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黑了教导主任 “混账!你敢顶嘴?”教导主任气的已经近乎咆哮,指着梁晓飞的鼻子,“懂不懂什么叫尊敬师长?懂不懂什么叫团结同学?” “告诉你了,我不是故意的。有屁你也会放的。”梁晓飞的声音不大,但是已经涉嫌侮辱了教导主任。 “胡说八道!目无尊长!你要明白你这种行为会给你带来什么样的危害!你这种行为会把你带入歧途的!不能正确认识自己的错误是很严重的!”教导主任重重地拍着桌子。 “别说这么吓人,我从小就是被吓大的。”梁晓飞不以为然,轻松的一甩头,斜着胯站着,不理教导主任。 “你,你,朽木不可雕也。真不明白有些学生的家长怎么会这样教育孩子,把孩子纵容成这样!”教导主任拿起电话话筒,拨着电话号码,自言自语地说,“必须开除,这样的学生不能要!” “啪”的一声,梁晓飞一把夺下了话筒放在座机上,盯着教导主任。教导主任被吓了一跳,抬头看见梁晓飞近在跟前,不由地向后退了一步,对梁晓飞说:“你想干什么?想打人吗?” “没有,我只想知道,你这么袒护刘洋,是不是想舔舐刘校长?”梁晓飞问。 教导主任听了这话,不由怒火中烧,又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喝道:“给我滚出去!”又指着梁晓飞说,“明天,明天叫家长,叫不来家长你就别来上课!” “哼,不来就不来!”梁晓飞砰地一声摔门出去了。 梁晓飞慢慢晃出学校大门,太阳正大,他抬起脸拿出插在裤兜的右手挡着眉眼望望太阳的方向,咧咧嘴,嘟噜一句:“真他妈晒人。”又低下头,依旧把手塞入裤兜,又向前晃了几步。 干嘛去?梁晓飞问问自己。晒软的马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两旁的小商铺都垂头丧气的样子空空的张着大嘴,此起彼伏的知了叫让他更是心烦不安。梁晓飞回头看看学校,“无耻!”他又骂了一句,大步走向经常光顾的网吧。 “老板,今天没钱,能不能赊账?”梁晓飞已经在网吧了。 “小飞呀,”老板俨然和梁晓飞很熟悉,满面堆笑的说,“别人不行,你还不行?还是15号机?”老板操作着主机。 “嗯,”梁晓飞答应着,转脸看看网吧里面,“今天人不多呀?” “是,可能是今天太热了吧,都不愿意出来玩了。你今天怎么没上课?”老板一边操作电脑一边说。 “真气人,就因为一个屁,让教导主任骂了一顿,还说让叫家长。”梁晓飞一脸晦气。 “什么?一个屁?”老板饶有兴趣的问。 “不说了,一言难尽啊,宝宝心里苦啊。”梁晓飞说着走向里面。 “呵呵,我倒是没见过你苦的时候。去玩吧,换换心情。”老板挥挥手,很洒脱的样子。 15号机在一个角落里,一般的玩家不会选这儿,梁晓飞不屑于和这些人争抢,说是高处不胜寒的与世无争。 别的人来网吧很多都是玩游戏,梁晓飞也玩,不过那是以前,很久以前。别人玩游戏进去一个副本不知道要死多少次,他一身破破烂烂的装备虐的怪物体无完肤。 坐下来,梁晓飞却不知玩什么。偏又想到了教导主任的脸。真无耻之极!今天就让你尝尝小爷的厉害,黑了你的电脑。 梁晓飞两手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不一会就侵入了位于局域网内的教导主任的电脑。哟,有好东西啊?电脑上锁;有一个文件夹设有密码;还有个加密邮箱的账号路径。密码,我今天让你无码。梁晓飞咬着牙恨恨地想。 梁晓飞的手在键盘上翻飞,一个个字母显示在黑色的屏幕上。给我开!心里一声呐喊,梁晓飞敲下最后一个字母键,看着一行行的数字信息向上滚动。倏地,数字停止了滚动。屏幕上出现了数字和字母结合的密码。然后出现了正常的电脑桌面——是教导主任的电脑桌面,被梁晓飞远程控制了。 打开所有带有密码的东西,梁晓飞发现,里面有一些关于学校会议的记录,档案。还有几张电子单据。贱人就是贱人,感冒胶囊一吃就是一大堆!吃死你!除此外,并没有发现别的什么。梁晓飞有点泄气,唉,没有好玩的。 这时就听见有人喊:“晓飞,真巧见你啦。”一个已经脱发的中年男子,紧致的花格体恤裹着白胖的身躯,胳膊夹着一个包,急匆匆的走过来,坐在了梁晓飞身边,看了一眼电脑,“玩什么呢?” “没什么。黑了我们教导主任的电脑。”梁晓飞无所谓的说。 “啊?这么厉害?从这儿你可以侵入局域网?”脱发男很是惊诧。 “这算什么,小菜。我还干倒过外国的一个游戏。” “游戏怎么干倒?说说。”脱发男有点不理解,但很感兴趣。 “都两年了,记不清楚了,好像是一个N M D还是T M D,忘了。”梁晓飞使劲回忆着。 “那是游戏?你确定?”脱发男瞪着眼睛问,大名鼎鼎,让世界都头疼的T M D让他说成游戏!是真的要气死几个人啊! “确定,战争游戏。我进了后台,转了一圈,后来还是被网管发现了,他们就在系统里堵我。我去,三个人堵我,差点没出来。”梁晓飞平静地说。 “如果堵到你会怎么样?”脱发男又问。 “就会找到我家呗,告诉我妈妈,让我妈妈揍我,不然还会怎样。”梁晓飞设想了一下。 “那你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战争游戏吗?”脱发男又问。 “应该是导弹部队吧?我没看名字,是从一个什么网页进去的,忘了。”梁晓飞轻描淡写地说。 “真是无知者胆大啊。”脱发男嘴巴张得很大。 他清楚的记得,两年前,M国发生震动世界的黑客案:M国安全防护系统被不知名的黑客入侵,在导弹系统滞留片刻,后来M国安管系统人员发现,追踪并企图锁定这个黑客,但终究没有得逞,黑客从众多电脑高手的眼皮底下逃之夭夭。万幸这黑客没有破坏什么,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整个世界将面临灭顶之灾。M国曾调动国际刑警网警支队成立专案组破案,时隔两年却无任何消息。M国为此颜面尽失,尽管对此事三缄其口,但终究还是在各国国安、刑警界走露了风声。各国除了对黑客表示惊异之外,还对他的目的众口纷纭,万般猜测。但殊不知这黑客的真正目的,真的仅仅只是转转看看…… “什么无知者胆大?什么意思?”梁晓飞问。 “哦,我是说你怎么没想着把导弹都发射出去?”脱发男想想都觉得后怕,不过他也想知道梁晓飞为什么没有对那“游戏“搞破坏发射导弹什么的。 “那有什么意思?”梁晓飞坏坏的一笑,说,“不过,我把导弹系统给关掉了。本人爱好和平,是和平使者,所以就让所有的玩家都不能发射导弹。嘻嘻。” “你,真够坏的,真的是你做的?”脱发男还是有点难以置信。 “是我,怎么了?说你,找我干嘛?缺什么了?”梁晓飞问道。 “嘿嘿”脱发男擦一把脸上的汗,讪讪一笑,“想要一件橙色的上衣,全区就三件,想买,一问吓一跳,两万!”脱发男夸张的用手比划着说。 “我要三万。” “明抢是不是?装备能换来我们一年来的感情?”脱发男反问。 “感情换不来装备!三万五。”梁晓飞加码了。 “还以为你要四万呢,搞。”脱发男改口说。在梁晓飞面前,登陆自己的游戏。是一种角色扮演的战斗游戏,满屏幕小小的卡通人物乱飞,很修仙的样子。他打开自己角色的属性,指给梁晓飞看,“看,就缺一件了。” “你很努力呀?这破游戏你打了多久了?”梁晓飞拿过键盘鼠标,看着屏幕问他。 脱发男亮出剪刀手,“两个月。” “你牛,这无聊的游戏能让你玩两个月,真无聊到撞墙了。”梁晓飞说着,两手在键盘上飞快的敲着。电脑屏幕上不断飘出的英文字母。过了一会,梁晓飞退出脚本,说,“好了。你可以随便虐别人了。”脱发男再次登录游戏。看着游戏里面的自己,战斗值已经满了,全身金光绚烂,四周有三条金色的小龙围绕,连旁边酣睡的坐骑都发着绚丽的五彩光芒,变得虚幻起来。 “哈哈,你真行,我很满意。”脱发男竖着大拇指。 “行了,先下了吧,不然管理发现你修改数据,非封了你不可。”梁晓飞劝说着。 “好吧好吧。”脱发男关掉游戏,又用变异的英文问梁晓飞,“哈无马内?” “你又不是第一次让我帮忙,不知道我不会收钱?”梁晓飞说。 “知道,你说过修改脚本也是抢了人家的饭碗,良心过不去。这样吧,我今天有事要先走,我给你二百块钱,就当请你吃饭了。行不行?”脱发男说着就拿起来自己的包想拿钱。 “不用,这样吧,今天我也没钱,你替我交了我的网费就好。”梁晓飞拦住脱发男的手。然后一停,想起来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狡黠地看着脱发男,接着说,“然后再帮我一个忙,我们就算扯平了,怎么样?” “我怎么有种要上当的感觉?你说吧,帮你什么?”脱发男伸手爱惜地抚弄了一下头发,看着梁晓飞问,“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 “没那么严重。是这样,学校让明天带家长去学校,我爸妈都不在家,你代替我家长去行不?”梁晓飞歪歪头看着脱发男。 “当家长?去干什么?”脱发男问。 “表扬我,学习优秀,作风优良,主要是感谢家长配合学校管理学生。”梁晓飞编着。 “这么说,是好事?是要表扬家长?”脱发男问。 “嗯。大概是吧。”梁晓飞说。 “那好吧,拿了你的手短,什么时候去?”脱发男问。 “明早八点。我在学校门口等你吧。”梁晓飞说完。举起了右手。 “好,我答应你,我一定去。”脱发男也举起右手和梁晓飞击了一下掌。 脱发男和梁晓飞一起网吧老板面前,脱发男说:“老板,多少钱?” 老板说:“算了,这次不收了。” “那谢谢了,老板。”梁晓飞道了谢就跟着脱发男走出网吧。 正文 第2章 再战教导主任 两人走出网吧,脱发男问梁晓飞:“接下来你去哪儿?” “没事做,打算回家。”梁晓飞回答。 “那好,我送你吧。”脱发男说着,带梁晓飞走到一辆车前,打开车门。 梁晓飞走过去,看着车,“我去,顶配的雷克萨斯,隐富豪呀你。” “看你说的,什么隐富豪啊,都是穷人家的孩子。”脱发男打开车门坐进去。 梁晓飞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抚摸着座椅,环视车内,惊喜地说:“我去,全真皮座椅,顶配音响,你真的大款啊。”梁晓飞大力地拍着座椅扶手。 “啥大款啊,我的只是一个小工厂,这车就是拉业务充面子的。”脱发男一边说一边摆弄导航,“你家什么地方?” 梁晓飞说了自己家的地址,脱发男弄好导航,点火开车。他看了梁晓飞一眼,说:“明天去学校不是真的是表扬吧?” “不是吧?想反悔?你说了上刀山下火海都行。我们可是击了掌的。”梁晓飞涨红了脸。 “说实话吧亲,你也得让我有点心理准备,如果是挨骂的话我也要回去把脸皮磨得厚一点才行,是不是?”脱发男说。 “唉,我真的没干什么坏事,都是教导主任,故意找茬给我小鞋穿。”梁晓飞嘟着嘴。 “故意找你茬?鬼才信!但你要我充当你爸爸,我总是要有知情的权利吧?”脱发男说。 “你老多想了,我只是想让你充当我伯伯。”梁晓飞纠正道。然后给脱发男讲了在学校发生的事:课间,梁晓飞趴在课桌上小憩,偷偷的放了一个屁。当时刘校长的千金刘洋在后面不知道在干什么,闻到了臭味,捂着鼻子猛地起身想朝着梁晓飞发威,可头撞到了课桌上,当下就哭了,硬说梁晓飞是故意的,是对她的侮辱。梁晓飞讨厌她这种仗势欺人的人,不愿意搭理她,刘洋就恼怒成羞,跑去找班主任告状。可不凑巧的是班主任不在,刘洋就径直找到了教导主任,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 “哈哈,臭小子,你真行。我当你大爷的。”脱发男笑道。 “我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梁晓飞品着脱发男说的话。又问,“你说我冤不冤?” “冤,比窦娥还冤!你妈妈知道吗?”脱发男接着问。 “不想让她知道这些烦心事,让她低三下四的去学校陪笑脸。”梁晓飞心疼妈妈。 “你还真孝顺。那就让我去低三下四?”脱发男抱怨。 “还是不是朋友?”梁晓飞大声问。 “是朋友,怎么讲?