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 第1章 头大 洗手间里传来一阵低低浅浅的呻吟声,聂素问脚下一滞,正要推门的手赶快收了回来。 椂木红门虚掩着,她好奇心起,不由自主的趴在门缝上朝里面望去…… 洗手间里的淫靡顿时令她面红耳赤! 大理石光可鉴人的洗手池上,一男一女几乎叠成一体。 最不可思议的是,那个女人,她认识,正是他们学校的校花邢曼姿,而在她身上的男人,正是她今晚的目标,负责“优尔美”广告片拍摄的楚导! 他们……怎么会凑在一起? 素问倒吸了口冷气,捂着心口背过身去,脑袋里却是一片乱麻。 聂素问和邢曼姿都是电影学校的风云人物。 邢曼姿家境富裕,又交了很有本事的男朋友,混这圈的,要么有钱,要么有靠山,身为校花的邢曼姿一下占了两样,自然是眼高于顶,不把聂素问放在眼里。 素问也是低调惯了,与她并没有什么直接的摩擦。 但这次“优尔美”新推出的健康饮料要在校园寻找一名青春健康的新面孔,这种大厂商的品牌广告一向是新人露脸的最好机会,因此素问与曼姿也就正面对上了。 这场比拼无疑是火星撞地球,所有人都笃定了最终角色会在她们两人中间诞生,连该片的导演也对她俩青眼有加,但角色只有一个,她们必定拼个你死我活。 素问想来想去觉得把握不大,辗转了很多关系才知道楚导经常出入这家名为Amour的酒吧,于是每晚在这蹲点守候。 没想到还是被邢曼姿捷足先登。 耳畔,曼姿的声音还在断断续续的传来…… “楚导……人家把你服侍舒服了……您……可别忘了人家啊……” 细而软的声音中夹杂着泣音的颤抖。 “宝贝你这么销魂,我怎么会忘了你呢?” 男人的声音猥琐而粗戛。聂素问怎么也联想不到海选时西装革履一本正经的大导演。 “那……广告的事……” “宝贝,你放心,非你莫属……” “真的?” “恩,你要伺候好我……” “讨厌……楚导,你真坏死了……” 两人的声音渐渐变成哼哼叽叽的呻谐吟,聂素问心里一凉,胸口无可抑制的溢出恶心。 她慌乱的往回走,走廊的灯光暗而昏黄,她一手扶着墙壁,一手迅速的去摸手机。拨通了号码,口齿却不清晰起来。 “喂,沫沫,是我……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见着那楚导没?” “见着了……不,没……也不是……” “你怎么了?到底见没见着?什么事慌成这样?” 素问把手机拿开一点,反复的深呼吸,才冷静的说出口:“我见着楚导了,他和邢曼姿在一起,在做……那种事。他已经把广告的事许给了曼姿。” 电话那头一时平静。 周沫听懂了,她一定是在想办法。 沫沫一向聪明,这次建议自己来Amour找楚导的也是她,本想在楚导面前有个单独展现才艺的机会,能增加胜算,没想到邢曼姿更直接……这下,就算沫沫,恐怕也要头大了。 第一卷 正文 第2章 命里的克星 好半晌,那边才说:“有点棘手。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机会。你不是千辛万苦吊了个石油小开吗?他和楚导关系匪浅,你让他在楚导面前说说好话。邢曼姿不过是个女人,楚怀良和她玩玩罢了,这些大企业家的富二代都是潜在的投资商,楚怀良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周沫这么说,素问才稍稍放心,但她提到那石油小开,素问又拧眉了:“那什么石油小开啊,就是个打肿脸充胖子的,一点品味也没,我看……不可靠。” “管他可靠不可靠,好歹人家开得起小跑你开不起。