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你没有资格在我身下 江城的八月天,骄阳似火,燥热的天气闷的人喘不上气。 季瑾之坐在老式抽水马桶上,屏气凝神,静静的等待面前那个小小的验孕棒上给出的消息。 “怀……怀孕了?” 真是想不到,她和陌少川只做了一次,还是他喝醉了酒,将她误认为别人才做的,就那么一次,就中招了! 应该兴奋吗?她和陌少川结婚三年,两人谈不上有任何的感情,但好歹也算是夫妻,她怀孕了,这个消息也应该和他分享吧! 正犹豫间,门铃就响了—— 叮咚,叮咚。 季瑾之急忙收好了验孕棒,走出去开门。 按照习惯的问了句:“谁啊?” 因为这是江城的老房子,当初母亲在世时一起住的,自从母亲去世以后,这房子就空了,今天是忌日,她回来打扫的。 “是1003吧?有您的快递!” “快递?”季瑾之诧然的一怔,有谁还会用这个地址邮寄快递? 刚一打开门,外面的人就等不及的伸脚拦阻了门,并力气极大的一把拉开,赫然在季瑾之惊恐的目光之下闯了进来,哪里有什么快递! 男人分明不安好心,一脸坏笑的看着她,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说:“长得还挺标志的,不过这么漂亮的女人,陌少不自己留着,让给哥们儿我做什么?” 男人在季瑾之身上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番:“不会有什么病吧?” 季瑾之发狠的咬着下唇,扬起手腕要扇男人。 男人眼疾手快,一眼看穿了她的计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狠狠的钳制住,并拖拽着她进来,扔到了地板上:“臭女人!还想打我?知道吗?你老公都说了,把你让给我了!” 男人说着,覆下渗大手开始在季瑾之身上上下邮走:“来吧,今儿好好伺候伺候你的新男人!” 顷刻间,季瑾之的大脑一片空白,宛如当头棒喝,整个人都惊呆了! 她惊恐的身体不住往后退缩,眼泪婆娑的闪着恐惧的泪花,声音抽噎的反问:“是,是他让你来的?不可能!” “废话,这玩意还能有假?”男人不屑的哼了一声,要知道陌少是谁?在江城和A市,如果不是他陌少川发话,谁敢动他的东西! “不可能,不可能……”她惊愕的犹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惊吓,吓得连连后退。 而此时,门外传来了磁性沙哑的声音,带着熟悉的味道:“是真的!” 轻飘飘的三个字,紧接着,门口处一道高大的身影跃入眼前,看到了男人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声音凉薄的,甚至连正眼都没看她,只是那俊朗的面容透着凌冽的阴寒。 季瑾之一瞬不瞬的看着他,险些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可接下来,她看到了陌少身旁挽着的女人,身材火辣,凹突有致,长发微卷的披散于肩,烈焰红唇的宛若妖媚成精。 女人朝着她露出了一脸的轻蔑,傲人的身材更往陌少川的怀里靠了靠,娇嗔道:“陌少,快点嘛,人家都等不及了呢!” 陌少川轻轻的低下头,在女人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一脸宠溺的轻声说:“乖,等下就好了,等他们做上了,咱们再做!” 那一瞬间,季瑾之呆愣的犹如五雷轰顶,他从未对她做过如此亲昵的举动…… 只见,陌少川朝着她打不走了过来,但却只是斜身依着桌子,从兜里拿支烟,翻动火机点燃了。 淡漠的视线看着季瑾之,朝着她的脸,轻轻的吐着烟圈。 “来啊,继续啊!” 他的声音低沉,富含磁性,但嘲弄的口吻和眼神示意着旁边的男人,得到了许可的男人异常兴奋,变得更加无所无天。 男人一步步朝着季瑾之走过来,她吓得全身颤栗,不停的往后闪躲。 而那边,那个和她有着三年多婚姻的男人,却正用一双幽深的眸子观赏的角度看着,唇边带着邪佞的残笑,邪魅的犹如地狱里走出的恶魔。 陌少川又吸了口烟,吐出些许淡淡的白雾,尽数喷薄在旁边李伟奇的脸上,她被挑豆的呵呵直笑,手指在陌少强壮的胸前打转。 他环着美人,眼角的余光看到蜷缩进墙角,瑟瑟发抖的季瑾之,唇边的笑容带着如履薄冰的阴冷。 “知道为什么我把你让给别人吗?”陌少川低沉的嗓音覆盖下了季瑾之惊恐的尖叫声。 穿过斑驳的泪光,脸色僵硬的看向他。 他俊脸上的笑容颇浓:“因为,你连躺在我身、下申吟的资格都没有!” 正文 第2章 过来让我服气! 陌少川一字一顿,清楚的声音,震痛了季瑾之的耳膜。 她失魂落魄的顿在那里,心里凉成了一片。 耳边传来李维琪的讪笑声,她捂着嘴,声音尖尖的,游荡在整个房间里,显得更加荒唐可笑。 “呵呵,那和她相比,我岂不是好多了?毕竟我们天天翻云覆雨的,你弄得人家御仙御死呢!” 李维琪凑够去索吻,陌少川很自然的满足她,接着,季瑾之的耳旁传来亲吻剧烈的缠眠声,她深感一阵恶寒,恶心的好像吐,却又甩不开面前男人的痴缠。 男人粗劣的大手朝着季瑾之袭来,她躲闪不及,大掌握着她纤细的腰肢,在上面来回莫索,吓得她不断的往后退,因为过度紧张害怕,导致呼吸不畅,不得不大口大口的川息。 这样的情节,让她想到了曾经发生过的那段不好回忆,季瑾之紧张的双瞳放大,浑身虚汗淋漓。 “不要,别过来……别过来……” 她用脚瞪踹着男人,可是结果显而易见,男人又怎会怕这些,他反而嬉笑的凑过来,季瑾之趁机张嘴狠狠地咬了男人手臂一口,当男人疼的大叫时,又狠踹了男人下渗一脚! “啊!”疼的男人嗷嗷大叫。 她一颗紊乱的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此时现场的三个人注意力都在男人身上,她用尽全力的起身,往外跑:“陌少川,你就是个混蛋!” 她快步冲了出去,刚踏出去一步,手臂再次被人一把拽住。 陌少川毫无感情的声音倏然响起:“谁让你走了?还没玩够呢!” 拖拽她进来,陌少川扫了眼地上捂着夸部脸都变了色的男人,厌恶的低吼句:“滚!” 男人倒也识趣,弓着身捂着吓体灰溜溜的逃跑了。 剩下的三个人,陌少川大手捏着她的下巴,挑着剑眉戏谑的看着她:“现在月兑衣服,服侍我!” “你……”季瑾之气的咬牙,不管怎么样,他也不该当着别的女人面羞辱她! 她深吸了口气,尽可能的稳住自己凌乱的情绪,胸口却憋的难受,心痛的如刀绞,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扯着唇角,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笑容灿烂的如天使,心头却在忍痛滴血。 “你们好好玩,不打扰了!”拨开他禁锢在身的手,季瑾之慢步走向门口。 然而陌少川却觉得她的笑容十分刺眼,就像见了腐肉上的烂蛆,十分招人恶心。 “伺候我,是你的职责和本分!” 他冷冷的动着唇,声音像封埋在地窖里一般。 “怎么?不想继续做你的陌太太了?” 话语中的嘲讽,像一颗随时可以拉响的定时炸弹,季瑾之脚步猛然一顿,转回身目光惊愕的看向他。 他一把摁灭了香烟,唇边还荡漾着残留的烟草味,邪魅的眸子带着阴鸷的狠戾,季瑾之心里很清楚,这个男人绝对不会对她温柔的,哪怕只有一星半点。 陌少川上前两步,一把将她拉拽了回来,使劲的摔在墙上,剧烈的疼痛随之袭来,却丝毫抵不过心里的痛处。 他带着魔力的手指在她耳边摩挲,肆意的挑弄着,季瑾之强逼回区辱的泪水,快速的别过头去。 结婚三年了,对她来说,就像人间地狱一般饱受煎熬。 但是,她还是疯了似的想留在她身边。 是什么造就了她有这种可怕的想法?是疯了吗?可能吧! 他狭长的眼眸微微一闪,唇边的笑意更浓,也让季瑾之感到更加的恐惧:“当初,你爸费尽心思的让你嫁过来,不就是想让你好好的服侍我,多让我在你肚子里留几颗种子吗?” 季瑾之的手掌收紧,她的父亲现在都已经重病瘫痪在床,他还这样口出恶言的侮辱…… 她咬着下唇,忍着痛如刀绞的心,还努力辩解:“是我们两家门当户对,是你们家的长辈说服了我,也不是让我嫁过来给你当玩物的!” 陌少川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眼神中的嘲弄越来越浓,他赫然一把拉过她的手臂,狠狠一甩,她的身体再次狠狠的抵在墙上。 剧烈的疼处让她的眼眶泛红,她强忍着,一遍遍的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哭,不能哭…… 耳边传来沉闷的男声:“那你就按他们说的,来睡服我吧!就现在……” 正文 第3章 你可真够见的! 季瑾之拼命挣扎,尤其是在看到李维琪那鄙夷的目光后,她挣扎的更凶,绝对不能当着这个女人的面,被他羞辱! “陌少川,你疯了吗?放开我!” 她挣扎不休,试图挣脱他的束缚,但陌少川滚烫的大手在她身上四处邮走,渐渐的兴致高涨,一手抓住她单薄的T恤,‘咔’的一声一道红光闪过,一道红色淤痕在她雪白的肩膀上出现。 陌少川那么随手一拽,她的T恤就彻底撕成了两伴,松垮垮的搭在她的身上,而整个人也随之摔倒在地。 她捂着仅剩的内衣,愤怒的眼眸压抑着熊熊燃烧的烈火,羞辱的咬着出了血的下唇,往墙角缩了缩。 看着她那狼狈的模样,陌少川嫌弃的脸色阴霾,一把拽住她的头发,疼的季瑾之忍不住直叫,他说:“来、来、说求我上了你,快点!” 季瑾之挣扎了半天,才好容易从他手中把头发拽了出来,却看到陌少川得意的挑着眉,唇边浮着嘲弄的笑容。 “说啊!求我上你,说了今天我就放过你。” 他慵懒的伸手搂过了李维琪,似乎并不打算在她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我只给你三秒钟……” 接着他就开始数—— 季瑾之一下愣住了,惊恐的目光看向他,听着他声音冰冷的数着:“一……” 一瞬间,她心乱如麻,心里很清楚在这个男人眼里,她早就连条狗都不如,又谈什么自尊自信的鬼话呢? 她痛苦的闭上眼睛,再度睁开时,慢慢的欠起身朝着他这边挪了挪,卑微的还没等开口,却已满脸通红,她怯懦的声音低如蚊叮:“求求你,要了我……” “她说什么呢?”李维琪故意捣乱,声音嗲嗲的缠着陌少川:“我都听不见,陌少听到了吗?” 陌少川冷漠的视线撇向她:“大点声!” 季瑾之攥紧双拳,声音从牙缝中一一挤出:“求求你,要了我……” “真恶心!”陌少川突然面色一沉,俊脸也随之阴了下来。 季瑾之错愕的抬眸,看到他搂着李维琪,嘲弄的扫了她一眼,不屑的沟唇嗤笑:“你可真够见的!” 然后,搂着李维琪推门进了旁边的卧房,徒留下季瑾之一个人,裹着褴褛的衣衫,在空气中咬着下唇瑟瑟发抖。 滚烫的热泪砸落在地,手里还拿着之前的验孕棒,而房间里却传来了女人嘶声长吟,控制不住的热辣癫狂。 她知道他和别的女人之间肯定会做的。 但真正亲耳听到,心竟然像锯子拉扯疼的无以复加。 