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一章 皇权牺牲品 海蓝国,江山辽阔,地大物博,在皇上的执政下一篇太平盛世,歌舞升平。 而美中不足的,却是皇嗣稀少,吾皇已是古稀之年,唯有将希望寄托在皇儿身上。 便有了接下来的一幕。 鹿蜜彤从昏沉中苏醒,揉捏着因为酒精而疼痛欲裂的脑袋,回想起昨晚的一幕幕,懊悔不已。 匆忙的逃离这一间优雅别致的房间,不管床上正熟睡着的男人,只想尽快的消失在这里。 多希望昨晚的一切只不过是黄粱一梦,可是再真切不过的心痛,无时无刻的不在提醒自己,这一切的发生,是因为姐姐的出卖! 昨晚,一向视自己为拖油瓶的姐姐,破天荒的与自己敞开心扉。 一诉多年以来,因为自己这个养女分走了父亲太多的宠爱而产生的抱怨,而如今都已长为成年女子,姐姐愿意放下偏见与自己握手言和。 这也是为何,一向不胜酒力的鹿蜜彤醉得一塌糊涂的原因。 而后的事情,自己丝毫没有印象,不过却能从那褶皱的床单和一滩绯红分辨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就是,姐姐将自己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鹿蜜彤黯然的垂着眸,一路像是丧尸一般毫无感情的回到了那个因常年不予维护翻新而显得陈旧不堪的府邸。 一推开们,姐姐那眉开眼笑、兴高采烈的模样,与自己形成了强烈且鲜明的对比。 那浓妆艳抹并施以粉黛的脸蛋像是示威一般特地为自己的落魄而准备的。 可即便如此,对于这个姐姐,鹿蜜彤仍旧无法撕破脸,而这其中的难言之隐,也只有鹿家的人心知肚明。 “蜜儿,你回来了?” 鹿甜凝亲切得上前挽住鹿蜜彤的胳膊,举手投足之间都洋溢着热情,一点也没有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感觉到尴尬可羞愧。 “姐姐这话说的,难道就因为姐姐做的那样龌龊事情,我连家都不能回吗?” 鹿蜜彤很少用这样的语气对姐姐说话,而就算是气愤至此,也是压着五分的脾气,声音低沉的说道。 “哪里的话,蜜儿你是家里的一份子,姐姐怎么会不让你回来呢?” 鹿甜凝假装没有听到妹妹咬重的“龌龊”二字,一句话将她的抱怨敷衍搪塞过去,继而扔难掩脸上的兴奋道:“你也知道父亲一直在御医院受到排挤,无非是因为我们家贫,而现如今御医总管提携父亲留在身边,我们往后的日子也就不用这么窘迫了。” 御医总管将远河,是当今若妃的表哥,为了收集美女献给若妃独子企图助其早日成家诞下子嗣博得皇上的亲近,所以开口要求鹿家儿女的父亲鹿云恒献上女儿。 只不过闪烁其词,让人误以为是要将美女收入自己囊中。 可鹿云恒生性正直,不喜私下勾结更是对女儿宠爱有加,所以丝毫没有把御医总管的话放在心上。 这也是为何当值宫中御医,却混得如此田地的原因。 可巧,此事被鹿甜凝知道了,见父亲迟迟没有动作,索性自作主张擅自将妹妹鹿蜜彤送上了那个老男人的床榻。 只不过,阴差阳错,她心心念念想要攀高枝儿的机会,却被自己亲手送给了妹妹。 那床榻上的男人,并非是将远河,而是当朝大皇子段伍洛! 见鹿蜜彤仍旧铁青着脸,鹿甜凝假意关心得上前抚了抚她凌乱的发丝,轻声细语问:“妹妹,难道不为父亲高兴吗?” “就算是天大的喜事,姐姐如何让一个丢失贞洁的人高兴得起来?” 看着鹿甜凝丝毫不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当一回事,那种漫不经心更加的刺痛鹿蜜彤的心脏。 眼眸不禁也散发出冷冷的光,只可惜紧握的拳头,只是伤了自己的手心,指甲抠在肉里,却不曾动过心思碰鹿甜凝一分一毫。 见鹿蜜彤死咬着这件事不放,鹿甜凝也只好换上一副惋惜的表情,这件事应循序渐进的让她接受,毕竟若是闹到父亲那里,自己少不了责骂。 而父亲那冲动的脾气,若是在御医院胡闹起来,鹿家必定不保。 “素日里我也算待你不薄,父亲更视你如己出,当下鹿家有难,你也应出一份力。” 鹿甜凝的表情由之前的嬉笑换成了严谨,寻了身旁一处石凳,坐了下来,仿佛是语重心长。 又好像是在告诉鹿蜜彤以鹿家对她十多年施恩莫忘报的照顾来换她的贞洁,理所应当。 “这就是姐姐出卖我的理由?” 就算鹿甜凝这样说,自己还是无尽的心痛,悲伤和难过充斥着整个胸腔,让她的冷眸没有一丝的消减。 “御医院的那群人本就看父亲两袖清风,刚正不阿心中排挤,难道你忘了那天晚饭父亲唉声叹气宫中交予的差事日益减少,若是哪天被革职,我们一家三口就没了依靠,想当初我娘亲为了就你,将你推至安全的地方,而自己亡于马蹄之下,这等救命之恩如今换来的就是你的自私自利?” 鹿甜凝义正言辞,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鹿甜凝的娘亲死于非命的事情,像是一个咒语一般,久久的牵制鹿蜜彤,让她每每与姐姐争执对峙的时候,都少了一分底气。 更多的是忍气吞声。 而姐姐刚刚讲述的也是所言非虚,用心良苦,为了鹿家也不算是十恶不赦。 于是,那寒潭一样的眸子,终于有缓和,也是因为鹿甜凝那一番心中早就酝酿好的话为之动容。 鹿甜凝料定,软弱的鹿蜜彤会被自己说服,而这个抓了十多年的软肋,简直屡试不爽。 当年,母亲与自己都看不惯这个父亲捡来的养女,想尽办法要将她除去,那日在街上,见一马车飞驰而来,鹿母就想将鹿蜜彤推上去,却不想马车一转,将自己撞上。 两个人亲眼目睹了鹿母被撞的一幕,鹿甜凝更是铭记于心,鹿父也是自责,所以才养成了鹿甜凝刁钻无理的性格。 “父亲可知晓此事?” 鹿蜜彤收起质问,默认了鹿甜凝的作为。 “你也知道父亲的脾气,这件事情我希望你隐瞒下来,不要让父亲再承担压力。” 鹿甜凝的眼中闪烁着奸诈的目光,却是单纯的鹿蜜彤所捕捉不到的。 事已至此,追究无意,也只好作罢。 她点了点头,打落牙齿混血吞,将所有的事情都承担在自己的肩膀上。 而鹿甜凝,见妹妹这样乖巧听话,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随即就出门自顾玩乐去了。 想也知道,这就是鹿甜凝早就编排好了的剧本,而企图所有的人都跟随自己的想法来做。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再来讲讲鹿蜜彤那素未谋面却与之鱼水之欢的男人。 皇宫偏殿,若妃寝宫。 富丽堂皇且布局巧妙,桌椅和屏障无不是用极好的工匠巧手雕刻。 而窗帘和幔帐也均是遍绣洒珠银线,风吹撩动极为奢华如同置身于梦境中一般。 也是如此的装潢,代表着若妃在海蓝国的地位,以及后宫中的宠爱。 她于皇上面前小鸟依人婉转承欢,于臣子面前端庄威严,可偏偏就有这样一个人对她毫不买账。 “皇儿可对你表舅推荐的人选满意?” 若妃身着双蝶戏花的宫锦,外罩一件粉红色的罗衫,一副慈母的模样,而虽已为人母可年仅十四就诞下段伍洛,加之保养有方,所以容貌看上去极为美艳。 这也是盛宠不衰的原有。 “母妃的心思为儿的明白,表舅奉上的女子我也应了母亲的念头享用完毕,成婚生子之事并非我所愿,也希望母妃不要再将心思用在这些上面,如若不然,也都会如同昨日那女子一般,不过是受了一夜摧残,于母妃没有益处,于我也没有什么特别可言。” 段伍洛态度坚决,语气之中夹杂着不耐烦,不过出于尊重并未一开口就对母妃恶言相向。 为了这承袭皇位的事情,木若涵费尽心思,可偏偏这个儿子不争气,对于自己的用心良苦丝毫不体谅。 木若涵抚了抚发髻上镂空雕花的水晶钗,含着盈盈的笑意,并未恼怒,不死心的希望能动摇段伍洛的想法。 “既然米已成炊可不顺水推舟接来宫中不过是纳为小妾,也无需你多分心思于她,只要讨你父皇欢心即可?” 之前木若涵给他推荐的女子皆被一一拒绝,可一而再再而三已经让段伍洛厌烦,所以这次才敷衍了一次,希望母妃也能适可而止。 但却被若妃当成了段伍洛动摇的开始,于是喋喋不休。 “我已经顺从母妃一次了,也希望母妃尊重我。” 段伍洛的脸上没有表情,像是万年不化的冰山,压倒性得将自己的观点表明。 若妃看在心里,也知多说无益,只好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纵使自己再费尽心思,可自己的乖儿子不用心,始终无法顺利的得到皇位的继承权。 虽说本朝子嗣稀少,但是二皇子却也是虎视眈眈,段伍洛如此让自己甚是担忧。 “也罢。” 木若涵知道一时无法改变段伍洛的想法,只好冲着旁侧的丫鬟,玉指轻扬示意她搀扶自己上床休息。 而另一只手。轻轻的揉捏自己的眉头,表示疲倦。 可怜天下父母心,就连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若妃,亦是如此。 而段伍洛心中也是烦闷,跪安了母妃便草草的离宫,想起昨夜蒙着面纱渲染情趣,不知羞耻爬上自己床榻的女人,嘴角勾起一抹鄙夷的笑意。 生平,最痛恨这种出卖自己企图换取荣华富贵的女人。 段伍洛,并不喜于女色,只不过出于对母妃的交代,和想要给此女一个下场的心思,才会冲动一时。 现下想想,倒是有些懊恼了。 卷一 第二章 素未谋面和鱼水之欢 于是,并未携带任何侍从,游走于海蓝国的熙攘街道。 人都说做皇室的人好,不论是吃穿用度还是光鲜外表。 可段伍洛却连决定自己心爱之人的事情都要被人参与加上利益和权位的搅拌,让他所祈求的单纯爱情变得腐烂发臭。 而对于鹿蜜彤来说,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她与海蓝国阔少墨肖荣的 感情,两年之久。 源于一次深山野外为父亲采草药时的巧遇,救治了被任性马儿摔下的墨肖荣,从此二人便结下了情缘,可碍于鹿蜜彤家世贫瘠,而上墨家说媒的人儿却是踏破了门槛。 墨母打心眼儿的看不上鹿蜜彤,这才逼得二人开展地下恋情。 如今墨肖荣约见她在茶楼,正此时,丝毫没有在意鹿蜜彤失落的神态,兴高采烈得汇报喜讯:“蜜儿,知道吗,我母亲同意你我的事情了。” 墨肖荣的意思再简单不过,就是同意鹿蜜彤过门,而却正是这样的喜讯,让鹿蜜彤如同霜打的将茄子一般,无颜面对自己的心上人。 满心的愧疚和无奈,充斥着胸腔,将一整颗心撞得生疼。 所以不等墨肖荣下一句话,便当机立断,决定不再耽误眼前这个风度翩翩的男人。 因为自己,配不上! “我们分开吧。” 鹿蜜彤掩着面,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也不敢再与墨肖荣对视,此刻的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天底下最自私最下贱的女人了。 可,若是墨肖荣的下一句话说出,想来现在的她也不会有如此沉重的负罪感。 墨肖荣,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正气凛然,墨母的确是同意了鹿蜜彤入门,可,却是妾室。 早就违背了他们当初海誓山盟,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 “为什么?” 墨肖荣并不甘心,之前的喜悦被紧皱的眉头取而代之,他倒并非是非娶鹿蜜彤不可,只是,有一种被戏耍的感觉,让他紧紧追问。 而鹿蜜彤哪里有勇气将自己失身于一个不知名的陌生人的事情告知于他呢?哪怕分开,也还是想留给墨肖荣一个好印象,不想让原本的形象变得龌龊丑陋。 “对不起!” 在泪水喷涌的一刹那,鹿蜜彤跑出茶楼,现下的自己已经不配与墨肖荣对面而坐。 就让自己果断一些,冷漠一些,决绝一些,总好过藕断丝连叫他也不好过。 不顾墨肖荣的追喊,她跌跌撞撞得一路逃跑,仓皇且狼狈。 泪水模糊了视线,与同样心情糟糕的的段伍洛撞了个满怀。 身后,墨肖荣得喊叫声越来越近,加上满怀歉意和满脸泪水的鹿蜜彤让段伍洛不明所以,略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蜜儿,为什么离开我?” 