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入深林初见美人画 唐静与萧沅两人是在一个文学读书交流会上相识的。 在大学,很多社团或学习组织经常都会组织这类的活动,大家坐在一起交流自己的读书心得看法。通常这种会议都是有志之士激情飞扬、无志之士昏昏欲睡。 一次会上,唐静与萧沅两人正巧坐在了一起,本是为了考勤而来的面对此时在台上人慷慨激扬的发言,无所事事却又想睡不能睡的两个人相互交谈了起来。最后聊得甚欢的两人发现自己虽然都对这个活动不甚感冒、但对于写作这一事业怀着无比高远的梦想而且志趣相投、兴趣相仿。于是,在外人眼中这两个不太靠谱的人一来二往的竟然成为了好朋友,而且还是打着“以书会友 ”的名号,虽然这名字在外人耳中听起来总觉得有些让人发笑,但是他们自己却觉得无比的自信。 在经过了如同狂轰滥炸式大半个学期的摧残与煎熬之下,终于迎来了一个小长假,整个学校的人都显得十分的兴奋活跃,每个人都摩拳擦掌着准备着要好好的计划自己难能可贵的小长假。这一次的假期本只有三天,可是他们学校因为场地需要被用来举行什么活动,假期也被延长到了一个星期,那感觉更是不用说了。 唐静和萧沅两人都没有回家的打算,假期无事,两人早就商议着外出旅游来填补这大半个学期以来那些被学业牢牢占据的时光。其实在此之前很久两人便有了一起出游的打算,这个假期来的不早不晚,也正和了她们的心意。一大清早,两个人就背起早已收拾好的行李向着一座叫做洵山的地方出发。听说那里有一个很漂亮的地方叫做“桃花坞”,隐着一个古宅,这个地方环境优美、空气清新,而且十分的古朴,合了她们此次外出为了写出一部小说“采风”的想法。 经过了近一天的车途劳顿,下午三四点的时候她们终于来到了山脚。这个地方早在几年前便被游客发现,成了一个新的旅游景点,而那个名叫桃花坞的地方更是因为每年桃花开的时候那一片壮丽的景象而吸引了无数的游客前来。因为来这儿的游客大多数是为了看那桃花盛开时与之相成的景象,所以现在即使是天气状况很好的初秋,人也非常的少,尤其是到这个桃花坞来的游客,毕竟现在不是桃花盛开的时候,而且这里的交通状况实在没有很大的改观。 山上零零散散的分布着几家餐馆和家庭旅店掩映在绿叶之中。这些店是为了有的旅客中途歇息时,也是当地人自己开设经营的。因为方便了很多旅人,店家也算公平热情,政府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自己去发展。 因为没有赶上班车,唐静与萧沅两人自己包了一个小型的汽车,汽车司机是洵山的当地人,为人很是热情,一路上和唐静萧沅聊了不少当地的景色。几个人一路上倒很是轻松快乐,很快就到了洵山。但在经过一家位于山脚的小饭店的门前时,司机再也不肯向前去了,坚持要让她们两人自己走过去。“妹子,你们就自己走过去吧,你们要去的地方离这儿不远,你看,我这儿子还在家等我呢!”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当初给钱的时候不是说好了把我们送到宅子的吗?” “唐静!”萧沅一把拉住冲动上前的唐静“你不要那么急啊!方老板说了,那宅子就在山上不远处,我们自己走过去就是了,又用不了多少时间!”看着依旧没有松口的唐静,萧沅道“刚才在车上我们也听见了,方老板的儿子生病了,想爸爸了嘛!你就不能体谅一下?” “那··,那好吧,我们自己去,那总该告诉我们往哪儿走吧!”看见唐静这个样子,萧沅立马就让唐静和自己背上行李,向司机问了路便走了。 在傍晚时分,唐静与萧沅终于再多次询问路人之后找到了桃花坞里挂着白宅牌匾的院子,其实这里如方老板所说的,是真的很好找,这幢宅子虽然是后来解放后修整过一次,但是其规模还是比较恢弘。 这幢宅子的屋主现在是一对看起来五十多岁的很热情的老夫妇,从改革开放之后,这幢宅子归还给了他们,老人就一直住在这里,将这里保管的很好。因为这里的旅游开发,很多人开起了家庭旅馆,为了有多一点的生活补贴,老人也开了一家。因为宅子古朴,保存的较好,很多人都会到这里来住宿,久而久之,在当地倒是小有名气。 老人将她们带到了院子后面专为游客住宿改成的客房,院子里还住了其他的几个客人,看起来好像都是趁着这个小假期来放松一下的。在老宅住下吃过晚饭之后,两个人对这儿感到很是兴奋,无论如何也想要出去到处逛逛,感受一下这里傍晚的感觉;如果天黑了就更好了,用她们俩的话来说就是还可以顺便欣赏欣赏夜景,她们两对此美名其曰“观察”,据说这是一个写作者必备的素质。 两个人相伴沿着路径将院子饶了一圈之后,天已经黑尽了。古宅里因为安装了电灯的原因,倒也不至于太过昏暗,但总是让人不禁害怕,让人没来由的瘆的慌,尤其周围并没有什么人,于是两人便随便乱窜进入了一间屋子。 这间屋子的门半掩着,昏黄的灯光透过门缝穿透出来,伴着一丝丝檀香的味道。两人不经意间打开了门,这是一间很普通的房间,但又有一些不普通。说普通是因为在构造上只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房间,没有任何的装饰或者摆设,更没有什么暗道啊密室之类的;说不普通是因为这像是一个祠堂,但供奉的却只有墙上挂的一幅画像,而且还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唐静和萧沅两人相互看着对方,大家都没有明白过来,再看画像,是一个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少女,唇红齿白、顾盼生辉,倚着一株桃花,真是人比花面娇,说不出来的好看,两人不禁有些看的呆了。 正当两人沉浸在欣赏那画中女子时,屋子内突然响起了一阵老婆婆的声音:“这画中的女子是这老宅几百年前的主人,听说是一个奇女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间屋子便是专门用作供奉这画中女子的。”说完便将手中的早已燃好的香插在了香灰缸里。回头笑眯眯的看着似乎没弄清楚状况而怔住的两人:“你们要上香吗?”不待二人回答便给每人递过去一炷香,“来这里的人看见了之后都会给画中女子烧一炷香的。” 两人在老人的指导下给画中女子上了香,看着走出去的老人,不禁有些好奇为什么要专门的供奉一个几百年前的女子,突然想起老人说,这是一个奇女子,两人灵机一动:这一次出来不就是为了给即将要写的小说寻找灵感吗?这不是一个很好的素材吗?那个女子肯定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才会专门供奉了几百年的。两人相视一笑:有故事!说不定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采风题材啊!立马跟着老婆婆出去了。 正文 第二章:深闺有女初长成 唐静与萧沅跟着老人一路穿行来到了老宅后院,那里有一个结构很朴素的八角凉亭,建在一个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虽然整体看着挺有意境的额,但总觉得有一些不太协调,就好像一幅任务肖像很美但却没有眼睛一般:欠缺了一种真正的古朴的美感。虽然说不出来 具体是哪里让人产生了这种感觉,但是凭着直觉就觉得有一些的不协调在里面,就好像是一个不懂画画的小孩子信笔涂鸦一般。 初秋时节早已过了满塘芙蓉盛开的景象,荷叶们稀稀拉拉的立在池塘里,干枯的茎秆在风的吹动下还会发出簌簌的声音,在橘色灯光的照耀下显得一派萧瑟悲秋之境。 二人互相看着对方不知道老人将她们带到这儿是为了什么,看着老人不慌不忙的坐下来,一副安宁的神色:“婆婆,这里是?”“婆婆,带我们来这儿是为什么啊?”······两人不解的看着悠然倒茶的婆婆先后发出疑问。 “坐下来先喝杯茶吧,你们一定对那间屋里的画中女子十分好奇吧?”