耳边不断回荡着他的那句你可真够见的…… 记得他以前也没这么狠心毒辣。 可能是她又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吧,还想尽办法的成为了他的妻子。 现在是八月天,外面的温度高的能把人晒的融化,然而季瑾之还是觉得浑身彻骨的寒冷,让她忍不住蜷着身。 她从不奢望自己的婚姻能得到幸福,因为在这场故事里,她永远都被人设定为最歹毒的恶女…… 两个小时后,季瑾之在厨房里做了简单的餐食,放在阳台的供桌上祭祀,又焚了香,双手合十的跪在地上,今天是她母亲去世十七年忌日,和每年一样,她都会在这一天回到故居祭奠,只是不同的,今年卧房里还多了两个人。 想来真挺可笑,在母亲去世的房子里,她的丈夫,在和别的女人做那种事,还两个多小时过去了,李维琪痴缠的申吟声,一直不绝于耳。 他那方面能力确实很强,一次能好久,霸道的强而有力的贯穿,像一个天生的王者。 上一次陌少川喝醉了,将她认为是别人,疯狂的强要了她,记得他当时狠戾的眼神,几乎冰封一切,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原始的冲动,像从地狱而来的撒旦,带着超强的怨恨,将她推入无望的深渊。 那是她的第一次,让她体会到了最暴怒绝情的陌少川,终生刻骨难忘。 心里实在太痛,季瑾之所幸闭上了眼睛,跪在那里,心却颤抖不已。 哐当! 巨大的响声让她心头一惊,睁开眼时,只看见面前的供桌被人掀翻,上面的碗筷和地面零距离接触,发出稀里哗啦碎裂的声音。 她亲手熬了一夜的汤,那么无辜的躺在地上,还飞溅了她一身。 而旁边,站着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李维琪正一脸惺忪看着她,唇边带着嘲弄的微笑,轻飘飘的一句:“哎呀,不小心的,抱歉了!” 正文 第4章 对待见女人的方法 季瑾之看着李维琪脸上灿烂的笑容,明明说着抱歉,却没有一丝道歉的意思,气的大脑发麻。 对她怎样不提了,但对待死人,最起码的尊重应该有吧! 季瑾之刚站起身,还没等发火,里面的门咣当一下推开了。 陌少川裹着也?,赤果着精壮的上半身,俊脸上还泛着痪爱过后的光泽。 他淡漠的视线扫了眼杂乱的地下,脸色骤然沉了下来,目光阴鸷的看向李维琪:“谁让你碰供桌的?” 他的低声训斥,吓得李维琪顿时傻了,呆呆的愣在了那里。 季瑾之心头一怔,他在为了她训斥别的女人…… 若说心里没有小小的悸动,是不可能的。 可是下一秒,陌少川猩冷的唇边忽然上翘浮出一抹邪佞的坏笑,目光柔和的看着李维琪,说:“万一碰伤了你,就不好了!” 李维琪悬着的心放下,可算松了口气,娇弱的靠在了陌少川的肩膀上,嗲声说:“就知道你最关心人家,陌少最好了!” 陌少川侧过身,原本刚毅冰冷的俊脸上,映着温柔的笑意,就连漆黑的魅瞳里都倒映着李维琪的身影。 季瑾之一颗刚刚波动的心,瞬间跌入了谷底…… 他亲吻着她的额头,柔声说:“乖,这次不送你了,先走吧!” 李维琪乖巧的点头:“好,我回去了告诉你。” 他看着李维琪的眼神越发的温柔。 目送她出去,听着楼下传来汽车发动离开的声音,俊脸瞬息万变,抬起阴鸷的冷眸,犀利狠决的目光落到了季瑾之身上。 “我给你两分钟时间,跟我回景逸山!” 季瑾之目光低垂,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此刻心中所想。 今天是她母亲崔雨姜的忌日,同样也是陌少川奶奶的忌日,所以他们才会在这一天,同时回了江城。 陌少川凌厉的看着她,不耐的皱眉,肃杀的说道:“聋了吗?别让我再重复!” 季瑾之一颗心都在母亲祭祀被打断的伤心氛围里,她慢慢的蹲下渗,一点点拾起地上碎裂的碗筷,手指一颤,碰到了碎裂的瓷片,一股红色的液体流了出来。 和心伤的伤痛相比,这点疼痛又算得了什么? 没打算停下来,她伸手继续拾捡。 疾走的大步带着阴冷的寒风,季瑾之感觉诧异,刚抬起头,陌少川已经大步来到了她的近前,没有说话,只是毫无感情的大手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硬生生的拖着她往外走。 手臂因为剧烈的拉扯,疼的钻心,季瑾之挣扎着像条捕上岸的鱼儿,做出垂死的挣扎。 “陌少川,你放开我!放开……” 但她的挣扎显得那么无力,嘶喊声也显得极其无助。 拖着她到了外面,拉开车门,拽着她扔了上去,突然的蛮力撞得季瑾之七荤八素,头发凌乱的披散着,模样更加狼狈。 “对待你这种见女人,是不是只有这种方法管用啊?”陌少川嗤笑着,砰的一下关上了车门,绕过去上了驾驶位。 陌少川管这种方法叫以恶制恶,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结婚三年以来,几乎每一天,他都用不同的方式方法折磨着她,一次又一次的问她,八年前,死的那个人,怎么不是她? 是啊,八年前那场车祸,死的人为什么就不是她? 季瑾之也好想质问上苍,为什么还要让她这样的苟延残喘,饱受各种痛苦…… 一个购物袋猛然间从驾驶位袭来,砸在了季瑾之的脸上,打乱了她的思绪,低头看看,购物袋里放着一套名牌女装,还有一包化妆品。 而此时,陌少川的宝贝座驾限量版的兰博基尼VR也在距离景逸山一千米左右的地方停下了。 他想让她做什么,无需多说。 季瑾之急忙换衣服,又化了层淡妆,涂抹上淡粉色的口红,看着镜子里自己还算精致的容颜,气色也看上去不太差,才微微的松了口气。 