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深宫里的牡丹   这一世加诸于吾身的繁华荣宠盛极一时。   吾乃太宗李世民的皇十七女,宠压后宫的高阳公主,父皇说我恣意妄为,胆大包天,可我是能看到他眼里的赞赏的,这清冷的后宫,处处皆是忸怩作态的娇妃媚娥,妄图攀上龙床,涅槃成凤,呵呵,真乃痴人说梦。   她们怕是不知道,父皇最爱不加雕琢更甚是有些刁蛮的女人,那会让他想起他贤惠美貌的长孙皇后。想起他芳华不在的年少轻狂的青葱岁月,于是,在我的身上他不仅有了为人父的骄傲,更有对往昔的缅怀,对故人的寄托。   我骄傲的活了十五年,如同高高在上的凤凰,说一不二,也铸就了一副公主温雅大方的好面具。   然,我深知,只要不过分,父皇也只一笑置之罢了,我就像那了无生趣的花园中陡然开出的一支红牡丹,艳丽夺目,凛然可爱,面对大臣的规劝,他也仅是淡淡一笑,“吾儿高阳,本质纯良,妨不得大事,这天真活泼了些许,也是让朕娇惯出来的,怎么,难道你们还要怪朕不成?”于是,颤颤跪倒一片,直大呼臣下有罪。   父皇给了我想要的一切,却,给了一个我最不想要的驸马。   房玄龄乃凌烟阁上的大功臣,父皇的肱股之臣,左膀右臂,自是少不得要笼络的,于是一个皇恩浩荡,一个三呼万岁造就我下嫁于他那个不学无术空有一身蛮力的儿子——房遗爱。   我讨厌他,鄙视他,甚至懒得理他,任他如同一条忠犬一般以我的保镖自居,可,房遗爱,你就是我心中印在雪白墙壁上的一抹蚊子血,粘在我华贵锦衫上的白饭粒!你就是我高阳的耻,我高阳的辱!   那有福的老宫人替我挽却一头青丝,我伸手拦下,“莫梳妇人头,只替本宫随意挽个髻吧。”   “这,公主,这于理不合啊。”   “大胆的奴才,叫你梳便梳,横竖要怪罪下来,也轮不到你顶!”老宫人诺诺称是。   只听得她浅浅说道“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瞧着一头的青丝,公主今后必是洪福绵长之人啊”老宫人笑眯眯地说着吉祥话。   “哼,洪福绵长?只怕本宫嫁的不是人,是家世…又何来的福呢?!”我微微侧头眯眼看着她,眼见得她惊出一头冷汗,方微微出了些气,接着又暗自摇头,这宫里真是吃人的地方,我原本也是温吞的,怎生学得一副恃宠而骄的性子呢,低低叹了口气道:罢了,你且退下吧,我有些困了,跪安吧。   洞房花烛,红烛滴泪,我执意不戴盖头,仅立于门口仰望一轮明月,惨惨一笑,我高阳,艳冠后宫,是公主郡主里鲜有的绝色姿容,在这皇宫里好歹也算是能说得上话的,怎么到了命运面前却如此脆弱,我不服,我不服!   冷冷望着面前仅算的上端正的房遗爱,我未置一词,好整以暇地品着合欢酒,反倒是他深深拜下,涨红了脸局促地开口:小人自知云泥之别,不敢高攀公主,奈何君主之命,小人无从抵抗,也不愿公主与陛下为难,只请公主赐臣下在塌上睡一晚应付交差就是。一番话,句句在理,体贴入微。   端详着细细染了蔻丹的纤纤十指,微微一闭眼,努力收起轻蔑的眼神,挤出一个还算温顺的笑,道:“本宫也并非无理取闹的市井妇人,驸马既如此深明大义,体恤本宫,本宫无以为报。”放低身段,将他虚扶一把“驸马也快快请起,日后咱们便是夫妻同心,切莫如此生分才是。”   便不再理会房遗爱,只唤仆妇替我摘了凤冠霞帔,满头的金钏,便自顾梳洗早早安寝了。洞房花烛夜在房遗爱的遮掩下竟也相安无事地度过了   之后的日子,我便常常策马于山林之间,倒也乐得自在,只不过唯一碍眼的就是那个低眉顺眼的驸马常常会赖在我身侧,随我出游,刚开始还略嫌他扫兴,后来他愈加恭顺,也成了似有似无的装饰品,我也习惯了,这一日见不着他烦人的脸还有些不适应。  正文 初进弘福寺   立春。惊蛰。   宜祭祀,忌纳采   便是那一片清丽山水之间,远远地看到一个亮亮的小光头一闪而过,煞是可爱,“去,替我拦下那个小和尚。”在辇车里高阳公主懒懒开口,身旁婢子忙起身上前唤住他。   “禀公主,前方有一寺名唤弘福,小和尚便在此间出家。”那小光头年约十二三岁的光景,大大的眼珠扑闪扑闪极是机灵。   “如此甚好,本宫正巧乏了,摆驾弘福寺。有劳小师傅前面带路了。“高阳公主打心里喜欢这个俊秀的小和尚,竟不顾平时的端庄威严悄悄向他扮了个鬼脸,引得小和尚扑哧一声捂嘴笑了。   “大胆,竟敢在公主面前如此失礼,还不退下!”身旁婢女猛然出声,竟同时将高阳和小和尚吓了一跳。   习惯地眯着眼,高阳冷冷瞥了婢子一眼“这宫里的女官,可真真的越发不得了了,本宫还未开口,竟抢在本宫前头了。”忠犬房遗爱忙命人将婢子拖将下去。   “喂,小师傅,靠近些说话。”此时的高阳才有些像真正十六岁的少女般调皮“倒还未请教小师傅法号”   “我,我上山未满三个月,师傅还没给我起呢,师兄们都叫我一百二十四师弟”小光头红着脸嗫嚅着。   “哎呀,那我每次叫你可不得累死了,一百二十四小师傅”高阳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那,那你唤我俗名吧,我家原是经营玉器的,我阿姆就叫我做玉郎,你不要当着师傅叫我俗名,师傅要怪罪我的。”