婆婆给坐下的两人到了杯茶“你们看看这儿周围的景色,这里的荷塘上本有一个阁楼,是那位姑娘的闺房,那位女子是这所老宅子的主人。” “那么说,她、她是这儿以前的屋主,白家的祖先,?” “看那幅画中女子的穿着打扮来看至少也是几百年前的人了吧?哇,好古老的画啊!” “可是看那幅画,并没有那种厚重古朴的感觉啊?是赝品吧?” “她被专门的供奉起来是为什么啊?” ······ 对于老人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两人被惊住了,不自主的就连续问了好几个问题,看见老人微微一笑立马就低下了头,这实在是太没有礼貌了。正在咋舌的时候,却听见老人轻轻一笑,“没关系,很多人听见我这样说,也是那种反应。在那种封建社会能够供奉一个女子几百年,就算是再怎么传奇的女子,也是十分令人费解的。”婆婆喝了一口茶说到,“那幅画确实只是赝品,真正的画在几十年前的一场大火便已经烧掉了,这幅画是当时的屋主凭印象画出来的。” “呵呵,”萧沅干笑两声,“婆婆,我只是看那幅画比较新,不像是供奉了几百年的样子” “没事儿,那也确实不是真品,你这女子还挺细心的” “婆婆,你老是说那位画中女子是位奇女子,她到底奇在了哪里啊?” “哦,你们喝点茶,天还早,我就把这个女子的故事讲给你们听吧。” ———— 这个画中的女子名字叫做白若秋,也是在这种初秋的季节出生的。出生的时候,白家院子里的菊花开的正好,很是讨人喜欢,于是依“清素若九秋之菊”之意取名为若秋。 白家世代经商,祖上的时候与普通的平民百姓来往密切,主要从事农副产品的经营,因此祖屋也就将也建在了乡下。到了当时的白家主人白垚的祖上时家道已经衰微,为了维持这个家不败在自己的手中,便开始改变家族里传统的经营方式,想要扩大产业。但是因为这个弊病不是一天两天产生的,而是好几代了,所以一直到了白垚的父亲手中,才算是正式的有了门路。但是不信的是,白垚的父亲过世的又早,只单单留了一个白垚支撑快要破碎的家。白垚自小就跟着父亲处理一些事务,对于家里的情况了解的十分清楚,知道想要振兴十分的困难,只感觉自己有心无力。但是又是父亲的遗愿在,所以很早就开始接手家里大大小小的生意,整日走南闯北的四处奔波,很大一部分时间都没有在家里。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有机会认识了妻子刘氏。 据说刘氏原本是一个出身书香世家的富贵小姐,长得很是俊美,与白垚是一见钟情。但是他的父亲刘老爷顾忌白垚只是一个家道衰落的穷小子,虽然人也挺讨人喜欢的,但是最终却因为各种原因不赞成与自己的女儿来往。但是这位刘小姐也是一位烈性的人,跟定了白垚,不顾家里的反对竟然和和白垚一起私奔。二人成婚之后,刘家更是与他们断了联系。 这白垚与刘氏成婚之后俩人十分恩爱,可以说是形影不离。但白垚为了给家人更好的生活还是经常会外出经商,两个人也是聚少离多。婚后不久刘氏便生下了一个乖巧灵动的女儿——若秋。但是刘氏也在生产期间落下了病,时好时坏。但无奈白垚并不能总是在家陪伴,不时需要外出,家里只有刘氏身边的一个从娘家出来时一起的奶娘和家里的丫鬟仆人们照顾,病情反反复复总不见根治,不久便去世了,只留下一个孤苦的女儿,而那时白家小姐白若秋只有五岁。 自从妻子去世之后白垚便渐渐的减少了外出的次数,就算每次出去也会尽早的赶回来陪伴着若秋。因为刘氏出生书香世家,所以在白若秋很小的时候便教着她读书识字。如今刘氏已去,看着从前活蹦乱跳的女儿如今很少言笑的样子,白垚还特意为她请了一个老师在家教导,这在村子里是从未有过的。有时白垚也会亲自教导,他不愿女儿将来像自己一样走南闯北的闯荡,因此从来不教与商业有关的,更是不会在家里谈到生意上的事,虽然若秋在此表现出极强的天分。白垚很重视白若秋的教育,从来不因为是一个女儿便如其他的家庭一样主张“女子无才便是德”,反倒觉得女孩子多懂点道理以后日后在这个世上才更好立足,出嫁了生活也能多一点乐趣,不至于完全变成其他的夫人小姐们一般。 虽然白垚外出的次数减少了,但是生意不可能一时完全的放开,总要有一个过程。白家是经商世家,祖上便是经商起家的,自己这些年也交往了不少的朋友。有些生意场上的朋友也会过来家里叙叙旧、谈论谈论生意什么的。偶尔也有那么一两个不是商人的人回到家里拜访,有时会住上几天。这些人都大概了解白家的事,知道白家女儿若秋很是聪明伶俐,也都十分喜欢若秋。有时候也会带着家人前来,让自家的孩子一起玩耍。 后来,为了给若秋更多关爱,让她有更好的家庭环境和教育环境,白垚渐渐的退出了商业圈,在家乡置了一些田地,整日在家专门亲自教导若秋,也没有再续弦的意思,整日的在家研读起诗书来。 到了十四五岁的时候。小姑娘就出落的亭亭玉立,长得也是极好看的,颇有她母亲刘氏当年的风采。而且自小练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才气已不小,而且颇得白垚的风范,对于江湖侠义之情最是敬佩。眉宇间隐隐透出来的光彩都并非普通的小家碧玉可比。 十六岁的时候,前来说媒的媒婆白家就来了好几个,可是白家小姐好像并没有什么中意的人,就连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白垚友人的方中坜的儿子方豫南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欢喜之意。 对于这个芳龄十六,才貌双全的女子,大家都看在眼中,疼在心里,默默的留意只希望能有一人真心待她一生。从小服侍白若秋的嬷嬷也和白垚在默默的关注哪家有无合适的少年,当年的小丫头,如今已到了可出阁的年龄了。 正文 第三章:仗义搭救负伤少年 这些年来,父女俩都已经养成了这个习惯,每次晚饭后都会出去走一走。有时候就在院子里,有时候是在阁楼后面的庭院,有时候也会外出像今天这样在田间小路上;没有任何人的打扰,彼此都享受着这寂静的乡村,仿佛一切都已经不重要,天地间只有父女两人。 这个时节,春天刚过,夏天正悄悄来临。桃花坞的桃花才刚好开过,在傍晚的时候仿佛隔着一层天然的黑纱。从外间看去,白宅隐在半红半绿的桃林里,有一种特别的美感,是白家父女都喜欢的那种,因此每年这个时候大多都会在这傍晚外出看看,看看自己生活的家,看看这洵山的夜晚,看看这满是泥土与水稻在田间发出的清香味儿。小路两旁的杂草里不时的响起青蛙的呱呱声和着阵阵虫鸣,好像是在提醒着夏日的来临。 父女俩有时候会在一起谈谈心,认真倾听对方的心声。这么多年来,白垚在白若秋的心中不仅仅是父亲,也是母亲、是一个更多的会倾听自己的心声的好朋友、好长辈。父亲言传身教的教会了女儿很多东西,白若秋也很乖巧懂事,很少叫父亲操心。 回去的时候,天上繁星闪烁,白垚思虑良久最后还是对女儿提及了关于未来对于自己婚事的看法。其实对于这件事,白垚并不想逼女儿,他一直都希望女儿能够嫁给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并且能够真心对她好的人。 当年自己和刘氏二人也是两情相悦,虽然婚后两人很是恩爱,日子也过得不错,但因为当年岳父并不赞同自己与妻子的婚姻,多年来对自己“骗走”了他的女儿这件事依旧心有不满。尤其是妻子去世之后,这些年来白垚一直想要和岳父缓和关系,但却始终没有得到任何的回音,也许自己的老丈人再也无法原谅自己吧。虽然女儿的幸福也很重要,希望女儿能找到一个真心相爱的男子过一辈子,但做长辈的心里还是更希望女儿的一生能够过得幸福,并且得到所有人的祝福。 白若秋对于父亲对自己提及这件事是有点意外的,虽然嬷嬷一直在身边念叨着这件事,但是白若秋其实并没有真正的放在心上。现在听见自己的父亲这样试探性的问自己,第一反应就是楞在了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现在看见女儿现在这样一言不发,白垚也知道女儿大了,对于人生有自己的想法。