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爷爷的种 村里人都说,我是我爷爷的种。 这得从我妈怀不上孩子说起。 我爸跟我妈结婚四年,我妈肚子愣是没动静,我爷爷和我爸都急的望眼欲穿。 到我爸我妈结婚第五个年头,我爷爷坐不住了,他把我爸撵出去打工,他整天跟在我妈屁股后头转悠。 我妈去种地,他也撵着去种地;我妈去洗衣服,他也跟着去挑水;就连我妈上茅房,他也在外面守着。 公公和儿媳妇,这叫扒灰,是羞先人的事。 村里人都指着我爷爷的脊梁骨骂,说我爷爷老不正经,爬自己儿媳妇炕头。 族里几个辈分长的长辈也明里暗里劝了我爷爷几回,可我爷爷充耳不闻,依旧我行我素。 我爸我妈结婚第五年,我妈忽然有了。 我爷爷高兴坏了,对我妈也更好,几乎到了事事亲力亲为的地步。 但公公和儿媳妇,有些东西总得避讳着些,可村里人都说,我爷爷什么都替我妈干,就连我妈贴身的衣服,都是我爷爷亲自洗的。 村里人都说,秦建国(我爸)真可怜,娶媳妇儿给自己娶回来个小妈,现在小妈有了,生下来的孩子不知道该叫他爸,还是该叫他哥。 可奇怪的是,我爸出去打工,一直没回来过。 几个月过去,我妈临盆在即。 我出生时,是难产,我妈疼了三天三夜,嚎的嗓子都干了,我才出生了。 我刚一出生,我爷爷就抱着我急匆匆出去了,也不知道干啥去了。 等他抱着我回来,我妈已经出事了:我妈整个人还好好躺在炕上,可内脏什么的却被掏的干干净净,一点不剩,整个人就剩下了一具空壳! 我爷爷抱着我,一屁股就跌坐在了地上! 那时候,山上还有狼,很多人猜测我妈是被狼给掏了。 可有的人又说,狼再狠,也只是畜生,不可能做到把一个人的内脏掏的那么干净。 如果不是狼,那就是人。 可我妈除了跟我爷爷那点事不光彩,平时跟邻里乡亲都算和睦,从没跟别人红过眼,怎么会有人对我妈下那样的毒手? 更有人说,我妈生我那天,有人看到我爸回来了。 我爷爷跟我爸大吵了一架,我爸怒气冲冲走了。 那人说,我爸走的时候,红着眼,跟山上那狼似的…… 后来警察也来过,也没有查出什么究竟来,反倒越穿越邪乎,一时间人心惶惶。后来警察还专门派人过来,把这件事刻意给压下去了。 我妈的死,成了个谜团。 而我爸,再也没有出现过。 一眨眼,我十八岁了。 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我爷爷忽然把我叫到跟前,吧嗒吧嗒抽了半晌旱烟,这才对我说,“鹏飞,爷爷有件事求你。” 我搔搔头,好奇问,“爷,啥事?” 我爷爷看看我,拿旱烟袋锅子在鞋帮子上磕了磕,咂摸了一下嘴才说,“你给爷爷卜一课。” 卜一课,就是算一卦的意思。 我爷爷是方圆十里乡镇最有名的算命先生,人送外号“铁面神算子”,意思就是铁口断命,铁面无情。 铁口断命,是指我爷爷断生死,断阴阳,张嘴必应。 铁面无情,是指我爷爷有三不算。 三不算,是指不算家人自己,不算无缘之人,不算死命之局。 只要在这三项之列,无论对方是朝权富贵,还是亲朋好友,统统没有商量的余地,我爷爷绝对不会破例,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行! 这些年,我跟爷爷相依为命,爷爷也没什么好教我的,又想让我有口饭吃,就把这算命的行当传给我了。 这十几年下来,爷爷的本事我已经学了个七七八八,他的规矩我自然更是熟记于心。 可现在,爷爷居然让我替他算一卦。 这违背了三不算之中头不算,不算家人! “爷爷,你说过,不能给家人算的……”我一时吃不透爷爷什么意思,只能小心提醒他。 这规矩,可是他自己立下的。 爷爷瞪了我一眼,语气很冲,“我让你算你就算,哪儿那么多废话!” 爷爷的命令,我不敢违抗,只能顺从。 我把三枚铜钱递给爷爷,让爷爷扔。 扔了六次,六次统统都是三字没背面,老阴。 我吃了一惊,跟着爷爷学了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这样的卦面。 老阴在本卦里为阴,变卦里为阳,本卦是占卜之人所求问事情,本卦定,则可以根据本卦来取变卦,两者相互结合,才能进行占笙,预测吉凶。 “爷爷,你求问的是什么?”问这句话的时候,我没来由有些心慌。 无论用什么办法占卜,事出反常必有异,我学了这么多年都没见过这样的卦面,这样我很不安。 爷爷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长长叹了一口气,“欠的债,终究还是要还的。” 我觉得更不安了,追问,“爷爷,要还什么债?” 爷爷抬头看了看我,目光慈爱,“鹏飞,你去睡吧。” 说完之后,他背着手转身进屋,就在他进屋的时候,爷爷差点被门槛儿绊倒。 我敢肯定,爷爷有心事。 接下来几天,爷爷都有些心神不宁。 果然,很快就出事了。 出事那天,我正在午睡,爷爷在擦他的旱烟锅子,村里的癞头老二急匆匆冲到屋来,急吼吼喊我爷爷,“三爷,你家娟子的坟被刨了!” 娟子,是我妈。 我爷爷猛然抬起头,光着脚就下了炕,厉声问,“你说什么?娟子的坟被刨了?谁干的?” 我也一下子惊醒了,蹭的翻身而起,紧张看着癞头老二。 “三爷,我也不知道。”癞头老二擦把汗说,“我下地回来,正好从你家坟地经过,见娟子的坟露了个黑窟窿。我以为这几天雨下的急,你家的坟塌了,就去瞅了一眼,打算回来告诉你。可我一看,不是坟塌了,是有人刨了……” 我爷爷穿上鞋子就往坟地跑。 我不敢怠慢,也跟着我爷爷往坟地飞奔。 我妈的坟确实让人给刨了,刨了个大窟窿,坟里的棺材不翼而飞! 这就奇怪了。 我妈都死了十八年了,棺材早就烂成棺材板板了,尸体也早就成了一堆枯骨了,谁会来偷这些? 可事实摆在眼前,我妈的坟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 我爷爷的脸阴沉的像是要下雨,脸色臭的像是要啃谁一口一样。 我明白我爷爷的心情,这在农村,但凡谁家被刨了坟,这就是羞祖宗的事,会在村里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我忍着坟堆里呛鼻的气味,来回转悠了一趟,忽然看到墓室里有一样东西,大红色,像是缎子做成的,在潮湿阴暗的墓室里分外显眼! 捡起来一看,我的脸蹭一下红了:那大红色的东西,竟然像是女孩子穿的贴身小内内。 我曾经在隔壁春花晾的衣服中看到过类似的。 不过,春花那东西的料子,绝对不是这种。 长到十八岁,我还是第一次亲手碰到这小巧性感的玩意儿,我的心砰砰直跳,鬼使神差就打算往怀里塞。 “鹏飞,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爷爷正好扭过头来看到,等他看清楚我手里是什么东西之后,立刻厉声喝道:“快把那东西扔下,快!” 爷爷语气从没这么严厉过,我吓的手一抖,直接把那小东西扔在了地上! 我把那东西扔下之后,我爷爷就冷着声儿说,“鹏飞,磕头,三局四面,各四个。” 我不敢多问,跪下就磕。 墓室里的味儿呛鼻难闻,我差点吐出来,可我一颗心慌慌的,像是要从嗓子眼儿跳出来一样! 那种感觉,太难受了! “鹏飞,把那玩意儿捡起来,回家!”爷爷盯着我磕完头之后,扔给我一句话,转身走出了墓室。 那玩意儿,指的是我刚扔在地上的鲜红色小内内。 我愣了,爷爷刚才还吓的跟啥似的,现在怎么忽然又让我捡起那玩意儿,还要带回家? 还有,女孩子家的这贴身东西,是谁扔在我妈坟里的? 正文 第2章 带我挖坟 爷爷的吩咐,我不敢不听。 我小心翼翼把那小巧性感的东西装进衣服里,带回了家。 我前脚刚到家,我爷爷后脚就把我家大门关上了,黑着脸示意我跟着他进屋,进了屋劈头盖脸就问我,“鹏飞,有相好的没?” 我愣了。 爷爷一向沉稳,怎么会忽然问我这种事? 再说了,我妈的坟被刨了,尸骨刚丢,我爷爷怎么会忽然关心起这种事来了? “没有……不过,隔壁春花好像喜欢我。”我自小没见过我妈,倒也没多深感情,就是提到春花的时候,我有些害臊,忍不住搔了搔脑袋,“爷爷,这跟我妈的坟被刨有啥关系?” 我爷爷没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直接说,“那你去向春花借个骑马布袋子。” 