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节 第一章 怪物顾简安   我叫顾简安,如果没猜错的话,今天应该是我二十九岁的生日!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呆了很久,我已经没有时间的概念,但是看身体变化的程度,应该是过了五年。   还有五年,就是我离开这里的日子,只是那片充满阳光与温暖的人间,还能容下我这个怪物吗?   我是山西太原人,2012年刚满二十一岁,去年从部队退伍之后,凭着师父教我那一套装神弄鬼的把戏,再加上发小秦小飒的人脉关系,我在太原的中层社会也算风生水起,客户们都叫我小顾道长。   退伍一年多的时间里,我给客户抓鬼聚风水赚了点钱,买了一辆二手车,首付了一套小房子,虽然与秦小飒这个土豪的儿子比不了,但在这个年纪也算的上小有成就,不过别羡慕我,因为我是个倒霉蛋子,刚出生那天太原就死了不少人。   当然,他们不是我杀的,是一场意外,不过很多人因此觉得我不详,而我五岁的时候,父母意外身亡,那些邻居,长舌妇就开始叨叨我是天煞孤星。   幸好我有个明事理的爷爷和疼孙子的奶奶,如果在别人家里,估计出生的那一刻就被扔进尿盆里淹死了。   爷爷奶奶很疼我,现在他们年纪大了,我也经常照顾他们,每到周末,我都会去看望一次,虽然今天是周三,但我还是要回去,因为今天很特殊,是中元节,我要回去帮老人烧纸。   把家里收拾了一下,我随便套了身休闲服就下楼,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怪怪的,就好像被人盯上一样,前几天我和秦小飒聊天还说起这事,他觉得是我泄露天机太多,糟老天爷报应。   别逗了,说句实在话,就我这本事,从哪弄天机泄露?别看平常客户们见了我都把我当成小神仙供着,那是他们傻,真把我当成有法力的道士,其实我给他们摆的法阵一点用也没有,去他们家抓不干净的东西,连只耗子也抓不着,师父在我们家混吃混喝十三年,除了教我打架什么也没教,到现在我连鬼都没见过,更别说僵尸妖怪这种传说中的生物。   这几天心里沉甸甸的,出楼道的时候低着头,没留神,脚边响起“哎呦”一声,我连忙看去,一个七十岁左右的老太太正躺在地上,不停地揉着肩膀。   坏事了,难不成遇见碰瓷的?   千真万确,我没撞到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可老太太就是在地上哀嚎,这种情景,于情于理我也不能撒手就走。   硬着头皮,我扶起老太太,却发现她总是用似笑非笑的玩味眼神盯着我,好像下一秒就准备抓住我的手大喊:来人啊,这人把我撞到了,不吭他几百万都对不起我这一把老骨头。   “大妈没事吧?”我连忙道歉,只希望这个老太太有点良心能放我一马:“不好意思,楼道的灯坏了,我没看清你。”   老太太只是怪笑,并未回答,我看她的脸色白里泛着一层黑,很明显是年纪大营养跟不上,却不像是受了伤,于是再次问道:“大妈,没受伤吧?”   老太太依旧冷笑,一言不发。   我尴尬的摸摸脑袋:“您要是没事我就先走了,我住402,如果您需要赔钱可以来找我。”说完,我就松开老太太的肩膀,挺胸抬头的出门。   走到车跟前的时候,还感觉心里毛毛的,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老太太已经不在,于是长舒口气,看来还真是正经人家。   师父以前对我说过,世间有阳气阴气,阳气重的人刚正不阿,阴气重的除了鬼就只有坏人,之所以我把老太太想成碰瓷,就是感觉她身上阴气挺重,不过想想刚才的事,显然不是我想的那样,至于说她是鬼,我看看正当头的太阳,这个时候出来的鬼,只有傻鬼。   走到车门前,刚把车钥匙掏出来,忽然发觉没摸见钱包,我猛地愣了一下,难不成这个老太太不是碰瓷,是个小偷?   转念一想,也许是换衣服的时候落在家里,于是我准备返回家,刚走到楼道门口,里面冲出个黑影,我连忙向一边闪去,看清了这个人的长相后,才发现是刚才撞到的老太太,我的天呐,这是刚才没撞住我,现在准备再来一次?这老太太可真够敬业!   哥们也不是吃闲饭长大,一而再二而三的想诬赖我,真当泥人没火气?   我抱住胳膊,盯着站在阴影里的老太太抱怨道:“大妈,今天可是中元节,七月半鬼乱窜,你现在还出去,不怕呀?”   老太太幽幽一笑:“你不就是个冒失鬼么?刚才撞我一次,现在还想来一次?信不信我讹上你?”   嘿,不是哥们不敬老,而是老太太很狡猾,我就不信那么巧,每次到楼道口她正好闪出来。   “大妈,你厉害成么?以后我进楼道前一定提前跟你打个招呼。”我懒得跟她计较,侧过身子,让出宽敞的门口给她。   老太太冷笑,趾高气昂的扭着走过来,刚走到我身边,忽然身子一歪倒向我。   啥也别说了,这要不是碰瓷的才有鬼。   师父锻炼了我十三年,又在部队接受两年训练,要是被老太太给坑上,以后我也没脸活了,她刚一弯腰,我就伸出一只后抓住她的肩膀,老太太不能动弹,右手还抓个小布袋准备往我衣服里塞。   老太太一愣神,慌张的把手中的红布袋藏起来,我不屑的笑道:“大妈,你是想讹我撞到你,还是想讹我偷了你东西?那个布袋是什么,贼赃?”   “小兔崽子,我一把年纪还会害你?”老太太梗着脖子尖叫:“你这个不长眼的小王八蛋,撞到我老太太还这么理直气壮,信不信报警抓你?”   “大妈,我还真不怕警察,知道我干什么的么?”我是个低调的小道士,不过再低调也受不了无理取闹的老太太呀,现在谁还没几个朋友?况且身正不怕影子歪,我还任凭一个老太太欺负?   没想到老太太临危不惧,冲我阴笑起来:“怎么着,你爸是李刚?”   尼玛的,我最讨厌别人提我爸,尤其是用这种嘲笑的口气,李刚养了那种儿子现在还活着,我爸有我这么好的儿子,他却被雷劈死了。   我爸以前是我们这里派出所的所长,在我五岁的时候,师父来到我们家,然后我父母却去世了,当年的一天,我妈出去买菜,遇见劫匪开车逃窜,她被撞死,我爸得到消息,本不归他管的犯人,他却开车去追,追到一片荒地时,晴天霹雳,一道闪电将他和警车劈成粉碎。   从那以后,我们家就沦为笑柄,人民的公安卫士,爷爷视为光宗耀祖的好儿子,居然被雷劈了,要知道雷劈可是无恶不赦的坏人才有的待遇。   现在这个老太太提起我父亲,我的心里好像插了一把刀,连忙深吸口气压下那股邪火,压着嗓子说道:“大妈,听人劝吃饱饭,我劝你一句,作人不要太阴损,不然损阴德的。”只要这老太太再拿我家人说事,那就啥也别说了,今晚就试着做个木偶人扎她。   “损阴德?老太太还真不怕这个,你想把我怎么着啊?叫你那当警察的死鬼李刚爸爸找我麻烦?”   我操,我的眼睛一瞬间红了,今天我要是不抽这老太太,简直是枉为人子。   还没轮到我出手,远处忽然冲来一个风风火火的白色身影,直接把老太太撞得哎呦一声倒地,然后这个人拉着我的手就往电梯间跑,边跑边说:“大妈对不起啊,你报警找我吧,到时候我赔钱给你,我叫秦小飒。”   我乐了,冲老太太补了一句:“秦小飒,秦家堡村长的儿子,大妈,您别记错啊。”   人生有四大铁: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一起分过赃。   我和秦小飒占了三种,高中时我们是同学,他喜欢一个女孩,女孩嫌他穷,然后我帮他出气,在大庭广众之下摸了女孩的屁股,导致我被开除,秦小飒主动退学,后来我俩报名参军,还是他爸帮的忙,走的他们村的指标,等到退伍之后,因为太原城中村改造,他爸发财,带着秦小飒认识很多富商,他爸原本的意思是想让他做生意或者从政,却因为秦小飒爱上小姐的事吵了一架,秦小飒离家出走,发誓要干出一番事业。   他的事业与我戚戚相关,就是他介绍富商,我过去装神弄鬼,骗来的钱平分。   所以说我们同过窗,扛过枪,分过赃,至于说一起嫖这事,总是没有机会,他喜欢的那个小姐肯定是不答应让我试试,后来他出去浪,问我要不要一起去,但我是高人呀,必须要道貌岸然一点,可是这个贱人立刻摆出很理解的神色一个人走了,一点也没有绑架我同去的意思,搞得我现在还是处男。   还有一件事值得说一下,他爱上的那个小姐就是被我摸屁股的那个女孩,他为了这个女人与家里闹翻没有经济来源之后,两人就分手,结果他爸把那个女孩给睡了,第二天女孩消失,有人说被他爸杀了,有人说他爸品尝了女孩吹拉弹唱的绝技之后金屋藏娇了,后来这些传闻传到他爸秦二小耳里,秦二小只是冷笑的说了一句:那女孩活儿不错,本着国际主义人道精神,我派她支援缅甸毒贩去了,勾引我儿子,我还他妈金屋藏娇?古屋藏尸倒是有可能。    全部章节 第二章 回来约会的表哥   秦小飒这个人很嚣张,但心地不坏,不然撞到老太太之后也不会承诺要赔钱,以前我还告诫他作人要低调,不过今天,着实让我暗爽了一把。   秦小飒拖着我进了屋,他有我家的钥匙,可是一进门这贱人就干了一件很龌龊的事。他把衣服都脱了,赤条条的站我面前,撅起屁股给我看。   “操,潇洒,你被人捡肥皂了?”我没有看,两个男人做这事不在我承受范围之内。   “捡你大爷的肥皂,看我屁股。”   我啪的拍了一巴掌,在他衣服上擦擦手:“手感滑腻,肌肉紧致,上等货。”   “顾兔子,你给潇洒哥认真一点,我被鬼跟了。”   顾兔子是我的外号,我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眼睛也比较大,说话的时候经常眨眼,很多少女说我可爱,然后秦小飒就给我起了兔子这个外号,一面讽刺我没有男人味,一面暗示我像兔子一样外表单纯内心腹黑。   “潇洒,鬼跟你,你给我看屁股干嘛?”我把他转过来脸对着我,不然总感觉怪怪的。   “兔子,哥们真的被鬼跟了。”秦小飒不穿衣服,就这样拉着我到沙发上紧贴我坐下:“前几天咱俩给孙处长做法事,完事我就去探望我表嫂去了。”   “你不是说回去找你爸说事么?”   秦小飒讪笑:“这不是重点,我对你说谎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你怎么还不能习以为常?”秦小飒白了我一眼,好像是我做错了:“我表嫂寡居,长的又水灵,在我们村最后面住,日子过得很可怜,你说我不应该去看看她?”   我反问道:“找你爸帮忙呗,你爸跟土皇帝似的,给她赐个婚不完事了?”   “没那么简单,不是我潇洒哥吹牛,就她的长相,十里八乡随便出来个男人没一个不动心的,但她有个毛病,克夫。”秦小飒神秘兮兮的对我说道:“她十八岁就结婚了,新郎去他们家接亲,死半路上了,后来又嫁给外地的一个土豪,这个土豪四十多岁,相当有钱,专门从河北开了直升机来接她,结果直升机掉山谷里了,最后她家人找先生算命,这才看出来她是什么下三白眼,命带紫嵇,介赑两阵,专门克夫的。”   “紫嵇属金,介赑属水,金又生水,水又生阴,这种命要是个女人,阴阴相生,天生就是欲求不满,克夫克子。”我摇头晃脑的说道:“这事也简单,你们给她找一个命带斗饕,龏鸮二阵的人,斗饕属土克水,龏鸮属火克金,一定能挡住她的克夫命,而且斗饕遇介赑生木,寓意生生不息,这样的夫妻虽然偶尔有吵架的事,但也算的上是佳偶。”   秦小飒对我竖起大拇指,佩服道:“高,实在是高,我表哥就是你说的人,不过他也死了,今天就是他欺负我,你要是帮我摆平了他,我把嫂子介绍给你!”秦小飒把手伸我面前,神往的说道:“你不知道我表嫂有多勾人,长得好身材好,还会过日子。”   我拍开他的手:“潇洒哥,那他妈是你表嫂啊!你怎么挖人家墙角呢,活该表哥欺负你。”   “表嫂怎么了?表哥我都不认,那个孙子天生和我犯冲,不光是我,你看看有谁说他好的。”   不用看我也知道,就跟他表嫂一样,这种命理的男人也是倒霉蛋子,成天闷不做声,稍有不如意就动手,要是能和人处好关系就邪门了。   “潇洒,你最好少跟她接触,实话跟你说,她这种命虽然不好,但也不至于还没洞房就克死老公的,我没见过她也不好说,但有一点可以保证,肯定还有其他原因,说不定就是十辈子没积阴德,阎王爷专门整她,一般这种女人唯一的下场不是站街就是和别的男人私通,没有好结果的,不信你等着看。”   “不用等,她已经差不多了,我表哥和她结婚三年就一命呜呼,这小娘们现在二十九,如狼似虎的年纪,她要是给那些大老板当个女友,我也不说什么,可是前几天我们村那个癞头,你见过他吧?是个女人都看不上他那样的,可是上个月我路过她家时看到癞头居然正翻墙进去,你了解我的性格,最见不得这种烂男人欺负女人。”   我冷笑:“你是见不得任何男人欺负美女。”   “都一样,那可是我表嫂,能便宜癞头?当时我停了车捡块板砖就准备干这孙子,谁知道我翻墙进去,居然我表嫂没有一点拒绝,眉目含春的跟癞头聊天,看那架式估计再过三分钟,两人就折腾到床上了。”   秦小飒说的心有余悸,我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就把癞头揍了,表嫂哭着求我别告诉别人,你了解我,最是怜香惜玉,就答应她了,我还答应过几天去看她呢。”   我心中一抽,急忙问道:“你去了没有?别跟我说你他妈对他有想法,然后你俩那什么了,结果阴气入体被鬼跟上。”   鬼这个东西我真没见过,但是师父说过,阳气弱了就容易被鬼跟,我感觉秦小飒就是这样。   “哪有,你把我当什么人了?那是我表嫂,而且那天我急着去后山给你取什么无源之水,哪顾得上干这事,不过我跟她约好今天见面的,她也答应我,以后不会做出这种有辱门楣的事。”   这个贱人,今天还是去了,我对他各种看不起外加羡慕嫉妒恨。   “继续说。”   秦小飒光着身子倒了杯葡萄酒,一口饮尽,可怜兮兮的诉苦:“说实话,我今天去还真有点发憷,最近这段时间有很多谣言,都说我表嫂的坏话,说她勾引别人家男人,所以我很担心她要是对我动手动脚可怎么办,你知道我的性格,真不一定能忍得住,但不管咋说,毕竟是我的表嫂,还是得照顾她,谁知道我刚进门就听见很销魂的女声,我还以为她跟别的男人亲热,就回车里拿上枪准备干掉欺负我表嫂的人。”   秦小飒有把手枪,他老爸仇人太多,专门买来给他防身的,不但我知道,很多人都知道。   “我悄悄打开窗户想看看是谁,万一是我朋友来偷香窃玉,我也不能给人家弄死不是,一个女人而已,哥们是很重感情的,可你知道我把窗户打开之后看见什么了么?”   他神秘兮兮的望着我,我哼了一声,讽刺道:“看见你爸正露着大白屁股耕种?”   “我他妈看见你爸......”秦小飒大吼一嗓子,然后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对不起,我太激动了,不过你以后也别拿我爸说事,你拿我爸开玩笑,我不能拿你爸开玩笑,这不公平。”   “sorry,我道歉,你继续说。”   秦小飒忽然打个寒颤,就连回忆一下都让他害怕,他鬼鬼祟祟的看看四周,趴在我耳边小声说道:“我看见一双脚,就在我眼前晃荡,明白我说什么嘛?是我推开窗户,一双脚在我面前晃悠,就好像房顶上吊着个人,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抬头看了一眼,没想到果真吊着个人,那个人也正低头看我呢,你知道是谁么?”   秦小飒的声音很肃穆低沉,别看我是个道士,鬼来了不一定害怕,但害怕鬼故事,于是我给了他一巴掌:“快点说,吓死老子了。”   “你害怕就好,不然不会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秦小飒继续讲到:“说实话,当时我还以为看错了,那人脸色铁青,嘴唇是紫色的,跟当年我表哥进棺材前一模一样,看到是他,我还放心了,这个烂人死了三年,难不成从坟墓里跳出来?我以为是癞头把我表嫂征服了,知道我要来专门吓唬我,所以我拿手枪指着他让他滚下来,谁知道我表哥对我笑了一下,好像看不起我?”   “兔子,你说她老婆成天勾引男人,他有啥看不起我的?所以我懒得管他是表哥还是癞头,抓他的脚想弄下来打一顿,可这一抓就坏事了,我居然没抓住,就是我的手从他腿上穿过去,什么也没碰到。这时候我才发现事大了,赶紧掉头跑哇,临跑时我顺着窗户往里面看了一眼,毕竟表嫂还在里面,她要有危险我怎么也应该救她不是?”   “你救了么?”   秦小飒不好意思的笑笑:“没救,她正在里面和我表哥爽着呢,我打扰他们多不好意思,不过我能确定是表哥,因为跑得时候喊了一句:表哥,小飒祝你们早生贵子,您先忙,不用管我了。然后屋里传来一声“嗯”,我能确定,那是我表哥的声音。”   “你来我家撅屁股给我看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我跑回家之后,越想越邪门,你以前不是跟我说人生下来是赤条条的什么也不带来,走的时候也是赤条条的什么也带不走,所以见到鬼就脱了衣服不呼吸,让鬼以为也是将死之人,所以我就脱光了,在家裸奔了半个小时,我爸带着朋友回来,问我在干嘛,我只能说准备洗澡呗,然后我就去卫生间,结果在镜子里居然看见一只手摸我屁股,你知道不知道有一种病会让人没有感觉,要是身上有个伤口也毫无察觉,最后流血过多而死,我当时就是这么个情况,那只手在捏我屁股,镜子里能看见搓圆捏扁,可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把他扶起来看看他的屁股,虽然我不想,但也没办法。   哎,我这种半吊子道士唯一的本事就是照本宣科,师父没讲过的,我不懂,师父讲过的,很多都忘了。   和他在一起住了十三年,除了打架什么也没学会,倒是死记硬背的看过道书,不过命理阵法风水这种东西谁说的准,况且师父也不会风水摆阵。   师父说道教分为两个教派,一个是全真教,一个是正一教,他是全真道士,修的是精气神,炼的是天地感悟,寻的是人间大道。至于说正一教的道士,他说人家修不入流的符箓,炼不上台面的阴魂僵尸,追神魂之外的微末小道。   我问他全真和正一哪个厉害,他斩钉截铁的说全真厉害,过了一会,又说要看从哪个方面讲,要是羽化成仙,治国韬略,全真是当之无愧的道教魁首,要说抓鬼算命,聚阴摆阵,正一稍胜一小筹。   他说全真能羽化成仙,我就很兴奋的问他什么时候飞升,他踹了我一脚说飞个大头鬼。   后来师父走了,我很确定是坐车走的而不是飞升,他给我留下的除了强健的体魄,也只有一本《古茅子》,我现在给人算命摆阵的学问,就是从《古茅子》上背来的。 全部章节 第三章 秦家堡村   《古茅子》有半本新华字典那么厚,不过我全能背下来,师父在书里夹了纸张纸条,让我三个月背下来烧掉,不然被人看见,会把我当成偷东西的小偷,因为这本古籍就是他偷得。   秦小飒说的经历《古茅子》上没写,我了解的鬼不外乎是水鬼,吊死鬼,大头鬼,小鬼等等比较常见的,至于说他表哥为什么死了三年却今天回来睡老婆,我不知道,还有他屁股上的咸猪手,我也不知道是啥。   我正在发愣,秦小飒有些紧张:“兔子,实话实说吧,哥们是不是没救了?要真这样,你现在跟我去躺表嫂家里,你摆平我表哥,我把表嫂弄舒坦了,不然我死不瞑目。”   现在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也只有去看一看,于是我站起来收拾几样法器,同时说道:“潇洒,走,去你表嫂家。”   我刚刚说了一句话,秦小飒立刻软到在地上,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简安哥,要不你再想想办法?我还是想活,我爸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我死了他得伤心成什么样啊,要去你自己去吧,我就在这等你。”说完,秦小飒冲到我屋里,抱着我平常供奉的老君雕像钻进被子。   我被他吓得魂不守舍,这尊老君雕像是师父留下来的,被他用香火供了十几年,说不定都开光了,更说不定太上老君他老人家被我平常精心侍奉给感动,正巧在这吃我摆的香蕉,这一下被秦小飒光着身子掳到被子里,他老人家作何感想?   “秦小飒,你给我滚出来。”我怒吼一声,顾不得还穿着鞋直接跳上床,抓着头发把这个贱人拖出来,他还使劲挣扎,矫情着:“不要,不要这样,我不出去,我不要死。”   “死你大爷,我和你去看看什么情况,谁也没说你没救了,你赶紧把这尊老祖宗给我松开,不然他发了怒,咱们谁也活不了。”   “我不用死?”刚才还泪眼婆娑的秦小飒立刻欢腾起来:“早说啊,你这个死兔子,我还以为你要带我去完成遗愿呢。”秦小飒挣脱我的手,恭敬的捧着老君像问我:“这个祖宗真的很灵?”   我默念几句道经请罪,对他说道:“很灵,赶紧放下,上香赔礼。”   秦小飒依言,恭恭敬敬的把老君像摆到供桌上,抓起一大把香点燃,振振有词道:“老祖宗,我刚才失态了,主要是我被鬼欺负,看到您老人家鹤发童颜,慈眉善目模样就像是见了亲爹,您别怪罪我,是顾简安没告我您老的身份,有什么气您找他撒。”秦小飒把上百根香插进香炉:“老祖宗,您赶紧抽两口,咱们一会还得办事去呢。”   我不寒而栗:“秦潇洒,你要干嘛?”   秦小飒幽怨的看我一眼,娇嗔道:“别吵。”然后就继续和他祖宗拉呱:“老祖宗,您抽爽了么?今天先就这样吧。等办完事我让我爸给您弄几斤好东西来,那玩意抽起来有劲,到时候爽的您老飘飘欲仙,欲生欲死。不过一会我要是挂了,您老可就不地道了。”秦小飒笑的很贱。   接下来,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又把老君像抱在怀里,气势汹汹的对我喊道:“兔子,走着,带上老祖宗找那个小贱人表哥去。”   拗不过秦小飒,他非要带着老君像去,最后我实在没办法,只好找了根红布条把老君像的眼睛遮住,今天可是中元节,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跟传说中一样鬼门关大开野鬼遍地,但要真是这样,我的老君像在外面晃一圈,保管能尸横遍野,死一大街野鬼。   就这样,秦小飒穿好衣服,找了个托盘捧着他老祖宗和我下楼,其实我对他表哥的事还是有点疑问,秦小飒说是今天白天见到他的,可是鬼大白天的出来干嘛?找死?   脑袋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我和秦小飒也坐电梯下了楼,现在是六点半快七点,天色也不算暗,夕阳的余晖照的地上血红血红,看到这幅景象,我总感觉七月半鬼乱窜是真的。   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的心里打个突,猛地推了秦小飒一把,果不其然,那个死老太太从我们中间穿过去,然后定在楼梯上。   “呦,这不是大妈么?这么着急是干嘛?被鬼跟了?”我讽刺道。   老太太慢慢转身,阴森的目光扫了我一眼,看向秦小飒的时候,忽然啊的尖叫起来,声音直灌人耳,尖利无比,差点把我耳膜给震爆了,看她脸色,好像是看见什么恐怖至极的东西。   我用力憋住气,连忙捂住秦小飒的耳朵大喝道:“老太太,你够了,信不信我抽你个老不死的。”   我这么一骂,老太太却静下来,吧唧了一下嘴,阴狠狠的对我说道:“小兔崽子,带个老君像出门,吓唬鬼去?”   “对呀,不带着老君,我还真怕被你这老鬼给讹上。”秦小飒叫我兔子不是平白无故的,我就是很腹黑,无比恶毒:“大妈,我觉得自己挺聪明,带着老君你就撞不着我们了,哈哈,下次我把老君摆你家门口,好好看看你们是人是鬼。”   按理说我这么阴毒的讽刺她,老太太应该勃然大怒,躺在地上呜呼哀哉的祈求道德群众支援,可是她没有,反而很和善的笑起来:“小哥,祝你一路顺风,我是真心的,有老君像保佑,今晚一定很安全,你们两个玩到天翻地覆也不会被鬼跟上,放心吧。”   