你别忘了身上那件貂皮还是姐姐出的呢,拿不下这片子你就等着卖身还债吧。” 小气!冷血!还口口声声姐妹呢! 走廊上迎面走来一人,素问低咒着,微微侧过身,让出一条通道。 那人也正在接电话,精致的衬衫袖口挽到手肘处,腕上的名表即使在走廊昏暗的灯光下也熠熠生辉。他似乎正发火,情绪激动声色并茂的,从素问身边经过时连头也没转。 素问一直低着头,直到那人消失在走廊尽头,才慢慢直起了僵硬的脖子,回头望去…… 空荡的走廊上仿佛还留着那人模糊的背影…… 素问使劲的摇摇脑袋,以证明这不是幻觉。一时间洪荒倒流,思绪像山崩一样混乱。 电话里,周沫已经不耐的咒骂起来:“喂,聂素问,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素问僵硬的拿起手机,动了动唇,只是麻木的说:“怎么办……我好像遇到我命里的克星了……” 电话里,周沫还在“喂喂”的叫着,素问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脑海里全是刚才那个穿米色开司米的清俊侧影。 有没有可能是他? 理智告诉她千万不要是,可空洞了三年的心似乎有隐隐期盼着。 离开洗手间,与她同来的石油小开正在舞池上跟几个辣妹贴身热舞。 她等了一会,实在耐性全失,只好走上去打断他们,一脸抱歉的说:“对不起,我忽然不太舒服,想先回去了。” Ken见她一脸失魂落魄,还以为她在吃醋耍小性子,当即撇下舞池里的辣妹,揽上她的腰:“怎么去个厕所也这么久,哪儿不舒服,我陪你坐一会?” 素问微微侧身,不着痕迹的躲开男人滚烫的打手。要不是为了广告合约,她说什么也不会出来陪这个精虫上脑的男人。 Ken与她双双回到包厢里。外面震耳欲聋的舞曲一下子被隔开,橘色的灯光暧昧流转。 今晚上聚在这儿的都是吃喝玩乐的祖宗,可以说是纨绔子弟和败家子的集合。包厢里光线明暗不定,角落里几对男女早就“苟且”起来,各种名牌香水的味道混合着,刺鼻到令人作呕。 她听见Ken问身边的人:“不是说今晚陆少大驾光临?” “刚来,出去接电话了。你丫眼里除了女人还能看得到别人?” Ken被人调侃了也只是举杯笑笑。正说话间,包厢的门被人打开,又合上。 第一卷 正文 第3章 家事 素问恍惚间觉得耳畔的靡靡之音都消失了,连那些“情谊正浓”的男男女女也停下了手边的事,有人站起来冲他打招呼:“陆少,来啦?” 有时候,世界真的很小! 刚才在走廊上,她果然没有看错。 时隔三年,离开了C市,偌大一个首都,竟然还是遇上他! 三年前的陆铮还是个小混混,跟她两个人挤在不到二十平的城心旧公寓里,晚上到雪原路上去飙车赚钱。 不过他出手一向阔绰,素问也曾想过,也许他的家庭并不简单,“陆少……”她在唇间默默念着,不经意扯出一抹讽刺的淡笑。 她已经把存在感降到最低,没想到,还是与进来的陆铮不期然打了个照面。 他逡黑的眸子快速的扫过整间包厢,恰好素问不经意的抬头,两厢目光相接,都讶然的怔了怔。 他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眼神很…… “陆铮!”帝王沙发上的男人手一扬,香烟在空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准确无误的落入陆铮手中。 他收回目光,一边点烟,一边信步向沙发走去。 素问觉得浑身不自在。 