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离婚协议 深夜的医院弥漫着消毒水刺鼻的味道,钟情向来讨厌这种地方,不由得紧紧屏住了呼吸,可才走了几步还是受不了,伸手问身边的陆期:“有口罩吗?” 陆期随即掏出了一只干净的一次性口罩给她,钟情没有再说话,将口罩戴上,默默地走在前面。 走到沈青乔的病房门口,钟情刚刚推开虚掩着的房门,一个玻璃杯子就嗖的一下扔了出来,与她的额头亲密接触。她光洁的额上当即就沁出了一点血珠。 她痛得轻轻抽了口凉气,陆期脸色一沉,将门一脚踹开,声音冷凝:“你们要干什么?” 听到他的声音,病房里的两个人都扭转头过来,沈青乔清傲的目光停在她脸上不过半秒,随即就转开了,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不容商量的决绝:“钟小姐来做什么?我现在不方便见客。” 钟情没有生气,脸色淡淡地上前,示意陆期将东西给她。 陆期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夹给她,钟情没有看,直接将它放到了一直坐在床边端着白色瓷碗的男人跟前。 男人眉目清俊,气质温雅,虽然身上的白衬衣黑西装一丝不苟整整齐齐的,可是脸上还是难掩疲累和狼狈之色。 “离婚协议,名字我已经签好了。”钟情漂亮素净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连落在裴承远身上的目光都是淡淡的,声音轻慢清冷。 “好,谢谢。”裴承远伸手接过来,低声致谢,谦卑的态度却又散发着一种不折不扣的傲气。 他看也没有看,翻到最后一页,找到钟情签字的地方,他的目光锁在上面清秀又不失大气的字体上略略停顿了几秒钟,随即收起了自己的情绪,在旁边签下了自己名字。 他们的名字挨着一起,一个刚劲狠厉一个温婉大气,看起来居然莫名的和谐。 裴承远面无表情地签好字,将自己的钢笔扣起来插回了衬衫口袋上,将其中一份递给了钟情。 “什么时候去领证?”他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淡,如今更是添了一份疏离。 “随意,我什么时候都有时间。”钟情也没有打算多作停留,点点头打算离开。 裴承远也没有送她的意思,将自己的那一份文件递给沈青乔,声音低微:“乔乔,这是离婚协议,现在我有资格照顾你了吗?” 沈青乔的目光随意掠了一下,冷笑道:“你又拿什么跟她换的离婚?为钟氏卖命吗?裴承远,你怎么那么贱,将自己一次一次拿出来卖?” 她语气里的刻薄和讽刺令抬脚离开的钟情脸色一沉,她紧紧攥住了自己的拳头,忍下自己想甩沈青乔巴掌的冲动。 可裴承远一点都没有生气,声音平静而温和:“你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吃点吧。” 钟情没有听到沈青乔的回答,只听到当啷的一声,想必是把碗打翻了。 她顿时就立在了病房外面,僵直了身子,想象着裴承远不厌其烦地弯腰收拾碎片的样子,心痛难忍。 凭什么她钟情百般讨好的男人要在她跟前卑微得像个奴仆?而且还是没有尊严的奴仆? 钟情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眼眶通红。 “走吧,大小姐。”陆期出声打断了她的悲情。 “我先不回家,载我去凡语吧,今晚约了几个姐妹。”钟情迅速收起自己的眼泪,声音平静。 凡语是本市最大的酒吧,格调很高,所以没有那些震耳欲聋的重金属音乐,只有淡淡的萨克斯声环绕其中,配上了昏暗迷离的灯光,显得神秘又朦胧。 钟情是一个人进去包厢的,里面也只有她一个人。 什么约了几个姐妹,那都是假的,她难受的时候只愿意一个人呆着,不愿意让别人看到。 钟情叫了很多酒,却只有一个杯子,她随着自己的心意调着喝,红的兑上一点绿的,黄的又兑上一点紫的,喝得酣畅淋漓。 反正她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只觉得整个人都晕乎乎的,最后独自在车库外面的空地吹着冷风。 她钟情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钱也有钱,她到底是有多差劲啊?才会接二连三地被嫌弃? 钟情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越想越气人。她花尽心思百般讨好将他捧上了天,他却愿意对着沈青乔那张死人脸卑微到尘埃里去。 她手里还拎着一支伏特加,坐在石凳上一口接一口地喝着。 终于将瓶子里的液体全部喝完,她突然觉得想吐,摇摇晃晃地起来去找垃圾桶,却碰上了一堵结实的胸膛。 “先生,麻烦你--呕” 让一让三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她就已经吐了别人一身。 正文 第二章 我不是你老公 纪彦庭身边的助理当即叫了起来:“你有没有搞错?吐别人身上?” 钟情还有一丝丝的神志,她迷离一笑,充满歉意道“对不起,先生--” 助理还是觉得不忿:“你知不知道我们纪总一套衣服多少钱?别说赔,你就是干洗都洗不起!” 钟情喝醉了,连脾气都没有了,忍着让她骂,一点生气的反应都没有。 她还是呵呵直笑,却渐渐笑出了眼泪,她漂亮的眼睛定在了纪彦庭身上,声音哀伤:“先生,我离婚了,很难受,所以不要计较--不要计较--” “你离婚关别人什么事?”助理一边低声嘀咕,一边用纸巾擦拭着纪彦庭的外套,一直静默不语的纪彦庭在听到离婚两字的时候,目光顿了一顿。 “纪总,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助理出声提醒出神的纪彦庭。 “你去,我有事不去了。”纪彦庭声音淡淡地吩咐道,态度虽然没有很强硬,却有着不可置疑的威严。 “好的。”助理顺从地应道,心里却在嘀咕,洁癖真是可怕,不就是被吐了一点酒吗?连几千万的合同都不去谈了。 纪彦庭将自己放空的目光聚焦到眼前这个醉得不省人事的女人身上,她脸色苍白,眼角通红,还挂着一丝泪水。 他心里顿时蔓延开一股不知名的情绪,说是快意又夹杂着心痛,说是怜惜又带着那么一丝不甘。 “钟情。”纪彦庭出声唤道,声音是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温柔。 “嗯,阿远,你叫我么?”钟情已经是醉惨了,看着纪彦庭就像是看着裴承远,她整个身子都软在了纪彦庭的怀里,喃喃自语地说道,“我不好吗?你为什么要离婚?为什么不爱我?” 纪彦庭的太阳穴狠狠地跳了跳,心中被一种疯狂的妒忌占领了神智。 他抬手捏住了钟情纤细的下巴,力度之大,让钟情忍不住微微蹙起了秀眉。 “你看清楚我是谁?我不是你老公!”纪彦庭的声音阴恻恻的,像是在极力忍耐着自己的怒气。 钟情却还是一无所知,自顾自的说道:“是啊,我们离婚了,你不是我老公了--呵呵,离婚了--” 纪彦庭脸色阴沉地沉了下来,整张脸紧紧绷着。他深呼吸了几下,才将自己内心不快压制了下去,出声道:“别闹了,我送你回家。” 钟情却摇了摇头,声音软糯甜美地撒娇道:“我不回家,我不回家。” 纪彦庭头痛地皱起了自己英挺的眉,声音醇厚低沉:“那你想去哪儿?” 他话音刚落,钟情就踮起脚亲上了他性感的薄唇。 “我不回家,我要跟你在一起。”钟情神色迷离,脸颊嫣红地呢喃着。 纪彦庭暗暗骂了一声,当即将钟情拦腰抱起,往自己的车子大步走去。 送上门的肥肉哪能让她飞了,何况这还是自己惦记了好久且让她飞过了一次的肥肉? 纪彦庭将钟情放到了后座,上车后就一脚将油门踩到了底,几乎是飞一般往自己惯住的酒店开去。 过程中也许是因为车速太快令钟情不适地抗议了好几声,纪彦庭都忍住没有去理会她,硬着心肠一路将车子飙到了自己名下的四季大酒店。 从停车库直到顶楼的总统套房,纪总裁的行为只能用简单粗暴来形容。 遇见问候的员工,冷着脸点了点头,走路是大步流星的,开房门更是直接用踹的。 回到房间,也是用摔的,将钟情整个人甩到了超大的柔软大床上。 钟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清晨了,她浑身酸痛地从床上坐起来,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是哪里。 她昨晚去酒吧买醉了,然后--然后呢? 她拼命地揉了揉自己胀痛的太阳穴,很是懊恼,然后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看这情况自己还跟别人一\夜\情了是吗? 她坚守了二十四年的处子身啊!钟情真的好想哭。 “睡醒了?”纪彦庭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冷眼打量了一会这个傻懵懵的女人,他翘着二郎腿意态闲适,一只手夹着烟,另一只手随意的搭在沙发上。 钟情被这个声音吓得不轻,本来想尖叫一声的,可抬头见到男人的英俊容颜,尖叫却卡在了喉咙里,发不出声音来。 这这这--沙发上坐着的男人有着一副足够令她闭嘴的好身材,他赤着上身,精壮有力的肌肉,结实性感的腹肌,还有身体流畅而完美的线条,当然最令她脸红的就是白皙的肌肤上面血红的抓痕。 然后再往上,是轮廓深邃的下巴,棱角分明的脸庞,五官精致如同刻画,眉目清冷,鼻梁高挺,薄唇的形状性感,清爽的短发让他看起来干练却又不失稳重。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由内至外的矜贵霸气。 可是--这个人他为什么会是纪彦庭啊啊啊! 正文 第三章 有夫之妇 你要问纪彦庭是谁,他是被钟情三年前甩了的男人!再也没有比离婚后醉酒却失、身于前任这种事更尴尬的事情存在了! 好想撞墙! 纪彦庭倒是很欣赏她脸上精彩纷呈的脸色,他动作优雅地将手里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声音淡漠而揶揄:“钟情,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三年前就失、身的女人还有处子之血这种事吗?” 钟情就知道他会来这一茬,她简直羞愤欲死,脸色涨红道:“你有没有搞错,我是来大姨妈了好吗?” 纪彦庭轻慢一笑,笑意有种邪魅又居高临下的意味,他盯着钟情,声音不紧不慢道:“你一直觉得我是个弱智的吗?” 钟情当即噤声,神色尴尬。她呆愣了好一会,视线懵懵的从纪彦庭英俊到人神共愤的脸庞上移开,无语望天,语气晦涩:“那个,你能先回避一下吗?我想换个衣服。” 纪彦庭的目光不遮不掩地盯着她有些绯红的脸蛋,目光带笑,他轻轻勾了勾唇角,语气揶揄:“你有衣服换吗?” 钟情又是愣了一会,好半响才反应过来,顺着他满是兴味的目光望去,见到了一堆熟悉的碎片。 是的,那里面有她的裙子,内衣还有内、裤。 钟情本来就不自在的脸色更是爆红,她从床头的包包里摸索出自己的手机,抬头望着纪彦庭,神色是刻意的矜冷:“这里是什么地方?我让人给我送套衣服过来。” 纪彦庭却没有回答,而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往床边走去,他身材本来就好,加上没有穿上衣,这样矜贵又性感的纪总真的能让人分分钟喷鼻血啊。 钟情不由自主地别开了自己的目光,不想看他。 纪彦庭走到钟情身边,伸出了骨节分明的手指,将她纤细的下巴轻轻抬了起来,迫着她与自己对视。 