得不到的永远被偏爱,在此之前,墨肖荣幻想过妻妾成群的场景,也正因为得不到,才会不厌其烦的花言巧语,惺惺假意。 现在,也不例外。 鹿蜜彤使劲的用手背抹掉了脸上的泪痕,虽然眼睛还有些红肿,却佯装着淡定,转过身来,装作绝情。 “我不爱你了!也不想跟你继续在一起了。” 那坚定的语气,想要骗过墨肖荣更加想要欺骗自己。 可已经被恼怒贯穿了整个身体的墨肖荣又哪里会轻易的放走她,自己好不容易说服母亲,哪怕是个妾,他多认为,鹿蜜彤会感恩戴德的欣然接受。 却没想到,还未开口就被她拒绝。 自己,哪里咽得下这一口气,正盘算着先花言巧语将她哄好,日后再来算今天这笔账。 “蜜儿,你是不是怪我拖了这么久,才给你一个名分?” 墨肖荣大胆的猜测,暗自腹诽没想到平日里装作乖巧懂事的鹿蜜彤,到底也还是同普通的女人一样斤斤计较。 此般想着,对于母亲给她一个妾室的决定,更加的毫无愧疚了。 只可惜,鹿蜜彤所爱非人。与之相处了这么久的时间,却不知道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但好在阴差阳错,有了断了这份感情的念头,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墨肖荣固执的拉扯过来她的胳膊,生怕一不小心她就会跑开,占有欲从心底肆虐的显露出来。 反而越是这样看似舍不得的举动,越让鹿蜜彤觉得嗓子无比的酸楚,哽咽得不知如何是好,唯有尽快逃离,才能掩盖自己的真情,不被墨肖荣所发现。 重重的甩开墨肖荣拉着自己的手,看似绝情,心中却早就五味陈杂,可待墨肖荣再次追上去的时候,面前却被一个突兀的身影挡了住。 “你是谁?” 本就是满腔的怨气,让人阻挡了去路,更加得火上浇油,出口便吐出了满满的怒火,丝毫不讲礼数。 鹿蜜彤闻声也停止了离开的脚步,回头观看究竟发生何事,毕竟是自己心爱的男人,若是出了什么状况,鹿蜜彤也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谁知,夹在两个人中间的那个男子,竟然一把抓住自己的胳膊,轻轻用力,便将自己揽入怀中。 措不及防的让她来不及抵抗,就听到,这个长得邪魅俊朗的男人如同玉石撞击一般,清脆而有力的声音。 “日后,她便是我的女人了,还请你不要纠缠。” 说话之人,正是段伍洛,跟母妃斗气出来散心,却巧遇这一对,演戏般的难舍难分,于是百无聊赖,才多管了这一桩闲事。 可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让他看见鹿蜜彤这有些熟悉又朦胧的面孔,驻足在此。 闻言,墨肖荣瞪大的眼睛仿佛想要将人吞噬了一般,浑身都散发着怒火,恶狠狠的看着鹿蜜彤,希望得到一个解释。 “荒唐!” 墨肖荣希望从鹿蜜彤的嘴里听到一丝一毫的解释,而鹿蜜彤窘迫的欲言又止,不知为何,会冒出这样一个人,毁自己的清白。 三个人僵持在这。 一个怒火中烧,另一个楚楚可怜,而段伍洛则是事不关己的模样。 鹿蜜彤暗自挣扎,想要脱离这个陌生男人的怀抱。 可她偷偷扭动的身子,像极了跟心爱之人闹别扭的姑娘,加之段伍洛在她身侧附耳,这画面是更加暧昧。 “我帮你演这一场戏,算你欠我个人情,无需言谢,配合就好。” 听闻如此,鹿蜜彤才安抚下来自己抵触的情绪,这人说的没错,演一场戏或许是逼墨肖荣离开自己最好的办法。 长痛不如短痛,本就是自己不贞不忠,也无妨再落一个狼藉的名声。 仿佛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般,鹿蜜彤的纤纤小手,紧紧的撰成拳头,深深的将那指甲嵌进肉中。 “对不起,我爱上别人了。” 墨肖荣堂堂七尺男儿,竟被当街扣绿帽子,哪里还平静的下来,见鹿蜜彤去意已决,更加是丝毫不给自己留情面。 面色悲怆,神情黯然,卯足了劲一般,怒吼着撂下狠话:“鹿蜜彤,你最好不要后悔今天的决定。” 仿佛是一个战败者,墨肖荣从这没有硝烟的战场上逃离,可看似胜利的两个人之间却又没有什么关系。 见墨肖荣离开,鹿蜜彤如同是万箭穿心一般的难过,立刻挣脱开了段伍洛的束缚,对视上他那不羁的眼神,纵然那面容是万人着迷的俊俏,却丝毫难以掀起鹿蜜彤的半点旖旎。 “不管怎样,谢谢你出手解围。” 鹿蜜彤勉强的同眼前的人道谢,也许这莫名其妙横冲直撞来的男人,就是上天注定,派遣来帮助自己分手的。 “只是见你与故人相似,举手之劳而已,不足言谢。” 段伍洛的回应没有什么力道,仿佛是云一般轻飘飘的,在自己的眼中,这样一个平常不过的女人,实在不足以占据自己的太多时间。 若不是…… 若不是,刚刚觉得她的身型似曾相识,冥思苦想却又想不出个一二,也不会贸然出面。 闹剧散场,段伍洛也不想跟这个小女人有什么过多的纠缠,丢下一句冷冰冰的话便径自离开了。 让鹿蜜彤摸不着头脑,只觉得段伍洛是个喜怒无常性格乖张的怪人罢了。 折腾了这么久,天色已然不早,灰蒙蒙的天空如同鹿蜜彤此时的心情一般,见不到半点的明朗。 她拖着沉重得如同灌钳的身子,早早归家,不想让父亲有过多的担忧,可推开鹿家的大门却发现今日的鹿家张灯结彩格外欢喜。 与大门外的景象截然不同。 仿佛这鹿家的破木门是一道分水岭,门外杂草丛生,门可罗雀,但是门内却是喜气洋洋。 父亲和姐姐好不忙活,见自己回来,皆是眉开眼笑。 原来,正是因为自己那一场永生不想再记起的噩梦,讨好了御医总管,虽说最后没有什么结果,但是却让将远河误以为鹿父有意巴结讨好,不再古板严谨。 所以,大方的赏了他每月双倍的例银。 在鹿云恒看来,这是一份巨款,不过是其他御医随随便便收些贿赂就能手到擒来的罢了。 “蜜儿,许是见我工作卖力,御医总管赏了我每个月双份的月银,日后能给你跟你姐姐更好的生活了。” 因为岁月的摧残而布满褶皱的脸上,洋溢着简单的笑容,看着鹿蜜彤的眼神更是满满的慈爱。 可,鹿蜜彤,真是半点也兴奋不起来。 只是,一旁的鹿甜凝挤眉弄眼,以示自己不要露出破绽,她这才强颜欢笑,打落牙齿混血吞,佯装出一副普天同庆的模样。 “爹爹,恭喜你了。” 一句恭喜,藏匿了多少辛酸苦楚,五味陈杂…… 可为了这个家的和睦,鹿蜜彤必须隐忍。 这一忍,便是三个月之后,三个月的时间,鹿蜜彤曾以为所有的一切都恢复正轨,那梦魇被自己埋葬在记忆最深处,只要无人提及,便全当没有发生过。 卷一 第三章 佛口蛇心,口蜜腹剑 “呕~!” 最近这些日子,鹿蜜彤接二连三的干呕,不但如此,而且食欲不振,鹿甜凝可是都看在眼里。 这不,趁着现下鹿蜜彤吐得四肢无力,虚弱的在一旁休息的功夫,鹿甜凝心怀不轨,假意关心。 “蜜儿,见你这些日子身体不适,不如我去为你抓几服药来调理调理身子。” 鹿甜凝故献殷勤,眸子里的狡诈一闪而过。 明知鹿蜜彤是有孕的症状,不易胡乱用药,却抛砖引玉,想要套出她的话。 果不其然,鹿蜜彤神色有些慌张,连连摆手,露出为难之色。 “怎么?你是不是还怪我之前把你拱手送出?跟姐姐赌气,连药都不肯让我为你去抓?” 鹿甜凝说着便掩着面,酝酿情绪,深知鹿蜜彤这为善的性子,语气中带着哽咽,让她更加慌了神。 连忙否认,看着姐姐泛着泪光的眼角,犹豫了一下,才决定告知实情。 从小到大总是这样,被鹿甜凝看准了软弱,戳中她的软肋,屡试不爽。 “姐,我怀孕了。” 这一句难以启齿的话,鹿蜜彤卯足了勇气才敢说出口,未婚先孕,她也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要怎么去走。 虽然鹿甜凝不靠谱,但是若有人跟自己分担,哪怕给自己出个主意都是好的。 听她这般说,鹿甜凝的神情也紧张了起来,愁眉不展,做戏做足的的将她的手裹进自己的手掌之中。 “什么?” 鹿甜凝装作吃惊,可心中却已经开始盘算着,这孩子是生或不生,都可以成为自己敲诈御医总管的一个理由。 “姐,你帮帮我,爹爹一定不会同意的。” 鹿蜜彤打小就是老实孩子,逾越规矩的事情一件也没办过,可未婚先孕,这放在民间可是要浸猪笼的丑事。 父亲一定不会允许这个孩子出生,可,自己身上的一块肉,鹿蜜彤无论如何也不忍心打掉。 一时之间泪如雨下,恳求鹿甜凝的帮忙。 却正中她下怀。 “这……容我想想。” 鹿甜凝面露为难之色,也不立刻拒绝,毕竟她是需要时间从御医总管将远河那里打探打探,才好做接下来的决定。 鹿蜜彤总是这样,即便遇到了多大的困难,也从不勉强,只好垂落着眸子,神色黯然,调整好状态,以免父亲回家撞到了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 而鹿甜凝,则是挑准父亲不在御医院的时候,悄悄的溜了进去,准备与这将远河周旋一番。 她只想着,这孩子,若是要,自己得讨一笔钱来,如果足够丰厚,留着日后做自己的嫁妆也不错。 虽说爹爹涨了月银,却也还是微不足道,一家人生活的极为寒酸。 若是这孩子不要,她也定得讨来封口分费用。 总之,鹿蜜彤身上一切可以利用得,自己都不会放过。 她认定,是鹿蜜彤害得自己没了母亲,抢了自己的父爱,这一切都是应得的。 这御医院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森严,鹿甜凝轻轻松松的就从人口中打探出了将远河的位置,弥漫的草药味和闲散的小工们代表了御医院的节奏。 鹿蜜彤暗自腹诽自己那古板的傻父亲,兢兢克克却捞不到半点好处,脚下就已经来到了总官房。 报出了自己的姓氏,便得到了将远河的笑脸相迎。 皇宫里风波诡谲摸爬滚打的老油条,自然不会对皇子宠幸过的人正声厉色,即便此人无名无分。 “那一晚……” 鹿甜凝笑得腼腆,欲言又止,未说出口的话,可以引起人的无限遐想。 将远河自然看得出,这姑娘来此必定是有所图,眼睛提溜一转,倒也是爽朗。 想必对付这样的事情,经验丰富。 “那一晚你跟二皇子的事情,还希望你就此忘了,不要再纠缠,我会额外给你一笔费用当做补偿,你看……” 将远河用商量的语气试探,实则根本不给她第二个选择。 可他这一番话,却激起鹿甜凝心中震荡,不过却也是面不改色,以免让他察觉。 原来,那日榻上之人并非是别人,而是堂堂皇室二子。 若早知如此,还哪里容得那傻丫头去婉转承欢,鹿甜凝暗叹可惜,不过此时心中已另生一计。 她的野心已经不局限于将远河这一星半点的打发了。 征楞片刻,鹿甜凝仿佛是豁然开朗一般,陪着笑脸,连连称是,拿了这将远河的银两,装作识时务的模样,回了家。 便已经开始筹谋,如何狸猫换太子,凭借着还未出生的孩子,飞上枝头。 待她归家,手里拿着丰厚的银子,假仁假义的向鹿蜜彤表态,一副心疼怜悯的模样,实则是佛口蛇心。 告知妹妹,愿意违背父亲的意愿,帮她把这孩子保住,只不过,这日子久了始终是瞒不过父亲的。 纸包不住火。 唯一要求的,便是鹿蜜彤对于孩子的来历闭口不言,待孩子生下,鹿甜凝愿意代为抚养,而她回家躲个三年五载,此事应该也就不了了之了。 相比于打掉孩子,鹿甜凝的办法已经是上策。 “姐,就依你的。” 姐妹二人商议好,父亲一回来,便将怀孕之事告知,鹿蜜彤对姐姐感激涕零。 心里想着,虽说之前把自己推入火坑这件事欠妥,但也是为了整个家着想,现在姐姐愿意放下芥蒂,自己日后必定要报答。 “这才乖。” 鹿甜凝抚摸着鹿蜜彤的发丝,温声细语,其实口蜜腹剑,不过是想要利用她肚子里的宝贝疙瘩,换取自己下半生的荣华富贵。 此景,好一副姐妹情深。 与接下来的狂风暴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鹿父最近涨了月银,心情好不愉悦,哼着小曲归了家,见到向来水火不容的姐妹俩如此温馨和睦,也是慈眉善目的。 可没想到,鹿蜜彤一张嘴,便打破了这看似美好的泡沫。 “爹,我怀孕了。” 鹿蜜彤轻咬着唇,唯唯诺诺的吐出这几个字,然后深深的垂着眸子,不敢与鹿云恒对视。 而一旁的鹿甜凝则是不语,还没到自己出手的时候,何不先看这一场好戏呢? 平日里,父亲总是责骂自己太过张扬喜打闹,时不时的嘴里就夸着妹妹的恬静,没想到最让他引以为傲的女儿,竟然做出了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 鹿甜凝心里窃喜。 “谁的?” 