那时候卫生巾还没普及,女人来那事儿的时候用的都是一块布,用的时候正好骑上,所以村里人都这么叫。 我臊的满脸通红,可又不能不去。 爷爷向来说一不二,我不敢多问,只能去向春花借了那东西回来。 借那东西的时候,春花看我的眼神都变了,我臊的就没敢多看她,一溜小跑回来了。 借回来那东西后,我爷爷也不说让干啥,只顾着抽旱烟,一声不吭,抽的满屋子都是呛人的烟味儿,难闻极了。 我又急又无奈,只能等着。 这一等,就到了晚上。 大概到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我爷爷终于开口了,“鹏飞,你跟我去西山办件事儿。” 我早就急了一天了,听我爷爷这么一说,我立刻精神抖擞,急急追问,“爷爷,什么事儿?是不是跟我妈被偷了有关?”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家祖坟就在西山,我妈的坟也在西山。 “你别多问,只管按照爷爷说的去做就行。”爷爷又吧嗒吧嗒抽了几口烟,这才说,“接下来我要说几件事,你要一字不漏的记住,千万不能记错任何一件事,听到了没有?”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爷爷特别慎重,脸色凝重的厉害。 我也被这种气氛感染了,胆战心惊点头,“爷爷,你说。” 我爷爷说了一堆,总结起来其实就三点: 第一,跟我爷爷去办事,无论我爷爷做什么,都不能问,不能说话; 第二,把那骑马布袋子还有我妈坟里捡的大红色内衣都带身上,绝对不能丢; 第三,完事之后,无论听到身后有什么动静,都不能扭头! 我越听越觉得心惊,西山都是坟地,我爷爷这是要带我去干啥? 可我爷爷向来说一不二,我也不敢多问,只能点头答应。 我答应之后,我爷爷这才带我去了西山。 我爷爷带我去找的,居然是个坟包。 而且,这个坟包还是新的,土还都是黑的,坟包上零星撒着些“买路钱”,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我吃了一惊,这个新坟,是村里刚死的一个女孩子的,这个女孩子叫二丫,比我大两岁,据说跟人私奔,被人抛弃了,回来想不开就喝农药自杀了,鲜活的一条生命,就这么没了,她长的挺漂亮的,村里不少小伙子都喜欢她,没想到竟然落了个这样的下场。 我更好奇,爷爷大半夜的,带我来二丫坟前干什么? 正在想着,我爷爷扔给了我一把铁锹,低低说,“鹏飞,挖!” 我眼睛蓦然瞪大,我爷爷大半夜带我来这里,居然是要挖二丫的坟? “爷爷……”我下意识张嘴就想问,我爷爷猛然瞪了我一眼,我这才忽然想到,来之前爷爷跟我说过,不管他做什么,我都不能问。 不等我说话,爷爷已经开始挖了。 沙沙沙…… 夜里很静,爷爷挖土的声音让我听的心惊肉跳。 现在是深夜,四周黑洞洞的,只有黑魆魆的山矗立在不远处,偶尔有夜枭子扑棱着飞过,桀桀桀桀的叫几声,叫的人头皮发麻,双腿发软。 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作响,还有我们爷儿两挖坟的沙沙声…… 这种声音,差点让我抓狂。 就在这之前,我还是个规规矩矩的好青年,现在居然大半夜来挖别人的坟,而且还是我爷爷带我来的! 二丫二十岁就死了,算早亡,又出了那样的丑事,按照我们村的老规矩,是不能有坟穴的,只能挖个坑匆忙埋了,所以我和爷爷没费多大的劲儿,很快就刨到了二丫的棺材。 我爷爷利索打开了二丫的棺材,露出了二丫的脸和身子。 我鼓足勇气看了二丫一眼,才发现二丫除了脸色白点,倒也跟平时没什么两样,跟睡着了似的。只是她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寿衣,衬着她苍白的脸,看上去阴森怪异,让人看了后背直冒寒气。 “把那玩意儿给她穿上!”我爷爷又低低说了一句。 什么? 我爷爷让我把那玩意儿,给棺材里的二丫穿上?我连看二丫一眼都觉得后背生寒,哪儿敢去动二丫? 可这种时候,我爷爷绝对不会开玩笑。 我只能照办。 要想给二丫穿上那玩意儿,就必须脱掉二丫原本穿着的裤子。 二丫现在穿着的是一身寿衣,裤子也里三层外三层的,加上我又紧张,几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脱下了她的裤子。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女人的下面,二丫的腿又长又直,好看的不得了,可再好看也顶不住我害怕,我抖抖索索把那玩意儿从身上掏了出来,抖抖索索给二丫往身上穿。 穿上那玩意儿,又是穿裤子。 里三层外三层再重新穿好,已经累的我一身大汗了。 夜里很凉,我那一身大汗,很快就被风吹散了,冷飕飕的,又黏答答的,真是难受极了! “好了,盖棺,埋了!”我爷爷立刻又吩咐我。 我不敢怠慢,从地上搬起棺材盖就往棺材上盖。 说实话,看着二丫的脸,我觉得挺瘆得慌的,恨不得赶紧盖上才好。 嘻嘻…… 就在我盖上棺材那一刻,一阵轻笑忽然在我耳边响起,本来双眼紧闭的二丫,忽然睁开了双眼! 她的脸很白,眼珠子黑漆漆的,正直勾勾盯着我看! “啊……”我一惊,手中的棺材盖一下子跌落了下来,重重砸在了我脚上,我又急又疼,却不敢大叫,只能抱着脚原地跳了几下,疼的龇牙咧嘴,眼泪都飚出来了。 “怎么了?”我爷爷也吃了一惊,忘记了不让我说话这回事,惊疑问我。 我指了指棺材里的二丫,“她,她刚才睁眼了,还笑了……” 可我再看棺材里时,二丫还是紧闭双眼,哪儿有睁开眼? 难道,我刚才太紧张,看走眼了? “快盖棺!”我爷爷大惊,也顾不上避嫌了,跟我一起抬起棺材盖盖到棺材上,又用钉子钉了,再埋了坟坑。 重新埋了二丫之后,我爷爷先给二丫烧了我的生辰八字,又指挥着我给二丫烧了一大堆纸钱,又磕了无数头,这才带着我急匆匆往回走。 就在我们快走出西山口子的时候,我爷爷忽然问我,“鹏飞,那骑马布袋子还在你身上不在?” 我下意识就去摸。 来的时候,我把骑马布袋子和那大红色内衣一起装在衣兜里的,那内衣给二丫穿上了,骑马布袋子应该还在。 可我伸手一摸,我两个衣兜都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糟了! 可能刚才拿那内衣的时候,把骑马布袋子一起给带出来了! “这怎么办?”我急的汗都冒出来了,忍不住扭头朝二丫坟头的方向看去。 可就在我扭头的一瞬间,我整个人都僵住了,全身的寒毛,一根接一根竖了起来。 不远处,站着一道身影…… 正文 第3章 我是畜生 我当时吓坏了,根本没敢告诉爷爷骑马布袋子掉了的事,急匆匆跟着爷爷回了家。 回去当天晚上,我就生病了。 这一病,就是三天三夜。 这三天三夜,我睡了醒,醒了睡,半睡半醒,昏昏沉沉,整个人都像是丢了魂儿一样。 睡的昏昏沉沉的时候,我听到爷爷在跟一个人吵架。 我爷爷和那个人的声音压的都很低,我只隐隐听到一句“当初你不该那么做”,其他的都没有听清楚,只有他们絮絮叨叨说话的声音。 那个人不停批评我爷爷,我爷爷不停叹气,来回在屋子里踱步,脚步响的我睡的更不踏实了。 睡的迷迷糊糊的,我就见一道袅袅婷婷的人影走进了屋子,冲我招手,叫我,“鹏飞,鹏飞。”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一看,冲我招手的,竟然是二丫! 二丫穿了一身大红色的裙子,柳眉弯弯,一双美目勾魂摄魄,樱桃小嘴更是娇艳欲滴,那大红裙子裹在她身上,让她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二丫姐,你怎么来了?”我舔了舔嘴唇,嘴唇有些干,喉咙也有些干。 二丫一直是村里最漂亮的女娃,没想到她这么一打扮,比电视上的那些明星还要漂亮几分。 二丫抿嘴笑了笑,又冲我招了招手,“鹏飞,来呀,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她的皮肤很白,白的跟雪似的,一只小手更是又白又嫩。 