可是作为一个父亲,妻子早丧,自己是既当妈又当爹的照顾女儿。但平时在家的时候总归还是有不便的时候,虽然有奶娘在一旁说道,但是谁知道听进去了几分呢。但毕竟不是自己的生身母亲,在有些事上难免会有顾忌的地方,趁着现在在外面没有人的时候,在女儿的终身大事上做父亲的还是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爹,女儿暂时还不想嫁!我在你身边多陪你几年不好吗?” “若秋啊,你迟早都是要嫁人的,爹不可能陪你一辈子啊不是吗?” ······· 两人正在谈及着这事的时候,隐隐听见前面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呻吟,断断续续,很是微弱,但一声声却听得十分真切。两个人向前走着,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此时夜幕早已经拉下,只有冷冷的月光自天际洒下,白家父女也正准备回家。听见这声音之后,白垚立马将女儿护在身后,自己走向前去查看,却发现有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子正瘫倒在路旁,口中正微微呻吟,看来受了很重的伤。但是夜色昏暗,看不太真切,但是借着月光可以看见男子的后肩有一大道伤口延伸到背部。看起来应该是被某个人一刀给砍出来的,翻出来的皮肉在月光的照耀下看起来尤为惧怕。男子穿着一身的黑衣,看不出到底流了多少血,但是这附近的空气中都隐隐的闻见了一股血的味道,想来伤的很重。 白垚仔细查看了青年的伤口,只是碰着他的身体,手上便沾染了许多的血。看来他一定是失血过多,所以才会晕倒在这里。此时天色已晚,这个少年伤的又如此的重,看这个少年面容端正,眉宇间隐约透露出一股与众不同的高贵的气质,应该不会坏人。再说这荒郊野外的实在也不能见死不救,于是白垚便自己守在这个男子身边,让白若秋回去叫来家丁将少年带回家,并差人立马去请来了镇上的大夫。 那是白若秋第一次看见一个人伤的这么重,血从左肩顺着手臂不住的向下流着,滴落在地上的血将一路上的草都染得变了色,浓浓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散开。看着他的伤口仿佛经历了他才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浩劫死里逃生一般,翻开的皮肉在月光的照耀下几次让她看着想要发吐,又好像觉得自己的肩上也被人砍了一刀一样的生疼,疼的让人心里发酸。男子在家丁的背上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毫无知觉,如果不是偶尔听见一两声细微的不能再细微的呼吸声,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让人觉得家丁背上的只是一个需要背去坟场的死人。 回到白家之后,丫鬟们在管家丰叔的指挥下立马打来准备好的热水为少年清洗伤口,而这期间,少年嘴里不停的嚷嚷着却听不清一句话。丫鬟小厮们忙进忙出的换了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之后,大夫终于来了,这个时候,躺在床上的少年早已经昏迷了过去,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大夫忙忙碌碌的为少年检查伤势敷上药将伤口止血包扎了起来,开了几副药方,又细细地和白老爷子仔细交代了一番才走。此时,天空已经出现了鱼肚皮一般的颜色。 早上太阳刚刚升起少年便浑身冷汗的醒了过来,似乎很是痛苦,守夜的丫鬟见状立马通报给了白垚。 白垚来时,少年已经挣扎着下了床,得知是白垚救了他非得要跪下表示谢意。白若秋站在门旁静静的观察着这个负伤却依旧坚持跪谢父亲的少年,并没有进屋去。昨夜虽然父亲与奶妈都让她早点去睡,不用担心这一切,可是当她躺在床上,想起那个少年浑身是血趴在家丁背上毫无生气的样子心里便一阵阵的发虚害怕,半夜叫了几次贴身丫头秀秀。终于等到早上天亮了,一洗漱完便立马赶过来看看,听说少年已经醒了,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但是为什么高兴,自己也说不上来。看起来,这个自称谢轩的男子虽然很虚弱但应该没什么大碍,还好伤口没有伤着骨头,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完全康复。但虽然如此,想起昨天晚上家丁把他背回来时看见的伤口,白若秋的心里依旧觉得后怕。 眼前屋子里跪在父亲面前表示感谢的自称名为谢轩的少年看起来并不比自己大多少,脸色苍白动作明显有些迟缓但是一举一动中却依旧礼数周到,与父亲谈论起来丝毫看不出是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受伤的人。白秀心里暗想就算是自己跟着父亲算是见多识广却也从未听闻过谁有这般的毅力与魄力,看来这个男子并不一般。虽然昨天看见他时衣着并不是很华贵甚至还有一丝落魄的感觉,但是眉宇间的气质却是以往所见过的男子中最佳的一个。个头高大、模样清秀,有点像书中描绘的武将赵子龙,但看起来又更加的单薄一点,也更加的文质一点,倒更像是一个胸怀天下的书生,即使眼前的少年受了伤只能有一只手能够活动·····正当若秋一个人胡思乱想的时候,房里的人像是发现了门外站着的白若秋,纷纷将目光投了过来。 不知为何,在谢轩将目光投过来时,若秋的心里仿佛有一面小鼓在不停的敲打,让她的呼吸都略微的有点急促不畅。急忙看向自己的父亲,此时白垚正对着少年介绍着自己的女儿,将若秋招呼至自己跟前行礼。“若秋,快来见过谢轩谢公子!”白垚将若秋叫至眼前,笑了笑,眼里满是慈爱与怜惜。从昨日起,这个丫头就一直挂念着这个受伤的陌生少年,听照顾她的王妈说甚至昨夜也睡得不安稳。自从妻子刘氏生病到最后去世,女儿就一直很是担心,也是像现在这般·····想到这儿,白垚不禁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若是当年自己能在家里多陪陪他们,也许若秋现在也不会这样担忧。 进到屋子里的若秋并没有注意到父亲眼神的微弱变化,看着眼前这个丰神俊朗强忍疼痛的男子,刚才呼吸不畅的感觉又稍稍的加重了一些,但是礼数不能少,努力的深吸了几口气稳住了微微有些加速的心跳微微屈膝向眼前的男子行了礼:“若秋见过谢公子!” “姑娘请起,在下承蒙两位恩人仗义相救才捡回来一条命,实在当不起姑娘如此大礼!”也不知身边的白老爷心里如何想的,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看着,谢轩只好用另一只空闲的右手亲自将若秋扶起。在扶起白家小姐的时候他明显的感到对方身体一颤,好像是被什么物体刺了一下,谢轩立马松开了若秋。 谢轩的伤口较深,需要一段时间的静养,正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这也算是伤着筋了吧。谢轩并未向他人说起自己是为何受伤,白垚见谢轩无意提及此事也并未多说此事,还让家里所有的人都对这件事闭口不提。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提及的事,谢轩不说,白垚也不会主动的问起。 三个人微微寒暄一会儿之后,白垚见谢轩实在不能劳累需要多多休息,便准备起身离开,临走前一再劝说谢轩安心住下来好好养伤,将伤养好了再离开也不迟。谢轩迟疑了一会儿答应了白垚并再三的表示将来一定会报答白家。白垚摸了摸胡子笑了笑,并没有对谢轩说报答的一番话有任何的表示,便和若秋一起离开了谢轩所居住的院子。 