他淡淡地开口,声音低沉性感:“钟情,这么几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一点都不可爱?送衣服这种事情就应该让男人来做。”他温暖干燥的手指有意无意地在她的下巴轮廓处轻轻摩挲,动作轻佻而暧昧。 钟情的脸一直都处于高温状态,她一把拍掉纪彦庭的手。声音冷凝:“大清早的能别动手动脚的吗?” 纪彦庭也不生气,脸上依旧挂着一抹餍足的笑意,动作优雅自然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眼神却变本加厉地在钟情用被单虚掩着的胸口处停顿着。 他的目光浓烈炽热,声音暗哑:“不动手动脚,可以动别的地方吗?” 钟情也真是被他调戏得服了,反正她的神色从见到纪彦庭开始就没有正常过。 “你能告诉我这是哪儿吗?我真的有事。”钟情没有心思跟他调情,板着肃清的一张俏脸,声音僵硬。 纪彦庭的眼底是深不可测的暗沉,他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们在这里睡了也不止这一次了,钟小姐真的健忘。” 他语气里满含着讽刺和凉薄的怨怼,令钟情心底微微一颤。 她抬起眼打量了一下天花板上的紫色吊灯,嗯,的确是的。大概整个四季酒店就这间房间有这个吊灯,因为这是当初纪彦庭刚接手四季酒店亲自设计的时候,她闲着无聊加上去的。 这个房间,他们谈恋爱的那段时间,由于纪彦庭常在这边忙的脚不沾地,她就常常到这个来这儿等他,有时候晚上两个人就一起在这边休息了,早上他再起来送她去上学。 钟情想起往事,心里有一种麻木的钝痛感。他们分手,是她提出来的,干净利落快狠准,手段过人如纪彦庭也对她没有丝毫办法。 她都已经跟别的男人去拿了结婚证,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钟情目光浅淡地望了纪彦庭一眼:“都这么久了谁还记得?” 纪彦庭本来就不悦的脸色瞬间就沉得能滴出水来了,他当即转身,目光阴暗地盯着她娇艳的唇瓣。 钟情的唇瓣一张一合,语气懒洋洋地说道:“纪总,这都是陈年旧事了,还说来做什么?” 纪彦庭冷呵一声:“可我就喜欢提陈年旧事,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他的语气放得极慢,仿佛一字一句都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但声音却又是低沉压抑的,听不出任何要发怒的征兆。 钟情实在没有心思躺在一张发生了一、夜、情的床上跟自己的初恋叙旧,她别过脸划开了手机锁,打算打电话叫家里的阿姨给她送套衣服过来。 纪彦庭却看出了她的意图,眼疾手快地夺过了她的手机,将手机收到了自己的手上,语气中带着一股令人颤栗的寒意:“你这么讨厌看到我?和我多呆一会儿会死?” 钟情睨了他一眼,目光里全是无理取闹四个字。她软下自己的语气,试着跟他讲道理:“纪总,我是有夫之妇,这样你觉得合适吗?” 正文 第四章 衣冠楚楚的斯文败类 纪彦庭一听这四个字就来气,他阴沉着脸色俯身上去,将钟情狠狠地压在自己的身下。 “有夫之妇?有夫之妇为什么要拉住我来酒店开房?还有,为什么你还是处子?回答我--”他低低的声音又狠又慢,每一个字都是用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钟情甚少见他生气,心里也有些慌,但她的性格向来是输人不输阵的,所以还是硬着头皮推了推他结实的胸膛,声音可以冷傲:“你放开我,我昨晚喝醉了!” 纪彦庭不依不饶地扳正了她的头,不容她逃避自己炽烈的目光,一字一句道:“我问你为什么还是处子?” “关你什么事?”钟情脸色又白又红,声音也忍不住带了颤音,“我想玩惊喜行不行?你不知道有个处、女膜修复手术的吗?现在被你弄没了,我还没有找你赔钱呢!” 纪彦庭对这个口硬的女人真的是头痛不已,他被气得眉心和太阳穴都突突直跳,他一只手紧紧捏着钟情的下巴,咬牙切齿道:“玩惊喜?你都跟姓裴的离婚了,这个惊喜是给我准备的吗?” 钟情想不到自己喝醉了连离婚这样的事都会爆出来。 她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僵着脸道:“谁说我们离婚了?我们好的很!” 纪彦庭被她气得不行,直接低头就吻上了她的唇,他的动作又狠又重,一点也没有往日的温柔和克制。 钟情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又推又咬又踢他都无济于事,最后还是在他窒息一般的长吻下慢慢软下了身子,仿佛氧气被抽光,一点力气都没有,软软地摊在了他的怀里。 纪彦庭松开了她,虽然是为了惩罚这个口是心非满口谎话的女人,但还是忍不住起了反应,他的呼吸都忍不住粗重了许多。 “没有离婚,那这是什么?”缓过冲动的纪彦庭不知从哪里抽出一份文件在她跟前晃着,钟情眼尖地扫了一下,这赫然就是自己的那份离婚协议书! 她脸色一白,将协议书抢了回来,因为太生气,所以连拿着纸张的手指都在轻微颤抖着。 “纪彦庭,你去了国外一遭,好的东西没有学到,倒是学会翻看别人的隐私了?”钟情气得脸色发白,苍白的脸色将她饱遭蹂躏的唇瓣衬得更加的鲜艳欲滴,纪彦庭看着她心里又蓦地柔软了一下。 他漂亮得颠倒众生的丹凤眼里满是不屑又冷漠的笑意,冷光渗人:“我好的没有学到吗?我看昨晚我的技术令你挺享受的。” 这哪里还是当初那个温润俊雅矜贵清隽的纪彦庭啊,分明就是衣冠楚楚的斯文败类! 钟情被他呛得说不出话来,随手抄起一个枕头就往他那张妖孽的脸上砸过去。 如果不是害怕走光,她绝对会冲过去扬手就给他一巴掌的。 但是区区一个枕头纪彦庭还真是不放在眼内,他是军人出身,身手相当的好,随手就给接住了。 “本事没长,脾气倒是长了不少。”