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初次相遇 遇见他是一件必不可少的事也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事，林夜娟有时候会想起那个她曾经爱过的人，想着想着，他也会思考，那究竟算不算爱情，到底是她深爱他而他敷衍她，还是他深爱他而她放弃了他，还是他们彼此爱过或者彼此曾经只是紧紧依偎过。 这个人叫许白杉，是她大学同学，也是她的前任，一个颜值还不错的男生，要说起她们间的恩怨，这也是一段很悠长的故事，因为存在过，如今想不承认也很难。那段她将爱情过成全部生活里的日子中，她说她的卑微就如张爱玲说的那样在尘埃里开出了花。 初上大学的那一天，林夜娟拎着厚重的行李箱一阶一阶的往上挪，由于学校算起来也离家较近，车程不过两小时，送她上学的是她的姐姐。在日光微弱的发黄的楼道里，可能是一假期没有打扫过了，微微扬起的尘土在她可爱的花边鞋边盘旋，她是提前一天报道的，学校里来的人也不多，楼道里似乎只有她一个人在徘徊，她一个一个门的去找。她瘦弱的身板下这些行李已经弄的她大汗淋漓。这时她包里传来了一阵悦耳的铃声，她翻出手机，轻靠在行李箱上 。 "姐，我马上就放行李下来了，你再等等，马上就好。" “我有事，真不能耽搁，我把行李存到了公寓外面的商店里，你待会下来自己拿一下，下午我打给你一起吃饭。”' “好吧，好吧，你先去忙。” 本来是说好让她先打探提着行李上去的，这下可好姐姐有事，只能自己扛上去了，她也常常感叹会有这样不靠谱的姐姐也是很心累。她一边埋怨着一边下了楼，绕过中心小花园来到公寓门口时，她突然想起忘记问姐姐是哪一家店了这么多店。 “喂，姐，你放到哪家店了？” “我也忘了店名，嗯，你看那家店门口有个红色的牌。” “问了，不是那家，” “我也忘了，嗯，那就是旁边那家，你不行挨个找吧。” “这……好吧。” 对于这样一个做事风风火火且凡事几乎不过脑的姐姐，林夜娟也无可奈何，但有时候她俩都是很火爆的脾气，掐起来也是没完没了，小时候也是拳打脚踢中渡过，不过眼里浮现出姐姐的可爱以及对自己的关心时，她不觉得又笑出了声。 “这姑娘倒是可爱，自己站那傻笑。” 林夜娟缓过神来，对面商铺的阿姨正眼瞅着她踏进雨水坑里。 “阿姨，有个比我高一点的姑娘是不是把行李寄存到你这儿了。”她小心的问道，声音都感觉是压低了的那种细声细气。 “是呢，看着你也学生模样，穿着花裙子哩。你姐姐嘱咐过呢。” “谢谢阿姨.”她依旧用那种自己都觉得不太舒服的语调说着，也许是来到了陌生的环境，人总要小心翼翼，不要说仪态要端庄大方，就连说话也要刻意修复一下，也许是与陌生人交流的过度紧张。总之，她显得极其不自然。 本来离家近，她想带的行李不多，以后慢慢往学校拿。可越拿越多，行李也就多了，本想重新筛检一下，母亲却说离家近，几步路，坐车方便，挪着也就过去了，她想想也对，就全部带上了。可这回这个行李箱又要重一些大一些，圈圈绕绕跑了好久才找到寝室已经筋疲力尽的她来说这个箱子太多余了。 她没有想到在她啃哧啃哧往前挪行李的时候，迎上眼的是一位黑色衣高大的身形，她只是隐隐觉得他长得像谁，可像谁呢，她又讲不上来。 后来，林夜娟也想通了，这匆匆的相遇也不乏预示着四年以后最匆匆的离别，到最后她觉得自己都没有活得太尊严，哪有人在得失间会明智到顾及到自己的尊严，她说自己不是一个乞讨者，她只是想用恳求换回曾经那份在一起的心安理得，无所顾忌。在爱情中不平衡时，高傲与卑微间，总要选取一个，于是她默默的在尘土里开了花。 林夜娟拖着行李回宿舍时，她脑中还是会回想刚才那个人影，她较真的性子让她必须的想起来刚才那个人长得像谁。脑海里却始终回忆不出他完整的样子。 “嗯嗯，姐，你在楼下等我，我这就下来。” “快点，再磨叽就天黑了。” “姐，你知道吗，刚才我遇到一男生长得像佟大为。” “真假，快来吃饭，都饿死了。”显然吃货对于吃以外的东西都是排在第二位的，但是林月长着吃货的嘴却生的一副好身材，说的一口粗话，却写得一手好文章。 “马上马上。” 学校周边的饭店也是刚刚开门，老板的眼里也流淌着真挚的热情，林夜娟刚坐下来，服务员就满脸微笑的迎上来，端茶点菜麻溜的很。对于一份职业的热情，也只有这几天的热度，何况爱情呢，过个几年，也就开始摆脸子，当职业一样，结果很不幸，给解雇了。 “姐，你今天有啥事忙的撇下你可爱的小妹妹呢。”她有点调皮地说道。 “新学期开学，老同学要聚一聚。也没啥事。” “又是吃，你能不能考虑一下你妹妹的感受，初来学校，不熟悉情况，不是没有新生被骗到荒郊野外的报道，万一” “打住，打住，我这不大三了也该准备准备毕业生活了，我当年也是一个人扛着行李过来的。” “我不一样啊，我有姐啊。” “来，来，我们吃再不吃就没了。” 林月的大学在林夜娟大学的西北方，两所大学离得很近，她没事也会常常到这边的学校逛逛，她很随性，据她而言那是一种诗人的随性，就比如她不肯帮林夜娟把行李拎上去而是让她自己去找，或许等一会她又会主动拎上去，她也说那是一种诗人的随性。她无疑是她们学校中文系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一份诗人的随性就能同她古怪的性格相挂钩，也许以前她不是这个样子。只是这个世太多的不敢苟同，让她宁愿沉侵在自己的世界里孤芳自赏，也不愿在纷纷扰扰里协调统一，她说这是她诗人独有的随性。她以她的随性为借口做出了很多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正文 第二章 开学典礼 记得第二次与许白杉相遇，那是在开学典礼上，到现在她的眼里还是会浮现出人群熙熙攘攘的场面，林夜娟穿着一双破旧的帆布鞋，鱼儿图案的绿色短袖衫和一条牛仔裤，在千万学生里普通的几乎快要被人群踩碎，他们的入学典礼是在早上操场里进行的，大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像极了羞涩的少年，透出来的光一半藏在云里，一半照在姑娘脸上。她正眯着眼睛超前张望，耳朵里传来了扩音器嘹亮的声响。 “同学们都把队整一整，每个专业都按来的次序依次排整齐。” “全体立正，稍息。” 林夜娟笔直的站着，她歪着头朝前一看，是那个穿着黑衣服的同学，她隐约的忘记了他的脸，她脑海里只记得佟大为的明星脸，其实她也想确认一下是不是长得很像，他的身高在人群中很明显，可是再怎么伸长脖子也只能看到后脑勺或者一点点侧脸，他一直笔直的站着，偶尔动一动，直到最后的领导人讲话结束他也没有朝后看一眼，林夜娟脑海里还是佟大为半现的面孔。 “今天的开学典礼到此结束，同学们也迎来人生新的起点，希望全体同学放飞梦想、播种希望……” 这场开学典礼似乎开的非常漫长，这也是她听得唯一最清晰的话，除了有知觉的几次鼓掌之外，她根本没听领导在讲什么，就这样迎来了她大学生活。 她正发愣时，那张脸转了过来，这回她真的看清楚了，那张脸与佟大为只是有些神似，但没有像佟大为那样的成熟而有魅力，五官长得很得体，身材对于娇小的林夜娟来说也算魁梧了，大概要高出她一个头。她内心有点默默的遗憾，也悄悄地抱怨怎么长得不一模一样呢。 “同学们散会后到1教302室开会。”站在一旁地辅导员大声地宣布着。 人群朝四面八方逐渐散开，而那个黑色的身影也从林夜娟的眼里被人群冲散了，不知怎么的她也开始跟着人群开始着急的快步向1教走去。尽管她觉得自己走的还不慢，但是进教室的时候还是最末一个，于是她悄悄地坐到了门口边的拐角处。 林夜娟听着讲台上班主任和辅导员一一做完自我介绍，眼睛不自觉地扫向了周围，因为许白杉个头较高，在新同学里她一眼就看到了他，他同样坐在第一排只是靠窗把一边。 “今天会议的主要目的是竞选出班级班干部，方便同学间的联络。” 新同学相互间也是初次见面，选班干部也只能是靠外貌和讲话的言语来推测，当听到那个叫许白杉的同学态度严肃认真的说“我会对大家负责的”的时候，全班哄堂大笑，林夜娟也笑了，她突然对这个耿直的男生有了几分好感，选班长时在纸条上毫不犹豫地写上了他的名字。 竞选结束散会的时候，林夜娟正准备走出教室门，她听到身后有人似乎在叫她。 “同学，请问你是林夜娟么？” “是的，怎么了？” “我叫许白杉，听辅导员说你家离学校挺近的，应该对这儿都挺熟悉的吧。” “我……还行吧。”林夜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其实自己很少到这边过来的，可说不知道似乎有点太不近人情。 “那你留个电话号码吧，万一班级有什么事，我也可以找你问问。” “啊，哦，好的。” 林夜娟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宿舍楼下，她说那日的中午她看到许白杉走进了身后不远处的小商店，她说她只是望着他笑了笑，就转身上楼了，后来她说那年秋天的那天是她最温暖的一天，如果她早一点明白许白杉在身后，她就早一点转过身回头看他，这样会不会早一点在一起，这样她会早一点拥有她。可发生了的事情根本就没有早一点一说，后来她也明白了离开也和遇见一样是不分早晚的。 她到寝室的时候，宿舍的人都在，只是小声的议论着今天的事。 “你们今天注意没，选上班长的那个男生长得有点像，有点像佟大为。”宿舍里的马欣然笑嘻嘻略带不好意思的问大家。 “哎吆，你还注意这个了。”李一慧也是笑着一手端着洗脸盆一手抚过马欣然的背轻拍了两下。” “干嘛摸我，有话还不能让人讲了，说说也没什么的。”她似乎在解释着刚才不太好意思的一番话，依着椅子翻着手机随心说道。 “我觉得是有点像呢。”刘思淼也是看着电影随便插了一句，她是林夜娟宿舍里集美貌才华家世于一身的白富美，听她说考大学以前是学画的，后来就改学文化课潜心修炼考上大学，对于她的事情也是林夜娟后来听她讲的。 “我觉得有些神似吧。”看着舍友们讨论，她也不得不讲出一句，免得刚开学就觉得自己不合群。 “看你们一个个选班长的时候都投给‘佟大为’了吧。”李一慧穿着拖鞋啪啪的拿着毛巾来回走动。 “你没给他投你投给谁了？”马欣然好奇的问道。 “我也投给他了啊。”李一慧大声的说道。 “果然还是一个看脸的时代。”马欣然没好气的说道，“还好有思淼可以拉高我们一宿舍的颜值。” “那是她的，给不了你啊。”李一慧略带丝嘲讽的口气。 “你们够了昂，再夸我就上天了。” 林夜娟不是一个内敛不开朗的人，她是一个很慢热的人，她没有办法跟只认识几天的舍友开开玩笑，打打闹闹，她有时候就会很认真观察着身边这些新人的特点，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的生疏什么时候才能消散，也许某一个玩笑，某一件事，某一场聚会，她就会对她们像对自己的亲人那样打闹嬉笑，甚至无所顾忌。 “夜娟，我看今天班长找你谈话了，什么事啊？”马欣然爽快的问道。 “他问我熟不熟悉环境，就留了个电话。” “还留电话了。”李一慧惊讶的问道。 “对啊，他说要有事随便问问我。” 那一夜，夜晚的风很大，窗口的缝隙里透出嘶嘶的声音，窗外也旧灯火通明，马路上的车辆也发出嘀嘀的吵闹声。林夜娟不自觉地就回想起许白杉今天的样子，讲台上傻里傻气不自然的样子，不太好意思同她讲话的样子，他在商店跟他打招呼的样子，其实她自己也已经害羞到不敢讲话，想到这她有不自觉地好笑起来。 正文 第三章 互生好感 经历一夜的秋风席卷，笔直的人行道两旁树坑里落满了枯黄的树叶，空气里也落满的了秋的味道，远处隐约一两个人的身影，这静谧的校园里，林夜娟也是第一次起这么早感受大学的早晨，踩着树发出叶吱呀吱呀的声响，她背着小书包正自我陶醉的漫步清晨校园，学生很少，她开始肆无忌惮的边走边跳，她似乎很喜欢听落叶踩碎的声音，也很喜欢来的新学校。 这一切都被恰巧去吃早饭的许白杉看，这是他后来跟林夜娟讲的，他说她看起来像一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而林夜娟会揪着他的耳朵说那你就是猪八戒，他会一把把她拽进怀里嬉皮笑脸的说，那你就留给猪八戒当老婆好了，有时候他还会过分到故意用他那大大的衣服裹住林夜娟的头，让她动弹不得。 许白杉并没有去打扰林夜娟的清晨梦，他一大早就接到辅导员的电话，要早早带班委到教材中心排队领书，辅导员还特别吩咐有一本书学校不配发，需要他联系书店购买，初当班长的许白杉一早就在心里记牢了这些事，生怕做错不称职。只是此刻，他只想静静地杵在那儿，看着陷进画里的林夜娟一蹦一跳，偷偷将画藏在了手机里。 “喂，你是？” “是林夜娟同学吗？我是班长许白杉。” “哦，班长，找我有什么事？” “你们寝室的有两个人书拿少了，一时半会联系不到她们，你替她们去一下吧。” “哦，好的，我这就来。在那栋楼?” “在第12栋。” 林夜娟慌慌张张的冲了冲还留有洗衣粉味道的手，匆忙的从柜子里拿出黑色的小包斜跨在身上，顺带拢了拢自己的头发，只是准备出门的瞬间，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突然为什么会这么着急，12栋楼不远，就在自己宿舍楼的斜对面，中间小花园的那条路就可以直通过去。可她又反应过来是班长打来的电话，于是她又退到镜子旁照了照镜子，换了干净的衣服，梳了梳头发，可鞋子还是那双破旧帆布鞋。这也是后来许白杉跟她打趣的说，我就是看你这双鞋子找的你，林夜娟笑嘻嘻的说那双鞋子是姐姐大二时写文章得稿费给她买的，穿的有些破了，但没舍得扔。 刚刚打完电话的许白杉也是赶紧的扫地、拖地、擦桌子。一旁的高辉一脸的不解，打个电话就勤快成这样。 “喂，班长，干嘛突然收拾宿舍？” “待会有女生到寝室。”许白杉提着拖把顺带给使了个眼色。 “就刚打电话那女生？” “是啊。” 高辉立即反应过来，快速将自己桌上的塑料袋、饼干屑、乱放的书统一的的规整好，与许白杉随时等待着林夜娟的检阅。许白杉又顺手取了一个苹果洗干净放到了桌上。 “喂，班长，我在楼下等了几分钟，怎么看不到你？” “哦，你上来吧，在316寝室。” “啊？我女生怎么上男生寝室？” “你跟一楼阿姨讲一声，说是取东西很快就下来。” “麻烦你拿下来一下吧。”林夜娟觉得极其为难，话语中略带点哀求。 “你上来拿吧，待会我还要去别的寝室把书换一下。”许白杉不知道这样的借口是否能行得通，他觉得第一次撒谎，竟是这样顺心。 “好吧。”木讷的林夜娟心里想的却是原来许白杉这么懒，都懒得上下楼梯。 她找到316的门后，略显的犹豫，准备伸手敲门时，门自动开了，迎面的是高大帅气的许白杉。一进宿舍门，林夜娟就看到敞亮干净的宿舍，整齐的书桌，床被，连地面都是刚拖过得，湿漉漉的。许白杉赶紧将两本书递给林夜娟。 “坐，随便坐。” “班长，就只有这两本书吗？” “哦，对。” 林夜娟有点埋怨，两本书我也要急急忙忙的跑过来拿，还进了男生寝室。 “哦，对了，还有这个。”许白杉不还意思的摸了摸头，从桌边很顺手的递过来一个苹果。 “不了，班长，我不吃。”林夜娟尴尬的翻了翻书。 “吃嘛，我刚洗过的。” “真不了，谢谢，那我走了。” 林夜娟快速的从男生宿舍楼逃离了出来，她感觉一个女孩子被人看到在男生楼总是不好的，何况还刚开学。不过她也对许白杉递给他苹果的细节中感受到了一丝欢乐。 自林夜娟走后，许白杉也懊恼过自己的行为，比如刚才为什么不跟她聊聊而是直接先将书给她了，再比如刚才她走了为什么没有送到楼下去。不过很快，许白杉也有了一个新的和她搭讪的机会。他快速的给林夜娟发了短信。 “林夜娟同学，你到寝室没？下午你陪班委去买那本《建筑手绘》吧，附近的书店我们都不太熟悉，谢谢你了。” “到寝室了，知道了班长，下午我会去的。” 大西北的风自夏季以后就贯穿了整个秋天，秋风也似乎在追赶着行人的步伐，顺带也清扫着街面的垃圾，站在学校西门口的许白杉捋了捋吹乱的头发，他的眼睛一直盯着联通学校与学生公寓的天桥，林夜娟爬上楼梯刚转过弯，许白杉就已经捕捉到了她，只是他佯装内敛，朝别处张望着，差不多感觉林夜娟靠近了，他使劲的朝她挥了挥手。 “这儿。” “看到了，怎么就你一人？”林夜娟边说边纳闷自己明明就是准时到的，其他人去哪儿了。 “他们建议分头到各书店打听书价，到哪家买书再商量。” “哦，我迟到了？” “没，给你通知的时间晚了点。” 