刚好走到了院中就看见管家白丰(家里人皆称其为丰叔)站在一旁,便吩咐了女儿自己回去,自己则与白丰去了自己的书房。 正文 第四章:白老爷爱才留少年 两人一进书房,丰叔便关上了房门,确定周围没人的时候才上前向白垚汇报:“老爷,按照您的吩咐我今天一早送走了大夫便去了镇上打听有没有哪家的儿子丢失没有回家的或者有没有出逃的犯人,但是这方圆百里内并没有任何人家家中有人丢失不见的,也并没有任何官府张贴告示。”说到这里,白丰顿了一顿,看了白垚一眼,似乎是在观察要不要继续说下去,看着白垚低头摇着扇又继续说到:“这个少年看起来虽然眉目清秀隐隐有一点正义之气但毕竟来历不明,况且又受了那么重的伤,也不知道是为何所伤,要不要······” 白丰没有接着说下去,他知道,老爷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既然没有打听到任何的消息,那么这些都必然要考虑一番。只是····· “既然没有查到什么,那暂且就这样吧。不过还是要继续打听打听,这孩子我今天和他聊了两句,是个悟性不错的年轻人!”许久之后,白垚才慢慢的摇了摇手中的折扇说出这番话。 “那老爷是打算,,,将他留下来?” “恩,”白垚迟疑了一会儿才说道,“你待会儿就去安排一下这件事吧!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便多安排几个人去照看照看!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吧。” “是,我这就去安排。”说完就转身退出房门。 “等等····呃,,,” 在门口准备出去的丰叔听见老爷叫住他,回头询问“老爷可还有什么事需要交代吗?”这一问,白垚到没有立即回答,好像刚才并不曾发出过任何声音,手指不停的敲击着扇柄。白丰转身回来立在一旁等待主人接下来的交代。 白垚起身踱步,沉吟半晌,吩咐道:“关于那孩子的事,你还是多出去打听打听,不管是谁的家里不见了孩子做父母的难免会着急。” “是,老爷。我这就去安排。” 下午白若秋来的时候,便看见这里多了几个的丫鬟小厮在照顾谢轩的起居,心里之前一直悬着的心不禁放了下来。早上来的时候这里并没有什么侍从,若秋生他们会怕照顾不周,让谢轩有个什么差池,他昨天看起来实在是太让人担心了。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吃过午饭,白若秋便专门过来看望看望准备帮着打理打理。 谢轩的伤口虽然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却伤到了肩上的筋骨,有些事情自己无法独立完成,比如穿衣;加上身体也比较虚弱,确实需要有人来照顾他的起居生活。看着秀秀手中提着的牛骨汤,白若秋莞尔,“听说这牛骨汤对筋骨伤口有很大的滋补好处。若是他能够早日好起来,也免得让人担忧。” 刚准备进门便有一个小丫头拦住白若秋,说是谢轩谢公子正在换伤药,若秋不便入内。若秋无聊便在院中石桌上坐了坐,等到屋里给谢轩换药的小厮出来时,若秋才让秀秀端了骨汤准备进去看望谢公子。 刚走到房门口,便遇见了向外走的谢轩,若不是丫鬟搀着,可能还要撞上。房里的谢轩知道白家小姐专门带了补汤来看望他,所以等小厮一走便准备亲自出来接见白小姐。却不曾想这白小姐也正好进来,眼疾手快的用用手扶住了她,不然白若秋肯定会摔倒在地上。 两人相见,看着谢轩的模样,感受到谢轩手心的温度从手臂传来,若秋心里不禁微微的颤动了一丝,但很快便消失不见,甚至若秋自己也未曾注意,只是脸上却不自觉的红了红。谢轩看着白若秋的脸,并没有说什么,立马就送了手,转身邀请他们进屋坐下。 尽管谢轩表现的和一个正常的人没有区别,但很快若秋就注意到了谢轩此时因为穿的较少,一只手用绷带吊在颈间行动并不太便利。可能是刚才才换过药,谢轩的脸上苍白无色,隐约还有细腻的薄汗,怕是刚才换药时伤痛难忍。但自己一直在外面却没有听见半点声音,想是一直忍着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想到昨晚看见的皮肉绽开的伤口想定是很疼。于是急忙上前扶着谢轩坐在桌旁歇息,“谢大哥,你身上有伤,何必出来呢?你刚换过药,应该在屋里歇息的。” “不碍事的,在下一介粗人,承蒙白姑娘一家相救,才捡回了我一条命。如今白小姐亲自来看望我,我怎么不亲自出来迎接!” “谢大哥,你身上的伤好一些了吗?”听闻谢轩的一番话,白若秋知道他是重情义的人,多说也无益于是便不再提及此事。 “谢大哥,我听奶娘说筋骨受伤的人喝大骨汤是最好的了,”若秋吩咐秀秀拿过手中的牛骨汤,放在谢轩的右手边,“于是我就叫厨房的人炖了牛骨汤,你要是喝了,这伤肯定能够好的很快。谢大哥,你快趁热将这汤喝下吧!” 看着眼前笑容明媚的女子,谢轩心知人家是真心希望自己能够早日好起来,看着白若秋眼中期待,并没有迟疑便拿起碗将牛骨汤一口喝下。 骨汤是早上才炖出来的,很是鲜香,香气与温度在心里慢慢流淌下去,驱赶了身上的寒冷还有,,,长久以来生活在黑暗中的寒冷。那种寒冷这些年来一直压在他的天空,没有半点温暖,甚至曾经一度让他崩溃,而如今看着眼前纯真的女子,将这温热的牛骨汤喝下肚,竟然感到有一丝温暖在胸间缓慢的弥漫开来。 见到谢轩将手中的牛骨汤全数喝完,白若秋的脸上有了一丝丝的笑容,吩咐秀秀收拾之后道:“谢大哥,你今天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吩咐下人们去做吧。今天我就不打扰你了,明天我再给你带一些汤过来。” “怎可一再劳烦小姐,你们能够救我一命,我已经很感激了。而且白老爷已经派了这么多的人来照顾我,怎好再给你们添麻烦,让你来给我送汤呢!” “谢大哥,没事的!你能够早日好起来才是大事,反正每日我也都只是闲着没事儿做,给你来送汤,也正好给我自己找点事情做嘛。” 见推辞不过,谢轩便也不再推辞。如今他的确需要早点养好伤回去见父亲一面,“既然如此,谢某在这儿便先谢过白小姐了!”说完,便欠着身鞠了一躬。 白若秋见此,立马站起来扶起谢轩,“谢大哥,你别!你这样,我受不起。我···我,总之,你好好养伤,养好了伤就是最好的报答了。还有,你可不可以别总是叫我白小姐了。你看,我叫你谢大哥,你若是叫我白小姐,岂不见外?你,恩·····要不,你和父亲一样叫我若秋就好了!” “谢某俗人一个,承蒙白小姐一家搭救,你便是我的恩人,我怎么能直接叫你的闺名呢!” “谢大哥不必见外,我朋友也都是这样叫我的。这样不也显得不那么生疏,不是吗?” “那好吧!”谢轩听闻白若秋这番话似乎十分的期待,看着她明亮的眼睛好像在等自己的答案一样,便只好答应了。看着若秋年轻灿烂的脸庞,不禁也笑了笑,那种光彩,应该是很高兴的吧! 两人又闲聊了两句之后,白若秋便起身离开了。 不远的院门口,看着女儿满心欢喜的离开了那间屋子,再看了看回房休息的谢轩,白垚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也没有进去看望谢轩便也离开了。 看他的模样,竟像是在那儿站了许久。 正文 第五章:青梅竹马来访风波(一) 此后的一段时间,白若秋每天都会来看望谢轩,每次都会聊一会儿天。 渐渐的两人聊天的时间越来越长了,两人相处的时间自然也就越长,相互之间也越来越熟络。 谢轩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左手能够自由的活动了,只是有时候还是会有些不方便。他在暗自思量:应该找个时间回去了,出来了这么久,父亲一定会四处打听他的消息。但是白家的人却一直都在挽留他,尤其是白若秋,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和她道别。而且这段时间白垚一直派人暗中盯着他,若说是对一个陌生人防备也未免太过头了点。