纪彦庭将枕头拿回床边,放在了原来的位置上。 钟情脸色冷凝,语气里夹杂着隐忍的怒意:“把我手机给我,我叫人送衣服来。” 纪彦庭也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神色,坐在床边,双目依旧是专注认真地看着她,声音带着一股蛊惑人的正经:“可以,但是你先告诉我为什么离婚?” 钟情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说了不关你的事,把手机还我。” 纪彦庭哪里是这么好相与的主,脸色一沉:“告诉我原因。” “我不讨人家喜欢,他不想要我了行了吗?”钟情吼了出来,忽然又觉得无比的委屈,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出来,哀怜无比。 纪彦庭只觉得自己心跳加速,这是一种压抑隐忍的情绪几乎要破膛而出的感觉。 他眉目一片暗沉,双目幽深地扣住钟情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她的泪水和悲伤在他眼底一览无遗。 “钟情,你在我面前哭?你有什么资格?这是你自找的。”他声音阴寒,一字一句地说道。 钟情的眼睛全是悲色,心里恨死了自己。她怎么就那么的倒霉,她对每一个人都是极好极好的,认真负责,专一细致,为什么都要这样对她? 她敛起了自己的眼泪,但身子还是控制不住颤抖,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却带着不可折服的硬气:“把--我手机给我。” 纪彦庭随手将她的手机放在枕头边,起身往套房的衣柜去。 钟情拔号的时间,纪彦庭已经从套房里取出了一套整齐的白色套装扔到了她的跟前。 衣服是新的,上面的牌子都还没有摘掉。 钟情捧着衣服有些发愣,不过几秒,又一套内衣被甩了过来。 她抓着那种大红色的内衣套装,脸上精彩纷呈,最后凝聚成充血一样的红。 正文 第五章 嫁给他?呵呵 “换了,我送你回去。”纪彦庭淡淡的摞下一句话,就走出了阳台,看他背影的动作,似乎是在抽烟。 钟情赶紧将衣服收到了怀里,裹着被单就往浴室去。 浴室里有壁镜,她将自己身上的暧昧痕迹看得一清二楚,青青紫紫的浑身都是。 钟情看着自己木木的脸,眼角还有些泪痕,很是憔悴的样子,她暴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只觉得头痛欲裂。 她换好了衣服,又泼了冷水洗脸,才渐渐清醒了些。她离婚了,然后又发生一夜、情了。这两天,她的日子真的是乱套了。 钟情再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了以往优雅骄矜的模样,剪裁精致的套装就如同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将她纤浓有度的身子衬托得更为玲珑有致。 她的茶色头发被一丝不苟地盘了起来,精致端庄。 “我走了,昨晚的事我们就当没有发生。”钟情低声地对着阳台上的纪彦庭说道,迈脚就要离开。 “站住!”纪彦庭沉声喝住了她,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进来,脸色阴沉,目光更是裹着冷意,“你跟我说清楚,什么叫做当作没有发生?” 钟情的身子又累又软,宿醉加上纵欲,还有悲痛,烦乱等各种情绪交加,她现在只想回到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床上好好睡一觉。 “我现在没有心思跟你纠缠,我要回家睡觉。”钟情推开他挺拔的身子,径直往门口走去。 被直接无视的纪彦庭伸出手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往床上摔,他一边慢慢地走进她,一般慢条斯理地解着自己的皮带,声音阴恻恻的带着一股狠绝的味道:“不是要当作没有发生吗?那我就让你不能忘记。” 他话音刚落,整个身子都覆了上去。 钟情气得整个身子都在发抖,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将他白净如玉的俊脸生生打出五个指印来。 “纪彦庭,昨晚是我喝醉自愿的,我不怪你,你现在算什么?强、暴?你怎么变得那么讨厌?” 纪彦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低头俯视着女人强作镇定却脸色惨白的脸。 “好,我这次放过你。”他最后还是放软了态度,只轻轻的吻了吻她的眉心,声音却是带着不容置喙的狠绝,“不过钟情,你给我记住了。别说你现在已经离婚,哪怕你不离婚,我想要,你也只能是我的。” 钟情泪光朦胧的双目顿时迸发出一种深深的怒意,不过被她压抑住了,她推了推纪彦庭的胸膛,声音冷静而嘶哑:“我可以走了吗?” 纪彦庭起身,还动作轻柔地将她也拉了起来,声音温和沉住:“我送你回家,回钟家。” 回钟家,这不是昭告天下自己离婚的事情吗?钟情咬了咬唇瓣,低声道:“我奶奶一把年纪了,身子又不好,拜托你别刺激她行吗?” 纪彦庭冷呵一声,目光冷凝:“刺激?你一个二婚的女人能嫁给我,这不是普天同庆的喜事吗?” 钟情被他话给震了一下,嫁给他?呵呵-- “我跟承远还没有领离婚证。”钟情不想跟他吵架,只淡淡地搬出一个借口,“还有,他一直不住别墅那边,你把我送到那边就可以了。” “一直不住?”纪彦庭细细咀嚼着这四个字,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是什么神色,但话里的语气却是明显的讽刺,“守活寡守了三年,难怪昨晚险些把我榨干。” 