男人虽然坐在帝王沙发里与朋友喝酒聊天,目光却总是若有似无的落在她身上。 就连Ken也忍不住问:“素素,你认识陆少?” 她无辜的耸耸肩。 她认识的是为了挣钱给她交学费可以玩命飙车的陆铮,可不是衣香鬓影的陆少。 陆铮拧起眉。 坐她旁边的男人是谁?叫她“素素”? 呵,原来这个名字谁都可以叫……果然是个妓女。 “那边上的美眉,你认识的?”萧溶搭上他的肩,勾人的桃花眼瞟向素问。 陆铮顺着又看了一眼,收掩起不悦,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 萧溶大惊,瞪圆了桃花眼:“什么时候的艳遇,怎么我从没见过?” 陆铮并不答话,墨染的瞳眸里,暗蕴风暴。 燕北端起一杯酒,冷冷的斜睨着萧溶:“人家的家事,你管这么多?” “家……事……”萧溶重复着这两个字,托着半掉在地上的下巴,再也不出声了。 素问再也受不了这种无声的眼神凌迟,披上外套起身,对Ken道:“你慢玩,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先前她一直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此刻唰一站起,高挑修长的个子刹那吸引无数目光。 一身豹纹小吊带将她惹火的身材完美勾勒,露出大半截雪亮的长腿,在灯光照射下莹白透明。 她紧了紧皮草外套的领子,随手那么一撩,乌黑的头发就像一把瀑布撒开来。 Ken看得呆了,半晌反应过来,素问已经快走到门口,忙跟上去说:“我送你。” 包厢门刚一合上,沙发上,身穿米色开司米大衣的男人也站了起来。 陆铮捏了捏手心的车钥匙:“你们先玩,我去办点事。”话音落下的同时,人早已闪出门外。 “啧啧,办事……”萧溶在他背后吹起响亮的口哨,“陆少,悠着点啊!” 空旷的停车场上,夜风清凉。 第一卷 正文 第4章 对付疯子,就只有比他更疯 素问刚刚滑进车厢,就从后视镜里看到气急败坏追出来的陆铮。 他开一辆阿斯顿马丁V8,正心急火燎的往车上跳。 该来的总会来,看来今晚是躲不掉了。 索性眼神一飘,递过去一个摄人心魄的媚眼:“让我来开如何?” Ken立时被迷得七荤八素,乖乖爬到了副驾驶座。 素问系好安全带,点火启动,松开手刹,踩下离合,然后加油门。 陆铮,那就来追追看吧! 两辆跑车先后驶出车库,夜晚,为城市妆点了另一件豪华外衣,撕开外衣,依旧是不变的罪恶、浮华。 一辆黑色跑车在宽广的马路上超速飞驰,惊险的掠过前方每一辆车,车窗外,谩骂声不绝。 然而,司机们还惊魂未定,又一辆白色阿斯顿马丁擦身而过,尖锐的刹车声在夜空中突兀的响起,连绵不断。 Ken早已失了魂,脸色发白的瞪着她:“你疯了吗?” 素问抓紧方向盘,瞥了眼后视镜里紧紧跟随的跑车,嘴角轻扬:“追得挺紧的嘛。” 脚下油门一踩到底,倏地猛转方向盘,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啸声响彻云霄。 顷刻间车轮下就冒起白烟,在车流如梭的高架路上硬生生的横了过来! Ken的尖叫刺激着耳膜,他已经抱着车门闭上了眼睛!白色V8还在飞速冲刺,两车距离不过二十米,此时都飙到了至少200码,哪是说停就停! 她本就是亡命之徒,对付疯子,就只有比他更疯。 车尾轰的一声闷响,两人的身子都趔趄了一下,Ken抱头尖叫,仿佛已经面临死亡,倒是素问冷静下来,下车一看,原来只是擦到了车尾,千钧一发之际,陆铮还是急打方向盘,两车险险擦身而过。 