那只小手招的我心痒痒,我不自觉就从炕上下来,情不自禁走到了二丫跟前,痴痴看着她问,“二丫姐,你要带我去哪儿?” 二丫也不说话,转头就走。 她的裙子很红,腰很细,屁股却很大,走的时候一扭一扭的,好看极了。 我的心也痒的难受。 不自觉的,我就跟着二丫开始走。 二丫走的很快,跟飘似的,我一溜小跑的撵着她跑了很远,一直跑到了一间屋子里。 那屋子很小,很窄,但到处都披红挂绿,还写着大大的囍字,像是在办喜事一样。 等我进了屋子之后,二丫已经在屋子里的炕上了,听到脚步声,她缓缓抬起头来,羞涩冲我笑,“鹏飞,我好不好看?” 再次看到二丫的那一刻,我差点窒息了。 昏暗的灯光下,二丫全身白的跟雪一样,黑色的头发如同缎子一样披在胸前,黑白交映,美的让我心跳加速,血液瞬间飙升,差点就晕过去。 我不知道我怎么走过去的,等我反应过来时,我已经将二丫抱在了怀里,低头去找二丫的小嘴。 二丫太美了,我觉得我要是不做点什么,我会疯的。 可就在我亲住二丫那柔软的小嘴时,我耳边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叫声,“鹏飞,鹏飞,你醒醒!” 我蓦然睁开了眼。 睁开眼时,眼前一片刺亮,一群人团团围在我四周,正惊疑看着我。 为首的,是我爷爷,还有二丫他爹,刘胡子。 刘胡子并不叫刘胡子,而叫刘根生。 胡子是我们那边人的称呼,意思就是蛮横无理霸道的意思。刘根生向来蛮横无比,是村里的一霸,所以村里人都偷偷叫他刘胡子,叫的多了,竟然没人叫他本名了。 “爷爷,你们这是干啥?”看到一堆人围着我,我一时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身下什么东西冷冰冰的,硌得慌。 “小子,这话该我问你吧?你昨天晚上对我们家二丫做了什么?”我刚开口,刘胡子一把就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吹胡子瞪眼冲我咆哮,“平时你小子看着也挺老实的,怎么能做出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情来!” 畜生不如? 这是骂我的? 我一脸疑惑,刚要张嘴问发生了什么事,刘胡子就一把把我掼到了地上,板着我的头强迫我扭脸看地上,“他妈的,你看看你小子做了什么事!” 我的脸被迫扭了过来,看到了所在的地方。 等看到眼前情景时,我的脑袋轰的一声,整个人都炸了:我刚才躺的地方,居然是二丫的棺材里! 而一身大红寿衣的二丫,全身此刻凌乱不堪,脸色惨白。 那情景,就像是刚刚被人糟蹋了一样。 我浑身一震,瞬间想到了我刚才那个梦,在梦里,我和二丫…… 难不成,现实中我真的这么做了?糟蹋二丫的畜生,是我? 可二丫早就死了,我也一直昏昏沉沉睡着,我怎么会睡到二丫的棺材里,还对她做了畜生不如的事? “这不可能,我明明是睡在我家炕上的……还有,二丫姐都已经死了,埋进坟里了,我用什么挖开她的坟的?”我第一反应就是解释。 刘胡子一把拽过我的手,唾沫星子飞溅,“草他妈的,还敢跟我犟嘴,你他妈的看看自己的手。真他妈的有种,用手活生生挖开了二丫的坟不说,居然还敢把二丫给尻了,老子今天不好好跟你算算这笔账,老子跟你姓!” 刘胡子又蛮横又粗鲁,张嘴都是脏话,骂的句句难听。 我低头看了看我的手,我手上指甲里全是泥,十个指头都磨出血泡了。 我震住了:我当真徒手挖开了二丫的坟? 昨天爷爷和我用铁锹都用了将近半个小时,我一个人却用手硬生生给挖开了? “你胡说,我,我什么时候把二丫姐那,那个了?”我当时脑袋一片空白,又不知道怎么替自己辩解,说话的时候嘴都是哆嗦的,“你,你别欺人太甚!” 我总觉得,事情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可我又找不到证据,只能强行辩解。 我这么一反抗,刘胡子直接炸了,又猛然将我从地上拽起来,拽着我的头发让我去看棺材里的二丫。 看的更仔细之后,我更是如遭雷击:二丫的裤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脱下了,露着光洁白嫩的身子。 那个地方一塌糊涂,确实像是被糟蹋过。 卧槽,我真的对二丫做了禽兽不如的事? 可如果不是我,那又会是谁? 还有,我是怎么走到二丫坟地,又刨开她的坟的? 等刘胡子说完之后,我爷爷终于开口了,“他叔,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说该怎么办?公了还是私了,我都陪着。只是鹏飞还小,希望你放他一马,我秦仲章承你这个情。” 我张大了嘴,爷爷这意思,是承认这些都是我做的了? 这儿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我以后可怎么做人! 我刚要反驳,刘胡子已经开口了,“好啊,既然你孙子把我闺女给尻了,那你孙子必须娶我闺女!” 正文 第4章 活人娶死人 刘胡子的话一出口,我立刻就炸了,“二丫姐已经死了,我还活着,我怎么娶二丫姐?” 四周围观的乡亲也议论纷纷,都说见过死人跟死人结阴亲的,没见过活人娶死人的,刘胡子这是把我往死路上逼。 刘胡子一个大老刮子直接照着我的脸就扇了过来,臭骂道:“草你妈的,老子的闺女尸体都被你糟蹋了,老子没剁了你的屌,没报警都是便宜你了,你小子居然还跟老子讲条件?” 他下手很重,我一半脸被扇的火辣辣疼,耳朵嗡嗡响,半天没有缓过劲儿来。 我爷爷没有拦刘胡子,他吧嗒吧嗒抽了半天烟袋,终于开口了,“好,我家应了这门亲,二丫以后就是我们秦家儿媳妇了。亲家,你准备准备,让二丫过门吧!”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我爷爷这是真让我娶已经死了的二丫? 爷爷居然让我娶二丫? 我急出了一身汗,刚要说话,我爷爷却瞪了我一眼,示意我不要吭声。 刘胡子也有些意外,摸了摸脑袋,“秦叔,你真的肯让鹏飞娶二丫?” 我爷爷刷的阴了脸,在鞋底上磕了磕烟袋锅子,“让鹏飞娶二丫,不是你提的吗?怎么,现在反悔了?你要是反悔还来得及,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没有没有,我就是随便一问。”刘胡子赶紧摇头否认,迫不及待开口,“二丫的情况你也知道,这喜事宜早不宜迟,要是秦叔你同意,咱们明天就办喜事,让鹏飞和二丫圆房,怎么样?” 我爷爷点了点头,“好,明天就办事!不过,我有几句丑话说在前头,你自己掂量掂量,要是也同意,咱们就给孩子们办了事!” 刘胡子是村里一霸,天不怕地不怕,但独独怕我爷爷。刚才犯浑,也不过是仗着我糟蹋了二丫这件事他占着理,一听说我爷爷同意,他立刻就变了脸,“秦叔,你说,我听着。” 我爷爷开口了,“第一条,二丫娶回我家后,新房我怎么布置,洞房怎么圆,我们老秦家说了算,你们老刘家不能管!”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既然二丫嫁到你家去了,那就是你们家的人。那自然是你们看着办,我们不会管。”刘胡子一口应允。 我爷爷又接着说,“第二条,鹏飞娶了二丫后,二丫的尸体得归我们老秦家的祖坟,不归你们老刘家的,这个你也没意见吧?”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个刘胡子自然没意见。 我爷爷又说了第三件,“我一个人把鹏飞抚养大的,也没什么存钱。我拿十万,给你当彩礼钱,你看要是不够,我再去凑凑,再给你凑些钱。” 十万块,当时是一笔数目不小的钱。 “够了够了,秦叔你办事真是太讲究了,十万就十万,我不嫌少。”刘胡子听到十万块钱彩礼时,眼睛都亮了,生怕我爷爷反悔,赶紧说,“那这事就这么说定了啊,我们先把二丫抬回家,你们明天来家里接亲就是了。” 刘胡子叫了几个人,急匆匆抬着二丫的尸体走了。 围观的乡亲们这才敢说话,都纷纷劝我爷爷三思。 