不是朋友又怎么讲?”脱发男反问。 “不是朋友的话,我立马下车,你也不用去学校挨骂;如果是朋友的话就得讲义气,为朋友两肋插刀。”梁晓飞对脱发男的回答很满意。 “是,别人都是为了朋友两肋插刀,你是为自己插朋友两刀。”脱发男白了梁晓飞一眼。 “哈哈哈,”梁晓飞被脱发男都笑了,“看你说的,我有那么自私,有那么不堪吗?” “有。”脱发男干脆地回答。 说着话,车子停下来了,“你到家了,下车吧。”脱发男看着梁晓飞。 梁晓飞笑着开门下车。这是他家后面的一条林荫小路,很静,很凉爽。梁晓飞伸了一个懒腰,转身对脱发男说:“谢谢了朋友,明天见。”梁晓飞朝他挥挥手转身走了。 “明天见,我去当你大爷的。哈哈”脱发男打趣着梁晓飞,看着他朝家跑去的背影。心里不能平静:没想到两年前震惊国际的黑客大案,始作俑者竟然是这个不起眼的小孩子!他这一生,注定了不平凡了。脱发男说不清自己的心情是高兴还是心酸,轻轻叹了口气,开车离去。 第二天一早,梁晓飞站在校门口,依旧斜着胯,双手插在裤兜,眼睛盯着马路。看着从车上走下来的脱发男:“我还以为你老人家会放我鸽子。” “可能吗?我郑大炮对朋友什么时候不义气过?”脱发男不屑的转转头。 “什么?郑大炮?”梁晓飞瞪大眼睛,“我们认识一年了,才知道你爸爸给你起了这样一个帅气的名字。” “怎么样,帅吧?”郑大炮无不陶醉。 “帅,不过,你的头发倒是帅到让人过目不忘。”梁晓飞转头就走。 “臭小子,不许取笑我的头发。”郑大炮故作生气,跟着梁晓飞走向教学楼。 “报告教导主任,我把我伯伯带来了。”梁晓飞对教导主任说。 教导主任正低着头看电脑,只露出头皮,身后的挂着大展宏图的画,从梁晓飞的角度看过去,画上老鹰的爪子正好抓住教导主任的头。梁晓飞忍不住一笑。 教导主任抬起头,看看他们两个,忙站起身,和郑大炮握握手:“幸会,真不好意思惊动了家长。”说着,教导主任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把郑大炮让到沙发上坐下,又倒了一杯纯净水递给郑大炮说,“请喝水。” “好的,谢谢。是我们教育不力,让孩子给您添麻烦了。”郑大炮欠欠身子接过水放在桌上。 “给我添麻烦倒也是小事,可是如果不能制止并加以纠正的话,对他的成长是不利的啊。为了孩子的健康成长,学校和家庭应该形成一个合力,对孩子进行有效的管理和约束。”教导主任打着官腔,又问,“梁晓飞的爸爸妈妈怎么没来?” “他们都在外地打工,来不及赶过来,只好由我这当伯伯的全权代理了,呵呵。”郑大炮面容可掬。 “哦,这样啊,怪不得。又是留守儿童。唉,家庭教育跟不上啊。”教导主任自言自语般地说着,显得非常痛心。然后对郑大炮自我介绍,“我姓黄,是初二的教导主任。你可以叫我黄主任。” “哦,黄主任你好。”郑大炮瞥一眼在旁边一脸无所谓样子的梁晓飞问道,“梁晓飞在学校表现怎么样?” “梁晓飞这孩子非常聪明,多次参加全国的数学和英语竞赛,为学校争得了不少荣誉。但是他自恃聪明,性情顽劣乖张,昨天竟做下不耻之事,公然在班级当众侮辱女同学,真是难以启齿。”黄主任夸大其词,故意的停顿一下才接着说,“这个,还是让他自己说吧。” 梁晓飞顿时火冒三丈,向前走了一步,对着黄主任说:“怎么说话呢?我做什么了就不耻了?怎么侮辱女同学了?我趴在课桌上睡觉,偷偷的就放了一个屁,谁知道她刘洋在我屁股后面干嘛,非说我调戏她。我还没说她故意想调戏我未遂呢。你就偏听偏信,不分青红皂白的骂我。你分明就是偏袒刘洋。” “晓飞,不许放肆!”郑大炮严厉斥责梁晓飞。 “你看看,这是什么态度!我是批评你几句,你昨天就说那样的话侮辱学校领导,足以看出你的家教有问题,你爸爸妈妈是怎么教育你的?”黄主任想起了梁晓飞说的“舔舐”,非常气愤。 “关我爸爸妈妈什么事?不就是她是刘校长的千金吗,至于你这样处处维护她踩低别人吗。谁有屁不放?我就不信你有屁能憋着。”梁晓飞大声辩解。 “和刘校长什么关系?不管是谁,作为学生,就应该尊敬师长,对同学和老师都不能恶语相向,谩骂讽刺。”黄主任也很生气,脸涨的像猪肝一样,站起身来言辞激烈地说。 “我怎么不尊重她了?是她无理取闹,又是哭又是叫的。”梁晓飞很激动,眼睛几乎冒着火,接着对黄主任说,“倒是你,一再强调我是留守儿童,就算是留守儿童,也有志气不像你那样巴结别人,舔别人的屁股。” “晓飞,不许对主任这样说话。”郑大炮责备梁晓飞。 “留守儿童就是留守儿童,没素质!没教养!思想都是有问题的。”黄主任被气得浑身发抖,朝着梁晓飞比划着大叫。 “有什么问题?有问题也是学校教育不当。上梁不正下梁歪。”梁晓飞和黄主任面对面。 “你,你,你,”黄主任气的脸色由红变黄,还没有学生这样顶撞过他,“你混蛋!”黄主任用手指点着梁晓飞的额头。 “你又骂我?!”梁晓飞瞪着眼,攥紧了拳头。 黄主任后退一步,有些害怕地看着梁晓飞,“怎么?你还要打我吗?你打我我就开除你。” 看到事态紧张,郑大炮慌忙起身去拦梁晓飞。 “像你这样目无尊长,道德败坏的学生,留在学校也是害群之马!”黄主任见郑大炮拦着梁晓飞,胆子又大了起来。 “我去你的害群之马!”梁晓飞挣脱郑大炮,上前一拳打中了黄主任的鼻子。再想打的时候,又被郑大炮抱住了。 “住手!晓飞,不许打人。”郑大炮说着。 “你好大的胆子,敢打老师,等校长回来,你等着被开除吧。我不管你学习成绩怎么好,比赛怎么优异。绝对不能姑息!开除!开除!”黄主任一手捂着鼻子,强忍着要流下来的眼泪,一手指着梁晓飞。 “不用等了校长了,他回不来了。你们私自乱收学费的事,是我举报的。你现在就开除我好了。”梁晓飞在郑大炮怀里挣扎着大叫。 “黄主任,对不起,他还是个孩子,不懂事,就原谅他这一次吧,不能开除啊。”郑大炮抱着梁晓飞,对黄主任求情。 黄主任愣住了,他听说了刘校长被举报是有证据的。可那些缴费的单据都已经销毁,一些统计数据存在了学校的加密电脑里,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有那个本事吗?不可能。“你举报?放你的屁,有那本事你还不上天了?” “你听听,他用脏话骂人。”梁晓飞对郑大炮说,又转向黄主任,说,“成天打着教导主任的幌子,嘴巴比大便还臭,你吃屎啦?”说完又企图挣脱郑大炮的束缚。但没有成功,就没有再挣扎,反而平静下来。看着黄主任说道,“好汉做事好汉当,就是我举报的,怎么样?告诉你,我的本事大着呢。你就好好地吃完你的感冒胶囊看着吧。”梁晓飞故意说了感冒胶囊,然后大步走出办公室。 “黄主任,你先消消气,我去把晓飞追回来给你道歉。”郑大炮对捂住脸愣着的黄主任说完也疾步跑出办公室。 “晓飞,站住!”郑大炮追上梁晓飞,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干嘛,不会是想抓我回去道歉吧?”梁晓飞斜着眼看郑大炮。“想都别想。” “跟我上车。”郑大炮先走过去。 “喂,去哪儿?”梁晓飞小跑着跟着郑大炮。 “喂什么喂?叫伯伯。”郑大炮说着,然后点火,开车。 “去哪儿,郑~伯~伯~”梁晓飞明显不太适应这个称呼,喊得有点怪里怪气。 “去我办公室躲躲吧。”郑大炮回答。“你看你们黄主任让你打的,不被开除才怪。不管怎样,打人都是不对的。”郑大炮批评梁晓飞。 “那是他活该。我打人不对,他先骂我就对了?想开除就让他开除好了。”梁晓飞不在乎地说着。 正文 第3章 郑大炮的哲学 梁晓飞双手垫在脑后,又问,“郑伯伯,你这一身肉,刚才追我跑的还挺快。哎?你怎么不累的发喘?” 郑大炮鄙夷地看了看梁晓飞,嗤之以鼻:“就你?切。” “我怎么了?我五千米第一名,十八分钟。”梁晓飞显摆地用手做了一个八字,继续说,“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飞人!” “切。飞人。废人差不多。”郑大炮满眼鄙夷地说。 “废人?知道吗,每天上学放学这两公里的路,我都是跑着的,早练出来了。有本事我们比比看。”梁晓飞很不服气。 “行啊,两公里有什么意思?要比就比一万米。”郑大炮激将着说。 梁晓飞一愣,一万米,跑过,不过后面跑的都想吐了,尽管那样,自己还是跑了四十五分钟多。不过,身边这胖子,一万米可能也就只能是说说,痛快痛快嘴罢了。梁晓飞冷着眼看了看身旁略胖的郑大炮,不屑地说:“别吹牛了,一万米你能跑得动?” “二十五分钟多点。”郑大炮向前看着,右手举起来张开手掌比划一下说。 “哈哈哈哈,你笑死我了。”梁晓飞捂着肚子笑倒在座椅上,“二十五分钟?我大爷的,世界纪录还二十六分钟多呢,你跑二十五分钟?” “有这么好笑吗?”郑大炮看看梁晓飞。 “有。”梁晓飞坐直身体,抚摸了一下郑大炮的大肚子,笑着说,“我说你老人家吹牛的时候怎么不打个腹稿啊?我还以为你要说‘坐地日行八万里’呢。” “不信啊?那我们打赌。”郑大炮歪头看了梁晓飞一眼说。 “好,赌什么?”梁晓飞信心十足。 “人民币十六万。”郑大炮轻描淡写地说。 “我去,扯淡。我哪儿弄钱去?我没钱。”梁晓飞摇头,“你明摆着就是不想比,找这么一个借口。” “你不是不会输的吗?”郑大炮引诱着反问他。 “也对,我不会输,打这个赌我只会有钱赚。”梁晓飞自言自语。 “赌不赌?”郑大炮问。 “赌,什么时候?”梁晓飞下了决心。 “别着急,有机会。不过话又说回来,万一你输了,怎么办?”郑大炮问。 “那我免费为你打工,挣钱还你。”梁晓飞很干脆。 “好,君子一言。”郑大炮腾出一只手举起手掌。 “驷马难追。”两人接着说,然后和郑大炮击了一下掌,算是达成了协议。 车子驶进了一个胡同,又东拐西柺了几个弯才停下来,梁晓飞环顾周围,全是阴凉,几棵要三个人才能合抱的大树把太阳严严实实的遮住了。 大树的中间,有一个斑驳的大铁门,只能看出这大门原来有过被刷成绿色,也有被刷成过红色。大门半掩着,因为有一扇门下面保证大门开关方便的轮子已经不见了,大门有些倾斜地支在地上。 沿着大门走向的水泥地上还有一道很深的弧形痕迹。门里面是砖头铺的小路,就是砖头,因为没有一个是整块的。尽管这样,砖还是缺失不少。走在砖路,竟然让梁晓飞有一种进了劳教所的感觉。不过梁晓飞相信,就算是劳教所也比这儿好得多。 路旁边就是工厂,墙上爬满了爬山虎。隔窗看去,竟然有三四十人在工作——是一个服装加工厂。“哎哟我去,老郑。”梁晓飞大声抱怨。话还没说完,就被郑大炮打断了:“叫的什么?” “郑伯伯,嘿嘿”梁晓飞讪讪地笑着改口说,“郑伯伯,你哪儿搞来这劳教所的地方啊?” “劳教所?劳教所会有我这儿好?关键这地方租金便宜。”郑大炮得意地看了梁晓飞一眼。 “没看出那儿好来。这是什么鬼?”梁晓飞纳闷这砖路上每隔几米就有一条塑料水管延伸到墙外。 “空调。”郑大炮回答。 “我去,是水温空调?水利局知道不罚死你才怪。”梁晓飞大声叫,“我去举报有没有奖金拿?” “你喊什么啊,大惊小怪。”郑大炮拿钥匙打开一间房间进去。 竟然是彩钢板房!!梁晓飞要毁了三观了,瞪圆眼睛跟着走进去。真是大开眼界:老式的沙发茶几,老式的办公桌,一台苹果的电脑放在上面显得格格不入。办公桌后面是一扇小窗,不能打开的小窗,用铁丝网牢牢地钉住。 两面墙上,左面是中国地图,右面是世界地图。回转身,门旁边有个洗脸架,洗脸盆,干净的白色毛巾搭在上面,往里是一台饮水机,一个铁的储物柜。上面放着这工厂的资质。 郑大炮打开储物柜,拿出茶杯和茶叶,自己倒水,对梁晓飞说:“坐吧。”“哦。”梁晓飞答应着,看看房顶,坐在办公桌旁一张吱扭吱扭响的椅子上。 “郑伯伯,你这儿也太简陋了吧?这两边算什么?地图开会啊?”梁晓飞用手指着两面的墙笑道。 “是吗?可以吧?能干活还不行?”郑大炮不理他的嘲笑,拿着沏好的茶水走过来,放在梁晓飞面前。 “你工人不少啊,这样艰苦,你要挣多少啊?不会是农场主良心发现,给工人的工资很多吧?”梁晓飞问。 “工资比别的厂是多点。”郑大炮回答。 “真的假的?你们当老板的不都是嫌工人工资多,干活少,总是欺诈他们的剩余价值吗?不多欺诈一点,你怎么给我那个十六万啊?”梁晓飞财迷似的担心他要赢的赌金。 “哈哈,懂得不少,连剩余价值都知道。赌金的事你放心,你会有钱给我的。”郑大炮狡黠一笑。 “嘿嘿,不过郑伯伯,说真的,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有良心的老板,你的心真好。”梁晓飞夸赞道。 “是吗?我的原则就是:做什么事都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郑大炮脸色凝重了一下,指着梁晓飞面前的杯子,对梁晓飞说,“晓飞你看这茶叶,沉下去的是茶叶,浮上来的是香味。这工厂,沉下去的是利益,浮上来的是良心。”郑大炮坐正身体接着说,“这世界上的事不都是这样?有得就有失,有沉下去的,就有浮上来的,我们尽我们最大的努力,让真善美浮上来,伪恶丑沉下去,任重而道远啊。” 郑大炮沉默了,严重闪现出一丝伤感。 “说这么深奥?郑伯伯,别这么深沉好不好?你真是个好人,开始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喜欢玩游戏,欺诈工人的黄世仁呢。”梁晓飞说。 “哈哈哈哈,臭小子,那我和黄世仁比。”郑大炮被他逗乐了。 “我这样想,您不生气?”梁晓飞问。 “敢说实话,我就不生气。”郑大炮笑着,“不过话说回来,学校这事,你打算怎么办?让你妈知道,看不打死你。” “我妈才不会打我,不过她会很伤心。哎呀,我也真的不想去学校了,想起来教导主任和刘洋那不可一世,可恶的嘴脸我就烦。”梁晓飞苦恼着。 “那你不去上学能干嘛?有什么理想吗?”郑大炮问他。 “我想当一名警察,特警那样的,飞檐走壁,一身功夫,专门收拾坏蛋。”梁晓飞向往着,认真的回答。 “哦?志向这么远大?你会什么你就当特警?”郑大炮不屑一顾。 “我会电脑,懂编程。这你不是都知道吗?”梁晓飞回答。 “会电脑就可以?让电脑帮你破案?帮你和敌人打斗?帮你开车?帮你像特警那样飞檐走壁?走哪儿都扛着一台电脑?特警会招收初中都没毕业的你?”郑大炮一连几个问题抛向梁晓飞。 “不能,那~~~那怎么办?”梁晓飞被郑大炮说的没有了一点自信。 “去学校,学习。”郑大炮干脆地说。 “可是刘洋和教导主任~~~~”梁晓飞在犹豫。 “你给他们学的?”郑大炮又反问。 “那倒不是。”梁晓飞回答。 “不学习,你怎么能知道更多的知识,怎么能懂得更多的道理?还怎么实现你的梦想?不学习还想当特警?去当和尚都不够格,现在和尚都是本科生。”郑大炮又是一连几个问题。 “现在我已经自学学完了高中的课程。”梁晓飞小心翼翼地说,没有了任何底气。 “那又怎么样?大学的呢?你能保证你所有的学科都能达到一个高度了吗?”郑大炮接着问。 “没有。”梁晓飞回答倒是干脆。 “那怎么办?”郑大炮反问着引导梁晓飞。 “我去上学。”梁晓飞回答。 “这才对嘛。”郑大炮露出了微笑。 “不过,这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就这几天了,就不去了吧?考试之前我再去参加考试怎么样?”梁晓飞和郑大炮商议。 “放屁,你这就是懒惰。”郑大很不满意的骂了他一句。 “不是我懒惰,郑伯伯,你看今天教导主任气的样子,都要开除我了,现在回去上课,还不吃了我?”梁晓飞说着理由。 “你想怎么样?”郑大炮问。 “不如我在你这儿待几天,你教我开车怎么样?”梁晓飞讨好的笑着说。 “不行,你必须要回去上课。”郑大炮非常干脆,“你放心,你们教导主任不会和你生气,只会循循善诱的教育你,不会再给你小鞋穿的。前提是你不要承认你是黑客。至于刘洋,你也许过几天就不会见到她了。学开车还不行,你没到法定年龄,我回头想想办法。”郑大炮对梁晓飞说。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承认?为什么见不到刘洋?学开车在哪儿学?你想什么办法让我学?”梁晓飞一连好几个问题。 “你十万个为什么啊?哪儿这么多话?去做就行了。好了,滚吧。”郑大炮不再回答。 “郑伯伯,那为什么?”梁晓飞不死心,又问。 “滚,去学校吧。”郑大炮不耐烦地说。 “很远的,你不送我?”梁晓飞又说,“天那么热,你忍心让我跑着回去?万一中了署什么的你会良心不安的。” “那边。”郑大炮用手向外一指,“沿着右边的胡同走,穿过胡同尽头的饭馆你就知道了。” “那我喝了水行不行?”梁晓飞指了指刚才的那杯茶。 没用郑大炮点头允许,梁晓飞就已经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看着上下浮沉的茶叶想:想不到一个资本家,工厂主能说出这样深奥的话,还说的很有道理,万事皆浮沉,万事皆浮云。他偷瞥一眼郑大炮,刚才郑大炮对教导主任和刘洋的推断让他不敢相信,让他一头雾水,禁不住又问:“郑伯伯?” “喝完了吗?喝完就滚。”郑大炮不给他说话的余地。 梁晓飞挠着头皮无奈地走出办公室,走出大门。按郑大炮说的,沿着右边的小小的胡同七拐八拐走了五六十米的距离,才看见有一家餐馆,然后从餐馆后门穿了过去。我去!豁然开朗,竟然是他家门前的大马路。梁晓飞不敢相信的看看身后的小饭馆,竟有着穿越的感觉。梁晓飞心里有些欣喜,以前竟然从来不知道有这样一条路。梁晓飞向家里走着,想着自己对郑大炮的感觉,他像极了一个长辈,自己没有来由的愿意听从他的话,可他对自己说的那些,真的没有办法想出所以然来。 正想着,却看见郑大炮和一群人也从这家小餐馆出来,就迎上去问:“郑伯伯,你让我滚我就滚了。可我前脚滚,后脚你就和人一起吃饭,太不仗义了吧?” 郑大炮笑着,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说:“小朋友,你认错人了吧?” “哈哈,郑伯伯,可真有你的,我又没说让你请我吃饭,干嘛吓的连自己都不敢承认了?”梁晓飞说。 “呵呵,小朋友你看。”郑大炮拿出一个小本本递给梁晓飞,梁晓飞接过来看着:工作证。打开看里面,赫然写着“陆学昌,男,A市大学化学教授。”真的认错人了?梁晓飞抬头仔细看那人,是比郑大炮老点。顿时羞得脸通红,慌不迭的把工作证还给陆教授,连说几声“对不起”便逃之夭夭。 正文 第4章 妈妈的意见 这小城里还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不会是双胞胎吧?不会,那范教授比郑伯伯老这么多,那是不是郑伯伯的叔叔?梁晓飞想着,径直往家的方向走。 都快中午了,妈妈还没下班。梁晓飞走进厨房,见餐桌上有张纸条,就过去拿起来看,是妈妈的笔迹,上面写着:“晓飞,妈妈今天要加班,不能回来做饭,冰箱里有做好的饭菜,你热热再吃,吃完不用收拾,好好学习。安。妈妈”妈妈的字迹隽秀有力,就像妈妈本人一样,简单,清秀,干练,虽然总是笑盈盈的,但绝对不失威严。 梁晓飞打开冰箱,看到有蒸好的米饭,一小碟红烧肉,一盘酸辣土豆丝,梁晓飞拿出米饭放进微波炉,调好时间,听着微波炉“嗡嗡”的响声,无聊的四下环顾。 梁晓飞热好所有的饭菜,端上来,又打开了电视,里面播放着一条新闻:“有关部门在调研中发现,我市的流浪人员数量急剧减少。对于这一奇怪现象,有关部门众说纷纭,他们说,这一情况虽然让我市人文环境有所改善,但是,由于流浪人员数量减少过于急剧,不排除有疫情发生,或者是人为非法所为。目前有关部门正在深入调查之中。”有人抓走了乞丐?脑袋坏掉了啊? 梁晓飞关掉电视,打开了音乐播放器,里面是妈妈喜欢听的几首曲子。梁晓飞吃着饭,听着优美的《Better Man》:为离开昨天而寻找明天的自己,真的很经典。 梁晓飞慢悠悠的吃着,直到外面的石英钟闷着嗓子响了一下,梁晓飞才想起这顿饭他竟然磨蹭着吃了一个多小时。默默的收拾碗筷,放进水池,看见外面爬山虎的叶子被风吹动,映在水上的影子晃悠几下。便下意识的透过叶子去看家后面的林荫小路。 他们搬家到这儿四年了,梁晓飞很少走到自己家后面的这条林荫小路。这是一所旧房子,房子三面墙上都爬满了爬山虎,浓浓郁郁的覆盖着这所房子,既挡住了热烈的阳光,又有一种诗意。 恍惚中,梁晓飞看见在雨后的巷子里,走着一位打着紫色雨伞,像紫丁香一样的姑娘,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忧愁,在雨中哀怨,哀怨又彷徨。梁晓飞显然对自己能想到戴望舒的诗很得意,翘翘嘴角笑了一笑。 哎?真的有那紫丁香一样的姑娘啊?透过爬山虎叶子的缝隙,梁晓飞看见有一个身材妙曼的女人,扶着自行车和旁边一辆车上的人说着话,那身影,很像妈妈,看不清妈妈的表情。只见妈妈对着车窗里的人摇了摇头。又一小会,那车走了。啊?郑大炮的车?不会吧,一样的车太多了。 妈妈开门的时候,梁晓飞已经在客厅了。“晓飞,吃饭了吗?”妈妈边换鞋边问。 “我吃过了。妈妈,你还没吃吧?你现在吃吗?我帮你热一下吧?”梁晓飞问妈妈。 “不用再热了。我先去洗把脸,太热了这天。”妈妈说着走向卫生间。梁晓飞就去了厨房端出来刚才自己没吃完的饭菜摆好放在餐桌上。 “谢谢儿子。”妈妈拉开椅子坐在餐桌旁,拿起碗吃起来。 梁晓飞又倒了一杯水,放在妈妈面前,自己也在旁边坐下,趴在餐桌上盯着妈妈,看见妈妈挺翘的鼻尖上渗出几滴汗珠,又看见头上竟然出现了一根白色的头发,不免有些伤感,声调有些低沉,“妈妈,你很累吧?” “干嘛?”妈妈笑了一下,打趣着,“你看你都大小伙子了,站起来比妈妈都高,还动不动这样娘娘腔。” “没有娘娘腔,就是觉得妈妈太辛苦。”梁晓飞收敛一下情绪。 “不辛苦,有你这么优秀的儿子,妈妈觉得很满足。”妈妈微笑着。 “对了,刚才我看见你和一辆车上面的人说话?”梁晓飞问。 “哦,那人问路。”妈妈甩了下额上的留海,夹了几根土豆丝,问,“对了,该期末考了,准备的怎么样?” “没问题,初二的对我来说太小儿科。”梁晓飞自信地说。 “别吹牛,那什么样的是大儿科?”妈妈问。 “现在让我高考都没问题。”梁晓飞回答。 妈妈看了看梁晓飞:“你就吹吧,上次全国数学竞赛不还是第二名?” “和第一名就差零点五分而已。”梁晓飞不服气。 “半分也是差距。”妈妈声音不高。 “妈妈,那次是高中组的好不好?”梁晓飞找着借口。 “你不说高中的课程学好了吗?”妈妈反问。 “额,那就没有吧。”梁晓飞低下头,无语可对了。 “今天你们班主任给我打了电话。”妈妈边说着边看了梁晓飞一眼,夹起最后一点米饭放进嘴里。 啊!坏了,不会是教导主任让班主任告了我的黑状,告诉我妈妈要开除我吧?该死的教导主任,还是让妈妈知道了,妈妈还不伤心死?梁晓飞心里害怕极了,涨着脸低着头不敢看妈妈。可偏偏妈妈也没再说话,径直收拾了碗筷去洗了。梁晓飞也不敢动,不敢大口喘气,只是用眼角偷偷的看看妈妈的背影。 妈妈收拾好,随手把擦布放在餐桌上,又坐下来看着梁晓飞。梁晓飞紧张死了,妈妈这样不说话,自己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怎么办?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妈妈,你先休息一会吧?我去看看书,快要去学校了。”梁晓飞想离开。说完就慢慢站起身。 “你们班主任说你的成绩很优异。”妈妈顿了顿,梁晓飞看妈妈接着说话,只好又坐下来,听妈妈接着说,“为学校争得很多荣誉。”那是,我的床底下不知放了多少各种全国比赛的获奖证书。梁晓飞暗暗得意。继续听妈妈说,“结合实际情况,通过学校研究,代理校长报请教委,决定把你们校跳级的名额给你,保送你上高中。也就是说,这次暑假结束之后,你可以到高中报到上高一了。”不会吧?天上的馅饼掉下来就砸在我脑袋上?真不敢相信,那教导主任真的不计前嫌?或者让我揍得良心发现了?不过这都不是事,关键是以后就不用再看到教导主任和刘洋他们那张让人想起来就想吐的脸了,太好了。 “你怎么想?”妈妈问。 “啊?我?我还能怎么想?这样天大的好事。”梁晓飞喜不自胜。有些手舞足蹈了。 “好事?浮躁!”