钟情没有理会他的调侃,面无表情地说道:“可以走了吗?” 纪彦庭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拉着她的手按密码出了门口。 出了专用电梯,外面肯定是人来人往的,钟情挣扎着要甩开他的手,他却不依不饶地紧紧抓住,最后还给了一记警告的眼神。 钟情没有办法,只得由着他了。 整个过程中,两人都没有交流过一句话。直到了钟情的别墅门口,纪彦庭缓缓的将车子停下,他探过头去慢条斯理地给钟情解着安全带,在她旁边耳提面命。 “马上去领离婚证,还有不准让姓裴的碰你一根手指头。”他的声音醇厚低沉,在她耳侧呢喃着,亲密得如同说着情话,可话里却满满都是威胁。 钟情懒得搭理他,直接要推门下车,可车门是锁住的。 纪彦庭还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声音懒懒的:“不听话是想我亲你吗?” 钟情的脸色顿时难堪了起来,这是他们之前谈恋爱的时候玩的游戏,他现在拿来说是几个意思。 “知道了,开门。”钟情实在不想跟他周旋,只好淡淡地应道,面色清冷。 纪彦庭也不想逼她太过,咔嗒一声开了锁。 钟情下了车,觉得这样灰溜溜的离开真是太便宜他了,所以她又复回来在还没有摇上的车窗前说道:“你的担心实属多余,就算我脱光了在裴承远跟前百般勾引他,他都不会碰我一根手指头的。” 钟情话说完就抬脚离开,纪彦庭只要一想到她口中所说的场面--脱光了百般勾引他,他心里就起火,最后只能狠狠地一拳砸在了方向盘上。 正文 第六章 我找男人去了 钟情回到自己的房间,第一时间就是将自己身上那套不属于自己的衣服给脱掉,她只穿着内衣,赤脚往浴室走去,打算泡了热水澡。 “啊--”钟情刚要进门,浴室里面就出来一个男人,把她吓得不轻。 “你,你--你怎么会在?”钟情被裴承远唬得不轻,说话的舌头都打着结。 “来找你谈些事情,你没在。”裴承远温声说道,他不温不火的目光,淡淡落在了钟情只穿着内衣的洁白身子上,她如绸缎般光滑的肌肤布满了青青紫紫的吻痕。 裴承远光洁的喉结不着痕迹地动了动,移开了自己目光,一派翩翩公子的模样:“你现在有时间吗?” 钟情实在是烦,她脸色不是很好看,淡淡地说道:“我现在很累,你跟陆期谈吧。” 她话说完,就转身进了浴室,只留下一个窈窕婀娜的背影。 就连后背都有淤青-- 裴承远的目光瞬间暗沉了下来,深不可测。 “我昨晚等了你一晚。”裴承远的声音忽然淡淡地在她身后响起,清淡凉薄,没有一丝温度。 “如果你不介意,再等我一个钟头。”钟情顿住了脚步,但也不过是一句话的时间。 裴承远眸光暗沉,没有做声,静默地从口袋里拿出烟盒和打火机。 他走到布置别致的阳台上,啪的一下点燃了烟,目光幽深地锁在了楼下围墙外的迈巴赫上。 这种车子,配上上三个6三个8的车牌,整个元市也找不出第二辆来,车里的人是谁,他自然猜到了。 想到钟情身上青紫交错的吻痕,裴承远本来就深不可测的眼底更是暗沉。 他凝望了半响,幽幽地吐出一口长长的烟雾,随即将只抽了一口的烟支狠狠掐在了烟灰缸上,动作阴戾。 钟情的时间观念一向很准,她咔嗒一声打开浴室门的时候,裴承远下意识地抬起手腕看了看自己的表,刚好一个小时过去。他的表还是百达翡丽的限量款,钟情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钟情围着浴巾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条干毛巾在擦头发,她的头发被染成茶色,给她清素白净的脸庞平添了一份妩媚的气息。 “你先去外面倒杯茶喝吧,我换个衣服就出去。”钟情自始自终都低着头在擦头发,声音清冷,比平时更添了一份疏离。 “好。”裴承远点头,目光也没有在她身上多作停留,转身往外面走,挺拔的背影坚定而决绝。 十五分钟后,钟情已经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因为脖子上恼人的吻痕,她不得不穿了件高领的衬衫,配上一条纯色的高腰长裤,将她的腿衬得又长又细,身姿动人。 她半干的头发随意地挽在一侧,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温婉知性味道。 “谈什么?离婚协议有不满意的?”明明她说的话已经是不耐烦了,可声音却依旧是软和温吞的,态度也是优雅淡漠的,一点也不会让人讨厌。 “那两栋别墅我不要。”裴承远正襟危坐,声音低沉。 “不要就不要。”钟情拿笔在上面随意地涂改了一下,姿态愈发的漫不经心,“相请不如偶遇,现在去把证领了吧?” 她清清淡淡的样子分毫不差地落在他的眼中,裴承远忽然觉得自己的喉咙刺得慌,他几欲开口却发不出声音来,缓了半响才一字一顿地应道:“好的。” 两个人签好了新拟的协议后,钟情跟着裴承远的车子去的民政局,说起来这车子也是她买的,他身上的衬衫外套鞋子统统都是她买的。 真是憋屈--钟情默默地别开头看窗外,因为前面放着的小摆件什么全都是她精心挑的,看着觉得特别讽刺。 车子一直平缓的行驶着,两个人沉默无话,直到快到民政局的时候,一直欲言又止的裴承远才淡淡地开口道:“你昨晚去哪儿了?” “我?你是问我吗?”钟情愣了好半响才回过神来,见裴承远一副默认的样子,自顾自地合上眼睛靠在椅背上,意态闲适,“我啊,我昨晚去酒店找男人了。” 裴承远脸上波澜不惊,面无表情,可握着方向盘的手却渐渐用了力气,握得青筋暴起却不自知。 黑色的宝马七系在民政局的停车场缓缓停了下来,这里的停车场跟民政局隔着一条马路,两人下了车步行到对面。 就在两人刚刚抬脚的时候,前面忽然冲来一辆抢红灯的电动车,直往裴承远过来,钟情猛的叫了一声:“小心!” 正文 第七章 这婚我们离定了 钟情的动作比她的声音还要快,她一把扯过裴承远,将他狠狠地推到了一侧,那辆车子直直冲了过来,把她撞倒在路中间。 