而车子也在这时豁然发动,丝毫不给她思考和准备的时间,她的头猛地磕到前方座椅,撞的额头好疼。 车子行至景逸山地界,仿佛进入了一座热带森林,道路两旁种满了浓密的油棕树,旁边湖光山色,美的让人眼花缭乱。 作为罕见的顶级大财阀,陌家更是有着百年医药世家的传承,而这栋老宅就建立在江城的景逸山上,依山傍水,占地上千平米,气势磅礴而震撼人心。 作为陌家的少夫人,季瑾之并不是第一次回景逸山,但每每回来,景色和气势,又足以让她叹为观止。 陌家的老宅,装修古朴典雅,刚一到玄关,就隐隐的听到里面热火朝天的聊天声。 季瑾之脚步微微有些凌乱,还在犹豫时,陌少川已经抬步走了进去。 “哎呀,表哥回来了!”坐在沙发上的徐珊珊一转头看到陌少川时,急忙热脸相迎。 活泼的像只可爱娇俏的小白兔,蹦跳的跑过来挽住了陌少川的手臂:“表哥你太坏了,才回来,人家都想死你了!” 当她看到陌少川身后走进来的季瑾之时,顿时脸色沉了下来,讪笑的招呼说:“表嫂也来了!” 陌少川温柔的拉住她的手,冷道:“叫什么嫂子?她不配!” 正文 第5章 给我滚出去 季瑾之知道,自己在陌家并不招人待见,也不受欢迎,所以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必须提起一百二十倍的精神,格外小心注意。 而陌少川的话,更让季瑾之的处境尴尬。 徐珊珊却似乎很满意,唇边带着诡异的坏笑,露出同情的目光看着季瑾之:“那就叫季姐姐吧!” 季瑾之尴尬的满脸通红,低下了头,小声说:“随便了,叫什么都好。” “什么季姐姐?没大没小的,规矩都乱了!” 说话的人,是坐在客厅沙发里的中年女人,陌家现在的当家主母萧书捷,当年也是A市叱咤商场,无限威风的女人。 徐珊珊无端被教训了一句,心里有点不太舒服,怏怏的缠着陌少川,娇滴滴的道:“表哥!” 陌少川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头,俊脸上写满了宠溺的温柔:“乖,别闹了!” 然后毕恭毕敬的对萧书捷叫了声:“萧姨!” 萧书捷微微一笑,朝他招了招手,同时也转眸看向了季瑾之,目光柔和慈祥,轻声说:“来,快坐啊!” 季瑾之点点头,然后就被徐珊珊拉着坐了下来。 在这个家里,萧书捷是唯一除了爷爷陌擎天以外,最让陌少川敬佩的人,她是陌少川父亲在世时的红颜知己,也是过世后,在陌家最穷困潦倒时,抱着死人的遗像嫁过来的儿媳,更是看着陌少川长大,视他为己出,如母亲一般存在的女人。 她将毕生的心血都奉献在了陌家,无怨无悔,风光如传说的一生,竟然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真正的丈夫和亲生的骨肉。 作为女人,有几个能如此? 但萧书捷做到了,所以陌少川敬她,尊重她。 “季姐姐一路颠簸一定累坏了,我给你削平果吃!” 徐珊珊说着欠起身,俏丽的小脸洋满了笑容,但眼底,却划过了一丝怨愤的恶毒。 季瑾之忙拦她:“不用的!” “没事,季姐姐是客人,照顾你是应该的!”徐珊珊说着,拿了苹果开始削起来。 一句‘客人’简短的字眼,刺痛了季瑾之的心。 原来她在陌家,就只是一个客人? 也对,在他们每个人心中,她都仅仅是个外人! 萧书捷似乎对徐珊珊的话不太满意,凛然的视线看了她一眼,徐珊珊却顾着低头削平果并未瞧见。 陌少川和萧书捷聊起了家长里短,谈笑风生的也退去了平日里的阴冷和薄情,一副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 而季瑾之就像个透明的空气人,孤零零的坐在那里,无人问津。 而这时徐珊珊的苹果也削好了,她侧过身,一手拿着水果刀,一手拿着苹果递给她,但因为离的实在太近了,季瑾之并不喜欢和人这么近的距离接触,所以略微的往旁边闪了闪,只是那么一个细微的小动作,却不知怎么的就碰到了徐珊珊的手,她手里的苹果一下滚落一旁,刀子也那么一划,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哎呀!”她尖叫的声音,引起了旁边人的注意。 “珊珊怎么了?”萧书捷问。 徐珊珊的手恰到好处的划伤了一条口子,不大不小,殷红的一片流了出来,她凄楚的抬起头,满眼闪着盈盈的泪珠,可怜柔弱的样子,真能唤醒人怜香惜玉的冲动。 陌少川大步过来,握着她的手皱起了眉:“怎么这么不小心……” 徐珊珊又委屈的咬着下唇,眼眶发红的看着季瑾之,愤愤的道:“季姐姐,就算你不喜欢我这么叫你,可以直说啊,也不能故意划伤我啊!” 季瑾之呆呆的愣在那里,整个过程发生的太快,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人泼了脏水,解释的话没等说出口,就听到陌少川近乎低吼的咒骂道:“真是给脸不要脸,你太过分了!” 徐珊珊又急忙握住了她的手,柔柔的辩解道:“不关季姐姐的事儿,是我自己不小心,表哥,你别生气,都怪我太笨了……” 她的解释犹如火上浇油,陌少川更加怒火中烧,脸色阴沉的十分难看。 徐珊珊的手上流的血更多了,一滴滴落在地板上,妖冶绚烂。 萧书捷有严重的晕血症,一见血就立马头晕眼花,徐珊珊急忙关切的慰问:“大伯母,您怎么了?” 季瑾之也想表示关心,可话都没等出口,身旁就传来了冰冷低沉的声音:“季瑾之,你给我滚出去!” 正文 第6章 心狠毒辣的坏女人 她转过头,看到陌少川的脸上冷凝成一层寒霜,阴鸷的眸光里迸着火光:“没听见?