小光头摸着亮锃锃的脑袋颇为得意的说出自己的名字。   转眼间到了弘福寺,早有侍卫通传,远远望去,一片反着光的脑袋差点没晃晕了高阳的眼,然而,众僧人却只觉得是神女下界,心神激荡。   但见一只莹白的藕臂搭在驸马房遗爱的手中,一双踏着丝履的纤足缓缓落下,单那繁复的绯色唐衣便以华美万千,更以金线绣凤凰九只,盘绕周身,以金丝盘起的追云髻上点缀着清一色的小明珠,两只金步摇斜插在右侧发髻,细长的远山眉,一对美目顾盼生辉,翘鼻檀口,犹如那寺里壁画上的飞天,宝相庄严,与生俱来的皇家气质令众僧不敢抬头直视。   在众僧人间,主持颤颤上前,唱了个诺,“厢房已为公主收拾完,请公主随贫僧入寺一看。”   高阳上前略略一扶,“大师何须如此多礼,佛教弟子本就是方外之人,这等虚礼不做也罢。”微微一笑令老僧如沐春风,松了口气,也没了先前的拘谨,一张老脸也展开了些许笑容。   “公主若不嫌累,这弘福寺也颇有些精致的景色,不如让老僧为公主介绍一二。”   “主持何须多礼,待高阳换了便装,自会自己游玩,高阳不请自来已是劳烦了众位的清修,主持年事已高,高阳可再不忍心劳烦于您啦。”一出了宫高阳的心情就好,本就是极其伶俐乖巧的孩子,又如此体恤老僧人,何况身世更是不俗的,当下让老僧感动的险些落泪。   “老僧即刻备下斋饭,请公主莫嫌这山中饭菜粗糙。”“大师,高阳要吃山珍,这宫里真是多了去了,大师只管按平日寺里的规格烧煮即可,不必为高阳破例。”高阳调皮地拉拉老僧的胡子,在众僧倾慕的眼神中施施然步入厢房。   用罢午饭,高阳穿着蚕丝白衣,头上也只松松挽了个髻,插了只丹凤朝阳的玳瑁簪子,余下的青丝随意的散在身后,却又别有一番风情,谢绝了主持的好意,高阳未带一个侍从自己随心地在寺里闲逛着,不知不觉地竟走出后门进了寺后的山间,忽见玉郎蹲在山路上不知道在找什么。   “玉郎——”那个小小的身影雀跃地向她奔来,“公主姐姐,你怎么到后院来了。”摸了摸小和尚小小的光头,卸去了浓妆的清丽脸上绽出一抹笑“随便走走,不知不觉就到了这儿,你在这儿做什么?”   “是我四师兄生病了,他让我替他寻几味药,喏,画了图给我的,可是我还是不认得。”玉郎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全是汗,高阳取了帕子替他细细擦拭着,玉郎却接过帕子藏在袖中。   “姐姐的帕子等我洗好了再还好不好。”“呵呵,随你啦,来,把图给我,我和你一起找。”又情不自禁地摸摸手感颇好的小光头,忍不住地抿嘴笑了。   “呼~~姐姐,这最后一味药我找到啦!”小光头献宝般地捧过来,高阳细一端详,也不禁松了口气,“那我们就顺道回寺替他熬了吧,他病着身子总是有些不方便的。”   高阳直起身锤锤自己的腰,玉郎见了立刻上前替她揉着,小脸揪成一团“公主姐姐,都怪玉郎平日不好好学医理,害的公主姐姐这么娇贵的身子和我蹲在草丛里喂蚊子…”   眼见的小人儿一脸的泫然欲泣,高阳却扑哧一声笑出来,紧紧搂住了小玉郎“玉郎,你是真正关心姐姐,姐姐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再说,姐姐在宫里哪有这么空闲和开心?”说罢,也不管玉郎满脸的红霞就拉着玉郎肉嘟嘟的手就往寺里走。  正文 佛骨檀香   “咳咳,这药还得熬多久啊…”玉郎苦着脸拉着高阳的裙边,高阳却抿着嘴含着笑意替玉郎擦着脸上的黑道道。   “我看看,恩,汤已经收的差不多了,好了,你把那汤药倒进碗里就成了。”高阳侧着头想了想,“玉郎还这么小,这些事啊,就让姐姐替你做了。”看了半天找不到什么抹布,正手足无措呢,只看到旁边一只骨节分明,青筋犹自分明的手从火炉上直接取下药罐,将药倒进药碗。   “呀,那药罐这么烫,你的手。”高阳慌忙执起那只手,也顾不得避嫌给他轻轻吹着。   半响,头顶上传来温润如玉的声音“公主,贫僧的手没事了。”   高阳这才反应过来,羞红了脸抬起头,两人视线相交,不禁心头齐齐一阵心动,在僧人眼里,高阳清丽不可方物,尤其是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正一眨不眨望着他,让他心头一窒,尘封了二十年的心仿佛一下子灵动起来。   在高阳眼里,僧人端是俊朗非凡,她的皇兄李恪已是仙人之姿,却在见了这和尚之后才知道真正的佛骨檀香是什么,出神地伸出手抚上他清隽的脸庞,描过他温和的凤眼,秀雅的不可思议的鼻尖,和微张的薄唇。   直到玉郎叫道“辩机师兄”那僧人才晃过神来,羞涩地向后退了两步。   玉郎从桌子下钻过来抓着他的手说,“你怎么下床来了,快回房躺着,要是风寒起了身,师傅又要唠叨我了。”这时高阳才发现他虽是丰神俊秀却满脸苍白,步伐有些踉跄,高阳叹了口气,还是上前扶住他,“既是病了便好好休息,来,我搀着你,玉郎,把药碗端上。”   