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 第1章 楔子 大厦四十三层,玻璃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老人拿着合约,双手颤抖,满头花白的头发似乎也在跟着轻微颤动,阳光透过落地的玻璃窗投射进来,一纸合约被老人的影子结结实实的遮盖住。 青年男子仰着头靠坐在老板椅上,嘴里轻轻吐出一串白色的烟圈。看着烟圈慢慢散去,他动了动手指,敲掉了手中香烟上多余的烟灰。 “老人家,你还是签了吧!签了这份合同,你还能拿到一笔钱,够你过完这辈子的了,不然,你可什么都捞不到!” “这可是我一辈子的心血!”老人说着,将合约放下,看向青年男子:“还有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只想保住自己的公司,钱我不在乎。” 男子笑了,翻手将剩下的半根香烟用力的按在了烟灰缸里。 “在商场上您是前辈,有些事您应该看得很清楚。现在的慧旗不过是一个空架子,你就算继续把它留在手里又有什么用?” 老人的目光开始失去了光亮,脸上的皱纹由于心里的悲愤也比刚才更加清晰。 大半生的拼搏,他的眼眸早已浑浊,摘下老花眼镜之后,连合同抬头的大字都看不清。 “我老了!”老人仰着头突然一笑,又看向对面的男子:“小伙子,你还年轻,为什么要走这条路?黑道就是黑道,不管怎么漂白也无法摆脱这滩沼泽,二十多岁,风华正茂啊!” 男子的眼眸沉了下来。 他不喜欢听别人说自己是黑道,尽管这是事实。五年了,他无时无刻不想摆脱这个身份,却总是不能如愿。 “你跟我说这些并没有什么意义。”男子很快调整自己的思绪,眼睛也重新明亮了起来。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有一个孙女在澳洲,没错吧?”说话间,男子的目光已经闪过一丝狡黠,话语间也带上了一些要挟的味道。 如他所料,老人的眼神中多了慌乱,手也颤抖得更加厉害。 儿子儿媳去世多年,他唯一的亲人只有那个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孙女。孙女在澳洲上学,还有半个月就满二十岁了,老人已经准备好了生日礼物,也订好了酒席,就等着孙女从澳洲回来。 看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老人颤抖着声音问:“你对她做了什么?” 男子扬眉,嘴角上挑,勾勒出一丝邪魅的笑意。 “我对她做什么,要取决于你!”男子走到落地窗前,迎上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刺眼的阳光让男子眯起眼睛,用手挡在前额抬头看着湛蓝无际的天空。 “如果你现在签了面前的合同,那我保证你的孙女会毫发无伤的回到你身边,如果你不合作的话……” 男子故意拖着没有把话说完,老人的脑海中却已经浮现出了无数种场面。 他的孙女才二十岁,她是一个多么阳光活泼的女孩啊!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签!” 老人拿过合同和笔,颤抖着手在合同上签下了名字,由于握笔的手过于用力,字迹也随着手腕的颤抖变得扭曲。 签罢,两滴老泪落在自己刚刚签名的地方,把他的名字完全笼罩在泪水里。看着眼前模糊的字迹,老人紧紧地闭上眼睛。 转身看着老人拄着拐杖、行动缓慢离开办公室的背影,男子脸上的倨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忍。他的嘴唇动了动,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却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重新在椅子上坐下,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支票填了一串数字,然后递给了站在旁边的助手。 “你去,把这个交给老爷子。” 第一卷 正文 第2章 英雄救美 晚上九点,华灯初上。 作为青沿市最大的酒吧,琳琅酒吧跟往常一样爆满。舞池里,年轻的男女们三三两两的贴身热舞;舞池外,每个位置都坐满了客人,独酌的,三五成群玩游戏的,角落里调戏小妹妹的,各色人等都有。 吧台边上,一位身着银色挂脖露背长裙的女郎正在跟酒保说笑,细碎的丝发随意的披散到白皙的香肩上,大大的耳环映照着酒吧旋转的彩色琉璃灯反射出诱惑的光泽。 “小姐,一个人?”一个脑满肠肥的大光头从人群中挤过来,斜着身体倚靠在吧台边上,朝着年轻的女郎嬉笑着问。 女郎微微转头瞥了一眼,只见一张大肥脸出现在视线中,心里觉得一阵恶心,连忙明眸一转,不再看他。 见到女郎的反应,大光头知道她不愿意搭理自己,不过看着女郎那精致的侧脸,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痒痒,立刻让酒保调了一杯血红玛丽。 “美女,给个面子。”光头说着,把如血般的鸡尾酒往女郎面前推了推。 女郎没有看他,也没有伸手去拿杯子,而是站起身就想走,对于这个大光头,她半分好感也没有。 刚才坐着不觉得,现在一站起来,光头才发现女郎的身高大概在一米七左右,脚下还穿了一双十公分的银色高跟鞋,身高已经接近一米八,身材玲珑有致,前凸后翘,这让光头在她面前显得十分矮胖,甚至看起来有些滑稽。 这么性感的尤物,光头怎么肯放过?眼看着女郎就要走,他一把抓住女郎的胳膊,那细嫩皮肤传来的光滑触感让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这么急着就要走啊?” “放手!” 女郎有些动怒了,双眼睁得大大的瞪着面前的这个矮胖滑稽的男人说,声音婉转犹如黄鹂,这让光头更加舍不得放开她的手。 “喝一杯我就放你走。”光头邪邪的笑着,还用手摸着下巴,一双眼睛不断地在女郎身上游走,尽显猥琐本色。 女郎试着想要挣开光头的手,但是自己力气不够,胳膊还被拽得生疼,无奈,只好暂时放弃,她嘴角轻轻上扬,计上心来,妩媚一笑嗲着声音说:“你这么拽着我,我怎么喝啊?” 女郎娇滴滴的声音就像美丽的音符,每一个字都让光头的心跟着颤抖一下,连忙松开了手。 “那我们坐下慢慢喝,谈谈心。” “谈心?”见光头已经松手,女郎也不再虚与委蛇,她揉了揉自己被拽得发红的胳膊,脸上的妩媚已经散去,恢复了本来的厌恶:“就你这个样子也来跟我搭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酒吧的音乐声很大,但是女郎的话却像一把尖刀刺在光头的心口。 “你个贱人,来这儿还装什么纯?”光头脸上也露出了凶恶的本色,连声音也开始变得凶狠起来,重新拽住女郎的手臂就要把她往外面拖。 “放手,你放手!”女郎一边挣扎着一边叫喊,但是根本无济于事,脚上的高跟鞋让她根本站不稳,不得不跟着光头移动着身体。 周围的人看见这场景都默不作声或者装作没看见,倒是有几个青年想出头英雄救美,不过一看到这个光头,又都纷纷止住了脚步。 “放开她。” 快到酒吧门口的时候,光头看见一个年纪不大的青年靠在墙上低头点着烟,青年穿着普通,年纪看起来也不大,所以光头本来没把他放在眼里,但是擦身而过的时候,青年却对他说了这三个字。 光头没搭理他,继续拽着女郎往外面走。今天晚上,他一定得把这个女的给办了! 女郎在后面,听到有人帮自己说话,连忙用求救的目光看着青年。 “救救我,我求求你!”一边说着,女郎还伸手去拉住了青年的T恤下摆,死活不松手。 女郎抬起头看着青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因为着急已经噙满了泪水,就像两颗闪光的钻石,带着一种异样的美。 然而,青年却不为所动,也没有看女郎一眼。 “放开,我会救你。”青年一边抽着烟一边气定神闲地说。 可是女孩显然不相信他,依旧没有放手,于是青年也被拽着往前走了两步。 “怎么这么不懂事?活该被办啊你?”青年咒骂了两句,把香烟衔在嘴里,用力地掰开了女郎的手。 随着自己的手被掰开,女郎也彻底绝望了,心想今天晚上肯定完了,但是没想到那个青年却两个大跨步就冲到了光头面前直挺挺地站着,拦住了光头的去路。 这下周围都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其中不乏有为青年叹息的。 这个光头叫高虎,是这一带出了名的混混,进拘留所也是常事,要是招惹了他,那肯定没好果子吃。为了这么一个不认识的女人,犯不上。 青年清清瘦瘦的,身高在一米八往上,高虎不得不抬起头看着青年,这才发现青年的左边脸颊上还有打斗留下的淤青,右眼角下更是贴了一张创可贴。 “兄弟,你几个意思?”高虎仰着头,语气嚣张地问。 “放开她。”青年依旧抽着烟,语气淡淡的把自己一分钟前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她是我妹妹,我管教自己的妹妹,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吗?”高虎说着,打量了一番青年,十八九岁的样子,头发不长不短,白色的T恤加浅蓝色的牛仔裤。他笑了:“我说兄弟,你不会是看上我妹妹了,在打什么歪心思吧?” 周围有人开始小声劝青年算了,惹上这种人对自己没好处。听到这样的声音,女郎的眉毛皱成了一团。 “帅哥,我不是他妹妹,我不认识他,你救救我!”女郎生怕这根救命稻草真的会扔下自己不管,开始大声的求救。 “啪!”高虎转过身,甩手就给了女郎一巴掌,把女郎打得两眼直冒金星,还拿出一副兄长的派头说:“你他妈给我闭嘴!都跟你说了晚上别一个人到这种地方来,偏不听,一天天的就知道给我惹麻烦!” 女郎的嘴角流出了血,捂着火辣辣的半边脸,瞪着面前这个丑陋的光头,但是又怕遭到毒打,只好咬着牙,什么话也不敢再说。 高虎活动了一下手腕,笑眯眯地转向青年说:“兄弟,我管教自己的妹妹,让你见笑了。” 他打女郎的这一下,其实是想震慑一下面前这个年纪不大的青年,但是没想到对方不仅没有被他吓到,反而摇摇头,还带着几分鄙夷说:“打女人,不提倡啊!” “你……”高虎被气得真想冲上去揍他两拳,又怕把保安招来,只好暂时强压怒气,低沉着声音说:“你想怎么样?” “我说了两遍了,你放了她,就这么简单。”说着,青年把手里的香烟递到高虎面前,带着几分痞气笑着说:“大哥,你抽烟吗?” 看到青年那副模样,高虎忍无可忍,朝着青年的面门就打出去一拳,青年闪身轻松躲过,吸了一口烟说:“我好心好意给你烟抽,你不抽就算了,干嘛还打人啊?” 