他们说来说去,就一点:二丫是死人,而且死的不光彩,我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小伙子,长的也不差,娶一个死人,还掏十万块钱,实在是太吃亏了! 吃亏事还小,以后有没有姑娘肯嫁给我都难说了。 可无论他们怎么说,我爷爷就一句话,“这是我们老秦家的事,不用你们操心!” 一句话,就堵的所有相亲脸上都挂不住,纷纷找借口离开了。 那些乡亲离开后,我才黑着脸愤然质问我爷爷,“爷爷,二丫姐她死了,我还活生生的,你怎么能让我娶个死人?” 我爷爷看了看西山边翻滚的黑云,叹口气说,“你必须得娶!” 我必须得娶二丫? “为什么?”我梗着脖子,红着眼问我爷爷,“死人才能娶死人,我还活着呢!” 我爷爷倏地扭头看向我,脸阴沉沉的,眼冷的可怕,“不然,你就得死!” 一阵冷风吹来,我猛然打了个哆嗦! 不娶二丫,我就得死? 为什么? 爷爷没有继续解释,他转身回了家。 我也只能回家。 因为除了跟爷爷回家,我无处可去! 回家之后,爷爷就开始忙碌了,说是准备明天办喜事要用的东西。 可奇怪的是,他找了好几个年轻壮小伙帮忙,只单单不许我回家,让我借住在隔壁老烟爷家,说等跟二丫成亲的那天才可以回去。 要给我和二丫办喜事,爷爷却不许我在家? 爷爷到底在家做什么? 趁着老烟爷不注意,我偷偷趴到墙头朝我家院子看,就见几个年轻小伙子从我屋子进进出出的忙个不停,却没看出他们到底在忙什么。 正看着,老烟爷回来了,他招招手让我从墙头上下来,语重心长说,“鹏飞,不管你爷爷做什么,都是为你好。” “可是……”我一肚子牢骚,想跟老烟爷发泄发泄。 “好了,你去睡觉吧,明天且得忙呢!”老烟爷摆了摆手打断了我的话,示意我快点去睡觉。 我只能去睡觉。 这么半睡半醒的,终于熬到了第二天。 第二天大半下午的时候,爷爷才来老烟爷家找我,递给了我一套衣服,让我先穿上。 我打开那衣服一看,等看清那衣服是什么的时候,我的手猛然一抖,直接将那衣服抖到了地上。 爷爷让我穿的衣服,居然是一件大红色的寿衣! 红的跟血似的! “穿上吧,她是阴人,你是阳人,本就不合,爷爷得先借寿衣压压你身上的阳气。”我爷爷从地上捡起了寿衣,拍了拍寿衣上的土,语气凝重,“只要过了这晚,你就没事了。” 我直愣愣看着我爷爷,脱口追问,“爷爷,我有什么事?” 旁边的老烟爷瞥了我爷爷一眼,又上来替我穿衣服。 我像一个木偶一样,任由他们替我穿好了衣服,一步一步走回了我家。 “鹏飞,你进屋吧,二丫在屋里了。”走到我屋前时,爷爷拍了拍我的手,低低说道。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 正文 第5章 跟死人洞房 活人娶死人,本来就够诡异了,爷爷居然还让我跟二丫洞房! 这活人跟死人,怎么洞房? 爷爷不说还好,一说二丫在屋内,我的双腿瞬间就吓软了,挪了半天都没有挪动,跟灌了铅似的。 “爷爷,我真的得跟二丫洞房?”我下意识看了看四周,紧张咽了口唾沫,“反正刘家人也不能跟着我去看洞房,咱们做做样子算了,不用来真的吧?” 天这么晚了,我真不敢一人独自面对二丫的尸体。 爷爷一巴掌拍在我脑袋上,啐了一口,“你小子想什么,爷爷怎么能让你跟一具尸体洞房?活人跟活人叫洞房,活人跟死人叫阴房。要想活命,必须按照爷爷说的做,一点都不能马虎,听到了没有?” 爷爷的脸很冷,眼也很冷,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赶紧点头。 为了让我记清楚该怎么做,爷爷把我进屋“洞房”要做的事,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到午夜子时,取舌尖血,涂抹于二丫双腿之间,然后背起二丫,在屋内转三圈。 每一圈都不多不少,正好十三步。 转完之后,将二丫放回炕上,点燃炕头长明灯,然后将身上寿衣脱下,罩在二丫脸上,一直等到天亮鸡叫。 如果一晚上二丫没动静,我就没事了。 “爷爷,二丫还,还会闹动静?”我浑身一颤,哆嗦的牙齿都在打颤,“她,她不是死了吗?” 爷爷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放心,爷爷不会让你出事!如果中间二丫有什么动静,你就赶紧脱掉身上的血衣,罩在二丫脸上,爷爷就会来救你!” “爷爷,我身上穿的不是寿衣吗?”我愣了愣,好奇问。 “血衣镇魂,黑棺收尸!”爷爷脸色凝重说了一句,也没解释,直接把我推进了屋子,砰的一下关上了门,然后从外面落了锁! 我下意识就想叫爷爷开门,可话到了嘴边,我又下意识硬生生咽了回去,胆战心惊转过身朝炕上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我看清楚屋内摆设时,直接吓的双腿一软,差点跌在地上:屋子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全部被刷成了黑色,到处都是乌漆嘛黑的,瘆的人头皮发麻。 炕上却铺了大红色的床单,放了大红色的被褥,贴了大红的喜字,红的触目惊心。 一身红色衣裙的二丫,直挺挺躺在炕上。 黑红相应,瘆的我全身的鸡皮疙瘩一层一层涨了起来。 我忽然想到了爷爷的话:血衣镇魂,黑棺收尸。 这屋子现在看上去,就是一口巨大的棺材……我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往下想。 看了看墙上的表,才傍晚八点。 我只能强忍着点不安,咬紧牙关,硬着头皮等午夜子时。 时间过的很慢,每一分钟对我来说都是煎熬,我根本不敢看炕上的二丫,只能盯着墙上走动的表转移注意力。 农村晚上都睡的早,我熬到十点多的时候,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晃了晃脑袋,打算继续坚持。 就在我晃脑袋的一瞬间,我的余光看到了炕上的二丫: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扭过了脸,一双黑漆漆的眼珠子正盯着我看! 脸色惨白,眼珠子漆黑,嘴边带着诡异的笑。 我晃到半中间的脑袋,一下子僵住了,后背蹭的冒出了一后背冷汗,寒毛刷刷刷竖了起来,全身的血蹭的一下涌了上来,脑袋却一片空白。 卧槽,二丫诈尸了? 僵硬着身子顿了片刻,直到二丫没什么动静,我终于鼓足勇气朝炕上看去。 再看的时候,二丫还是脸朝上直挺挺躺着,一动不动。 我紧绷的神经瞬间溃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刚才仅有的一点疲惫,瞬间被惊吓的一干二净。 接下来的时候,我一丝也不敢懈怠,紧紧盯着炕上的二丫,一动也不敢动。 只要二丫有一丝异常,我立刻就叫我爷爷开门救我! 就这样,我一直等到了午夜子时。 终于熬到了午夜子时。 看看到了时间,我硬着头皮站起来,动了动早就僵硬的身子,狠了狠心,硬着头皮朝炕边走去。 反正迟早都得面对,不如早死早超生! 按照爷爷的叮嘱,第一步是涂舌尖血。 只是涂抹的部位很尴尬,我必须得先脱掉二丫的裤子! 我咬了咬牙,强忍着巨大的恐惧,抖抖索索撩开二丫的裙摆,去脱二丫的裤子。 二丫穿着的也是寿衣,裤子很厚,她死的时间过长,尸体硬的厉害,我又紧张又害怕,几乎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二丫的裤子褪到了膝盖处。 二丫皮肤本来就白,现在更是惨白的瘆人。 那明晃晃的白中间,夹着一抹黑乎乎的东西,看的我眼晕。 我咬破了舌头,用手指沾了血,哆哆嗦嗦伸手往二丫双腿之间抹去。 上次虽然帮二丫脱过裤子,但当时爷爷在场,而且也没碰到二丫最神秘的地带,也没觉得什么。可现在实实在在的摆在我面前,我又是第一次见女人这最神秘的地方,又恐惧又激动,手抖的厉害。 “都他妈什么时候了,还有这心思!”我毫不犹豫抬起左手,照着自己的脸甩了一巴掌,暗暗骂了自己一句。 打了自己一巴掌后,果然清醒了许多,我抖索着伸出手,将沾了舌尖血的右手伸到了二丫双腿之间。 入手处,一阵让人心跳加速的柔软。 我的心猛然一跳,胡乱涂抹了一下,飞快缩回手,赶紧替二丫穿好了裤子。 