说完,老太太兴高采烈的进了电梯,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刹那,我感觉有什么东西不对劲,但想了半天就是不明所以,只好讪讪的拉着秦小飒上车,以后我进出楼道一定会小心翼翼,只要再感觉老太太向我冲来,直接把楼道门给关上,磕晕她这个老不死的。   上了车,秦小飒终于把他老祖宗放下,我被撵到后排,他家祖宗坐在副驾驶,秦小飒这个贱人三番四次想解下红布条让他祖宗看看太原黄昏的景色,还说老君一定没见过穿热裤丝袜的美女,要不是我拼死拦着,就被他得逞了。   无量寿佛,下次打死也不能让秦小飒带着老君像,万一真弄死一个不该魂飞魄散的野鬼,这笔孽债就记我头上了,记我头上也不要紧,可是说不定会连累亲友,要是爷爷奶奶和姑姑不在世,我还敢带着老君像到坟地晃一圈,能让师父跟我一起遭殃最好。   最近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他就满肚子怨气,以前也没有这样,怎么越长大越记仇了呢。   秦小飒开的是路虎发现4,一百多万,一个轮子就能买我的二手A4,刚退伍的时候,他爸就给他买了这辆车,当时也想给我买一辆,不过我拒绝了,救急不救贫,这车给了我,我也养不起。   我爸叫顾平安,人不如名!他和秦二小是极好的朋友,当时我爸没当所长,秦二小也不是村长,两个人成天在一起打麻将,他家养的狗还咬过我爸,后来我爸当了所长,他也就当了村长,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他能当村长我爸帮了很大忙,毕竟那个时候,村长不算干部就像豆包不算干粮。   再后来,市里决定开发秦家堡,虽然秦二小那时候依然没钱,但也忙碌起来,有一天我爸回家和我妈嘀咕了一句:现在见二小一面难了,人家天天有饭局。   从那以后,我对秦二小有了一丝芥蒂,虽然他的忙碌可以理解,但我见不得我爸受委屈,尤其是他不在了之后,尤其是秦二小摸着我头对我说:简安,叔叔给你买辆车吧,和小飒的一样。当时我回答他:谢谢叔叔,我不想开车,害怕像我爸一样被雷劈。   秦小飒和我光屁股长大,他比我还了解我,当天晚上就和他爸吵了一架,直接把刚接的路虎给砸了,丢给他爸一句:要给简安买车就直接买,别把自己当成救世主。   第二天,秦二小带着儿子来我奶奶家做客,什么礼物也没有买,给我爸上了三炷香,陪我爷爷喝了一顿酒,临走时对我说:简安,以后有事直接给干爹打电话。   我没有认过他当干爹,他是这样自称的。   后来秦小飒把我背叛了,在我原谅秦二小之后,这个贱人在一个夜黑风光的晚上偷摸来到他们家院子里,专门咳嗽两声把他爸引出来,装模作样很深情的擦拭着那辆变成破铜烂铁的路虎,三天以后,他现在开的这辆车到位。   说实话,好车就是好车,真皮座椅,动力十足,高超的减震让他老祖宗没有东倒西歪,我们太原有一个传说,传说中只要开着一辆四十万以上的车去山西大学门口,就会有美女大学生让你捎她一程,至于捎到哪,就看路上的情况了,有一次我借了这辆路虎去晃悠了一圈,结果一个美女都没来搭讪,从那以后我感觉童话里都是骗人的,骗人的!   秦小飒开车很快,没过半小时就到了他们村口,说是村子,其实就是高档小区,自从城中村改造之后,很多村民农奴翻身把歌唱,一眨眼住进了市民买不起的高层,开上了小老板都开不起的好车,不过秦家堡还有一些破败的地方,那是没有与开发商谈妥条件,所以就闲置了下来的老房子,作为秦小飒表哥与表嫂这一对没人喜爱的苦命夫妻,他们两口子就驻扎在那里。 全部章节 第四章 该死的黑影   车开进小区的时候,秦二小正开车出来,我们擦肩而过,秦二小根本不管后面还有车要进出,直接停车摇下车窗对秦小飒说道:“今天鬼节,别乱跑。”   秦小飒立刻献宝,把他老祖宗抱起来在秦二小眼前晃:“爸,你看这是啥,简安送给咱家了,开过光的,很灵验。”   麻痹的,这个畜生,我要是肯把老君像卖钱,最少能换一辆奔驰,一瞬间我后悔了,后悔没要秦二小那辆路虎。   秦二小这时候才注意的到我,他的奔驰没路虎高,很正常。   “简安也来啦?”秦二小对我很亲切,起码比对他儿子和善:“晚上别走了,干爹出去办点事,晚上回来咱们爷仨喝点,你这个孩子,平常也不来家里看看,我去找你,你又不在家,上次听你爷爷说他给你介绍了个对象?哪天带来让干爹帮你过过眼。”   “爸,咱能不装么?”秦小飒指着他车后座两个妖娆的女人:“带这两个姐妹出去办什么事?”秦小飒的母亲很久前病逝,秦二小为了不让人分家产一直没有再婚,所以这对奇葩父子相互很包容,儿子不正经,老子更不正经。   “爸,晚上你别回来了,我和简安办完事也找几个妹妹在家里开心一下,等过几天你出去玩的时候我把老祖宗的雕像给你带去,估计能让你有如神助。”   这一刻,我差点以干儿子的身份求秦二小晚上别回来,但转念一想,秦小飒不会主动给我找妹妹的,因为我装神秘的时候对他说过我练的是童子功,他为了让我能一如既往的牛逼下去,不会允许我破身,刚才之所以对他爸那样说,就是想方便去他表嫂家里抓鬼。   “哦,那爸爸就不回来了,不过你们注意点,我刚听人说好像看见你那个死鬼表哥的魂儿了,你们别招惹上不干净的东西。”   “放心吧,有我在,人类无所畏惧,有简安在,妖魔鬼怪无所遁形,不过你也小心点,最近因为西山那片工地的事几个老板闹得挺凶,你别被人暗算了,带家具没有?”秦小飒关心道。   秦二小嘿嘿一笑,对我点点头开车走了。他儿子不过在车里放把手枪,可是他的车里,听秦小飒说好像是有把微冲。   秦小飒的表哥叫赵老四,表嫂叫白洁,都不是秦家堡的人,只是跟因为跟秦二小有亲戚关系住在秦家堡而已,他们的屋子就是最常见的农家小院,这两个人不在村里的名册上,村里发钱的时候没有份,赵老四活着的时候,秦二小有心照顾他,可当他跟着姨父出去喝酒的时候,对酒店的女经理出言不逊,还把桌子给掀翻,从那以后秦二小就懒得理他,偶尔打发秦小飒送上几千块钱算是施舍。   后来赵老四死了,白洁就与秦二小更搭不上边,以前每月三千的生活费改成每月一千五,不过住在村里水电都不用掏钱,菜又卖的便宜,日子倒还能勉强过得去。   白洁一直没有再嫁,一来是她克夫的命传的邪乎,再一个也是秦二小说了,谁敢勾搭她就必须娶了她,不然腿打断。   所以这么些年来,除了那个癞头没人敢打她主意,最多也是心里想想,配合着夜里在自家老婆身上卖卖力气,没有老婆的就只能边想边动手。   秦家堡的背后是一片荒地,差不多有一千多亩大,具体形容一下,就是大白天的站在这片空地中间,无论朝那个方向看都看不到城市的影子,也许这个空地在高速发展的城市来说很荒谬,可是话说回来,要是没有这个资本,秦二小凭什么这么嚣张这么有钱。   白洁的家就在这片空地上,远处稀稀拉拉有几栋房子,居住的人和她差不多的处境,都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又没有本事的主。   秦小飒开车来到空地边上就停下,我们两个徒步进去,毕竟抓鬼这种事我心里也没底,说不定看上两眼就带着他偷跑了,所以还是要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   走了半个多小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空中还有一轮圆月和残星几点,不远处是稀稀疏疏的黄色灯光,晚风吹得我俩凉飕飕的,我不由得想到,既然看不出秦小飒到底中了什么鬼招数,为什么不明天白天来呢?这大晚上的,万一发生点什么惊悚事件,小飒的屁股被鬼享用了不要紧,要是我一个道士被鬼弄了那里,还不得以死谢天下?   我拉拉他的衣角,小声说道:“潇洒,要不咱回吧?好好睡一觉明天养足精神,哥们再把你表哥抓出来叙叙旧,今天可是中元节,鬼门关大开的日子,说不定你表哥被阎王爷放了出来和老婆团聚,你表嫂这么些年孤苦伶仃怪可怜的,好不容易舒坦一回,万一咱们过去打搅了好事,是要遭报应的。”   要说秦小飒不害怕那是假的,他搂着初恋情人在我面前秀恩爱的时候,也没有现在搂他祖宗这么紧,听我的理由充分的撤退宣言,他当即点头答应:“好主意,君子成人之美,我和表哥情同手足,要是他真的趁中元节阎王爷给他们放风的日子出来和表嫂玩一天,这也是人之常情嘛,咱们是是君子,当然要成人之美,走,咱们现在就开始战略转移。”   “潇洒,当哥哥的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讲。”我拦住他为难的说道。   秦小飒满脸狐疑:“说,我又打不过你,放心说吧。”   “是这样的,你看哥哥这么些年一直单着,现在见你表哥表嫂人鬼情未了,心里也不是滋味,这样吧,咱们一会回去了你给哥找个小妹妹,让哥尝尝初恋的滋味。”   秦小飒为难道:“不好吧?你练得可是童子功。”   “潇洒,你都叫我兔子了,也该知道我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不答应我这个要求,我现在就破坏了你表哥表嫂团聚。到时候表哥问起来,我可一推二五六,全赖你身上了。”   “得,你是大爷,走吧,一会咱俩带上老祖宗找我爸去,他认识一个老板,不管你要什么样的都能给你找来。”   我兴奋道:“人妻,我要人妻,有味道。”   秦小飒没好气的说道:“那你找我表嫂去吧,我没见过比她更有味道的人妻。”   “别逗了,哥能跟死人抢老婆么。”我得意的瞟他一眼,眼看着快要摆脱处男的身份,我现在就是见了嫦娥的猪八戒,性奋的无以复加。   我俩正准备往回走,却看见远处踉踉跄跄过来一个黑影,这片空地有不少柳树,这个黑影不走寻常路,专挑柳树后面走,一闪一避的看不清是谁,他绕了个大圈子,不从我们在的小道上过,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土路向里面走去,我和秦小飒蹲在地上偷看他,我问道:“潇洒,他是不是鬼?”   “你是道士,你问我?”   “要不跟上看看?”   “不要了吧?咱们多管闲事干嘛,刚才你还说了今天是中元节,说不定是回家玩老婆的鬼,咱们是君子,要成人之美。”   我叹口气,无奈道:“潇洒,天心最公,死掉的人有阴间呆着,人间可不是他们长留的地方,见不到你表哥,我可以说服自己不管这事,可是既然看见了,我就没理由退缩,鬼节也只是让野鬼有机会收受后代供奉的纸钱寿衣,可没让他们和活人产生纠葛,要是你表哥真的变成鬼和你表嫂快活,你看着吧,用不了七天你表嫂死定了,算了,咱们去看看,越说越觉得应该抓了你表哥。”   秦小飒嘟囔道:“好话赖话都让你说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这样吧,你带着你家祖宗回车上等我,实在不行回家等我也成,我看看情况,一会回去找你。”   秦小飒怒道:“说什么混话呢,老子什么时候丢下你不管了,就算走,也会把祖宗给你留下,不过留下它我也不敢一个人回去,所以我还是跟着你吧。”   我指着快要消失不见的黑影:“看看那哥们,多有勇气,中元节还敢一个人往里面走,你比他差远了。”   “操,你就知道他是人?刚才也不知道谁说是我表哥的。”   我一想还真是这么个理,于是不再管他,带着秦小飒远远吊在黑影的身后,看看他到底要去哪里。   走着走着,我发现这货确实是个人,没听说过鬼走夜路也摔跤的,于是我和秦小飒赶了几脚,一点点接近他,等到快到白洁屋子的时候,淡薄的灯光照在这个人脸上,秦小飒低声惊呼起来:“混蛋,是癞头,这货居然还敢来?兔子,帮我拦住他,今天不把他第三条腿给打断了,我都感觉不配当村长的儿子。”   原来是他,我心中稍定,只要是人,就没有我摆不平的,前提是不拿枪或者其他高科技武器,以前在上学时候秦小飒口花花得罪了一群山东人,后来二十个人要打秦小飒,我一个人放倒十六个,另外四个放倒秦小飒之后也被我打趴下,就是因为这件事,我还当过两天学校老大,可惜还没等我过够瘾,就退学了。   决定要动手,我和秦小飒一左一右冲上去,癞头正在翻白洁家的墙头,就被我俩拉了下来,一块沾着黄泥的砖被扒下来,正巧砸在癞头脑袋上,砖尖打破了他的满是癞子的脑袋,可是秦小飒不解气,捡起转头盖他脸上,顿时冒起了血花。   