许白杉不敢告诉林夜娟，是自己想和她分一组，只是想用她的迟到来得到这个机会。那时候的手机定位系统也还没有现在这么精确，许白杉来之前在电脑上查好了路线，也不想表现的那么明显。 “他们分成三组，朝这边，那边，还有那边，去了。”他一边指着方向一边说。 “我记得接近附近广场那边有家书店，我们沿着这条路直走左拐再直走应该就能找到。” “嗯，找找看。” 两个人沿着学校土红色的矮墙走着，谁都不好意思开口，即使开口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僵持的场景还是被林夜娟的天真打破了，走着走着，林夜娟看到眼前一小坑雨水，她惯性地跳起来踩进了水里，水花几乎溅满了许白杉的裤脚，林夜娟自己的鞋子也湿了，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和班长走在一起，而不是跟她常常打闹的姐姐，她一下子慌了。 “对不起啊班长，对不起，刚走神儿了。”她一边从包里掏出纸巾一边赶忙蹲下来给他擦拭。 “没事儿，没事儿，这裤子都穿脏了，准备回去洗呢。”他也蹲下去附和着。 话匣子一打开，林夜娟调皮的性格也暴露了，尽管许白杉刚换的裤子回去还得洗，可他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后来，林夜娟跳小水坑的毛病还一直有，许白杉前几次还是被溅的一裤腿泥水，他总笑着说她坏，后来许白杉也学坏了，见着水坑就想踩一脚。 他们聊着聊着，就到一家书店门口了。 “老板，你这儿有《建筑手绘》这本书吗？” “有，你要几本？” “班级定书，大概五六十本。” “这么多？这儿估计没那么多，我先查一查货，调一些过来，你们等等啊。” 林夜娟看许白杉跟老板商量着，自己也就在书店瞎转悠，她看到书架上有一本关于练形体的书，她认真的看着书本中的讲解与图片动作，没有留意到许白杉已经走了过来。 “你在看什么书？” “随便翻翻。”林夜娟不好意思的放下了书。 “你会跳舞？” “呃，学过一点儿拉丁，怕许久没练都生疏了。” “要是有机会就表演一下。” 许白杉看着林夜娟由白变得绯红的脸，他有点儿恍惚，有点儿被这害羞的女孩迷住，他不知所措的撇过脸，顺手拿起了一本书。 “小伙，估计调货过来得一个星期你们急用不急用？” “价钱怎么讲？班级定书，优惠点。” “打个八折，再不能低了。” “那行，老板留个电话吧。” 外面的风比刚出门时的更加厉害了，西北的风，吹起来就是黄土和沙，林夜娟和许白杉并排走在笔直的小道上，透过矮小的红墙看一棵棵白杨都挂满了黄色的叶子，树林中的长形石凳上有的坐着一对情侣，有的落了几片干枯的树叶，透过枝干隐隐约约显出不远处行政楼古红的砖瓦墙，秋天的校园很美，秋风也很解风情，吹过一阵小风，又吹来一阵狂风，风沙太大，林夜娟赶紧躲到了一个角落。 “风沙太大，站这儿避避吧。” 许白杉点了点头，看着林夜娟瘦小的站在墙角边，他高大的身形挡在了她的前面，他的内心似乎涌起了一股强烈的保护欲望，他想为她遮风挡雨，他们面对面，他看着林夜娟长长的睫毛落上的淡淡的灰，他想轻轻为她拂去，也有那么一瞬间，许白杉真的好想去抱住眼前的这个白白的小兔子一样的女孩，可是他没有，他不敢，他就这么仔细的看着她，小小的嘴巴，小小的鼻子，小小的身板，这个小小的模样悄悄地爬上了他的心里。 “有点儿冷呢。”又一阵小风吹过的时候，林夜娟小声地说道。 “我们跑着走吧，这样暖和一点。” 这堵红墙外面奔跑的他们渐渐远去，爱情的种子也已悄悄埋下，等待着发芽开花，可四年以后谁也没有想到，他们的爱情却锁在了这堵红墙里面。 “渴望遇见，遇见又怕错过，如你渐远的脚步，急切而稀疏，留一个扑面的笑，吹散在暖风里，颠倒了春秋，绿了整个夏。” 正文 第四章 中秋节 就在买完书回来的那一天，林夜娟认识了班级的心理委员，她叫关宁，是和她一个高中毕业的，住的寝室也是面对面，随着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密切，渐渐成了无话不讲的闺密，经常一起吃饭，一起自习，一起回寝室，林夜娟每次回忆起大一的日子，她说那是她和关宁在一片向日葵嬉戏玩闹，她们穿着一样的衣服，一样的鞋子，带着一样的帽子，关宁会给她编上美丽的辫子，里面夹满金黄的向日葵花瓣。 "我就叫你叶子吧，小小的，好可爱。” “宁儿，你真好，我恨不得天天看你漂亮的脸蛋儿。” 她们总这样互相臭美，又互相聊八卦聊到自嗨，许白杉也曾奚落过她们，你们俩凑到一块儿都没个正形。 后来，那一片向日葵地里，她和关宁在田埂上一前一后牵着手奔跑，两旁的花朵儿都朝着她们微笑，她们向着落日奔跑，跑啊跑啊，关宁不见了，林夜娟慌了，她把关宁给丢了。 校园里，新学期开学的氛围还很浓烈，林夜娟拉着关宁去看一年一届的“百团大战”，学校的林荫道上摆满了各种类型的社团纳新展板，旁边站着或坐着的学长学姐热情的宣传着，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林夜娟和关宁在不同社团之间犹豫不决。 “同学，欢迎了解一下我们社团。“ 林夜娟接过了学姐递来的宣传单，简洁朴素的排版让她第一眼就看到了“志愿服务教育”几个大字，她试探性的问道。 “学姐，那我有机会去支教么？” “有的。” “宁儿，我们就报这个社团吧，我想体验一下支教生活。”林夜娟在听到可以去支教时，几乎欣喜若狂。 “不过，我们这个是要进行选拔的，合格了才能去支教。” “哦，嗯嗯。我会加油的。” 后来林夜娟也真的参加了支教活动，暑期的前一个月，参加支教服务的人还在报名，那一个月每天清晨跑步训练、唱社歌、签到每一样都不能少。刚开始训练的时候，第一天的人差不多能围操场一圈，第二天人少了几个，第三天又少了几个，慢慢的人开始越来越少，时间就像筛子一样，过滤掉了很多人，最后所剩无几，在那支教的十天里，时间过得飞快，还没来得及熟悉那些小孩子，他们又背着书包返回了，那时候的她心里空落落的，就想着如何改变改变自己颓废的模样。 “百团大战”的纳新红红火火的进行着，许白杉也是这个时候收到了校学生会的面试信息，在纳新率极低的校学生会里能够参加面试，也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许白杉想想很开心，不自觉的拨通了林夜娟的电话。 “喂，班长，什么事？” “林夜娟，等会要校学生会面试。” “哦。” “恩，那个，我找不到大学生活动中心。” “哦。”林夜娟连忙转过头小声地问身旁的关宁，“你知道大学生活动中心不？” 林夜娟一边听着关宁的话一边转述给班长。 “还是有些听不懂，我在西餐厅那等你，你过来一下吧。” 许白杉静静地在路灯下等待着那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他设想了好多情景。比如，林夜娟会崇拜的瞪着大眼睛看他，又比如林夜娟会巴拉巴拉对学生会吐槽个不停，还比如他可以偷偷地目送林夜娟回寝室。想着想着，他自己也入迷了。 她们到达校门口时，西餐厅对面的路灯下有个高大黑影，她们朝路灯走去，黑影越来越清晰，林夜娟看到路灯下许白杉的侧脸显出好看的弧度，灯光从他挺拔的鼻梁上打下来，五官若隐若现，他的确很帅。 许白杉见到她们的时候，迟疑了一下，他记得只给林夜娟打过电话。 “我跟关宁刚吃过饭，就一起过来了。” “哦，我们走吧，不然就赶不上了。” “就在这儿对面那栋楼的三楼。”关宁热情的指着楼说。 面试结束后，他们三人一同朝公寓楼走去，看着许白杉的脸上绽放的笑容，关宁知趣的问道。 “班长又进校学生会了？不错嘛！” “嗯，还行。”许白杉偷偷的看了一眼关宁身旁的林夜娟。 ，天桥上很嘈杂，有行人，有摆摊的小商贩，站在最旁边的林夜娟也听不太清楚他们在讲什么，偶尔听见了便插上一两句，就这样聊着聊着到了公寓楼下。看着许白杉远去的背影，林夜娟悄悄的问关宁。 “宁儿，你有没有觉得班长还挺帅的。” “你该不会是……” “哪有，我只是觉得。”林夜娟一下子羞红了脸，觉得自己不该这样问。 