然后,道路另一边的车子,来不及刹车,又堪堪擦过了她,钟情连接撞了两下,额头跌在地上眼中擦伤,手臂和腿都沁出了血迹。 “钟情!钟情!”裴承远被她狠狠推了一下,才刚站稳,就眼睁睁地看着钟情倒在了地上。 裴承远几步上前,将昏倒在地上的钟情抱了起来,折身往自己的车子上跑。 他几乎是一路飚车来的医院,抱着人一路往急诊跑。 医生先是给她处理了伤口,止了血,然后还要拍片,裴承远望着钟情不声不响紧紧皱着眉的昏睡样子,心里有一种异常难受的感觉蔓延开来,有多难受?就像突然不会呼吸了一样。 钟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了,她的腿撞伤了,幸好没有骨折,但手臂却被后面冲上来的小车刮到,要夹骨,估计要半个月才能活动。 她望着自己腿上缠着的沙发,又试了试动动自己的右手,还有包着的头,无论哪一处都是钻心的痛啊。 “能给我倒杯水吗?裴总。”钟情出声喊了一下坐在旁边专心致志看着电脑的裴承远,声音略微有些沙哑,嗓子干得就像冒烟一样。 裴承远听到她的声音,本来双目中闪过一丝喜色的,但还来不及表现出来,就被她那声冷淡的裴总给打散了。 他不言不语地站起来,到饮水机前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喝吧。”裴承远手里拿着杯子,动作温柔地凑到了钟情的唇边,声音更是难得的温和。 钟情很不习惯两人突如其来的亲昵,心里隐隐有些排斥,可现在这个情况,她两只手都打了厚厚的绑带,还有一只手给上了固定板,她也不好侨情。 钟情的唇才刚刚凑到杯子的口沿,病房的门却忽然被打开了。 “裴承远,你说你回去拿离婚证来着?我是有多蠢才会信你?”沈青乔眉目冷清地站在门边,双眸狠狠地盯着钟情和裴承远两个人,一双本来神采奕奕的眼睛,此刻染了一丝绝望和自暴自弃。 “我们是去拿离婚证来着,半路出了点意外。”钟情的声音不紧不慢地替裴承远解释道,“我被车子撞了一下,他送我来医院了,你不用担心,这个婚我们是离定的了。” 裴承远的脸色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她心底暗暗骂了一声,她都圣光笼罩伟大到替他挽回爱人了,好歹也给个好脸色吧? “这车祸出得好巧,不会是钟小姐故意安排的吧?”沈青乔唇边泛起冷笑,声音刻薄。 裴承远英俊的眉忍不住微微的皱了皱。 “我吃饱了撑着把自己弄成这样?”钟情真是无语问苍天,这个裴承远能力挺好的,人也不错,为毛他选女人的眼光就差到令人发指呢? 她钟情知书识礼温婉大方优雅高贵身材爆表长得也还行,她从头发丝到脚指头到比这个沈青乔好上一百倍好不好?? 他到底是为什么瞧不上她? 沈青乔眼里却仍旧是大写加粗的不相信,声音凉凉地讽刺道:“这点小伤跟挽回一个好男人比算得了什么?钟小姐不是擅长做戏吗?” 钟情本来是挺温吞的一个人,除了被纪彦庭宠着的那段时间脾气有些大,但那也单单是对纪彦庭而已,对着其他人她还真的没有发过什么脾气。 但对着沈青乔,她还真的喜欢不上来。 钟情沉下了一张俏脸,生气的样子令本来清淡的人看起来多了几分生动明媚的神色:“知道他是好男人就麻烦你对他好点儿,我这个人天生自带抱打不平的功能,说不定我看不惯你我这婚还就不离了。” 沈青乔的脸色蓦地白了一下,目光凄楚地望着裴承远:“裴承远,我没有逼你离婚,你大可以跟她恩恩爱爱,我是死是活不要你管!” 裴承远的目光呆滞了一下,手里拿着杯子的动作有些僵硬,他沉吟了半响,才一字一句道:“你想多了,她开玩笑的,我们明天就去领证。” 钟情已经对这个男人无感了,他到底是有多贱啊?难道离了沈青乔他就活不成了吗? 钟情冷着眉眼,声音盛气凌人:“那个裴先生,麻烦你将水先喂给我喝可以吗?然后给我家里保姆打个电话。” 裴承远没有做声,动作轻柔地将杯子递了上去,沈青乔却觉得眼眶一酸,瞬间就掉出眼泪来,转身就跑了出去。 钟情还没有喝到一口水,本来半开着的门又被重重踹开了,钟情抬头见到气压超低的某人从门外大步进来,那脸色简直比暴风雨来临前的天色都还要黑,她顿时就觉得浑身的伤口更痛了。 正文 第八章 谁说我要嫁给你? 纪彦庭人高腿长,不过几步就到了她身边,他不由分说地夺过裴承远手里的杯子,居高临下地睨了裴承远一眼,声音冷凝又充满了挑衅的意味:“裴总还是先顾好自己的女人吧,我的女人就不容你操心了。” 裴承远甚至没有抬头看他,姿态依旧是清俊冷静的,浑身散发着不卑不亢的从容气息。 “承远,你先出去吧,我跟他有事谈。”钟情见这两个男人拔剑弩张的样子心里就狂跳,虽然她没有指望一直冷冷淡淡的裴承远会为她出手跟纪彦庭打起来,但难保纪彦庭那个疯子会先动起手来的,所以还是先分开为妙。 “好。”裴承远淡淡地点了点头,沉默着起身。 纪彦庭看他这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就很不爽,声音懒洋洋的带着戏谑的味道在他身后不紧不慢地响起:“结婚三年老婆还是处子,出车祸还要靠女人保护,裴承远,你真不是个男人!” 裴承远戴着眼镜的双目一下子沉了下来,里面黑漆漆的深不可测,可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一言不发地离开了病房,只是过程中双手握成了拳头,攥得死紧。 “连句话都不敢跟我说,你到底看上他什么?”纪彦庭懒洋洋地坐在场边,将杯子凑到了钟情跟前。 纪大少根本就不会伺候人,喂口水都把钟情呛得不行,直咳嗽到脸色通红。 她双手被绑得严实,连顺顺胸口都不行,直咳了好一会才慢慢缓过来。 她恨恨地瞪了纪彦庭一眼,声音带着淡淡的不屑:“我看上他什么?如果是他给我喂水绝对不会呛着我。” 纪彦庭英俊绝伦的脸庞有一丝尴尬的神色一闪而过。 “还要喝吗?”