说话间,青年已经到了女郎面前,将女郎的身材一番打量他后暗暗点头,觉得面前这个大光头虽然人长得丑了点,但是审美还是挺不错的。 高虎一转身,就看见青年在跟女郎眉来眼去,怒火再次飙升。其实被这个小伙子一闹,他的欲火倒是下去了,对这个女郎也不像刚刚那么性致勃勃,但是这里毕竟那么多人看着,要是自己就这么被这个臭小子给耍了,那以后还怎么混? 对于他这样的男人来说,保住面子当然是第一要事。 “小子,没看出来啊,身手挺灵活的!”高虎说着话,“吧嗒吧嗒”地掰动了两下手指,又左右摇晃了一下脖子。别看他脖子又短又粗,肥肉横生,但是骨骼的响声倒是很清脆。 青年的目光已经从女郎身上转开,看着面前的光头,他笑了,把烟头扔在地上,灰色的运动鞋马上碾了上去。 “怎么?想练练?”说话的同时,青年也活动了一下身上的几处关节。 “待会儿把你打疼了别回去抱着你妈哭!” 说完话,高虎作势就要冲上去,周围聚集了一大群人,大家都想看看这个清瘦的小伙儿能不能打得过这个大胖子,但是偏偏这个时候,酒吧门口响起了一个扫兴的声音:“警察!干嘛?闹事啊?” 与此同时,酒吧的音乐瞬间停了下来,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察走进了酒吧,领头的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身后跟着一个眼睛像绿豆的,二十二三岁,一米七五左右,从一进酒吧开始,他的目光就落到了准备跟光头开打的青年身上,好一会儿都没有移开。 见到警察突然进来,高虎的气势收敛了不少,青年也收回了架势,双手插在口袋里,一副悠闲的模样。 “没有啊,没人闹事!警察同志,合法公民!”高虎脸上挂着谄媚的笑,拍着自己的胸口做着保证似的说。 第一卷 正文 第3章 贼遇到兵 领头的警察斜了高虎一眼,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让手底下的其他人去检查酒吧客人的证件,这才转向了高虎。 “怎么又是你?你可才刚出来,是不是又想进去待两天,吃两天公粮?”一边说着,警察朝对面看了看,又问:“怎么回事啊这?小姐,你怎么受伤了?” 女郎愣住了一会儿,见警察盯着自己的嘴角,连忙指着高虎说:“警察同志,他……” 她本来想说高虎非礼他,但是手臂被身边的青年拽了一下,转过头一看,只见刚刚帮自己的那个青年正朝着她微微摇头,只好改了口说:“没事,我……我刚刚不小心撞到了……” 这种睁着眼睛说出来的瞎话警察当然不会相信,注意到刚才青年的小动作,他朝青年抬了抬下巴问:“你刚刚是不是威胁她?她的伤是不是你打的?” 一听这话,青年马上举起双手,一双漆黑的眸子无辜地看着警察说:“警察同志,我可是好人!再说了,这么漂亮的小姐,我哪儿舍得打啊?” 说话的同时,青年还朝着身边的女孩飞了飞眼,看着青年那轮廓分明的脸庞,女郎一瞬间居然红了脸,赶紧低下了头,脸上却绽开了笑容。 一看青年这个样子就是个喜欢耍滑头的人,可警察不吃他这套,冷着脸伸出手就说:“身份证。” 青年撇了撇嘴,有些不情愿地从口袋里拿出身份证交给警察,顺带扫了一眼旁边女郎的证件。 “他们刚刚真没打架?”检查完身份证,警察把证件还给二人,又向女郎确认了一遍。 “没有。”女郎把身份证放回包里,一把抱住身边青年的胳膊说:“这是我男朋友,至于那位,我们不认识。” 青年怎么也没想到女郎会突然来这么亲密的动作,微微有些吃惊,但是他很快就进入了男朋友的角色,伸手揽住了女郎的香肩,还趁着空闲时间朝着对面脸都被气成猪肝色的高虎眨了眨眼睛,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 “男朋友?” 对于女郎的说辞,警察有些不信任,正想说什么的时候,青年突然开口说:“高美玲,女,生日是八月十九日,住青沿市隆尧区顺安路七栋四单元四零三。警察同志,你想要我女朋友的电话号码吗?” 这话说得,完全是一副痞子的口吻。 警察看了他一眼,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行了,没你的事了,赶紧走。” 说完话,警察也不想继续搭理他。 “谢了!”青年说着,对警察敬了个不伦不类的礼,吹着口哨,揽着女郎的肩膀就走出了酒吧。 到了酒吧外面,青年马上把手从女郎肩上拿开了,这让女郎有点困惑。 注意到女郎的表情,青年一边点着香烟一边笑着说:“怎么?不嫌热啊?” 点完香烟,青年把打火机放回了口袋,倚着路灯站着,朝面前的女郎摊开手说:“给钱吧。” “啊?”这下女郎更困惑了。不过很快便明白了,只不过第一反应是:这小伙子是少爷啊! 不过也没关系,虽然年纪比自己小了点,不过长得还是挺帅气的,而且刚刚他还帮了自己,照顾他生意也是应该的。 想通了这一层,女郎换了一种表情问:“去哪儿?酒店还是你家?” 听女郎这么说,青年愣住了一下,好在他很聪明,很快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先是冷笑一声,接着才说:“我说美女,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卖艺不卖身,刚刚我帮你摆平了麻烦,你付我点酬金是应该的吧?” 知道自己会错了意,女郎显得有些尴尬,不过有件事她没弄明白。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还有我住哪儿?”说话的时候,女郎已经拿出了红色的皮夹,手也按在上面,但是就是没打开,意思好像是说:你要是不告诉我,那我就不给你钱。 弄明白了女郎的意图,青年也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你刚刚拿身份证的时候我看到的。”青年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女郎的皮夹说。 “哦。”女郎发出了一个声音,又问:“多少钱?” “五百。”青年眼睛也不眨的就开了价。 女郎也不跟他争辩,拿出五张红色的毛爷爷就交给了青年。 青年把香烟衔在嘴里,接过钱数了数,又验了验真假,心满意足地把钱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谢了。美女,我叫杨驹,以后要是再遇到这种麻烦还找我,我给你算友情价。”说完话,又朝女郎抛了个媚眼,青年这才一边抽着烟,一边哼着小曲儿走了,就这么把那位身材曼妙的女郎留在了原地。 走出去没多久,青年就拐进了一条胡同,在转角处等了一会儿,刚刚酒吧里一直盯着他的绿豆眼警察已经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吴警官,你跟着我干嘛?”杨驹倚着墙壁,在路灯的照射下,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邪魅。 从一出酒吧他就知道有人跟着自己,这些年的学他可不是白上的。 虽然自己的行踪被发现了,但是绿豆眼警察却一点也不奇怪。看到杨驹手上发出红光的烟头,他的眼睛里出现了一种奇怪的情绪。 “你以前从来不抽烟的。”吴警官说着,语气里好像带上了一种可惜。 杨驹冷笑一声,拿起烟头吸了最后一口,猛地把烟头扔到地上碾碎。 “以前?吴警官,人是会变的。”说话的时候,杨驹的目光扫过吴警官身上的警服,眼中露出一抹伤感。 虽然面前的吴警官现在还是实习警员,但是他身上那身制服却是杨驹曾经热切渴望过的,然而现在…… 吴天仁叹了口气,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争辩,于是转开话题问:“你刚刚在酒吧做什么?那个女的真是你女朋友?” “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给钱就行了。”说话的时候,杨驹的脸上在笑,同时还得意的拿出刚刚女郎给的五百块在警察面前晃了晃。 他以前很少这样笑。 这样的杨驹让吴天仁的心里很难过,他一把揪住杨驹的衣领,往前两步把他抵在墙上,仰头看着面前这张原本俊秀现在却布满伤痕的脸,有一瞬间,他居然想把它撕烂。 “你怎么堕落到了这个地步?你本来是我们这一届最优秀的学员,只有几个月就毕业了,你为什么要做那些事?” 说话的时候吴天仁的脸上布满了愤恨,这个叫杨驹的青年虽然比他小几岁,但是却是他在警校的时候最好的朋友,是那一届里最出色的学员,只要能够顺利毕业,那他一定能做一名好警察,但是就在毕业前,他居然在学校抢同学的钱,跟同学打架,赌博,严重违反了学校的纪律,被学校开除。 这些事吴天仁每想起一次,心里都会痛惜一次。 但是杨驹却好像不以为然,他一把甩开吴天仁的手,整理了一下衣服才说:“为什么?为了钱啊!成绩好又怎么样?当警察又怎么样?我相依为命的奶奶重病躺在床上的时候,我的成绩能付医药费吗?我优秀学员的身份能帮她治病吗?甚至……甚至在她去世以后,我连葬礼都没钱给她办!” 这些话,前面一部分杨驹几乎是嘶吼出来的,但是在说最后一句的时候,他却带上了哭腔。 从小他都想做一名警察,他发奋学习,小学连跳两级,初中只上了两年就直接参加了中考,在警校的时候成绩也一直是最优异的,他拼命的做那些都是为了能够满足奶奶的愿望,也是为了完成父亲的遗志成为一名警察。但是即便他再努力,在经济面前,他无能为力。 “你……”这样无助和绝望的杨驹让吴天仁感觉很陌生,在警校的时候,杨驹很自信,他不愿意浪费一分钟,一有时间都是在看书或者研究各类的刑事案件,从来都是中规中矩的好学生,吴天仁也一直相信他会成为一名优秀的警察。 过了好一会儿,吴天仁才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用平和的语气说:“你缺钱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可以帮你。” “帮我?你能帮我一时,但是你能帮我一辈子吗?”杨驹仰头,收起眼中的伤感:“天仁,当初你帮了我很多,我会记一辈子,但是以后,我只想靠我自己。” 等再次看向吴天仁的时候,杨驹的眼睛里已经重新浮现出了光彩,好像几分钟前那个声嘶力竭怒吼出声的人根本不是他。 “吴警官,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再联系。” 说完话,杨驹把手插进口袋就想走,吴天仁却突然叫住了他。 “杨驹,我们怎么说也是朋友一场,你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毁了自己!” 