只见鹿父的额头上冒着青筋,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事到如今恼怒不是个办法,鹿云恒是个理智之人,为今之计,是寻找个对策。 可,其中缘由,鹿蜜彤又无法告知,如果她将那一晚的事情全盘托出,父亲定会为了自己的无能而懊悔终生。 定会觉得是他害了自己。 所以,鹿蜜彤隐忍着心中翻江倒海的酸楚,第一次面对父亲倔强得如同顽石。 “不知。” 简单得两个字,像是刀子一样戳着鹿云恒得心,打着他那张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的老脸。 只见他二话不说,便拉起鹿蜜彤纤弱的身子,扬言此为孽子,趁着街坊四邻都还没有宣扬开的时候,做掉! 平日里和蔼可亲的父亲,第一次对她这般的粗暴,让她心中愧疚万分同时也慌张不已。 就算腹中的血肉是孽子,她也断然容不得任何人伤它分毫。 鹿蜜彤奋力的挣扎,凌乱的发丝混着泪水黏在脸上,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鹿甜凝。 毕竟她的腹中还揣着自己的筹码,眼见这越来越激烈的争吵,快要伤及筹码,鹿甜凝这才出手。 拉住鹿父的胳膊,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抬眸望向父亲时已经是泪流满面。 鹿甜凝,简直就是一个天生的戏子。 “爹,放过妹妹吧,既然她不想说就不要逼她了。” 鹿甜凝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妹妹,一副愿为代罪的样子。 “胡闹!这是毁了他!” 想来刁钻蛮横的鹿甜凝此时为其出头,倒是让鹿父冷静了一些,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太过暴躁了。 不过却仍旧没有松口,毕竟这种不守妇道的事情传出去,鹿蜜彤这辈子也就毁了。 “爹爹,想当初你不顾娘的想法,执意将妹妹领养回来,不也是可怜这个鲜活的生命吗?如今妹妹的想法,怕同您当年一样,您又怎可不顾全妹妹的想法?” 鹿甜凝的这番话,像是戳中了鹿云恒的软肋一般,一时之间脸上的戾气全无,的确,想当年为了带回鹿蜜彤,他也是克服了重重困难。 不过,不管怎样,却是抱着定要将其养活的念头。 将心比心,鹿云恒的眼角也充斥着泪水,用力窝成拳头的手,也缓缓的舒展了开来。 似乎被说服了一般,鹿蜜彤的泪水也肆虐在脸上,祈求的眼神,让鹿云恒心头一软。 “路是自己走的,只盼日后,你不要怪爹爹今日没有阻拦你就好。” 虽然鹿甜凝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但是看见父亲那慈爱的眼神看向妹妹,心中的妒火越来越旺。 暗自发誓要夺回属于自己的宠爱。 不过腹中的黑暗,她并没有表露在脸上,而是在一旁帮腔。 “爹爹,你放心,我已经为妹妹规划好了,等孩子生下来,就让妹妹去老家避一阵子,而这孩子就当做我的养子,这种事家中已有先例,想必外人是不会另眼看待的。” 鹿甜凝狡黠的提溜着眼珠,不过这一幕并未被情绪激动的二人收入眼中。 此事已成定局,再生事端,已经是婴孩落地之后。 卷一 第四章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皇家,仍旧是风波诡谲人心不古,大皇子窥觊皇位已久,却迟迟没有子嗣。 段伍洛整日还是那一副唯我独尊,不屑于皇位之争的模样。 谁能想到,此时已为人父的他浑然不知自己竟有一子沦落民间,且遭受这病痛的折磨。 此时,天色昏黄,就如同鹿蜜彤的脸色一般,看不到丝毫的朝气。 自打腹中骨肉落地之后,这原本就不富有的家,变得更加的入不敷出。 鹿蜜彤刚刚从烟花之地回来,为了多赚取些银两,她不得不为秦楼楚巷中的女人做妆娘来贴补家用。 而就在刚刚,为了多一些酬劳,她更是伴着今晚的名角儿抛头露面,虽然只是展露琴技的清倌人,可站在台前随时为那名角儿补妆,也很难让人相信自己的清白。 今晚的琴艺表演,说得上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所以城中一些有脸面的公子哥们无不来捧场。 鹿蜜彤分明从台前的贵宾席上,撞见了一年前那个为自己解困的人,一时之间四目相对,让她无比尴尬。 而上座的段伍洛,捕捉到了鹿蜜彤的眼神,凝视着,这才想起,自己之前交集过的女子,竟然混迹烟柳之地。 一时之间,鄙夷的眼神充斥着瞳孔,让鹿蜜彤无地自容,匆匆做完了收尾的工作,逃一样的离开了。 困境如此,已容不得她顾及脸面和多想。 拖着疲软的身子推开家门,唯一的希望便是幼儿,橙朔。 可那不断嚎啕的啼哭,却让鹿蜜彤肝肠寸断。 “蜜儿,凭你一己之力,根本无法治愈宝宝,不如让我带出去寻医,兴许还有一丝希望。” 鹿甜凝哄着啼哭不止的婴孩,正经厉色道。 这孩子,就快一岁了,鹿甜凝在他的身上浪费了太多的时间,没有想到,鹿蜜彤生下孩子之后便翻脸不认人。 执意不肯回老家躲避,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鹿甜凝实在是等不及了,这才出此下策,悄悄的在橙朔的身上下了蛊毒,连这个当御医的父亲都素手无策。 听了姐姐的话,鹿蜜彤有些犹豫,原本平坦的眉心拧巴在一起,抱起橙朔,一边摇晃一边轻拍,虽然哭声有所减弱,可是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对于鹿甜凝的提议,不作回应。 “蜜儿,你如此固执,就算不想想为了你已经负债累累的家,也应该想想橙朔的身体每日愈下,如果再拖延下去,怕是过不了七日就会魂归西天,如何打算,你自己定夺,我不再多说。” 甩下一句狠话,鹿甜凝便扭头有意离开房间。 背过身的一刹那,狡黠的眼神再次浮现。 要知道橙朔中的这毒,可是自己费尽心思从偏远的一个阿婆处得带,为此还签订了契约。 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蛊是由五毒的母子血所培育成虫,再而碾碎成粉,晒干七七四十九天,混入婴儿的尸油,捏成丸状,再以香熏充盈药丸,以人作为载体,吞入药丸供养,待药丸融化于体内,再娶取蛊人的血水,以及至亲的血配以药物,才可解蛊。 三者,缺一不可。 鹿甜凝疏忽大意的满口答应了那阿婆的要求,根本未在意,那阿婆所要的汇报并非金银,而是要鹿甜凝继承她的所学。 而也正因如此,鹿甜凝以后的路才会越走越歪。 不过,这是后话。 “姐,你真的能保证橙朔治愈?” 鹿甜凝的不靠谱,鹿蜜彤领教了不是一两次了,虽然并非是对她抱有成见,但是却不敢拿儿子的命轻易做赌。 “那是自然,只不过,有很长一段时间你见不到他罢了。” 鹿甜凝信誓旦旦,谎称是有一大户人家的公子爱慕她已久,这次为了侄子才豁出去,放下身段相求。 说话间,橙朔又是一阵稚嫩的咳嗽声,中间脸色一度铁青,鹿蜜彤深知再耽搁下去不是办法,也唯有狠下心点了点头。 死马当活马医吧。 有希望总比没有要好。 鹿甜凝则是生怕多停留一分钟,鹿蜜彤反悔,见她松口,匆匆的抱过孩子离开家就直奔那御医院前去。 毕竟,要有御医总管的引荐,自己才好见到二皇子,才好抱着此子,来飞上枝头。 激动,兴奋交杂得在鹿甜凝的身体里来回流动。 若不是鹿蜜彤中途反悔,自己又何须等了这么久才能进宫。 她根本等不及了,知道怀中的孩子,就如同是一道畅通无阻的令牌一般,皇室的规矩,在民间同样是传得沸沸扬扬。 谁先喜得一子,那么皇位就是囊中之物。 与将远河再次碰面,长话短说了自己的来意,不过脸上的表情,却被刻意得呈现出了憔悴忧伤得模样。 抱着抱恙的孩子,这才算是应景。 “总管,若非是走投无路,我也不会来劳烦您,自上次一别,我才发现,腹中已有身孕,而孩子生下来就染了疾病,如今没有生父的血液作为药引,怕是这孩子性命不保啊。” 鹿甜凝悲天悯人的抹着泪,不禁哭诉。 而就单单是这一句话,老油条将远河就琢磨出了来龙去脉,自己牵线搭桥,使眼前这个女人诞下龙裔,岂不是大功一件。 而面前这女人,日后必成大器,也是定要讨好的。 于是,将远河也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样,看似是为了孩子的病情着急,实则是想早早的去若妃那邀功。 “姑娘这说的是哪里的话,皇家的子嗣定应当早早就接到宫中来抚养,快随我进宫商讨对策。” 虽说事发突然,不过料想这女人也没有胆量使诈,再者,这婴孩的眉眼之间,同段伍洛小时候,太过相仿,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越是这般想着,脚下的步子便越是快乐些,仿佛金银权贵就在不远处等着自己的到来,若是段伍洛继承皇位,那么自己还哪里用屈居在御医总管的位置。 皇舅这一头衔,唾手可得! 鹿甜凝这一路,穿过葱茏得草木,烂漫的花朵,见这宫廷的壮观和威严,发自内心的想要无时无刻的留在这里。 锦衣玉食,堆金砌玉,这才是属于自己的生活。 一路没少经过走廊,费了好一些时辰才来到若妃的宫殿,大气磅礴,装修考究且别致。 美得让人窒息。 先他们一步,早有人来此通报,得了锭打赏的金子,颠颠的离去了。 只见,殿内,雕花的玉柱,锦绣的幔帐,和三两个执着羽毛扇的侍女,都璀璨得让鹿甜凝眼花缭乱。 如此的奢华别致,富丽堂皇。 而大殿之上,一位美轮美奂,面容姣好的女子,端庄得坐在上面,身侧那面无表情俊冷得男子,怕就是段伍洛了。 鹿甜凝暗自的打探着这一切,并未开口,只想着以不变应万变。 可这第一句话,却也着实是自己没有想到的,段伍洛俊俏的脸,已经是深深的俘获了鹿甜凝的芳心,可他出言,却是满满的不屑。 “我还并未有成亲的打算。” 段伍洛慵懒的眼神扫过鹿甜凝,如此一个陌生的女人,抱着孩子,便说是自己的骨肉,简直是天方夜谭。 也正是他如此的态度,让鹿甜凝陷入窘迫,扑通一声跪倒地上,噙着泪水,心中早就筹划了千万遍今日的剧本,动作和表情自然是娴熟。 “民女不求名分,只求二皇子以几滴血作为药引,救救我这苦命的孩子,民女深知若是伤到皇室的体肤是天大的罪过,民女愿意以性命交换。” 鹿甜凝的语气真切,对名利的淡泊,虽说没有引起段伍洛的兴趣,却是让若妃眼前一亮。 赶忙打破这尴尬的局面,一声银铃样的笑容,扭转了当下的局势。 “瞧瞧,你们俩还真像是冤家一样,怎么见面就斗嘴,快让本宫看看这孩子。” 倒是若妃,一副喜上眉梢的模样,出言打圆场,如此说着,更是亲自上前扶鹿甜凝起身,从她怀中接过孩子。 此时,宫殿里的人,各自怀着心思,而这若妃,眯着眼,心中也笃定了自己在这皇宫的地位,日后怕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再也无须担忧其他人的算计了。 鹿甜凝维诺的低着头,一副乖巧的模样。 “这孩子看上去怕是快要一岁了吧,怎么,这么迟才送入宫?” 鹿甜凝早就有了万全的说辞,即可刻画自己无所图的形象,又能扮演得深得人心。 这才缓缓道来:“民女深知自己得身份匹配不上皇子,当初一晚过错也是民女心甘情愿的,本不想拖累皇室,可也许是有心之人对二皇子虎视眈眈,所以连累了我儿中了蛊毒,这蛊毒本是猛烈,不过却也不是无解,这才冒着生命危险,斗胆来皇宫求助。” 这一番说辞,自然惹得若妃的喜爱,虽说鹿甜凝身份粗鄙了一些,不过比起那些娇生惯养趾高气昂的千金小姐们,她更加得意这种听话乖巧的姑娘。 点头不住的赞许,噙着嘴角似乎已有什么主意。 卷一 第五章 英雄救美 “即日起,你便搬到宫中来住吧,也好方便照看孩子,关于你跟二皇子的亲事,虽说有些唐突,不过我也会命人着手准备的。” 若妃的话,让段伍洛拧巴着眉心,不过终究是自己欠下的孽债,瞧着母亲怀里白胖的孩儿默默不语,也算是妥协了。 反正到头来,皇室的婚姻,也不过是一种工具罢了。 这一晃,过去,便已是半个月,鹿甜凝在宫中过着及其奢靡的生活,人前装出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可人后利欲熏心,无不将这权利发挥得极致。 