秦小飒低声骂道:“癞头,你是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明知山有虎,你偏向虎山行,这要是在旧社会,你他妈绝对是一条梁山好汉。”   秦小飒的声音又尖又软,就好像古时候的太监,癞头立刻听出了他,二话不说翻个身爬起来就想跑,我冷笑一声,跳起来一脚把他踹翻,秦小飒冲过去对着他的腿又是两转头。   “贱货,还敢跑?”秦小飒骑在他身上,一拳接一拳的打着,我不由得纳闷,潇洒虽然不是好人,但绝没有这么暴戾,俗话说光棍打九九不打加一,潇洒把这句话当做座右铭,得罪了他的会被报复,可一旦服软,他最多再骂两句,可是现在他是想把癞头往死里打。   我正准备劝他,就听到秦小飒来了一句:“知道去年你出车祸是咋回事么?也是老子干的,秦曼那个小丫头是你糟蹋的吧?你这个混蛋,人家黄花大闺女被你个杂种给玷污了,要不是小丫头自杀了死无对证,老子绝对找关系枪毙了你,癞头,今天老子也饶你一命,不过你记住,以后最好别出门,说不定哪天我心情不好,你连全尸也找不见。”   我心中了然,秦曼那个小姑娘我见过,单纯可爱的女孩,十八岁那年冬天放学回家的时候被人给糟蹋了,然后小姑娘跳河自杀,因为在河水里泡了三天,警察只能查出来是被人欺负过,剩下的证据却找不到,当时这事挺轰动的,我问秦二小用不用我试试招秦曼的魂来问问,秦二小沉默了一会,给我两个拒绝的理由,好像他喜欢把什么决定都对我说明白。   第一,他差不多知道是谁干的,虽然不确定,但八九不离十。第二,即便是死了,他也不想听秦曼亲口诉说那晚的悲剧。   后来我就没管这件事,现在知道是癞头做的,我决定为那个小姑娘做点事,于是从墙上抽出一块砖头,高声“操”了一嗓子,直接在他脑袋上拍碎,不得不说坏人活千年,这个贱货还挺耐打的,只是微微晃悠了一下就又爬起来跑了。   秦小飒对我说道:“简安,算了吧,现在不比以前,村里出了人命我爸也难做,改天好好谋划一下,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行,你计划我动手,秦曼喊过我哥的,我得帮她报仇。” 全部章节 第五章 克夫狐狸精   揍了癞头一顿,我心里轻松不少,刚准备和秦小飒说句话,身后的小院里响起一个女声:“谁呀?”   听到这个声音,一口气堵住嗓子眼,秦小飒说的没错,她表嫂绝对是个天生媚人的狐狸精,先不说容貌身材,就凭这个甜到勾人的声音,就让我脑中勾勒出一幅少儿不宜的画面。   师父走南闯北,以前经常跟我说南方的姑娘温柔似水,声音都能把人的魂儿勾走,我一直不相信,还当他是见了鬼,可是现在听到白洁的声音,我终于明白妲己为什么能害的纣王丢了江山。   绝色美女是祸水,此言不假,就算有的男人有雄心壮志,可也架不住欲火中烧,白洁的呢喃软语让我的心甜如浸蜜,好似有一只小爪子在胸口挠啊挠啊,胸腔里憋着一股子火气,怎么也发不出来,我有点口干舌燥,浑身颤抖着,就想冲进去把这个声音的主人就地正法,一边让胸口舒服一点,一边听听那个时候她的呻吟到底能销魂到何种地步。   秦小飒经常与白洁见面,对她的声音有了抗体,起码此时她还能很淡定的问我:“简安,刚才你的操声太大被她听到了,要不咱们现在跑吧?”   我深吸一口气,沉着的说道:“既来之则安之,进去看看吧。”其实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想看看这个声音的主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师父传给我一段静心咒,让我心绪不宁的时候默念精心,以前秦小飒出去玩不带我,我就在家里念经,可是现在我觉得以前太傻。   门是两扇木门,里面别着一根栓子,栓子被拔出后,门吱的一声打开。   里面的人显出来之后,我看见一个妙曼的身材玲珑有致,显晚上有些冷,她披了一件褂子,穿着有些小的背心,不知道是买不起文胸还是习惯这样,下面就穿了一条淡黄色的裙子,刚刚盖住膝盖,脚上套了一双拖鞋,十根圆润脚趾都抹着红色的指甲油。   恰到好处,这就是我对她的评价,无论是身材还是长相都恰到好处,增一分则长,减一分的短,着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   以前我看美女的时候就喜欢瘦的,腿越细越喜欢,可是见到白洁我才发现一个女人的风韵必须要有丰满,白洁不胖,该大的地方大,该细的地方细,胳膊上有点肉,枕着睡一定很舒服,一双腿温润白皙,修长俏丽,结实有力,我敢保证,夹我腰上一定能夹死我。   完蛋,道爷要死了。我脑袋有点迷糊,刚才还发誓不用静心咒,现在却默念起来,命里克夫的女人很多,比如说妲己把他老公克的丢了江山,杨玉环克了李隆基,陈圆圆克了吴三桂克李自成,但越是克夫的女人,不能否认越是红颜,也许长相不算世间第一,但那股如水撩人的媚意绝对是天下第一。   我是道士不是色魔,但白洁实在太迷人。   我念了几句法经,强行按下心中的邪火,就听到白洁说道:“是小飒呀,这位是你朋友么?这么晚了你们怎么来啦,快进来,嫂子给你们倒点水。”   秦小飒看向我,我不可察觉的点点头,当先走了进去,经过秦小飒身边时顺手把他祖宗脸上的红布条给揭下来,虽然里面春色无限,但秦小飒他表哥可是在的,当着一只鬼的面占他老婆便宜,就算那只鬼是我,我也不答应呀。   白洁的日子过得很落魄,窗户是最老的透明玻璃,从外面就能看进去,几十年前千家万户都用这种,为了防止偷窥,就给玻璃贴了一层薄薄的纸,白洁家就是这样,玻璃上的纸已经泛黄,最少贴了有三年。   院子里的摆放倒还整洁,不过连青石都没铺的土院子怎么看都是一股子破旧的味道。   秦小飒向我指了指窗户,示意就是从那里看到他姐夫赵老四的,我晃晃悠悠的走过去,打开窗户仔细观察,窗户上有根横梁,应该是以前有挂窗帘,不过这根小拇指粗的横梁不可能吊个人,所以也就否定了是活人的可能性,何况秦小飒抓脚的时候手穿身而过。   难道真是赵老四的鬼魂回来了?我摸摸脑袋想不通这个问题,《古茅子》上有记载,众生必死,死必归士,此之谓鬼,鬼属极阴,过之留阴,此之谓阴气。   这句话就是说鬼呆过的地方会留下极重的阴气或者鬼气,只要被活人感到,就会觉得阴森森,而我这种命火旺盛的道士,对阴气最敏感,可是我在这里却没有那种刺骨的阴凉,反而从屋里飘出来的女人香让我一阵失神。   我对秦小飒摇摇头,白洁已经在屋里喊道:“小飒,快带你朋友进来啊,嫂子给你们倒茶了。”   我拖着秦小飒进屋,这货把他祖宗塞进衣服里,只露了个脑袋出来,还鬼鬼祟祟的的趴我耳边阴笑:“一会表哥来了,我直接转身让祖宗看死他。”   这货,人家赵老四怎么说也是他表哥,用得着这么决绝么!   直到进了屋,我才发现白洁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克夫命有三种,一种是势利眼的八婆,这种人很好认,蜂目狼头,颧骨高突,鼻削如刀,尖嘴龅牙,嘴边上还有两道法令纹,一般这种面相的女人长得很丑,就算克不死老公也会吓死。另一种稍好点,虽然克夫却旺子,这种命从面相上看不出来,只能通过生辰八字推算,很多家里死了丈夫,孩子又飞黄腾达,就是因为女人克夫旺子。最后一种说的就是白洁。   像她这种女人克夫也不旺子,因为她们根本不会有后代。   平心而论,这种女人很可怜,就拿白洁来说,如果放在古代又是一个杨玉环,可是她有什么错?就连我一个清心寡欲的道士听见她的声音都有些火起,难道那些当了皇帝的大男人们还会克制心头的欲火?   可怜的杨玉环,早朝的时候,她慵懒的伸个懒腰叫李隆基起床,李隆基就得和亲热一下,因为杨玉环太迷人了。   下午处理奏章的时候杨玉环款款而来给他奉杯参汤,李隆基把人家按龙案上搞个办公室激情,好不容易到了晚上,冷风稍稍吹熄了李隆基的欲火可以开始工作了,不好意思,李大爷一天搞了两次,困了。   李隆基不好好干活,于是国破家亡,一群大老爷们就跳出来谴责杨玉环:你是妖你是魔,你是唯一的鬼话,为了国家为了正义,我要代表宇宙惩罚你,啊,看我美少女变身。   扯远了,但这件事说穿了,就是因为像白洁这样的女人太迷人,所以搞得她们的男人不愿意离开床,最后就导致一事无成,更严重的结果就是阴气入体,精关大开,精尽人亡。   借着屋子的灯光,我看清白洁的长相,俏丽的瓜子脸蛋上有一点点肥嘟嘟的肉,妩媚之中平添了一分可爱,要是她能年轻十岁,绝对是校园最清纯的女神,可她已经快要三十,早已过了出水芙蓉的年纪,但她身上那种成熟的风韵反而更加诱人,毕竟红苹果比青苹果好吃,宅男女神永远比清纯校花更容易让人产生幻想。   白洁现在正给我倒茶,弯着腰的时候小屁股翘翘的,朦胧的黄色灯光将她笼罩住,隔着薄纱睡裙,里面若隐若现的身段让我不自觉吞下口水。   “小飒,怎么这么晚了过来看嫂子,有什么事吗?”白洁推了两杯茶到我们面前,我连忙端起来尝一口,顺手擦去嘴角快要滴下的哈喇子,这茶叶与柳树叶子没区别,而且是那种放了三年的老叶子,我拍着桌子大喝一嗓子:“好茶,嫂子的茶在哪买的?”   白洁捂着嘴娇笑:“什么好茶呀,就是大前年小飒他爸送来的,我家男人还没来得及喝就去了。”   说到伤心处,她摸摸眼角的泪花,再次问道:“小飒,找嫂子有什么事?”   秦小飒不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的打着马虎眼:“没事啊,就是来看看,今天过节,探亲访友是应该的。”说着,他还对我使眼色,示意我赶紧抓赵老四。   白洁被他的回答弄得一头雾水,小嘴抿口茶之后说道:“小飒,中元节也要串亲戚嘛?”   “中元节?哈哈,我记错了,我以为是中秋节呢。”秦小飒求助的看着我,我略微思考,清清嗓子,正色道:“嫂子,我叫顾简安,是小飒的朋友,小飒把今天当成中秋节了,白天过来给你送月饼,在门口跟流氓打了一架,所以就没进门,晚上才拉着我过来。”我对秦小飒使个眼色:“潇洒,快去把你给嫂子准备东西拿来,”我转头对白洁道:“这小子,一直跟我说心疼你一个人生活,专门准备了礼物!”   “不用麻烦,我一个人挺好的。”听到我的话,白洁有些手足无措,慌慌张张的按住秦小飒的手:“小飒,嫂子谢谢你,东西就不要了,嫂子一个人也用不着,你正在创业阶段,还是送给朋友吧。”   我插嘴道:“那怎么行,这是他这个小叔子的孝心,潇洒,快去吧。”   秦小飒此时也意识到不对劲,现在可是八点多,站在路边都害怕,别说一个人走回去,可我又不会专门折腾他的,于是秦小飒站起来嚷嚷道:“嫂子你等着,言而无信不知其可,我现在就去拿。”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扭头对我说道:“简安,咱们车在哪放着来?你出来跟我说一下。”   我对白洁打个招呼,起身他出去,刚走到门外,他就压着嗓子问我:“兔子,你搞什么鬼?赶紧抓表哥呀!大半夜的你把我支开干什么?真看上她了?”秦小飒可怜兮兮的求我:“你要是想跟她做点什么我也不管,咱俩可是兄弟,但你把我支开就不够意思了吧?我去里面的屋,你们搞成天翻地覆我也不出来,成不?”   “潇洒,我不是要支开你,只是这件事有点不寻常。”   “说来听听。”   “我没在屋里感受到鬼身上的阴气,可你白天又确确实实见到赵老四,现在总不能直接问你表嫂有没有见表哥吧?”   秦小飒问道:“会不会去别人家害人去了?他活着的时候不少人都揍过他,现在变成鬼,哪有不报仇的道理。”   “不知道,先看看再说。”我顿了一下,看着西屋黑黝黝的窗户:“潇洒,我感觉你表哥就在里面。” 全部章节 第六章 成熟女人 秦小飒紧张起来:“你怎么知道?女人的第六感?”   我冷哼道:“猜的,不在里屋就是走了,你要是有胆量,可以进去看看。”   一阵夜风吹来,秦小飒觉得更冷了,夹紧衣服说道:“不抓他了,咱们一起走吧,有祖宗罩着表哥也不能把咱怎么样,我不能丢下你。”   “我留下看看,你在这呆着才是害我,听我说,一会你出去就低头走,不管身后有什么声音都别回头,鬼杀不了人,只能把你吓死,要是真有不对劲的地方,直接把你祖宗砸碎,然后你一直跑就行。”   秦小飒的腿抖得像筛子:“大哥,你这么一说我还敢走么?要不你把我送过去吧,然后你再一个人回来。”   “大哥,我也是人,一个人回来我也怕。”我拖住他的手走到门口:“潇洒,记住我的话,无论如何别回头,不然肩头命火一灭,大罗金仙来了也没用。”   秦小飒深吸两口气,用力点点头:“简安,你照顾好自己,明天我再来,你要是有事,我把赵老四的坟铲了。”说完,秦小飒就裹紧衣服闷头离开,还没走了几步,一脚踩进个个土坑里摔了一个跟头,吓得他爬起来吱哩哇啦大叫着飞奔而去。   “这个家伙,做什么都不上心。”我轻轻叹息一声,看看身后的农家小院,总觉得说不出的渗人。   许多鬼怪故事都是在乡村中传来的,因为这种地方最容易闹鬼,人有阳气,人越多的地方对鬼的危害就越大,而人迹荒芜的乡村,就是鬼的乐园。   白洁家所在的这片荒地有没有鬼我不知道,但我确实发现一点诡异之处。   以前秦家堡还没开发的时候,每户村民住的都是这种土院子,有一年的中元节,我爸在秦二小家打麻将,差不多八九点时,秦小飒的母亲出门烧纸,我就跟着她去了。   奶奶家也烧纸,不过是在十字路口烧,十字路口交通便利,鬼来鬼往的方便太爷爷取走纸钱和寿衣,再一个也是因为十字路口没有阻碍物,阳气很快会流失,不会伤到那些孤魂,可是秦小飒的母亲就是在家门口烧的,我问她为什么,她摸摸我脑袋回答:我们村里人没你们那么多讲究,自家的老祖宗认门,在门口烧方便。我又问她为什么不在院子里烧,她说怕老祖宗进了家舍不得走。   今晚来的时候,依稀也可以见到许多火盆在几户人家门口摆着,还能闻到空气中的灰味,可是白洁家门口什么也没有,我在她家里扫了几眼,也没有发现她准备的元宝寿衣。   聊过几句,白洁温顺如水,我觉得她不是那种不念旧情的人,之所以没准备烧纸,很可能是用不着,因为赵老四就在家里,直接拿便行。   当时想到这个结论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鬼这种东西听过没见过,何况还是一只藏在角落阴森森盯着我的鬼。   但我有一件事搞不通,如果赵老四真的在这座院子里,为什么我感受不到他的阴气。   “简安,你在门口干什么,快进来,当心着凉。”白洁披着衣服在门口招呼我,我的眼角抽搐两下,还是硬着头皮进去,既来之则安之。   白洁的家是三进,最外面的大屋子算是客厅,西墙有个挂了帘的门洞,里面是卧室,卧室的西墙又有个门洞,应该是厨房,茅厕在院子角落里,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只要去过农村的人,应该都知道,这是最普通的格局。   屋里只有我和白洁,一股诱人的女人香钻进鼻子,我紧嗅了嗅,这个动作让白洁有些脸红,她这种风韵少妇,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的龌龊小心思。   其实我真没那种想法,男人的本能反应而已。   坐在凳子上,我俩却没有话说,场面尴尬到极点,我有心问问她下午的事,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好自顾自把玩着口袋里的古钱币,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响声。   “简安,你在干什么?”白洁瞪着大眼睛问我。   我把钱币掏出来洒在桌上,一枚枚指着给她解释:“你看,这些是明太祖年间的,这些是明成祖年间的,这些是明仁宗年间的......”   钱币被我分成五落,白洁指着它们红着脸,声音比蚊子还小:“简安,我没念过书,你说的太祖成祖是什么意思?”   “嗨,就是古代的一群皇帝,你不知道他们也正常,谁让他们没名气呢,建立新中国的那位老爷子你知道么?”   白洁像抓住救命稻草,使劲点头:“知道知道,东方红太阳升那个。”   我竖起大拇指:“有文化,有见识。”   “哪有,你就会夸我。”白洁低下头,脸红的像个小苹果。   “我给你变个魔术吧?”我忽然抬起头,紧盯着白洁的认真说道:“魔术变成功了,你答应我一个条件,不成功,我答应你一个条件,如何?”   被我目光炯炯的盯着,白洁很不好意思,也不知道她想到些什么,喘气声都急促起来,高耸的胸膛上下起伏着,颤抖的幅度差点让我出丑。   今天来这里我可只穿了一条短裤,而且白天闷热,我连内裤也没穿,这要是阵地失守,以后我都没脸来秦家堡了。   “简安,你想让我答应你什么条件?”白洁一反刚才的羞涩,抬起头大胆的望着我,一双灵动大眼睛映着我的倒影,但我怎么看都不像好人。   我默念几句静心咒,根本不敢看她:“先看魔术,剩下的事一会再说,我能把这一百零八枚铜钱连在一起,不用胶水黏,也不用手扶,就好像一股无形的力量拖着......”剩下的话憋在嗓子眼里,因为我感觉有一只脚慢慢摩擦着我的腿。   我和白洁中间隔着一张木桌子,桌子是几块木板钉起来的,用了许久之后中间有裂缝,从裂缝中看去,一只圆润洁白的小脚正轻轻蹭着我的腿。   我咽口唾沫,这种感觉太香艳了,那只小巧玲珑的脚不停在我腿上磨蹭,一点点向上探着。   小时候看电视,里面女人喜欢一个男人的时候就会这个样子,年幼的我很羡慕,现在梦想成真了,我才发现真他妈难受。   我只抓住她的脚背,脚指头还能动,可我不能让她这样下去,不然就真的失守了。   “先看魔术。”一说话,我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难听,润喉的唾沫都被吞干了。   “简安,不用看,你赢了,我什么都答应你。”白洁媚眼如丝,不自觉的在椅子上摆动着,活像随着耍蛇人笛声跳舞的眼镜蛇。   “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灭......”我低下头不敢看她,小声念了几句压下心头的火气,等我抬起头时,眼睛已经恢复清明。   不是我装正人君子,要不是表哥有可能藏在阴暗的地方,道爷一定把她给办舒坦。   “你睁大眼睛看好,这种魔术可不常见呐。”我站起来,一只手将桌上的一百零八枚古钱币码成十字,喃喃念着发诀:“天地无极,乾坤借法,五帝金钱随心转,器成。”   我的一百零八枚古钱币叫五帝钱,是明朝太祖朱元璋以下五位皇帝在位时炼制的铜钱,凑齐一百零八枚,可以摆成文王金钱剑,现在许多茅山道士都会这招法术,但他们的五帝钱是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五个皇帝的五帝钱,而我铜钱来自朱元璋,朱棣,朱高炽,朱瞻基,朱祁镇这五个皇帝,他们五人都有御驾亲征的经历,不论战绩如何,起码称个勇字,而顺治他们五个最厉害的是文治不是武功,要是有努尔哈赤在位时的铜钱倒还可以与我的相比,不过努尔哈赤在世时,他们的货币是兽皮。   文王金钱剑器形摆好,我咬破舌尖喷了一口血上去,舌尖血变成一根红线,灵动的将铜钱穿起,组成一柄剑的模样,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师傅说过,研究天地是方士才做的,道士只需要怀着憧憬的心使用天地力量就好,因为有些东西不是人类可以触及。   握着文王金钱剑,我的气血变得中正平稳,白洁纵然再勾人,也不能撼动心神,我重新正坐在椅子上,对面的白洁已经有点失魂落魄,看来是被眼前的现象惊呆了,我问她道:“明白我的身份了么?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不?”   白洁摇摇头,娇滴滴的说道:“简安,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猜不到么?白天小飒来找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听说你丈夫回来了?还想杀掉小飒?”我看看四周,严声道:“叫出来我见见,只要没有伤天害理,我做场法事送他回阴间。”   “没有,老四没有回来。”白洁的泪水一滴滴落下,很快就打湿了胸前的小背心。   我叹口气:“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小飒难道还会看花眼?你们两个一个是人一个是鬼,这样在一起不见得是好事,你还是把他叫出来吧。”   人鬼殊途,勉强重逢未必是幸福,更何况他们做那种事,一个搞不好白洁就会阳气耗尽香消玉殒,这还是最好的结局,起码还能投胎,可要是她怀了鬼胎,就只有魂飞魄散这一条路。这个说法是我从古籍上学到的,书名是《聊斋志异》。 全部章节 第七章 波澜再起 我真心为她好,可是白洁不知道抽了哪门子风,抓起桌上的茶杯砸向我,哭的撕心裂肺:“滚,你给我滚,小叔子想占我便宜,村里的流氓想欺负我,你这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野道士也糟蹋我......”   白洁趴在桌子上哭,搞得我手足无措,有心思想安慰她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说句良心话,要是站在她的立场上,这事还真没什么不好。   命理之中带有介赑阵的人天生好淫,白洁又是二十九岁正当年的女人,再加上她长的如此销魂,赵老四死的这三年,估计她也憋坏了。好不容易亡夫的鬼魂儿从阴间溜出来和她欢愉一次,我还上蹿下跳的要抓鬼,给了谁也不会答应的。   白洁是个好女人,女人一旦破了身,眼角就会泛桃花,日夜行房事桃花就会盛开,要是禁欲久了,桃花会凋谢,我懂点望气之术,很轻易就能看出来白洁眼角的桃花实实在在的枯萎,凭她的姿色,秦二小又没栓住她的腿,完全可以出去找个男人,不但能改善生活也能解决身体的不适,但是很显然,光看她过的这么节俭就知道没有这样做。   可是按照秦小飒的话,白洁连癞头都能看上,怎么会是循规蹈矩的良家妇女?   我不解的摇摇头,反正她正趴着哭,我趁机会溜进西屋,看看表哥到底藏在哪里。   西屋确实是卧室,床还是青石砌成的土炕,上面整整齐齐的落着叠好的衣物,一个绿色小塑料篮子里放着几件女人的内衣,想到这些东西穿在白洁身上的画面,我心里又是一阵燥热。   卧室没有异常,依然是扑鼻香气,就在我准备进厨房探查一番时,白洁已经走到我身后,掀开帘子看着我。   “嘿嘿,我就是进来看看,没别的意思。”我用金钱剑搔搔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白洁冷冷的说道:“滚出去。”   “好好,我现在就走,嫂子你也早点休息,明天我和小飒再过来看你。”白洁把我推到院子里,我无意中瞟了一眼角落里的茅厕,心中忽然一动,这种地方的阴气最重,说不定表哥就藏在这里。   妈的,道爷被你老婆扫地出门,你倒是舒舒服服的上厕所?   “嫂子,我再说最后一句话。”我转身抓住白洁柔若无骨的小手,意正言辞道:“今天的月亮很圆,圆圆的月亮很浪漫......”   我忽然松开她,快跑几步一脚踢开茅厕的木门,里面空空如也,别说是鬼,连鬼影子都没看见,倒是茅厕很干净,没有一丝异味,而且还是很时髦的抽水马桶,马桶盖上摆着一小包东西,上面印着四个粉色的大字——七度空间。   这玩意我知道,就是女人的卫生巾,好像几年前七度空间搞过一个活动,买一包送2.3QQ币。   “混蛋,你们都欺负我,”白洁在我身后哭的楚楚可怜,我根本不敢回头看她,撒开脚丫子就跑,刚跑出门,就听到后面砰的关门声,紧接着是插门栓。   这下丢人丢大了,都怪秦小飒这个贱人,这小子不学好,说不定最近学会嗑药出现了幻觉,等会到了他家非把他揍一顿。   