杨驹嘴角上挑,露出一抹冷笑,却没有说话。 “我是警察,我不想有一天,你跟我站在对立面。” 这是吴天仁最不想看到的,在警校期间,杨驹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不想看着自己的好朋友就这么堕落下去。但是对于他的一番好意,杨驹却没有领会,踏着步子就离开了,等吴天仁回过头的时候,已经找不到杨驹的身影,他以为杨驹已经走远,但是其实杨驹只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仰着头看星星而已。 第一卷 正文 第4章 夜浓酒吧 回想起警校里的时光,杨驹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是最开心的,本来以为很快就能毕业做警察了,但是没想到却出了后来的事。 杨驹住在靠近郊区的一所低矮的平房里,这里他住了十多年,自从爸爸去世之后,为了让他一直上学,奶奶不光用掉了父亲的所有抚恤金,还卖了家里的房子,搬到了这里。 虽然日子过得清贫,但是以前每天回家,杨驹总是能吃到奶奶亲手做的饭菜,尽管简单,都是一些应季的蔬菜,但是杨驹在这方面并不挑食,奶奶做什么他就吃什么。 可是现在回到家,除了客厅正中柜子上摆着的两副黑白遗像之外,已经没有什么在等待着他了。 杨驹给父亲和奶奶上了香,又作了揖,接着就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睡觉,但是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干脆又从床上爬起来,去了市区的夜浓酒吧。 夜浓酒吧虽然比不上琳琅酒吧那么大,但是生意也是非常火爆。 吧台内,一位穿着白衬衣和黑色马甲的女生正在跟客人聊着天,她化着淡妆,本来就已经姣好的容貌更显得容光焕发,一头的短发在彩色琉璃灯的照耀下看起来别样精神。 “美女,帮我调杯酒。”一个头发染成绿色的青年走到吧台前,把跟服务员聊天的男人挤到了一边,又朝着服务员挤了挤眼睛,笑着说。 被挤开的男人文质彬彬,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穿着也是中规中矩,但是就这么被挤到一边,显然也是有些不高兴,他扶了扶眼睛,笑着说:“先生,做事情总该讲点先来后到吧?” “先来后到?我看到你在这儿坐了半天了,我想过来喝杯酒,行不行啊?”青年晃了晃胳膊,嚣张地说。 青年穿着短袖T恤,胳膊上露出大片的刺青,男人虽然没把这些放在眼里,但是眼尖的女服务员已经看出了不妙。 戴眼镜的男人是这里的老顾客,是个正儿八经的上班族,跟染头发的青年当然不是一路人,要是发生了争执,那眼镜男肯定占不到好处。他经常来找服务员喝酒,服务员可不想看他吃亏。 这么想着,服务员朝着眼镜男嫣然一笑说:“李哥,没事,今天不好意思啊,你这杯算我的。” “凌瑶,我看这个人八成是在打你的主意……”眼镜男看了看服务员,又看了一眼面前染头发的青年,转过头对服务员说。 “没事。”向凌瑶又是一笑,朝着旁边的空位努了努嘴:“李哥,麻烦您先去那边坐吧,我来招呼这位帅哥。” 见向凌瑶态度坚决,眼镜男也不再说什么,往旁边的空位挪了挪,并说自己会随时留意这边的情况,让向凌瑶不用担心。这话当然是说给染头发的青年听的,青年也听明白了,不过却没有表态,只是淡淡地笑着目送眼镜男走到旁边坐下。 “帅哥,喝什么?”等眼镜男一走,向凌瑶就美眸一转看向了青年,笑意妍妍,语调轻柔地问。 听着女孩音符般的声音,青年只觉得心里酥酥麻麻的,一双眼睛贼溜溜地盯着向凌瑶的脸,仿佛一刻也不舍得离开。 “随便,你调什么我就喝什么。”说话的时候,青年更是大胆地把自己的手放到了向凌瑶的手上,女孩白皙的手指骨节分明,每一寸的触感都极为美妙。 “好啊,那你稍等。”向凌瑶说着,不动声色的把自己的手从青年的手里抽了出来,转身去拿调酒的器具。 青年的一双眼睛当然时时刻刻都在注意着向凌瑶,女孩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心弦,偶尔撞上向凌瑶投过来的目光,青年甚至会觉得心跳都在瞬间加快。 向凌瑶的动作飞快,几个酒杯在手中不断跳跃翻腾,很快,她端着高脚的香槟杯回到了青年面前。 杯子里的液体呈浅蓝色,虽然不艳丽,但是却让人在炎热的夏天感觉到一阵清爽,只是飘散出来的味道有些奇怪。 “这是什么酒?”青年闻着杯子里的味道,觉得有些不对劲,皱着鼻子问。 “您的专享,我的私人特调。”向凌瑶朝面前的青年抛了一个媚眼,握住对方的手,把酒杯放到了他的手里。 长发的女人多半更有女性的韵味,但是短发的却会让人觉得很清丽,尤其是向凌瑶那种精明和脸上笑意传达出来的妖媚,那是一般女人所没有的。 听到向凌瑶响铃般的声音,手上传来女孩手指的冰凉,青年哪里还能想太多,把杯子凑到嘴边喝了一口,但是很快又把刚送进嘴里的酒水吐了出来。 说吐其实不太准确,简直就是喷出来的。他本想一边看着向凌瑶,一边享受着佳人所赠的美酒,但是那液体一入口,舌头就感觉到了一阵酸得发苦的味道,根本来不及多想就喷了出来。 “你给我喝的什么?”青年用手背擦了擦嘴,看着面前的向凌瑶大声地问。 此时的向凌瑶早已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而她的笑声也吸引了不少人往这个方向投来了疑惑的目光。刚刚被青年驱赶到不远处的男人见他被向凌瑶作弄,也笑得很开心,举着手里的杯子朝着青年晃了晃,一仰头把杯子里的酒喝了个精光。 看到这样的场景,青年意识到自己是被面前这个小丫头给捉弄了,顿时血气上涌,身体往吧台里探了探,一把抓住了向凌瑶的胳膊。 “你干什么?”见自己的胳膊被对方抓住,向凌瑶并不像别的女孩那么慌张,也不大叫,而是镇定自若地看着面前的青年,一双美眸,双目含春。 “臭丫头,你敢耍我?”青年怒声说着,隔着吧台把向凌瑶往自己的方向扯了扯。 “耍你又怎么样?”向凌瑶说着,使劲地甩了甩手臂,想要从对方的控制中挣脱出来。 青年当然不肯给她这个机会,依旧是把她的胳膊拽得紧紧的,不仅如此,还加重了几分力气。 “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话的同时,青年又把向凌瑶往自己的方向拽了拽,这回向凌瑶倒是听话,一点没闪躲,还顺着青年的力道往这边靠近了两步,猛然一过来,一张俊俏的笑脸直接就凑到了青年的面前,眉目如画。 “干嘛用这么大劲儿啊?把人家都弄疼了。” 向凌瑶凑到青年面前,一双电眼每眨一下,青年的心就跟着剧烈跳动一下。 “你……” “还不把人家放开?”向凌瑶又往前靠近了一些,长长的睫毛都快要刷到青年的鼻尖。 看着这样的娇俏美人,青年哪里还舍得动粗?于是赶紧把手松开,刚想问向凌瑶还痛不痛的时候,向凌瑶的表情却已经在瞬间变得冰冷,快速操起旁边的酒瓶一下就砸在了青年的脑袋上,霎时间,酒水四溅,随着青年的一声惨叫,不少人都把目光转到了这边。 “占老娘便宜?就你,还嫩了点!”向凌瑶拍拍手,厌恶地瞪着面前的青年说。 随着这一砸,青年只觉得头昏脑涨,幸好他反应快,扶住了吧台,否则肯定已经四仰八叉摔倒在地。 虽然人没有倒,但是青年的头上还是很快就血流如注,用手擦了擦脸上的血迹,他整个人都懵了:看着年纪不大的小女孩,居然还有这股狠劲? “看什么?再看,老娘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向凌瑶说着,翻身坐到吧台上,翘起二郎腿,一把揪过青年的衣领把他拽到了自己的面前:“以后别再让老娘看见你,滚!” 说完,向凌瑶把青年一推,后者立刻摔倒在地上。围观的众人都没有想到这个身材纤瘦的小姑娘居然会有这么灵巧的身手,此时坐在吧台上的她虽然穿着工作服,可呼之欲出的身材却掩藏不住,神态也跟一般的酒吧服务员完全不一样,虽然算不上女王,但也像一位气场十足的傲娇公主。 门口的保安听到声音,都往这边跑了过来,见到一个青年刚刚从地上爬起来,又看到向凌瑶坐在吧台上,都把事情猜出了一个大概。 “凌瑶,他是不是欺负你?”其中一个保安问。 “就他?他还没那个能耐!”向凌瑶说着,从吧台上下来,又斜了一眼面前的青年,拍拍保安的肩膀说:“一个找茬的人,结完账就把他扔出去,消费一百九十八!” 本来想来找乐子,结果乐子没找着,酒也没喝上,还被打了一顿,青年显得有些不高兴,现在对方一杯不知道什么东西就要收自己两百块,青年更是觉得被讹了,刚想说什么,保安已经推推搡搡的把他带到了一边。 热闹看完了,周围的人也都纷纷散开,或跳舞或喝酒,进行着自己的项目。突然,不远处传来一个清澈的男声:“小姑娘家,下手别那么狠!” 向凌瑶转过头,随着声音看去,只见杨驹正双手插在口袋里,两眼含笑地看着自己。 第一卷 正文 第5章 设计 “是你啊?”向凌瑶把吧台收拾了一下,招呼杨驹到面前坐下,又问:“今晚喝什么?” “随便。”杨驹说着,朝着青年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又转过头看着正在调酒的向凌瑶问:“那小子那么欺负你,你就这么算了?” “要不然怎么样?难道还能要他一只手吗?”这么说着,向凌瑶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双目定定的看向杨驹:“刚刚的事你都看见了?” 杨驹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帮我?”向凌瑶有些不满地撅着小嘴质问杨驹,粉嫩的唇瓣在灯光的照耀下仿佛也在闪耀着光芒,就像夜空中明亮的星星。 “就算我想帮你,那你也要给我机会啊!”杨驹摊了摊手,不服气地辩解道:“你的动作那么麻利,我来得及吗?” 杨驹刚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那个青年把其他客人挤到一边,看出那个青年不怀好意,就在旁边抽了会儿烟,本来准备等青年对向凌瑶动手动脚的时候再出手相救,毕竟现在人家也没做什么,而且这里也是做生意的地方,砸生意不好,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向凌瑶动作居然那么快。 “呃……”向凌瑶撇了撇嘴不再说话,把一杯蓝色心情放到了杨驹面前。 这是她自己调的酒,也从来不跟客人推荐,所以很少人知道有这么一种酒,但是每次杨驹来她都会调这种酒给他喝。 说是酒,但是酒味却不浓,反而甜甜的,很好喝。 “不错,比上次更好喝了,进步不小啊。”杨驹浅尝了一口,笑着赞扬向凌瑶的调酒技术。 听到杨驹的表扬,向凌瑶嘴角浮上了一抹浅笑。 “对了,好几天没看见你了,今天怎么想起过来了?”过了好一会儿,向凌瑶问。 “来照顾你生意啊。”杨驹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五百块钱在向凌瑶的眼前晃了晃。 这是他今天在琳琅酒吧赚到的。 向凌瑶却不以为然,倒不是因为钱太少,而是…… “照顾我生意?你什么时候来喝酒不是我买的单?”向凌瑶瞥了杨驹一眼,带着几分娇媚说。 向凌瑶本来只是开开玩笑,但是一句话却让杨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每次他过来向凌瑶都主动要请他,还真没让他自己付过钱。 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每次都要女孩请客实在有些不像话,于是杨驹提出要请向凌瑶吃夜宵,向凌瑶也很爽快的答应了,让杨驹等她下班。 杨驹就这么坐在吧台旁边一杯酒慢慢的喝着,一直等到了两点过酒吧打烊客人才全部离开。 “总算都走了!我们也快走吧,我肚子都快饿扁了!”杨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看着换好衣服拿着包走出来的向凌瑶说。 听着杨驹略带抱怨的话语,向凌瑶有些不高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这才嘟嘟囔囔的跟了上去。 她平时的穿着比较中性化,但是今天却换了一条纯白色的连衣裙,而且脚上还穿了高跟鞋,刚刚趁着换衣服的时候还特地去补了妆,本来以为杨驹至少会觉得她跟平时不一样,但是没想到他居然连提都没提,甚至好像根本没注意到她今天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在这样的情绪下,向凌瑶多少有些受打击,到了夜宵摊子,她也只是在杨驹旁边坐了下来,包放在腿上,也不说话。 杨驹只觉得她心情不好,却不知道为什么,随便点了点东西,又叫老板开了两瓶啤酒,一瓶放到了向凌瑶面前。 “你怎么了?不高兴啊?说,谁惹你生气了?”杨驹拿着瓶子喝了一口酒,半开玩笑似的问。 其实他的心里很清楚,就向凌瑶那个脾气,有谁能欺负她? 向凌瑶也不说话,拿起酒瓶对着瓶口就喝了一口酒。反正他都没注意到自己,那还管那么多干嘛? 谁知她这么一喝酒,杨驹居然开始拿她打趣。 “你说说你,名字那么好听,怎么偏偏这么个性格?还是学着有点女人味好,不然以后谁敢要你?” 他这本来是一句无心的玩笑话,但是在向凌瑶听起来却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我……真的不像女人吗?”向凌瑶说着,还看似无意的拨弄了一下额前的刘海。 其实平心而论,向凌瑶长得很漂亮,弯弯的眉毛,高挺的鼻梁,樱桃小嘴,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就像嵌在脸庞上的两汪清泉,活脱脱的就是个古典美女,尤其是现在看着杨驹的时候还故意的眨了眨眼睛。 可是这样的向凌瑶却让杨驹觉得有些不自在,他抱着双臂抖了抖,然后把手臂伸到向凌瑶面前说:“凌瑶,正常点儿,你看我这鸡皮疙瘩!” 没想到杨驹这么不解风情,向凌瑶一瞬间就像被霜打过的茄子似的,整张脸都垮了下来,拿着酒瓶仰头又喝了一大口。 然而,杨驹却并没有注意到向凌瑶的表情变化,而是把目光落到了其他方向,向凌瑶喝完酒,见他神色有异,也随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不远处,一个女孩被人高马大的男人拦住,几次三番想要向前跨步又每次都被男人挡住去路,转身想走,男人却以更快的速度再次挡在她的面前。 女孩穿着职业套装,玲珑有致的身材被完全凸显出来,该瘦的地方瘦,该有肉的地方有肉,长长的头发就像瀑布一样披散到腰间,还穿着黑丝和黑色的高跟鞋。 “大半夜的穿成这样,找死啊!”杨驹说完就要站起身,手却被向凌瑶按住。 “你干嘛?”杨驹看着向凌瑶,疑惑地问。 “我去。” 说完话,向凌瑶放开杨驹的手,提着挎包,扭动着纤软的腰肢朝着那一男一女就走了过去。 看着慢慢往那边移动的向凌瑶婀娜多姿的身影,杨驹的头脑里快速闪过一个画面,但是他很快就摇了摇头,不让自己继续想下去。 很快,向凌瑶就到了那一男一女面前,她装作不经意的撞了男人一下,在男人马上要破口大骂的时候又说:“哎呀,帅哥,对不起啊,我撞到你了!” 这声音有如黄莺出谷,妩媚中又透着柔情蜜意,男人一听,心都快化了。再看面前的女孩,一袭洁白的连衣裙,脖颈和手臂处裸露出来的肌肤洁白胜雪,一张脸蛋更是娇媚多情,一下子就把刚才那名女孩抛到了脑后。 那名女孩早就吓得脸色都发白了,自己加班到半夜,没想到会遇到色狼,还以为自己完了,现在见到向凌瑶,而且男人已经被向凌瑶完全吸引住,下意识的想快点离开,但是又怕向凌瑶会有麻烦,几番踌躇,竟站在原地一步也没动。 “没……没事,小姐,一个人啊?”男人嘴里喷着一股酒味,说话的时候也有很重的鼻音。 虽然在酒吧上班,但是向凌瑶对于醉酒的男人,她却一点好感都没有,见那个女的居然还站在原地,忍不住一记白眼翻过去:“还不快走?” 女孩本来就是怀着歉意才不肯离开,现在听向凌瑶这么说了,也就不再顾忌什么,转身就跑。 看着她走远,向凌瑶又转向了面前的醉汉。 “对啊,我一个人,家里的钥匙掉了,现在这么晚了,也不知道去哪儿。” 向凌瑶娇滴滴的说着,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还故意往男人的身上靠了靠,男人只觉得这具温热的身体柔弱无骨,刹那间,心底的火气仿同女孩身上的香气一般都被挑了出来。 “既然这样,那跟我走吧。”一边说话,男人一边伸手揽住了向凌瑶的肩膀就向前走去。 向凌瑶也不反抗,听话地顺着男人带领的方向移动,临转身前,还在暗地里向杨驹使了个眼色。 一看向凌瑶这个样子,杨驹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起身跟了上去。 男人把向凌瑶带到宾馆开了个房间,一进房间就对向凌瑶又抱又亲,向凌瑶身材娇小,用足了力气才把男人推开。 “小美人,你干嘛啊?”男人显得有些扫兴,但是一双眼睛里却是欲火不减。 女性在体力方面跟男性有着天生的悬殊,而且这个人身材高大,不像刚才酒吧里的瘦弱青年,更何况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要是真的动手,那向凌瑶显然占不到半点好处。 当然,她也深知这一点,于是她拿起包走进了浴室,刚进去又探了个小脑袋出来看着男人说:“你别心急啊,我先洗个澡。” 说完,向凌瑶朝男人抛了一个媚眼就又回到了浴室,打开了莲蓬头,自己则是站在一边静静的等待着。 一听到向凌瑶说要去洗澡,而且浴室里也传来了哗哗的水声,看着厚厚的玻璃上映出的曼妙身影,男人开始意淫起向凌瑶的身体,越想越觉得百爪挠心,心中的小恐龙便开始不安分,终于忍不住,还是决定去浴室里跟向凌瑶一起洗。 但是他的脚才刚抬起来,门外就传来了不和谐的敲门声。 男人本来不想多加理会,但是那敲门声一直没有断过,而且敲得越来越急,越来越大声,男人终于走到了门口。 第一卷 正文 第6章 这是我媳妇儿 “谁啊?” “客房服务。”门外响起了一个男声。 听着话,男人一愣,自己没有叫客房服务啊?而且这是个宾馆,哪有什么客房服务啊?难道是老板体贴,让人送点防护措施?但自己哪需要啊? “妈的!”男人咒骂一声,打开了门,本来想着把这个碍眼的服务员骂一顿,但是开门的一瞬间他却怔住了。 门外站着的根本不是什么服务员,而是一个十八九岁、穿着T恤的青年,青年瘦瘦的,身材在一米八左右,双手插在口袋里。从门一打开,他的眼睛就一直往房间里面看,这让男人感觉很不爽。 “看什么呢你?” 男人一边叫骂着一边想要伸手去推面前的青年,只见青年身形微微一动,一转身就已经进到了房间里。 四下看了看,见房间里没人,只有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青年抬脚又要走向浴室,却被男人一把扣住了肩膀。 “小兄弟,你什么意思?” “放手!” 然而,男人却根本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青年一弯腰,轻松摆脱男人的掌控,快速转身,朝着男人的小腹就踢了一脚,之后也不等男人反应过来就走到浴室门口砸门。 “老子知道你在里面,给我出来!他妈的!” 很快,穿着浴袍的向凌瑶从里面打开了门。她的头发有些湿湿的,还在滴着水,浴袍也没有系得很紧,脖子下面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还有晶莹的水珠在不停滚动,这一幕可谓是香艳至极。 看到面前的青年,向凌瑶吃了一惊,本来就已经很大的眼睛在瞬间变得更大。 “你……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你他妈干的好事!”青年说着,拽着向凌瑶的手臂就把她从浴室拖了出来,一把扔到床上,又指着面前的男人问:“说,这他妈是不是奸夫?” 男人刚从地上爬起来,本来还想跟青年兴师问罪,没想到青年却先开了口,而且这话一听就明白了:人家是两口子!他只是想玩玩,可没想要给自己招上什么麻烦,于是赶紧说:“兄弟,兄弟,误会!” “什么误会?我他妈都看见了还误会!”青年说着,又往男人的身上踹了一脚,接着俯下身去揪住男人的衣领,面带凶狠地说:“这是我媳妇儿你知道吗?你他妈的,犯到老子头上来了?听说过青岩大熊哥没有?告诉你,老子就是,你说这事怎么办吧?” 说着话,青年把男人往地上一扔,劈头盖脸的又是几脚,男人根本无从反抗,只能一边用手护着头一边解释,但是这种情况下,解释却是最苍白无力的,青年的动作丝毫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你别打了!”眼见着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向凌瑶冲上去拉住青年的手臂想要劝架,男青年却反手又把她甩回到了床上。 回头看见向凌瑶身上的浴袍,青年瞪了她一眼说:“还穿着这个干嘛?赶紧去换了!老子看见就心烦!” 向凌瑶于是再次走进了浴室,青年则是坐到了床边上,从口袋里拿出香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仿佛这样可以让他的心情平复一些。 男人松开抱在头上的双手,见青年在抽烟,刚刚站起来又见青年正用杀人的目光看着他,居然吓得跪了下来。