但所幸对于这件事,白垚也只是暗中盯着他,并没有什么任何其他的动作,而且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所以一直以来都是静观其变。但还是早日离开为好,而且还有很多事需要他回去处理。 这一日,谢轩在屋里里等了许久也没有看见白若秋前来,一般这个时间她都是这个时间点准时前来看望他的。但今天似乎有一点不一样,只好在院子里到处走走,看起来似乎有点心绪不宁。 白家大院的马厩里多了一匹汗血宝马,家丁阿维正在喂马饲料。阿维认得这匹马,是老爷的好友方忠利老爷儿子方豫南公子的爱马。这方豫南公子这次是一个人到这儿来的,独自骑着这匹他最爱的汗血宝马,也不知道这次又会整出什么样的幺蛾子。一想到这个方豫南公子,阿维不禁皱了皱眉,长叹一口气。 此时前厅里,白垚坐在上方,下边坐着刚来的方豫南,两人边喝茶边闲聊。 “豫南啊,你这次出来,你父亲知道吗?”白垚看着走在下首的方豫南,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茶叶,捻起茶盖来,喝了口茶问道。 “伯父,嘿嘿~”方豫南一听白垚开始问自己话,就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清咳一声,“侄儿这次出来就是想着许久未见伯父了,想来看看。怎知一时走的匆忙,竟忘了告诉我爹了!嘿嘿”说完,还低下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白垚一听他这话眉头青筋忍不住挑了挑“忘了?” “对对对,忘了!还请伯父给我爹修书一封,也好叫我爹放心。”方豫南一看白垚的反应,知道自己是瞒不住他,但自己也总是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偷跑出去玩了一两个月才到这儿来的吧!于是顺着白垚的话接了下去。 “罢了,唉!既然你忘了,我这就去给你父亲修书一封,叫他放心!你也安心在此住下,过些时日再走吧!”白垚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真是拿他没有办法,当下便准备回房修书。 “是是,侄儿多谢伯父!”方豫南直到亲口听白垚说要给自己父亲修书,高兴地冲白垚拜了三拜。心想,这次定要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等到父亲气消了再回去。 “豫南哥哥!”门外白若秋刚准备出门便听说方豫南来了,高兴地放下给谢轩炖的补汤叫秀秀送去,自己跑到这儿来见他了。 “若秋!”方豫南听见若秋叫他,便回头看她。两人平常见面的时间很少,但是因为两家是世交,每年都会到对方家中小住一段时间,但是大多数都是方豫南过来白家这边。距上次见面时,已经有半年的时光了。 “若秋,你长漂亮了啊!越来越像是一个美人了!”方豫南盯着眼前的女子上下打量了半晌之后,突然笑道。 “豫南哥,你总是爱拿人开玩笑!难道我以前就不漂亮了吗?”若秋故作生气状,瞪大圆眼看着方豫南道。 “漂亮,漂亮,好妹妹,别生气了好不好?看我这次给你带了礼物过来!”方豫南像是变戏法一样从怀中掏出来一个小泥人,小巧可爱的。 “哼,你每次都从家里面偷跑出去,玩够了就到我家来叫我爹给你求情!”虽然白若秋嘴上说着不相干的事,却很高兴的接过了泥人,在手中把玩。 “好妹妹,你就别挖苦我了!再说了,我这还不是想着来看你嘛!” “呵呵,好了,我不打趣你了!”若秋本也就是玩性来了,想逗逗他而已。呆在这里,没有一个人可以像方豫南一样陪她玩,对于方豫南的到来,其实她是满欢喜的。“豫南哥哥,你刚来,我带你去见一个朋友!’ “见一个朋友,谁啊?你们家的人我不是都认识吗?难道还有别的我不认识?啊~”方豫南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死活都不愿意走“不会又是你的什么闺中好友吧!” “去了你就知道了啊!走吧!”见方豫南一脸便秘的模样,白若秋忍不住笑了,想起当年方豫南到白家来玩时,自己带他去见一个朋友,结果朋友家的狗把他咬的体无完肤,他和别人评理,反倒被骂了一遍。从此以后,再也不愿意和她一起去见什么闺中好友了。“你放心,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也不是闺中好友!” “哦,那还差不多,走吧!”可是走了一会儿,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可怕的事一样“等等~” “豫南哥哥,你又怎么了?”若秋停下来看着痛苦的方豫南不满的说到“不是已经和你说了,不是闺中好友了吗?” “你骗我!你整日很少出门,除了那些闺中朋友,你还有什么朋友是我不认识的啊!” 看着眼前说什么也不会相信的方豫南,白若秋很是无奈,抚了抚额头:“豫南哥哥,真不是!你要是不去,那我先去了,晚点再来看你!”说完,便潇洒的向前走了。 “等等我~等等我啊~我只是说休息一会儿,没说不去啊!~~若秋~~”方豫南见若秋果真走了,马上追着喊着过去了。而走在前面的若秋,嘴角浮起一抹狡黠的笑。 正文 第六章:青梅竹马来访风波(二) 紧随而来的方豫南老早就看见了院中那抹白色的人影,黝黑的长发随风飘动,很是俊朗。明明只是坐在那里,却感觉有一种独步天下的感觉;明明是在俗世之中,却又感觉不属于这个世界。方豫南很好奇,何时这个家里多了一个他不认识的人来了,还是这么一个年龄和他相仿的青年男子。 “谢大哥,看起来你的身体好多了,应该很快就可以痊愈了!”白若秋仔细的将谢轩瞧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的问题之后才回头招呼方豫南:“豫南哥哥,快过来啊!你刚才不是还说要好好看看我的朋友吗?这就是我要给你介绍的朋友,谢轩谢大哥!” “哦哦,原来你带我来见的果真是你的新朋友啊!在下方豫南,与若秋算是青梅竹马,幸会!”方豫南走近谢轩,在一旁行了一个礼,那模样看起来到很是有书生气。 谢轩也站来回了礼,之前白若秋的贴身丫鬟秀秀给自己送汤的时候便告知了他若秋去见朋友去了,可能很快就会一起来看望他,所以见到方豫南时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意外表情。刚才他一进门就察觉到了,但直到方豫南行至跟前才看清楚。 眼前这位男子与自己差不多身高,仪表堂堂的,眼角向上斜飞,看起来十分的风趣幽默。明明是一副读书人的装扮,却偏又带着几分市井气息,动作礼数得体又偏给人一种吊儿郎当的感觉,当真是十分的有趣啊。 打过招呼,方豫南就很随意的给自己找了一个座位便坐下了,顺手给自己到了一杯茶,不疾不徐,“想必,谢公子便是之前伯父与若秋救回来的那位英雄少年吧!” “正是在下。”谢轩见他坐下了,也邀请白若秋一起坐下聊天。 “我一来,就听阿维说了这件事。他还说你们关系好着呢,这几天若秋天天给你送汤来呢!”看若秋的模样,方豫南不觉的想要逗一逗她,似乎是在故意的想要让白若秋脸红,眼神却瞟向了一旁的谢轩。 “你,你别瞎说,那都是下人胡说八道的!”若秋悄悄的拉了拉方豫南的衣袖,小声的说道。果真如方豫南想像的一样脸红的能滴血,但却不时的瞅了瞅谢轩,似乎很是期待他的反应。但是谢轩依旧镇定自如,似乎刚才的玩笑话和他并无多少关系。 “方公子说笑了,谢某承蒙白家相救,若秋小姐担心我,于是便时常找我聊聊天罢了。并没有其他的事情。” “呵呵,”方豫南听谢轩这话,只默默看了一眼,并没有再说其他的话,只静静的喝着自己的茶。 谢轩听闻方豫南这一句怪笑,也默默的喝着茶,并不说话。 一时间,大家 都变得沉默起来,气氛稍稍尴尬起来。 “豫南哥哥,你这次出去又去了哪里啊?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儿,说来听听!