边上开过的车辆纷纷张望这里的交通事故,幸好是晚上,否则又得造成一个路段的大堵塞。 陆铮从他那辆V8里钻出来,远远就骂道:“聂,素,问!你这个疯女人!” “彼此彼此。”她抱着肩,好笑的看着这男人跳脚的样子。 今时今日,他们身份都有不同,难得再有这样轻松的说话环境。 “早知道你是什么陆少,当年就该从你身上多榨点油水。”她颇为感慨。 陆铮沉沉一笑:“现在后悔也为时不晚。你知道我卧房的大门永远都向你敞开的,素素。” 呸,色情的男人! 这时,车里的Ken总算缓过劲来,从车窗探出头来,狠狠的瞪了二人一眼,油门一踩,哧溜开没了。 靠在车身上的素问差点被惯性带的摔在地上。 陆铮扶了她一把,她抬起头,翻了个白眼,自言自语:“太没风度了,竟然把女士丢在马路上。” 陆铮笑了,很绅士的拉开车门:“那么聂小姐,就让你面前这位有风度的男士送你回家吧?” 她没办法的耸耸肩,滑进车内。 可怜陆铮的V8也撞得不轻,车前盖都凹了一块,他们要是再不走,估计交警还得来找麻烦,至于事后交警会不会找上门,那就不是她关心的事了。 第一卷 正文 第5章 现实和回忆 上了车陆铮到没多说话,问了地点,便沉默的开车。 心知她必不会把真实地址告诉他,他也不想逼问,她自己不想说,难道他就没有别的法子弄到手吗? 车子一个打完,路灯折在素问微微入神的侧廓上,陆铮心里那股不明所以的恨意便放大起来。 小巧挺秀的鼻子,细细的下巴,略微发白的脸色,她仍是坐这个位置,他的右手边,在往日无数个飞驰而过的疯狂夜色里,她一直坐在这,好像从未离去。 夜光渐欲迷人眼,他有些分不清现实和回忆,一切都是那么无际可循,可陆铮却记得清清楚楚,那年酒吧轰天震耳的音乐里,她美丽到妖娆的舞姿。 聂素问第一回见到陆铮,就是在大学后门新开的那家群魔乱舞的酒吧里。 去过的学长们总是描述那里如何如何精彩,如何如何刺激。 她并不感兴趣,只是听人说酒能消愁,麻醉神经。 她心里的痛,需要麻醉。 她是第一回上酒吧,迷离的灯光下群魔乱舞,满眼的妖精孽畜。 摇滚乐的重低音敲在她心房,她窒闷的心终于畅快了一些。 她抹了抹满脸的泪痕,掏出口袋里所有的钱拍在吧台上:“酒!给我酒!” 染着黄毛的酒保一眼就看出她是第一次上这种地方,眼尾一挑,耍弄起手里的调酒器,顷刻一杯五彩缤纷的液体就拖在了手上。 “请品尝,美丽的小姐。” 聂素问穿得斯斯文文,喝酒的动作却粗鲁至极。 她抓起三角杯,二话不说就灌进了喉咙。 一股灼烧般的辛辣刺激着嗓眼,让她好不容易止下去的泪又要飙出。 “再给我一杯。”昏暗迷离的灯光下,她眼里的神采已经有些模糊,如果细看,还会发现她微微肿起的两颊上还有未褪的指痕。 调酒师一会儿工夫就调出了一整排花花绿绿的饮料,素问呵呵傻笑着,觉得新奇,换着口味每种都尝一口。 一旁的酒保暗暗皱眉,小姑娘一看就不会喝酒,这样混着喝更容易醉。 舞台上的领舞积极怂恿,素问喝得浑身发烫,一边扯着领子,一边挤进了舞池。 肢体的舞动使身体的燥热缓解,强烈的节拍仿佛在拍打着她的血液,使她本能的活动手脚,越舞越狂野。 她从小就学芭蕾,母亲说女孩子就要能唱会跳,从她幼儿园起就给她报了钢琴班、舞蹈班、小提琴班各种培训班,而父亲则笑着说,你这样个培养法,女儿长大了也跟你一样成了文艺女青年。 旋转的灯光晃得她更加眼花,恍惚中又看到母亲的泪眼。 “你爸他怎么能这样呢?他瞒着我在三环那买了房子,要搬过去和小三住了,他们竟然在一起十几年了,女儿都念初二了……” 呵呵,初二……初二的时候她还天天奔波于一个又一个培训班之间,却不知在这个时候,父亲膝盖上坐着另一个小女孩,天真的叫他“爸爸”。 