见他反应这么大,青年反而暗自摇头:对方这么大块头,还以为他是个狠角色,却没想到原来是一只软脚虾。 “说吧,想怎么解决。”又抽了两口烟,青年的气仿佛顺了一些,这才看向跪在地上的男人问。 “兄弟,这真的是误会……” “误会?”一听这两个字,青年本来下去的火气瞬间又涌了上来,照着男人的面门又踹了一脚:“你他妈睡了我媳妇,还跟我说这是误会?告诉你,今天的事可没这么好解决!再说,谁他妈是你兄弟?叫我大哥!” 面前的这个青年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下手可真狠。男人摸着刚刚被青年踹过的地方,剧烈的疼痛感传来,立竿见影。 不过也正是由于这阵剧痛,男人反而清醒了一些,见到此时已经换好衣服站在青年身边的向凌瑶,他知道自己是被人讹上了,再怎么解释也没用,所以也就干脆不解释了。 “你们想怎么样?” “怎么样?”青年从床头柜上拿过烟灰缸,把抽完的烟头狠狠掐灭,又看向地上的男人,有意无意的晃着手里的烟灰缸,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说:“你睡了我老婆,你问我?” 这烟灰缸是小梅花形的,玻璃制成,直径差不多十公分,高度也有三、四公分,重量怎么说也在半斤左右,要是在脑袋上砸上这么一下…… 想到这儿,男人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在可以选择的情况下,当然没有人会让自己受伤。 “大哥,是我错了,我不知道这是你媳妇,哦,不,是嫂子!不过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要不这样吧,我这儿有点钱,算是给嫂子的补偿,你看这样行不行?”男人说着,还真的从裤兜里掏出钱包递给了坐在床边的青年。 青年从他手上拿过皮夹,一打开,还真有不少现金,拿出来点了点数,有两千多。 “算你识相!” 青年把已经空空如也的皮夹扔到了男人面前,拉起向凌瑶的手就往外面走,等走到房间门口又突然转过身,看着还跪在地上的男人,双目有如利剑。 “以后要是再让老子看见你,老子饶不了你!” 出了酒店大厅,杨驹把手里的钱拿出一部分给向凌瑶,向凌瑶却没有接,只是看着他,这一看倒是把杨驹给看糊涂了。 “怎么了?”杨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并没发现有什么异样,于是看着向凌瑶问。 “你……就没点别的想法?”向凌瑶依旧没有接钱,依旧是双眼定定地看着杨驹。 这下杨驹更糊涂了,他抓了抓脑袋,半天也没想明白向凌瑶的话是什么意思,又问:“什么想法?” “你……”向凌瑶被面前这个呆头呆脑的小子气得说不出话来,伸手拿了钱塞进自己的包里,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并不高兴,还在低声骂着什么。 就刚刚自己在宾馆房间时候穿着浴袍的样子,任哪个男人看了都会受不了,偏偏杨驹的反应居然这么迟钝? “怎么了?赚钱了你还不高兴啊?”看向凌瑶心情不好,杨驹问。 对于他的“好心”,向凌瑶却并不领情,而是瞪着他说:“你眼瞎吧?” 自己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杨驹本来就有些不高兴了,现在还听到向凌瑶骂自己,一下子也有些生气。 “你没事吧?好好的发什么脾气啊?”不等向凌瑶说话,他又说:“算了,时间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 说完话,杨驹还真的就叫了一辆出租车,把向凌瑶塞进去以后,精准的说出了向凌瑶的住址,又给了司机一百块钱,最后还朝着绝尘而去的出租车潇洒的做了个拜拜。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杨驹,向凌瑶直骂他是根木头,脸色气得通红,一双小手也不停的捶打在双腿上。 其实她不知道,在转过身去之后,杨驹的眼神瞬间就黯淡了不少。 他不是白痴,怎么会不知道向凌瑶的心意?只是自己注定不能跟她在一起,既然这样,那又何必给她希望? 夜空中明月皎洁,周围却见不到一颗星星,不知道是不是在月亮的光芒下被遮掩了起来。 也许这就是命,杨驹想。 每天杨驹都会在外面闲逛,他不想再过紧巴巴的日子,不想哪天自己病倒的时候也交不出医药费,所以他要想办法挣钱。他不想去普通的公司做职员,于是每天在街上游荡,只要发现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对他来说,那就是商机。 今天杨驹的运气不错,刚出来没多久就看见路边上一个戴着鸭舌帽的青年人撅着屁股靠在一辆摩托车旁边,确定四下无人之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就在那儿捅。 看到这副情景,杨驹笑了,他把本来拿在手里的野草叼在嘴里,轻手轻脚地走过去,靠在那个青年人身后看着,见他捅了半天也没捅出个所以然来,他不急,杨驹都急了。 “哥们儿,嘛呢?” “没看见啊?撬锁呢。”鸭舌帽仿佛没发现异常,依旧一边捅着锁眼儿一边用急促的语气回答。 杨驹“哦”了一声,见鸭舌帽还在专心致志地开锁,忍不住笑了,他把叼在嘴里的野草拿在手上摇晃了几下,又说:“这锁是不是很难开啊?我看你都忙活了好一阵儿了,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这个小意思……” 话说了一半儿,鸭舌帽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猛地一转身,看到面前一张放大的脸。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身后的摩托车“嘭”的一声平躺到了地上。 “你看看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要是摔坏了多可惜?”杨驹看着倒在地上的摩托车,故意“啧啧”了几下才说。 第一卷 正文 第7章 黑吃黑 鸭舌帽显然没想到身后会突然有人出现,他慌张地扶了扶帽子,伸出手指着面前的杨驹问:“你……你谁啊?” “我是谁跟你没关系,不过这辆车是我朋友的。”说话间,杨驹的脸上带上了一丝严肃:“哥们儿,你运气不好,栽我手里了。说吧,想要怎么个解决办法?” 见面前这个人年纪不大,但是说话还一套一套的,鸭舌帽虽然有些心虚,但是想着要是就这么认输也太没面子了,于是壮着胆子说:“你说是你朋友的就是你朋友的?朋友,别以为我没看出来,咱们都是同道中人,呛行不太好吧?” “谁跟你同道中人了?”杨驹脸上略带着些嫌弃看了鸭舌帽一眼,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佯装拨号的样子,一边点着手机屏幕一边说:“不信是吧?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我朋友。不过我可告诉你,我朋友是个暴脾气,要是待会儿你缺胳膊少腿儿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说完话,杨驹就把手机放到了耳边。 见此情景,鸭舌帽急了,连忙冲过来按下杨驹的手,满脸赔笑地说:“兄弟,兄弟,都是自己人,你这是何必呢?要不这样,咱们私了吧!” “私了?”杨驹斜着眼睛看了鸭舌帽一眼问。 “私了,私了!”鸭舌帽点头似鸡啄米状。 杨驹点了点头,把手机放回了口袋:“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吗?说吧,怎么个私了法?” “这个……这个……”鸭舌帽迟疑了半天,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百元大钞递到了杨驹面前。 两百块钱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异样的光芒,虽然不多,但是苍蝇再小也是肉,这么想着,杨驹也就不嫌弃了。 可是就在他要伸手接钱的时候,鸭舌帽突然从另一侧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就往杨驹脸上刺去,杨驹眼疾手快,闪身躲过,再看鸭舌帽的时候,对方的脸上已经布满了狰狞。 看着对方这副狗急跳墙的模样,杨驹再次忍不住笑了。 “你这是要跟我玩儿命啊?” 鸭舌帽也不回答,举着匕首又朝杨驹冲了过来,杨驹不慌不忙,就在对方的匕首刺向自己胸口的时候,他伸出手握住对方的手腕,一用力,对方马上感觉到了疼痛,手劲一松,匕首掉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跟我玩儿刀?”杨驹戏谑地说着,把地上的匕首捡了起来,看着额头上已经冒出汗珠的鸭舌帽问:“怎么?想杀我?” 鸭舌帽连连后退,现在对方手里有武器,而且身手也比自己灵活,要是打起来,那他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鸭舌帽一边后退一边在心里盘算着,看到杨驹手里的刀,他心里又开始害怕起来,脚下一个不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杨驹走到鸭舌帽面前蹲下,用匕首拍着对方的脸说:“跟我玩儿刀,知道我哪儿的吗?我警校的,跟我玩儿这个,你玩儿得过我吗?” “兄弟……不是,大哥,大哥我错了,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这下鸭舌帽再也不敢动什么歪心思了,只好连声求饶,一边说着还一边把捏在手里的两百块钱双手递给了杨驹:“大哥,是我不懂事,是我不对,您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 杨驹接过钱,但是脸上的表情并没有高兴多少。他朝着一边倒在地上的摩托车抬了抬下巴,这才说:“就这点儿?我朋友的车都被你摔坏了,我不得去修啊?” 鸭舌帽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马上把手伸进裤兜里,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掏出来摆到了地上。 “大哥,我……我只有这么多了,您就放了我吧。” 杨驹把钱捡起来数了数,五百三十八块五,加上刚刚那两百有七百多,收获不错。 