辩机挣扎着,脸上是可疑的绯红,嘴巴嗫嚅着却吐不出一个词儿,“我知道你们出家人有诸多不便,但你身子不好就不要拘束了,何况,在这寺里,身份什么的,并不重要。”高阳咬着唇,清澈的眼神像一潭溪流看得人心神荡漾,辩机也就低下头不再挣扎任她扶了去。   一路上,辩机只觉得如芒在身,身侧是软玉温香,时不时会接触到妙人儿软软的胸线,纵是他十五岁出家,已有五年的清规戒律终究是二十出头的男儿,一边在心中暗斥自己六根未净,一边还是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等到重新躺倒床上已是一头的大汗,眼神也迷茫起来,竟又是发起烧来。   高阳取笑他道“你真是男儿身,怎么经比起本宫来身子还娇贵三分,这才几步路的脚程又烧起来了,真成了冰雪雕成的人儿不成。”   辩机棱角分明的俊脸又是一红,却未出声辩解,只是用余光偷偷打量传闻中美艳无比的高阳公主,细细看来竟又是痴迷起来,不赢一握的柳腰在这个以胖为美的朝代是如此的惹人怜爱,看着看着不禁口干舌燥忙偏转头去闭目连连默诵《清心咒》,却不防一只细软滑嫩,柔弱无骨的小手搭上自己的额头,《清心咒》顿时败下阵来,睁开眼,高阳才松了口气,端过药碗作势要喂,辩机慌忙接过,迭声道“公主折煞贫僧了。”   “公主姐姐你们饿了吧,我去厨房端斋菜来,顺便告诉师傅一声,免得他为公主姐姐担心。”玉郎伸了个懒腰,抚着自己瘪瘪的小肚子,委屈地看着冷落了自己的公主姐姐,让高阳哭笑不得,忙上去摸摸他的小光头以示慰问“玉郎最乖了,快先填填自己的小肚子吧,姐姐饿了自会有人备着饭菜的,你四师兄才饮了汤药不宜进食。”   送走了玉郎,辩机早已喝完汤药倚在床边温和地说“贫僧劳烦公主了,现已无事,公主玉体要紧,请快回房歇息吧。”   听了他这话,高阳的小嘴不禁嘟了起来,猛一上前,和他鼻尖贴鼻尖略怒道“本宫为你找草药,熬药,你这么快就要赶本宫走?”心里是说不出的失望,眼圈竟也红了,慌得老实的辩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好忙不迭地道歉。   高阳越想越委屈,在宫里曾受过的委屈齐齐涌上心头,泪水就要跳出眼眶,这可吓煞了辩机,也顾不得男女有别,清规戒律什么的,手忙脚乱间一把将高阳搂在怀里,这下,两个人都有些楞了,但辩机不知是烧呆了还是怎么的竟忘了松手。  正文 佛骨檀香(二)   窝在一个陌生的僧人怀里,高阳感觉到的却是前所未有的安心,辩机虽穿着细麻布的衣裳,却仍能透过衣裳感觉到他衣裳下的热气和肌理分明的体魄。   不经意的,高阳的小手抚上辩机清瘦却精壮的背,无意识地上下抚着,就像母妃还没死的时候她总爱赖在母妃怀里,母妃也是这样拍着她的背的,是了,就是这样温暖的感觉,好多年没有感觉到这种温暖了,鼻尖一酸,更是紧紧抱住辩机像怕他跑了似的。   那边的高阳在回忆母爱,辩机可没那么镇定了,二十多岁的冲动,美人在怀,细致幼滑的小脸轻轻蹭着他的脖颈,他只觉得陌生地燥热感在肆虐,烦闷地晃晃头,嘴唇恰好扫过那一片莹白的香额,当下又是一阵心猿意马,不禁低下头静静省视怀中梨花带雨的罗敷美人,心念一动控制不住地轻轻吻上她的侧脸,高阳抬起头,小手抚上辩机的薄唇,触感不可思议的柔软,犹疑地亲了上去。   “公主..”辩机气息不稳地唤了她一声,呼吸渐渐急促,一开始的羞涩,浅尝辄止慢慢升级,舌间的纠缠美好地让辩机几近晕眩,只能跟着感觉去品尝着那小巧的香舌,双手不受控制得褪去高阳的外衫,掌下是莹润白得让人窒息地美好皮肤,纤长的手慢慢覆上高阳圆润的肩膀。   高阳早是脸颊通红,和房遗爱成亲也有几年,但却从未有过夫妻之实,如今情窦初开羞涩不已,可毕竟是公主,比寻常女子见多了男欢女爱的场面便有样学样,解了辩机胸前的盘扣,露出辩机匀称精壮的胸肌,轻抚过他胸前。   即便如此,初尝人事的辩机也只感受到说不出的*让他舒服得快要死去,双臂微一用力将高阳抱上床来,高阳微微睁开眼,调笑他道“佛门何时出了这么个急色鬼?”   辩机一怔,脸上不知是病的还是羞的,手下动作慢慢停了,高阳却不等他开口,侧过头用舌尖描绘着他的耳垂,引得他一阵战栗,不由紧紧抱住高阳,随即松开手,笨手笨脚解着高阳的衣衫,等到两人*相见时,那肌肤相贴的美妙触感让两个年轻人战栗。   几番云雨之后,高阳满脸酡红地趴在辩机身上,有意无意的在他胸膛上划着圈圈,“这下可好了,本宫今后若是死了,也要背上个勾引出家人的名头,怕是要下到十八层地狱了。”   辩机伸出修长的手,紧紧堵住她的口,“是辩机的过错,要下地狱也是辩机下。是辩机尘心未泯,是…”高阳堵住他的嘴“辩机,为了爱,我们都没错,不如你还了俗与我回宫可好?”   “万万不可,我虽倾慕公主,可对于佛法却有自己的执念,何况这样你又要置驸马于何地呢,只要公主心里有辩机,辩机就心满意足了。”   侧过脸,高阳看着一身佛骨傲然的辩机,真是满心的欢喜,终是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了,小手搂着辩机的腰心中只觉得甜蜜异。   “辩机,你先睡会儿罢。”说罢掩住辩机的眼,“你病还未愈,需要安心歇息,就靠着我好好歇歇。”   “公主,我不想合眼,我怕我再睁开眼时,一切都只是一场梦,甚至你从来没有出现过。”温润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辩机,你是我的骄傲,我觉得我的十六年就是为了等待你而活,别胡思乱想了,我会陪着你的。”软玉温香在怀,耳边听着动人的情话,一个禁欲已久,血气方刚的青年才俊的心中只觉得幸福无比。  正文 伊人憔悴   离别总是叫人依依不舍,“辩机,你真的不要和我回去吗?回去了,我会在我的宫殿里给你一个好大好大的书斋,你依旧可以译经,还会有好多好多人伺候你,吃好吃的素斋,和我一起玩赏御花园。”高阳撒娇地看着辩机。   “公主,你知道我不会离开这里的,你听辩机的,回去善待驸马,今后不要杀生,有缘自会再见。”   “辩机!”高阳不悦地皱起眉毛,“你当真一点也不在乎我?”   “公主,不要任性了,辩机心里有你,只是佛法心情难两全。我入寺多年,终于得师父器重,被选中为《大唐西域记》编篡,还请公主现行回宫,等辩机有了双全之法,自然不会辜负公主一片真心。”薄唇紧抿,寒星似的眸子闪烁着幽光,让高阳一时恍惚了心神。   “好,辩机,我等你,你要记得我,不要,不要逃避,不要忘记我。”说罢抽出云鬓上的玳瑁簪,“我知道你不喜欢珠宝,这玳瑁簪子就留作定情信物,见到这簪子就是见到了我。”   辩机点了点头,高阳转身便要踏出房门,临走前扭头默默地凝视了辩机一眼,深深地将他刻画在自己心底,继而义无反顾的走出了弘福寺。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这一别,就是永恒。   回到宫里,高阳是早也等,晚也盼,就是没有辩机的一丝音讯,派出去打听的人也不少了,却都犹如石沉大海一般,慢慢的,高阳的心也跟着死了。   直到两个月之后的傍晚,高阳靠在御花园亭子的看着天边的火烧云,静静的想着自己的心思,侍女体贴地布好晚膳,“公主,请用膳吧,今儿皇上特地为公主赐了全鱼宴呢,尝尝吧公主。”   幸好,还有一个疼爱自己的父皇,思及此处,高阳心里也默默地有了一丝安慰,遂动身,可才闻到了一点点的鱼腥味,胃便剧烈地抽搐起来,侍女见状即刻吩咐人扯下来鱼宴,请来了太医。   躺在寝宫里,嘴里压着腌梅子,高阳的胃才稍稍舒服了些,心下也有些明了,唤来侍女,“听泉,你告诉太医,我没事,不过是身子有些乏累,刚刚的事一句话也不要透露出去,否则,你自己心里清楚。”   侍女吓的连忙跪下,“公主放心,就是割了奴婢的舌头,奴婢也不敢妄言一句。”   “很好,你下去吧,顺便去御膳房替我找些腌渍的梅子来,就说是你嘴馋了。然后通知别人去告诉辩机师傅,我有了身孕希望他为我诵经祈福,看他可有话语带给我,两样事办妥了有赏。”   侍女忙不迭地点头然后连滚带爬的退了下去。   抚摸着自己的肚子,高阳的心里第一次涌起了一阵暖意和勇气,腹中骨肉的父亲是自己深爱着的男人,想着也许这样他就会放弃,来到自己的身边,唇边便不由自主地绽放出一抹笑意。   然后她没有等到辩机的陪伴,侍女带回了一张字条:世间难求双全法。   那一瞬间,高阳的心死了,她喝退了宫女,一个人在偌大的宫殿里哀哀的哭泣,她砸了一切触手可及的东西,素白的宫装映衬着她同样惨白的脸,还有哭的一塌糊涂的脸上通红的双眼,“辩机,好一个辩机,你宁可选择虚幻的佛法,选择你的师父,选择你那破烂的小寺,你也不愿意选择我,我是什么!我究竟在你心里算什么!”  正文 阴差阳错(一)   当夜,高阳就发起了高烧,但她并不让听泉去请太医,她默默地躺在床上,静静看着床帏,心下了无生趣,“孩子啊,你的父亲不愿意认你的母亲,也不愿意认你,你究竟为什么要来到这世上呢,不,不对,辩机是爱我的!他一定是无法忍受孩子对他的打击,他一心念着佛门清净,一定不愿看到自己做了错事留下的恶果,对,对,一定是这样,听泉,听泉!”   高阳惨白着一张脸紧紧拉着听泉,“听着,拿我的令牌去太医院找胡太医抓好红花,告诉他不要声张,否则本宫要了他的命!快去!煎好了速速给我盛上来!”   听泉拿着令牌,走在僻静的宫里小道上,想着那个从前对自己很好的公主,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和尚,能够将那个曾经在自己心里是最遥不可及的,最圣洁的公主,弄成现在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可是不容她多想,必须要快点完成公主的交代,现在的公主不比从前,也许真的会因为这事前怒到她,叹了口气,听泉在心里念了声阿弥陀佛,只期望公主早点变回来就匆匆往太医院赶去。   