当下得空,才想起已经离家太久了,不知道现在这模样归家,算不算衣锦还乡? 而家中的鹿蜜彤,思念成灾,每日每夜无不焦头烂额,得不到橙朔的消息。 直到鹿甜凝归家,才从一个噩梦中惊醒,可随机,又深深的陷入另一场噩梦之中。 如今,大婚在即,有些事情已经无需隐瞒,也隐瞒不住,自己的位置坐稳了,确实应该给家里一个交代,让他们安稳一些,别再搞出什么其他的差错。 本以为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鹿蜜彤,发现姐姐只身一人回来,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心中万千个猜测一涌而上。 湿了眼眶。 “橙朔他……” 鹿蜜彤欲言又止,想要得到儿子的消息,却又害怕听到什么不测。 谁知,鹿甜凝淡淡的一笑,悠悠的坐在了家中的木凳上,为自己倒上了一杯茶,只是抿了一口,就随即喷出,一脸嫌弃的样子。 “橙朔他已经痊愈了。” 听到这番话,鹿蜜彤那扭曲在一起的五官才逐渐的舒展开来,心里的担忧和恐惧,这段时间都仿佛是熬成了一股水那般,酸楚得从眼眶一涌而出,算是喜极而泣了。 “那多久回来?” 鹿甜凝看着她那天真的表情,心理觉得有些好笑,当初自己不顾父亲反对,拼命将这孩子保住,可并非是为她着想。 不过为了不另生事端,却也不好发作,只是一脸的无奈,沉默不语,急得鹿蜜彤恨不得跳脚。 “妹妹。我为橙朔遍寻名医,最后得知一法,需生父的鲜血作为药引,当时孩子奄奄一息,我情急便去找御医总管,谁知,那日与你一夜缠绵的人,竟是二皇子段伍洛,现下孩子虽然医治好了,却让皇室之人误以为我是橙朔的生母,如今若不将错就错,恐怕我们全家都要遭欺君之罪罚以重刑!” 此话,如同是晴天霹雳一般,震慑着鹿蜜彤,但是鹿甜凝巧舌如簧,一番话下来,竟容不得她有半句的怨言。 挺身救子,至亲仁义。 毫不知情,不知不怪。 皇家威严,不得不将错就错,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就殃及全家。 “混帐!” 房间静得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并未发声,可随着一声踹门的声音,只见鹿云恒青筋暴怒一声咒骂,显然是听到了鹿甜凝的那番言辞。 “孩子也好,妃位也好,理应是你妹妹的,当初你们瞒着我做了这种龌龊的事情,苦蜜儿一个人承受了,现在就算有千般万般的误会,也应该解释清楚!” 固执古板的鹿云恒从他们的言语之中分辨出这段时间发生的荒谬的事情,一时怒火攻心,却也更加是羞愧不已。 本是两袖清风,却不想终究还是连累了子女。 “你就不怕女儿真的去解释清楚,落一个欺上瞒下的罪名,有去无回吗?” 鹿甜凝心中不断咒骂,这个老糊涂,竟然如此维护鹿蜜彤,而看鹿蜜彤一脸无辜一副白莲花的模样,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费尽心思的救活了孩子,现在还要我去送死吗?” 鹿甜凝的眼神中充斥着阴狠,鹿云恒见她如此的执迷不悟,竟气得瞬间倒地,挣扎不起。 想他一世行医,竟无法自救,捂着胸口,窒息一般的感觉袭来,才须臾之间,便断了气。 没了挣扎的声音,房间内一时之间安静得狠。 “老东西,哼,死了也好,省的碍事!” 见父亲暴毙,鹿甜凝没有一丝得悲伤,却如释重负一般,眼神里流露出对鹿蜜彤的厌恶,也是更加的无已覆盖。 刚刚父亲的一番话,让鹿甜凝怒火中烧,暴躁得很,他竟如此偏袒一个收养来得死丫头,那么好,自己就拿走家中所有财产,留她一个人在这自生自灭好了! 这一切来得太过于突然,待鹿蜜彤从怔楞中反应过来,泪水早已布满了她的脸颊。 不住的自责,若非是自己,也不会闹得这种家破人亡得下场。 如今,只有回那烟柳之地,为人梳妆,赚取些银两来将父亲下葬,姐姐说得没错,如果自己强行要回孩子,不但会伤及她的性命,就连孩儿也不一定能保全。 此时此刻,除了隐忍,她再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 而亦是在今日,那个男人,如同是救世主一般,再次降临在自己面前,出手相救。 天边泛起的昏黄,象征着秦楼楚馆刚刚是热闹的起始。 鹿蜜彤跟随着花魁的身后,时刻的为其补妆,虽说要抛头露面,不过她刻意的低着头,以免引起别人的注意。 父亲的尸体,不能等太久,所以,鹿蜜彤需要在最快的时间赚够钱。 可越是如此躲藏,就越是惹来那些心怀不轨的男人,想要一睹鹿蜜彤的芳容。 “小妞,过来给爷瞅瞅。” 这客人坐得是二楼包厢的上座,单单从这位置看来,就是个惹不起的人物。 鹿蜜彤的贝齿轻咬着嘴唇,隐忍得略微抬头,脸上带着娇羞,与这满楼的女子尽显不同,让人着迷的很。 “我……不卖。” 鹿蜜彤吞吞吐吐的拒绝,在这种肮脏不堪的地方做工已经是她的极限,断然不会为了银子出卖自己。 再者,只要努力一些,下葬父亲的银子是足够的,自己也无需要那多余的钱,来粉饰自己。 “大胆!容不得你!” 那肥胖的男人粗鲁得伸手将鹿蜜彤抻入怀中,任凭她挣扎或者是像花魁投去求救的眼光,都还是没有丝毫用处。 力气触碰到那一身肥肉,就如同是跌进了棉花中,瞬间消散。 “贾老板可是富可敌国的商人,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还挣扎什么?” 这花魁,见多了欲拒还迎的把戏,更是在这种意乱情迷的地方呆了太久,捂着嘴,娇羞得笑着。 让鹿蜜彤,如同坠落了寒潭一般,孤独而绝望! 此时,一门之隔,段伍洛一脸愁容,与好友夏东旭结伴而来。 大将军之后,本可承袭父亲的爵位,偏偏这位挚友只对经商感兴趣,今日要同这城中首富商讨一笔大买卖,恰逢段伍洛因为婚配之事伤神。 邀他来此做担保人之余,更是想让其一醉解千愁。 “来,让爷亲一个。” “不要!不要!” 屋内不堪入耳的对话让段伍洛有些反感,挑着剑眉,还以为是有意为之的玩闹。 但是推开大门,里面的景象,却完全是另外一个模样。 贾老板面露凶色,左手狠狠得掐着鹿蜜彤的下巴,脸庞扭曲的看不出她是什么表情。 泪水肆虐在脸上,不住的哀求。 “是你?” 没想到,这屋内之人,竟是熟识,让他平静如水的眸子里多了一波旖旎。 “救我!救我。” 透过模糊的泪水,鹿蜜彤这才看清来人,虽说也仅仅是一面之缘,几句话的交情,但是此时的段伍洛显然变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身体扭动得更加厉害了,只不过那贾老板一张嘴,就让刚刚燃烧起的希望被一盆水浇灭了。 “二位来了?” 贾老板一边嬉笑着,一脸的横肉,手上的力道也丝毫没有放松,用近乎粉碎的力气捏着鹿蜜彤的脸蛋向自己靠近。 原来,这些人不过是一丘之貉。 “放开她。” 段伍洛眯着狭长的凤眼,不同于上一次为自己解围那般的玩闹和不羁,这一次,眉宇之间的霸气一览无遗。 贾老板的面子,丝毫不放在脸上。 剧情这样的反转,是鹿蜜彤意料之外,而夏东旭心中暗叫不好,刚一见面气氛就闹得如此尴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贾老板的表情变得僵硬,没想到因为区区一个小丫鬟,竟然会当众出丑,现下如果轻易放手,那么自己岂不是脸面全无? 于是,脸色也铁青了下来:“咱们今儿个谈的是买卖,你会不会是管得太宽了。” 贾老板并非不知道段伍洛的身份,只不过这皇位落入谁手还不一定,以自己的财富若是为敌的话,也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见贾老板迟迟未有动作,鹿蜜彤的小脸儿已经憋得通红,表情恍惚,竟让段伍洛有一丝的心疼。 比起上次那倔强决绝的模样,是何原因让她沦落至此? 段伍洛心中腹诽,手上的动作已经是迅雷不及掩耳,从贾老板的怀里将鹿蜜彤解救出来,继而一脚踹翻了那稳坐如泰山的贾老板。 俊俏的脸上,蒙着一层隐约,露出少有的杀气。 “滚!” 段伍洛生性凉薄,却不喜那些强抢民女,官官相护的勾当,现下这一幕明目张胆的在自己的面前进行,恼怒和心中另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作祟,直接搞砸了夏东旭的谈判。 无疾而终用在此,再恰当不过。 卷一 第六章 单身娘亲变哑巴乳娘 段伍洛用力过猛,趴在地上的贾老板连连叫痛,随着手肘传来的痛感,撩开衣袖一看,竟然撞出了一片血印。 恼羞成怒,于是咬牙切齿的丢下狠话:“你等着,你等着,不要自以为是,仗着自己的身份胡作非为,我要你为你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低价!” 贾老板大声嚷嚷着,脚底下却也没忘记抹油,连滚带爬的离开了这烟柳之地。 而鹿蜜彤一脸受了惊的模样,贾老板就已经身份尊贵,莫非眼前的男人位居人臣? 鹿蜜彤不敢多想,只是轻启朱唇道了声谢,懦弱得低着头,下巴上那一道掐痕醒目得很,不想在此地多做停留,虽说交集不多,但是这一幕让一个打过照面的男人搀和进来。 她只觉得,不光是下巴,就连脸颊都火辣辣的,丢人的很。 “等等。” 段伍洛的声音不似刚才的火爆,高冷得很,让鹿蜜彤迈出得步子冻结在了那。 她,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两次解围,居然都是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 也不知他是福星,还是灾星,每每遇到他发生的事情都是自己这辈子难以磨灭的。 止步,转身,抬眸,眼睛里的泪水,还挂在睫毛上,看起来楚楚动人让人怜爱。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看起来…… 不,从心里能感觉得到她并不是爱慕虚荣的姑娘。 “你的大恩我已经谢过了,为什么会来这是我的私事,我想没有必要告知。” 鹿蜜彤不想对着一个不了解自己的人敞开心扉,而父亲被姐姐出言不逊给逼死,无处安葬的事情,又岂是能说给一个陌生人听的? 鹿蜜彤的眼中充斥着悲伤,可段伍洛回以的却是一个轻蔑的笑容。 一股子瞧不起的劲儿:“看来我是高看你了,本以为会有什么难言之隐,真是枉费我出手帮了你两次!” 他亦不再多问,这个女人有自己出手相帮,可自己呢,明明对那个抱着孩子来宫中的女人没有丝毫好感,却无他法来拒绝。 撇嘴,苦笑了一声。 明明是对自己的嘲笑,却让鹿蜜彤以为是对她的讥讽。 夏东旭一脸的苦闷,示意他不要在此多做停留,虽然自己也是对贾老板的做法义愤填膺,不过这笔买卖砸了还是很心疼的。 也不知这女人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竟然让素来不喜沾惹是非的段伍洛出手相救。 上下打量了一番,心中暗叹也没有什么惊艳之处。 许是这怪异的眼光让鹿蜜彤会错了意,虽然无需解释,可却也不想让人误认为了是烟花女子。 她的声音微弱,维诺,但是却清晰得很。 “我父亲过世,家中贫瘠没有银两下葬,所以才会来这里给人做妆娘,银子赚足了之后,我自然会离开,虽然工作下贱了些,我也没有出卖良心,不比你们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公子哥,你们可以嫌弃我,却没理由看不起我。” 鹿蜜彤的眼神中充斥着一股坚强,一股倔强,一股让人疼惜却又无法靠近的气息。 她并不需要谁的怜悯,可偏偏这一番话说出来之后,段伍洛之前还尖锐的眼神变得柔软了下来。 将一锭银子,放在桌案上。 “贫者不受嗟来之食,无功不受禄,这银子我不会要的。” 虽然,鹿蜜彤比任何一个人都需要这一锭银子,可气节是万万不能丢的,父亲在世的时候悉心教导,若是他老人家刚刚去世,自己便忘了教诲,那才是大大的不敬。 