这么想着,杨驹也就不打算跟面前这人计较了,他把嘴里的野草吐了出来,一边把钱揣进口袋一边说:“走吧。” 听到这两个字,鸭舌帽如获大赦,站起身来拔腿就跑,但是没跑两步就被杨驹叫住,于是站住身形,回过头神情紧张地看着杨驹,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看到鸭舌帽那副模样,杨驹知道他是被自己吓到了,也不多说什么,踢了踢脚下的匕首说:“刀!” 鸭舌帽这才明白过来,快步跑回来捡起匕首就跑了。 杨驹也没管,走过去把倒在一边的摩托车扶起来就准备再去周围溜达溜达,说不定还能干一票大的。 正这么想着,杨驹看见前面的角落里窝着四五个人,正蹲在那儿部署着什么。杨驹走进了一点,找了个隐蔽点的地方藏起来,拿出一根香烟点上,然后就开始光明正大的偷听。 “小三说了,人就在里边,待会儿人一出来,你们就冲上去,上面说了,谁要是能了结了他,那以后可就风光了!” “那可是耀天集团的二哥,有那么容易吗?” “放心,他就带了一个人过来,咱们这么多人,怕什么?” 接着,杨驹就听到那边传来了一阵赞同的声音,偷眼一看,个个的手都背在后腰的衣服里,看样子是有武器。 听这些人的意思,他们好像是要杀耀天集团的二哥,听到这儿,杨驹笑了,耀天集团可以青沿市的一大企业,看来今天真是活该自己要发财。 没过多久,街对面的足浴中心里一前一后走出来两个男人,都是黑色的职业正装和擦得锃亮的皮鞋,走在后面那个脸上斜着一道丑陋的疤痕,前面一个三十出头的样子,正笑着跟后面那个人说着些什么。 看到角落里的几个人都站了起来,又看了看洗浴中心门口那两个人的派头,杨驹猜到前面那个肯定是他们的目标。 两个人从足浴中心出来,过了街就走向一辆停在路边的汽车,眼看着他们就要上车,角落里的人便一窝蜂地冲了出去,纷纷亮出了后腰里的片刀。 刀疤脸知道这些人肯定是冲着他们去的,连忙准备上车,但是却被人硬生生地拽了出来,他也不弱,从副驾驶上拿出一根棒球棍朝着面前的人挥了两下,见对方退开,赶紧打开后车门把另一个人拉了出来。 两个对五个,这在人数上就落了下风,更何况对方有五把刀,而他们其中有一个人还是赤手空拳。杨驹摇了摇头,气定神闲地抽烟。 “你们是谁?”“二哥”被手下护在身后,虽然对方人数占优势,但是他的目光里没有一点惧怕。 “要你命的人!”一个人说着,一挥手就把手里的片刀往对方砍去,但是下手太慢,被对方闪开了,而且他的小腿还挨了一棍,马上跪在地上大叫起来。 见到同伴吃了亏,其他几个人也纷纷上前,把手里的到对准了面前的两只小羔羊。 “二哥,你先走!”见到对方全都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刀疤脸知道事情不妙,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先把二哥送走。 可是,二哥显然不屑于这么做。 “要走一起走!我关泽不是那种扔下兄弟自己逃命的人!”说话的同时,关泽的目光从周围的地面上扫过,却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用的武器。 刀疤脸见关泽态度坚决,也就不再说什么。这个地方本来就比较偏,而且现在又是大中午的,来这儿的人非常少,指望着别人来救肯定不可能了,他现在只能尽自己所能保护关泽的安全。 对方可没心思跟他们耗下去,天气这么热,要不是上面下了命令,他们也不至于这大中午的出来砍人,对他们来说,早点完成任务比什么都好,于是互相使了个眼色,便一起围了上去。 关泽手里没武器,只能徒手跟对方搏斗,以守为主,能躲就躲。而刀疤脸倒是勇猛异常,把外套一脱,手里的棍子挥舞起来格外有力,但是毕竟对方人多,而且他还要时时刻刻注意着关泽的情况,他的信条是,哪怕自己死,也要让关泽活着回去,这么一来,一心二用的刀疤脸手臂上很快就挨了一刀。 杨驹就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他看出刀疤脸的身手不错,可是既要自保又要保护关泽,难度难免太大了,现在还受了伤,而关泽…… 杨驹摇了摇头,知道该是自己出手的时候了,他把手里的烟头一扔,快步就跑了过去。 “哇!光天化日的就砍人啊?我刚刚看到那边有人报警啊,还不快走?” 随着杨驹突如其来的声音,那帮人都停止了手里的动作,转过身,只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穿着T恤的青年就站在不远处,而四周并没有看见其他人。 “臭小子,你耍我们是不是?”其中一个人说着,还朝着杨驹扬了扬手里的刀。 片刀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杨驹赶忙用手挡住了眼睛,好一会儿才说:“真的,真的有人报警,我刚刚看见了。” “报你妈的警!”那人说着,举刀就朝杨驹砍来,其他人也开始了各自的动作,继续攻向关泽和他的保镖。 第一卷 正文 第8章 你是警察 面对着凶神恶煞冲过来的男人,杨驹不慌不忙,轻轻松松的一个擒拿手便夺下了对方手里的刀,但是却并没有伤害他,只是用刀面在他头上使劲拍了一下,接着就扛着片刀走向了关泽。 “喂喂喂,你们几个,以多欺少这种事都干得出来!”杨驹语气里带着几分嘲笑说。 那几个人见自己的同伴被打倒,纷纷把目标转向了杨驹,霎时间,四把片刀齐齐向杨驹的方向砍来。 见到对方转移了目标,刀疤脸心里一喜,拉着关泽就往车里走。 看到这副情景,杨驹知道对方是想扔下他自己逃命,一边使出浑身解数招架四个人的进攻一边扯开嗓子就开始骂:“喂!你们两个什么人啊?就这么把我扔这儿?” 关泽觉得对方跟自己非亲非故的,总不能让他为了自己而丢了性命,于是挣脱了刀疤脸的手就要往杨驹的方向去。 “二哥,你干什么?” “我得去救他!” “那些人是冲着你来的,你还是先走吧,我去救他。” “阿远,我不能让别人替我死!”关泽说着,从刀疤脸的手里夺过棒球棍就向那几个人跑了过去,刀疤脸无奈,只好趁着这个时间打电话叫人。 到了那群人身边,关泽一甩外套,气势十足地大吼道:“有本事冲着我来!” 杨驹以一对四,眼看就快招架不住,这会儿见到关泽回来,喜出望外地挡开对面攻过来的一刀,笑着说:“算你够义气!” 那几个人站在中间,愣了愣,终于决定一分为二,分别对这两个人下手。刚刚被杨驹打晕的那个人本来已经苏醒过来,正想爬起来再对杨驹进攻的时候,却被刀疤脸一脚又踹晕了过去,身体软趴趴地瘫在了地上。 刀疤脸赶紧又加入到关泽身边。他身手很好,关泽手里又有武器,而且对方的武力已经有一半被杨驹吸引过去,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的胜算大大增加,一分钟不到,两个人就已经被打倒在地。 见对方倒下,关泽还来不及高兴,就见到不远处被两个人、两把刀逼得步步退后的杨驹,连忙推了一把身边的刀疤脸:“快,去帮他!” 刀疤脸点点头,从地上捡起一把片刀就冲了过去。 经过一番打斗,杨驹身上虽然没受什么刀伤,但是却被对方连踹了好几脚,嘴角已经挂上了血丝,正愁无计可施的时候,见到刚刚想要扔下自己逃命的刀疤脸过来,他干脆直接把两个人都扔给了刀疤脸,自己从打斗当中抽身退出。 关泽对刀疤脸很有信心,虽然他现在被两个人攻击,但是关泽却一点也不担心,而是走到杨驹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小兄弟,身手不错啊!” 杨驹正一边擦汗一边大口把手撑在双腿上大口地喘着粗气,突然感觉肩头沉了一些,抬头一看,发现关泽正对自己笑着,他也不说话,站直了身体,肩膀一抖就把关泽的手从自己肩上卸了下来。 接着,两个人就开始静静地站着,观看着刀疤脸和对方两名杀手的打斗。刀疤脸正专心致志地打着,却突然看向关泽的方向,睁大了眼睛,脸上布满了惊骇。 “二哥,小心身后!” 话刚出口,刀疤脸的腹部就被踢了一脚,整个人仰躺在了地上。 关泽一回头,就见一把明晃晃的片刀举得高高的,眼看着就要砍向自己的面门。 说时迟那时快,关泽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就感觉身体一斜就倒在了一边,等他再往自己刚才自己站的地方看去的时候,只发现刚刚帮助自己的青年背上被狠狠的砍了一刀,人已经倒在了地上,血顷刻之间便浸湿了身上的衣服。 那个汉子砍伤了杨驹,见他已经没有了战斗力,便开始走向关泽,刀疤脸虽然就在不远处,但是那两个人缠着他,还专攻他的伤处,他根本无暇分身。 看着汉子离自己越来越近,关泽以为自己就要完了,正闭上眼睛准备等死的时候,身后却突然传来了汽车急停的声音,回头看去,只见一辆轿车已经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轿车后面还跟着两辆灰色的面包车。 轿车还没停稳就有一个男人从上面走了下来,男人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一副生意人的打扮,神情极为严肃,年纪在三十出头。他朝着地上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拿着片刀的几个人,一挥手,后面的两辆面包车里总共钻出二十多个人,手里都拿着武器,朝着那几个人就冲了过去。 那几个人见势不妙,转身就想跑,但是刚才的打斗已经让他们消耗了不少体力,哪里还跑得远?很快就被后面赶到的人追上,一个个的被按在地上狂揍,个个都叫苦不迭,直喊饶命。 “二哥,你没事吧!”刀疤脸虽然也受了伤,但是却是第一时间冲到关泽身边,把关泽扶了起来。 轿车上的中年男人也走了过来,他打量了一下关泽,见他身上没有受什么伤,也没什么异样,这才放心了不少。 “快看看他!”关泽在刀疤脸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又让刀疤脸去看看杨驹,直到听说杨驹还活着,他的脸上才露出了一丝笑容,又说:“快送医院!” “等等!”杨驹忍着背上的疼痛,在刀疤脸的搀扶下挣扎着站了起来,步履不稳地走到关泽身边,不知道是由于天气炎热还是背上的伤,他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黄豆大小的汗珠。 “等什么?别等了!阿远,快,送他去医院!”关泽皱着眉头说。 刀疤脸答应一声,扶着杨驹就要往车上走,杨驹却伸出手死死的拽住了关泽黑色衬衫的袖子。 “我说……等等!” 见他这副死不放手的样子,关泽也只好作罢,看向杨驹说:“还有什么事吗?” “一万!”杨驹开口。 