又聋了?” 萧书捷用手揉着太阳穴,对她也说:“瑾之啊,你先出去吧!” 季瑾之勉强忍住心里的苦痛纠葛,克制着眼中的汹涌,转身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徐珊珊柔弱的小声音:“表哥,都是我不好了,你别怪季姐姐好不好?是我自己太笨了!” “她那种人,根本不配你为她做任何事,以后别管她!萧姨好点了吗……” 声音如一把把利剑,狠狠地刺在她的心上,以至于她每走一步,都心如刀绞。 外面烈日当空,她站在庭院的油棕树下乘凉。 头顶上却传来一道阴冷的声音:“谁让你坐那儿了?滚去地里除草!” 季瑾之微微的仰起头,看到二楼的平台上,陌少川一身凛然的站在那里,灿烂的阳光将他周身镀了层金,以至于她不得不眯起眼睛,才能看清他嘴角噙着的鄙夷和嘲弄,仿佛在看着一个跳梁小丑。 季瑾之很听话的点点头,转身去了远处的田野。 那是一片几十亩的玫瑰花田,记得陌少川的奶奶在世时,最喜欢的就是玫瑰花,所以爷爷陌擎天为她亲手种下了这一片片玫瑰田,即便去世很多年了,可玫瑰花儿却以往如常的盛开着。 很浪漫的故事,可为什么季瑾之现在想起来,有种涩涩的酸楚呢? 站在二楼的平台上,居高临下的俯瞰着,触目可及的就是那一片片绚烂娇艳的玫瑰花,枝繁叶茂,花红柳绿。 他颀长的身影站在那里,两手悠闲的插进裤袋里,那么目光平静的看着远处。 很自然的目光和她的身影重叠,她站在田地旁,抬起头看着天上如火的日头,静静的发了会儿呆,然后才蹲下渗开始除草。 和很久很久以前一样,总是那么安安静静的,不多言不多语的,他不禁想着。 她长得也是很漂亮的,不同于李维琪的姓感妩媚,也不同于徐珊珊的清纯可人,她是恬静的,淡然的,好似如水一般,温婉淡雅,似七月的烟雨江南,磅礴的高山流水,又在点滴出简单的沟勒留白,有种一颦一笑间即可倾城之感。 也是,和季安之一样的面容,又怎会不好看呢? 只是有着同样面容的她们,却是完全截然相反的两个人,一个是心善单纯又简单的女孩子,而另一个则是心狠毒辣不折手段的恶毒女人…… 很显然,季瑾之就属于后者。 当初他和季安之在一起的时候,还没曾觉得,这只是她看着她们的目光,总是闪烁的飘忽不定。 当时还不曾觉察什么,他也曾因为季安之,而爱屋及乌的对她温柔,关心,可是没想到,他竟然看错了,原来她才是那个演技最高的人! 用她拿手的演技骗过了他,骗过了季安之,甚至为了和他在一起,为了能当上这个陌太太,更是在八年前那场车祸发生时,不惜对自己的亲妹妹不管不顾,害的季安之命丧黄泉…… 她以为和季安之长得一模一样,就能和季安之一样,得到他的爱? 做梦! 她是季瑾之,永远都不可能代替成为季安之! “少川啊——” 萧书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从而打断了陌少川的思绪。 他回过身,听到萧书捷又说:“今天外面的四十度高温呢,你让瑾之回来吧!会中暑的……” “萧姨,那种人,您不用管她!”陌少川态度冰冷,声音也跟着异常笃定。 萧书捷无奈的皱眉叹了口气,被陌少川搀扶着下了楼。 外面田地里,杂草多到怎么都去除不完,在烈日高悬炙烤的大地上,她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火烧火燎的。 不远处的凉亭里,陌少川环着徐珊珊纤细的腰肢,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手里从果盘里拿着葡萄一颗颗的喂给她,两人嬉笑打闹,痴缠的声音不绝于耳。 季瑾之无奈的叹了口气,低头继续奋力劳作。 其实从很早以前,她就明白,自己和陌少川的这场婚姻,注定是不会幸福的。 不过是一场等价的交易。 她的丈夫,陌氏医药的所有者,冷漠花心,纨绔不羁的二世祖。 尤其是在季安之走了以后,他就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一样。 只是他永远不会知道,季安之没有死,她才是,她才是! 正文 第7章 又自作多情了! 夕阳西下,晚霞的余赭,将天空燃烧成一片橘红色,留恋的胶附着大地。 在田地里忙活了一个下午的季瑾之好不容易得空去了葡萄架下乘凉,陌家在景逸山上的别墅,除了一大片的玫瑰花田外,还有偌大的一片葡萄园,远远的看上去,有红有绿,颇为壮观。 劳作了好几个小时,难得有空,欣赏这片壮观的景色,也是极好的。 只是好景不长,季瑾之就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转过身便看到了疾步匆匆而来的他。 陌少川大步来到她近前,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往别墅那边走,他的手修长且骨节分明,宽大又格外的轻柔,被他这样握着手臂,不由间一股卵流,在她心间徘徊。 “怎么了?”她跟在他身旁,边走边问。 他从未对她有过这般温柔,就连之前喝醉酒强要她时,都是各种的霸道,这次的一丝柔情,不免让季瑾之想入非非。 他大步带着她来到别墅的玄关,一把拉着她摁在了墙上,单手撑在她的脑侧,清冷的目光阴冷的注视着她,沉声道:“我告诉你,季瑾之,爷爷突然昏倒了,你现在是这里唯一的医生,先过去看看!” 她微微一怔:“昏倒了?” 接着绕过他就往别墅里走,手臂又一次被陌少川拽住,他紧紧地攥着她的手,压低声说:“救护车三十分钟后就到,在此期间,你给我慎重点!