死者为大,我怎么能有这种心思! 第二步,是背着二丫在屋内转三圈。 有了第一步,第二步就没那么恐惧了,我弯下腰,小心翼翼将二丫背在身上,开始绕着屋子转圈。 第一圈,我走的很快,什么事都没发生。 第二圈,后背上的二丫似乎渐渐变重了,我走的有些吃力。 第三圈,后背上的二丫越来越重,像是一座山似的压在我身上,我几乎得咬紧牙关,使尽全部力气,才能背着她挪一步。 一步,两步,三步……一直走到第十步的时候,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根据前两圈的经验,再走三步,就够三圈了。 可就在我迈开脚走第十一步时,屋内忽然响起了一阵轻笑声。 咯咯咯…… 声音很轻,但很清晰。 我猛然顿住了脚步,刷一下扭头看去。 正文 第6章 柳条打尸 我刷的扭头,正好对上了二丫的脸。 二丫正在对我笑,明眸皓齿,红唇娇艳欲滴,丝毫没有了刚才的恐怖! 我心知不对,可却挪不开自己的目光——笑起来的二丫,实在太美了,尤其一张樱桃小嘴,娇嫩柔软,像花瓣一样。 咕咚! 我喉咙干的难受,没出息的吞咽了一口唾沫,全身的血都往一处涌,当时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要是不亲这张小嘴,我肯定会后悔死! 我心里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 可就在我的嘴快对上二丫嘴的那一刻,门“砰”的一下被打开了,爷爷厉声喝道:“鹏飞,不能亲!” 爷爷声音响亮,犹如当头棒喝! 刚才的旖念一扫而空,我瞬间清醒了过来,慌张朝身后的二丫看去,却见二丫依旧脸色惨白,双眼紧闭,脸蛋抹着两团不自然的红晕,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腐朽的死气。 哪儿有刚才的新鲜水灵和诱人! 我刚才是怎么了? 不等我问,爷爷就厉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把她放到炕上,脱血衣,罩在她头上!” 我已经知道刚才事情诡异了,被爷爷这么一呵斥,我吓的浑身一抖,飞快将二丫放在炕上,然后麻溜脱下身上的大红色寿衣,罩在了二丫脸上! “快,点上长明灯!”爷爷再次吩咐。 我又慌张拿了火柴,点了炕头上正对着二丫脑袋的长明灯。 说来也怪,火焰一般都是红黄色,可那长明灯一点着,竟然刷的蹿出了绿色的火焰,看着怪异瘆人! “不好!”爷爷大惊。 “爷爷,怎么了?”问这句话的时候,我紧张的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难不成,我刚才惹祸了? 爷爷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出了屋子,片刻之后转了回来,左手拿着一束柳条,柳条上还沾着血;右手拿着一条绳子。 “绑了二丫手脚!”爷爷把绳子扔给我,一句废话都没有! 我心里咯噔一下,二丫已经死了,爷爷却让我绑了二丫,莫非二丫要诈尸? 想到刚才看到二丫冲我笑的情景,我浑身打了个哆嗦,赶紧按照爷爷的吩咐,用绳子将二丫的手脚给绑了! 绑好之后,我抬头想问问我爷爷,接下来该怎么做。 可我刚绑好,爷爷就举起手中沾了血的柳条,照着二丫的脸,重重甩了下去! 啪! 屋内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 很响,惊心动魄的! “爷爷!”我惊呼一声,抢上去就要拦着爷爷,“你这是干什么!” 爷爷让我绑了二丫,居然是要用柳条打她? 二丫虽然死了没知觉,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爷爷这么打二丫的尸体啊! 爷爷瞪了我一眼,冷着脸让我后退,问了我一句,“你忘记柳条的作用了?” 我想了想,然后犹如当头被打了一记闷棍一样,愣在了原地。 在农村,有句话叫“柚子叶净身,柳条枝打鬼。” 柳树本属阴,但阴极生阳,柳条枝阳气很重。鬼属阴,阳能克阴,柳条枝打鬼,打一下,鬼小一寸。 爷爷现在用柳条枝打二丫,莫非二丫已经变成了鬼? 经历了刚才的诡异,我不敢再去拦爷爷,眼睁睁看着爷爷打了二丫七七四十九下,这才扭头对我说,让我去院子里叫人。 爷爷还说,二丫出事了,不能久留了! 我没明白爷爷的意思,但我知道爷爷不会害我,赶紧蹿到院子叫了爷爷早就安排好的几个年轻小伙子,将被捆着的二丫抬到了院子里早就准备好的一口黑色的棺材里。 那棺材很大,浑身黑咕隆咚的,看上去让人害怕。 二丫依旧被捆着,几个年轻小伙子抬着她放进了黑棺材,爷爷立刻吩咐封死了黑棺,然后用沾了黑公鸡和黑狗血的墨斗线捆住了棺材周身,这才低低吩咐那几个小伙子,“走,送棺!” 爷爷让我也跟着去,说二丫过了堂就是我媳妇了,若是我不去,她怨念会更重,肯定会来缠着我。 “爷爷,二丫姐她,她真的变成鬼了?”我看看走在前面的黑棺,小心翼翼问爷爷,“二丫姐是不是要害我?可我跟二丫姐无仇无怨的,她的死也不是我害的,她为什么要害我?” 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四周黑咕隆咚的,只有周围群山还有树影婆娑的身影,我们一行几个人,抬着一口黑棺走在山间,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爷爷没有回答我,只顾往前走。 我看不清楚爷爷的脸,但能感觉他的脸阴的厉害。 走了很远,爷爷才低低说了一句,“不是她要害你……” 爷爷口口声声说,如果不娶二丫,我的命就没了,可他现在又说不是二丫要害我?那是谁要害我? 我刚要再问爷爷,就听前方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咚咚咚! 我和爷爷的脚步,齐齐一顿! 那咚咚咚的声音,居然是从黑棺里传出来的! 就在我们脚步猛然一顿的片刻,黑棺内又响起了一阵急促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急急拍打棺材一样,咚咚咚咚…… 四周静的可怕。 那急促的咚咚声,像是敲在我心上一样,我整个身子猛然僵住,一颗心像是忽然被什么捏住一样,脑袋一片空白。 棺材里是二丫,二丫早就死了,为什么棺材里会传来拍打棺材的声音? 那几个抬棺材的小伙子也被吓着了,条件放射朝爷爷看来,爷爷厉喝一声,“还不快走,不然都没命了!” 那几个小伙子吓的魂飞魄散,撒开欢儿就往前面奔。 前面就是我家祖坟。 到我家祖坟时,我心想,因为事情太过于着急,家里根本都没有给二丫准备坟墓,爷爷要把二丫埋在哪里? 就在我疑惑时,爷爷已经指挥着那几个小伙子抬着棺材,急匆匆朝一个坟穴走去了。 我看了一眼,那坟穴被挖了一个大洞,露出黑黝黝的土。 那被挖了一个大洞的坟穴,是我妈的坟! 明白爷爷要做什么的时候,我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往脑袋上涌:我爷爷竟然要把二丫埋在我妈的坟里! 正文 第7章 违反伦常 农村人都迷信,最讲究纲理伦常。 二丫虽然死了,可她是我已经过门的媳妇儿,是我们老秦家的人了。按照规矩,她的坟应该在我妈的坟脚下,绝对不能越矩。 可我爷爷竟然把二丫直接葬到我妈坟里了,这是大忌! “爷爷,这是我妈的坟,二丫不能埋我妈坟里。”我拦不住那几个小伙子下棺埋坟坑,只能急急扭头提醒爷爷。 爷爷该不会是急糊涂了,连这种忌讳都忘记了? 我爷爷寸步不让,态度强硬,“不行,必须得埋这里!” 我愣了,爷爷这是什么意思? 就算二丫的坟还来不及挖,可只要赶赶工,怎么着也能赶出来的,爷爷为什么非得把二丫埋进我妈坟里? “爷爷,我妈的坟被挖,尸骨被偷,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你忘了?”担惊受怕了一天多,我终于借着这个机会发泄出来了,“我前两天病了,一直躺在炕上,可醒来却在二丫棺材里,还把二丫给,给那个了……爷爷,你不觉得奇怪,还非得逼着我娶二丫?