关泽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却还是有些不懂,于是确认似的问杨驹:“你说什么?” “一万!”杨驹把数字重复了一遍,这才开始解释:“我救了你的命……劳务费……一万!” 见这个年纪不大的青年已经半死了还惦记着这个,关泽有些无奈的笑了,他拍拍杨驹的肩膀保证:“行,你说多少就多少!阿远,送他去医院!” 得到了关泽的肯定答复,杨驹嘿嘿一笑便再也撑不住,眼前一黑直接在刀疤脸的肩膀上就晕死了过去,临晕倒之前,仿佛听见耳畔传来了警笛声。 杨驹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四周的一切都是白的,白得有些刺眼,背上剧烈的疼痛感传来,让他忍不住唏嘘一声。 “你醒了?”身边很快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杨驹费力地睁开眼睛一看,只见关泽正毫不掩饰脸上的喜悦之情,双眼定定地看着自己,他轻轻地“嗯”了一声,想要坐起来,关泽明白了他的意思,抢先一步让站在一边的刀疤脸赶紧把床位调高。 “钱呢?”等坐着舒服点了,杨驹一开口就问。 关泽正在削苹果,怎么也没想到杨驹醒来就会问这个,心里一乐,差点没割到手。 把水果刀和削了一半的苹果放到一边,关泽从西装内袋里拿出一张卡递给杨驹。 “这里面有两万,全是给你的。” 杨驹接过卡,有些狐疑地看了看关泽,见他这样,关泽咧嘴一笑说:“真的,没骗你。” 听关泽这么一说,杨驹把卡放到了床头边的柜子上,心想对方堂堂耀天集团的二哥,应该也不会拿这种事骗自己。 不过转念一想,有些话他还是觉得有必要跟关泽说清楚。 “多给的一万是你自己要给的,不是我跟你要的,而且我住院的费用……” “都算我的。你放心,这期间你的一切费用通通由我来负责。”关泽打断杨驹的话,重新拿起苹果继续削了起来,一边削还一边问:“你叫什么名字?” “杨驹。” “我叫关泽。”关泽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又问:“咱们又不认识,你干嘛拼了命的救我?” “为了钱啊。”杨驹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关泽又吃了一惊,他看了看病床上的这个青年,虽然年纪不大,受伤之后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嘴唇也煞白,不过长相不错,看他的身手也不差,他想不通,这样一个人,怎么就选择了这种营生? “你就那么冲出来,就不怕他们真的杀了你?”关泽又问。 “不怕,他们杀不了我。”杨驹说着,得意地晃动了一下手臂,却一不小心扯到了背上的伤口,疼的一咧嘴,只好老实了下来。 “是吗?那么自信?” “对啊,那些招式我在警校里都学过。” 听到警校两个字,站在一边的刀疤脸眉心皱了一下。 关泽倒是完全不在意,他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杨驹,杨驹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啃了一口。 “你是警校的学生?” “本来是,不过现在不是了。”杨驹若无其事地回答完关泽的问题,继续吃苹果。 “那你是警察?” 第一卷 正文 第9章 前女友 面对关泽的问题,杨驹没有直接回答,他一边嚼着苹果,一边转过头去看着关泽,好一会儿才讪讪的反问:“你看我像吗?” 关泽也没有回答,不过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你平时就靠这个赚钱?”关泽从柜子上抽出一张纸巾,一边擦手一边问。 杨驹点点头,算是回答。 “那风险也太高了。”关泽转了转眼珠,突然又笑了起来,他拿过杨驹放在床头柜上的卡在杨驹面前晃了晃说:“要不你过来跟着我吧,我每个月都给你这个数。” 每个月两万,这对杨驹来说是一个不小的诱惑,不过他没有答应,而是摇了摇头,然后很快地就拿回了自己的卡,紧紧地攥在手里。 这让关泽很奇怪,自己开的条件不低啊,按理说,照杨驹这么爱钱的个性,他应该一口答应才对,可是对方居然拒绝了他。 杨驹仿佛也看出了他的疑惑,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刀疤脸,开始解释起来:“打架的时候你们不是想留下我一个人自己逃命吗?跟着你这样的人,没有安全感,没准儿那天就把我卖了。” 刀疤脸当然知道杨驹是在因为那件事生气,也有点不好意思。其实他也是一个很讲义气的人,只是当时没有更好的选择,那几个人明显是冲着关泽过来的,他作为关泽的保镖,首先要考虑的当然是关泽的安全。 关泽也明白了杨驹的意思,他站起身,拍了拍刀疤脸的肩膀说:“这是我兄弟,叫竹远,当时情况紧急,他也是怕我出事。而且后来为了救你,他也受了不少伤。” 杨驹却不领情,在他看来,那个叫竹远的人要救的人并不是他,而是自己的老板。 就在关泽打算再问问杨驹打算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打开了,两名穿着西装的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两人都是身材挺拔的人,要说哪里不一样,那就是前面的这个脸上挂着淡淡笑意,而身后的那个,面无表情,手里还提了一篮水果。 其实提水果的这个人杨驹见过,他就是当时带着两车人去救关泽的人,只不过那个时候杨驹迷迷糊糊的,没有看清楚而已。 “醒了?”走在前面的男人一看到杨驹,脸上的笑意更浓,身后跟着的人连忙把水果放下,又搬过来一把椅子。 男人坐下,又看向杨驹,两道剑眉下,漆黑的眼眸里射出让人感觉有些阴寒的目光。 “谢谢你救了我兄弟,这段时间你先好好养伤,在医院期间,一切费用都由我们负责,至于你还要其它的什么补偿,等你伤好了以后再说。” 自从这个男人坐下以后,那个面无表情的人就一直背着双手站在他的身后,这让杨驹觉得气氛有些沉重,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杨驹没有说话,关泽坐到了床对面,看着面前的男人说:“大哥,以后让他跟着我怎么样?他身手不错,可以做我的保镖。” “不是,我……” “大哥,怎么样?” 杨驹本来想说什么,毕竟自己还没有答应关泽要帮他做事,但是关泽却打断了他的话,继续征求起面前这位“大哥”的意见来。 景灏没有马上说话,他想了一会儿,又看了看站在一边的竹远,笑着说:“那竹远呢?” “阿远……”关泽抓了抓后脑勺,顿了顿说:“他们可以一起做我的保镖。” 景灏又笑了。 “这位小兄弟刚刚才受了伤,这件事等他伤好了以后再说吧。”说着,景灏又转向病床上的杨驹:“小兄弟,你先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公司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说完,景灏拍拍杨驹的肩膀就走出了病房,刚一出来,他脸上原本亲切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对跟在身边的男人说:“秦轩,你去查查这个人的底细。” 秦轩点头应“是”。 他们走出去了好一会儿,杨驹还在朝着病房门口张望。 “看什么呢?”关泽问。 “那是谁啊?”杨驹收回目光,一副愣头青的样子看着关泽问。 “我大哥啊。”关泽笑着回答。 “大哥?”杨驹默默的把这两个字念了一遍,又看向关泽问:“你们是干嘛的啊?那些人为什么要杀你?你们该不会是黑社会吧?” 听到杨驹的话,关泽只觉得好笑。 “现在是法治社会,哪还有什么黑社会啊?我大哥是耀天集团的董事长,景灏。” 其实杨驹早就知道景灏和关泽的身份,在角落里听那几个人部署要杀关泽的计划时,他就已经知道了,之所以没有把这些说出来,只不过是不想让关泽知道自己故意没有一早就出去救他而已。 开玩笑,要是一早就出去了,哪儿能显出自己的重要?显不出自己的重要性又怎么开高价? “怎么样?改变主意了吗?要不要来跟着我?”关泽带着十分的得意说。 杨驹却不以为然,说自己要再想想,关泽自讨了个没趣,只好撇了撇嘴,也不再说什么。 在医院躺了两天,杨驹总觉得不自在,想要下床走动,但是一个不小心又会扯到背上的伤口,在疼痛的威胁下,他只好乖乖的在床上待着,关泽和竹远当然是在一边照顾。 说是照顾,其实关泽只不过是在用手机跟美女聊天,有什么事就招呼竹远做了。 到了饭点,关泽叫醒在睡觉的杨驹,塞了一个苹果在他怀里问:“今天你想吃什么?我让阿远去买。” 只要有关泽在,他从来不让杨驹吃医院里的饭,原因很简单:食堂里的饭太难吃了。 杨驹把苹果在衣服上擦了擦,撇了撇嘴,显得有些不满意,但还是咬了一口。 也难怪,刚开始的时候每次吃苹果关泽还给他削,但是时间稍微长一点,关泽削烦了,干脆就让他直接带皮吃了。遇到这样的看护,杨驹也是无语。 “随便吧,其实我没所谓,吃苹果也挺好的。”杨驹一边嚼着苹果一边口齿不清地说。 “这样啊……”关泽想了想,说:“那好吧,阿远,你去随便买点回来……” 正说着,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竹远走过去开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个手捧鲜花的女孩。 “你找谁?”竹远冷冰冰地问。 “我……”也不知道是被竹远说话的语气吓到了还是看到了他脸上的伤疤,总之女孩只开口说了一个字,然后就半天也没说话。 “谁啊?阿远,赶紧买吃的去。”关泽探出一个脑袋,有些不耐烦的催促竹远,但是在看到女孩的一瞬间,他的眼睛亮了。 他见过的女人不少,不过这个女孩看起来却跟别人不同,她年纪不大,二十出头,头发扎成高高的马尾,一张清秀白皙的小脸完全暴露出来。上身穿着雪纺衬衫,下身穿着牛仔短裤和休闲鞋,很简单的穿着,却让她显得没有一丝世俗气。 “美女,找谁啊?”将女孩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后,关泽笑眯眯地问。 “我……请问杨驹是在这间病房吗?”女孩思忖了半天才把这句话问了出来。 一听找杨驹,关泽了无事事的摸了摸下巴,笑着说:“原来是找杨驹的啊,进来吧。” 说着,关泽侧身把女孩让进了病房里,又把竹远往门外推了一把,让他赶紧去买吃的,接着就关上了门。 被关泽硬生生的从病房里推了出来,竹远心里暗生不爽,小声的骂关泽有异性没人性,一边骂着一边往电梯走去。 