不然,后果是什么,不需要我多说吧?” 季瑾之刚刚涌起悸动的心,瞬间跌落谷底。 原来,他刚刚的急切和温柔,都只是因为爷爷的突然昏倒,而她是这里唯一的医生,所以才会被需要…… 她不禁心里苦笑,又自作多情了! 迈步上二楼,宽大的卧房里,因为爷爷的昏倒而房间里里外外围了很多人,萧书捷和徐珊珊在陌擎天的身旁,一个呼唤着爸爸,一个喊着姥爷,可老爷子仍旧紧闭双目,昏迷不醒。 季瑾之急忙凑过去,而此时的陌擎天开始出现呼吸不畅,身体略微抽出的症状,吓得旁边的徐珊珊呜呜的哭了起来,一声声的喊着姥爷,声音回荡不觉。 陌少川也急切的握住了爷爷的手,虽然没说话,但看得出来,他此刻比任何都要紧张。 季瑾之知道,他从小是被陌擎天带大的,尤其是在八年前陌少川的父亲去世后,他们祖孙俩也算相依为命,感情就更好了。 一把扯开老爷子身上的衬衫,看着那像肿了似的越发高涨的胸布,还有脾脏部位出现的青紫色淤痕,季瑾之倒吸口冷气:“是气胸,得马上做穿刺……” 陌少川看了看腕表:“救护车还有二十分钟到!” “太晚,来不及了!” 她说着话,环顾四周,目光落到了床头柜上放着的签字笔,快速的拨开周围的人,走过去拿了过来,三下五除二的拆开,掰折了笔杆,做成一头尖锐的圆管形物体,接近导管的形状即可,握在手中,抚莫着老爷子的胸腔部位,高高的扬起了手—— 正要下落时,被陌少川一把拦住。 他攥着她的手,咬牙怒道:“我说了,救护车还有二十分钟到!” 季瑾之看着他,再看看地上躺着的老爷子,因为呼吸不畅,老爷子的脸憋成了红紫色,她无奈的咬咬牙,说:“爷爷今年八十岁了,出现这种突发情况,不马上做穿刺,别说二十分钟,就是短短的两分钟,都挺不过去!” 陌少川攥着她的手依旧没有放,一双敏锐阴鸷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漆黑如墨的眼眸里,充满了对她的怀疑和不信。 季瑾之无奈的叹了口气,她知道,陌少川的这种怀疑,是来自于多年前的那场事故,当年的那场‘意外’让他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亲人,也让他的心里深埋下了对那个人的仇恨。 她挣了挣手,而此时爷爷的症状更加危机,无法呼吸导致浑身肌肉抽洞,萧书捷抱着老爷子急的不行。 季瑾之说:“还不放手吗?再不放,爷爷可等不下去了!” 陌少川冷冷的打量着她,俊美的脸阴沉的骇人:“稍有差池,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的!” 避开他阴鸷的视线,季瑾之握着笔杆,对准陌擎天左上方胸腔部位,猛地一下刺穿! 那一瞬间,老爷子突然呼吸恢复了正常,因为肌肉抽洞的缘故,豁地一下子欠身起来,呼了口气,又躺下了。 “爷爷!”陌少川着急的握住了陌擎天的手。 萧书捷和徐珊珊也跟着喊了两声,可陌擎天只是躺在那里,目光黯淡无光,下一秒,又闭上了眼睛。 陌少川目光一紧,下意识的伸手放在爷爷的鼻息下,竟然没有呼吸了! 他立马愤恨的一把抓起旁边的季瑾之,狠狠地摔了出去,暴怒的低吼:“季瑾之!我要杀了你!” 正文 第8章 我信不过你 季瑾之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拨开人群冲过去,跪在地上开始为陌擎天做心脏复苏。 紧接着,陌氏集团旗下的救护队也赶到了,将陌擎天送去了江城最大的华康第一分院。 季瑾之满头大汗,刚刚来的路上,她不停的为陌擎天做心脏复苏,终于在心脏停止跳动的四分三十秒后重新恢复了心跳,但具体的还要看进一步的治疗才能确诊。 她跟着要进抢救室,却被这里的医护人员拦住:“家属请在外等候。” 季瑾之无奈的刚想表明身份,却被赶过来的徐珊珊打断,她说:“季姐姐,这个时候姥爷的最重要了,你就别跟着添乱了,好吗?” “我添乱?” 她一怔,有些好笑,她可是国内首个横跨心脏外,神经,胸外三科的医生,更是手术成功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被誉为外科圣手,又有着长达八年的丰富临床经验,如果这样都叫添乱,季瑾之还真是无话可说! “季姐姐,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好好的回一趟家,还被表哥差遣去田里除草,这么热的天,都差点中暑了,但也不能因为这个,就差点害死姥爷啊!姥爷平日里待你多好呢……” 徐珊珊说着说着,还呜呜的哭了起来,凄楚的小模样,想不让人怜惜都不行。 只是季瑾之觉得满头雾水:“你说什么呢?什么我差点……” 她话没等说完,就被急吼吼冲过来的,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板过来,眼神冰冷的而看着她,咬牙怒道:“如果爷爷出了什么事儿,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季瑾之皱眉,爷爷突然发病,又不是她惹的,为什么一出错了,都往她身上推呢? 也对,她天生就有招黑体质! 萧书捷伸手拉住了陌少川,焦心的道:“和她无关,少川,别乱迁怒于瑾之。” 陌少川气的攥紧双拳,看着季瑾之那张俊俏的容颜,双眸几乎迸出火花,强忍住自己暴怒的心情,而此时急救室的门便打开了。 医生从里面出来,摘下了口罩说,神色焦虑的道:“陌先生,陌夫人,很抱歉,老先生的冠心病需要马上手术,可现在的时间,等心外科的主任赶过来,最少需要一个小时,但老先生那边怕是等不了这么长时间了……” “什么意思?