而这厢,高阳想着也许拿掉这个孩子情郎兴许就能回到她的身边,绝艳无双的脸上才绽出些许笑容,“孩子,不是母亲心狠,如果你生来没有父亲,将来该怎么在我们皇家立足,如果是因为你,你的父亲才想和我划清界限,那我只有牺牲你了,孩子,将来九泉之下,你想怎么怪母亲都好。”   时间像过了很久,又好像转瞬就过去了,高阳端着听泉递来的药碗的时候有那么一瞬的闪神,要是这是一碗毒药,想来自己此刻也会喝下去吧,要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去挽留那个一心只有佛法的爱人,该是多么的绝望。   擦干了脸上的泪水,高阳笑了笑,“听泉,若是我再也醒不过来了,也不必找人来救我,剪掉我的一绺头发给辩机告诉他我今生孽债已了,到了天明,替我擦干净身子,再找人来。”   吹了吹飘在汤药上的药渣,几乎是一饮而尽的,这个绝艳却又孤独的女人,就这样结束了自己在唐朝,显赫的身世。   一旁的听泉看着痛苦的女人饮下汤药,不知怎的,心里也似酸酸的,“公主不要说丧气话,你一定可以撑过去了,奴婢乡里贫穷的女人常常自己为自己熬红花,虽然会痛但都熬过来了,公主你一定不能放弃。”   美丽的眼眸睁开,瞧了瞧贴身的婢女,“听泉,我近来对你很差,如果,我撑过去了一定送你还乡,给你最想要的自由,还有,啊——好痛,好痛...还有你和我,都最想要的自由。”杏眸流转,看着这华丽的宫殿,捂着剧痛的小腹,高阳慢慢闭上了双眼。   第二天清晨,查小亮睁开眼睛的时候怔怔地愣了好久,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我的妈呀!谁给我开的玩笑!”   门外候着的听泉几乎被吓的跌跌撞撞地滚进来,“公主,公主您醒了,奴婢吩咐人给你打水。”   查小亮使劲回忆了一下,昨天他和他的男朋友去酒吧狂欢,然后就被灌酒,醉醺醺地去了旅店,男朋友一脸兴奋地给他吃了不知道什么药,说会让人更兴奋,他吃了之后就一觉睡到了现在...然后就不知道怎么穿到了这个公主的身上。   然后这一切都不是问题,问题是他是个男的,他也喜欢男的,可并不代表他能接受自己是女人啊!怎么办怎么办,怎么穿回去,怎么穿回去!   查小亮心乱如麻的时候不防旁边传来听泉弱弱的声音,“公主水已经备好了您可以沐浴了,胡太医也在外面候着了,公主?”   掀起被子,查小亮差点又没昏过去,一床的血渍,“这,这是怎么回事?”颤巍巍的指着惨不忍睹的床和自己,转过头惊恐地问听泉,“我,我被行刺了?”   “公主您忘记了,昨天您叫奴婢去胡太医那里开了红花...”   “哈?我怀孕了?是谁的?”   “是啊公主,是,是辩机师傅的。”听泉偷偷地看着高阳的脸色。   “辩机...辩机...好熟啊....唐朝,这时候是唐朝,我就是高阳,对不对?”查小亮一拍大腿把听泉又吓了一哆嗦,“是,是啊。”   “行啦行啦,你下去,我自个儿洗,没我叫你,你不许进来听见没?”从床上艰难地爬下来,“唉,对了,把我的床给换了拿去烧掉,乖啊~”查小亮美滋滋地哼着小曲儿脱衣服准备好好检查检查美人的身体,谁说男同就不能色色的,更何况这可是个历史上有名的美人儿啊~  正文 阴差阳错(二)   “做公主也蛮滋润的嘛。”查小亮嘴里塞满了美食,右手还抓着一只烤鹿腿,好不容易吃饱了,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对站在一旁石化很久了的听泉打了个响指,“来,小弟,把菜撤了,我去眯一会儿。”   听泉机械地自动忽略不明字汇,收掉了饭菜。   懒洋洋地躺在榻上,顺道把油腻腻的手在裙子上擦了擦,温暖的太阳让怀着孕的查小亮...呃,高阳公主昏昏欲睡,“这孩子够顽强的啊,流了这么多血也没事儿,妥了,爹会好好疼你的。”拍拍肚皮,前世做医生的查小亮觉得当女人好辛苦。   这一饱呢人就容易想歪心思,“咳,那个,听什么玩意儿,来,你去给我安排安排,我见那个什么辩机。”嘿,不知道合不合自己口味。   听泉应声下去,不多会领着个小太监回来了,“公主,皇上宣您去觐见,公主快点准备吧,据说是吐蕃的使臣前来求和亲的。”   “李世民和松赞干布?那敢情好,我得去看看。”说着就拔腿要走,却一把被听泉抓回来,“公主,你得换换衣裳...”听泉无奈地指了指他肚皮上的衣服那儿刺眼的油手印。   “嗨呦,你不早说,快快找人替我换衣服。”臭美的查小亮赶紧转到偏殿,留下愣愣的小公公,这,以前高阳公主不是这样儿的,怎么咋咋呼呼的...   一颠一颠地在凤辇上晃荡的查小亮不雅观地翘着二郎腿,左手拨着脑袋上的金步摇,哼着变了调的流行曲,“我好美,我好美,我好美美美美美~~”压根儿没见到地下一群黑线的太监宫女。   “公主,快到大殿了,一定要注意稳重和端庄啊。”听泉苦口婆心地规劝着,“您要是一不留神,咱们全宫都要掉脑袋啊。”听泉第一次多么希望面前的是那个不苟言笑的公主,而不是这个疯疯癫癫整天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的,怎么看都像个男人的公主。   