女孩进了病房就往里面走去,没走两步就看到病床上正在啃苹果的杨驹,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头发也有些乱糟糟的,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看到他这样,女孩的眼眶瞬间就红了,眼泪也差点掉下来,还好她拼命忍住了。杨驹显然也没有想到她会出现,嘴里咀嚼的动作也在看到她的那一刹那就停止。 她把花放到一边,在病床边坐下,从他的手里拿过咬了一半的苹果,又从一边的果篮里拿起水果刀就开始很仔细的削起来。 虽然他们没有说话,但是站在一边的关泽却感觉病房里的气氛有些凝重,猜到二人关系不简单,于是找了个借口退出了病房。 女孩很认真的削苹果,每一下都很小心,看着她这样,杨驹的心里五味杂陈,他有很多话想跟她说,但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最终,还是她先说话了。 “吃苹果要削皮。”女孩把削好的苹果递到杨驹面前,双目含笑,却根本掩饰不住眼中的心痛。 “谢谢。”杨驹接过苹果咬了一口,没有再看她,好一会儿才问:“你怎么来了?” “我听天仁说你住院了,过来看看你。” 女孩说着,朝病房四周看了看,见床边有几件换下来的脏衣服,于是拿起来想去洗了,却被杨驹叫住。 “先敏,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不用这样。”说这话的时候,杨驹不敢看她。 一瞬间,女孩的眼泪就像决堤的河水,再也忍不住,却坚强的没有哭出声。 第一卷 正文 第10章 水性杨花 “一定要这样吗?” “你喜欢警察,而我,注定做不了警察。”说着话,杨驹觉得嘴里的苹果已经味同嚼蜡,吃不出半分滋味。 “天仁说他前几天在酒吧看见你了,而且……”先敏擦了擦眼泪,又看向杨驹,她想笑,但是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而且他说,你交了个女朋友?” “那是我的事,跟你们没关系。”杨驹低着头,装作在吃苹果的样子,不去看她。 如果可以,杨驹何尝不想跟先敏解释清楚?那天酒吧里的女郎把他当成了少爷,而在吴天仁那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定位是什么。 “为什么?你……你本来可以当警察的,为什么要放弃?为什么要做那些事?”先敏的声音听起来不再温柔,而是变成了一种质问,直到现在她也不相信杨驹会做那样的事。 虽然跟杨驹在一起只有半年,但是她对杨驹却有百分之百的信任,她不相信一直嫉恶如仇的他会在学校违规违纪,甚至为了钱做吴天仁所说的事,那个人肯定不是杨驹。 “为什么?为了钱啊。”杨驹收敛住眼中的哀伤,抬头看着面前已经哭成泪人的先敏,开始转移话题:“这些话我跟天仁说过,他没告诉你吗?他一直喜欢你,你也喜欢他,这些事,别以为我不知道。” “不是的,我跟他没什么,真的……” 先敏坐到床边抓住了杨驹的手臂想要解释,但是杨驹却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你们没什么?谁信?不过也对,他家里有钱,不像我,就是一个空有理想的穷小子!”说着,杨驹自嘲的笑了起来。 天知道他说出这些话需要多大的勇气,他们本来是警校里最被看好的一对,大家都说他们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都以为他们毕业了以后会成为警界的夫妻档,但是谁又会想到后来会出那么多事?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你走吧。”杨驹带着嫌弃甩开先敏的手,但是由于用力太大,一不小心撕扯到了后背上的伤口,霎时间传来一阵剧痛,他虽然咬紧牙关一声也没吭,但是额头上却已经布满了黄豆大小的汗珠,嘴唇也在瞬间变得煞白。 “你怎么了?”看到杨驹这么痛苦的神色,先敏一惊,注意到他的手紧紧地抓着身下的床单,连忙扶住他的肩膀问。 杨驹不说话,只是用尽力气把先敏推到一边,先敏撞到了一边的柜子上,肩膀被撞得生疼,就在她想走过来的时候,却看到杨驹背上一道刺目的鲜红。 “你的伤……”先敏冲上去,不顾杨驹的反抗撩起了他的衣服,只见他的后背用纱布包扎着长长的一道伤口,足有十几公分,而现在伤口已经渗出了血。 她吃了一惊,只听吴天仁说杨驹受了伤,却没有想到他伤得这么重。 “医生!医生!救命啊!” 面对这样的伤口,先敏毫无经验,只能对着病房外面大声呼救,但是首先进来的却不是医生,而是关泽。 看到杨驹背上的血,关泽也吓了一跳,知道是杨驹的伤口被撕开了,连忙跑到病房外面,随手抓住一个护士,大声的让她赶紧叫医生,接着又回到了病房,想帮杨驹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但是杨驹却抓住了他的手臂。 “让她走!”杨驹忍着剧痛,用力的掐着关泽的手臂说。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关泽却知道杨驹说的是谁。 病房里没有第四个人。 关泽想照杨驹说的做,但是转过头看见哭得梨花带雨的先敏,一时间又开不了口。 “让她走!”杨驹用更重的力道抓住关泽的手臂,用力之大,连指尖和骨节处都变得发白。 见他这么坚持,关泽没办法,只好对先敏说:“你快走吧,他不想看见你。” 这个时候,医生和护士都进了病房,看着病床上疼得直咧嘴的杨驹,先敏的心里何尝不疼?只是,她又能怎么办呢?她能做的,也只有照他说的,走,仅此而已。 先敏刚刚离开,杨驹就在病床上疼得晕了过去。 医生把杨驹背上原来缝合的线全部拆掉,又花了整整两个小时才把他的伤口重新缝合好,离开的时候对关泽千叮万嘱,一定不要让杨驹有大的肢体动作。 等到杨驹再醒过来的时候,窗外已是一片漆黑,病房里的灯亮着,关泽趴在床边睡着了,而竹远则是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看杂志,听到杨驹咳嗽了一声立刻轻手轻脚的走了过来。 “你醒了?”竹远随口问了一声,看了一眼睡着的关泽,又说:“声音小点,二哥照顾了你一个下午,刚刚才睡着。” 因为伤口在后背,所以杨驹是侧躺在床上的,听了竹远的话,他小声地说:“止痛药给我。” 竹远也听话,给他拿了两片止痛药,又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到他面前。 也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心理作用,吃了药之后杨驹觉得背部的疼痛感减轻了不少,他把杯子放到一边,看着竹远问:“你还没睡?” “我醒着会安全点。”竹远说。 做保镖这些年,竹远一直都保持在高度警惕的状态,这已经成为他的习惯。 杨驹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目光四处转转,不经意间瞥到了柜子上的一束鲜花。 那是一束纯白色的香水百合,六片花瓣分别往六个方向伸展,洁白无瑕。这束花是今天先敏送来的,也是先敏最喜欢的花。以前先敏说过,白色的香水百合花语是纯洁的爱。 注意到杨驹的目光一直盯着那束花,竹远细心的把花拿到了他的面前,他轻轻一嗅,一阵花香瞬间灌满鼻腔,虽然香,但是并不浓郁。 真好,杨驹在心里想,嘴角也浮上了一抹笑意。 然而,笑过之后,他却把花递给了竹远。 “帮我扔了它。” 竹远很诧异,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杨驹,本来想问什么,但是自己还没开口,杨驹又把话重复了一遍,竹远无奈,只好照做。 第二天一早。 关泽有些不舒服地伸展了一下双臂。不得不说,趴在床边睡觉真的不舒服,首先没有温香软玉在怀,其次,睡觉的姿势还被限定了。不过看到杨驹已经醒了过来,他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你醒了?昨天怎么回事啊?发那么大脾气,本来缝好的伤口居然全都撕开了。”关泽带着些责怪说,顿了一会儿,语气换成了一种好奇:“对了,昨天那女孩是谁啊?” 对于美女,关泽一向都十分好奇。 “以前的女朋友。”杨驹随意地回答。 “我看她挺在乎你的,好好的干嘛分手了啊?”关泽又问。 “她……”一时之间,杨驹居然找不到什么说辞,顿时语塞。 对啊,先敏很好,也很在乎他,但是他偏偏不能跟她在一起。 想了好一会儿杨驹才说:“她背叛我。” 说这话的时候杨驹的心里很难过,先敏在学校一向不乏追求者,其中家境优越的更是不在少数,吴天仁当然也是其中之一,但是她却对谁都不多看一眼,而是主动追求了比自己小两岁、家境贫寒的杨驹,而且他们之间的感情也一直很好。 但是现在,杨驹却要把她形容成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也许只有这样,他才能最大限度的保证她的安全。 “靠!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你生气!”听了杨驹的话,关泽有些义愤填膺,居然显得比作为当事人的杨驹还要气愤,转而又拍着杨驹的肩膀,安慰似的说:“没事,兄弟,以后你就跟着我,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我给你找个比她好十倍的!” 杨驹苦笑不语。 在医院休养了二十多天,杨驹身上的伤基本都好利索了,于是就提出要回家,关泽还是执意让杨驹跟着他,杨驹没有答应,关泽只好送他回家。 出了城中心,杨驹一路指引着竹远开车,到了郊区的一所低矮的平房前,杨驹才让竹远把车停了下来。 “你就住这儿啊?”一看到面前这所房子,关泽的下巴都快掉了。在他看来,这样的房子早就应该被拆掉了。 杨驹丝毫也不理会关泽,自顾自地拿着东西就下了车。 关泽和竹远跟着杨驹进了屋子,见到柜子上放着的两张遗像,其中一张照片上的人看起来岁数不大,三十岁左右,戴着警帽,穿着警服,模样跟杨驹有几分相似。 “这是你爸?你爸是警察?” “对。”杨驹随意地回答了一声,把东西放好以后,就招呼关泽和竹远坐,二人坐了下来,但是面前却连一杯水都没有。 这也不能怪杨驹,家里就他一个人,这半个月他都没在家,所以家里连口热水都没有。 将屋子里的每个角落都扫过一眼,关泽说:“杨驹,你听我的,过来跟着我吧,跟着我不比你在街上拿命换钱强?” 他说的是真话,像杨驹那样,说不定哪天命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