第一卷 正文 第6章 背叛婚姻背叛家庭的陌生人 “你说,你怎么能这么糊涂?你还局长呢,你活一把年纪了还犯这种错?” “素素,大人的事情你不懂。” “我不懂?我不懂当年你一穷二白就是个小职员的时候,我妈为什么跟了你!我不懂你一个机关要员也敢犯险干这种事!我不懂你就不怕有天事情捅出去了要蹲牢子吗?” “你女儿不会去告你吧?” “素素!你别干傻事!” “素素,别傻了,哪有去告自己父亲。哪个男人在外面没有一两个女人呢,我都认了,聂远,我只求你别离婚,我都睁一眼闭一只眼十几年了,也不差继续过下去……” “妈,你别丢人了……” “姐姐,话不是这么说。阿远他要跟我和女儿一家三口移民到美国,不跟你离婚怎么行呢?” “你闭嘴!我们家家事轮不到你插嘴!聂远,你别以为能跟这狐狸精逍遥!我一定会去告你!” 啪…… 清脆的巴掌声,一下子打碎了幻像,噩梦骤然清醒,刺耳的舞曲仍在继续,有男人吹着口哨夹上来,和她贴身热舞。 她笑了笑,立刻牵扯到红肿的脸颊,一阵生疼。 母亲使劲的拽着她:“别傻了,哪有告自己爸的……” 他还是她的爸爸吗?此刻,那个给予她一半骨血的男人,冷眼看着嚣张跋扈的小三扇了她一巴掌。 不,此刻在她面前的,只是一个陌生人,一个背叛婚姻背叛家庭的陌生人! 母亲还在乞求:“要么……要么你把房子留给我,每个月再给我们母女五千块钱,你爱跟她怎么过都行,我不干涉……” “你别想了,我一毛钱都不会给你!” 素问猛地挣开母亲,扬手给了这个冷情的男人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对疼她养她十八年的男人划清界限! 可是,还没等她收回手,“啪啪”两声脆响,一左一右,不是小三,却正是来自她亲生的父亲、母亲。 母亲揪着她的耳朵,指着她骂:“你怎么搞的?连你爸也敢打?养你这么大白养了……” 脑袋如同要炸开来,四分五裂,翻天覆地的痛。 舞池里,男人猥琐……贴得她越来越近,她头痛欲裂,一使劲胳膊甩在了男人鼻子上,疼得他捂着脸嗷嗷直叫,素问趁机滑入人群中,鱼一般溜了出去。 她却没能走出去。 不知哪里赶进来一批衣着暴露的女人,她被人恶狠狠的推搡了一把,挤进这群女人当中,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恐吓着,把她们赶进了一间包厢里。 她醉得浑浑噩噩,包厢里已经坐了不少人,形形色色,都是出来玩的,脸上不掩欲望的猥琐。 背后的男人推了一下,女孩们就纷纷走上前,男人们用眼神划定了自己的猎物后,就端起面前的高脚酒杯,将散落在桌上的白色药丸丢进去。 药丸遇水即溶,很快就不见了,有人喝下去再哺到女伴的口中,有人很有情调的玩交杯,可是喝下那些药的女孩,都变得放荡无比,撕扯着身上的衣服,柔软得身躯缠绕在男人身上,包间内很快响起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 第一卷 正文 第7章 你确定要在这里当众表演 饶是素问喝多了,此刻也被吓醒了几分。 她颤抖的呆在原地,看着一个肥胖的男人向他走来。 男人想伸手摸她的脸,她往后缩了缩,那手便落空了,然后,有另一只手,按住了那只伸向她的咸猪手。 素问第一回见陆铮,并没觉得他长得好看。 可能是包间的光线衬得,只觉得他脸色异常苍白,可能是嗑药。 