娶二丫就算了,你又要把我二丫埋我妈坟里,这,这不是扯淡吗?” 爷爷不回答我,只闷着头吧嗒吧嗒抽旱烟袋,任由我发泄。 抽了半天,爷爷才抬头看向我,“鹏飞,你想不想死?” 这算什么问题! 我还年纪轻轻的,连女人的滋味儿都还没尝过呢,怎么会想死? 我忽然想到之前爷爷说的话,爷爷说,如果我不娶二丫,我就会死! 可我跟二丫无冤无仇的,就算她变成了厉鬼索命,该索的命也不是我的吧?爷爷为什么非得让我娶二丫,说娶她才能救我的命? “不想死,就听爷爷的。”爷爷收了旱烟袋,重重扔给我一句话,背着手去看着那几个小伙子埋棺了,将我一个人扔在了原地。 来的路上棺材里的动静,把那几个小伙子吓的不轻,所以不用爷爷叮嘱,他们运锹如飞,不用多长时间就把坟埋上了。 按照之前约定,爷爷给了他们一笔不小的辛苦钱,然后带着我回家了。 回到家已经是深夜了,爷爷让我跟他睡一个屋。 我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中一直回响着黑棺里咚咚的声音,又想到二丫那惨白的可怕的脸,心里怕的要命,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埋了二丫的第二天,果然出事了! 第二天中午,我才跟爷爷吃了午饭,就见老烟爷急匆匆走进了我家院子,拽着我爷爷就往外走。 我担心出了事,也跟着他们往外奔。 一直奔到了我家坟地。 奔到我家坟地的时候,村里已经有几个人围在二丫坟前了,一见我爷爷出现,立刻让开了一条路,让我爷爷挤了进去。 我清楚看到,我爷爷走到坟前看了一眼,身子猛然僵了僵。 我看的着急,也跟着挤了进去,探头朝二丫坟里看去。 只看了一眼,我就立刻转过身,拼命挤出了人群,冲到岸边大口大口吐了起来:二丫的坟内,黑棺的棺材盖被扔到了一遍,二丫仰面躺在棺材内,脸色依旧惨白。 只是,她的大红色寿衣被什么东西撕开了,五脏六腑已经被掏的干干净净,只剩了一具空壳! “真惨,跟鹏飞他妈当年死的一模一样,秦家该不会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你们难道没发现,埋二丫这坟,是鹏飞他妈的坟吗?秦叔一辈子讲究,这老了老了是不是糊涂了,怎么把自己孙媳妇葬进自己儿媳妇的坟里了?” 村里围观的人你一眼我一语议论着,还有人嘀嘀咕咕在讲我爷爷当年和我妈的那点不清不白的事,我听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一股火憋在胸口,整个人随时都能炸了!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时,老烟爷挤了出来,拽着把我拽回了家,让我等着我爷爷。 我爷爷是过了几个小时后才回来的,回来后就闷着头抽烟,熏的屋内烟雾缭绕的,呛的人苦胆能咳出来! 我心慌的厉害,咽了口唾沫问我爷爷,“爷爷,二丫的死,是不是跟我妈有关系?还有,我妈当年到底怎么死的?” 十几年前,我妈生完我,五脏六腑就被掏空了,只剩了一个外壳,成了无头悬案;十几年后,二丫埋进我妈的坟里,尸体居然又被掏空了,又只剩下了一个外壳? 这是巧合? 可这种巧合,让人后背生寒。 我爷爷不回答,只顾闷头抽旱烟。 “爷爷,二丫的尸体被掏空,是不是跟我妈坟里捡的那东西有关?”我爷爷不说话,我急了,又催问道。 我先是生病,然后莫名其妙到了二丫的坟头,又莫名其妙把二丫给糟蹋了,这都是在我和爷爷把在我妈坟里捡到的大红色的内衣穿在二丫的尸体上之后发生的。 这内衣,是我妈和二丫之间唯一有关系的东西。 我爷爷额头上的青筋,猛然跳动了一下,倏地抬头看向我,“你妈当年是被狼掏了身子,我给你解释了多少遍了!” 爷爷很生气,捏着烟斗的手因为生气抖的厉害。 我固执盯着爷爷,胸口剧烈起伏。 我忽然觉得,爷爷有什么事在瞒着我,要不然,我问这么一个问题,爷爷怎么能这么生气? “老秦,你生什么气?现在当务之急,是怎么解决这件事,不是跟鹏飞吵架!”老烟爷挡在我和爷爷之间,脸色凝重无比,“现在看来,她只怕不肯善罢甘休,你得赶紧想办法解决才对!” 他? 还是她? 老烟爷说的那个她是谁?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老烟爷催促之后,我爷爷又开始闷头抽旱烟,吧嗒吧嗒的抽,抽了半天都没说话。 抽了许久,我爷爷猛然抬起头来看着老烟爷,目露凶光,“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爷爷的模样,让我有些害怕。 “老秦,你,你该不会是……”老烟爷愣了愣,继而大惊,脱口追问了一句。 他一句话没说完,像是忽然意识到我还在,然后立刻闭了嘴,神色不安。 我爷爷点点头,语气阴狠,“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我一把屎一把尿把鹏飞拉扯这么大,我就算搭上这条命,这不能让鹏飞出事!” 正文 第8章 春梦了无痕 我从来没见过我爷爷这副模样,凶狠,阴冷,像是山上被惹怒的狼。 说实话,爷爷的模样让我很害怕。 可我更多的是着急,爷爷和老烟爷你一言我一语,这说明他们两都知道我爷爷要用什么法子保我的命,可却偏偏只有我这个当事人不知道,而爷爷好像也没打算告诉我。 “爷爷,你刚才说的办法是什么办法?”我紧张问爷爷。 莫名的,我觉得爷爷的办法肯定狠辣险恶,要不然老烟爷也不至于那么紧张。 “鹏飞,你不用管。”爷爷看看我,脸上的阴冷和凶狠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平日里我见惯的慈爱,“这几天爷爷要出去一趟,你好好守着家,有什么事,可以去找你老烟爷,爷爷会安排好的。” 爷爷居然要出门?而且,一走还是好几天? 我内心涌起一阵浓烈的不安,爷爷是算命的,走乡串门是家常便饭,只是爷爷都是当天去当天回,很少有一走几天不回来的时候,这次居然要用几天的时间? 那个法子,到底有多凶险? 我很害怕,就问爷爷能不能不去,还说二丫也出事了,我怕我在家不安全。 爷爷叹口气,说他必须出去,这几天老烟爷会照看我,让我不要害怕,他绝对不会让我出事。 出门之前,爷爷还给我定了两条规矩: 第一,绝对不能离开我家院子半步; 第二,不管谁来算卦,我都不能开卦,必须等他回来再说。 我不知道爷爷为什么要给我定这两条规矩,但我再三向爷爷保证,说绝对不会出去也不会替别人算卦的,让他放心。 把我安顿好之后,爷爷出门了,老烟爷抱了一床铺盖来我家陪我。他让我不要害怕,说我爷爷都安排好了,那东西不敢一时半刻也不敢对我怎么样。 “老烟爷,你上次说他不肯善罢甘休,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要我的命?”我问老烟爷。 我敢肯定,老烟爷肯定知道什么。 “她是一个女人。”老烟爷犹豫了一下,才含糊对我说,“她想拉你陪葬。” 拉我陪葬? 我惊的直接蹦了起来,想拉我陪葬的女人,到底是活人还是……死人? 可我再往深了问,老烟爷就只顾着抽烟,再也不肯回答我了,说等我爷爷回来,这件事多半就解决了,让我不用担心。 一般上了我爷爷和老烟爷的这种年纪的人,都非常固执,他不肯告诉你,你就算使尽吃奶劲儿,都别想再从他嘴里掏出一定半点东西了。 我只能作罢,巴巴等着爷爷回来。 只要爷爷能解决这件事,那个女人是谁,是死是活,就都不重要了。 我爷爷走后几天,我开始做梦。 梦的内容都大差不差。 但是,很香艳。 梦里的我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爬到村头山上的一个山洞口。 山洞里是一条河,一个妙曼的身子,正在河里洗澡。 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美的身子:全身的肌肤又白又嫩,白的耀眼,乌黑的头发垂在后背,我隐隐可以看到她纤细的腰肢,圆润挺翘的屁股…… 黑白交映,美的惊心动魄。 