处啊,唯一的用处就是可以减轻我身上痛苦,让体内那该死的热气不再乱窜而已。不过自己还真不能把这个镜子交出去,我怕一旦交出这个破镜子估计我离升天也不远了吧,不过,如果到了阴阳门,自己能不交出去么? 程思源摇了摇头,决定不再去多想这些,还是先出去再说吧。然后在这间石室里面仔细的搜寻了很久,发现除了床和桌子外别无他物,于是退出这间石室回到外面石室,然后向另一个洞口走去。从那个洞口进去,走了几步之后,眼前豁然开朗,居然是一个庞大的地下溶洞,到处都是嶙峋怪石和石钟乳,还不时有水滴滴落的声音传来。在手上珠子的微光下,地上显示出好多好似仙人的人影来,这些人影或坐或站,或喝茶或论道,或下棋或练招,或看书或画画,或吹箫或弹琴,让人感觉置身于天宫之中,神奇之极。这些奇异景象不知是天然形成的还是人工做成的,如果是天然形成,那大自然之造物也太过神奇了,如果是人工做成,那做这些的人也必是天仙般的人物吧,凡人是断然不可能做出如此鬼斧神工的景观的。 不过现在的程思源无暇去细看这些,也无暇细思,心里只想着尽快出去,于是沿着中间那弯弯绕绕的小径走了过去。走过了这个溶洞,前面是一个拾级而上的悠长狭小的山洞,沿着这些石头铺就的台阶一直走到山洞尽头,就看到了有些许光亮从被杂草和藤蔓盖住了的洞口透了进来。程思源拨开洞口的藤蔓杂草,突然感觉眼前猛的一亮,那外面的强光刺的眼睛都睁不开,赶忙用手臂挡住光亮,待眼睛慢慢适应光亮后才慢慢的移开手臂。 程思源抬眼向前看去,此时正是清晨,一轮红彤彤的太阳正冉冉的从东方升起,照亮了人们心里的黑暗,那朝霞在天空随意的飘荡着,直把那无限的希望都飘进人的心田,那清脆的鸟鸣声不知打扰了多少人的梦乡,如清越的歌声般不断在人耳边唱响,那清晨的露水在树叶上和草尖上不经意的悄悄滑落,那漫山遍野的花儿又一次芬芳了整个清晨。这无疑是一首充满希望的山野之歌,是一段洗涤人心的岁月静好。 山洞口的下面是几十米高的悬崖,远处还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山道。程思源大口的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感觉生命是如此美好,大自然是如此安宁,忍不住张开双手,想把整个天空都拥在怀里,又怕整个天空都塞满不了自己的心胸,想大喊一声,又怕惊醒了这份安然与宁静。心里那份激荡好久才平息了下来,然后定了定神,把手上的珠子塞到怀里,手抓着藤蔓脚踏着那些凸出来的石头慢慢的下了悬崖,找到那条山道,采了一朵野花,蹦蹦跳跳的下得山来。 有多少人怀揣着梦想,踏着满路的荆棘不断的向前行,只要胸中的血还没有冷,就不会停止前进的脚步。 程思源下山后,沿着山脚下的小道向北行去,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看到前面有一小镇。程思源进得镇来,发现此镇虽不如自己老家青牛镇繁华热闹,但也是人来人往生机勃勃的,随处可见早起忙碌的身影。 程思源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在青石地上休息,没想到刚一坐下来就发现身边围了不少人,这些人还对他指指点点的,不时还有议论声传来。 “唉,这时哪来的乞丐,这么小,真可怜。” “这是哪家的小孩啊?估计是没了爹娘,一大清早的就在这儿要饭。” “唉,真是造孽啊。” “你看这孩子是多少天没吃东西多少天没洗澡了?你看这面黄肌瘦的样子,啧啧,真是可怜啊。” “.…..” 那些围观的人一边说一边摇头,程思源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还没搞清楚状况。这时不知是谁带头往程思源面前放了一个铜板,然后那些人纷纷的上前放下铜板走了,其中还有一个好心的大娘在他面前放了两个热腾腾的包子。程思源这时终于反应过来了,感情大家把他当要饭的了。我堂堂的程家少爷,丰神俊朗的白面小生怎么会像叫花子呢?程思源真想大喊一声:“各位大爷大娘,我真不是乞丐啊,我只不过在这儿暂时休息一下啊,你们要给银子怎么也不多给点啊。”