既然找不见表哥,我也只能悻悻而归,一个人踏上回家的路,四周黑漆漆的,连个活物的鸣叫声都没有,确实有点渗人,也不知道小飒怎么回去的。   说来也真奇怪,现在不过是刚立秋,正是烦人的秋蝉发飙的时候,怎么它们也不出来活动活动,难道知道今天是中元节,全窝被窝里造下一代了?   妈的,虫子都在交配,我却跑出来抓鬼。   正走着,我忽然停下脚步,一滴冷汗流进脖子里,这里实在是太安静了,要知道荒村野地中最多的就是虫子,就算没有蝉,也总该有两只蛐蛐蟋蟀吧?   我记得白洁家不远处也有一户小院,门口拴着一只大黑狗,今天可是中元节万鬼奔腾的日子,虽然我没见过鬼,但一定是存在的,而黑狗最通灵,只要看见野鬼就会呜呜叫个不停,可是那只狗病恹恹的,完全没有该有的凶狠。   这是被脏东西吓坏了的样子,操,赵老四这个贱货,藏得可真他妈够深。   我猛然转身,轻跑两步回到白洁家门外,院子里依然没有动静,不过灯还是亮的,我想了想,右手扒住一人多高的黄土墙头,闪身跳进去。   按照《古茅子》中的记载,我让秦小飒托他爸买了许多法器,今天带来的除了五帝钱还有一面铜镜,刚才在家里我不好意思当着白洁的面照,而且确实没感觉到阴气,现在借这个机会,我把院子里照了一遍,依然是什么都没有。   这面铜镜是一个古玩市场花了三万买来的,到底有没有用我也不知道,不过凭它的古迹斑驳和镜面上三毒皆现四个古字,想必是有点来历,如果它也找不到表哥在哪,我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除非在白洁家开坛祭法,试试把表哥逼出来,不过这招我在很多客户家里都用过,那些口口声称闹鬼的地方,比我家都干净。   既然找不到,也不能白来一次,我猫着腰溜到秦小飒见鬼的窗户下,撩起帘子看看屋里的状况,可这一看差点没吓死我,白洁正准备上吊自杀,我连忙翻窗户进去,一个虎扑将凳子上的白洁扑倒,不然这位妖娆的少妇就成了吊死鬼。   担心白洁摔着,落地的时候我翻了个身护住她,现在她压在我身上,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可她看见是我之后依然没有好脸色:“谁让你来的,给我滚出去。”   “嫂子,你听我解释行么?我真的没有欺负你的意思,咱们有话好好说,你别这样想不开。”   “跟你有什么关系,反正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下贱的女人,死了也不用你们管。”白洁又哭了出来。   没办法,我站起来把她抱到卧室的床上,把枕头堆起让她很舒服的靠着,我就坐在床边,她的脚离我不到一分米,我总想摸一把。   “嫂子,我顾简安对天发誓,今天下午秦小飒发神经了,他说想来看你,结果有只鬼手摸他屁股,所以我才过来看看!如果这不是真事,我情愿天打雷劈。”我严肃的发誓:“我师承昆仑山镇仙洞一阳子大师,对誓言很看重的,你相信我。”   昆仑山镇仙洞一阳子是我编的,为了加深说服力。   看我认真的模样,白洁定定神,问道:“你没骗我?有鬼摸潇洒的......那里?”   “千真万确,说实话我也想不通鬼为什么对他感兴趣。”   不知道白洁想到什么,噗嗤一声笑出来:“好啦,嫂子相信你,不过我没有事,也没鬼找我,你们不用担心。”   有没有死鬼不知道,色鬼倒是有一只。我一本正经的说道:“鬼是没有,仙子有一位,嫂子,你早点休息吧,不早了,我赶紧回去,说真的,大半夜走路我心里还真有点怵。”   “嗳嗳,简安,这么晚了你还去哪,要是不嫌弃就住嫂子家里吧,明天让小飒开车接你。”   我看看卧室,只有这一张床,于是压着心中的兴奋说道:“也成,正好晚上陪嫂子聊天,你往里睡睡,给我留个地。”   “说什么呢臭小子,你睡地上。”白洁娇嗔道,又用那只让我梦寐以求的小脚踹我一脚。   白洁在地上铺了床褥子,我躺在上面后依稀能闻到褥子散发出来的体香,正心猿意马的想着不健康的事,白洁幽幽叹息了一声。   “嫂子,心情不好?”   “也没有,就是有点烦。”   “烦谁?”   “谁都烦,你们都不是好人。”白洁转过身,过了一会又转回来,我估计是忽然有个精壮男人与她睡一个屋,她有点辗转反侧了,我暗下决定,只要她敢对我勾勾指头,我立刻扑上去,勾脚趾头也行。   “简安,嫂子问你个问题。”白洁忽然坐起来,露出大片白腻的肌肤。   “说,知无不言。”   白洁沉吟一下,试探着问道:“你说这个世界上真有鬼么?”   嘿,这问题问我干吗,问你老汉不就行了?   “鬼这种东西吧,我也不太好说,别看我是个道士,其实没见过鬼,但要是让我估计,应该是有的。”我谨慎的回答她,到现在我都不确定赵老四到底在不在这个屋子里,万一这哥们在哪个角落里盯着我,我又说鬼的坏话,他出来找我拼命可就不好了。   “简安,其实我也觉得有鬼。”   白洁说了一句就默不作声,却让我毛骨悚然起来,难不成她老汉真的在家?   我默默把五帝钱攥在手里,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直接挑出属于朱棣的那些打出去,然后撒丫子跑路,这里实在太诡异,每一个地方都不寻常,狗不叫,虫不鸣,白洁不烧纸,其他人家没动静,一片死寂就好像我在乌黑的棺材里躺着。   想到棺材,我猛不丁打个寒颤,小声问白洁:“嫂子,表哥的坟在哪里?”   “后山,当时我想就埋在附近的荒地,可是小飒他爸不让,说是以后会开发荒地,到时候还得迁坟,我就埋得远了点。”   “那你平常祭拜的时候不是很麻烦?”   白洁平静的说道:“不麻烦,我几乎不去后山,家里有他的灵位,给灵位上几柱香就好。”   家里有灵位?操,阴我!   我掀开被子翻身而起,赤着脚跑向卧房西边的厨房,整座院子只有那里没看过,要是表哥真在家一定藏在那里。   撩起帘子,我直接撒了一把朱棣年间炼制的铜钱,明朝战功最彪炳的就是朱棣,他的五帝钱煞气重,就算真有厉鬼也会被打得魂飞魄散。   三十六枚五帝钱哗啦啦落在地上,没有一丝异变,厨房的角落里有一个供桌,上面摆着赵老四的牌位,牌位旁还有两根白森森的蜡烛,是熄灭着的,不过有几支香还冒着烟,看来是中元节白洁点的。   “简安,怎么了?”白洁套了拖鞋下床,打开灯后,很不解的问我。   看她神情,似乎真的不像作伪,可我此时已经不敢相信她。   但凡家里有人过世,后代都会供奉香火,平时倒也没什么,可一些特殊的日子,比如说忌日,头七,或者中元节,鬼出现在人间就是名正言顺,虽然那股阴气依然无法遮盖,可受了香火之后就会短暂的被天道承认,脱去鬼身,神志清醒。 全部章节 第八章 那一夜 我开始还以为赵老四的棺材埋在附近,棺材把阴气锁死让我感觉不到,却没想到居然是因为灵位的关系,白洁也真是奇葩,谁见过把灵位摆厨房的,难不成每次做好饭都让赵老四先尝两口?   我操,说不定还真有这个可能。我脑袋一下子嗡的响起来,如果真是这样,赵老四起码在人间呆了三年,那就不是鬼门关大开出来遛弯的野鬼,而是实实在在的厉鬼,这种东西正牌茅山道士见了都头疼,别说我这个只会糊弄鬼的小道士。   见我发愣,白洁又叫一声:“简安,你到底怎么了?”   “别过来。”我靠在墙上,只有这样有点安全感:“嫂子,把你家男人叫出来让我开开眼界呗!”   白洁一下子红了眼,委屈的说道:“你又在发什么神经,嘲笑我死了男人是么?滚,你给我滚出去,就不该让你留下,冻死在外面才好。”   白洁在哭,我没有理她,赵老四在人间呆了三年,要说白洁不知道打死我也不信,何况我也想看看,老婆哭的梨花带雨,赵老四还能不能忍住不露面,我的牙已经咬住舌头,只要赵老四敢露面,就算咬断舌头也要喷死这个孙子,欺负人也不带这么欺负的,本来鬼就吓人,他还装神弄鬼。   哭了几分钟,白洁见我还没滚蛋,气的抓了个衣架子打我,我计上心来,抓住她的手拖到床上,对着空气喊道:“表哥,再不出来我可就欺负你老婆了,咱们都是男人,有什么事非要藏头露尾呢,你出来让我看看,保证不打死你。”   正警惕着不知藏在哪的赵老四,忽然感觉下身一痛,白洁撩拨我的小脚又伸出来,刚才是旖旎的挑逗,这次是狠踹。   我弯着腰躺在地上,道士也是男人,命根子被人用力踢到,李小龙也受不了。   “混蛋,你给我滚。”白洁气的浑身哆嗦,眼泪像决了堤似的狂飙。   到了现在,我不能再怀疑什么,要是赵老四真的在屋里也只能算他厉害,于是我强撑着站起,认真的道歉,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怀疑她。   “嫂子,我能理解你现在的感受,我也不想为刚才的事开脱,但是请你替我考虑一下,实在是小飒说看到你和赵老四交合,所以我才这样疑神疑鬼的......”   我的话还没说完,白洁就惊叫起来:“你说什么?小飒看到什么了?”   “我错了,是看到你们夫妻恩爱,鱼水交融。”   “他看到了?他说他看到了?”白洁像是发了疯,不断地呓语。   我急忙问道:“嫂子,到底怎么了?”   白洁不理我,冲到厨房的灵位前质问:“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你在哪里啊。”   操,这到底要搞哪一出,好不容易相信赵老四没回来,现在白洁居然说他回来了。我无力的把她拖出来,好不容易等她缓过神,认真问道:“嫂子,你先别激动,能不能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   白洁深吸口气,颤抖的说道:“是这样的,今天早上,我看见老四在我床头,我问他怎么在这里,他说想我了,然后就开始亲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与他发生了那种事,后来我的脑子一片混乱,到了下午的时候,才发现一直躺在床上,我还以为是做梦,没想到小飒居然看见他了。”白洁抓住我,声音有些怯弱:“简安,是不是老四的鬼魂回来了?”   我点点头,按照她的说法,表哥确实是回来过,但我心中还有一个疑问:“嫂子,这么说你并不知道他回来,那为什么刚才你问我这个世界有没有鬼?”   白洁忽然红了脸,低下头不说话,直到我又问了一遍,她才认命的解释:“简安,我不知道你怎么看我,也许认为我是个不正经的女人,但这件事我也搞不懂,我对你说,是觉得你是个好孩子,你能不能不要告诉别人,不然我真的没法在村里活了。”   “说吧,出了这个门,今天的事都会过去。”   白洁坚定的看我一眼:“简安,我是个女人,也许在你们男人眼里,丈夫去世了,就应该守身如玉,老四刚去世的时候,我确实是这样做的,虽然一个人在夜里有些孤单,但也能忍受的住,可是直到半年前,我就像着了魔,每次看见男人就浑身发软,耳根子烫的要命,要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就真的做出那种下贱的事了,我一直以为是被色鬼上了身。”   “唔,嫂子你说详细点,重点是今天的事。”白洁的问题很好理解,二十九岁的小少妇,不这样才有鬼了。   “村里的癞头隔三差五对我献殷勤,说些不正经的话,以前我看见他都恶心,可是最近怎么看他都觉得顺眼,上次他翻墙进来,要不是小飒路过,我就真的从了他了,后来小飒对我有想法,我一想,怎么说他也比癞头强,于是就答应他,今天他没有来,我还以为是有事拖住了,没想到是老四那个死鬼回来了。”   正说着,白洁又开始啜泣,我明白她的苦楚,就像我对秦小飒说的那样,她这种命理的人,天生就不可能当个正经女人,白洁能忍到现在,也算是守妇道。   住在这种阴气极重的荒村野外,白洁本就阴寒的体质更加吸阴,而阴极生阳,就滋生了她心里的一丝邪念,其实都是老天爷惹的祸,好好的女人让他给塑造成这副模样。   也许我修为不深,但对这种人间事还是看的很透彻,白洁就是个可怜的女人,于是我撇开不知道还在不在的赵老四,坐在她身边,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慰她:“嫂子,世事如棋,我们只能顺应天意,你不要担心,这些事不是你的错,这样吧,我传你一篇静心咒,等你心绪不宁的时候就念几遍,应该能驱散心里的欲念。”   “简安,谢谢你。”白洁向我怀里凑凑,脑袋很自然的靠在我肩膀上,原本正给她后背顺气的手就搭在她的肩头,闻着诱人的体香,我又开始心猿意马。   “嫂子,住在这对你身体不好,我的房子倒是还空着一间,要不你搬我那里,也正好方便我帮你调理身体。”   白洁抬头看我,眼里满是希冀,我能明白她的想法,一个人这么久,也想有个说话的伴,何况这种地方也确实不能住人,一个妖娆妩媚的少妇,要说半夜没有人翻墙头鬼都不信,无非是有秦二小的积威压着,让那些有想法的人不敢乱来而已,可是这种威压能压住多久?男人的火气上来,女鬼都敢上,别说是个娇滴滴的女人。   “简安,嫂子谢谢你,以前住这里不方便工作,等嫂子出去,就找个干的。”   白洁说的很温柔,我一下子腾起大男子主义,大包大揽的说道:“嗨,你能吃多少,我顾简安虽然不如秦小飒那个土豪有钱,养你还是没有问题的。”   “养我?”白洁嘀咕了一下,随即灿然笑道:“好啊。”   这一笑差点没把我恍晕,还没等回过神来,就感觉到怀里的娇躯火热,白洁低声喃喃起来,我仔细听,居然是“吻我”。   完了,这个女人春心大动,我该怎么办?到底要不要亲下去?还没等想出个结果,白洁猛然转身将我压在床上,她伸出脚点了一下墙上的开关,屋子里立刻黑起来,借着月光,能看到她满脸的渴望。   原本我还有一丝理智,随着白洁的热辣的主动,我很快举械投降,有些诱惑,根本不是我能抵挡得了。   赵老四,道爷不是对你老婆有想法,而是为了引你出来,你要是个男人就赶紧滚出来,不然道爷就真忍不住了。   你还不出来是么?哼,道爷做给你看!我横下心,转个身把白洁压在下面,放肆的回应着。   月光洒金荒地上的屋子里,彻夜,咿咿呀呀的声音响个不停,如果赵老四真的在屋里,我只能佩服他比缩头乌龟还高深的修养。   师父早年让我早起,再加上部队培养的作息时间,第二天天还没大亮,我就一咕噜翻起来,确定是在白洁家后,终于放宽心。   想到昨夜的战斗,我不禁流下泪水,爽,太他妈爽了。   师父以前告诫我,全真弟子不近女色,要是像正一教那样娶妻生子,就会无暇他顾,错过了踏上大道的机会,不过我认为昨夜已经踏上大道。这个老家伙估计一辈子没尝过女人的滋味,才会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我蹑手蹑脚的下床,不小心惊动了白洁,她嘤咛一声睁开眼,然后害羞的缩进被子里。   这哪像个少妇,简直比少女还娇羞,我贼笑两声,都说一日之计在于晨,这么重要的时间怎么能浪费。   就在我准备上床的时候,外屋的木门砰的被人踹开,秦小飒满身贴满符箓,左手抱着他祖宗,右手握着那把54手枪,慌慌张张的冲进来大吼:“赵老四,还我小弟命来。” 全部章节 第九章 爷爷给的老婆本 他看见我,愣了一下:“你没死?太好了!”随即,他看到我没穿衣服,又看到了缩在被子里的人,尖叫起来:“我操,你把我嫂子给睡了?”   “苍天呐,大地呐,赵老四你这个死鬼,你他妈吓唬老子的时候怎么那么有种,现在遇见道士就萎了!顾简安,亏老子一早上跑去你家找符箓来救你,早知道你干了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我就带着赵老四的棺材来。”   “哈哈,这叫做魅力,以后别叫白洁嫂子,我听着不舒服。”我坐在床边,得意的看着他:“你来了正好,帮我们收拾下东西,以后她去我家住。”白洁悄悄伸出手在我背上划弄着,当着秦小飒的面,我也不好意思再做什么。   “去你家住?”秦小飒冷笑:“你爷爷后天过寿,这两天说不准跑你家溜一圈,看见她怎么办?你要是不方便解释,我可以出面呀,到时候我就说:老爷子,这是我表嫂,现在和简安在一起了,他们两个还睡了一晚上哦!”   “滚蛋,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说好听的?昨天晚上是鬼节,你为了自己的私欲把你潇洒哥赶走,深更半夜的也不管潇洒哥害不害怕,现在还想让我说点好听的?”秦小飒一把撕下身上的符箓,做到床边开始大声嚷嚷:“嫂子,我给你爆点这个衣冠禽兽的猛料,他爷爷家楼下有个便利店,店主是个离了婚的小少妇,顾简安以前经常勾搭人家,其实他就喜欢你这种有味道的女人,这是为什么呢?因为他妈死的早,他有点缺爱......”   “秦小飒,够了。”我满脸阴沉的吼了一声。   “哦哦,我错了。”秦小飒很不好意思对我低头,忽然又咋呼起来:“你少跟我厉害,我不小心说错话而已。要是阿姨还活着,知道你这么欺负我,活活打死你个王八蛋。”   “我怎么王八蛋了?”   “大半夜你把我赶出去,不管赵老四那个死鬼想欺负我,今天早上天还没亮老子就跑你家取这些鬼画符来救你,你居然舒舒服服的玩了一晚上?”秦小飒坐在床头,不停地数落我,他以为我昨晚赶他出去是为了占白洁便宜,这可是天大的冤枉,我莫名其妙被人抢走了第一次,现在还昏着头,不知道怎么处理呢。   “潇洒,你听我解释。”我把他拉出门外,把昨晚的事讲了一遍,废了半天口舌,秦小飒才将信将疑的问道:“这么说你没找见我表哥,然后白洁欲求不满,你又是干柴烈火,就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对,你表哥的事等等再说,我一定帮你抓住他。”   秦小飒冷笑:“还抓个毛线,你都把他老婆睡了也没见他把你怎么着,我估计还真是趁中元节回来的,不过我劝你先把她的事放放,等老爷子过了八十再说。”   我摸不着头脑,连忙问道:“过什么八十?上次我问他,他不还说不过的嘛?”   “昨天是中元节,你留下帮我抓表哥,我就去你爷爷家帮他烧纸,烧完纸之后他让我通知我爸,三天以后去参加他八十大寿,我当时也问他怎么突然又要过了,他说孙子不想着他,老家的亲戚却很挂记这个事。”   我连忙辩解:“我怎么不想着他了?半年前我就张罗这事,老爷子不还和咱俩发了一通火,说谁敢给他过生日,他就吊死在谁家门口。”   “对对,他还把我爸给臭骂了一顿。”秦小飒鬼头鬼脑,看着我嘻嘻笑道:“估计是老爷子矫情了吧?昨晚那么重要的日子你都不回去,也难怪他不高兴,当时我还帮你说好话来着,要是知道你在这风流,鬼才管你。”   我没心思跟他计较,急忙说道:“潇洒,组织上考验你的时刻到了,我先回去,你帮我安顿一下白洁,然后去我家等我,咱俩把过寿的事安排一下,这么匆忙,很多东西还没准备呢。”   “行,你开我车去吧,一会我找人来接我。”   我拿上秦小飒的钥匙,跑到卧室门口喊了一句:“白洁,你在这里等等我,估计下午我就能回来,到时候咱俩商量以后的事。”   白洁支吾了一声,我连忙跑出去,爷爷的事还要抓紧时间,这老爷子也真是的,上次问他准备怎么过,当时恼怒的要跟我拼命,没想到这才过了半年,就把我卖了。   一路风风火火的开车到小区口,我看了一眼便利店,秦小飒说的没错,里面那个店长确实跟我有点暧昧关系,但也止于暧昧。   丽丽是便利店的店长,比我大了十二岁,小时候我叫她姐,现在却直呼其名,因为我发现一个问题,我好像对这个小少妇颇有兴趣,尤其是看到她弯腰取货时丰臀肥乳的样子,我就想把她娶回家每天恩爱个十回八回,可惜她年纪太大了,我要是敢这么做,爷爷得劈了我。   六年前,丽丽离婚开了便利店,我经常在这里买点米面肉油和酸奶,然后给奶奶家送去,她夸我是天下第一大孝子,还要给我介绍个女朋友,可惜她却不知道,我心里想的是她,也许这就是泰戈尔说的,人世间最远的距离就是我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的身体。   上周我回奶奶家,在便利店里买了点东西,丽丽问我愿不愿意留下来照顾她的女儿小璐,这已经是很明显的暗示,可是我退缩了,我实在没办法想象以后与一个大我十一岁的女人生活在一起,尤其是她离过婚,还带着个孩子。   我在车里沉思片刻,最终还是走人,从私心上讲,白洁只比我大八岁,没有拖油瓶,而且比她更诱人,说的冠冕堂皇一点,我不成熟,没有具备做别人父亲的能力,更不用说做一个没有流着我的血的女孩的父亲,何况已经与白洁发生了关系,再找一个我还算是人么?   借用师父的话说,世事如棋,只能顺应天意。当时我很恼火这句话,但是现在我觉得还挺有道理,其实哪有什么天意,无非是对于不可抗命运的一点自我安慰而已,就比如我和丽丽,终究是有缘无分。   圣经十诫第一条,上帝对摩西说:除我以外,你不许有其他的神。上帝都是自私的,我一个凡人难道能爱上全世界?   奶奶家在十六楼,我开门进去的时候,奶奶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爷爷在阳台吧嗒吧嗒的抽烟,见我进门,他咧嘴笑道:“回来了,回来了,我就知道把过寿的事告诉秦家小子,你一准得跑回来。”   我喘口气,给老爷子倒杯水,坐在他身边不满道:“爷爷,不带这么玩亲孙子的,上次我们说要给你过寿,您老差点把桌子掀了,现在又背地里说我不管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淘气?”   “你小子,中元节也不回来给你太爷爷烧纸,我说你两句怎么了?”爷爷按灭烟,站起来对我奶奶吼道:“做饭去!”   “哼,老不死的。”奶奶翻个白眼,穿上鞋走到厨房,案板上早已放好解冻的鸡肉,看来这老两口吃准了我会回来。   “爷爷,过寿的事我安排,你把老家要来的人告诉我,我一会就把饭店定了。”   爷爷轻蔑的瞄我一眼,调侃道:“你安排?让老家那些亲戚吃窝窝头?”   “别看不起人行么?”我大吼:“我有钱,有的是钱,李嘉诚的女儿把我包养了!明天我就给人做倒插门去!”   “你个不要脸的!李嘉诚是谁?他闺女怎么啦,比我还有钱?过寿的事你不用麻烦,秦二小帮我操办了。”爷爷不屑的说道:“前天你赵爷爷来了,他给你说了个咱老家的媳妇,过几天你见见,是个大学生,在重机技校念书,怎么样,比你那些个不正经的富婆强吧?”   我爷爷的名言就是,吃好喝好,学不好拉到,在他看来技校已经是很高的学历。   我不敢在这个问题上多嘴,变着话题道:“爷爷,老家会来多少人?”   “三十多个吧。”   “这么多?”我有些意外,以前回老家的时候,一共也没见过三五个亲戚,怎么一下蹦出来三十多人:“我见过么?他们怎么过来?”   爷爷随意道:“你们见过,都是比较远的亲戚,估计是坐火车吧。”   “比较远还惦记你的八十大寿?”   “怎么着,老头子就应该死了也没人管?”   我正想辩解,爷爷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我连忙扶住他,一起向小屋走去,边走,爷爷还挤兑我:“也不看看你那张脸,就你这样还想吃软饭?咱们顾家祖宗八代就没一个长的俊俏的,秦家小子跟我说了,你这长相也就算个受,简安,受是什么意思?那小子说是可爱,但我看他当时的表情可不像是这个意思。”   “妈的,这个混蛋。”我气得咬牙切齿,爷爷嘿嘿了两句,没继续追问。   小屋是家里的重地,除了我,爷爷谁也不让进来,以前我爸还在的时候溜进去一次,把我爷爷气火冒三丈,抄起擀面杖就打,骂我爸贪图他的棺材本,还说他的棺材本是留给孙子的,谁也别想惦记。   我真的不需要,棺材本离我比较远。   进了小屋,爷爷神神秘秘的把窗帘拉上,弯下腰在柜子里摸来摸去,我在一边头疼的劝道:“别掏了别掏了,你把那几个钱攒起来行不行?想花就花点,不想花就当给我攒着结婚用,咱可提前说好,你给我一百,我给你买一千的东西,你要是给我一万,我就着手卖房子卖车。”   “你个倒灶鬼懂什么,老子的宝贝够你娶一百个媳妇。”爷爷掏出个红布包,颤颤巍巍的放在床上,然后对柜子里太爷爷的遗像拱了拱手,调侃道:“老鬼,我可是今天把宝贝给我孙子了,有什么事你给我担着点,这他娘是我亲孙子。