我忍不住想象,有这么一具身子的主人,脸该有多美! 心里好奇,我就忍不住往山洞里走了几步。 嚓嚓嚓…… 我的脚步声瞬间响起,在山洞里听起来特别响。 正在洗澡的女人猛然一惊,条件反射回头朝我的方向看来。 就见她身子微微上扬,挺翘的屁股缓缓从水中站了起来,诱人的曲线也一点一点显露了出来…… 每次到关键时刻,我总是忽然被惊醒。 几天下来,我始终都没有看到那女人的正脸,只觉得她美的惊心动魄,让人心旌摇曳,心猿意马。 更让我羞愧的是,每次醒来之后,我的内裤都湿漉漉一片,每次都得等老烟爷走后起来换内裤。 这个梦一直持续到了我爷爷走后第五天。 第五天醒来,我照例意犹未尽醒来,内裤依旧湿漉漉一片。下意识看了看另外一张炕,炕上空荡荡的,老烟爷应该早早起来去干活了。 我猛然松了一口气,尴尬多少减退了些,翻身打算起来去换内裤。 可就在我坐起来的那一刻,我忽然发现手里多了一样东西! 我本能举起手中的东西一看,顿时吓的魂飞魄散:我手中紧紧攥着的,竟然是那天在我妈坟里捡到的大红色的内衣! 这内衣是丝质,小巧精致,薄薄的,透明的,独一无二! 我绝对不会认错! 看到手里的内衣后,我头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僵在了床上,这内衣不是穿到二丫身上了吗,怎么会在我手里?谁给我塞到手里的?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对! 这内衣我和爷爷是给二丫穿上了,可等我在二丫棺材里醒来被她爸刘胡子逮住的时候,刘胡子还特意让我看看是怎么“糟蹋”二丫的,我记得那时候,二丫身上好像并没有穿这件内衣。 那时候,这件内衣跑哪儿去了?莫名失踪了? 可现在为什么会又到我手上? 我睡觉很轻,至少稍微有个风吹草动我就能被惊醒,可有人在我手里塞了这件内衣,我居然毫无知觉? 这时候,太阳已经出来老高了,我却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心里怕的要命。 我慌张穿好衣服,将那件大红内衣揣进兜里,打算去找老烟爷! 我妈坟里的内衣忽然又出现在我手上,我直觉这件事不简单! 可走到门口时,我忽然顿住了脚,爷爷说过,他回来之前,我不能出我家院子的! 难道,我就这么等着老烟爷回来? 但老烟爷作息时间一直很规律,每次回来基本都是晚上了,我要一直等到晚上吗? 我心急如焚,来回在院子里踱步,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出去。 就在我纠结万分时,一个男人推开了我家门。 我惊疑看向这人,就见这男人年龄大概在二十几左右,相貌英俊,双眼炯炯有神,嘴唇紧抿,目光刚毅而果决。 “你就是秦鹏飞?”推开门之后,这男人张嘴就问。 “我,我就是……”我惊疑点头,好奇问,“你是谁?” 正文 第9章 忽然冒出 这男人个子很高,很瘦,相貌英俊,双眼黑亮有神,浑身上下都裹着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不容易让人亲近。 他站在我家院子门口,就像一根标杆一样笔直。 这个男人很陌生,我从来都没见过,可他张嘴就叫出了我的名字,这让我很震惊。 我问他是谁,他笑了笑,“我是来算卦的。” 他的脸在笑,眼睛却冷冷的,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冷的笑。 因为有爷爷的叮嘱,我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我爷爷出远门了,得几天才能回来,你过几天再来吧。” “我是来找你算卦的。”男人没有要走的意思,黑黢黢的眼睛紧盯着我看,“铁面神算子的孙子,自然也差不到那里去。” 他知道我爷爷,我并没有太惊讶,毕竟我爷爷在方圆百里都很出名,知道我爷爷的名号,不足为奇。 我忽然释然,他既然知道我爷爷,那知道我的名字,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算卦,一般都是根据卦象,辅助以甲骨、铜钱等道具推演计算,占卜祸福吉凶。而我爷爷教我,相为首,卜为辅,则可以成。 也就是说,来人先看相,然后再占卜,这样算卦成功的几率会很高。 这男人说来算卦,我就留心多看了他一眼,就见他相貌虽然不错,但辅骨无奇,虽然没有明朗之相,但也没有什么大事。 俗话说,不到潦倒地,万事不求人。 人都是到了走投无路或者大富大贵的境地,才会来算命的,可这男人非但没有倒霉之相,也没有鸿运之兆,祸福都不占,他来算什么? “先生,不好意思,我年龄还小,还未拜过祖师爷,不能开卦。”心中虽然好奇,但我打算找个借口打发走这个男人。 爷爷还没回来,我不能坏了他定的规矩。 那男人又像第一次那样笑了笑,不慌不忙开口,“你面色于黑,双眼无神,双颊鸾红,最近恐有性命之忧!” 我大惊,脱口问,“你会相面?” 这男人跟我见面,才不过两三分钟时间,居然张嘴就能相到我现在的处境,这让我十分震惊。 男人对我的反应很满意,微微颔首,“略知一二。” 震惊过后,我刷的一下拉下脸来,“既然是同行,那就该懂行内的规矩,仙仙不对面,你为什么来找我算命?” 意思就是说,算命的同行,不找同行算卦占卜,容易被认为是找茬挑衅,也有的说是怕对方试探自己的底细。 不管怎么说,算卦的都懂这个规矩,绝对不会胡来,除非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我找你。”那男人压低了声音,“是因为要救你!” 救我? 我才刚刚出了事,这男人就说要来救我。 莫非,他能帮助除掉那个“她”? 只是,一个陌生人忽然找上门来,不仅看出来我大难临头,而且还说要来帮我,凭什么?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我心生警惕,不自觉后退了几步。 男人黑黢黢的眼睛看了看我的脚,顿了顿,本来冰冷直板的声音忽然有了些温度,“我是你哥哥。” 我哥哥? “你是我什么亲戚家的哥哥?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你?”我第一反应,这男人会不会是我远房亲戚家的后代。 “不,我是你亲哥。”男人摇了摇头,目光凝重,“同一个妈生的,亲哥。” 我愣了愣,一下没明白过来,我怎么忽然冒出来一个亲哥? 还有,我亲哥,我会不认识? 只是,现在是特殊时期,我也不愿意得罪人,摆了摆手说,“先生,不好意思,我妈只生了我一个就去世了,我没有哥。” “你还是没有懂我的意思。”那男人蓦然严肃了起来,本来就瘦的脸上线条瞬间绷直,黑黢黢的眼睛幽深无底,“我是你哥,你比大五岁,在你之前出生的。出生之后,咱爸就把我抱走了,所以你从来都没有见过我。” 他说的很认真,有鼻子有眼的。 而且,这男人往哪儿一站,全身就有一种气质:就是只要从他嘴里吐出来的话,就绝对真实可靠! “这位老哥,你别开玩笑了。”我直勾勾盯着这男人看了半天,虚虚笑了笑,“我妈跟我爸结婚之后,一直没有怀上孩子,为这事我爷爷把头发都急白了。要是我妈生了孩子,还是个男娃,爸为什么要抱你走?为什么不留下来?” 那男人摇摇头,“我不知道。” 我又追问,“那你说你是被咱爸抱走的,那咱爸呢?” 那男人再次摇头,“死了。” 我被气笑了,“你这意思,合着就是死无对证了,我只能承认你是我哥了呗。不过,我碰到的事情挺棘手的,你恐怕帮不了忙。” 这男人的话太过于离谱,我第一反应就是他是个骗子。 可我想来想去,我和爷爷相依为命,爷爷那点积蓄也都拿去当彩礼了,家里的房子早就老的摇摇欲坠了,这男人若是骗子,他图的是什么? “不,我一定能帮的上忙。”那男人立刻压低了声音,“不过,我回来也不完全是为了帮你,而是为了查清楚一些事情,正好碰到你有大难,你是我亲弟弟,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我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起来了,“你要查什么事?” 