原本,段伍洛只觉得鹿蜜彤有些可怜,加上一片孝心,所以段伍洛才会给她银子。 女人他见的太多,根本对鹿蜜彤没有任何兴趣,但是听见这么一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不过鹿蜜彤也是自幼受着孔孟之道的熏陶,虽然现在自己处境尴尬,但说到底还是放不开身段的,现在看着对方盯着自己,便下意思的躲避着对方的眼睛,脸也变得绯红一片。 “我的决定,从来就没有收回去!” 说完这句,段伍洛没再多说半个字,直接就起身向着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时,段伍洛忽然止步,背对着鹿蜜彤轻飘飘的留下一句“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好自为之吧!”随后头也没回就离开了。 而一旁的夏东旭赶忙跟了出去。 临出门时,夏东旭特意看了一眼鹿蜜彤,心里猜测着这个女人究竟有怎样的不同,会这么吸引段伍洛。 当夏东旭追上去的时候,段伍洛已经走出很远了,发觉夏东旭追上来了,冷冰冰的问:“你去哪了?” 夏东旭嘴角微翘,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说:“我去看看究竟是怎么样的美女,会让咱们和冰似的” 话没说完,段伍洛就对着夏东旭丢出了一句话。 “我只是觉得她可怜,动了恻隐之心而已。别无他意。” 他这句话冷的骇人,让夏东旭再也不敢问下去了,所以只能是沉默不语。 但是他却不知道,此刻段伍洛的心里其实也在思考着关于鹿蜜彤的事情。 两次相遇,虽然都只是巧合,但是不知为何,每次相遇,段伍洛都自觉对鹿蜜彤的印象愈发浓厚,加上鹿蜜彤的身世,不由得他在不自觉间就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受。 对于缘分,段伍洛其实并不是很相信。 生于帝王之家,看似荣宠至极,从出生就含着金钥匙,享受着常人终其一生也难以得到的舒适待遇;但是只要有了这个身份,什么缘分、感情,也都在瞬间化为乌有了。 存在的,也不过是对于王权和富贵的一丝贪念。 对此,段伍洛虽然痛恨至极,却也毫无办法,毕竟,自己恨得,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夜幕深垂,夏东旭缓步跟在段伍洛身后,生意,今天自然是谈不成了。 长夜漫漫,既然知道老友心中有事,他这个做朋友的,怎么可能会独自离开。 当段伍洛再次止步,望着天穹,不经意间发出叹息的时候。 夏东旭适时的对着他说:“我知道你心烦,不过呢,我现在可是比你还烦。所以,咱们两个烦透了的人,还是找个地方好好坐坐吧。怎么样?” 虽说夏东旭有加上询问的一句,不过还不待段伍洛回答,夏东旭就已经扯着他的胳膊,向着远处而去。 海蓝国,立国之初,虽然也曾执行过宵禁的命令。 不过再严苛的政令终归也耗不过岁月变迁,随着日久年深,国内又是太平景象,这禁令未及百年,就已经名存实亡。 唯一会执行的时候,也只是某些上位者想整治他人时才会搬出来用用,大多数人,早已将其抛诸脑后。 因此,夏东旭带着段伍洛很快就到了一家规模不大的酒肆。 见到挑子,段伍洛微微蹙眉,似乎是在厌恶什么似的。 夏东旭抬起头来,这才看到,酒肆二楼,居然站了几个浓妆艳抹的歌舞伎。 段伍洛是个不近女色的人,刚刚又刚刚在秦楼楚巷那种风花之地出来,本就是败了兴致的,见了这场面,自是不喜,有些不悦,倒也正常。 不过表现的如此明显,这就让人有些尴尬了。 好在夏东旭和段伍洛相交多年,对于他的脾气了如指掌,也不和他计较。 待到了柜台,悄声和掌柜的吩咐了几句,没多大的功夫,那几个歌舞伎就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虽然已经在克制,不过那种不情愿的情绪,却还是已经在脸上写出来了。 乱世常出狂酒客,太平多见风流郎。 夜色正好,如果不是自己和段伍洛忽然出现,人家说不定今晚就会遇到一条大鱼。 想到这里,夏东旭又悄悄摸出一锭银子,交给了掌柜的,留作赔偿。 不过这些,段伍洛自然是毫不知情的,从和鹿蜜彤分开,他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哪里会计较夏东旭都和别人说了些什么。 而夏东旭也不急着让段伍洛开口,他在生意场上也厮混了有些日子了。风流乡里的事情,他也是一清二楚,心中自然对段伍洛此刻的情绪还算是了解一些的。 他明白,此刻的段伍洛自己慢慢开解还好,如果自己开口劝说,多半不会有效果,而且依着他的性子,说不定还会和自己翻脸,到时候,不仅仅自己吃亏,他的忙自己也帮不上分毫,只能是徒增烦恼而已。 想到这里,他索性自斟自饮起来,也不去理会一旁的段伍洛究竟是什么心思。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随着一声音量适中的喊声,几声清脆的梆子声也随即响起。 因为是在二层,所以夏东旭只能俯视打更的更夫。 忽然,夏东旭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他,对着正独自喝闷酒的段伍洛说:“你就算是再怎么愁,至少还不用为温饱操心吧?你看看这人,已经这么晚了,身上尚是单衣,连生计都堪忧,你扪心自问,就不觉得羞耻吗?” 或许是对夏东旭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句话给振到了,或许这话真的让段伍洛想到了什么。 沉默半晌之后,段伍洛忽然从怀里摸出一小块碎银,随手丢下了楼去。 他本就自幼习武,这么远的距离,想击中一个人,根本不成问题,眼看着碎银飞出,刚好砸在了更夫的头上。 “哎呀”一声之后,更夫就想开骂,不过紧接着,他就注意到,砸到自己的是银子了。 而这个时候,夏东旭已经缩回脖子,一脸无奈的盯着段伍洛。 “我说你是想干嘛啊?我说那话,是让你明白,比你惨的人多的是,不用每天都哭着一张脸。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你至于……” 话未说完,桌子就被段伍洛粗暴的掀翻,紧接着已经站起的段伍洛指着他的鼻子,恶狠狠地说:“够了!我的事,我自有计较,不需要别人对我评头论足。我累了,今天就到这儿好了!” 说罢,已经伶仃的他,却仍旧扶着栏杆下了楼,将有些失神的夏东旭晾在那里。 等夏东旭反应过来时,段伍洛已经跌跌撞撞的到了楼下。 看着段伍洛的影子,夏东旭恨的要命,原打算大声的骂一句“段伍洛你个王八蛋”,可才喊到你个,他就硬生生把后半句憋回去了。 虽然两人关系极好,可是如果在外面真骂出了这一句,又恰巧被有心人听了去,说不定要惹出什么乱子,所以他最终只能选择放弃。 不过即便如此,他却还是十分迅速地追了过去。 夜色迷离,朱雀街牌坊下,两条人影摇摇晃晃地走着。 其中一个嘴里还哼着一个不知名的小调,不过听起来,颇有些恶俗粗鄙,与他那锦衣华服的打扮格格不入。 而身旁的那人却已然是不省人事,与其说是走,倒不如说是被对方拖着来的贴切些。 夏宅外,因为少主人未归,几名随身的侍从只能站在那里苦等,一个个脸色难看极了,就好像一定会等到什么噩耗似的,让人不由得生出几分厌恶的感觉。 忽然,一个仆从喊了一句“少主人!”。 紧接着,其余人等,循声望去,确定正是少主人夏东旭无疑之后,赶紧迎了过去。 此刻夏东旭正靠着墙,喘着出气,而他身后,正靠着段伍洛。 待到众人走进了,才发觉,原来这边不仅仅夏东旭一人。 一个时常跟在夏东旭身边的小厮眼尖,一眼认出了另一个人就是段伍洛,于是低声对身旁的人说了些什么。 不过还没说完,就听见夏东旭喊道:“安排什么安排,就让这混蛋今晚睡我卧房!” 原本夏东旭就喝了不少酒,加上被冷风吹过后,酒劲上头,心中郁闷之气,在此刻瞬间涌出,原本的顾忌竟也瞬间灰飞烟灭。 不过其他的侍从可都没醉,自然明白这么一句话会有多大的代价,一个个都提心吊胆,仔细的看了附近没人,这才稍稍安心。 夏家老爷此刻并不在府上,所以夏东旭自然是主持一切,刚刚他说了不安排房间,也自然没人敢多说什么。 于是,第二天清晨时分,当夏东旭正在梦乡之中的时候,却忽然挨了一下,顿觉吃痛,赶忙爬起来,想看看情况。 但是却发现,段伍洛正站在他的睡榻前,对着他怒目而视。 或许是因为在自家卧室,所以夏东旭倒也没有拘束礼节,他嘿嘿一笑,对着夏东旭说:“我好意留你过夜,你怎么还打我啊?” 谁知道不说还好,这一说段伍洛反倒又是一拳。 夏东旭到底也是将门出身,刚刚是身处太虚,现在既然是清醒的,怎么可能还忍着他打,因此很迅速的躲开了。 好在段伍洛也并非真想对夏东旭怎么样,所以也不纠缠,打了几次后,便半恐吓半要求的说了一句“不许提及昨晚留宿”,随后离开了夏宅。 他这边一夜未归,府里可是急坏了,管家带着吓人,从天没亮就开始找人,可是找到天明鸡叫,这人也还是没找到。 等看见段伍洛全须全尾的站在府门口,管家激动的都快要哭了。 一看见段伍洛就大声的喊着:“殿下!殿下!您可赶紧收拾下进宫吧。昨夜宫里来人了,可没找到您,这会儿只怕娘娘要气得要命了。您……” 话没说完,段伍洛就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转身进屋,换了朝服。 也没召集随从,自己骑着一匹快马,赶奔宫中。 因为事情紧急,段伍洛又没有听管家说完,所以等进到了宫里,他才发现,原来鹿甜凝竟已经在宫里了。 进了屋里,略微错愕之后,段伍洛便恢复了平静,对着若妃十分恭敬的说:“儿臣给母妃请安。”。 一看见段伍洛来了,原本还在和鹿甜凝说笑的若妃,一下子脸就沉下去了,就好像现在面前的不是儿子,而是某个罪犯似的。 而段伍洛也不介意,跪在若妃面前,静候训示。 其实昨晚,鹿甜凝就已经进宫,这一夜,若妃也没闲着,一直是和鹿甜凝聊着家常,关系愈发亲近了不少。 此刻见两人即将成婚,儿子却夜不归宿,做娘的怎么可能不生气。 加上皇室子弟自有皇室子弟的规矩,段伍洛一夜未归,在若妃心中,早已下意思的认准他是去了什么风月场所,所以更加不满。 见段伍洛跪在地上没起,若妃有意给他一个教训,便也没有急着让他起来。 反倒是继续和鹿甜凝聊天,想让段伍洛看看自己未来的媳妇,是个如何的人。 这鹿甜凝也真是绝佳的戏子,虽然身临王城,沐浴着皇家威仪,可这演戏的本事却是丝毫不减。 虽然明白若妃的心思,可她却忽然跪在了地上,对着若妃可怜兮兮的说:“娘娘,民女知道您是怨殿下一夜未归,不过民女还是想求娘娘莫要责罚殿下。” 她这话毫无来由,不由得让人想要多问一句,因此若妃问:“你怎么忽然说出这话?难道他彻夜未归,冷落了你这马上要过门的夫人,还有道理了?你且起来,我自然会给你做主!” 段伍洛本就厌恶鹿甜凝,在他看来,所有为了荣华富贵甘愿出卖一切的人,都是不值得在乎和信任的,心里没来由的不亲近。 如果换做旁人,或许这时候对鹿甜凝还有些感激之情,可是换做了段伍洛,他心里就只是觉得这是一出戏而已,根本没有感激和欣赏。 他本来就是个耿直的性格,心里想着,不自觉的就哼出了声音。 这一声出来,若妃自然而然的有些不满,她冷着眼,看着儿子,似乎是在埋怨对方的不近人情。 不过鹿甜凝却是毫不在意,在她看来,只要自己可以进入皇室,享受荣华富贵;一时半会儿的不受待见,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她就不信,段伍洛的心肠是铁打的。 见若妃有些不悦,鹿甜凝赶紧讨好似的说:“娘娘,您别动气,殿下也是一时想不开而已。既然事情是民女惹出来的,那民女离开也就是了,莫要坏了您和殿下的情分。” 这种话虽然是假话,不过从鹿甜凝口中出来,却显得十分真挚,加上昨夜鹿甜凝把鹿蜜彤的一些经历生搬硬套加在自己身上,让若妃倍加怜惜于她,此刻哪里还会猜到这是昧着良心说出来的呢? 若妃瞥了一眼段伍洛,然后没好气的说:“你看看人家,一个姑娘,为了你吃了那么多苦,可是你呢?