他要是出个什么事,信不信我死了大嘴巴子抽你!”   我们家人从来都是这样,我也很随意的称呼爷爷奶奶,很多人说我目无尊长,我却说这是上行下效。   等爷爷行了礼,我也给太爷爷上过香,然后就等着看他的宝贝,倒不是垂涎他的东西,只是有点好奇而已。   爷爷一层层揭开红布,原来里面包着块玉佩,这种东西小时候见多了去,那三箱子古董被我玩坏不知道多少,爷爷都当破烂的扔掉,没见过什么东西让他放在心上的。   我把玉佩拿起来仔细观察,以前师傅说过,玉石有奇效,尤其是一种名为冰种玉髓的玉,据说带身上能辟邪祛病,是玉里最名贵的,可是冰种玉髓是朦胧的白色,眼前这块像是深绿色侵染在冰种玉髓里,乍一看去就好像一副泼墨山水画的空白处画了个叮当猫,那种诗意的美感都被破坏完了。   玉佩上雕了一条螭龙,最诡异的是龙眼睛还是红色,四只腾着云的爪子是金色的,我想问问爷爷这是什么东西,白色绿色红色金色,难不成是七色光七色光,太阳的光彩? 全部章节 第十章 家族隐秘   玉镶龙是很常见的品相,取个鱼跃龙门,化作翔龙的意思,在古代有这种玉佩的一定是达官贵人,可既然是达官贵人,没理由用这种不上档次的怪石头,于是我更加细心的观察着,希望找到不凡之处。   爷爷叼着大中华,美滋滋的吞云吐雾,等烧到烟屁股的时候,又从我口袋里掏了一根,直接用烟屁股点燃,兴冲冲的问我:“娃,看明白这是啥了没?你这种毛头小伙,看一万年也弄不懂里面的精意。哈哈,告诉你,爷爷的宝贝多着呢,以后少跟那些有钱的女人来往,不然这些东西爷爷一个不给你。”   这些?我眯着眼睛问道:“还有?”   “可不是!你当爷爷真的全给了你师父?总要给你留点棺材本......呸呸呸,留点老婆本。”   “太爷爷留下的?”   “废话。”   爷爷又掏出七个布包,一个个献宝似的打开给我看,一颗小孩子拳头大的珍珠,一枚小小的印玺,一块纹着虎饰的兵符,一串流光溢彩的玛瑙项梁......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摆龙门阵,半天说不出话来,这么些年他日子过得比周扒皮家的长工还不如,可是没想到,居然是深藏不漏的奴隶主,怪不得每次我开玩笑说被女富豪包养,他都满脸不屑的问有没有他有钱。   他以为我说真话,其实我在开玩笑,我以为他在吹牛,没想到是低调的炫耀。   “娃,这些东西你收好,哪天遇见漂亮女人,你拿它们换钱娶媳妇,”爷爷意味深长的说道:“当年你师父走的时候,我专门给你留下一些,不然你小子可就真的没老婆本了。”   我把红布包收起来,又放回他的小柜子里:“爷爷,还是你留着吧,我不缺钱花,不过你也别卖了,没事的时候拿出来看看,也算是对太爷爷的念想。”   “念想个屁。”爷爷弯腰掏出布包仍在床上,对着太爷爷的遗像啐了一口,指着我骂道:“你太爷爷就是个盗墓的,这些宝贝都是从棺材里捞出来的殉葬品,你让我看着它们念想?盼望着老子进棺材?”   我心中一惊,反问道:“全是墓里的东西?小时候我玩的那些也是?”   “废话,”爷爷开心的笑着:“你还记得小时候我骗你的话?动动脑子想想吧,盗墓贼怎么可能买古董,死人的偷,活人的抢,搞那么麻烦干嘛,当时是怕你害怕,所以编了个谎话而已。”   “我可真服了你,没见过给亲孙子拿陪葬品当玩具玩的。”我恶寒的看了他一眼,一想到年幼时我娇嫩的肌肤居然接触了有可能沾染尸水的东西,就恶心的不寒而栗。   说起太爷爷,我依稀还有点影响,小时候我不睡觉,奶奶给我讲鬼故事,原型就是他。   太爷爷叫顾顺,是阎锡山的保镖兼秘书,这可是小时候我证明自己是豪门子弟的重要依据,想想看,一群七八岁的小孩在学校里吹牛逼,偶有家长是党员的已经很稀奇,可当我站起来大喊我太爷爷是国名党的时候,他们瞬间就给跪了,不过后来我就坐到了讲台旁边,独一人的特座,老师说担心我这个旧社会资产阶级毒瘤,危害了她的新时代无产阶级花朵,不过我无所谓,不这样怎么能显示出我的不普通?其实我还是有点小聪明的,如果我告诉他们我太奶奶家是襄汾县第一大地主,估计我已经被打倒在地踏上一万只小脚了。   现在看到这些古董,说实话我心里挺爽,爷爷的东西早晚得留给我,就算不换钱,起码也能证明非同一般的身份不是?起码也是一个有历史的富二代!   盗墓是门学问,现在有这种本事的手艺人不多了,想起在部队看的几本小说,我不禁热血沸腾起来,连忙问道:“爷爷,太爷爷当年没把盗墓的本事传给你两手?你见过粽子么?”   爷爷轻拍了我一下:“废话,每年端午老子都给你包,你说我见过没?老子不但见过,一顿最少吃五个。”爷爷伸出五个指头,雄赳赳的炫耀。   得,这么一说我明白了。   “爷爷,我太爷爷有没有留下什么手札笔记,你拿出来我看看,我想瞻仰一下他当年的风采。”很多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如果太爷爷真的留下这种记载了盗墓技术的日记,我可就发达了。   “瞻仰个求,他一个臭盗墓的有什么风采,你师父才是高人。”每次说起太爷爷,爷爷就一肚子火气,搞得我有点好奇。   “我师父也就长的高了点,怎么比得上太爷爷。”我拉住他的手,上面厚实的茧子让我有些难受,无论如何我要得到太爷爷的笔记,只要能学到盗墓的技术,加上师父交给我的法术,说不定我真就从此发家,A4换A8。   “爷爷,你给我看看吧,我连自家老祖宗的日记都没权利看?你拿不拿我当顾家人。”   “真没有,几十年前我就全烧了。”爷爷说的咬牙切齿:“烧完我还把灰倒茅坑里,你要是不嫌臭现在去翻翻。”   翻个求,几十年前还不知道他们住哪,就算那些灰烬真能辨别,我去哪翻去。   “爷爷,那是你亲爹的遗物,你这么烧了合适?你怎么这么武断,什么事也不和我商量一下。”我梗着脖子喊了一嗓子,立刻挨了一巴掌。   “那是我爹,老子烧了还得跟你打个报告?再说了,当时你还他妈是个卵子,老子上哪找你去。”爷爷被自己的话逗笑:“你小子惦记那些干嘛?是不是也想盗墓?不过话说回来,我记得那老鬼的遗物好像有几本古籍,叫什么《撼龙经》《二十四山向诀》,《四大穴法》......”   爷爷每说一个名字我心里就颤一下,唐朝有个风水先生叫杨筠松,当朝国师,官拜金紫光禄大夫,唐朝可是中国文化发扬到极点的时期,想想那时候出了多少国学牛人,茶圣陆羽,诗圣杜甫,画圣吴道子,齐天大圣孙悟空,通过这些人就可以明白杨筠松的实力,他虽然没有称圣,那是因为风水这个学术领域始终有些人无法超越,比如说九天玄女,比如说诸葛亮,但是杨筠松在风水学的造诣绝对是顶尖的,而爷爷说的这几本书,全是杨筠松所著。   可是现在这些古籍都被他烧了,如果他不是我亲爷爷,我真想拉着他报警,理由就是破坏国家一级文物。   我幽怨的的看了他一眼,却发现爷爷脸上说不出的高深莫测,好想他做了一件洋洋得意的事。   “爷爷,你毁了我亿万的身家。”   “亿万个求,老子就知道你小子不学好。”正骂着,爷爷却叹口气,有些内疚的说道:“算了,也怪不得你,现在这个社会,干什么都得要门路,爷爷没本事,你爸又死得早,不然凭你的聪明才智,哪用得着装神弄鬼糊弄那些腌臜货。”   操,这是什么意思?一滴冷汗顺着鬓角流下来,我连忙擦去,强壮欢颜的问道:“什么装神弄鬼,我可是正经的生意人。”   退伍之后,我告诉爷爷在战友家的药厂上班,不然让他们知道我去给人做法事,一定会伤心死的,可现在看来,我想瞒的事一直没瞒住,也不知道是那个人告的密,道爷非扒了他的皮。   “简安呐,你不用骗爷爷了,爷爷年纪是大,可也没到神志不清的地步,你和你太爷爷这种捞偏门的身上就有一股子味道,隔上十万八千里就能闻见。”说着,爷爷还装模作样的抽抽鼻子,吓的我连忙后退几步:“今天把这些东西给你,就是给你打个底,以后找个正正经经的干的,老婆本爷爷给你,不用担心那些,只要你肯努力,还怕没个出路?”   “什么出路不出路的,你想那么多干嘛,你们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吃好喝好,别给我添麻烦就成。”我安慰道:“你说你们成天舍不得吃舍不得喝,要是抵抗力不够病了,我得出钱给你看病,还得花时间照顾你,所以说,要是真为了我好,就别这么抠,想吃什么就吃点,上次我说给你们找个保姆的事,过几天我落实了,你要是再拒绝,就是不为孙子着想。”   爷爷是个聪明人,哪里看不出来我的激将法,但他根本不搭理我,顾左右而言他:“过几天我和你奶奶过八十,本来我觉得没什么必要,可老家人非要给我们过,也就由得他们操办吧,到时候你回来主持,咱们家虽然穷,但也要有个家的样子。”   我点头答应,指着床上的红布包,质问他:“有这些你还好意思说自己穷?哭穷不带这样哭的。”   “老子说的是我穷,这些都是你这个倒灶鬼的,”爷爷把布包推我面前:“拿去吧,我死之前不要卖,等我死了,你随便,不过这个玉佩你贴身收好,这可是最值钱的,留着当传家宝吧,卖了你的肾也不能卖它。”   我把玉佩挂在脖子上,问道:“这是什么玉?乱七八糟的好难看!”   爷爷高深莫测的瞥我一眼,表情诡异的说道:“有些东西中看不中用,有些东西不好看,但就是有大用,不该问的你就别问了,反正玉佩你必须收好,无论发生什么事,不能给老子弄丢了,不然就算我变成鬼,也得回来扇你这个倒灶鬼。”   我郑重点头,再次问道:“你真不留一件也不留?你亲爹的遗物哦!”   “不留,看见这些就生气,要不是他,你太奶奶也不能那么早死,我本来还有三个兄弟,结果全死了,老东西,害了自己的老婆儿子还不够,还要折腾自己的孙子和孙媳妇,要不是......”爷爷突然收了嘴,悻悻的看着我骂道:“滚出去吃饭去,我一个人安静会。”   孙子和孙媳妇?很显然是我父母。   我正想再问几句,爷爷却耍起赖,躺在床上蒙上被子,显然是不想再跟我废话,我只好悻悻出门,和奶奶一起吃饭。   其实我奶奶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姑娘,我爸排老二,姑姑是老幺,可是我大伯和三叔都死了,据说是一出生就夭折,不过我爸也算争气,居然考到警校成了我们这里派出所的所长。最开始那几年,爷爷逢人就被赞,说他生了个好儿子,能光耀门楣,可是滑稽的事发生了。   父亲去世后,我爷爷走哪都被人指指点点,而脾气一直很暴躁的爷爷从没有因为这件事脸红过,谁说他,他都默默的避开。   有时候夜里我爷爷在小屋暴躁的骂人,奶奶就抱着我哭,还求她爸保佑我,也不知道她嘴里的爸是谁,到底是那个大地主父亲,还是她的盗墓贼公公,不过这两个老头没一个善终的,大地主被批斗死了,盗墓贼好像是上吊自杀。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爷爷的话里好像是说我父母的死与太爷爷有点关系,不过这是他的伤心事,我再追问也不合适,当年出这事的时候,师父也在,他掐指算了算,说什么天意弄人,然后对我爷爷说了一句世事如棋,只能顺应天意,当时我还小,但如果让我现在听到这句话,一定大嘴巴子抽他,什么叫天意?天意就是让我小小没了父母,天意就是让我爷爷奶奶白发人送黑发人?好像我对他的态度,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恶劣的。   在奶奶家吃了饭,陪老太太闲聊两句,不外乎是谁家的姑娘生了娃,小孩长得和邻居很像,要么就是哪家的后生娶了媳妇,新娘子长得和凤姐很像。   出门之前,我抱着鼓囊囊的红布包想跟爷爷告个别,不过他睡着了,怀里还抱着太爷爷的遗像,别看他骂的凶,逢年过节家里吃火锅的时候,他给他亲爹上香端菜比谁都积极,这老头就这毛病,刀子嘴豆腐心。   奶奶看见红布包似乎是有话要说,不过张了张嘴却一言未发,只是叹叹气,想来是知道太爷爷的事,看来抽时间我得和这个不诚实的老太太聊聊,毕竟我父母的事,我也应该有点知情权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