那男人看看我,目光黑黢黢的,像是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比如,咱妈当年的死因。”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心底某个地方,忽然被戳中了。 这么多年,我妈的死一直是我心中的一个结,就算所有人都不在乎了,我还在乎,我要找出她死的原因! 可这件事都过去这么久了,当年警察过来都没有找到事情的真相,他怎么调查? 可能怕我不相信,那男人又掏出一张黑白照片来给我看。 照片是张合影,他跟一个中年男人照的,两人都很拘谨,小心翼翼保持着距离,但看的出来,他们长的十分相像。 这个中年男人,正是我爸,我之前在爷爷房间见过他的照片,就算他发福了,我依旧能认出来。 “你,你真是我哥?”这张合影,让我忽然对这个面色冷峻的男人,有了一丝亲近感,犹疑追问,“只是,爷爷告诉我,说妈嫁过来好几年都不会生……既然你出生了,他怎么肯让爸带你走?” 这个问题,我刚才其实就问过了,但我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因为这是问题的关键所在:视传宗接代为头等大事的爷爷,又怎么会在我妈生下一个孙子之后,让我爸抱走?还一走就是二十几年? 还有,既然我妈生下了我哥,我爷爷为什么要隐瞒,说我妈不会生呢? 我把照片还给了那男人,那男人小心翼翼把照片装回了钱包,这才对我说,“我来就是给你打个招呼,告诉你我回来了。你碰到的事,我会帮你解决,你不用担心。” 我虽然不敢确定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我亲哥,但我碰到这种事他还愿意帮忙,我心中倒信了几分,点点头说知道了。 “还有,你爷爷今天傍晚就回来了,我回来的事,先不要告诉他。”那男人临走的时候,又说了这么一句话,“还有,不要太相信你爷爷。” 我的身子,猛然僵在了原地! 正文 第10章 真假爷爷 那男人一出现,就在我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我隐隐觉得,这男人出现的诡异,只是一时猜不到他的目的是什么,更想不通他为什么让我小心爷爷。 我一出生我妈就死了,我爸又下落不明,爷爷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大,事事以我为先,我跟爷爷的感情是常人不能想象的,若是爷爷都不能相信,这世上又有谁能信? 可最近桩桩件件的事太过于诡异复杂,我能感觉出来,爷爷分明有什么事瞒着我! 事关我的生死,爷爷为什么要瞒着我? 爷爷走后,我接连几天做的香艳美梦,还有骤然出现的红内衣,让我彻底乱了阵脚,焦灼不安等着爷爷回来。 天色一点一点暗了下来。 爷爷没有回来。 让我诧异的是,一向准时回家的老烟爷,竟然也没有回来! 我开始还安慰自己,那男人肯定在忽悠我,爷爷不一定今晚就能回来,老烟爷可能是活太忙,所以也没有准时回来。 可到了晚上十二点时,我终于沉不住气了。 爷爷不回来还好说,只怕是那男人胡诌的,这几天老烟爷却从来都没有这么晚还没回来过! 我一反应,就是出去找老烟爷,看看怎么回事! 从窗户看了看外面,外面夜色沉沉,天气也阴沉沉的,到处都笼罩着一层阴冷诡异的气氛,我精神紧绷,全身绷成了一条直线,只要有个风吹草动,都能让我犹如惊弓之鸟,紧张万分! 就在我犹豫到底要不要出去找老烟爷时,屋门咚咚咚响了几声。 我正在来回转圈的身子,猛然顿住,倏地朝屋门外看去,大着胆子问了一声,“谁?” “是我。”门外响起了一道苍老的声音。 是爷爷的声音! 爷爷竟然真的回来了! 听到爷爷的声音,我欣喜万分,冲到门口就打算开门。 可就在我手摸到门插的那一刻,我猛然顿住了——院子的大门我是插死的,除非有人从里面打开,外面的人是绝对没有办法进来的,爷爷是怎么进来的? “怎么还不开门?”外面还是爷爷的声音,带了不耐烦。 我更疑惑了。 我爷爷性格一向沉稳,很少有不耐烦的时候,之前他也经常大半夜回来,每次都耐心在外面等我穿衣服,从来不催促,今天爷爷是怎么了? “爷爷,我今天去春花家吃饭,吃坏肚子了,你等等……”我缩回了手,故意装作痛苦无比的音调,“我得先穿好衣服。” 我之所以这么问,是为了试探外面的人。 第一,爷爷走时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千万不能出门,我刚才说去春花家吃饭了,爷爷肯定第一反应就是训我;第二,爷爷和春花他爷爷不对付,虽然我们两家是隔壁,可两家一直不太亲近,更别提去她家吃饭了。 外面的声音顿了顿,竟然说了一声,“好,我等你,你快点!” 我的心咯噔一声,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儿。 外面的人,不是我爷爷! 可是,外面那人的声音分明是我爷爷,这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冒充我爷爷,还大半夜要进屋子? 我越想越害怕,全身抖的厉害,牙齿更是抖的咯咯作响。 “你好了没有?”那声音又催促了一句,这次是带了十分的不耐烦。 很显然,他着急了! “哦,就好就好……”我胡乱应付了一句,急的在屋子里团团乱转。 老烟爷没有回来,我现在又紧张又怕,一时竟然想不到任何脱身的办法! 就在我心急如焚,在屋子里团团转了几分钟,却始终想不到任何解决办法时,外面却忽然没了一点动静。 没有敲门声,那人也不吭声了。 屋外,一片死寂。 我愣了愣,耐着性子,侧着耳朵听了半天,直到确定外面真的没动静了,这才缓缓凑到了两块门板间的门缝处,瞪大眼睛朝门外看。 外面黑洞洞的,什么都没有。 屋门口也没有人! 看来,那人见我半天不开门,等不及离开了! 我猛然松开了一口气,暗自庆幸自己还算有点小聪明,能及时辨别出来那人不是我爷爷。 可就在这时,门板右边忽然传来一道声音,“看来,你早就知道我不是你爷爷了。” 那声音又冰又冷,带着明显的死气! 我当时脸还贴着门板,那声音几乎是贴着我耳边响起的。 而且,猝不及防! 轰! 我猛然后退几步。 因为惊恐,我退的太快了,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跌的尾巴骨生疼! 咯咯咯…… 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轻笑。 冰冷,僵硬。 而且,那声音还是我爷爷的声音。 当时的情景,诡异的我头皮发麻,全身寒毛倒竖,惊恐的死死盯着那扇门,生怕那人直接破门而入! 可那东西笑过之后,门外竟然又恢复了一片死寂。 我依旧死死盯着门口,一动不敢动,更不敢凑上去看那人还在不在门外了! 咚咚咚…… 就在我精神紧绷到极点时,屋外竟然再次响起了敲门声! 我浑身一抖,吓的肝胆俱颤,抖了半天,才忽然听出来,这次的敲门是敲的我家院门,不是屋门。 紧接着,一道声音响起,“鹏飞,来给爷爷开下门!” 是爷爷! 我瞬间又激动了起来,蹭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急匆匆就要去开门。 可刚冲到门口,我又猛然顿住了:外面等着我开门的,是真的爷爷,还是刚才那东西?就算真的是爷爷回来了,我要开门就必须得经过院子,而那东西应该还在……院子里。 我该怎么办? 我要不要去开门? “鹏飞,鹏飞!”就在我犹豫的片刻,大门外我爷爷的声音陡然拔高,带了急切和担忧。 这一次,我确定是爷爷没错了! 我咬了咬牙,飞快打开了门,打算以最快的速度冲到院子去开大门。 只要爷爷进了门,我就不害怕了! 可就在我拉开门插的那一刻,大门门口忽然传来了爷爷的吼声,“鹏飞,千万不要开门,爷爷这就想办法进去!” 可是,已经晚了,门插已经拉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