居然这么小性子,传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我看啊,你是真该好好娶房亲事,回去管管你,收收你的心思咯!” 说完,竟也没有说叫段伍洛起来,就那么自顾自的拉着鹿甜凝的手,向着后堂去了,将段伍洛独自丢在原地。 段伍洛也不闹,他心里想着鹿蜜彤,与鹿甜凝两相对照,自觉的鹿甜凝恶心的要命,哪里会觉得自己有错。 卷一 第七章 姐妹撕破脸皮 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段伍洛的面前,令他本来凌乱的思绪荡然无存。 难得笑了起来,与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奶娘攀谈着:“奶娘……” 从作为段伍洛奶娘的那刻起,奶娘便发自于真心的将他当成自己的孩子去疼爱,去关心。 奶娘满脸慈祥的笑容,温柔和善,满是关切的询问着:“殿下还没有吃东西吧?我去给你做碗肉丝面吃……”  肉丝面是奶娘的拿手绝活,也是段伍洛从小吃到大,从不厌烦的食物。 皇宫内山珍海味一箩筐,唯独只有这碗小小的肉丝面,才能够让段伍洛寻找到家的感觉,片刻的远离皇宫内的勾心斗角。 段伍洛爽快的答应了下来,一路跟随着奶娘来到了厨房。俨然像个孩子一般,黏在自己母亲的身后。 “殿下,其实娘娘这么做,也是为了您好,还希望殿下能够多多的体谅一下自己的母妃才是。” 这话若是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段伍洛定会毫不犹豫的命人拉出去给予杖刑,以示惩戒。 可这话偏偏是从奶娘的口中说出来,段伍洛身体微僵,脸色犹如布上了一层冰霜般,冷漠的说着:“若真为我好,就不该在没有争取我意见的情况下,如此的独断独行。” 若妃这些年来的处心积虑,段伍洛是看在眼里的,自小对皇位很不屑的他,在看到若妃的阴谋策划后心生反感的同时,却也很无奈。 话语中透着一丝的不满,更多的是无奈。 段伍洛心中想些什么,奶娘是最清楚不过的。 苍老的手搭在段伍洛的肩头,带着几分安慰的说着:“每个孩子的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娘娘现在做的一切,正是为了将来的你啊,大皇子心狠手辣,有朝一日若是做了皇上,他会给你一条活路吗?” 奶娘的话,令段伍洛心情变得越发的复杂起来,同时越发的讨厌自己的这层身份。 “肉丝面好了,殿下趁热吃了吧,只有吃饱了,心情才会好起来。” 段伍洛是奶娘一手带大的,对于段伍洛的性格,奶娘可谓是了如指掌。 她一直都知道,段伍洛痛恨生在皇家,追求自由,痛恨皇宫里的尔虞我诈,但是已经杵在这样的环境下,又能够怎样选择呢? 奶娘痴痴的望着段伍洛许久,为段伍洛内心的那份痛苦而叹息着。 “你们快来看啊,皇榜上说咱们的洛王这个月底要迎娶御医院鹿云恒之女鹿甜凝为正式的王妃呢。” 一时间,洛王迎娶鹿甜凝的消息在整个海蓝国传开了。 鹿蜜彤好不容易东拼西凑攒了十两银子,将鹿云恒的尸体按照生前所说的那般火化,然后装入一个坛子里入土为安。 鹿云恒的去世,令鹿蜜彤悲痛不已,处理完鹿云恒的后事,鹿蜜彤如同一抹游魂一般漫无目的的穿梭于大街小巷中,意外的从人们的口中得知了洛王即将迎娶鹿甜凝的消息。 这一刻,鹿蜜彤恍然大悟,之前脑海中所有的困惑,在此刻终于解开。 停下了脚步,脏兮兮的小脸上挂满了泪痕,难以置信的盯着贴在墙头上的皇榜,怎么也没有想到,父亲才去世没多久,鹿甜凝居然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如此的违背常理。 想到自己的孩子现在还在被鹿甜凝利用着,鹿蜜彤的内心便变得抓狂起来。 内心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回自己的孩子,一定要找回自己的孩子…… 不顾及任何的后果,鹿蜜彤只身一人来到了皇宫的外面,面对那些侍卫的威胁,恐吓,她没有任何的退缩,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见鹿甜凝。 此刻的鹿甜凝正悠闲地喝着下午茶,身上穿着的是顶好的绫罗绸缎,享用的是最贵也是最好的胭脂水粉,就连更衣、洗澡、晒太阳都有三五个侍女在一旁伺候着。 如此惬意的生活,令鹿甜凝颇为享受,直到守在门口的侍卫,招架不住鹿蜜彤的吆喝,又怕得罪了人,急匆匆的来到鹿甜凝这里禀告。 “你说什么?她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乍一听到鹿蜜彤找来这里的时候,鹿甜凝的眼神中有着少许的慌乱,但转眼即逝。 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她可以看着自己的亲爹在自己的面前死去,而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试问这样的她,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呢? “带我去见她!”沉思了片刻,鹿甜凝冷冷的向那名小侍卫发号施令着。 就在这时,一名侍女匆匆的赶来,跪在鹿甜凝的面前,满是焦急的陈述着:“洛王妃,御医请您过去,说是小皇子……” “小皇子怎么了?” 提到橙朔,鹿甜凝神情变得格外的紧张,生怕这个可以让他荣华富贵的筹码有个三长两短,那么她之前所做的那一切便都白费了。 “小皇子……”侍女怯懦的跪在鹿甜凝的面前,说话战战兢兢。 对此,鹿甜凝生气的踹了对方一脚,很是气恼的咒骂着:“真是个没用东西!” 之后,便紧张的朝着橙朔的宫殿走来。 才刚刚踏入殿内,便意外的看到三四个御医正在里面紧张的为橙朔诊治着。 满是焦急的鹿甜凝,抓住一个御医,便向其询问着:“到底是怎么回事?橙朔之前所中的蛊毒不都治好了吗?为什么还会这样?” 望着躺在床上,脸色煞白的橙朔,鹿甜凝满是愤怒的质问着。 “王妃请息怒,小皇子已无大碍,只是因为之前中的蛊毒颇深,所以体质稍微差些。” 确定橙朔无碍之后,鹿甜凝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稍微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绪,颇为严厉的质问着:“请问御医,要如何才能够帮助小皇子改善体质,让他变得更强壮起来?” 这前后态度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被质问的御医显然有些措手不及,慌乱的向鹿甜凝作揖,诚恳的回答着:“母乳,小皇子还小,若是能够继续喝母乳的话,对他的身体必然会有所帮助的。” 母乳?这两个字令鹿甜凝皱起了眉头,心中想着:我哪里有母乳给这个臭小子喝啊? 就在鹿甜凝为此感到困扰之际,方才禀告的侍卫,再次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向鹿甜凝紧张的说着:“洛王妃,门口叫嚣的那个女人,是越来越猖狂了,点名要见王妃。”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鹿甜凝带着些许怒意的看了眼面前的御医,冷冷的下着命令:“不管怎么样,小皇子不准有事知道吗?不然的话,我就要了你的命。” 对御医警告一番之后,鹿甜凝气恼的转身,朝着宫门外走去。 看到鹿甜凝一身奢华的服装走出来,有那么一刻,鹿蜜彤晃了神,以为自己看错了。 但转念一想之前在大街上所看到的皇榜,不由得苦笑了一把:又怎么会看错呢?这位好姐姐用我的孩子,当上了洛王妃…… 走到鹿蜜彤的面前,鹿甜凝嫌恶的扫了鹿蜜彤一眼,向身后的那些侍卫,命令的说着:“你们下去吧!” “王妃……”守在这里是他们的职责,他们怎么敢擅离职守呢?所以犹豫着杵在那里,不知该何去何从。 见他们纹丝不动,鹿甜凝带着几分强势的转过身来,怒气腾腾的瞪着那些侍卫,满是愤怒的说着:“怎么着?我说的话不听是吗?是不是想要挨板子啊?” 鹿甜凝都这么说了,他们哪里还敢不从啊? 纷纷选择了落荒而逃,样子看起来是那般的狼狈。 “姐姐还真是威风呢,这洛王妃的位子做的还算是舒坦吧?” 望着今日一身奢华服饰的鹿甜凝,鹿蜜彤并没有一丁点的羡慕之意,对于他来讲,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她只想要自己的孩子。 “妹妹说这话不就疏远了,姐姐有今天,还多靠妹妹的谦让呢。” 谦让,亏她说这个词的时候,没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了。 鹿蜜彤眼底里流露出来丝丝的恨意,怒视着面前的鹿甜凝,直接开门见山的说着:“现在,你已经坐上了洛王妃的位子,得到了你想要的荣华富贵,那么就请你将我的橙朔还给我,我只要我的孩子。” 听完鹿蜜彤的要求,鹿甜凝不由得笑出了声,带着几分嘲讽的看向鹿蜜彤,轻蔑的说着:“你的孩子?现在整个海蓝国谁不知道,橙朔是我鹿甜凝与洛王的儿子,你想要带走他,除非你不要命了……” 鹿甜凝所陈述的这些,鹿蜜彤之前都想过,但是为了孩子,她可以不顾一切,目光灼灼的盯着鹿甜凝,眼神中充满了些许的恳求:“求你,将我的孩子还给我。” “不可能,你死了这条心吧!”鹿甜凝说这话的时候是那样的无情。 鹿蜜彤知道再怎么苦苦哀求,对方也不可能会做出退让,索性她变得强势起来,对鹿甜凝警告着:“既然你不将孩子还给我,那我就用我的方式夺回我的孩子。” 鹿蜜彤在说这话的时候,是那般的坚决。 卷一 第八章 毒哑自己 鹿甜凝冷清着脸,满载着些许嗜血的盯着鹿蜜彤,唇角扬起一抹浅笑,带着几分讥讽的说着:“你想要将事情的真相告诉洛王,若妃?想要用鱼死网破的方式来要回自己的孩子吗?” 自己的心思完全被鹿甜凝给说穿,鹿蜜彤眼底里闪过一丝的凌乱,却很坚决的做出了回应:“即便是鱼死网破,我也要找回我的孩子。” 鹿甜凝并没有任何的害怕,反倒一脸的轻松,对鹿蜜彤催促的说着:“既然你都这样决定了,那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啊?快去,我倒要看看,真的到了鱼死网破的地步,你的孩子到底是归你,还是归皇族。” 鹿甜凝的一句问话,令鹿蜜彤整个人都呆住了。 正如鹿甜凝所说的那样,如果事情真的走到了那个地步,孩子不可能属于他,而他与鹿甜凝便会背上欺君罔上的罪名,死是他们必然的结果。 见鹿蜜彤有了些许的动容,鹿甜凝唇角扬起一抹浅笑,带着几分诱惑的说着:“我倒是不怕死,我就怕可怜的橙朔到时候没有了娘亲,怕是也活不了多久了,实话告诉你吧,我刚刚从橙朔那里过来,御医说他的情况不是太好。” 鹿甜凝故意将情况说的恶劣一些,只有这样,他才能够适当的对鹿蜜彤进行一番要挟。 “橙朔所中之毒虽然已经解了,但是因为拖延的时间太长,所以身体明显很差,御医说,若是能够母乳喂养的话,橙朔的身体可能会有所好转。” 鹿甜凝将话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下来,他就是要鹿蜜彤感到不安,感到焦急,这就是他的目的。 “母乳……”鹿蜜彤的口中不断的念叨着这两个字。 从小到大,鹿蜜彤一直都坚持着给橙朔喂养母乳,正因为如此,当鹿蜜彤听到御医的这番要求的时候,才会特别的渴望见到自己的孩子。 给自己的孩子最好的…… “鹿蜜彤,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永远跟孩子不分开,但是必须付出一点点的代价,你是否愿意?” 鹿甜凝带着几分诱惑的向鹿蜜彤主动的提议着。 他很清楚,鹿蜜彤为了孩子,什么事情都可以做,所以他在这件事情上占有一定的说话权利。 “什么代价?”只要能够跟自己的孩子在一起,无论是什么样的代价,我都可以付出。 