瘦削的脸颊上面五官分明,一笔一画,都像是精雕细琢好了的,眼尾上挑,很有几分那么桀骜不驯的味儿。 高高修长的身材,手一用力,指骨都发白的凸了出来。 肥胖男人正欲发飙,一抬头看清他的脸,又讪讪的退回来,自发的去寻找其他目标了。 素问知道就算咸猪手放过她,还会有其他男人再来。 与其都是被嫖,不如找个自己满意的,就当是她嫖他了! 她没放过这个机会,顺势倒进他怀里,他似乎僵了一刻,随即掩饰过去,手很自然那的放在她腰上,揽着她回到沙发上。 旁边沙发上已经扭成一团的男人忽然……抬头,冲他举了举酒杯:“陆铮,一起玩嘛。” 她才知道他叫陆铮。 陆铮沉静的黑眸里淡淡滑过一丝嘲讽,没人能读懂那期间的含义。 他没有拒绝,举起那溶了药丸的酒杯,淡淡说了句:“一起玩吧。” 他仰头喝了一口,那性感的脖子向后仰去,喉结滚动,优雅无匹的姿势看得素问眼睛直了。 在这龙蛇混杂之地,他却让她联想到王子。 他问她:“你要吗?” 她知道那酒喝下去,就会变得和其他女孩一样,失去自己。 她还是接过来,就着他喝过的杯沿,轻轻抿了一小口。 涩而回甘的红酒味道涤荡在口腔中,她学着周围其他女孩的样子,勾着他的脖子,仰起头来吻他。 他没有躲开…… 药力似乎开始发挥作用,素问觉得整个人像是飘在云端,很轻很轻……他忽然停下,问她:“你确定要在这里当众表演?” 素问稀里糊涂的摇摇头,尽管他们真的在这做,也不会有人有闲工夫盯着看,但她还是不习惯被人看着。 他的手搭在她腰上,身体陡然一轻,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在耳畔呢喃:“我也不喜欢我的女人被别人看到。” 就为这句话,她心花怒放。 …… 醒过来时是在酒店的房间里。 他脱了外衣,只穿一件薄薄的衬衫,领口解开,露出优雅的颈项和漂亮的肌理。 说真的,今晚包厢里的男人品次不一,但明显都是社会上混混的那种,可面前这个却像是微服私寻的王子,无论是相貌或气度,都轩昂不凡。 既然反正都要失谐身,不如挑一个自己中意的。 房间里有浴室,他问她:“你要不要洗澡?” 她点点头,反问:“你先洗还是我先洗?或者一起洗?” 第一卷 正文 第8章 生涩 他不知为何笑了一声,坐到窗台上点了根烟,说:“你先洗吧。” 她就进去了。 药力的作用常常让她忘了思考,做出一些不合常理的事,说出一些匪夷所思的话。 就比如现在,她迫切的想撕掉衣服,拥抱一具实在的身体。 她抬起迷蒙的眼睛,对着镜子里模糊的自己,掀起讽刺的笑。 没有开热水,冰冷的水花砸在身上,她打了个激灵,猛的清醒过来。 这药就是这样,不会让人昏厥,却会一时模糊一时清醒,怪得很。 她磨磨蹭蹭洗着,直到冻得牙齿都打颤了,才裹着浴巾出来。 他摁灭了烟,扭头看她嘴唇发青,奇怪的问:“你有洗凉水澡的习惯吗?” 她哆嗦着说:“忘了开热水……” 他失笑,起身,隔着浴巾将她抱进浴室。 热水哗哗的流出来,他把她推进去,说:“不用我帮你洗吧?” 她木木地摇头,他刚要转身,忽然袖子被拽住,她反手一抓,他猝不及防,半个身子都倾斜进去,水唰的打到身上脸上来,浇了个透。 他懊恼的皱起眉毛,瞪了素问一眼。 然后当着她的面,利落的脱掉沾湿的衣服…… 他的身材实在很好,至少一米八五的个子,比例却十分完美,平坦光滑的肌肤,她禁不住伸手摸上去,他忍无可忍,转身将她摁在浴室光滑的瓷砖上,狠狠吻了下去。 热水兜头浇下,顺着她头顶,灌进他们彼此的口鼻中,她呛得厉害,呼吸都只能依赖他渡来的氧气。 他终于放开她,她涨得脸色通红,还在不停的咳嗽。 “你叫什么名字?” “素素。”见他不满,她又重复了一遍,“聂素问。” “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陆铮。”她老实的一问一答。 他扶着她纤细的肩,深沉的目光来来回回在她的身上扫视了几遍。 他眸子更沉,在朦胧的水汽中,好看如同黑曜石。 他俯下身……这种习惯,真像是一种动物。 他修长的手指如同弹奏般有节奏的动着。 素问忍不住的靠向他,却因为水流,有一种虚浮的滑腻感。 陆铮停了停,见她只是无助的扭动,反应越来越生涩,忍不住问:“你是不是初次……” 素问咬着牙:“有区别吗?” 他想了想:“听说第一次会很疼。” 素问眼珠子一转:“……你也是第一次?” 他脸上明显的不自在起来,因为水汽看不到脸红。 她问他:“你多大了?” “二十,你呢?” “十八。” 素问想:真是有意思的男人,都是第一次的话,她也不算亏了。 他们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她正问他,“你上学么?平常都做什么?” 忽然一阵……痛楚,她猛的咬住嘴唇。 他把手指塞进她口中:“我给你咬,你别咬自己。” 她张开的唇瓣上,已经洇着鲜红的血珠。 第一卷 正文 第9章 管他爱与不爱 她虚弱的笑笑:“你这人真有意思。” 不过是嫖与被嫖的关系,他竟然先是说,“我不喜欢自己的女人被别人看到”,又把自己的手指塞给她咬。 他不吭声,隐忍的额上暴起几根青筋。 她低笑,学他先前的样子…… 素问吃疼,秀气的眉毛拧成了一团,可她又强忍着不说出来。 为了分散注意力,她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聊天。 “喂,我重不重。” “唔……嗯……还好……” 她背抵在浴室光滑的墙壁上,整个人悬空挂在他身上,整个人的重量都依靠着他。 她实在疼得没法,就抽着气说:“你不觉得咱俩应该先看看什么……吗?” “……嗯,等会……一起看……” 他……一边一本正经的回答她,那样子真是性感得一塌糊涂。 她忽然恶作剧心起……他难耐的倒抽了一口冷气……箍着她的手同时用力…… 素问整个人虚软在他怀里,听着他胸腔里强健而有力的心跳,那么近,那么清晰,仿佛连着自己的。 就这样素不相识的两个人,此刻却连得那样近,仿佛天生就该是在一起的。 曾经,她在父母的羽翼下,也曾想过举案齐眉、白头到老这样的词语,如今,只觉得荒唐又好笑。 他颤抖的额头抵在她额上,发出满足而沉重的喟叹。 素问小心的拨开他额前的发,心想:管他爱与不爱,反正这世上也没有什么长久的,明天起来谁还记得谁,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 …… 一睁开眼,就发现一双陌生又熟悉的眼睛正在看着她。 其实并不算陌生,毕竟昨晚曾那样亲密过。 素问揉了揉眼睛坐起来,他好像只是看着她发呆,这时才突然回过神来:“你醒啦?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昨天一天都在火车上,她哭得稀里哗啦,根本没胃口吃饭,晚上又只喝了酒,现在胃里早就空得难受。 “我饿死了。”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身体一阵酸疼,跟被车碾过似的…… 她哎呦了一声,陆铮赶紧过来扶住她……干燥而舒适的手心贴着她冰凉滑腻的皮肤,呼吸不知怎么的,就有些重了。 