这么大一个华康医院,竟然没有大夫了?”陌少川暴跳如雷,俊脸顿时阴了下来。 医生胆怯的倒吸口冷气:“也不是没有大夫,只是碰巧……” 他解释不出来,但好像是因为医院内部出了小小的原因,才导致心外科无人值班。 但下一秒,季瑾之站了出来:“让我来吧!” 医生寻声看过去,当看到季瑾之时,顿时双瞳冒出了金光:“这不是总院的外科圣手季医生吗?您在就太好了!” 医生满脸的恭维,季瑾之却一脸平静:“将各项检查结果都留下,安排病人进手术室,我马上过去。” “好!好!” 医生走了以后,季瑾之也跟着要走,却被陌少川一把拦了下来,他不屑的冷然一笑:“季瑾之,你凭什么来给我爷爷做手术?” 季瑾之平静的抬眸看向了他,一涉及到工作问题时,她总是能保持超乎寻常的冷静和从容,这也是作为一名外科医生的职责和素养。 “因为我是华康总院的外科医生。” 陌少川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忍不住嗤笑。 俊脸上笑意正浓时忽然戛然而止,他侧身拿出电话,打给助理沈城,让他联系A市最好的心外科医生,并用直升机送到江城来。 放下电话的瞬间,他猩冷的目光不桀的看着季瑾之,淡漠道:“你是医生又怎样?但我信不过你!” 他简单的一句话,轻飘飘的几个字,却像一把利剑狠狠地刺中了她的心。 陌少川是讨厌季瑾之的,她从很久之前就知道。 但八年前,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是这样的。 不过后来…… 那一年里发生了好几件大事,阴差阳错的,就弄到了今天这种地步。 她还记得八年前最后一次见面时,他曾一脸痛处的说,她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能那么狠心不救她呢? 他说,你滚,这辈子最都别让我再见到你! 所以,她很听话,乖乖的滚去了非洲,一呆就是整五年。 可是五年后,他还是见到了她,还是以夫妻的身份,又怎么可能不讨厌呢? 反正在他的心中,她早已是那个处心积虑,又不折手段只顾自己逃生,不管妹妹死活的恶毒女人了。 正文 第9章 瑾之,谢谢你 她呆呆的愣在那里,心里却凉成了一片。 从A市紧急安排过来的医生空降在医院顶楼天台,赶往手术室开始为陌擎天手术。 而手术室的外面,季瑾之拿着医生刚刚送过来老爷子的各项检查化验结果,手里拿着CT片子对着灯的光线上看着。 她正全神贯注的看着,身后突然窜出来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臂,之后身体便随着那股力量奔了出去,反应过来时,已经来到了医院的外面。 夜幕降临,黑布似的笼罩着整个江城。 她站在灯火通明的医院门厅外,看着面前的陌少川,他微笑着,只是那笑容未达眼底,笑的十分渗人。 “说,你之前是不是故意的?” 季瑾之皱眉:“什么?” “你做了什么好事自己不知道?”他冷然反问。 她似乎有些明白了,淡淡的道:“如果你觉得是我有意害的爷爷心脏骤停,那我无话可说。” 陌少川看着她,气的攥紧了拳头,还真是姐妹俩,果然脾气一模一样,怎么这点他小时候就没发现呢? 记得八年前,季安之还在世的时候,也是这样。 当时,他的父亲癌症晚期,病入膏肓。 从小擅长各类药品研发的季安之,拿出了一种新研制的药品,能达到缓解癌细胞扩散,遏制病情。 他和安之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有着十几年的感情,他对季安之深信不疑,所以将药拿给了父亲。 但结果出人意料。 吃过了她送来的药,父亲病情急转,匆匆的撒手人寰,连一句遗言都没留下! 他当时真的慌了,一边是药物中毒离世的父亲,一边是深爱多年的女人,剧烈的悲痛下,他也像这样的问过季安之,是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用错了药。 或者是不是不小心。 父亲本已到了弥留之际,就算没有那个药,也最多只还能活一个月。 所以,他才私下里去找了季安之,只要她当时能真心实意的道歉,他会慢慢的接受,甚至原谅她! 虽然需要时间。 可是季安之没有,她只是固执的相信自己的药没有问题。 那次的谈话后,陌少川毫不犹豫的去报了警,以故意杀人罪起诉季安之。 既然她不懂得真心实意的悔改和道歉,他只能动用法律的手段,让她明白什么叫做错了,什么叫承担责任,和付出代价。 但是他没有想到,那次警方的通缉,竟害的她出了车祸。 也没有想到,他们那次的分别,竟真的成了永别。 所以这些年,他都不愿意回想这些,想尽量的去遗忘,去忘却,不然每每想到季安之,陌少川就觉得肋骨隐隐作痛,一阵一阵的,痛到了无法呼吸。 那是他爱了十多年的女人,也是他最美好的初恋,却也是最让他纠结和矛盾的一个女人,所以不能怀念,才能勉强的算对自己好一点。 看着面前的女人,竟然和季安之长得一模一样,说出来的话也是那么如出一辙,他怒极反笑,上前一步,凑到她近前,玩味的抚莫着她的长发,手指卷起一缕,使劲的拉拽着,正想说话,忽然一道闪光灯引起了他的注意—— 不远处,似乎听闻A市第一富豪陌氏企业的陌擎天病重的消息,不少记者闻讯赶来,一窝蜂的冲到了医院门口,将两人团团围住。 陌少川的脸色一瞬间温和下来,轻柔的拉着季瑾之的手,揽着她纤细的腰,在所有的媒体记者面前露出和煦灿烂的笑容。 