妈妈皱了皱眉,批评一句,“取了这一点成绩就可以这样骄傲自满,就这样妄自菲薄了?爸爸妈妈经常教育你的是什么?是恒定淡然的心态。你这样的骄傲,以后还能成什么大事?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都忘了吗?” 梁晓飞一下老实了。问妈妈:“那您说,我能去上高中吗?” “决定权在你,我的意见只是参考。”妈妈看着他说。 “你们家长都是说只是参考,还不都是替孩子做主了?”这些想法,梁晓飞只敢在心里想想。 看梁晓飞不说话,许芸就接着说:“我觉得你现在还太小,十三岁的你心理还不成熟,跳级后,那种环境会让你自我膨胀,接下来就会不思进取,自断前程。要知道,比你强的人,大有人在,你一点都不能骄傲自满,要时刻保持冷静。所以我觉得你现在还需要磨炼和沉淀,不主张你这次跳级。当然,如果你真的很想展示自己的成绩,我也支持你。毕竟那是条你自己选择的路,妈妈也只有支持。”妈妈说了自己的意见。 “那我考虑考虑可以吗?”听完妈妈的话,梁晓飞心里才冷静下来。 “这首歌好听吗?”妈妈转换了话题。 梁晓飞听着音乐,《So Small》——,如此渺小的意思。 “敞开心扉向前走,也许你爬的山只是一粒沙子。”妈妈轻声的说着歌词。 “妈妈,我明白了。”梁晓飞点点头,长吁一口气对妈妈说。 “好孩子,你先去休息一会吧,然后再去学校。”妈妈欣慰地看着梁晓飞离开的背影说,“另外,以后别在教室做那些让人讨厌又污染空气的事。” 梁晓飞心中大惊,天哪,妈妈这事也知道了,不知道班主任是怎么跟妈妈说的,羞死我了,梁晓飞低着头红着脸飞似的逃往自己的卧室。 “晓飞,今天晚上我加班,会晚回来一会。我做好饭放冰箱里,你吃完了不用等我先睡觉。”妈妈对着梁晓飞的卧室门说。 “哦,知道了。”梁晓飞在房间里答应着。 教室里,同学们都在认真复习,也有几个不学习的学生吵闹着。刘洋,真的没有来上课,课桌上空空的,一本书都没有。刘洋学习也很优秀的,从来不会迟到旷课。梁晓飞没兴趣去问同学这是怎么回事,也懒得问。只是奇怪郑大炮为什么会预言到这些。 最后一节课,是自习。班主任走了进来,站到讲台上,说:“同学们,距离期末考还有整整一周的时间,不用老师说大家都应该知道,这段时间紧张如箭弦,宝贵似黄金。我们应该抓紧一切时间来搞好复习,迎接期末考,争取个人成绩和全体成绩在全校或者全市的排名更进一步。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下面很响亮的声音回应着。 班主任很满意的点点头说,“好了,不多说了,大家自由复习吧。”说完,班主任慢慢踱步到梁晓飞桌前,轻轻敲了一下桌面,看到梁晓飞抬头,轻轻对梁晓飞说:“跟我来办公室。”说完就走了出去。梁晓飞轻轻地站起来,也随着班主任走到办公室。 办公室里还有其他老师,都在紧张的备课。有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师看见梁晓飞进来,便喊了他的名字:“梁晓飞。”梁晓飞也不认识这个老师,只好回应着:“老师好。”这老师无不艳羡看着梁晓飞,说:“好小子,你们老师真没有白培养你,真争气。”他又转向梁晓飞的班主任,“周老师,你的这位学生堪称人中龙凤,究竟不是池中物。还是你培养有方,育人有道啊。” 周老师笑了,对这位老师说:“哪里呀,您言重了。论资历您是元老,说成绩,您培养出的人才这么多,和您比简直高山仰止,哪儿敢称得上有方有道啊。” “不对不对,”那老师摇摇头,“还是后生可畏,长江后浪推前浪是自然规则。”说完径直走了出去。 正文 第5章 黄主任的试探 周老师坐下,对梁晓飞说:“梁晓飞,老师这次找你,是关于学校保送你上高中的事,这件事我和你的妈妈打电话也说了,这是学校的决定。你妈妈表示听从你的意愿。关于你上高中的事,你怎么想的?” 梁晓飞说:“老师,您觉得怎么样才好?” “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想法?”周老师反问。 “服从学校的决定去高中的话,能彰显我的和学校的成绩,能给其他同学做个榜样,也能提高学校的知名度。另外对我的成绩也不会有所影响,反而缩短了我学习的时间。”梁晓飞说。 “还有呢?”周老师饶有兴趣的看着梁晓飞。 “不过我觉得,我年龄太小,对一些过分夸赞的言语一开始可能会有意的抵触,但是要长期处在那个环境,就难免自我膨胀,滋长不良习惯;另外也会有很多压力让我不能承受。”梁晓飞又说。 “哦?什么压力?”周老师问。 “过度关心,过度期望,对于我可能都是压力。”梁晓飞用征求的眼神看看老师,“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挺有想法的。”周老师笑了笑,问道,“那你的决定是什么?” “我不去。”梁晓飞说。 “决定了?”周老师又问一遍。 “嗯,决定了。”梁晓飞斩钉截铁的点点头。 周老师的手举起来刚要说什么,这时候电话铃响了,周老师接了电话连说了几个“好”,然后放下电话对梁晓飞说:“教导主任叫你去他办公室一趟,也是问你跳级的事,你去吧。” “哦,那我去了。周老师再见。”梁晓飞告别周老师,转身出了办公室,走向走廊尽头的教导主任办公室。 梁晓飞敲门,听见“请进”之后,他推门走了进去,向着办公桌一鞠躬:“教导主任好。” 教导主任抬起头,摘下眼镜,满脸堆笑,热情地招呼着梁晓飞:“晓飞啊,来来来,坐这儿。”他指着办公桌前的椅子。 梁晓飞坐下,看着教导主任。说:“主任,您找我?” “嗯,是,你喝水吗?”教导主任关切地问。 “谢谢黄主任,我不渴。”梁晓飞回答。 “今天找你来,主要是想告诉你一个喜讯。根据你平时优异的成绩,我报请学校和教委,学校研究决定让你跳级进入高中深造的事。怎么样?梁晓飞同学,高兴吧?”黄主任笑呵呵的一副长者身态,对梁晓飞邀着功。 哼,你会这么好心?去一个高中就是深造了?“谢谢学校和黄主任的厚爱。”梁晓飞心里想着,但嘴里还是对黄主任表示感谢。朝黄主任鞠了一躬,接着说,“跳级的事,我想好了,我不去。”梁晓飞态度很坚决。前几天还要开除我,现在让我跳级,鬼才知道你是不是这样好心。 “不去?为什么?你知道学校为了这个名额费多大的力气吗?你是在浪费学校对你的培育,浪费学校的心血啊。”黄主任很是惋惜。 “谢谢教导主任,我已经决定了。刚才和周老师也说了。我不去。”梁晓飞再次拒绝。 “晓飞呀,做决定不要这么草率。你现在还小,不要被别人的思想左右你的意愿。”黄主任再次劝道。 “没有,是我自己不愿意去的。学校可以让别的同学用这个名额。”梁晓飞口气平淡。想起来不知道这黄主任是不是心怀鬼胎,居心叵测,梁晓飞连和他说话的兴趣都没有了。 “你知道,学校培养一个人才要付出多大的努力吗?正所谓培养人才不拘一格,因材施教,你的学习成绩在我们全市一直名列前茅;代表学校参加的各种比赛所获得的奖项也是有目共睹;还有你在去年参加高中部全国数学竞赛,也是取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绩,这都说明你有资格去更高级的学校参加学习,这是学校为了更好地培养你而对你量身定做做出的最佳培养方案。是对你的敦促;是对你寄予厚望;也是激励;更是对你成绩的肯定和奖励。任何人劝你放弃这个机会都是对你的不负责。”黄主任对梁晓飞放弃跳级的决定痛心疾首。 “没有谁劝我,都是我自愿的。”梁晓飞说。 黄主任看着他,又说,“晓飞呀,虽然我们上次有些冲突,但是,我心里看你们每个学生都像自己的孩子一样,不会计较这些,也不会生你们的气,只想着让你们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走的更远更好。”黄主任一副领导的派头,循循善诱地说。 “谢谢黄主任,我真的不愿意去,还有很多知识是我不知道,也是在初中里面必须要学的。”梁晓飞心想,哼,装你的大尾巴狼,越描越黑。既然你高姿态,我也给你个台阶吧。于是对黄主任说道。“黄主任,那天,真的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 “哈哈,作为老师,对学生的感情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哪儿有家长和自己的孩子生气的?”黄主任抚摸着自己大大的肚子,大度地笑,笑的很爽朗。 “不过,你放弃这个机会,真的很可惜。也好,这段时间你不用太费精力去迎接考试,可以去学习别的东西。”黄主任的话好像有所指。接着对梁晓飞摆摆手示意他过来,“哦,对了,晓飞,你过来看,我的电脑打不开了,怎么办?” “啊?”梁晓飞走过来,拿鼠标点了一下,果然,电脑屏幕上只有光标,独自孤零零的站在黑漆漆的屏幕中间。 什么原因呢?梁晓飞脑子里飞速旋转,这机器是刚换的新机器,主板不可能损坏,还有这也是学校内的局域网,中病毒的可能性也不大,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软件冲突。这还不简单?分分钟就可以搞定。 是什么原因导致系统冲突呢?梁晓飞拿过键盘刚想操作一下,突然想起了郑大炮对自己的告诫:“不能承认你是黑客。”难道是黄主任自己弄坏电脑试探我?可是,为什么? “晓飞,怎么样?多久能修好?”黄主任说。 嗯?多久能修好?一般不都是问电脑什么情况吗?难道就肯定我会修吗?这里面肯定有鬼。梁晓飞心里盘算着,手上胡乱的敲了几个键。对黄主任说:“主任,是没插电源吧?屏幕都不亮。” “这不是有光标吗。”黄主任指了指光标。 “哦,还真的呢。没看见。”梁晓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那你会修吗?”黄主任问。 “不会。”梁晓飞摇摇头。 “那你有朋友能不能修好?”黄主任又问。 “没有,我和社会上的人没有过接触。”梁晓飞回答。 “真的?我想着给学校能省点钱呢。”黄主任有些失望的神色。 “那你爸妈会不会?让他们来看看?”黄主任眼睛里露着狡猾,不死心地问。 “不会,我妈妈就只是一个服装厂的工人。”梁晓飞佯装没看见,摇摇头回答。 “你爸爸呢?”黄主任接着问。 “他长期出差。”梁晓飞回答。 “哦,那算了吧。让学校里修吧。不过晓飞,你上高中的事,不再想想了吗?”黄主任说。 “不用了,我决定了,不去。”梁晓飞坚决的说。 “好吧,希望你不要后悔。”黄主任一脸的不高兴。 “不会的主任,谢谢你。”梁晓飞说。 “好了,没什么事了,你回去吧。”黄主任向着梁晓飞挥挥手,脸上显得很不耐烦。 “哦,主任再见。”梁晓飞有礼貌的微微鞠躬。 黄主任头也没抬,只从鼻子里挤出一个音符:“嗯。” 梁晓飞看着黄主任微微显露出头皮的的头顶,用口型说着:“阴我。你个王八蛋。”转过身,抬头挺胸走了出去。关上门之后又对着门上“教导主任办公室”这几个字呸了一口,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梁晓飞跟着放学的学生潮水涌出学校大门,身高170CM的他在这学生中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这几天的事,让他本来平静的生活变的有些喧闹。太多的疑惑,让他紧锁眉头,不耐烦的看着周围的头皮。 “去找郑大炮,问个明白。”想到就要做到,梁晓飞当下转回身,背好书包,向着破工厂的方向跑。 终于看见那个斑驳的大门了,梁晓飞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当他弯下腰打算休息一下的时候,只听后面有关车门的声音,继而有郑大炮的嘲笑声:“晓飞,去游泳了?没擦干自己就跑出来了?” 梁晓飞转过身,对郑大炮说:“什么呀,人家刚从学校跑过来。”梁晓飞气喘吁吁。 “你身体素质确实有点差,就这一段路就喘成这样。”