陆铮把她按在床上盖好被子,说:“你躺着别动,要吃什么我帮你去买。” 她想了想:“我要吃吴江路上那家生煎,还有皮蛋瘦肉粥。” 他记下了,临走又嘱咐她别乱走。 然后他拉开门走了出去,门合上时,她的心也跟着自动门锁落下的声音咯噔一下。 莫名的心悸,她讨厌这种感觉。 明明已经习惯了被抛弃,可是看到别人离开的背影还是觉得难受。 不是已经决定不想以后,不想将来了吗? 第一卷 正文 第10章 观摩 聂素问,这世上除了自己,没有人可以依靠,身体再亲密,也有背叛的一天。 如果爱,你只能爱自己。 这样催眠着自己,又睡了一会,直到饥肠辘辘,陆铮正好回来。 他手里是热气腾腾的生煎和粥,素问迫不及待的扒开袋子。 陆铮又递给她两个小药盒:“一个是止疼片,一个是避孕药。” 他说话时偏着头不敢看她,语气也有点生硬,“吃了会好受一点。我想你跟我一样都不想有什么意外。” 她倒还没想到。 接过药,她眯起眼睛冲他甜甜一笑:“谢谢你。” 他更加不自在,坐到一边去,夹起一粒生煎咬起来。 素问吃了药,又饱饱的吃了一顿早餐,顿时精力充沛起来。 见他拎上来的还有一个袋子,就抢过来翻着看。 里面都是碟片,光秃秃的连个片名都没有。 她抽出一张对着阳光底下看:“这是什么啊?” 镭射光盘在阳光底下折射出七彩光线,仿佛雨后的彩虹,而那后面是她唇红齿白,分明的笑脸。 昨晚她喝得醉醺醺,大约是痛,一双细长的眉毛始终拧着,挤作一团。 如今她一笑,露出一口细白的牙齿,两边是甜甜的酒窝,十分可爱。 他正发愣,她已经按开了酒店的电视,把碟片塞进影碟机里。 短暂的片头过去,出现一间空敞的房间,一对现代男女,说着他们都听不懂的倭话。 素问莫名其妙,影片里那对男女进行了几秒钟的简单对话。 素问隔了老半晌,终于恍然大悟:昨晚她随便闲扯说要观摩的,当时陆铮正紧要关头,含糊不清的说什么一起看,没想到竟是认真的! 陆铮坐在床沿,素问把头搭在他肩上,两人忽然都不说话了,沉默的房间里只剩下电视里的画面。 他扭头看了她一眼,她正全神贯注的盯着屏幕,于是他又转回头去,不到片刻,他又转过头来,吻她。 他的气息很干净,很清爽的薄荷清香,因为昨晚一直在一起,所以她确定不是古龙水的味道,只是属于他的味道。 因为抽烟,还有淡淡的烟草味。 她细而嫩的小手,像一尾鱼,哧溜溜滑过他的皮肤,怎么也抓不住。 他蹙起了英挺的眉,忽然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清晨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纱照进来,映在酒店洁白的大床上,织就点点光斑。 他抱着她滚了一圈,然后将她牢牢的锢在怀里,双手托着她的脸颊,认真的打量。 “素素。” “嗯?” “怎么会遇上你?” 她想了想,学着外文片里的腔调:“Who knows?” 他笑起来,开心的吻了又吻:“真想一直这么抱着你,你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他明显感到她的身子一僵。 他们只是萍水相逢,不问身家,不问过往,一晌贪欢。 陆铮收了笑,小心翼翼的避过这些敏感话题,肢体的摩擦很快就将这些不快都抛在了脑后,因为有了昨晚的经验,直到她全身都放松了,才低低的问:“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