纪彦庭拿着杯子的动作仍然显得有些生硬,连着声音也都硬邦邦的了。 “放着吧,我不想呛死,你给我叫陆期过来。”钟情语气淡淡地说道,把脸别到了一边,根本就不想看他。 “叫他来做什么?你离婚了要考虑他?他凭什么,排队都还没有轮到他好吗?”纪彦庭反应很大,摆明就是不愿意叫。 “第一,我还没有离婚,第二,我考虑谁都跟你没有关系。”钟情口齿清晰地跟他讲道理,“纪彦庭,三年前我嫁不进你家,三年后更是不可能。” 纪彦庭这次居然破天荒的没有生气,倒是脸上居然还有些心虚的感觉,良久他才慢悠悠地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本离婚证,声音犹豫:“你已经离婚了,我替你办的。” 钟情看着他手中那本离婚证,心里一股火气呲的一下就冒了出来,可她现在这个样子,说他嫌口干,打他又不方便,只能生生憋在心里,好不难受。 “我离不离婚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啊?”钟情咬牙切齿地瞪着一脸理所应当的纪彦庭,恨不得自己喷把火烧烧他的厚脸皮。 “你说跟我没关系?”纪彦庭语气阴恻恻的,“你不离婚怎么嫁给我?难道我要一直跟你玩婚外情?” 钟情也是醉了,十分无语又无奈:“谁说我要嫁给你?就算我不嫁人我也不会嫁给你!” 纪彦庭饶是再势在必得也被她这样斩钉截铁的态度伤了心,他脸色暗沉:“钟情,话别说太过了,有你后悔的。” 钟情本来是脾气挺好的一个人,硬是被他气出火来,口不择言道:“我老早拒绝过你,没见我后悔。” 纪彦庭本来也是傲慢的性子,哪里容忍得了自己喜欢的人一再挑衅,他当即将手中的杯子重重搁在了桌子上,径直起身,摔门而出。 门发出好大的一声响,钟情都忍不住震了震,她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句:没风度的混蛋! 然后她抬头望了望头上白花花的天花板,忽然觉得眼睛有些酸酸的,差点就要掉眼泪了。 可她不是沈青乔,她没有一个疼爱她的裴承远,她哭出来只会徒添狼狈。 她沉静了半响,刚想叫护士,门却又打开了。 纪彦庭黑着脸又走了进来,声音傲慢又委屈:“你这个死女人你居然不哭?你怎么就这么冷血,当初你跟我分手是不是也没有哭?” 钟情愣了一下,语气淡淡的说:“我那时新婚燕尔哭什么?” 纪彦庭眼里有一抹悲色一闪而过声音僵硬道:“我哭了。” 钟情竭力抑制住自己心中的异样,不咸不淡的应了声:“哦。” 纪彦庭几乎被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气死,忍不住讽刺道:“你怎么变得像跟木头似的,难怪姓裴的不喜欢你!” 钟情被他这样讽刺,莫名就觉得委屈,她扯出一抹苦笑:“我有什么值得喜欢的?你也不要喜欢我。” 纪彦庭:“.......”他这是自己将了自己一军吗? 正文 第九章 姓裴的是不是犯贱 但爱情的事情,先爱上的总是处于下风,谁叫他喜欢人家,对人家念念不忘?谁让他就是要非她不可呢? “饿了吗?想吃什么?”纪彦庭收起自己满身是刺的模样,忽然温声询问道。 “你拿我手机打个电话给兰姨,让她煮饭来就可以了。”钟情淡声说道。 “好。”纪彦庭点头,拿过她的手机,她的屏幕上面有密码,他想也不想就输入了她以前一直用的密码,居然开了。 他心里不知道为何涌上了一道说不明的喜悦,虽然他明明知道她这个人最是怕麻烦,多半是因为习惯了的原因。 “伤口还痛吗?”纪彦庭打完电话又坐回了床边,细声问道。 钟情没有回答,他才发现她居然靠着抱枕睡着了。 钟情的睡姿向来跟她的人一样严谨正经,纪彦庭痴楞地看了一会儿,才将她小心翼翼地抱好,又细心地给她盖上了被子。 他动作轻柔地吻了吻她的眉心才起身离开病房。 他向护士打听了沈青乔的病房号,步伐稳重地来到了病房门口,还没有推门就听见了争执声。 “看她这样是不是心里难受?”沈青乔的声音凉凉的,带着一种刻薄的讽刺,“这么难受去照顾她啊,我又死不去。” “乔乔,别闹了,吃饭。”裴承远脸上依旧是一副温吞的样子,温文尔雅,不动声色。 “我爱吃不吃管你什么事?我又不是你什么人!”沈青乔将他端着的碗抬手一扫,又是一阵尖锐的声音。 “我很快就拿证了,然后我我们就结婚。”裴承远目光执着地望着她,神色不明。 “我不稀罕你娶--”沈青乔的话音未落,纪彦庭就已经推门进来了。 “不知纪总有何贵干?”裴承远一点狼狈的神色都没有,依旧端着一副温润淡雅的样子,语气谦和,神色矜冷。 “没有什么贵干,就是给你送个东西。”纪彦庭语气淡淡的,举手投足间都有种无法企及的尊贵味道。 他从自己的外套口袋里将属于裴承远的那本离婚证掏了出来,却没有直接交给裴承远,反而放到了沈青乔的手上,声音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讽刺:“沈小姐现在放心了吗?” 沈青乔以前并没有见过纪彦庭,她一向骄傲清高,还是第一次在裴承远跟前这样被人落面子,脸色难免有点不好看,声音凉凉地回击道:“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纪彦庭根本就没有打算跟他们多作纠缠,淡淡地点点头,唇边始终挂着一抹从容优雅的笑意:“那就好,纪某先退下了。” 裴承远看着门被纪彦庭带上,目光才回过神来,缓缓落在沈青乔手上的本子上,房间里是难堪的静默,安静到彼此的呼吸都能清晰听见。 “很舍不得吗?”沈青乔目光中带了一丝难得的怨恨。 “没有。”裴承远淡淡地回答道,依旧是慢条斯理的优雅样子,“现在可以吃饭了吗?还是我们去领证?” 沈青乔的脸色蓦地变得难看起来,她抄起身边的一只枕头,狠狠地砸向裴承远,一双憔悴的眼睛忍不住滚落了几颗豆珠般大小的泪珠,又哭又冷笑道:“裴承远,你是不是觉得我快死了所以很好欺负?