再过一周就是中秋了，天空中挂着的已经是满月，望着黑乎乎的窗外，听着楼下小商贩清晰的叫卖声，汽车的鸣笛声，路人的谈话声，小孩子的哭闹声……她觉得这是这座城市的声音，她也觉得和室友一起生活学习，有另一种家的味道。虽然离家近，但开学以来林夜娟都没有回过家，有点儿想爸妈，给家人打完电话后，手机振动显示一条短信。 “林夜娟，中秋节需要节目表演，你愿意参加吗？” “班长，我舞跳的不太好。” “现在节目报的少，你参加一下吧。” “呃，我准备准备吧。” “需要舞伴么？” “就单人吧。” 她说在她跳舞的那天晚上，他的手机里拍满了她的照片，后来，她笑着对他说跳的那么难看，快快快都删了，可许白杉舍不得删一直保留着，他想记住她的每一个样子，跳舞的样子，傻笑的样子，生气的样子，睡觉的样子……他想他会一直记得的。 中秋节的那天晚上，晚会会场布置得很温馨，背景布置也很别致，这也是班级第一次聚会，从音乐响起的那一刻，林夜娟踏着自信而优雅的舞步缓缓踏入，她的心很平静，平静到她可以听到自己缓慢的心跳，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步伐都有条不紊，直到曲终舞落，她悄悄地迎上了他的目光。那一刻，许白杉突然觉得她的一举一动都与自己有关。林夜娟也记得许白杉曾对她说，小叶子，你可以再为我跳一次么，我突然好怀念那时的感觉。 那年的中秋很美，月很圆。 晚会结束后，许白杉长长舒了一口气，看着正在清理垃圾的林夜娟，他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的月饼，不知道怎么送给她。等林夜娟背好包准备出门时，许白杉微笑着将自己的外套递给了林夜娟。 “你先帮我拿一下，班主任找我，我等会下来。” “嗯嗯，去吧。” 话音刚落，许白杉的口袋里掉下来了一块东西，林夜娟捡起来一看是一盒月饼，包装盒上印着一只可爱的小白兔嘴里叼着一小块，盒子里有张小纸条写着：小叶子，中秋节快乐。当林夜娟转过头时，他已经走到了楼梯口，冲着她笑了笑就转身上了楼梯。 很多时候，外人看来不苟言笑的许白杉是个冷漠沉稳的人，可在林夜娟眼里许白杉有时候却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尽管夜晚的天气有点微凉，但校园里的路灯却格外可爱，飘出淡淡的微黄的柔光，一点一点投进他们紧掩的心扉里，踩着树叶的沙沙声，在漆黑的温柔里，他们俩就这样肩并肩，一边谈笑，一边慢慢的行走。 正文 第五章 借书搭讪 中秋节晚会结束后的几天，林夜娟的舞蹈，刘思淼的现场手绘，马欣然和李一慧的话剧……上台表演的一幕幕都被定格在了班级风采展板上，那几天，来来回回上学的路上林夜娟总能看到许白杉帅气的照片，可是后来唯独那张照片不见了，也不知道被谁拿了去。林夜娟也曾玩笑的跟许白杉说过，不知道我背后还有多少情敌仇视着我呢。许白杉低头笑而不语，他知道林夜娟那颗敏感脆弱的心，怎么说都是说不过她的。 林夜娟像往常一样准备上课，坐到座位上，一手撑着腮帮一手玩手机，约莫觉得快上课了，这才从书包里掏起自己的书来，刚摆好书，旁边门里进来一个男生径直的走向她的座位。 “同学，你有没有看到过一本书在这？” “没看见过。” 韩磊正琢磨着刚上完这堂课上了个厕所书说怎么就不见了呢，着急上下一趟课的他也就匆匆走了。一小时后，林夜娟正利用课间时间趴在桌上打盹，韩磊又过来找书了。 “同学，不好意思，麻烦你看一下书桌里有没有？那可是我唯一一本书呀。” “没有，没有。”林夜娟懒得爬起来就直接回答。 一旁的关宁看着她迷糊糊傻傻的样子边笑边说，“你倒是帮人找一找啊，看他还是挺着急的。”林夜娟不情愿的爬起来，将两手耷拉下来，也跟着关宁笑着说“我真没见过。”说完手又搭到了桌仓里，这时她摸到了一个书角，她忽然感觉像是有一本书，自己放书包的时候没注意，只是书被书包压着，林夜娟赶紧一手移开书包，一手将书抽了出来。此时，韩磊已经走到了教室门口。林夜娟连忙举着书喊了一声,“同学，你的书在呢。” 韩磊听到后又折回去拿书，他看着林夜娟微笑的脸，犹豫了一下说道“你是故意的？”她刚想解释，旁边的关宁听到了“故意”两个字没忍住掩着嘴笑出了声，林夜娟睁大眼睛问他道，“你不谢我帮你找倒是诬赖我偷书？”韩磊望着林夜娟笑了笑说了句“怕是醉翁之意吧”转身就走了。关宁坐在一旁更是笑得合不拢嘴，林夜娟算是明白了韩磊的意思，嘟着嘴一声不吭。 几天以后，关宁在社团晚会上指着前两排坐着的韩磊小声地说起见过他，林夜娟才记起和韩磊还有个误会没解开。林夜娟说这到底算不算个误会她也不清楚，到底是韩磊误会了她的意思，还是她想多了误会了韩磊的意思。她想不清楚，就坐在凳子上听着舞台上的歌声发呆。 “喂，你叫林夜娟，对吧。”韩磊拍了拍林夜娟的肩膀，“我还知道她叫关宁，对吧。”韩磊说完一脸的嬉笑。 “你怎么知道？” “你拿了我目前唯一的一本书，我怎么不知道？” “我没拿。” “不承认就算了，我叫韩磊，跟你们一个社团。目前你们暂由我负责。” “哦，那社团有事联系你就好了？”关宁说道。林夜娟还在为书的问题有点怄气，就闷不做声。 “是啊。社团明天要去孤儿院，刚才通知的，你俩去不？” “去吧。”关宁说完用胳膊肘捅了捅林夜娟低声的问，“你去不去？”她知道林夜娟就这个性子，遇到这么蛮缠的人怕惹麻烦，就一句话不说。 “我俩都报名吧，你给说一声。” 等韩磊刚走，林夜娟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又恢复过来了，关宁指着她笑着说，“我就知道你想去但又不愿跟他讲。” 林夜娟靠着椅子笑眯眯的侧着头望关宁，“你还挺了解我的嘛。”关宁微抬着下巴自信地说道，“那是，心有灵犀。”话声刚落，晚会就谢幕了，昏暗的灯光下，人群开始窜动，若不是林夜娟一把拉住关宁的手从人群中冲了出来，估计还要簇拥在人群里。 刚踏进寝室，林夜娟收到了社团通知，原本是大二社员去的孤儿院，社团看新生报名的人数较多分三批次去，林夜娟被分到了第一批人员里，第二天清早八点就去集合。 其实林夜娟本来是想给许白杉发短信问问明天要不要一起去孤儿院，可看着手机短信上的人员名单已经安排好了，便又将写好的短信给删了。不过近几日，许白杉倒是没有主动找过她或是联系她，只是偶尔上课碰个面打声招呼问候问候就各自听课了，对于许白杉她多是出于自己的感觉，是一厢情愿还是两情相悦她也不明白，要是唐突发了短信，反倒像是她自己心急主动了，再要是让男生那边都知道了也是不好的，想了想还是先放弃联系许白杉吧，一切随缘。 她正准备关灯睡觉，手机就来了两条短信，一条是许白杉发来的，“林夜娟，你明天有事吗？”第二条是陌生号发来的，“林夜娟同学，我是韩磊，明天社团小组活动我是负责人，不要迟到哦。”林夜娟看着两条短信，一边是自己喜欢的人，一边是自己喜欢的事，一时间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总归还是答应了社团在前，于是就给许白杉回了话。 “明天社团活动去孤儿院呢，你怎么还没休息。” “最近班级事务多，有点忙不过来呢。” 许白杉自己也知道好几天没有跟她好好说过话了，本来约她出来，刚巧赶上她有事，也还好她没有问找她什么事，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以什么事来搪塞。 “你早点休息，改天找你，晚安。” “嗯嗯，晚安。” 林夜娟看到许白杉回复的短信，把头埋进了被子里自己偷偷的乐了一会，又故作正定的用脚把被子扯下去露出头和一只手准备关台灯，她又突然记起了韩磊的那条短信。 “谢谢，我还没想好明天去不去，早点休息吧。” “额，尽量来吧，晚安。” 也许从韩磊第一次搭讪方式就不对，惹得林夜娟自己明明没什么可总能从韩磊的话语里听出别的意思，如今和韩磊在一个组，她觉得给她的心灵上加了一个很重的砝码，她会浮想出韩磊浮夸的语调，跟别人讲自己藏了他的书别有用心，而自己就被他们贴上一个“喜欢他”的标签，她觉得人生灰暗到了极点。 正文 第六章 孤儿院 第二天一大早，林夜娟也算收拾的不晚，可磨磨蹭蹭的性子总是要和时间赛跑，在天桥上，隔着好远她就已经看到了三个人影在西门口等着，她慌慌张张的跑去汇合，她还没喘上来气，刚巧韩磊边吃边提着一份早点过来。 “要你早点到你不听，没吃早饭吧。” “我又没迟到，现在刚八点。” “习惯不错，不会天天上课踩时间点练出来的吧。” “不管你事。” “吃早餐不？” “不了，谢谢。” 韩磊手里提着的袋子悬在半空中，看着娇小的林夜娟本想说句话，可又看看她有点冷漠的脸，他没敢开口把话咽了下去，他只好没意思的往前走，也顺便把手里提的这份也给吃了。一路上林夜娟和旁边的人都有说有笑，几乎不接韩磊的话茬，韩磊也是到孤儿院门口了，这才琢磨出自己早上多半是讲错话了。 到达的地方是一座旧的二层楼，靠近一座清真寺，他们五人来的路就是转了两次车还要走一段石子铺的路，一敲开门，出来迎接他们的是一位裹着黑色头巾的回族妇女，也是幼儿园的院长，询问了相关信息之后，热情的邀请他们进去，院子里打扫的很干净，也很安静，偶尔听到二楼上有孩子说话的声音。 “孩子不多，有两个老师，一楼教师住房，二楼是孩子们学习和住宿的地方。”那位院长说完并向我们交代了相关事宜，就带着他们沿着右侧住房边的铁楼梯上楼了。 二楼上很干净也很敞亮，一个大大的学习室，孩子们住的房间是里面的套件有三间，从二楼的楼层朝内侧下去下去，有很多孩子们的娱乐设备，跷跷板、滑梯、钻乐洞等。林夜娟站在学习室里正向屋外望的出神，一只小手过来拽住了她的衣角。“姐姐，你可不可以教我画这幅画？”王小玲举着书，用小孩子忸怩又带甜甜的声音说道，林夜娟看着她粉扑扑的脸蛋，不自觉拉起了她的小手跟着她来到桌边。 “我看看你画得兔子呢？”林夜娟看着本子上五官大致清楚的兔子说道，“兔子有两只长长地耳朵，有一个短短的尾巴，还有两个红红的眼睛，对不对。”说着一边在书上指着，一边在她的图上修改着，“姐姐，我这道题不会做，你能不能教教我。”一个声音说道，林夜娟刚起身准备过去，“姐姐，帮我削一下铅笔。”“姐姐，能不能…”声音太多，她也一下不知道该帮哪一个。 这时，一个小朋友过来抱着她的腿，“姐姐，你给我们跳个舞吧，那个哥哥说你会跳舞。”林夜娟顺着指的方向望过去，那是韩磊正低着头给边上的孩子教算数，只是他脸上露出的笑出卖了他的镇定。 “喂，谁跟你讲我会跳舞的？” “没有啊，没看过，感觉你会。” “不能这样骗小孩子。”林夜娟赶紧左顾右盼的说道，“这个哥哥他会变魔术，特别神奇，不信你问他。” 林夜娟看到被小朋友包围住的韩磊惊愕的表情，她不由得偷偷笑起来，在孩子们的迫切恳请和林夜娟不住的刁难下，韩磊犹豫了好久，终于开始了他的小魔术表演。 他先找了一块白纸，平均分成九块，让八个小孩画上小桃心，然后也分一块给林夜娟，他说自己可以准确的找出林夜娟的那一片纸，林夜娟为了防止他从画光滑程度判断，参照旁边的小朋友她故意歪歪扭扭的画上了自己的桃心，她满意的将自己的纸片混到了所有纸片里，韩磊看了看桌上的纸片摸了摸下巴，林夜娟觉得他肯定找不出来了。 “是这片吧。” “是……是吧。” “啧啧，这么大人了画个桃心还这么丑，我勉为其难的收着吧。” “你……你是怎么找到的？” 比起骂韩磊无赖，林夜娟更想知道他是怎么找到的。 “瞎蒙的……看着这张丑，就觉得是你画的。还给我画桃心，这么主动啊。” “你，你真过分啊！” 林夜娟正在气头上，王小玲揉着眼睛嘤嘤哭泣着朝她跑来。 “姐姐，我给你的小车子呢？” “哪个？什么时候？”林夜娟似乎记不起王小玲给过她什么了。 “就在刚才画画时，我给你看的。” “哦，我放在那边桌上了。” “那怎么在李波手里？”她指着她对面站着小男生质问道。 林夜娟走过去准备从李波手里把小坦克拿回来还给王小玲，但是王波将小坦克藏在身后不给她。 “为什么她的玩具不给别人玩，而她可以玩我们的。” “王小波，你把小车还给我。”王小玲哭泣着怒吼道。 “我不，就不。” 说完他把小车摔倒地上，并且踩了几脚，等林夜娟捡起小车子的时候，塑料的小车已经被踩扁了，看到这个情景，王小玲开始放声哭泣，王小波也开始哭泣，而林夜娟更是不知所措，因为他们来之前就有规定，不能让小孩子打闹或者哭泣。 “我下回来看你给你买一个新的好不好？” “不，我不要，我明明把我最喜欢的小车给你了，你为什么丢了。”她躲过林夜娟想要拉她的手，一边往后退缩，一边使劲哭泣。 “姐姐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哭了哭红眼睛就不漂亮了，下回给你带一个。” “我不要。”说着王小玲跑开了。 韩磊看着林夜娟的为难，也不好说什么，就追着王小玲跑出来了。这时的他们才明白孤儿院这些孩子内心的脆弱，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对他们来说都很敏感。 院长闻讯过来的时候，韩磊已经抱着王小玲进来了，林夜娟望着面带微笑的韩磊将小孩放到床边，轻声安慰着抹去她脸上的泪珠，他用他的温柔和耐心一点一点平复了那颗受伤的心。 虽然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但是林夜娟觉得他的细致入微让人有些着迷，似乎某一刻她也不再讨厌眼前这个帅气又有点无赖的男生。 返回学校的公交车上，林夜娟看着端正的站立目视前方的韩磊想要问问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画的纸片的，在韩磊开口回答时，她真后悔自己问了，他依旧是那样不羁。 “喂，你是怎么找到我那张纸的？” “你画给我的桃心，我当然能找到了。” “不是那样，啊，你脸皮真厚。” “你摸过？” “我，没有。” 林夜娟害羞的摩挲着书包带，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韩磊迅速用手扯了扯林夜娟的脸蛋，又摸了摸自己的脸，一脸痞气的笑着。 “你的脸皮比我的厚好多哦。” “你那么不要脸，脸都没有，哪来的皮。” “善辩的女人更难养啊。” “滚，谁要你养了。” “你这泼辣，只能我养了。” 正文 第七章 尴尬了 校园的林阴道上，林夜娟埋着头和韩磊聊着天边走着，晚风吹乱了林夜娟长长的发，她伸手将钻进嘴里的那一撮头发捋了捋别在了耳后，粉嫩的脸蛋露出了浅浅的笑，只是她的发间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一颗小小的桂花，分外别致，韩磊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的一颦一笑，她说的越有兴致，他就越想认真的看她。他想伸手搂住她孱弱的肩膀，他试着这么做了，但伸出的手又在半空中折回来摸了摸自己的头。 “你头发上有落上花瓣。” “哪儿呢？” 韩磊刚伸出的手几乎快凑到林夜娟的发间小花瓣，许白杉轻快的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刚打你电话怎么不接？”许白杉正对着林夜娟，略带一丝质问的口气，他又看了看林夜娟身边的韩磊，笑着说道，“是你啊，改天一起打篮球？” “好啊，许班长邀请肯定去啊。” “我这边刚好有件事要请林夜娟帮忙。” “哦，那你们忙，我也有点事先走了。” “嗯，回见。” 林夜娟掏出手机查遍了通讯记录，根本没有收到许白杉的未接电话，甚至连条短信也没有收到。她撅着嘴抬头迷茫着望着许白杉似笑非笑的脸。 “班长，你根本没给我打过电话。” “是吗？刚准备给你打着就碰到你了，一起去吃饭吧。” “我刚吃过。” “哦，对，你从孤儿院回来，应该和他们一起吃过的。” “嗯，刚吃过。” “那还饿不？一起去吧。” “不了吧，你找我什么事？” “这样，你陪我去餐厅，我慢慢跟你讲。” 在这之前，许白杉是准备回寝室统计信息的，但他看到林夜娟和韩磊在一起时，他心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带走林夜娟，可是脱口而出的借口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他总觉得从遇到林夜娟的那天起，他的内心总是背着他的思想支配着他的各种行为，他也不知道在桂花芬芳的季节里遇到她可以让他沉醉几个时节，但此刻此季他愿意随着飘过的花香嗅着她的芬芳，看着她的绽放。 “你回去帮我统计一下学生信息，我给你发邮件。” “哦，嗯。” “最近有些忙，帮我分担一下吧。” “嗯，好的。” 听完许白杉的话后，林夜娟不自觉地害羞了，若是以前她对于许白杉的感觉是出于一厢情愿，那如今这“分担”二字又作何解释，再不敏感的人也能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可偏偏林夜娟又是多想的人，他又觉得这只不过是许白杉做不完事找人帮忙说的好听点而已。 如果回忆，林夜娟说她做的最错的事就是一直把许白杉笑着讲出的内心事当做是戏码，把许白杉略微严肃讲出的真心话当做耳旁风，把许白杉有的没有的一句随意话当做他的真意，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林夜娟总是嘴上不说，内心戏很多的人，她能揣测出他每一句画外音。也许，太在乎一个人，她会仔细到揣摩他的一句一词，一举一动。也许，太在乎一个人，他会害怕说太多话而让她误解，他宁愿选择不去辩解，也不让她胡思乱想。可是她不知道真心话只会说给爱的人听，他也不知道不去解释清楚的事会让她更加痛苦。 “关宁今天找我帮忙，我和你一起顺道回去把这文件给她。” “哦，恩恩。” 宿舍楼中心的小花园周围点缀着一两个昏暗的小路灯，一对对的情侣在中心的圆盘上坐着谈情说爱，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很隐蔽也很安全，每栋楼一层的楼灯明亮的像是一张巨大的口，也像是通往另一路径的临界口，与男友在门口缠绵数分钟之后，女孩不舍的倚着门撒开手就头也不回的上了楼，男孩子总会默默看着女孩上去的背影，在深深的失落里寂寞的回了寝室，每天都会有不同亲亲我我而后又依依不舍的离别戏上演，只是这楼门是个死物，若它有性情，估计也会爱上宿管阿姨定点宠信它并抚摸着它挂上锁的感觉。 林夜娟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的时候也是从心底里抵制，在她遇上许白杉之后，她幻想着他会不会送她回寝室，在她爱上许白杉之后，她又想着能不能像他们那样在小花园里谈谈心，直到最后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也会搂搂抱抱的出现在楼门前，她从没有想到爱情竟然可以如胶似漆到分秒中又像撕裂了一样的脱离出，有恰好敢上该关的楼门，时辰到了，该散的也还得散。 那天关宁也确实下楼拿东西了，林夜娟上楼时面对面碰到的，关宁简单的冲着她笑了笑就急忙下楼了，她踏进宿舍门的那一刻，寝室里突然就一片寂静，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她，然后又开始互相搭话，她下意识的感觉到她们刚才的话题肯定与她有关，只是她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 “小娟，下午和谁一起吃的饭啊？说来听听呗。”李一慧略带戏虐的问了一句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和……一个男生。”林夜娟不知道他们看到的是许白杉还是韩磊，模糊的答道。 “哎呀，我们小娟太含蓄了，我们都看见了是班长，不敢说瞎纠结啥呢。”在床上趴着看电脑的马欣然转过头笑着说。 “看来我们小娟有情况呀，还是班长大帅哥呢。”李一慧泡着脚一手玩着手机笑着说道。 “哎呀，你们不要乱猜了，班长让我帮忙，是我去餐厅找他的。估计他应该不会喜欢我这么矮的吧。”林夜娟无奈的辩解道。 “嗯，也是呢，看班长人高马大，不论从样貌还是身高各方面我觉得跟我们思淼还蛮配的。”李一慧抬头望了望正在床上看书的刘思淼。 “这是躺着也中枪么，许白杉看着还行只是不是我的菜。”刘思淼若无其事的说道，眼睛还是扫着她手中的书。 “你跟他不是老乡么？现在成了毕业可以回家一起找工作多好啊。”马欣然跟着话题说道。 “姓许的我一概不喜欢，想和他恋爱你们自己去谈吧，我睡觉喽！”说着就合上书放到枕边拉上了床帘。 谈话就这样无趣的结束了，林夜娟知道如果没有眉目的事讲出来若是成不了真，会让别人看了笑话，她默默地一声不啃的去洗漱了。入睡时她收到了许白杉的短信。 “早点休息，晚安。” 第二天的一大早，林夜娟还在睡梦中就迷迷糊糊的听到电话铃声，今天是周日，寝室的人也都还睡着，她压低了声音接了电话，电话那头是许白杉打来的，急急忙忙说让她去西门餐厅门口找他，还限定十分钟内到，林夜娟火急火燎的洗了把脸，一边扎着马尾一边下了楼。 “这么着急干嘛？” “陪我吃早餐，然后去趟学院办公室。” “就为吃早餐？” “嗯。你眼角有东西。”许白杉看着林夜娟跑的红扑扑的脸蛋，不自觉得笑着说道。 “哎呀，不好意思，洗脸没洗干净，太着急了。”林夜娟一边拿出纸巾擦拭一遍尴尬的说道。 “没事，没事，是不是天天都起的晚，来不及洗啊。”许白杉抬起头，坐直身体，拿着汤勺举到嘴边，定定的看着她的窘样笑着。 “那我平时也有么？”林夜娟不自信的问道，甚至低着头侧瞄了一眼许白杉，她不敢肯定自己狼狈的样子哪一天被许白杉仔细瞧见过。 “好像没有吧。逗你呢。”他用汤勺搅拌着碗里的粥，还是一脸淡淡的笑。 林夜娟长长地舒了口气，自觉的和许白杉并排走着，这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吃饭，只是她狼狈的让自己尴尬，这么匆忙，就像这场爱情来不及遇见就已经在第一眼时爱上那样，毫无征兆。 她站在办公室门口等他，许白杉出来时，韩磊也恰巧路过，只是韩磊望着他们俩默默地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就在那天林夜娟才知道许白杉匆忙的叫着她去，只是想和她一起吃个早餐而已，而她却那么不争气给自己丢脸，她不明白他的为难与困惑，只觉得莫名其妙。其实她不知道，许白杉在前一天晚上后悔了很久，没有和林夜娟一起吃过饭反而让她帮自己做事，想来想去，不让别人误会而又可以一起吃饭的时间只有早上了，并且他今天已经觉得对不住了，明天早上一定要一起吃饭，第二天他就这样鲁莽而冲动的叫醒了睡梦中的林夜娟。 正文 第八章 叶落于情 繁忙的学业中总是充满了枯燥和各种不解的问题，比如上高数课时疯狂的占座位以及高数课中听得晕乎乎的公式，占座这件事有些人是源于对高数的兴趣，而有些人是因为坐后面很难跟上老师速度甚至听不清讲什么，加之还有其他旁听的学生，教学资源极度紧张，一不小心还要从隔壁小教室搬凳子。林夜娟就属于后面这一类，不过以她慢吞吞的速度，每次去教室也差不多是中后了，有时候能坐到前一两排那也是关宁催的早。 上完高数，一个人还看着书发呆的林夜娟静静的坐着，她不是听不懂什么的，就用她回复关宁的一句话，她说她现在不想动脑子，很懒很懒。其实林夜娟自己也知道自从上次许白杉耐心的讲解了一道她假装不会的题，看着许白杉耐心的一步一步分析讲解，并不时地与她眼神交流之后，她觉得自己动脑子太麻烦，如果许白杉在身边，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听他讲题，听他均匀的呼吸，看他帅帅的脸。她想着想着一只手就撑着头，在本子上随意画着和写着许白杉的名字。 林夜娟的这些幻想在他和许白杉在一起时也成真的了，许白杉一直很耐心的教她做作业，有时甚至还不及写就直接抄他的作业了，尽管很多时候木头一样耿直的许白杉反对着，但在林夜娟无辜的眨着眼睛哀求时，他也就心软了。不过这种情况一直到有一次也林夜娟、关宁和许白杉一起写作业的时候给识破了。 “班长，这道题怎么做啊？”关宁不解的问道 “等等，我看看。”许白杉接过本子趴在桌上算了起来， “那个思路好像做不出来。”关宁走到许白杉身边仔细看着他的演算。 “我看看什么题这么难。”坐在中间的林夜娟比他们做的慢，但也好奇想看看什么，就爬过去看了一眼。 在他们还在琢磨时，林夜娟在本子上刷刷演算了几下就出来了。 “这么简单，我都做出来了。” 林夜娟得意的说道。 关宁和许白杉凑过去一看，林夜娟做的快也做得对，他们俩一下子就蒙了，尤其许白杉怀疑的看着林夜娟，林夜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赶紧摸着头打趣的说道，还是班长教的好，我学的快。 自打那时起，许白杉不再那么花时间的去教林夜娟了，都让她自己做，纵使林夜娟拿着本子凑到他跟前，无辜的大眼睛望着他，他也只是偶尔算一算。 其实，林夜娟自己也知道不是不会，也不是真的装作不会，只是有了许白杉这一份依赖依靠，她的心总是安稳的，哪怕她不去认真的学习，她觉得能有他在身边什么都够了。 教室窗外的树叶沙沙作响，落至树根处的枯叶被秋风低低的吹起来飘到了人行道上，又被吹起来，在空中旋起来又落下去，林夜娟看着近处快要搭到窗边的枝叶，就像一串黄色的风铃一样，树叶褪去了叶绿素而显出的枯黄也并不难看，却倒像是一种青涩到成熟的留念，不如果实般的丰满，却也有岁月流逝的痕迹。 她伸着手够着最近的一片叶子，可是身高有点不够，胳膊也有点不长，她干脆放下背着的书包一下一下跳着去摘那片叶子，在她使劲颠着脚尖，快要碰到那片树叶一点点的时候，一只大手伸过来摘下了那片叶子。 “咦。我怎么没有发现你过来的，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林夜娟诧异的望着许白杉。 “就在刚才，我还看到你跳来着。” “啊？” “怕你想不开出意外，我悄悄走过来的。” “你才想不开，我想摘这片叶子。”林夜娟略带一丝尴尬，指着许白杉手里的叶子说。 “哦，刚才看你朝着空气乱抓…”许白杉低着头强忍着笑说着。 “我说了是摘这片叶子。”林夜娟赶紧打断了许白杉说的话，怕他再提刚才尴尬的一幕。 “好了不笑你了，刚看你大半个身子都快探出窗去了，很危险的。”许白杉带着一丝关心望着林夜娟。 “唉，个子矮，够不到。”林夜娟无奈的说道。 许白杉摸了摸林夜娟的额头，温柔的说道：“这不有我嘛，帮你摘到就好了。”说完，将树叶递给了林夜娟，对于这亲昵的动作，林夜娟一时缓不过神来，她都不敢抬头看着许白杉，机械似的转了身，将叶子夹到了书里。她说那种温柔后来一直都在，只是她已经当作习惯，内心不再为之一颤。 天气愈变愈冷了，西北的天，冷的也是那一阵秋风，林夜娟和许白杉走在一起时，她总觉得自己似乎一直都是暖暖的，校园的干道上也是星星点点落满了小小的黄色桂花，风一吹它们就会舞起来，林夜娟会追着风试着去踩这些小花瓣，许白杉跟在后面望着她孩子一样的天真，然后傻傻的笑，许白杉觉得林夜娟像一个小精灵一样，灵动又可爱，他对她的爱在每一场的相逢里慢慢的渗入，到最后他也不知道该给她什么样的爱才好，才能让她保持这样的欢笑。 “林夜娟，我们去那边聊聊吧。”许白杉指着一教后面的那片小林子说。 “好啊，好啊。我很少去那边的。” 林夜娟听着草丛里传来的猫叫，好奇的张望着，待她发现猫的落脚点时，她兴奋的指着让许白杉看，一边走一边准备凑过去，她刚要向前迈出一步时，她突然觉得手心传来一股温度，她低头一看，许白杉拉住了她，只是他拉住的不是衣服而是她的手，她紧张的一缩手准备抽出，可那只手却拽的更紧了，她紧张到不知道该是顺从还是甩开，呆呆的盯着握住的两只手。 “我们…继续走走吧。”许白杉吞吞吐吐的说完，牵着林夜娟的手向前走去。 “啊，好吧。” 最好的爱情也大抵如两情相悦吧，林百娟默默顺从的走着，只是她的内心从上一刻的快速跳跃到目前还是汹涌澎湃的跳个不停。她记得在高中时姐姐跟她密谈爱情，曾经告诉她，如果你遇见喜欢的人，心砰砰跳个不停，脸红的头也不敢抬，就是那种砰砰心跳的感觉，那就是爱情。此刻，她真想打电话给姐姐告诉她她有那种砰砰心跳的感觉，还有烧的红红的脸颊，林夜娟偷偷的感受着来自爱情的砰砰心跳，她也想偷偷听听许白杉的心跳是不是也是那么激烈，可她羞涩到不敢靠近他，他大制作了判断，从刚才许白杉支吾说话的样子和闪躲的眼神，她觉得这是他们俩爱情的“砰砰”声音。 “想借一分钟你的眼睛，我想看看你，看看你对我神情的样子。” 正文 第九章 晚追一步 最近几天的课堂里林夜娟总会望着前排认真听课的许白杉发呆，笔直与挺拔的背影总是让她无心听课。 每一次林夜娟在课堂里打个盹醒来许白杉还是那个姿势，要么低着头在本子上记着，要么手握着笔一边听一边思考着，这个侧脸曾无数次让她着迷，有时候看着看着她就会陷入无限的遐想。 爱情有时候也需要幻想支撑着，幻想着勾勒出一个完美的恋人，于是越陷越深，到某一天这种幻想与现实的恋人偏差越来越大，两个人都会陷入痛苦里，那份熟知让他们知道彼此的优劣从而厌恶，可断不开的依旧是依赖与习惯，于是结果只有两种，要么继续抱有幻想忍着，要么就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后来，这种滋味林夜娟尝过，她说很久很久都很难再去适应一个人生活，很难去接受他爱上别人，而自己还在等他。有关于他的消息，还得强颜欢笑的大度祝福，她说这是爱的后续进度，直到这一生看着他幸福，也就够了。 自从上次和许白杉一起碰到韩磊后，林夜娟一直没有见到过韩磊了，她突然记起上周韩磊问过她去不去孤儿院，她有事便没有再去，今天看到笔袋里王小玲送给她的一张一寸照片，她又忍不住想问问她的近况，于是便给韩磊发了信息。 “你上周去孤儿院了吗？王小玲她怎么样？” “去了，我给王小玲买礼物了，她很开心。你打算怎么谢我？” “请你吃饭吧。” “这么简单，不如以身相许？。” “这么点小事怕你承受不住。” “那我以身许了吧。” “滚，不聊了。请你吃饭就这么定了。” 在韩磊嬉皮笑脸无底线中，林夜娟对他的抵触也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虽然有些无赖但也风趣幽默。 学校离黄河风景线较近，当林夜娟按照韩磊的要求找到餐馆时，已经离黄河河岸很近了，仅隔着一条马路，对于韩磊而言，吃饭也只不过是个借口，毕竟能够与她见面的机会不多。 夕阳里，隔着路的风景很美。那也是林夜娟第一次认真的去看黄河里的落日，去触摸黄河里的水。 夕阳的半边红在河水上飘着躲在两座高楼之间，向他们投来的光亮在层层距离中渐渐变成暖黄。 河岸边的人不多，河滩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子，北方的石子空隙很大，丢到浅浅的河水里，有些晒得太干的石头就会冒出细小的泡泡。 你看像不像鱼儿泡泡，林夜娟开心的笑着。 是呢，很像，像吐了泡泡溜走的鱼。 韩磊拿着石子打水漂，他可以一块石子打出两个，她也像模像样的学着，还是打不出两朵水漂，索性拿起两块石子藏到手心朝水面扔去。 “看到没？两个呢。” 坐在石堆上的韩磊没有说话，随意的将石子投降河中溅起小小的浪花。他突然地沉默了，似乎与以往有些不同，两手向后摊开撑着身体，任黄昏的光打在他帅气的脸上，他缓缓地闭上眼肆意的享受着水流潺潺的惬意。 “怎么不说话了？” 他望了望黄沙堆积的河岸，好久他的内心都没有这么安静过了，自始至终他等待这一个人，能够贴近他的心扉，抚平那些喜悲。 林夜娟瞪大了眼睛，诧异的望着他，莫不是自己刚才讲错了什么话，她开始梳理自己刚才说过的话。 “我带你回家吧。” 林夜娟朝水里打着石子没有说话，惊讶的朝旁边的韩磊看了一眼，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想带你回家。” 那天他说的话很少，几句也是关于自己的事，待她一句“不行”还没有说出口时，韩磊握住了她塞满石子的手。 “不行。” 她连忙抽出了手，她不知道如何去拒绝别人而不让他伤心，他也答应过许白杉不能告诉别人他俩的恋情，这个回答确实很为难。 “以后再说吧。” “也好。” 被拒绝的韩磊静静地望着河面，他多想河水来一次冲刷，刷掉今天不好的记录，等他某一天做好准备再来找她。 “我还可以等你么？” “我，我想先好好学习。” 多么违心的一句话，这个理由在高中时期扼杀了多少个恋爱萌芽，她还是俗套的搬运了，但他还是信了。 “那许白杉呢？” 