对所有记者说:“我爷爷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这些多亏了我的妻子,她的抢救工作做的很好,不然后果真就不可想象了!” 他转过身,对她深情凝望:“瑾之,谢谢你,救了我们的爷爷。” 虽然陌少川看着她时,眼底仍旧一片冰冷的寒霜,虽然季瑾之也知道,他不过是为了应付大众媒体的一种手段,但这一刻,她还是觉得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值了! 当记者散去,偌大的医院门口,只剩下他们两人时,陌少川厌恶的快速抽回自己的手,嫌恶的拿纸巾擦了擦。 然后转身往医院里走。 季瑾之在后面跟着,她还想再看看爷爷的病例和CT,毕竟她也是个医生…… 陌少川回头狠瞪了她一眼,训斥道:“谁让你跟着我的?” “不是你刚刚说是我救了爷爷,一切都多亏了我,那我进去……” “你救了我爷爷?季瑾之,真是大言不惭,你也配?”他不禁冷然嗤笑,朝她嫌弃的挥了挥手:“滚出去呆着,我不想看见你!” 正文 第10章 玩坏了的女人 深夜的医院门口,光影斑驳的路灯下,季瑾之坐在花坛旁安静的等候着,爷爷的手术情况还不得而知,她实在不放心先回去。 就算知道他恨她,讨厌她,但那又怎样呢? 她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和他在一起,想把这场婚姻,彻彻底底的进行下去。 陌少川,她从小到大最爱的男人,他们曾经有过轰轰烈烈的青春,也有过青梅竹马的童年,他震撼过她的生命,也惊骇过她的青春。 当她还是季安之的时候。 当她还没有被逼无奈的开始更换身份的时候。 当她也还不是杀害他父亲的杀人凶手时,当她的亲姐姐也没有将魔爪伸向她的时候。 可惜回不去了! 只能永永远远的做这个有着蛇蝎心肠,歹毒阴狠的恶女名号的季瑾之了。 她仰起头,如水般澄澈的眼眸望着夜空里的繁星,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在,不禁心情有点复杂。 “你是不是天生就这么见?总喜欢抢别人的?” 一到声音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季瑾之转头,看到了一脸娇俏姿态傲娇的徐珊珊,和平日里在大众眼前的模样不同,此时的她更加的野蛮和跋扈,就连眼角的眉梢都是立着的,凌厉的目光如尖刀。 看着季瑾之坐在夜色里那副狼狈的模样,不禁红唇一瞥,笑的更加得意:“怎么?抢来的陌太太,做的还舒服吗?” 季瑾之懒得理她,低着头默不作声。 徐珊珊却不依不饶:“你在我表哥眼里,连条狗都不如,这种日子,有意思吗?” 被嘲笑的季瑾之脸色难看,随口说了句:“也不管你的事!” “害死自己妹妹也就算了,竟然还连个死人都不放过,抢了亲妹妹的男人,哎呀,季瑾之,你怎么那么不要脸呢?” 徐珊珊脸庞带着鄙夷的讪笑,季瑾之闻言心乱如麻。 当年那场车祸,车里只有她和姐姐两个人,姐姐破坏了刹车,想中途自己跳车逃走,制造她车祸死亡的假象。 中途发现蹊跷的她,和姐姐发生了争吵,也因此车子失控坠崖落海,她大难不死,被人救上了岸,而姐姐却因此殒命。 “也对,一个外面的私生女,野种!有娘生没娘教的,那种不三不四的女人就生不出来什么好种来!季瑾之,听说你妈妈以前可是很封骚的,不然怎么沟引你爹生了你?” 一句话,戳中了季瑾之的心里痛处。 她的母亲都已经病故多年,徐珊珊还在这里侮辱…… 季瑾之心里一阵冷笑,豁然站了起来,上前一步,靠近徐珊珊,声音冷如寒冰:“就算我是野种,但好歹我也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徐珊珊,你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吗?” “你……” 徐珊珊气的扬起了手,却被季瑾之一把抓住:“那些记者刚走,要不要我把他们叫回来,采访采访你这个陌家最大的耻辱啊?” “啊!”徐珊珊吃惊的倒退一大步,这个季瑾之,还真如传闻中所说的,心狠毒辣不折手段…… 她故作强势的咬牙:“我们走着瞧!看到底谁才能笑到最后!” 看着徐珊珊转身进了医院,季瑾之才微微的松了口气。 如果不是被逼无奈,她也不想这么针锋相对。 吧嗒! 一滴雨珠落在她头上,凉丝丝的。 紧接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起来,不紧不慢,季瑾之来不及闪躲,就被雨淋湿了全身。 赫然间,一把雨伞突然出现在季瑾之的头顶上空。 她错愕的一怔,回过身,看到了陌启年。 他是陌家的另一个耻辱,陌少川二叔的私生子。 陌启年穿着一身深蓝色西装,一身清隽雅淡,目光柔和。 “堂堂陌太太,怎么弄得这么落魄?”随即他微微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笑的春咣明媚,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顺势凑到了她的耳边,压低声说:“我早说过,我和他不一样,他不喜欢你这样的坏女人,但是我喜欢,就算是被人玩坏了的女人,我也喜欢!” “怎么样?考虑下来我身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