鹿蜜彤的心中如此坚定不移的想着,目光满是急切的盯着鹿甜凝,期待着对方的回答。 “我这里有一瓶毒药,喝了之后,保证你不会死,但是你将永远也不能够说话,只有这样,我才能够放心的将你以奶妈的身份带进皇宫,常伴橙朔左右,你可愿意?” 鹿甜凝说话间,将一瓶毒药拿了出来,递到鹿蜜彤的手中。 神情中尽显一份严肃,冷冷的说着:“当然了,你若是不愿意的话,我也没有任何的意见!只是可怜了橙朔的身体啊。” 鹿甜凝卑鄙的用橙朔的身体作为威胁,向鹿蜜彤步步紧逼着。 望着对方递过来的那瓶毒药,想到自己那体弱多病的孩子,身为母亲的她,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又怎么会在意会不会说话呢? 在鹿甜凝的注视下,鹿蜜彤毫不犹豫的将这瓶毒药一饮而尽。 毒药划过喉咙,就像是千万只蚂蚁在里面撕咬着,剧痛无比,一瓶毒药喝下去之后,鹿蜜彤只能够发出来沙哑难听的声音,却在也没有办法像以往那般说话了。 忍着那份剧痛,鹿蜜彤上前抓住鹿甜凝的手,眼神中充满了期待,用眼睛在提醒着对方,下一步该做什么了。 “你还真的是脏呢,算了,谁叫我好心呢?看在你们母子情深的份上,我就帮你一把吧。” 这个计划对于鹿甜凝来讲,完全是一举两得的。 一边,鹿甜凝可以安心的做他的王妃,而另一边,橙朔这个筹码也会平安无事的长大,而鹿蜜彤,失去了说话的能力,自然而然也就不再是威胁了。 鹿甜凝厌恶的将鹿蜜彤甩开,眼底里多出了几分的鄙夷,颇为冷酷的说着:“跟我走吧!鹿蜜彤,再见橙朔之前,我不得不再次的警告你,不是你的,最好不要有任何的奢望,不然的话,你和橙朔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鹿蜜彤张开嘴巴,想要说话,可从嗓子里发出来的那嘶哑的声音,是如此的难听,也让鹿蜜彤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 一脸失落的垂下头来,不再多做任何的辩解与挣扎。 鹿蜜彤的反应,被鹿甜凝尽收眼底,看的出来,她对这一切都很满意。 “走吧!”鹿甜凝一脸的得意与嚣张,转过身来,朝着皇宫内走去。 迫不及待想要见到自己儿子的鹿蜜彤紧跟其后,心理颇为的紧张。 对于第一次来到皇宫的女人来讲,或许皇宫内的奢华,气势磅礴才应该是他们所关注的,可对于鹿蜜彤来讲,他的儿子才是最重要的。 鹿甜凝直接将鹿蜜彤带到了橙朔的宫殿。 看到那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一直在昏睡的橙朔,鹿蜜彤眼含着泪光,既兴奋又激动的扑到了橙朔的床前。 为了怕打搅到橙朔的休息,鹿蜜彤只是小心翼翼的握着橙朔的那双冰凉的小手,内心深处在不断的呐喊着:“橙朔,我的孩子,娘亲来了,娘亲再也不会让你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孩子,这几天你一定害怕了吧?没事,以后娘亲会陪着你。” 望着鹿蜜彤那副深情款款的模样,鹿甜凝满是排斥的说着:“母子情深这种戏码以后还是少演为好,你要搞清楚,现在我才是橙朔的母亲,你一个连自己孩子都照顾不好的娘有什么用?” 听着这话,鹿蜜彤应该是生气的,但是却也是事实,自从橙朔生病开始,她便一直在自责着,自己身为母亲,却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孩子,而鹿甜凝虽然可恶了些,但至少救了橙朔的命。 这也就是为什么,鹿蜜彤始终没有揭穿鹿甜凝的原因。 鹿蜜彤眼含着泪光,满是激动的握着橙朔的手,心中是激动的,却也是苦涩的。 “若妃娘娘到……” 一听若妃娘娘来了,鹿甜凝瞪了鹿蜜彤一眼,小声的提醒着:“不要忘记你答应我的……” 随后,鹿甜凝硬是挤出两滴泪来,楚楚可怜的在那里悄然落泪着。 鹿蜜彤显然对鹿甜凝这份虚伪并不感兴趣,他的所有心思全部都在儿子橙朔的身上。 才刚刚进门的若妃,看到鹿甜凝哭成了泪人的可怜模样,一脸关切的走过来,询问着:“这是怎么了?” “娘娘,御医说橙朔的体质差,你说橙朔这孩子的命怎么那么苦啊,好不容易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如今又……” 鹿甜凝越说眼泪越多。对于她这份演技,鹿蜜彤并不太在意。 经鹿甜凝这么一说,若妃这才注意到躺在床上,脸色极差的橙朔,一脸关切的向鹿甜凝询问着:“那御医怎么说?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将橙朔的体质调养好?” “御医说,可能跟橙朔断了母乳有关系,而这几日,我因为太过于担心橙朔的病情,母乳已经没有了……” 听鹿甜凝这么一说,若妃显得有些紧张起来,满是焦急的询问着:“这样啊,那可怎么办呢?” “娘娘不用担心,我已经为橙朔请了乳娘,娘娘您看……你还不过来向娘娘请安。” 鹿甜凝用命令的口气向鹿蜜彤命令着,对于这样的命令,鹿蜜彤没有丝毫的可能去拒绝,缓缓的起身,走到了若妃的面前,跪在地上,没有说话。 “娘娘,我请来的这位乳娘是个哑巴,刚刚死了儿子,但是奶水挺多的,我想应该够橙朔喝的了。” 鹿甜凝都这么说了,鹿蜜彤只能够被动的去接受,毕竟此时的她,完全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那身世确实是挺可怜的。”若妃仔细端详了鹿蜜彤那丰满的胸部,十分的满意,在他看来,只有胸部大了,才会有更多的奶水给孩子喝。 “既然王妃选择了你当小皇子的乳娘,从今天起,你务必要将小皇子给照顾好了,照顾好了,本宫重重有赏,若是小皇子有一丁点的闪失,本宫决不轻饶。” 鹿蜜彤这才刚刚来皇宫工作,便被若妃给来了个下马威。 想要继续留在自己儿子的身边,鹿蜜彤只能够选择忍辱偷生,轻轻的点点头,算是应允了若妃的警告。 看到鹿蜜彤处处受制的模样,鹿甜凝的心理别提有多爽了! “甜凝啊,这个月底便是你与洛王的大婚之日了,我特别请来了宫中最最好的师傅来为你量身定做喜服,这里有乳娘照顾着,咱们过去吧。” 一听说定做喜服,鹿甜凝眼里明显放光,故作几分娇羞的说着:“是,娘娘……” 临走的时候,鹿甜凝刻意带着几分炫耀的从鹿蜜彤的身边走过,颇为严厉的嘱咐着:“我不在,你务必要将小皇子给照顾好了,知道吗?” 卷一 第九章 再次邂逅 明知道鹿蜜彤最最不可能伤害的人便是橙朔,而她故意这么说,无非是向鹿蜜彤宣布着自己的主权,给鹿蜜彤一个难堪而已。 而鹿蜜彤只能够哑巴吃黄连,将心中的那份委屈生生的咽了下去,跪在地上,恭敬的目送着他们离开。 确定他们离开后,鹿蜜彤迅速的来到橙朔的身边,一步也不舍得离开。 就这样静静的守护着,一直到橙朔醒过来。 橙朔醒过来后,一眼看到鹿蜜彤便激动的扑入鹿蜜彤的怀中。 母子紧紧的相拥着,那画面温馨中透着一份苦涩。 橙朔年纪太小,根本不会喊娘亲,唯一的表达方式便是给与鹿蜜彤一个温暖的拥抱。 而鹿蜜彤,再也说不出来话,无法呼唤着橙朔的名字,唯有表达爱的方式,仅仅只限于这份拥抱上面。 橙朔,娘亲在这里,娘亲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绝对不会…… 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断的顺着脸颊滑落,内心深处,不断的向橙朔许诺着。 为了能够让橙朔的身体快些的恢复,即便是没有胃口的情况下,鹿蜜彤仍旧在强迫着自己吃东西,喝汤,只有这样,她的奶水才能够达到橙朔的需求。 也因此,她的胸部变得越来越丰满,即便如此,本就天生丽质的她,即便穿的在土,在老气,仍旧掩饰不了她本身的那份锋芒。 因为身体虚弱的缘故,本来应该会走两步的橙朔,这一下延缓了走路的时间,整天被鹿蜜彤像个宝贝一样抱在怀中。 他们之间最多的是沉默,鹿蜜彤不无法开口说话,而橙朔更是不会讲话。即便如此,他们仍旧很高兴,老天所赐给他们的这次机会。 这一天,天气晴朗,日光和煦,为了让橙朔早些的恢复,能够有个好的身体,鹿蜜彤在喂完奶之后,怀抱着橙朔,来到了御花园内闲逛着。 没有声音,鹿蜜彤只是用手势在向橙朔表达着想要说的话。 橙朔很懂事的坐在鹿蜜彤的面前,静静的看着鹿蜜彤的手势,明明看不懂,却在很努力的看着。 看到一只蝴蝶飞过,橙朔高高的举起了小手,想要抓住那只飞过的蝴蝶。 鹿蜜彤微笑着看着那只飞过的蝴蝶,用手势向橙朔询问着:你是不是想要那只蝴蝶? 橙朔用再次捕捉的手势,以及急切的声音做出了回应。 了解情况之后,鹿蜜彤迅速的起身,抱起橙朔,将橙朔不舍得交给一旁的侍女,然后满是着急的寻找着那飞过的蝴蝶。 就这样,被侍女紧紧抱着的橙朔,满是期待的望着鹿蜜彤捕捉蝴蝶的身影。 经过一次次的失败,鹿蜜彤终于抓到了蝴蝶,却在满心欢喜准备转身回来交给橙朔的时候,意外的跌落到了池塘里。 “不好啦,有人落水了,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看到鹿蜜彤不慎跌入池塘,怀抱着橙朔的侍女,紧张的呼喊着,希望能够有路过的人,将鹿蜜彤给救起来。 而恰好此时,段伍洛从这里经过,听到有人呼救之后,便将目光看向池塘,寻找到那需要别人来救助的人。 毫不犹豫的飞身来到池塘上面,伸出手来,扣住鹿蜜彤的肩膀,便将鹿蜜彤给提了起来。 就这样,鹿蜜彤被段伍洛给救到了岸边。 “咳咳……”鹿蜜彤被呛了几口水,痛苦的侧着头,将肺部的水吐出来。 段伍洛却是一脸厌恶的看了湿了一般的衣服,丝毫不在意鹿蜜彤的死活。 “殿下,您没事吧?” 跟在段伍洛身边的侍卫,是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颇有拍马屁的嫌疑,急匆匆的来到了段伍洛的身边,满是焦急的询问着。 “没事!”这时,鹿蜜彤已经能够艰难的坐起来,方才喊救命的侍女,怀抱着橙朔来到了鹿蜜彤这边。 一直呆在侍女怀中的橙朔,此刻正用抗议的哭闹,朝着鹿蜜彤这边爬来。 “小皇子,不可以的……” “怎么了?”看到橙朔哭闹,或许是因为血浓于水的缘故,段伍洛竟然心生些许的疼惜,缓缓的走了过来,向侍女问着。 “回殿下,小皇子兴许是饿了,那位是王妃为小皇子请来的奶娘,所以小皇子才会如此着急的去找奶娘。” 奶娘?听侍女这么一说,段伍洛这才注意到一身狼狈的鹿蜜彤。 此刻的鹿蜜彤在听到橙朔的哭声后,满是心疼的站了起来,着急着想要抱橙朔,却在伸出手时,意识到自己浑身湿透了,这才犹豫着收回了胳膊。 “是你……”只是一眼,段伍洛便认出了鹿蜜彤,漆黑如墨的星眸中布满了惊讶之色。 听到段伍洛的声音,鹿蜜彤缓缓的抬起头,与段伍洛对视着。 怎么是他?同样的,鹿蜜彤只是看了一眼,便将段伍洛给认了出来,眼神中闪过一丝的慌乱,迅速的别开了视线。 “奶娘,你浑身都湿透了,还是先回去换件衣服,喝碗姜汤在抱小皇子吧,若是您生病了,小皇子可就没得吃了!” 侍女的提醒,无疑给鹿蜜彤寻找到一个离开的理由。 轻轻的点点头,然后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段伍洛还没有搞清楚事情的真相,怎么可能会放鹿蜜彤离开? 冷彻着一张脸,看向抱着小皇子的侍女,冷漠着一张脸,颇为严肃的质问着:“你说那个女人是小皇子的奶娘?” “是的,是王妃亲自挑选的,说起来,那个女人也挺可怜的,孩子生下来就去世了,而她又是个哑巴。” “哑巴?”段伍洛从侍女的话语中嗅到了一份别样的讯息。 段伍洛亲耳听到过这个女人开口讲过话,绝非侍女所说的那般,是个哑巴。 再加上,鹿蜜彤又意外的出现在皇宫,令戒备心理颇重的段伍洛,对这个女人的出现,抱有太多的疑惑与警惕。 冷冷的看了侍女一眼,段伍洛大步的朝着鹿蜜彤消失的地方走去。 殿下,那个人就是橙朔的亲生父亲? 鹿蜜彤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段伍洛。 