谢轩大哥也很喜欢出游呢!”幸好,白若秋见大家如此沉默,不免觉得尴尬无趣,及时找了一个话题打破了这一份寂静。两位男子闻言,不觉一愣,相互看了一眼,笑了笑,很是配合的接下了话题。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很快就融成了一片,咋一看,还以为是相识多年却一直未曾见面的朋友之间的寒暄。直到家中小厮前来通报,特意请所有人到前厅吃饭时,众人才惊觉天色已晚。 很快的收拾了一下,三人便起身往前厅的地方去了。 前厅里,白垚早在一旁等着他们,见他们来了,丰叔招呼他们坐下。 谢轩是客人,比起方豫南这个常客被邀请坐在了白垚左手位置。很自然的白若秋便想在谢轩身旁坐下,方豫南却抢先说自己想和谢兄加深一下感情与白若秋交换了位置坐在了谢轩身旁,还转过脸对着若秋做了哥鬼脸。 “若秋,你放心,你这个客人,我一定会帮你照顾的周到!” “你,”白若秋的脸上不由得红了起来,随即坐在白垚身边,与谢轩相隔,“既然豫南哥哥这么有心,那若秋就谢谢豫南哥哥了!” 看着饭桌上的一幕,白垚的嘴角不住上翘。谢轩却只是轻轻抿了抿嘴,似乎丝毫没有在意他们的对话。 吃完饭,大家一起在前厅坐了坐聊了一会儿,便各自回房休息了。但是临睡前方豫南却叫丰叔将自己原本住的房间搬到了谢轩隔壁,说是年轻人住在一起比较好相处。 正文 第七章:青梅竹马来访风波(三) 第二天一大早,因为很担心谢轩与方豫南两个人,白若秋很早就到了他们那儿看看。她怕方豫南那个性子给她出什么难题,若是再如昨日那般打趣,到时自己就真不知怎么办了。 到了厢房外,看着两人相谈甚欢,若秋之前被提起的心才觉的找到了一个安放的地方。 这几天,方豫南待在这白家,倒是带来了不少的欢笑,谢轩也难得的和他成为了好朋友。本来方豫南这个人就爱结交朋友,谢轩又是那种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倒是和他很快就能打成一片。 这个方豫南是白垚的知己好友方忠利的小儿子,在家排行老三。因为最小,所以格外的调皮些,从小就到处惹事,但是为人也是兄弟三人中最机灵的一个,又爱讨长辈们的喜欢,所以便纵容了些。 这方家与白家虽然是世交,但是与白家商业立家不同,方家做的是朝廷买卖,专供朝廷的丝绸。方家大儿子方世南为人稳重,主要帮着打理家里的生意,八面玲珑,十分活络。二儿子方炳南文质彬彬,是个谦谦君子,也是有名的才子。至于方豫南嘛,从小就不安分,方忠利一直希望他能够帮着自己与方世南共同打理家业,但是他也和他二哥一样,对生意不感兴趣,学了几天就不学了;后来又去跟着他二哥一样读书,但是没过多久又放弃了。要不是方忠利整天逼着他读点书,做点文章什么的,真是会成为江湖上的一霸。他每年都会离家出走几次,每次在外面一待就是几个月,要回家的时候就到白家去一趟,求白垚给方忠利修一封书求求情,以免自己回去挨骂。 方豫南这个人虽然爱惹麻烦,也好管闲事,但他为人真诚爽快,在江湖上也还有一些朋友。交朋友的功力可不是吹牛,一炷香的时间就能在酒馆里随便交上一群酒友,为此他还特别得意呢,常常在白若秋面前夸耀自己。 这次在白家来还是托白叔叔为自己父亲修书了一封,他本来想再住个十天就回家的,但是没想到,方忠利和妻子一起到白家来了。 听说自己的父母都到白家来了,本来还在床上躺着赖床的方豫南立马就跳了起来,正在纠结要不要翻窗逃跑的时候方夫人即他娘就进来房间将他好好的数落了一番。没想到自己被逮了个现行,干脆就去给父母到了歉,安安稳稳的与父母一起住在白家还更好。 等他起来之后,下人给了他一封信,看了之后才知道谢轩在今早就已经走了,说是家中有事,日后有缘再见。 收拾整齐之后,方豫南就到了大厅,看见自己的爹娘和白叔叔相谈甚欢,硬着头皮准备进去接受父亲的数落时,没想到他爹竟然没有骂他,一时疑惑。他父母要在白家住几日,说是多年的老友未见,要好好的叙叙旧。 虽说方忠利与白垚确有今年没有见过了,但是两人也一直都有着书信的往来,若说是单纯的叙旧到让方豫南有了一丝的疑惑。 方豫南暗中观察了好几天,可是一点头绪也没有。这一次方忠利好像真的只是单纯的来叙叙旧,但越是这样,方豫南心中越是放心不下,总觉得他们好像聚在一起商量着什么会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尤其是每次当他们看着自己慈爱的微笑,让方豫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还记得上一次他爹对着他这样微笑的时候为他准备好了上京赴考的一切。这一次,不知道又是为了什么。 当方豫南疑惑的时候,这时候白家的家丁阿维却在方豫南去马厩的时候碰见了,对着他道喜。那时候,方豫南才明白了为什么方老爷也就是自己的爹娘为何这一次会这么大老远的跑到白家来住上一段时间,原来,是想着在背地里给他商量着婚事。 说实话,听到这话的时候,他是很拒绝的。这并不是说若秋这个人不好,而是觉得自己配不上若秋。 纵然若秋有千般好,可是自己自在逍遥惯了。更何况,自己只是把若秋当做妹妹,虽然两人从小关系就很不错,但是其实性格差了不少,若是叫若秋跟着自己定然也是不愿的。这般想了想,对于父母的这般做法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而且,明眼人一眼就看的出来,若秋很是中意那个在她家养伤的少年谢轩。 自从阿维告诉自己这件事之后,方豫南一个人着实思索了不短的时间,还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算是突如其来的“噩耗”吧。想着也许若秋也许还不知道这件事,便将这件事告诉了若秋,想着一起来想个办法解决。这件事毕竟不是方豫南一个人,还涉及到了一个女孩家的清白。若是一走了之,固然是好,可是若秋呢?她之后该怎么办?一个女孩子的声誉是很重要的,何况若秋就像他的亲妹妹一样,他实在不愿意若秋因此而受到什么伤害。最好就是尽早告诉她,一起找一个不伤任何人的方法。 正文 第八章:青梅竹马来访风波(四) 若秋其实早在方豫南知道这件事之前便已经知道了,可是她并没有将方豫南和自己想象成夫妻,她也实在想象不出来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场景。 虽然以前奶妈等人见他们俩如此要好,曾经多次和她开玩笑说以后她要成为方豫南的妻子。那时候的若秋也是很乖巧的一个女孩子,对于外面的世界并没有现在这样的认识。 那时候还傻傻的想象了一下自己与方豫南成亲之后的场景。可是一想到两个小孩子大人似的坐在那儿,方豫南流着鼻涕拉着她说:“娘子,我们一起出去玩吧。”就一阵恶寒,再也没有想象过两个人像父母一样的在一起相处的场景了。现在想来真是好笑。 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俩成为夫妻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青梅竹马,长大后成亲生子,最后享尽天伦之乐。 似乎人生这样就已经很美满了,但是这一点也不是白若秋想要的生活。 在遇见谢轩之前的若秋也这样的想象过,但是遇见谢轩之后,她突然也很想出去闯荡一番,也许寻找一个与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白头偕老会更加的美满。而且,对于谢轩这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与自己正好年龄相当,况且看他的为人,虽然之前也遇见过不少的少年英才,但是像谢轩这样走进了若秋眼中的人还是第一个。也许有一天我若能和谢轩比肩而立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也许是由于和方豫南太熟,反倒做不来也想象不来俩人成为夫妻后的样子,也许是因为谢轩的形象在她的心中挥之不去,始终在心里,若秋都不愿意听从父母的安排与方豫南成亲。 