一定是辩机师傅伤到公主的心了,公主受刺激才会变成这样的!听泉默默给自己进行脑补。   “知道啦,知道啦,像个老太似的。”查小亮不耐烦的掏掏耳朵,好歹自己也是个医生,还没脑残到上了大殿,在皇帝眼皮子底下闹腾,他还没享受够呢。   “行了,你就蹲这儿等你家主子我凯旋归来吧。”一巴掌拍在听泉后脑门上,差点没让听泉背过气去。   大殿上,传闻中的李世民高高端坐在金光闪闪差点晃瞎了查眼的龙椅上,抚须笑着对穿着番邦衣服的粗犷男子说:“来呀,禄东赞,好好看看我最宠爱的女儿。”   来不及仔细打量李世民,查小亮的身子先于他的思想矮身下跪,“儿臣参见父皇。”   “免礼,来,坐到父皇身边来。”   “是。”查小亮低眉顺眼的应了一声,这也给了他细细打量唐太宗的机会,什么嘛,和普通人也没什么两样嘛,不过是个子高了些,壮了些,估计皇家伙食都不错,自己这样吃下去会不会也...查小亮不由打了个冷颤,以后还是少吃点为妙。   “公主果然艳丽无双,仪态万方。”禄东赞笑眯眯地顶着查小亮,像一只狡猾的狐狸盯着案上的肥肉一样。   “父皇,儿,儿臣突然觉得肚子有点不适,可容儿臣下去先行休息?”   “罢了,罢了,禄东赞啊,你别介意,我这个女儿啊,被我宠的不像话,像个猴子似的坐也坐不住,去吧,别走远咯,还有晚宴呢,父皇特意请了江南名厨来,你要是敢溜了,等着被打板子。”唐太宗笑着,不以为意地挥挥手,示意查小亮可以滚蛋了。   这唐太宗和禄东赞长得也不咋地嘛,不知道松赞干布会不会挺帅,嘿,要是嫁过去倒也不错,查小亮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不防迎面走来一位美貌的女子。  正文 文成公主(一)   “参见公主,公主万福金安。”对面的女子盈盈下拜。   “起来吧,你是谁啊?”对于长得美貌的女子,查小亮向来不吝啬于去搭讪。   “江夏王李道宗之女,李雪雁。”   李雪雁,李道宗,妈呀,这是文成公主啊,要和我抢老公的人!查小亮小宇宙燃烧了,细细打量了文成公主,小宇宙又熄灭了,这的确是人中龙凤啊,体态娟丽窈窕,肤色白皙,双眸炯炯有神,额间有黄丹圆圈,微微一笑,但见牙齿洁白细密,口生青莲馨味,这是标准的国母相啊。   在心里默默哀叹了一把,识相地放弃竞争,美曰其名叫顺应历史潮流,随即和大美人雪雁热烈得攀谈起来,聊到投机出,活泼的雪雁更要拉着他的手好好拍上两下,入手当真是细腻有光泽,查小亮突然悲剧地发现还没到唐代多久,自己就慢慢恢复男人本色了。   没等查小亮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多久,就听太监催促,“公主,小姐,快,晚宴要开始了!”   “姐姐,咱们去吧。今儿遇上姐姐这么一位好知己,雪雁一定要和姐姐痛痛快快喝几杯。”   查小亮心想,要是我是个男的,我就娶了你了,哪有松赞干布什么事儿,嘴里却说着,“那是当然,走吧,咱们尽情干几杯。”   晚宴极尽热闹,高阳和李雪雁坐在一起,自然吸引了不少眼球,席间,禄东赞看看高阳,又看看李雪雁,眼睛里满是赞许和满意,然而席间却也有不少诸如天竺、大食、仲格萨尔以及霍尔王的使者同时前来求亲,谁不想傍上鼎盛的大唐,娶回一位贤惠美貌的大唐公主呢。   禄东赞看了看四周的使节,看着他们一个个跃跃欲试的样子,心叫不妙,连忙上前禀明看歌舞正看得红光满面的唐太宗:“陛下,禄东赞从遥远的吐蕃而来,只为英明年少的松赞干布求取大唐贤惠美丽的公主,望陛下应允。”说罢深深地伏在地上。   边上他国使节看着,连忙有样学样一同跪了下来,“吾等都是为了求亲而来,望陛下应允。”   唐太宗笑眯眯地饮着酒,“禄东赞啊,你看,这公主里,你中意哪一位吧?”   “高阳公主!”禄东赞微微抬起头,虔诚地对唐太宗说,“公主姿仪华贵,面若芙蓉,身姿窈窕,且周身有富贵之气,实乃我吐蕃王妃的不二人选啊!”   大笑着摇了摇头,唐太宗慈爱地看了眼这个从小他就宠爱的女儿,“她呀,从小就是我手心里的宝,但是已经嫁人啦,你就另外挑选一个吧。”显然,禄东赞对高阳的夸奖深深取悦了一个做父亲的心。“有没有宗室的女孩儿愿意自荐?朕有重赏。”   然而,大臣的女儿无比畏畏缩缩,不愿去那么偏远又荒芜的地方。   “怎么回事,一个个躲躲闪闪的,有失我大唐威仪!要是再没有人主动站出来,朕可就乱点了!”   “皇上,臣女愿嫁。”一众低着脑袋的臣女里,李雪雁犹如初生的朝阳,俏生生地站起来,李道宗一看是自己的女儿,差点没晕过去,压低了声音说,“雪雁,不要胡闹,快去请罪!”   笑着看了看自己的父亲,雪雁摇了摇头,“爹爹,这是女儿的心愿,求爹爹成全。”   李道宗的眼泪都快被气出来了,“皇上,雪雁儿还小啊,她不懂事,求皇上不要当真。”说完连连叩首。   “唉,兄弟说的哪里话,雪雁深明大义,我深感欣慰啊,雪雁儿从此也是我的女儿,就赐为文成公主吧,陪嫁除却珍宝古玩,金玉饰物,再另加卜筮经典300种,识别善恶的明鉴,营造与工技著作60种,100种治病药方,医学论著4种,诊断法5种,医疗器械6种。