之前的几次见面,已经让她颇为尴尬了,而现在的局面,有比这个更加尴尬的吗? 为了不让自己生病,鹿蜜彤不敢犹豫,迅速的找来干净的衣服,将湿透了的衣服换下来。 鹿蜜彤的身形很美,该瘦的地方瘦,该丰盈的地方丰盈,看了让人直喷鼻血。 房门被人猛地一脚踹开,鹿蜜彤警觉的握着干净的衣服,挡在胸前,满是惶恐的望向突然闯进来的段伍洛。 因为不能够说话,鹿蜜彤只能够握紧胸前的衣服,害怕的往后退去。 对于这样的画面,段伍洛同样是尴尬的,但是为了搞清楚真相,段伍洛不在乎做一次流氓。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又是什么原因混进皇宫的……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面对段伍洛的质问,鹿蜜彤紧握着手上的衣服,满是急切的摇着头。 此刻的鹿蜜彤真的好想要开口说话,摆脱这个男人的威胁。 段伍洛带着几分强势的走到鹿蜜彤的面前,显的很没有耐性的说着:“我在给你最后一次澄清的机会,不然的话,我会杀了你。” 被段伍洛逼得走投无路,鹿蜜彤急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情急之下的鹿蜜彤,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小声的抽泣着。 这样的结果,是段伍洛所没有料想到的,低下头望着鹿蜜彤那逻楼在外的背脊,皮肤光滑而白皙。 令段伍洛有着片刻的失神,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后,段伍洛迅速的转过身来,对鹿蜜彤严肃的要求着:“穿好衣服,然后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的话,我会立刻将你赶出去。” 段伍洛的气势太过于强大,鹿蜜彤害怕的瑟瑟发抖着,确定段伍洛是真的离开了,前往门口等待之后,鹿蜜彤迅速的将衣服穿好。 却一直犹豫着不敢出门,她不想要离开橙朔,好不容易换来跟橙朔在一起的机会,她不想要这么快就失去,可是他又不能说明真相。 就在她犹豫不决,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一直等在外面的段伍洛,显然失去了耐性,猛地将门推开,怒气腾腾的走了进来,望着鹿蜜彤那一脸惶恐的模样,带着几分怒意的说着:“看样子,你将我所说的话当成耳旁风了……说吧,到底为什么混进皇宫?别人都说你是哑巴,你可以欺骗的了别人,却没有办法欺骗我。” 哑巴……突然,鹿蜜彤的眼前一亮,想到了唯一可能的解决方法。 伸出手来,张大了嘴巴,很是焦急的让段伍洛走过来。 “什么意思?”一开始段伍洛警惕性很重,并没有靠近鹿蜜彤,也不知道对方在打着什么主意。 之后,鹿蜜彤索性走到了段伍洛的面前,张大了嘴巴,仰着头,让对方看见自己嗓子里面的伤痕。 “这……”望着鹿蜜彤那被毒药灼伤的嗓子,段伍洛震惊不已。 冷着一张脸,看向鹿蜜彤,艰难的问出了口:“是谁做的?” 卷一 第十章  段伍洛的重视 鹿蜜彤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很是无奈的摇着头。 眼泪就含在眼眶中打转,为了橙朔,鹿蜜彤打算忍下来所有的委屈,楚楚可怜的握着段伍洛的手,带着几分祈求的用手比划着。 “你想要留下来?对于来历不明的女人,皇宫……”段伍洛刚想要拒绝,鹿蜜彤颇为急切的再次握住段伍洛的手,满是真诚的比划着。 “你不会写字?” 看着鹿蜜彤比划手势,段伍洛看的头都晕了,微微皱起了眉头,对鹿蜜彤颇为严厉的制止着:“停,你这样比划来,比划去,我也看不懂,现在我问你问题,你用点头或者是摇头的方式回答,明白吗?” 鹿蜜彤听后,很是认真的点点头,放弃了原本的比划。 两人之间终于达成了共识,段伍洛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在脑海中,仔细的思考着自己想要询问的问题:“第一,我之前在烟花之地所看到的那个女人是你对吧?” 对于这件事情,鹿蜜彤没有否认,很是认真的点点头。 确认了鹿蜜彤的身份后,段伍洛再次提出了第二个问题:“你之前并不是哑巴,你的哑是被人毒哑的?” 面对这个问题,鹿蜜彤犹豫了一小会,轻轻的点点头,之后又选择了摇头,这可把段伍洛给弄糊涂了。 满是不解的盯着鹿蜜彤,颇为严肃的问着:“你这摇头,点头到底是什么意思?” 鹿蜜彤想要开口说,确怎么也说不出来,最终只能够选择妥协。 而望着鹿蜜彤这欲言又止的模样,段伍洛心中已经有了一番新的想法,再次向鹿蜜彤询问着:“是有人逼着你自己喝下的药对吗?” 对于这种说法,鹿蜜彤很是认真的点着头。 “第三,你的身世真的像别人所说的那样,孩子刚刚去世,而你……” 还未等段伍洛说完,鹿蜜彤飞快的摇着头,但是想到鹿甜凝之前的警告,鹿蜜彤又犹豫着垂下头,不知该如何陈述自己的事情。 “不是?那你的身世到底是怎么样的?有孩子是必须的,不然你也不会进宫当奶妈……” 想起鹿蜜彤在宫中的职责,段伍洛情不自禁的看了一眼鹿蜜彤那傲人的上围,并且迅速的别开目光。 鹿蜜彤选择了沉默,为自己的遭遇而感到无奈与痛苦着。 “最后一个问题,你留在小皇子的身边,是不是别有目的?你会不会伤害小皇子?” 其实问了这么多的问题,只有这个问题是最主要的。 鹿蜜彤飞快的摇着头,极力的否认着。 确定鹿蜜彤不会伤害小皇子,段伍洛对鹿蜜彤的警惕便少了许多,其实,从小皇子对鹿蜜彤的依赖程度,也可以证明,鹿蜜彤平日里对小皇子一定是照顾有加。 “你不会写字吧?” 鹿蜜彤从小跟着鹿云恒读医书,练得一手好丹青,怎么可能不会写字呢? 但是为了应付段伍洛,让对方放弃在继续问下去的念头,鹿蜜彤选择了说谎,很是认真的摇着头,否认着自己会写字。 在得知鹿蜜彤不会写字之后,段伍洛便不再继续问下去。 这时,远处传来了小皇子的哭闹声,段伍洛冷冷的往外面一瞥,对鹿蜜彤吩咐的说着:“快去吧!” 鹿蜜彤在听到橙朔的哭声之后,本就心急如焚的想要去抱抱怕是吓坏了的橙朔,奈何面前站着这么一个正主,唯有在得到对方的命令后,才敢离开。 盯着鹿蜜彤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段伍洛再次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只有将橙朔抱在怀中,鹿蜜彤才仿佛得到了全天下。 鹿蜜彤突然进宫,又被人刻意毒哑,这件事情一直在段伍洛的心中回荡着。 总觉得有那些地方不太对劲,可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 回到书房,段伍洛一直在想着这件事情,回想着与鹿蜜彤在外面的两次见面。 一个多么高傲的女人,却被迫害成这般模样,还成为了小皇子的奶妈,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鹿蜜彤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鹿甜凝之前是不怎么来橙朔宫殿的,可自从鹿蜜彤来了之后,她便三天两头的来这里,不为别的,只为在鹿蜜彤的身上寻找乐趣。 而折磨鹿蜜彤,看着鹿蜜彤痛苦便是鹿甜凝最大的乐趣。 “奶娘,将橙朔抱过来给我瞧瞧……” 鹿甜凝走进宫殿坐下后,冷冷的望了一眼鹿蜜彤以及他怀中的橙朔,支开所有的人,对鹿蜜彤冷漠的下达着命令。 鹿蜜彤不舍得将橙朔交给鹿甜凝,可是又不能够反抗,内心挣扎着着,犹豫着,缓缓的朝着鹿甜凝走过来。 不舍得将橙朔交给了鹿甜凝,一直站在鹿甜凝左右,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自己的孩子。 离开了鹿蜜彤的怀抱,橙朔仿佛感到了一份威胁一般,不断的在鹿甜凝的怀中哭闹着,甚至于挥舞着小手,没有意识的去抓挠。 很不巧,鹿甜凝的脸被橙朔抓破了! 感觉到疼痛的鹿甜凝,伸出手来抚摸了下被抓的脸颊,感觉到手心里的黏糊糊,鹿甜凝目露凶光,凶狠的站了起来,举起橙朔凶残的往地上摔去。 橙朔……眼看着橙朔即将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鹿蜜彤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橙朔,将其紧紧的抱在怀中保护着。 橙朔像是被吓坏了,一直在哭闹不止…… 鹿蜜彤不能够说话,只是很温柔的轻拍着橙朔的后背,给予对方一点点的温暖。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娘俩都不是好东西!”鹿甜凝非常的生气,眼看着大婚之日便要到了,如今她的脸又被橙朔给抓伤了,自然是震怒的。 着急着去找御医开药,路过鹿蜜彤与橙朔身边的时候,似乎还有些不解气,用力的朝着鹿蜜彤的身上狠狠的踹了两脚,满是唾弃的咒骂着:“若不是看在你们娘俩还有点用处的份上,我定要了你们的命。” 对于鹿甜凝来讲,在他与段伍洛没有正式成亲之前,是不能够动这两个人的。现在他们还有利用价值,所以鹿甜凝即便在生气,也只能够选择隐忍下来。 鹿甜凝离开后,鹿蜜彤紧张的查看着怀中橙朔的伤势,眼神中尽是一份担忧,用手势在不断的询问着橙朔疼不疼。 停止哭泣的橙朔只是瞪大了眼睛,一脸茫然的盯着鹿蜜彤指手画脚的模样,确始终无法搞清楚其中的含义。 比划了片刻,鹿蜜彤最终只能够选择放弃。 沟通上的障碍,令鹿蜜彤忍不住小声的抽泣起来,脑海中依稀记得,在宫外的时候,鹿蜜彤每晚都是唱着最为动听的歌谣哄着他入眠的,可现在…… 看到鹿蜜彤落泪,橙朔伸出肉呼呼的小手,忙活着为鹿蜜彤擦掉脸颊上的泪痕。 小小的举动,确带给了鹿蜜彤源源不断的一份爱意与一份鼓励。 紧紧的拥抱着橙朔,内心深处即便在痛,为了橙朔也要继续的坚持下去。 被橙朔挠破了脸的鹿甜凝,急匆匆的回宫,传了御医为自己诊治。 在确定鹿甜凝的受伤原因后,御医一边为鹿甜凝开药,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小孩子这个时间段是没有意识的,有时候玩疯了会不小心伤到人,而遇到不喜欢的对象也是会选择攻击的。” 鹿甜凝做贼心虚,很敏感的察觉到御医的话不太中听。 脸色瞬间暗了下来,带着满满怒意的质问着:“御医的意思是小皇子不太喜欢我这位娘亲了?” “不,王妃多心了,臣的意思是小皇子兴许是玩的太疯了,太开心了所以当王妃抱得时候才会不小心伤到了您。” 毕竟是在皇宫里打滚的,什么世面都见过,应付起来,自然也就不在话下了。 听完御医的解释,鹿甜凝轻哼一声,抚摸了下刚刚处理的伤口,颇为严厉的问着:“我这脸上的伤何时才好?你应该知道的,月底我就要与洛王成亲……” “王妃请放心,这脸上的伤只需要敷药两天便可痊愈,而且不会留下任何的疤痕。” 御医对自己的医术颇为自信,直接的说出了具体的时间,以博取鹿甜凝的好感。 有了这份保证,鹿甜凝本来极差的心情稍微拨开云雾见月明,冷眼望向御医,颇为淡定的说着:“好,这可是你说的,若是两日之后还不好的话,我就杀了你。” 本以为鹿甜凝外表甜美,应该会是比较好相处的,却在听到鹿甜凝的这番警告后,深知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的深意。 唯唯诺诺的跪在地上,向鹿甜凝满是诚恳的承诺着:“王妃息怒,臣一定会在最快的时间内让王妃的容貌恢复如以前,不,要比以前更美上十倍。” 鹿甜凝唇畔扬起一抹冷笑,满是轻蔑的看了一眼御医,满是嘲讽的说着:“怎么不敢下保证了?” 一句话问的御医是哑口无言,完全像个缩头乌龟一般,缩在壳里,不敢多说话,生怕说错了话,一不小心那可就是掉脑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