他捕捉到的关于她的信息里，这个人怎么都是绕不开的。 她默不作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她多么想理直气壮的告诉韩磊，许白杉是她的男朋友，可想到那个条件时，她还是咽了回去。 “好了，知道你喜欢他，还跟我害羞啊。” “我….” 他突然间显出少有的沉默，划拉着河水，将一个人的思索陷进长长的黄河里。 后来他也会对着林夜娟调侃自己第一次的表白，说着说着，他会一口气吞掉半瓶啤酒，然后缓一缓气说道，你知道嘛，每一次见到你我都想跟你重新说一次到你答应为止。 缘分这东西说不上，就像是石缝里的泡泡，该散的还是会散。 林夜娟与韩磊快要走至西门口时，已是天微微黑，门口处隐约显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身边围着两个女生，借着半昏的光线，也不能辨认。 两个女生凑到旁边的卖糖葫芦的商贩前，才从灯光下看清是林夜娟同宿舍的李一慧和马欣然，而随后走过去的这个男生正是许白杉。他递过钱等待商贩找钱转头时，刚好碰到林夜娟与韩磊走过来，场面顺时尴尬了起来。 “林夜娟，班长请客吃糖葫芦，快来选。” 马欣然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招揽着。 “谢谢班长啊。” 李一慧看着班长，一脸的开心，顺便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巾递给了许白杉。 “我……” 许白杉略微尴尬，看了看她身后的韩磊，复杂的辩解又转为轻松地语调。 “这么巧，你们俩转呢。” “恩，你也是呢。” 有那么一点儿林夜娟很委屈，觉得自己为什么连谈恋爱都要偷偷摸摸，但看着在身旁的韩磊，她竟又不知道怎么跟许白杉解释。 迷迷糊糊走到楼下，眼前一对对深情拥抱接吻的情侣让她百感交集。既做了他女朋友，可似乎没有半分甜蜜，莫名的失落感袭上心头，是不是一开始就先从脸开始喜欢上的她也不清楚。 林月开学前同她讲，反正大学要谈一场恋爱，不然毕业了搞不好就只能结婚相亲了，如今眼前这个倒是不错，从姿色、人品哪一样都是她相中的。喜滋滋的洗把脸就窝进了被窝里。 正文 第十章 补课 “早上编程课有些不懂，晚自习帮我补补呗。” “好啊，晚上在教七等我。” 林夜娟和关宁慢吞吞的从教学楼出来，漫不经心的走着，走到寝室对面的马路上，林夜娟无意识的翻了翻包，发现自己落了钥匙，赶忙折回教室去找。 那斑驳的树影下，许白杉正和几个女生打打闹闹。林夜娟自是没将事放在心上，低着头准备匆匆跨过。 “班长，你今天心情不错嘛。昨天看你和李一慧一起上自习。吆，关系不错嘛。”马欣然对身旁的许白杉说着。 “不要瞎说，刚好一个教室。” “是你故意还是她故意啊。若不是前几次活动有我和林夜娟碍着，你俩估计早成对了。”李一慧红着半边脸，娇羞的半天坑不声来。 杉倒是一反常态的喝止：“以后这样的玩笑就不要开了。我有事就不与你们闲扯了。”他是不愿在这种事上让人误会的。前几日给不相识的女生回了条短信，那女生第二天一大早守到门口送早点，幸亏他有早起的习惯，那时没几个人，他便委婉谢绝了，可接下来的每日必定会碰到她一面，不知是无意相逢还是无意为之。 大步朝前走的许白杉，抬起头的瞬间，就看到了路对面的林夜娟，只是淡淡的示意了一下，有他人在的场合他还是很拘谨的去对待这份感情。 那一刻，早已沉下来的脸色突然微微一笑，让林夜娟不知所措。她呆呆的驻足在林荫道旁。 她说扑面的的笑像明媚的阳光，温暖了她的整个夏天。 记得开学后的一周，林夜娟在校园里熟悉环境，一教的斜前方是篮球场，林夜娟无意识的看了一眼，看到许白杉的身影，她不自觉的停下了步子，隔着透视围栏看他，白色体恤上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跨步起跳扣篮，动作很潇洒，林夜娟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许白杉笑着朝着她挥了挥手，她慌张的笑了笑就赶紧跑开了。 后来许白杉的舍友打趣的对林夜娟说，他们的爱情就像王菲的《传奇》里唱的那样，只是在人群中看了彼此一眼，再也没能忘掉那容颜。 “在我这儿呢。”韩磊正双手抱臂依在门口朝着她笑。打从上次韩磊正儿八经的表白后，被拒绝的韩磊仍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自己反倒害羞的不行，总是刻意避着。但偶尔几次也是被他逮着，还得陪着他。 据说开学没怎么上过课的他，本来没课本的他硬是拉着林夜娟一家一家书店陪着他买专业课书。附近书店是根本不买这些书的，网上买他说没时间取快递，旧书店淘他嫌书旧。兜兜圈圈凑了一两本，最后达成协议，林夜娟帮他将快递送上门，他便不再以买书为难她。 那日起，林夜娟就认定韩磊是个麻烦，每逢他，必绕道走，今儿运气差倒是碰上了。 “我这钥匙真是长腿没长眼，竟往你那跑。”林夜娟找了一圈没好气的说。 “你，就站那别动。”韩磊拿着手机在眼前晃了晃。 “你干嘛拍我？” “镇宅辟邪防桃花。” “正经桃花没几个，再防就注孤身了。赶紧找个女朋友管管你，整体跟个幽灵似得飘荡。” 林夜娟一把夺过钥匙，心想着许白杉正同关宁在餐厅等着，没等韩磊开口说话就准备跑下楼，与他多说两句怕是要绕来绕去讲不完了。 韩磊一把扯住她的领子道：“匆匆忙忙会小情人去？” “对啊，没谈过恋爱，新鲜的很呢。” 只见韩磊长叹着气，手插着兜，转过身吹着口哨走了，这次倒是反常的一点都没为难她。 林夜娟来到饭堂门口，关宁和许白杉早就等在那儿了，他也反常的很，与关宁相谈甚欢，本来想好吃完饭同许白杉一起复习功课的，哪知临走的瞬间，被李一慧挡了下来，说是部长让许白杉去整理文件，她只好独自沮丧的抱着两本书准备苦读。 “同学，你叫林夜娟么？” 面前的人，带一副黑边眼镜，背着双肩包，中等身材，面容清秀，说话倒是不啰嗦。 “你是哪个院的，为什么认得我？找我什么事？” “计算机学院，找你帮我朋友编排段舞蹈。” 林夜娟寻思着自己无非就是在中秋节跳了段舞吧，不会知名到这种程度，连计算机学院都能闻着这风了。 见她迟疑不言，在他与林夜娟搭讪的过程中已料到韩磊所托之事必定会耽搁，尹寒一眼中扫过她手中抱的编程书。 “这本书好面熟，我好像前两天刚翻过。” “嗯？我看不太懂。” “不会吧，挺简单的。” 林夜娟瞬间透露出膜拜神情，从小不被给予厚望的她，打从上大学来，父亲就叮嘱她少贪玩一些，将时间用在学习上。 说起林夜娟小时候，学习不肯用功，舞蹈却是跳的不错，从小练到大，本想当个艺术生，愣是教父亲把这条路给堵死了，向来古板严肃的父亲给她丢下一句话，你这身材样貌上不了正台面，充个舞台背景也算凑活，人丑多读书，你还是断了这念头好好读书去。 从小学到高中一路下来，人丑的念头倒是给她留下了深刻的阴影。高中那会儿，隔壁班的小伙递来的小情书，洋洋洒洒满是情意，她倒老实的回了一句，我爸说人丑要多读书。后来那男孩见着她都要怒视几分钟，才转身离去。高中里除了学习，练练舞，似乎就没了什么桃花。 如今见尹寒一随便翻翻书就会了的，她也从心底里盘算起来，若是他交了我这功课，我帮他排了舞蹈便是了。 尹寒一见她面有喜色，便凑过来像模像样的讲解了起来。她约莫记得讲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尹寒一有事便走了，她便趁热将这些内容理了理。等许白杉忙完事回来给她补时，她已经学的差不多了。 她拉着许白杉的胳膊，愣是说要给他号脉。 “你今儿动怒了。” “号脉还能看出这个？” “我还能看出你这几天犯桃花。” “你，你吃醋了？” “哪有，你有时呀冷得像座冰山。” “是啊，我的间冰期一直都被你霸占着。” “其他人都是冰期？” “冰期，一直都是冰期。” 她向来都是看书看着看着就睡着的。 翻着她的课本，课本上林夜娟上课画的小人格外醒目，本想回过头说说她，侧过头，她已趴在课桌上熟睡，他褪下外套轻轻地盖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