以及准许携带各种谷物和芜菁种子,禄东赞,你看怎么样啊?”   “好,好,大唐的女儿哪有什么差的,多谢陛下。”禄东赞连连称谢,这些陪嫁对于吐蕃可是大大的有益啊。   禄东赞是乐意了,可是他国的使节们急了,“皇上,咱们都是不远万里,诚心前来求亲的,陛下怎能如此偏心?”   眼看着唐太宗的眉毛皱起来,查小亮把酒杯一放,“老爸,既然使节们都想娶我美丽的雪雁妹妹,那女儿也要试一试,他们是否有聪明的头脑,敏锐的目光,和强健的体魄,如此方能配得上我的妹妹。”   “老,老爸...”唐太宗留了留胡子,什么个怪称呼,“你说吧,有什么办法?”饶有趣味地看着这个平时就会撒娇耍闹的女儿。   “我这里有一颗九曲明珠,是您赐给我的,可是里面的孔弯弯曲曲,我弄到现在也没串的上,你看,每个人都有一炷香的时间来尝试,就从天竺的使节开始,禄东赞最后,这样以示公平,父王你看可好。”   “恩,看不出你还有点小聪明。”唐太宗慈祥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原来高阳不任性的时候,也自有一段风流态度啊。   “今天,天色已晚,明天天一亮,大家就来正殿比试吧,正好给大家一个晚上的思考时间。”伸了个懒腰,查小亮有点困了,果然,怀着孕的女人,呃,男人,也容易困。  正文 文成公主(二)   第二天早上天才蒙蒙亮,各国使节已经穿戴整齐准备进宫了,查小亮被听泉拖起来的时候很有些愤怒,“我再睡一会儿,就一会儿,听泉你怎么这么狠心,像我债主一样,我不起来,我就不!”   “掉脑袋...”听泉幽幽吐出三个字,查小亮尚不清醒的神智微微抖了抖,不情愿地爬起来,嘴里嘟囔着,你就会用这个威胁我...   再看了一眼死狗样的瘫在凤辇上的不明物体,听泉简直想一头撞死在宫墙上,老天啊,这到底是谁啊,快把她端庄高贵的公主还给她吧!   软趴趴的靠在椅子上依然还在假寐的查小亮在看到美丽的李雪雁,也就是文成的时候勉勉强强精神了一点,毕竟是要用自己的办法给美人选老公,李雪雁亲亲热热地挽着查小亮的手,“高阳姐姐这样为妹妹着想,妹妹今后一定不忘记姐姐的恩德。”   顺势摸了摸李雪雁的柔荑,查小亮非常厚颜地笑了笑,“难得姐姐遇到知心人,当然要好好对待,告诉姐姐你中意哪一个,姐姐也可以稍稍给他们放放水~”   “吐蕃,姐姐,妹妹最中意松赞干布。”李雪雁一双明眸闪着灼人的光辉,“雪雁心比天高,最然处在大唐,但雪雁始终是臣女,嫁得好也不过是皇子皇妃或者正福晋一类的,始终要遵守三从四德,相夫教子。而吐蕃不一样,那里虽然贫穷,也没有大唐热闹,但雪雁可以在那里尽情遨游,为那里带去繁荣,姐姐,你一定要帮我!不然雪雁的主动请缨就全白费了!”   “你胸襟尽然如此广阔!”查小亮第一次不以看美人的眼光看着文成,这样的孩子在这样的朝代生为女子真是可惜了,既然她想做草原上翱翔的鹰,那就利用自己的身份做送她扶摇直上青天的风!   “安心吧,你必定会如愿以偿!”查小亮的精神振奋了起来,一定要把文成送离这里,让她去最纯净的地方。   “就按昨日,我儿高阳的方法来吧,限时一炷香,天竺的使节先来,点香。”   文成紧紧盯着一个又一个使节无功而返,心才慢慢放下,可是看到禄东赞也紧皱着眉头不由地着急起来,“姐姐,你这法子是否无解?”   “莫急莫急,你附耳过来。”查小亮笑了笑,“如此,他要还猜不出来,那我可不舍得把妹妹给他们吐蕃了。”   文成聪慧的脸上露出的赞赏的笑,“姐姐冰雪聪明,留在皇宫太可惜了,要是也能找到一篇净土,那就好了。”   “哎呀,祸从口出,不要再说了,小心隔墙有耳。”查小亮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看到禄东赞要上场,示意文成可以了。   “姐姐,这地上怎么有蚂蚁,都爬到妹妹的裙摆上了!”文成振了振衣袖,小声埋怨道,眼睛却盯着禄东赞。   果不其然,禄东赞的眼睛瞬时亮了亮,心下有了计较,他用软缎细丝缚住蚂蚁的腰,将蜜糖刷在九曲明珠的一头,将蚂蚁慢慢放进去,一边用小块的布堵住另一头,很快的,九曲明珠就穿好了。   查小亮顶着一头累赘的珠翠,站起来鼓掌,“禄东赞好智谋,高阳佩服!”继而转身面对唐太宗,“父亲,既然禄东赞破了儿臣第一道谜题,那么儿臣的第二道谜题也出来了,考验各位敏锐的目光,辨别100只母鸡,和一百只小鸡的母子关系。请大家跟随高阳到围场去。”   “就你鬼主意多!”唐太宗点了点高阳,眼光里满是惊讶和激赏。   “这不是为父皇分忧嘛。”   一百只母鸡和一百只小鸡很快就准备好了,各国使臣一筹莫展,有的说按花色分,有的说按叫声分,终是不得要领,而禄东赞只是凝神细想了一会儿,就胸有陈竹的说,“皇上,只要给臣半天时间,臣定能分辨的出。”   “依你。”唐太宗也很想知道如何才能解开这刁钻的谜题。   傍晚时分,回到寝宫,查小亮兴致缺缺,而听说了八卦的听泉却很兴奋,“公主,你快告诉我如何区分这些小鸡和母*。”   “想知道?”查小亮故作高深,听泉连连点头,“小丫头,天机不可泄露。”   听泉一下子泄了气,“还想告诉公主,辩机今天托人来求见呢,看样子公主是不想见他了。”   “辩机?哦,是孩子他爹啊,是不是很帅很有型,要是丑的就算了。”   “当然好看,他是奴婢见过最最好看的人了。”   查小亮的脸瞬间放出光彩,那还等什么呀,咱们准备准备溜出去看看吧。”   “公主先告诉奴婢,小鸡的答案。”听泉不依不饶地追问。   “走吧走吧,路上和你细说。”查小亮晃了晃脑袋无奈地说,怎么总有种被听泉管着的感觉.。  正文 找到组织   “咳咳,哎呀什么个深山破寺的,害我吃到虫子,呸呸。”查小亮毫无形象地大张着嘴咳嗽。   一旁的听泉星星眼崇拜地看着他,“公主,你是怎么想到这个方法的?”   “哎呀,天机不可泄露,咱们快点进去吧,再废话,我,我就不理你了!”   “就是这里了,公主姐姐,师兄等你很久了。”玉郎摸了摸脑袋,总觉得这不是自己的公主姐姐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你们退下吧。”虽说唐朝美人很多,但终归他喜欢的还是男人啊~   “编辑师傅?”灯下挺立着一个潇洒的身影,目光冷冷透着些森然之气,“你就是高阳公主?”   “是,是的。”辩机长得实在是太过英俊,英俊得有些飘渺,让查小亮说话也跟着结结巴巴起来。   “你怀孕了是不是,你到底喜欢我哪一点,要对我纠缠不休呢?”辩机目光中暗含着千钧的压力。   “你这个畜生,老娘怀了你的孩子你还敢指责老娘,老娘当初瞎了狗眼了才喜欢你这种人渣,呸,空有一张好皮囊。听泉,听泉你死到哪里去了,走,咱们回宫。”查小亮愤愤不已,自己是个公主还不能把个还在养大,臭和尚!   “果然和历史所述一致,高阳就是一个胸大无脑,满脑子不正经思想的顶着公主头衔不做正事儿的人。请吧,公主。”辩机做了个送客的手势,嘴里小声嘟囔着。   “哼!”查小亮刚想学电视里的人潇洒的拂袖而去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历史上?听泉你先出去。”吆喝着刚进来的听泉又出去了。   查小亮复又不疾不徐地坐在蒲团上,“辩机师傅,我有一个问题问你,你答完了我就走。”   看着查小亮又安稳地坐下了,辩机的脑袋上渗出一层薄汗,完了完了,还想轰她走,怎么坐下了,口中却还是稳稳地说,“公主请讲。   ”“四大天王是哪四个?”   “东方持国天王、南方增长天王、西方广目天王和北方多闻天王。”   “咦,不是这个答案啊,不是,你再好好想想?其中有个姓刘的,啊~给我一杯忘情水。”查小亮急了,别是自己搞错了啊。   辩机眼神一亮,“换我一生不流泪~!”   找到同志了!两个人心里齐齐一震,“查小亮,男,25岁,医生。”“岳鑫,女,艺校在读大学生,19岁。”刚说完,两个人齐齐在心底哀嚎了一阵,“咱俩怎么都穿反了?”   “你是怎么穿过来的?我被男朋友灌了药,莫名其妙睡了一觉就穿过来了。”   “那我挺正常的,我和男朋友分手了,后来又因为不愿意和他复合,被他一榔头砸过来了。”   “唉——”两人又是齐齐一叹,“咱们很明显是穿错了身子啊,这尼玛算个什么事儿啊!”   “要不咱们去找找什么得到高僧,法师什么的,总不能干想着不动啊,我实在不适应这个男人的身子啊!”岳鑫皱着眉头。   偏偏这时候听泉又在外面催了,“公主,快点,下午的比试要开始了。”   “要不你先回去,处理完那些事儿,明天我们再约个时间偷偷见面,你看怎么样?”   “也好,那就先这么办吧,你在寺院中找找可有什么德高望重的老僧,我也回宫里问问。”查小亮找到了组织心神大安,“走吧,听泉。”   “公主你不喜欢辩机师傅了吗?怎么感觉你们之间和从前不同了呢?”听泉歪着脑袋。   一把拍着听泉的脑袋上,“本公主能跳出来,你不为我高兴,还想让我再栽进火堆里?”查小亮故作严肃,“对,对不起啊公主,我知道错了。”   大殿上,唐太宗看到了姗姗来迟的查小亮,“皇儿,禄东赞已经破了你的谜题啦,方法甚是巧妙,他竟然让小鸡和母鸡分开,让小鸡饿了半天,然后再讲小鸡赶去母鸡身边,母鸡找到了食物,自然会喂给小鸡吃,剩下还有一部分贪玩的小鸡没有回到母鸡身边,他竟然还学鹞子叫,哈哈,真是聪明啊!”唐太宗赞许地点点头,“高阳我儿,快说第三道谜题吧。也好让大家准备准备。“   “这最后一题很简单,在座的各位使节也应当可以毫不费力地完成,草原上的儿女应该喜欢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高阳的题目就是一天之内,各使节团吃完一百只羊并且揉好羊皮,再喝完一百坛佳酿。”   使节纷纷表示此题应该不难,忙着领羊去完成任务,却没人看见查小亮嘴边的一抹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