还是觉得我沈青乔这副样子就非你不嫁了?” 裴承远也是聪明人,随即明白过来她怪他求婚太轻率太简陋。 他微微皱了皱眉,声音平稳清淡:“抱歉,是我太疏忽了,我只是太心急了。” 太心急了,这句话成功治愈了沈青乔敏感的自尊,她别开脸,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我想吃白粥,最好配根油条给我。” 裴承远本来皱着眉头的动作加深了,阻止道:“不行,你不能吃油条。” “我连吃个油条都不行吗?”沈青乔的声音又忍不住高了两个调。 “乔乔,听话,我们会尽快找到配对的骨髓的,好好珍惜身体。” 沈青乔抿着唇,没有再说什么,裴承远叫人过来将地上的东西收拾好,温声道:“那我去给你熬粥了。” 纪彦庭出来接兰姨的饭菜的时候,恰好看见裴承远亲自熬粥,他本来不是多事的人,但见他一副波澜不惊的死样子就是忍不住去调侃调侃他。 “想不到裴总居然还会洗手作羹汤呢,十项全能呀。”纪彦庭声音淡淡的,可语气却是无比赞赏的。 裴承远微微抬了抬头,随即又专心地关注着锅里的粥,四两拔千斤地回敬道:“不比纪总有私人厨师。” 撇去看他不顺眼这一点,纪彦庭还真的不得不承认,裴承远是个不错的男人,他有能力有气度还有修养,他关注他几年,自然知道他将钟家企业打理得扶摇直上,在本市更是建立了不小的权势圈子。 “别的不说,我怎么觉得裴总你这么爱犯贱呢?”纪彦庭表情认真的赞叹道。 裴承远精致的眉目依旧温润,他淡淡地扫了一眼纪彦庭手中的保温食盒,声音淡而凉薄:“难道纪总没有?” 正文 第十章 赔我的定制饭盒 纪彦庭走近他,挨着他的耳边,声音邪魅而愉悦道:“我当然没有,你以为我会想娶她,我就是玩弄一下她报复报复她而已--” 裴承远搅拌的动作顿了一顿,脸上是事不关己的清冷,声音更是冷漠疏离:“这跟我没有关系。” 纪彦庭点头赞同道:“当然跟你没有关系,只是遗憾一下钟情的眼光真的不好。” 裴承远也淡淡认可道:“的确不好。”然后在心里默默地补充上一句:要是好,也不会看上一个要玩弄她的人渣。 纪彦庭拎着饭菜回到病房的时候,钟情刚好醒了,神色呆滞地望着天花板。 “我家兰姨呢,纪先生?”钟情的目光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有些疲累地问道。 “我在她哪儿敢来?我喂你吃饭。”纪彦庭打开自己手中的食盒,语气轻慢却带着测漏的霸气。 “看着你我吃不下。”钟情声音懒懒地说道,“还是把兰姨叫来吧。” 纪彦庭的唇角勾起一丝冷笑,将适合搁置在一边的桌子上,声音幽冷:“吃不下就别吃了。” 钟情眼底一片青色,脸色很不好,应该是失血过多太过虚弱了,本来这女人就贫血。 “帮我把兰姨叫来,麻烦你了,纪先生。”钟情的语气淡淡的,疏离得就像不认识他一样,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跟那个姓裴的还真是绝配。 “纪先生?我凭什么帮你?”纪彦庭双手抱胸,用睥睨的姿态看着她,目光中带着一丝的揶揄。 “纪彦庭,麻烦你绅士一点好吗?”钟情没有力气跟他吵,将脸别到了一边,“爱叫不叫,反正等会裴承远肯定会来看我的。” “你就等着裴承远来看你吧,人家新婚燕尔你就是死了都没人知道。”纪彦庭语气凉凉地讽刺道,话语里掩饰不住的调侃。 新婚燕尔?真是迫不及待呢、钟情有些微的失神,心里再坦然还是觉得有一些难以接受。 虽然没有多么的深爱,但她对那个男人也是用了心的,何况自己的老公这么快就被贴上了别人的标签,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的。 纪彦庭被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刺伤了心,忍不住开口讽刺道:“怎么,很难过?为了救他险些将自己弄残了,他转身就跟别人结婚了,钟情啊钟情,你到底是有多失败?” 钟情的脸色蓦地一白,紧紧抿着双唇不想出声。 “张嘴吃饭。”纪彦庭重新打开食盒命令道,语气斩钉截铁,“别给我闹脾气,我不是姓裴的,没有心思这样哄女人。” 钟情实在是吃不下,将头一扭:“我不想吃。” 纪彦庭被她气得爆血管,咬牙切齿道:“钟情!” 他都已经放低身段哄她了,还想怎样?她难道还想学着沈青乔那样来摔碗吗? “我说我不想吃不行吗?”钟情也忍不住回了一声大声的,头痛不已地瞪着他。 “你的脾气是有多大,这样就不吃饭了,你以为自己还是小孩子?”纪彦庭难得软下态度,柔声地劝道,不过那神情要多别扭有多别扭就是了。 “我失婚了难道不能任性一下吗?你管我!”钟情真是受够了,朝着纪彦庭吼了一通,眼泪哗的一下就掉了下来。 纪彦庭先是一愣,随即脸色阴沉地冷笑起来:“你失婚就不吃饭?那裴承远今天还结婚了呢,还洞房了呢,你是不是要自杀?你这样子能走上阳台吗?要不要我搭把手?” 钟情的泪水掉得更凶了,吧嗒吧嗒地落在床单上,哽咽着说:“纪彦庭你给我--滚!” 纪彦庭本来也不是好脾气的主儿,再三请求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再说是她对不起他,他是看来讨债的不是来赎罪的,凭什么要对她低声下气的? 纪彦庭越想越来气,顺手将自己手里的食盒砸到了地上,恶狠狠地说道:“走就走,我特么还不乐意伺候!” 但他的脚步还没有到门口,钟情却又嚷了一声:“纪彦庭你给我站住!” 纪彦庭心里乐翻了,也就裴承远那蠢货能将女人惯到无法无天的地步,他这样来一招还不将她调教得乖乖的? 然而钟情说出的话却让他险些崩溃。 钟情声音还带着哭腔,情绪极端失控地说道:“谁让你把我家饭盒给砸了?这是我定制的给裴承远送饭的,你赔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