郑大炮背着手,摇摇头,从梁晓飞身旁走过去,故意咋着舌刺激他说,“啧啧啧,十六万啊。” “我会输给你?”梁晓飞跟上去。 “拭目以待喽。”郑大炮说。 “切,光说不练。”梁晓飞说。 “放心,有机会的,你不是快放假了吗?”郑大炮开门,把梁晓飞让进办公室,自己去倒水给梁晓飞,接着说,“不过,我说的可不是平地,也不是轻身。”看着梁晓飞喝水,郑大炮则饶有兴趣的倚着办公桌看着他,目光中带着挑衅。 “什么意思?”梁晓飞抬头看看郑大炮。“不是平地?” “对,我说的是那边的山。”郑大炮指指南方。 “那不是轻身呢?”梁晓飞又问。 “腿上绑有沙袋,我三十斤,你……”郑大炮一顿,上下打量了一下梁晓飞,“你就带五斤吧。” “我去。太瞧不起人了吧你?还照顾我,你看你这一身肥膘肉,谁照顾谁还不一定呢。”梁晓飞有点骄横。 “哦?是吗?”郑大炮笑眯眯的弯下身看着梁晓飞的脸,“那我们改下规则吧,到时候我们一起负重跑,看谁先到山顶,怎么样?到山顶大概有两三千米的样子。” “同意,那沙袋我也三十斤。”梁晓飞嚷着。 “二十斤吧。”郑大炮说到。 “行,就这样定了。”梁晓飞信心十足。 “好。”郑大炮答应着走到办公桌后坐下,“今天来干嘛?”郑大炮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指甲刀漫不经心的剪着指甲。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梁晓飞说。 “可以,问吧,但我不能保证什么都告诉你。”郑大炮头也不抬的说。 “没劲,问你问题你什么都不说,有意思吗?”梁晓飞泄气了。 “不问正好,我也懒得说。”郑大炮斜眼看一眼梁晓飞,然后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着,又去剪指甲了。 “郑伯伯,你怎么知道我会见不到刘洋?”梁晓飞受不了好奇心的折磨,换上一副甜蜜的模样问道。 “看你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这还不简单,我有朋友在教委,你们校长乱收费的事已经坐实,内部处理,调离到别的学校了,他女儿还不跟着她爸爸转学了?”郑大炮轻描淡写的说。 “这么快?”梁晓飞有点惊愕,“才两天,就处理完了? 正文 第6章 网吧被封 “快吗?很慢了。有辱我们国家的形象。”郑大炮慢条斯理。 “哦,这样啊。”梁晓飞若有所思的呆了呆。 “还有事吗?”郑大炮反问。 “今天教导主任找我谈话了,让我跳级上高中,我拒绝了。”梁晓飞说。 “哦。不去也好,让你多沉淀一点。”郑大炮开始修磨指甲。“问你件事。” “什么?”梁晓飞问。 “你说你们教导主任买卖感冒胶囊?你见到了?”郑大炮问。 “黑了他的电脑,看见有些电子单据,他家人当饭吃也不至于吃那么多。那天在网吧你也看到过啊。”梁晓飞回答道。 “有多少?”郑大炮继续问。 “没仔细看,有一张单子上大概写着30件的样子。”梁晓飞回忆说。 “是一张单子写着30件?”郑大炮问。 “是,一张单子就有30件,30件很多吗?”梁晓飞说着反问。 “嗯,你说的那样的感冒胶囊,一件1200盒。”郑大炮说。 “他吃这么多?”梁晓飞有些惊讶。 “不是吃,是用。”郑大炮纠正了他。 “怎么用?”梁晓飞不懂。 “害人用。你不说你高中的文化都学好了吗?怎么不知道了?”郑大炮讽刺梁晓飞。 “课本上又没有这些。”梁晓飞有些气馁。 “你看见有多少张单据?”郑大炮又问。 “有个十来张的样子。”梁晓飞回答。 “哦,那他有没有和你谈到关于电脑的事?”郑大炮关心地问。 “有,教导主任还让我帮他修电脑,问我有没有朋友会修,我爸爸妈妈会不会修。”梁晓飞回答。 “他问这些了?”郑大炮慢慢抬起头,问梁晓飞,“你怎么说?” “我还能怎么说?听你的话装不会呗,也没有朋友会修,我爸爸妈妈也不会修。”梁晓飞回答。 “哦,知道了。记住你以后不要再去网吧,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要提起自己是黑客。”郑大炮又嘱咐一遍。 “知道了。”梁晓飞答应一声。 郑大炮放下指甲刀,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喂,你好,我举报,经十路交叉口有个网吧经常放任未成年人上网。嗯,再见。”说完就挂了电话。 梁晓飞有点傻,问道:“你给谁打电话?举报的是我经常去的网吧?” “给文化局打的,举报的就是那个网吧,你就是未成年人。他放任未成年人进入网吧,就理应受罚。有问题吗?”郑大炮说的很有道理。 “那你也不能举报人家呀。”梁晓飞有些急躁。 “路见不平,我这个人就是太正义,见不得歪风邪气。”郑大炮依旧慢条斯理的说。 “那,网吧会怎么样?”梁晓飞问。 “还会怎么样,当然是查封喽。”郑大炮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网吧老板呢?会不会被抓起来?”梁晓飞有些担心网吧老板。 “那我怎么知道?”郑大炮漠不关心地说。 “那你让他怎么办?人家挣点钱容易吗?他和他的家人还怎么生活?”梁晓飞有点着急了。语气冲起来。 “干嘛这么大火气?又不是你什么人。”郑大炮平静地说。 “那是我朋友。”梁晓飞回答。 “都是你朋友,小屁孩不知人心险恶,不知道社会上水有多深。”郑大炮告诫他。 “人家怎么险恶了?”梁晓飞有些气愤。 “违反国家规定,放任未成年人进入网吧,还不是害你?不是用心险恶?”郑大炮说的很有道理。 “那你不也是害了人家吗?”梁晓飞反问道。 “这叫伸张正义,为民除害。”郑大炮说。 “坏人!”梁晓飞气的骂了郑大炮一句。 郑大炮也不生气,反而斜眼看了看梁晓飞,说,“我是坏人吗?你见过几个坏人?” “那你,你,你也做过坏事。”梁晓飞嘴巴不利索的说。 “我做什么了?”郑大炮问他。 “你说让我学开车,我现在都不够年龄,没有身份证,那你还不是想着给我弄张假的身份证让我报名?”梁晓飞推想着,似乎坐实了郑大炮在违规做事。 “谁说给你办假的了?”郑大炮反问。 “不是假的?难道是真的?”梁晓飞茫然了。 “走吧,带你去吃点东西。”郑大炮没有回答梁晓飞的问题,收拾好指甲刀,走过来拍拍梁晓飞的肩膀。 尽管梁晓飞不太情愿,不满意郑大炮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可是自己也的确感觉饿了,就跟着郑大炮走出来,低着眉,心情很不爽地问:“吃什么?” “糖醋排骨。”郑大炮边走边说。 “嘿嘿,这个可以有。”梁晓飞高兴的跟着上了车。 路上,梁晓飞告诉了郑大炮自己认错人的事,并问他是不是有亲属在A市。郑大炮说自己没有什么亲人在这边,梁晓飞见到的,只是和他长相相似而已,没有任何关系。 车子停到一家餐馆门前,梁晓飞下车看去,“如梦酒楼”,怪里怪气的名字,不过里面很干净,也很明亮,吃饭的人不多。显得很安静,每张餐桌都配有两张简易的沙发,沙发靠背很高,正好和另外一张餐桌隔开,使每桌吃饭的人都拥有一个相对比较独立的空间。 郑大炮找了一张靠里面的桌子坐下来,梁晓飞坐在他对面。这时候服务员就走上来给他们倒上水,礼貌地说:“晚上好先生们,请问你们要吃点什么?” “糖醋排骨,酸辣土豆丝,两碗面。就这些。”郑大炮点菜。 “谢谢郑伯伯请我吃饭,以后有钱了我请你。”梁晓飞客气着。 “行,那我要记在账上了,你欠我一顿饭。”郑大炮笑着说。 “嘿嘿。”梁晓飞不好意思挠挠头。 “笑什么?做不到?”郑大炮问。 “做得到,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请我吃饭,有点紧张。”梁晓飞搓着手。 “哈哈,傻孩子。不就吃个饭嘛,也至于?”郑大炮笑着。 “是新鲜。”梁晓飞回答。 “那回头你写一篇《吃后感》吧。”郑大炮说。 “那要怎么写?”梁晓飞显得很有兴趣。 “山肴野蔌,杂然而前陈者,太守宴也。宴酣之乐,非丝非竹,射者中,弈者胜,觥筹交错,起坐而喧哗者,众宾欢也。”郑大炮摇着头朗诵着。 “苍颜白发,颓然乎其间者,太守醉也。哈哈。”梁晓飞接下去。 “哈哈哈哈。行,没白学。”郑大炮对梁晓飞竖起大拇指。 “那当然。”梁晓飞一脸得意地笑。 “嘚瑟。”郑大炮笑骂一句,“你努力,当然会有成绩,得意是应该的。不过。”郑大炮消隐了笑容,对梁晓飞说。 “不过什么?”梁晓飞不明白。 “要想取得更大的成功,要做到宠辱不惊,不管心里怎么翻江倒海,脸上,眼睛里都要风轻云淡,你能做到吗?”郑大炮说。 “就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恒定淡然?”梁晓飞学着妈妈的话问道。 “是,也就是沉淀。”郑大炮回答。 梁晓飞没再说话,他在想,做到沉淀,说起来容易,可是自己好像真的做不到,起码现在做不到。 这时候,饭菜上来了,郑大炮招呼梁晓飞:“先吃饭吧,你也饿了。” “好,”梁晓飞拿起筷子,问郑大炮,“郑伯伯,一定要做到所谓的沉淀吗?” “不是所谓的,沉淀是真实的,是一个人经历了承载之后的顿悟和成熟,是一个人性格魅力,品德和心智的提升。而且是你一定要经历各种磨炼必须做到的。好了,这问题以后再说,先吃饭。记着:食不言,寝不语。”郑大炮警告梁晓飞。 梁晓飞似懂非懂,这些对他来说太深奥了,尽管他心中满是疑问,但他知道郑大炮不会再回答他什么了,也只好作罢。两人各自埋头大吃起来,互不客气,互不理会。 郑大炮吃完,对服务员摆手:“买单。” 结了账,两人满足的走出如家酒楼。郑大炮对梁晓飞说:“你该回家了,我还有事,就不送你了,你自己走回去吧。” “有你这样的吗,管接不管送。”梁晓飞不乐意地说。 “有,你面前的人就这样。”郑大炮说。 “很远的你知道不知道?”梁晓飞几乎泪奔了。 “消化消化刚吃的东西挺好。拜拜。”郑大炮已经发动了车子,说完就扬长而去。 “我的天啊,第二次丢下我不管了。”梁晓飞真无奈了。没办法,也只能走回去了。 梁晓飞顺着马路走着,还不算晚,华灯初上,人流如织,这街道也显现出白天没有的繁华。梁晓飞信步走上一座天桥,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他视而不见的独自趴在天桥栏杆上,看着往来不息的车流,车灯和路灯连成一片,是一种不耀眼的黄色。这黄色宛如一条缎带,蜿蜒伸向很远的地方,消失在那山,那夜的后方了。大概这黄色就是城市的嚣张,而这夜就是大自然的沉淀吧。 梁晓飞神游千里,看着眼前匆忙而过的人,似乎心里都没有那么平静,都是那么波澜壮阔的嚣张。这些人带着自己的嚣张,都去哪儿?为名?为利?还是想着讨口饭吃糊口?大概都是为自己的生存,都是为了一粒米,一口水而已。 唉,能吃口饭太难了。我以后能做些什么?会做些什么?也是只能混口饭吃而已吗?就像那网吧老板天天闷在网吧,没有白天没有黑夜,也只是为了讨口饭吃,可到头来,还是被人举报,失去了混饭的营生。 哦,那网吧老板,郑大炮举报了他,虽然他有违规,但害他没有饭碗会不会太过残忍了?还是我先去告诉他一声,让他早做准备吧。梁晓飞想到这儿,就马上下了天桥,向网吧跑去。 梁晓飞跑到网吧,停下一看,网吧还在,只是黑乎乎的一片了。而往日这时候,正是这网吧热闹的时候,今天没了往日的繁华,换做了落寞的冷清。 梁晓飞走近看去,网吧门上赫然贴着两条封条。上面写着:A市文化局执法稽查大队封。网吧被封了。梁晓飞一阵难过,是不是自己害了这网吧?他看着门上的封条,好像组成了怪物的脸在嘲笑他,又好像一张哭诉的脸留下的两行清泪,在埋怨梁晓飞拖累了自己,坑害了自己。梁晓飞感觉脚步有些沉,慢吞吞的走到旁边的商店,向商店老板打听网吧被封的情况。 正文 第7章 邀请函 “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都是单位下班的时间了,一群人过来就把这网吧封了,网吧老板也给带走了。”商店老板说。 “文化局还是公安局?怎么这么快?”梁晓飞问。 “没穿制服,不知道是不是文化局的,但也不是公安局,不知道是什么单位的。”商店老板说。 “他们带人打人了?”梁晓飞不满这样的执法。 “那倒没有,没打人,也没有骂人什么的,就像是给他商量着走的一样。”商店老板回答。 “有这么温柔的执法吗?”梁晓飞像是问自己。又接着问:“多久了?” “前后不到十分钟就走了,到现在都一个小时了。”商店老板说。 啊?这么快?下班时间之后也能来人?人也带走了?还不是文化局的?梁晓飞看看时间,从郑大炮打电话到现在,也只有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以前这些人做事拖拖拉拉,这次又是什么让他们行动这么迅速?难道这郑大炮不是普通人?走的也是不普通的路?可是,不像啊。可如果不是的话,那他好像对很多事情都了如指掌,怎么解释?郁闷,真烧脑啊。 梁晓飞想着这些,回到家。妈妈还没有下班。他顺手在冰箱拿了一罐雪碧打开喝,然后草草的洗完澡刷了牙,换上睡衣,就回到自己房间睡觉。不一会,就睡了过去。 梦中,梁晓飞看见自己和郑大炮在吃饭,郑大炮吃的竟然是刘洋的手臂,但是并没有血流下来。对面的郑大炮露出锯齿状的牙齿阴森的笑着。 突然,那饭馆变成了他熟悉的那个网吧,一群人包括网吧老板正围着他和郑大炮,逼着他吃刘洋的手臂。这时候,网吧老板指着他们,面露凶色,大声呵斥道:“都是你,都是你害我没有了网吧,害我没有了饭吃。我要报仇!我没有饭吃,只有吃你了。我要吃了你!”说完,网吧老板的脸马上就变得绿青,牙齿也突出到嘴外,手指甲迅速的变长,向着他扑着抓来。 梁晓飞大喊一声“救命!”一把夺过郑大炮正抱着啃着的一只手臂乱挥乱挡,然后逃了出去。又看到,那网吧老板又变成了教导主任,教导主任阴森一笑瞬间化成了一具僵尸,带着一大群的僵尸追赶着他,梁晓飞就一直跑啊跑啊…… “晓飞,晓飞。”梁晓飞听到妈妈柔柔的声音在叫着,感觉到一双清凉无骨的手在抚摸自己的额头。梁晓飞缓缓睁开了眼睛,看见妈妈坐在床前,在擦拭自己额头上的汗。 “我听见你喊救命的声音就过来了,怎么?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妈妈温柔的问。 “不是的,做了一个噩梦。”梁晓飞抱歉地对妈妈说,“现在没事了妈妈,你回去睡觉吧。” “嗯,你也睡吧。”妈妈替梁晓飞盖上被子,看着梁晓飞继续睡,眼神中露出些许担忧。 好不容易熬过了期末考试,终于放了暑假。梁晓飞兴冲冲的跑到郑大炮的办公室,敲门,听到“请进”两个字后推门走进去,把书包放在办公桌上,双手撑在桌子上,看着郑大炮,说:“郑伯伯,我放假了。” “哦,然后呢?”郑大炮问。 “然后,然后你就该履行你的诺言教我开车了。”梁晓飞说。 “哦。”郑大炮答应一声。 “哦什么呀?我们可是击掌盟誓了的。你想反悔?”梁晓飞着急了。 “没有啊。”郑大炮否认。 “那你什么意思?”梁晓飞心里着急,歪头看着郑大炮的脸,问他。 “你不用回家给你妈妈商量一下吗?这么不孝?”郑大炮鄙视了梁晓飞一下。 “谁说不和妈妈商量的?这不是要先和你说好吗。”梁晓飞辩解道。 郑大炮拉开抽屉,拿出一张请柬一样的东西递给梁晓飞,“早准备好了,拿去吧。” 梁晓飞接过来一看:“特种兵预备役——青少年军事生存魔鬼训练营邀请函”。梁晓飞真的被惊到了——“啊”地惊呼一声,嘴巴很大的张着,眼睛几乎飞出了眼眶,就这样直直的盯着邀请函,说不出话来。 “刷”的一下,邀请函被抢走了,郑大炮作势收回,“看你那样,不愿去算了。” “愿意愿意,”梁晓飞扑过去一把抱住郑大炮的胳膊,急切地说。 “你呀,还是这么毛躁,什么时候能改了啊?”郑大炮恨铁不成钢地说。 “嗯嗯,我改,马上就改。”梁晓飞急忙点头。 “改个屁!给你拿去吧。”郑大炮把邀请递给梁晓飞。 梁晓飞抢回邀请函,反复的看着。口中喃喃:“太棒了,真的太棒了,我做梦都想去看一看的。”继而声音增大,转过身一脸痴呆的对郑大炮说,“你对我太好了,郑伯伯,我爱你。”说完就要拥抱郑大炮。 郑大炮赶紧推开梁晓飞,“得得得,真受不了你这么腻歪。不过,”郑大炮话锋一转,接着说,“这是魔鬼训练,你能受得了吗?” “受得了,当特警一直是我心中的愿望,我当然受得了。训练多久?” “一个月。怕吗?”郑大炮伸出一根手指。 “笑话,怎么会。”梁晓飞自信满满地说。 “那就好,希望你不会半路上打退堂鼓。没事了吧?那就走吧。”郑大炮说。 “去哪?”梁晓飞不明白。 “傻了吗?回家啊,和你妈妈商量去啊。”郑大炮说。 “哦哦哦,我马上回去。”梁晓飞一溜烟跑了。可刚出了门却又回来了,看着郑大炮不好意思的笑着拿自己放在桌上的书包。 “哼。落蛋的鸡似的。”郑大炮鄙视他。 “郑伯伯,这个,”梁晓飞扬了扬手中的邀请函,“要花多少钱啊?” “不花钱,是国家特批组织举办的。”郑大炮说。 “那什么样的人才能得到邀请?”梁晓飞又问。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反正都是强人大腕。”郑大炮说。 “哦。”梁晓飞很是期待。 “那你回去准备一下吧。”郑大炮说。 “行。”梁晓飞说完拿起书包就离开办公室。 刚出了大门,就看见路上过来一辆出租车停在了路边,后面的人付费的时候,梁晓飞看见了是他讨厌的人——黄主任。他来这里干嘛?梁晓飞慌忙躲了起来,看着黄主任下车后往对面的老家属院去了,才松了一口气跑回家。 “妈妈,我回来了,学校放假了。”梁晓飞换着鞋,大声和妈妈说着话。 “知道了,快洗手准备吃饭了。”妈妈已经把饭菜摆上了餐桌。 梁晓飞从卫生间出来,坐下吃饭。妈妈边吃边问:“晓飞,今天回家怎么晚了十分钟?” “哦,有点事。对了妈妈,和你商量件事呗?”梁晓飞恬着脸陪着笑。 “噗,”妈妈笑了,“什么事啊?让你都这么没有气节了,嬉皮笑脸的。” “刚才找了一个朋友,想趁着这个暑假参加一个训练营,训练一个月,这是邀请函。”梁晓飞把邀请函给妈妈看。 妈妈仔细看了看,说:“好是好,但这里面会和真的特警那样训练,只是强度不同罢了,你确定你能坚持?” “妈妈,你也知道我从小就想当一名特警,现在有这样一个机会,我会好好把握,一定会坚持到底的。” 妈妈没有说话,默默地低头吃着饭。“妈妈,你同意不同意啊?”梁晓飞很着急。 “晓飞,作为妈妈,我不希望看到你吃太多苦,妈妈只希望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妈妈,这是我的梦想,就让我去锻炼一下吧?”梁晓飞摇着妈妈的胳膊哀求道。 “哎哟,你真腻歪。”梁晓飞的妈妈长吁一口气,“既然你下定决心了,那你就去吧。” “太好了妈妈,我爱死你了。”梁晓飞高兴地跳了起来。 “今天就去吗?和你朋友一起?”梁晓飞的妈妈又问。 “嗯。”梁晓飞点点头。 “那好吧,我去帮你收拾一下东西。”妈妈说完离开了餐桌去了房间。 不一会,她拿着一个背包走出来,对梁晓飞说:“里面有几包面包,一个水杯,一卷卫生纸,还有洗漱用的东西。估计训练营里也不会让你多带什么,你再带上学生证,还有手机和充电器,这儿有一千块钱,你放好,有什么问题就给妈妈打电话。” “嗯,我知道了妈妈。”梁晓飞接过背包,去自己房间拿学生证和手机。 梁晓飞的妈妈跟过去,唠叨着:“到那儿,要肯吃苦,不要耍小孩子脾气,和别的同学要团结,千万要注意安全,实在做不到的就告诉教官,对教官和同学要有礼貌,凡事都要忍三分……”话还没说完,见梁晓飞笑着看着自己,以为自己哪儿说错了就停下来。 “妈,你这一会把以前几天的话都说完了。放心吧,只是一个月而已。” “讨厌,嫌妈妈唠叨是不是?”梁晓飞的妈妈轻轻打了梁晓飞一下,“好了,不说了,知道我儿子现在长大了。去吧,注意安全。”她跟着梁晓飞走到门口。 “不会让你担心的,妈妈。”梁晓飞和妈妈拥抱一下,“哎?妈妈,你怎么又瘦了?” “让你气的。”妈妈也拥抱着高大强壮的梁晓飞。 “我有这么不听话吗?”梁晓飞不好意思起来。 “你当然很听话,是妈妈老了。”妈妈说。 “妈妈一点都不老,还是那么年轻漂亮。”梁晓飞安慰着妈妈。 “呵呵,油嘴滑舌。”妈妈笑着推开梁晓飞,“好了,走吧。” 梁晓飞和妈妈告别后,就去找郑大炮。 “郑伯伯,我请旨了,妈妈让我去了。”梁晓飞来到了郑大炮办公室,对低头看着电脑的郑大炮说。 郑大炮在玩游戏。头也不抬,对梁晓飞说:“好,那你就去吧。” “什么时候走?”梁晓飞兴高采烈。 “现在就走,不然来不及明天报到。”郑大炮说。 “好。”梁晓飞站起来,看看郑大炮专心的玩着游戏,对着他说:“走啊。” 郑大炮飞快地看了看梁晓飞一眼,又低下头看电脑去了,对梁晓飞说:“是你走,我又不参加训练,你喊我干嘛?” 正文 第8章 前往C市 “你不送我去啊?”梁晓飞感觉被坑了一样,“也不送我去车站?” “我没空,你没看见我正忙着呢吗。”郑大炮说。 “C市啊!这是我第一次出门,而且是出远门!”梁晓飞强调着说。 “你激动什么呀?什么事都有第一次。”郑大炮不为所动。 “我去,真坑。坑我三次了都。”梁晓飞感觉非常委屈,气急败坏地说。 “臭小子说谁呢?我有坑你吗?滚吧,别打扰我打游戏,新装备还没试过呢。”郑大炮说。 “哼。滚就滚。”梁晓飞赌气似的背上背包转身走了出去。 梁晓飞走到大路,打的到车站用学生证买了去C市的动车票。坐在车上,心里按捺不住的兴奋,幻想着自己穿着迷彩服、带着面罩、抱着冲锋枪,飞檐走壁,劫富济贫。禁不住乐出声来。 直到开车警报响起,梁晓飞才回过神来,看着窗外的景物和人群一点点后退,心里空落落的,像丢了什么东西,不禁伤感起来。 还没走就已经开始想家了,这样子,还能成什么大事?梁晓飞责备着自己。然后拿出手机给妈妈打了一个报平安的电话。 终究是C市,国际化的大都市,梁晓飞刚走出车站,就感受到了它的繁华和喧嚣。马路又宽又平,中间隔离带里种植的米兰,月季开的正艳,浓红淡绿。围绕着的一株水杉,翠绿葱郁,亭亭玉立。 路上一辆辆呼啸而过的车辆述说着他们的繁忙。两旁高楼林立,透过大大的落地窗偶尔还可以看到上层的写字楼里面疾步来回的人影。沿街的各类商铺林林总总,热闹非凡,略显聒噪的各类音乐企图吸引着人行道里装着的匆匆而过的行人,说是摩肩接踵,川流不息一点也不过分。 梁晓飞拿出手机给妈妈打电话,但是没人接,估计是在上班。他就发了一条短信告诉妈妈自己已经到达了C市。然后又拿出邀请函看背面的地图,寻找到该坐的公交车:“哇塞,这么远,101,102,预计时间四十五分钟。”梁晓飞就站在站牌下面等车。 因为是环线,公交车比较慢,太阳和马路上烤下蒸,让梁晓飞不住地擦着额头和脸上的汗,看着一波又一波的人上车下车,心里焦躁不安。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才看见101路公交车慢腾腾的游过来。 梁晓飞上车,投币,长吁一口气,靠窗坐下,揉着自己因为等车站麻了的腿。额,竟然还不是空调车,座椅黏糊糊的,车厢内污浊的空气让他极不舒服,有点窒息,想吐的感觉,梁晓飞心下烦躁,转过头面向窗外呼吸着车外灼热的,相对比较新鲜的空气。 “哎,哥们,让一下座好吧?”有人说话的声音。梁晓飞没理。 “嗨,哥们,装聋是不是?”有人踢了梁晓飞的脚一下。 “怎么了?”梁晓飞才明白是有人跟自己说话,就转过头,寻找踢他的人。 一个很健壮,和自己差不多高,肤色较黑,满脸是汗的少年正愤怒的盯着他。“你说怎么了?告诉你让座让座,装聋作哑的。什么素质?” “我不知道你是和我说话。”梁晓飞看见旁边有位老人,慌忙站起来扶老人坐下,自己站在旁边,却不小心让背包碰到了刚才那个少年。 “谢谢小伙子。”老人答谢。 “滚一边去,故意碰我的吧?”那少年推开梁晓飞。 梁晓飞被推得一个趔趄,慌忙站好,气愤难当:“你干嘛?推我干嘛?” “对你这个没素质的人来说,推你是轻的,你要是再找茬,小爷我就揍你。”那少年不屑的指着梁晓飞。 梁晓飞哪儿受过这样的挑衅?一股热血冲上头,大声说:“说谁没素质?” “说谁谁心里清楚。不知道让座,是没素质;公共场所大声喧哗,还没教养。”