她就是不愿意和方豫南成亲,为此她夜里一直辗转反侧,睡不着觉,不知如何是好。当第二天看见父亲与伯父伯母聚在一起,越是有说有笑的时候她的心越是纠结担忧。 她不想与方豫南成亲,她不知道方豫南是否和她一样这样想。虽然她觉得方豫南对自己也正和她对他一样,是兄妹间的情感。她怕万一方豫南禁不住自己父母的压力同意了怎么办呢? 恰巧这天她在去后院凉亭纳凉的时候看见了方豫南正与自己父亲还有伯父伯母们坐在凉亭里谈话,隐约间似乎听到了“成亲”、“青梅竹马”之类的字眼。她让自己的丫鬟退下,自己默默的走到了一座假山后面,借着假山隐藏了自己的行踪,看起来似乎只是在那里赏花,实则仔仔细细的听着他们的谈话。 但是假山离凉亭隔了一段距离,听得并不是很清楚。但是她却听见自己的父亲问起方豫南在外游玩多年,是否有意中人·····若秋心中一阵的惊诧,但是很快,她就走开了。 当她走向凉亭的时候,远远地大家看见了若秋就在开玩笑的问她是否有了意中人。看着若秋一副小女儿家的模样低着头小声说自己还想再在父亲身边侍奉两年。 这时方豫南的母亲黄氏便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女孩子迟早都要出嫁的,怎么能一直待在父亲身边呢!早点嫁出去,还多了一个人侍奉呢!”这番话说的众人都是喜笑颜开的。若秋偷眼看了一下白垚的脸色,似乎这就是一早就串好的话一般,在这之间只是频频的点头。再看看方豫南,只是一旁揶揄的看着她笑。 当天晚上回去的时候,若秋就打定主意要逃婚。 至于去哪儿嘛,之前谢轩谢公子不是说过他的家在江南扬州一带嘛。那就去扬州,说不定还会遇见谢轩呢。 至于方豫南,当他知道父母此次前来的意图之后,其实一直都是带着打趣旁观的态度的。他看的出来,若秋并不喜欢自己,她喜欢的只是自己作为她的兄长的感觉。他料到若秋定然不会答应这件婚事的,所以并没有拒绝,甚至在当白垚白伯父问起自己是否在外有了意中人时也只是含糊其辞的说自己更喜欢长久相处的人。也许自己的潜意识里也还是想要看看若秋的反应在吧,只是有些事已经习惯,便以为不在乎罢了。 方忠利夫妻俩已经在白宅住了半月有余了,在多年未曾像这样叙过旧的朋友在一起时,似乎关于儿女们的婚事也在慢慢的趋于笃定。 天气越来越转凉了,转眼就进入了八月。 再过几日,方忠利夫妻俩就会带着儿子方豫南一起回家,也许在那不久,两家就会着手准备订婚的事情了。 这天夜里,也许是因为将要下雨的缘故吧,空气异常的燥热,让人不安。 方豫南仰躺在屋顶青瓦上看着桃花坞之下的灯火人家。白宅制高临上,在房顶上可以将洵山脚下的夜景一览无遗,当然也包括桃花坞,只要角度找的对。 方豫南早就注意到了在白若秋住的院子中有一个黑影正鬼鬼祟祟的四处乱窜,背了一个包袱正在寻找出去的路。 那个人正是白若秋。 她想好了,她一定要趁方忠利他们还没有走的时候偷偷跑了,这样也免得到时候让自己父亲难做。趁着一切都还没有说定的时候走也许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最好的一种办法。 正文 第九章:为逃婚约独闯天下 自从打定了逃婚出走的注意后,白若秋就开始策划。 未免夜长梦多,多生变数,当然是越早越好。纵使心中多有不舍,但是为了终身大事还是快刀斩乱麻的好。 是夜,为了避人耳目,便独自收拾的行装,骗过了贴身丫鬟秀秀,带上了几件换洗的衣服与银票便鬼鬼祟祟的出门了。 本以为很简单的就可以离开家,但是才出院子就觉得困难。一路上躲躲藏藏的,为了不让别人看见,选择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打算从那边的矮墙翻出去。 可巧了,她走的这个方向正是方豫南赏夜景的阁楼下面。方豫南早就将她的行踪瞧了个遍,白若秋却浑然不觉自己的行踪已经完全暴露,依旧鬼鬼祟祟的穿行。 方豫南瞧着她做贼一般的行为,本想逗逗她。可一晃眼看见她背上的包袱又坐了下来,愣愣的盯着她的身影,半晌也未说话。 白若秋虽是小时候经常的与方豫南上蹿下跳的身手不错,但毕竟多年未如此活动过身骨了,不多会儿便停下来歇歇,仔细的打量着周遭,不舍之情又趁机窜上了心头。 “不行,我不能多待,我今晚一定要离开这儿!” “离开这儿?你要去哪儿啊?” “去江南啊!” 陡然身后响起了一个细微的声音吓了若秋一跳!回头一看竟是方豫南笑嘻嘻的大脸,不觉一阵心绪虚,低头默语。 “哟,背这么大一个包,是想去哪儿啊?”方豫南用手掂掂她的包,“还挺沉的,不重吗?” “我,我,,,不重啊!一点也不重!可轻了呢!我又没啥东西,有什么重的!”若秋心虚的拉了拉被方豫南拽着的包,准备向前走。 “这么晚了,一个大姑娘家出门又没有丫鬟陪着,多不安全啊!虽然说这还是在你家里,可是你看看这儿,到处黑灯瞎火的,连个灯都没有,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嘿嘿!我自己在这儿转一会儿就好了,我喜欢在这儿看星星啊!待会儿就回去。倒是你,大半夜的出来瞎逛什么啊,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边说还抬头看看天,仔细的数了数星星。 现在的若秋看起来一副很悠闲的样子,但其实脚底直直的冒汗,心里也不住的发虚,一个劲儿的感慨怎么自己如此倒霉,被人给撞见了,还是····但尽管如此,可是脸上却依旧努力的想要做出一副自然的样子,可却偏生不敢看方豫南的脸。 “你去江南是不想和我成亲吗?”半晌之后方豫南终于开口说话了,语气似乎有点受伤。可这一开口,倒让若秋不知所措,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心中正纠结着该怎么回答较好,却又听见他的声音,“哈哈,果然是青梅竹马!连这一点都和我想的一模一样啊!”他低过头来,俯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刚好,我也不愿意被人逼婚,不如,我和你一起走怎么样?你等我半个时辰,我回去收拾一点东西,然后我和你一起走!”说完,看了白若秋一眼,便立马朝着自己住的那个院子回去了。看样子,似乎还真的是想要一起逃婚。 “额?”这回轮到若秋吃惊了,本以为他还不知道,不想让他也难堪,所以自己首先跑了。结果,这货竟然早就知道,还生了逃婚的意思!当他用那种落寞的语气问自己是不是因为不想和他成亲才走时亏得自己心里还对他感到万分的愧疚呢!哼! 不过虽然若秋心中对于方豫南有所不满,却依旧等着他一起。也许,这次的逃婚跟着他会好一点吧!毕竟自己也没有任何江湖经验不是,再说了,这样的话,父亲也能少操一点心了。 从方豫南回去收拾东西了之后,若秋就等在那里,盘算着自己到底该去哪儿。江南吧,虽说有个谢大哥在那儿,可毕竟江南不是一个小地方,谢大哥走的时候也没有说明具体要去江南的哪里,自己去了也是无头的苍蝇。去京城?那里路途遥远,而且一个认识的人也没有。虽说自己的外公外婆在那儿,可这么多年了,看爹爹的反应也能猜出他们还是不能原谅父母,去了也不太好。去漠北?······ 就在这儿胡思乱想的当儿,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万一这方豫南是骗自己的呢?虽然说他从来没有骗过我,可是这逃婚可是一件关乎二人的大事。万一他临阵倒戈,告诉家里人,声东击西,自己独自跑了怎么办? 不行不行,我不能只是待在这里傻等。可是他说了要来啊,但是万一是骗我的呢?······” 白若秋就这样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几次,到底拿不准到底该怎么办,最后纠结再三,还是选择独自跑路了,让他自己去找自己吧。 