不过一抬头,那些人都已经边摇头叹息边走远了。 程思源不由得仔细打量了下自己,身上穿着还真和乞丐没什么分别,衣服破烂不堪,鞋子也破了两个大洞,脚趾头都露出来了,一闻身上还有股浓烈的异味。刚下山就着急忙慌的赶路,还真没注意到自己的形象,这些糗大了,于是拿起地上的铜钱和包子,反正不拿白不拿,飞快的跑出了这个镇子。边吃包子边继续赶路,也不在意别人的眼神。等到正午阳光嘴暖时,找到路边一个池塘,看周围没人就跳了下去,把身上里里外外都彻底的清洗了个遍。从包裹里取出另一套衣服鞋子穿上,这套衣裳虽然也比较破旧,但比刚才那身乞丐装好了太多了,人也感觉精神了不少,把那身乞丐装都扔进了池塘,然后收拾好东西整理下心情后继续上路。 身边淡淡的春风吹过,一路风景一路花,流光穿透无边的繁华,浮云如雪,飘过多少游子的家?一路风尘一路梦,缱绻思念游天涯。 十天之后,程思源终于来到了天和城,此城距离阴阳门不过十里的路程。太阳、天和、太阴三城是阴阳门辖下的三个大城,成扇形围绕阴阳门南边而建。由于阴阳门正处于元江分岔口,像一把利刃把元江生生劈开,东西两边是分流后的元江,所以这三城是向北进入阴阳门的必经之道。而天和城正是处于三城中央,也是三城中最大的,一般去阴阳门的人都是从此城经过。 昭云国相比其它两国要自由开放些,先由超级门派和乡绅名流推举出长老组成长老院,再由长老院选举出君主,君主任期为十年。往往一个大门派就有数千弟子,需要庞大的财力维持运转,所以那些超级门派都有自己管辖的城池,而且那些城池的税收绝大部分归那些门派所有。当然享受多大的权利就要付出一定的义务,每当国家有战事或为难之时,那些门派也必须不遗余力的出人出力为国家贡献力量。 由于千年之前的阴阳门地位超然,是当时全大陆第一修道门派,所以昭云国特地划了太阳、天和、太阴三城给阴阳门。虽然如今的阴阳门已渐渐式微,再也不复以前风光,但数千年的门派底蕴是何其深厚,目前在全大陆门派排名也在前十以内,而且昭云国也没有收回太阳、天和、太阴三城的管辖权,所以财力还是非常雄厚的。 天和城异常繁华,人口众多,是昭云国中除了国都金石城外最繁华的城池。天和城街道宽阔整齐,街道两旁店铺商家林立,商品琳琅满目,街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好一派繁华热闹景象。同时天和城治安良好,经常可见穿着阴阳门服饰的弟子在街上巡逻,在这样一个巨门大派的管辖下,犯罪事件很少。 程思源一进天和城就被此城的繁华深深的震撼了,以前也路过不少城池,可没有一个城池有此城繁华热闹。在加上之前都是急匆匆的赶路,也没好好欣赏那些城池。这一到了天和城,整个身心也放松下来了,反正此城离阴阳门不远了,就准备好好地欣赏欣赏此城的风光。 程思源很悠闲的信步在街上溜达,背着双手吹着口哨,东看看西瞧瞧,怀着欣赏的心态看待周围的一切。此时正是黄昏时分,金黄的阳光挥洒下来,洒满了整座城池,把整个城池也映照的金黄金黄的,同时也把人们心里的梦也照耀的金灿灿的。 程思源慢悠悠的走着,正路过街边的一家翠云楼,楼下街上有一些穿着花枝招展打扮妖娆的女子正在揽客。这时有一个浓妆艳抹半老徐娘般的老鸨一看到程思源,马上眼睛一亮,好一个丰神俊朗的少年,虽说衣服稍嫌破旧,但看那气质肯定是位富家公子哥。于是这位老鸨抬手喊住程思源,道:“哎,这位小哥好生俊朗,要不要进来快活快活呀?” 程思源抬头一看这家翠云楼,红砖红瓦红灯笼的,就知道是什么地方了,于是不好意思的道:“这位妈妈,这,这样不好吧,我还是个孩子啊。” 那老鸨却上前拉着程思源的手就想把他拉进去,边拉边道:“瞧这位小哥说的,难道还害羞啊?嘻嘻,来吧,挥霍吧,反正有大把青春,来吧,造作吧,反正有大把欲望。” 程思源赶紧挣脱她的手,顺便还拍了拍被她抓过的衣袖,皱眉道:“这位妈妈,是不是没有银两也可以进去挥霍啊?没银两也可以进去造作啊?” 那老鸨一听就知道程思源是个穷鬼了,马上就把脸板起来了,道:“去,去,小屁孩没钱还想进去玩,赶紧到远处呆着去。” 程思源摇了摇头,慢慢的向远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