那少年嘴里不饶人的骂着。 “你骂人?你说谁没教养?有种你再说一次!”梁晓飞上前指着那少年的鼻子,几乎咆哮了。 那少年挺一下身体,看着梁晓飞,慢慢地说:“就说你了——没,教,养。怎么样?” 梁晓飞生气极了,指着那少年的手马上变成拳头,朝着那少年的面部就打过去。可是,梁晓飞并没有得逞,那少年飞快的抓住了他的手腕,说:“怎么?想打我?”少年说着,手上逐渐用力。 速度这么快?梁晓飞根本没看清他怎么动的,就感觉到他的手腕好像被一只铁箍紧紧缠着,并不断收紧。握着的拳头被迫无力的打开,手也变成了青色。梁晓飞更加恼怒,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一动也不能动。 “别打架,都住手。”驾驶员大声劝阻。 “是啊,别因为几句话就打架,伤了人。” “小小年纪别这么冲动。”车上的乘客七嘴八舌的也跟着附和。 梁晓飞气愤难当,但也只好压住心里的火,放弃了用力。 “哼。跟我玩,你还嫩点。”那少年甩开梁晓飞的手,讽刺的说了一句。 “哼,你等着。”梁晓飞揉了揉被抓疼的手腕,丢下一句话,转身走到一边。心里还是气恼。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腕,都被抓红了,手掌因为血流不畅显得有点青。这家伙好大的劲,速度也很快,肯定是练过的。说让他等着,鬼知道以后还会不会见到他,不过自己很有可能打不过他。自己想想也很后怕。 梁晓飞郁闷了一路,终于下了车,注意到刚才那个少年也和他一起下车。他干嘛?是要打我吗?好汉不吃眼前亏。梁晓飞加快了步伐往前走。好在那少年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梁晓飞走到一个大院,红砖的围墙,用白色涂料刷了,估计是要在上面写字,但还没写。墙下稀疏地种着几株像柏树的绿化树;树下几簇不知名的花正开着;围墙里面有一幢黄色的楼房,立在旗杆后面;旗杆上的红色的旗帜打开了一半慢慢飘。 通往院里的是一条水泥路,被关闭的绿色大门截断了。旁边是一个岗哨,有一个哨兵笔直的站着,军装已经被汗水浸透,变成了浓重的墨绿。 梁晓飞往大门走。“站住!”哨兵用手一拦,“通行证!” 通行证?我哪儿来的通行证?梁晓飞拿出邀请函,对哨兵说:“我没有通行证,这个可以吗?” 哨兵接过来看了下,又对梁晓飞说:“请出示学生证或者其他有效证件。” 梁晓飞又拿出学生证递给哨兵。“请摘掉眼镜!”哨兵核对着梁晓飞的照片和信息,确准无误后把邀请函和学生证还给梁晓飞,然后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说:“欢迎来到训练营。”之后指引梁晓飞从一个小门进去。 梁晓飞走到院子里,这院子太大了,各种训练的场地和器械一应俱全;一颗颗白杨高大挺立;中间位置一辆辆各类军车整齐的排列;远处有一个观光台,两边墙面上写着“仗怎么打,兵就怎么练。”“摸爬滚打煅精兵,千锤百炼造英雄。”这样的口号标语。 和观光台遥遥相对的就是近处的这一幢五层的主楼,两个大厅样的建筑立在主楼两旁。主楼外悬挂着一条巨大的横幅:“热烈欢迎第一届学员前来特种兵魔鬼训练营受训”。大厅两旁,各立着一个哨兵。 梁晓飞走进大厅,见显眼处放着一个黑板,上面写着“报到处”几个字,字的下面还有一个拐了弯的箭头指示方向。梁晓飞走进报到处,里面已经有了四个少年正在报到。 根据指令,梁晓飞交上邀请函和学生证,填表,背包接受检查,被没收了眼镜,还有剩下的面包和半瓶水,连同手机一起被装进一个有标签的袋子里,封上了。 “我能不能给我妈妈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再上交手机?”梁晓飞问道。 “不行,”那士兵干脆地说,“想打电话的话,外面右手方向有座机。”梁晓飞不再说话,办好手续领到一个写着数字的纸片。 士兵说:“这是你的宿舍房间号,你现在可以上去休息,听命令参加活动。”然后士兵不再理会梁晓飞,又去检查别的人了。 “408。”梁晓飞看着纸片上的数字,走楼梯进了自己的宿舍。 是一个大的房间,五张上下层绿色的铁床横排在里面,门口是一个大的铁质储物柜,上面贴着一些名字。梁晓飞找到自己名字的储物柜,可是现在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放里面了。 床上也贴着名字,自己的床位在第三张床的下铺,床上已经铺好了床单凉席,还有豆腐块一样的军被,后面靠着一个枕头,一套崭新的军装整齐的叠放在床上;床下放着崭新的高帮作战靴,还有脸盆,里面是对折了后又露出一半的白色毛巾,和牙具;床头有一张小桌子和一把小椅子。桌子上并排放着两个军绿色印有红色五角星和“特种兵预备役”字样搪瓷茶缸。简单有序。 心“砰砰”跳的看着这一切,梁晓飞雀跃不已,高兴地合不拢嘴的他想象着自己真的成为了一名特种兵战士了。 梁晓飞坐在椅子上,欢喜的看着自己床上的东西,抚摸着军装。 胡乱想着的时候,宿舍门又被打开了,进来六七个同学,都是欢心喜悦的惊呼,一时间宿舍里热闹起来。梁晓飞也被点燃了,也跟着站起来笑着,跳着。 “太棒了,真正的军营!”有人赞叹。 梁晓飞感觉声音有些熟悉,顺着这声音就看见了一张让他不舒服的脸——车上的那个少年。他也是受训的?真郁闷,又和他一个宿舍!回头申请换宿舍!梁晓飞愤愤地想。 那少年也看到了他,没表示什么,装作没看见,继续自己高兴了去。梁晓飞情绪不高了,独自离开这群人,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 正文 第9章 初入训练营 鸡多不下蛋,人多瞎胡乱。这话说得一点不假。七八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在宿舍里起着哄,叫着跳着,更有人索性拿起了脸盆敲了起来。一时间着军营宿舍像街头集市般无章,吵闹。 “哐当!”宿舍门被大力踹开,一名穿着作训服的上尉威风凛凛的站在门口朝里面大声呵斥:“干嘛?开演唱会吗?造反吗?”他看上去十分威严,用手一指他们,“回到自己床边站好!” 这群少年乱作一团,慌忙找自己的床位,立正站好。 上尉走到他们面前依旧是大声训斥:“从你们进来这训练营大门开始,你们就是军人,就是一名让人自豪的特种兵战士,要从严要求自己,你们看看条例,”上尉侧身指向门口贴着的一张纸。“宿舍内严禁大声喧哗!你们的行为让部队蒙羞,让部队为你们感到不耻!不想留下的的捣蛋分子,趁早给我滚蛋!滚回家吃奶去吧!” 上尉大踏步走了出去,留下这群少年面面相觑,默默走向自己的床位,老老实实的坐着。之后又蹦蹦跳跳进来的两个人,一看他们压抑的样子,也不敢问什么原因,都克制自己的兴奋,平静下来,寻找属于自己的位置。 毫无征兆的,在门外就传来了长长的口哨的声音,继而是高声喇叭声:“全体注意,所有人员马上换好衣服,三分钟后楼下集合。现在开始。”又是一声口哨的声音。只听得整个楼层骚动起来,有喊着“快,快”的人声,有乱哄哄的脚步声,有脸盆摔到地上的声音,乱七八糟。梁晓飞也快速的换衣服,一阵手忙脚乱,好歹算是换好了,提着外腰带就冲了出去。 操场上,四名身穿作训服的教官已经在了,严肃的看着这一帮乱哄哄的少年,等到人差不多了,一个上校军衔的军官开始说话,声音高亢洪亮威严:“送你们八个字‘乱七八糟,一塌糊涂’。”顿时,人群骚乱减弱很多。总算平静了,偶尔还有个别迟到的人低着头迅速转进队伍。 “立正!”旁边少尉军衔的军官喊着口号命令,“稍息,立正!下面请副师长讲话,大家欢迎!”风潮一样的掌声响过,副师长开始讲话:“请稍息。”这次学员们的动作倒是不错,“哗”的一声稍息,没有凌乱的声音。 “同学们,奉上级命令,我们精心组织了这次的训练营,对你们首批心怀梦想的有志少年进行训练。这次所谓的魔鬼训练,就是依据真正特种兵队伍的训练科目而对你们进行有选择的训练。虽然训练强度很大,但是你们都是从各地选拔的各类优秀人才,而且,你们心中也都有着当一名特种兵的愿望,而现在,我们给你们这个平台,那到底要不要实现自己心中的愿望,就要靠你们自己了。上级领导对你们这第一批学员的训练非常重视,专门从特种兵部队挑选了优秀的军官来给你们训练,那是真正经过浴血洗礼的指战员。希望你们能够严格要求自己,刻苦训练,时刻记住掉皮掉肉不掉队,流血流汗不流泪。给上级,给自己交一份满意的答卷,你们有没有信心?”副师长鼓舞着大家。 “有!”学员们大声回答。 副师长讲话完毕,少尉又喊:“请各教官接管自己的小分队。” “一、二、三,立定!”从旁边小跑过来十名特种兵军官,分散立在学员队伍的前面,认领自己的分队。 “408室,集合!”一个浓眉大眼黑灿灿的军官举手喊着。梁晓飞一队十人忙在这名军官面前重新列队。 “大家好,我就是你们的教官,我姓蔡,大家可以叫我蔡教官。”说完,自己向后转,小跑着跑到副师长面前,然后立正,朝着副师长敬礼报告:“报告,408室接领完毕,请指示!” “开始训练。”副师长对蔡教官回了礼,下达了命令。 “是!”敬礼回礼完毕,蔡教官转身命令,“408室,右转弯,齐步走。”下完命令,蔡教官则跟随排头一起走到属于自己的训练场地。 “立定,向右转;立正,稍息。”蔡教官下达命令。“从现在起,我们要在一起进行一个月的训练,这个训练营之所以叫魔鬼,就是把对真正特种兵的训练,运用到你们这群十三四岁的孩子身上。不过你们放心,只要你们愿意留下,我就会把你们训成一个合格的特种兵战士。在这里,将没有什么军官子弟,没有什么特殊人才,有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兵。记住没有?” “记住了。”学员们回答的参差不齐。 “大点声!”蔡教官又问。 “记住了!”这次学员们的回答整齐了。 “没听见!”蔡教官又一次问。 “记住了!!!”这次,声音洪亮,整齐划一。 “很好,我希望,你们要把自己身上的娇气,傲气,全都扔掉,努力训练!刻苦训练!没命的训练!一个月后,我要看到你们都是真正的特种兵战士。你们回答,能不能做到!”蔡教官继续训话。 “能!!!”学员们一致回答。 “哼,你们光说,我是不会信的,现在就要进行入队考核,全体轻装五公里跑,让我看见你们的决心,看到你们的坚持。坚持不了考核不合格的,滚蛋!”蔡教官说着,脚步后退,给他们跑步让出路来。 天啊,没听错吧,这群学员大概都像我似的几乎一天没吃饭了,现在就要跑五公里,当真的不要命了。梁晓飞虽然自恃长跑还可以,但还是有些胆怯。 “向左转,起步跑。”蔡教官已经下了命令。 学员们已经没有了刚来的喜悦,只剩下累和饿了。一个个无奈地低着头围着操场慢慢跑起来。 “你们干嘛?这是跑步吗?加快速度,抬头挺胸,喊口号!”蔡教官跟着他们跑着训斥他们。 “一,二,三,四。”学员们有气无力的喊着。 跑了大概三公里了吧?坚持,再坚持,咬牙,再咬牙。梁晓飞又累又饿,头疼欲裂,胃里的胃酸直往上撞,继而就有了窒息的感觉。 梁晓飞看看旁边的同学,也都几乎到达了极限,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不知道,能坚持到哪儿就到那儿吧,他没有了思想,只知道机械的跑,跑,跑。听着身后不断传来有人摔到的声音。 “坚持,爬起来,跟上,跑起来。快。”蔡教官在吼。“冲破自己的极限,快点,要练成铁的身体,铁的素质。” “嘟~~~”终于听到了哨子声。梁晓飞软踏踏的趴在了地上大口喘着气。 “爬起来,你们是兵,不是虫,要站起来!”蔡教官对着他们大吼,又转身向后面叫,“医务兵!” 梁晓飞挣扎着爬起来,看见两名穿着白大褂的医务兵跑过来。“把这个学院抬走,除名!”蔡教官指着一个躺在地上的学员对医务兵说。那个学员略显娇小,面色苍白,白色的泡沫从嘴里流到下巴上,干巴巴的胸剧烈地起伏。两名义务兵抬走了那个学员。 “好,恭喜你们九位,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正式入队了。以后我们的番号就叫‘408’,以后我会和你们慢慢认识。现在,你们可以回去休息了。回去之后你们选一个班长出来。立正!解散!”蔡教官摆摆手,就自顾自离开了。 这一堆人残兵败将般走回宿舍,都一个个摔到在床上了。 半小时后,宿舍里的喇叭传来蔡教官的声音:“408,三分钟后操场集合。” “天哪,有完没完啊。”有人抱怨一句。 “走吧,别迟到了,又不知道被罚什么。”另一个人劝。九个人拖着好像残破的身子走到操场,列队。 “嘟嘟~~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蔡教官冷峻的看着他们问,“选谁当了班长?” 啊?忘了,回去之后都死了半截似的,没想班长的事。“怎么?没选?”蔡教官问,有看了他们一会,又吼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违令的,就要受罚。全体都有,俯卧撑20个。马上!” 真倒霉啊,梁晓飞心想。刚一个考核,又来一个惩罚。好在20个不是太多。梁晓飞趴下做着。做完,学员们稀稀拉拉的站起来排好队。看着蔡教官。蔡教官来回走了两遍,一指在公交车上要和梁晓飞打架的学员,“你,出列。”他站出来。蔡教官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于沐阳!”于沐阳大声回答。 “从今天起,你就是408的代理班长。干得好,去掉代理;干得不好,换掉。明不明白?”蔡教官对于沐阳大吼。 “明白!”于沐阳也吼着。 “立正!班长带队,去餐厅吃饭。”蔡教官后退一步,下达了命令。 于沐阳转身,大声下达指令,“稍息,立正,向右转,目标餐厅,齐步走。” 餐厅里很多张大大的餐桌,餐桌上早摆好了写着番号的牌子和饭菜:两个馒头;一碗米粥;一荤一素两样菜;另加一个鸡蛋一个苹果。能吃得饱,营养也足够。“准备凳子——坐下——开饭。”值班员的命令之后,全场都是咀嚼的声音。 吃完饭,回宿舍的途中经过大厅,看见大厅里的电话,梁晓飞想起要给妈妈打个电话,大概妈妈在上班,响了好长时间也没人接,好不容易妈妈接了,听到熟悉的声音,梁晓飞突然温暖地想哭。 这时候有人捅捅他指着电话旁边的字条:“打电话不能超过两分钟。”自己重播了三次,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就捡了重要的说:“妈妈,我报到了,现在在训练营也很好,你别挂念。”妈妈问有没有训练,梁晓飞说:“刚来就训了,不过没事,都是小菜。嘿嘿,妈妈,我打电话的时间到了,先挂了,你要多注意身体啊。拜拜。” 梁晓飞说完挂了电话,其实快速挂了电话的原因也不全是时间到了,而是怕时间长了,自己会控制不住哭出来。 半夜里又一次拉练,结果也在意料之中——全体被罚20个俯卧撑。 5点半,起床出操,升旗后,大家拖着像被肢解那样巨疼的身子,喊着“忠于祖国,忠于人民”的口号跑步。早饭之后,训练营进行了简短的开营仪式:任命、授旗、讲话、宣誓,再就是发了一个通告,说原来的十个班一百名学员,经过昨天的淘汰训练,被除名十人,剩余的按每班九人编制;最后命令教官按照训练科目先进行为期三天的基础训练。 正文 第10章 打架的心得 基础训练就是形体,步伐和紧急集合训练,简单枯燥,没有什么难度。训练之余,大家就聚在一起聊天说笑。几天的相处,大家彼此都熟悉了。“梁晓飞,你的金手指是什么?”欧阳雨桐问梁晓飞。 在这儿,特长被称作金手指。“电脑,编程。”梁晓飞回答,“你呢?” 梁晓飞看着欧阳雨桐,是个帅哥坯子,眼睛像婴儿般乌亮清澈。“记忆,过目不忘。” “那不是你的学习成绩非常好?”梁晓飞羡慕地问。 “也可以这么说,在我们B市,没有人比我成绩好。”梁晓飞心理很佩服,但欧阳雨桐却很平淡。又转头问另一个人,“马志然,你的呢?” “我?”马志然笑笑,挠着头皮,不好意思的说,“我是散打。” “看得出,你那么壮,牛!”梁晓飞对着马志然竖起大拇指。 “哎,班长呢?”欧阳雨桐问于沐阳,也引来了其他的人的注意和附和。 “我没什么的,比不了你们,真的,就是有身蛮力罢了。”于沐阳笑着说。 “哟,还保密?”马志然打趣道。 “哼,装模作样。”梁晓飞非常记仇,讥讽着说。 “呵呵,梁晓飞,我知道你在记恨我,那天我做得不对,急躁了些。不过你也不对,让你让座你不听。”于沐阳乐呵呵地说。 “什么不听?我就没听见。我就问你,凭什么骂我?还要打我?”梁晓飞越说越激动,干脆站了起来。 “梁晓飞,你先冷静下来,我给你道歉。”于沐阳说。 “不需要!”梁晓飞涨红着脸,这几天心里窝着的火一点点爆发出来,“你现在充什么大尾巴狼?你现在就有素质,有教养了?那天当那么多人的面骂我,让我难堪。” “行了梁晓飞,算了吧。都过去了。”欧阳雨桐拉着梁晓飞的衣服。 “就是啊,男人一点,算了。”其他人也在劝着。 “怎么就算了?别拉我!”梁晓飞甩开欧阳雨桐的手,“他骂完我就算了?还要打我就算了?” “班长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欧阳雨桐说。 “你不是要打架吗?现在打呀!小爷要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梁晓飞还没说完就动手了。扑上去一拳打过去,于沐阳轻轻一闪,就躲开了梁晓飞的拳头,这让梁晓飞更加气恼。索性扑上去抱住于沐阳,企图把他按倒在地上。 “梁晓飞,别打,一会教官来了。”马志然上来拉开梁晓飞。 被拉开的梁晓飞趁机往于沐阳肚子上打了一拳,又踢了一脚,才被拉开。而于沐阳也没动手,只是笑笑,拍拍衣服上的土,慢慢站起来,对他说:“好了吧?出气了吧?” 这时候,教官大踏步走过来,大声吼着:“干什么呢?闲的有力气没地方使是吧?” “没事,闹着玩呢。”于沐阳向着教官笑笑。 “哼!不用你好心!”梁晓飞对于沐阳喊叫。 “梁晓飞!立正!”教官下令,梁晓飞不敢不听。“为什么打架?” “他昨天骂我!”梁晓飞回答。 “有这回事吗?”教官问于沐阳。 “报告教官,有这回事。”于沐阳回答。 “身为特种兵训练营的学员,训练期间打架,你们两个,写检讨,晚上小组会议上做检讨。明白吗?” “是!”两人一起回答。 “现在罚你们跑步三千米。马上执行!” “是!”两人列队,转身,在许多的戏谑的眼神中跑步前进。 马志然扶着跑完步气喘吁吁的两个人,看着周围围观嘲笑的人群,说:“看什么你们?没见过跑步的?” “是啊,没见过,没见过被罚跑步的。”一个学员讽刺他们。 “更没见过窝里斗被罚跑步的。”另一个声音又传出来。 “哈哈哈哈”一阵哄笑。 “妈的,再笑老子让你们吃不了兜着。”马志然握了握拳头。梁晓飞和于沐阳虽然气喘,也是咬牙瞪着他们。 “干嘛攥拳头?想打架?” “怎么不敢吗?打呀,老子怕你们呀?一群窝里斗的乌龟。哈哈”有个学员嘲笑着。 “去找教官。”于沐阳轻轻对欧阳雨桐说。欧阳雨桐转身跑出去。 “哈哈,”“哦哦哦乌龟”“哦哦哦王八蛋”这群人肆意嘲笑着。 欧阳雨桐回来了,走到于沐阳身边。 “教官来了吗?”于沐阳问。 “没有。”欧阳雨桐说。 “那,教官怎么说的?”大家都围上来问。 “教官说,要是打不过那帮兔崽子,让我们就别回去见他了。”欧阳雨桐迟疑地说。 啊?这是什么节奏?大家有些蒙圈,刚处理了我们,又支持打架了。是不是不能窝里斗?管他呢,先打了再说,大家彼此看了看,同时“啊”的一声,向那群学员打了过去。两人的打架,变成了一个班对另外两个班,九个人对十八个人的群殴! 当然,对面十八个人也不是全部都上来打,也有偷偷躲出去的。于沐阳带领着408的学员冲进去就打,梁晓飞抓住一个体型比较小的,一拳打到鼻子上,“哎哟”一声,那家伙就捂着鼻子蹲到一旁去了。刚一转身,梁晓飞肚子就挨了一脚,梁晓飞想象着以前看的电影里打架的动作临场发挥,一拳一脚有板有眼,虽然自己也挨了不少,但心里还是很爽。 看于沐阳和马志然,分别和那边两个比较壮的缠着打,他们两个不一样的风格,马志然是散打特长,打架也有点花式的漂亮;而于沐阳则不然,干净利落,又快又狠,那个壮汉眼看着让他一脚踹出去三四米,又面向其他的人开拳,几乎一拳一脚就能摆平一个人。听着全场满是拳头和脚碰撞到肉的声音;发力的声音;然后就是“哎哟哎哟”的呻吟。 对方虽然人多,但却很不经打,所以很快就结束了战斗。清点战绩,408九个人每个人都有挂彩,不过都是站着的。对方已经溃不成军,地上翻滚着好几个人。 这时,有四个教官跑过来,吹响口哨,吼着,让他们列好队,又讲了一堆大家是同学,是战友,是兄弟,要团结的话,最后宣布处理结果:每人必须在小组会上作出口头检讨,再写出书面检讨上交,然后集体被罚跑步三千米。 小组会上,蔡教官面向梁晓飞:“下午打群架,有什么心得体会?” 梁晓飞心里有点惴惴的,不知道怎么回答。蔡教官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心得是打的很爽,体会是容易受伤。”梁晓飞郑重的回答。 大家都憋住不笑,蔡教官又问于沐阳:“你呢?” 于沐阳站起来,看看大家,说:“体会也是容易受伤,心得是,打的不够爽。” 我去,没打够?梁晓飞心想,也是,你那身手,是没打够。 “以后找时间教教他。”蔡教官对着于沐阳说着朝梁晓飞一抬脸,“你看他墨镜戴的,给我们小队丢人。”于沐阳心下会意,对着教官立正,说:“是,我会竭尽全力。”梁晓飞低下头,捂住打架留下的乌青的黑眼圈。有人看看他,禁不住小声笑了出来。 “好,”蔡教官环视大家,站起身,说,“你们继续开会学习条例吧。”说完,蔡教官就离开了宿舍。 只是学习条例?那检讨呢?教官只字未提,大家乐滋滋地面面相觑,心里那个偷着乐啊。 梁晓飞还在想刚才教官的话,马志然戳了他一下,低声说:“听见了吗?教官让于沐阳教你搏击呢。” 哦,梁晓飞明白了教官刚才说那句话的意思,就小声问马志然:“什么是搏击?和你的散打比哪个厉害?” “散打是武术发展来的,搏击是格斗发展来的,是一招制敌。”马志然解释着,看了看梁晓飞茫然的眼光,当看到那个“墨镜”时,马志然忍俊不禁,捂嘴偷笑。梁晓飞受窘,作势瞪了他一眼,马志然连忙忍住笑正经的接着说,“简单说吧,我打你,你会受伤,会摔倒。而于沐阳打你,你会死。” 天哪,这么厉害?一招制敌!一招毙命!真正战场上的杀招!梁晓飞惊呆了,今天和于沐阳打架,于沐阳幸亏没有还手,要不然我就不是戴墨镜这么简单了。 小组会议以后,于沐阳走到梁晓飞身边说:“跟我来。”两人就来到了操场。 于沐阳站定,说:“刚才教官说让我教你搏击。” 梁晓飞踌躇半天,挤出一句话:“你肯定不愿意教我吧?” “哈哈,你觉得我会记仇吗?不会的,我们不打不相识,这几天我也看出你是棵好苗子。只是太容易冲动,以后学会压制自己的心性就好了。”于沐阳大方地笑笑说。 “本性吧?不好压制的。”梁晓飞很郁闷。 “不会,这一个月下来,估计你就可以了。在这一个月我也会竭尽全力把我会的搏击全都教给你,以后的,你自己再摸索吧。”于沐阳对他说。 “你不生我的气了?”梁晓飞很好奇,看着他问。 “你要是练不好,让我和教官失望,我才会生气。从今天开始每天晚上,我们就来练习,风雨无阻。怎么样?”于沐阳转过身看着他。 “班长,谢谢你。”梁晓飞第一次正视于沐阳,“感谢你的大度,我一定会用心学的。” “不多客套了。告诉你,搏击来源于格斗术,融入了散打、格斗、巴西柔术、柔道等多种技巧和理念,没有套路和固定招式,有效利用各种身体部位以及各种器械,根据实战情况自由发挥,简单有效的对敌人进行攻击打杀,所以,也叫一招制敌。”于沐阳介绍着。 “真的这么厉害?可是我力气不大怎么办?”梁晓飞有点担心自己力量不够。 “力气不大慢慢练,这搏击也不是拼蛮力的,讲究技巧,巧劲。但力气越大,杀伤力也就越大。来吧,我们现在开始。”于沐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