按照白若秋原来的计划,此刻本应该就在山下的一艘小渔船上了的,但是经过方豫南这么一茬,不知道耽误了好多的时间。 “都是豫南哥哥,害得我白白的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若秋一边沿着山后的路跑,一边碎碎念着方豫南。现在离方豫南约好的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为了保险起见,若秋决定放弃渔船,改为山路。 其实在白若秋走后不久,方豫南就真的出现在了约定的地方。看着空无一人的小院,方豫南不禁失声笑了出来,看着眼前的漆黑不知所想。 正文 第十章:初涉世广交友人 当白若秋穿着一套比乞丐好不了多少的男人衣服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了扬州的大门口时,我打赌很多人都以为她是一个逃难的灾民。白若秋看着旁人看自己厌恶的眼神,也觉得有些窘迫,急急忙忙地就找到了一家客栈住下洗了个澡。其实在路上赶路的时候还不觉得,只是突然到了目的地安定下来的时候,那种全身心的舒适让她差一点忘了自己为什么会到了扬州来。这一路上,因为不知道路,自己一个独身赶路的弱女子实在是不能自保,为了保护自己,早在出逃的第二天就在隔壁的一个小镇里将全身衣物换成了男装,并且将自己的银票全都藏在了贴身的衣物上,只背了几块干粮在身上。从来没有出过门,一生下来就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如何吃的了这么多的苦,可是天见可怜,竟然都一一克服了过来。而在来到扬州的路上的所见所闻都让他对于这个世界有了更多与以往不一样的感受,也体味到了人间的冷暖。 自古都说扬州是个好地方啊,物产丰饶、富甲天下,而且历代就是各种人物聚居的地方。而且,早前时候谢轩谢公子就说过他的老家就在扬州,所以当初从家里跑出来的时候,就想着一定要来扬州。在客栈修整了一天之后,当白若秋站在京杭大运河畔看着来来往往穿梭着的装满了各种物产的船只和周边此起彼伏络绎不绝的叫卖声和行人时,白若秋不禁再一次感慨自己来对了地方,想到将要在这个地方与谢轩相遇,心中也是早已就按耐不住的激动泛起涟漪来了。 “扬州真的是一个好地方啊!” 眨眼之间,白若秋已经在扬州住了月余,为了方便行事,这段时间她一直都用着白清九这个化名以男人的身份住在悦安客栈中。这一个月中,他每天都会出门到处闲逛啊游玩啊,但是却并没遇见谢轩,反倒认识了不少有趣的朋友,领略了不少关于扬州的风土人情。 在她所认识的人中,其中有一位名叫司徒云雷的富家公子最与他交好。这位司徒公子虽是出身于巨商家庭,家中钱财数不胜数,其为人对于金钱也有着与常人不同的看法,读过几年书,却又不屑于那些整天张口闭口就是‘子曰’·····为人比较疏放旷达,说起来与白清九的相识,也是值得一提的。 那日,白清九公子也就是白若秋正好租了一艘船游湖,恰好司徒云雷也正好在游湖。这两人本来是各自游各自的,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可是刚好那天游湖的人不少,其中有一个是当地小有资产的一个富商黄大海的儿子。这个富家子黄金明平日里仗着家里有钱,又恰好在衙门里认识点人就为所欲为,欺男霸女的,尤其是酷好男风,扬州城里的老百姓都背后称他是“黄癞霸”。 白若秋本来就长得明眸皓齿、朱唇红颜的,即使扮作男人,也依旧是风流倜傥,有芝兰玉树之资。这个黄癞霸无意中瞧见了正在游湖品茗的白清九,当下就想调戏一番。 黄癞霸遣人将船靠拢白清九乘坐的那艘船,只可惜白清九所乘坐船只的船家看见是黄家的船,再怎么努力也没有摆脱,只暗暗叮嘱白清九自己小心。 “这位公子,在下黄金明。今日游湖,见公子一人独坐,似乎有些冷清,不如与我们一同相游交个朋友怎么样?” 若秋看着眼前这位打扮的富丽浮艳的黄公子及他身边诸多的奶油小生面孔,不禁笑了笑,“实在是不好意思,恐怕要弗了黄公子的好意了!我今日本就只打算看看扬州湖风光。” 说着,也并未曾再多看那黄公子两眼,就催促着船家开船了。谁知那黄癞霸还真有锲而不舍的精神,一直穷追不舍,跟了老远的路,一路不停的没话找话的搭讪。其言辞中的轻浮一句胜一句,白清九一直未曾理会,但内心里终究是一个女孩子,没有见识过这些。听见了这些没头没脑的调戏言语,脸上是红一阵白一阵,急急的催促船家快些赶船,好教他上岸以便脱身。也许是看着白清九囧迫的样子更是觉得可爱,但是却一直未曾搭理他,于便是惹恼了他,竟在白清九将要靠岸的时候将白清九所乘坐的船只给撞破了一个洞。 破了洞的船只,水很快涌了上来,眼看着就要沉船了,船家早就一头扎到了水里,独留下白清九站在破船上不知所措。在一旁的黄癞霸与另一艘船上的司徒云雷却不想在这时同时立在船头向白清九发出邀请,请他上自己船上继续游湖。当时看着黄癞霸那种奸计得逞的笑容,白清九毅然的选择应了司徒云雷的邀请。最后白清九就在黄癞霸那一片的恨恨声中登上了司徒云雷的船。 之后与司徒云雷的交谈中白清九才知道那黄癞霸的真实意图,再三感谢司徒云雷的出手相助。最后,两人一起游湖时相谈甚欢,成了朋友。 之后几次,司徒云雷都曾多次邀请白清九与自己共同出游,白若秋对于这个司徒公子印象不错,不似其他小人那般,也乐于相交。几次下来,两人变成了好友。 是日,两人坐在司徒云雷家中喝酒赏菊。 “马上就是重阳节了,不知白兄有何打算?” “······重阳节?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是啊,这世上的时间本来就是快的让人捉摸不定的。” “人都说‘每逢佳节倍思亲’啊!”爹,恕女儿不孝,没能在你身边陪你过节。心里如此想着,眼圈就然隐隐泛红了起来。这司徒云雷一向都是一个心细的人,看到这里,猜想定是思念家里面的亲人。 “说起来,白兄一个人在这扬州来,在下确实是十分佩服,不知家中可还有亲人?” “其实本也不必瞒着司徒兄,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说。我家中现在还有一个老父亲,他只有我这一个子女,是我不孝,离了家,也不知道我爹现在过得怎么样。” “父亲?既然白兄这么惦念家中父亲,为什么不回去看看呢?你要是回家,我相信伯父肯定会十分高兴的。” “我也想回去,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况且山长水远的,要回去又哪有那么容易呢!”说着说着,白清九就低下了头,饮完了手中的一杯酒。 “我看白兄反正是孤身一人在外,住在客店里有很多的不方便,不如搬到我家来住好了。反正我家房屋很多,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帮助帮助朋友,大家住在一起,也好增进增进感情。你说呢?” “司徒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长久住在客栈里面确实不是一个长远之计,很多地方都不方便。但是如果住在司徒兄家中那也太叨扰了,倒不如请司徒兄帮我找一所邻近的房子住着。这样的话,一来我喜欢自由,一个人住着,二来我们之间隔得不远,依旧可以经常见面增进感情嘛!”好险好险,要是住在一起的话,我女扮男装的事迟早有一天会被发现,至少我自己住着能瞒一天是一天啊。 “那既然白兄坚持,我就一定会帮你找一个好点的房子住着。”见白清九如此坚持,司徒云雷也不再坚持。 “谢谢司徒兄!改日我一定要请你喝茶聊表感谢!” 白若秋回去不过两天,司徒云雷就差人来请他去看新房子。很漂亮的两进小院,一个人住绰绰有余。当白若秋想去付款签字的时候却被告知司徒云雷已经付过钱了,并且从他的府中拨了两个丫鬟小厮打点日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