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楔 子 一九三八年,中国考古学家在青海南部的巴颜咯拉山考察,在一个洞穴中发现了一排整齐坟墓。他们在挖掘坟墓的时候发现一些完整的人的骨骼。这些骨骼非常的奇特,小小的骨架上顶着一个硕大的头颅。同时,在穴壁上还发现戴着头盔的雕像。太阳、月亮、星星都刻画在岩石上,并且用菱豆大小的点连接起来。考古学家收集了一百一十六块花岗岩圆石片。岩片有两厘米厚,形状很象今天的唱片。这些岩片的中间有一个圆孔,并以这个圆孔为圆心,在岩片的上面有一条双槽刻痕成螺旋状向外弯曲,直到岩片的外沿。在将近二十年里,许多科学家试图揭开这个谜底,直到六十年代,中国科学院的一位教授才译出这些条纹的部分意思。在地质学家的协助下,证明了这些圆石中含有高量的钴及其它金属。物理学家们发现在这百一十六块岩片上有高度的振幅。得出的结论是这些圆石片曾经在强电流中被处理过。条纹密码的破译结果,无疑震惊了在场的人。因为上面向人类讲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故事…… 悠悠岁月,数亿年前,一外星球上的智能动物群体之间的争霸战争、毁坏了他们的生存环境。他们被迫离开自己的家园,向漆黑浩荡的宇宙进发,寻找新的生存空间。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万年,那些奇怪的生物坐着奇怪的飞行器遭到侵略者的袭击,被迫降临到了地球,我们称之为逃亡者。距今一万二千年以前,地球上有着许多奇怪的生物,有一种生物渐渐地掌握了主动权,成为地球的主人,那就是人类的祖先。外来的生命体视人类如低等的生物,就如同人类眼中的单细胞。外来生命在地球上找不到合适的能源与装备,他们无法修复损坏的飞行器离开。地球上有一种厉害的生物叫细菌,地球上的生物具有一定的抗菌能力,故而地球上的生物不断繁衍不息。然而逃亡者无法承受原始的细菌侵袭,病毒极度威胁他们的生命以及所守护的种族秘密。为了延续种族的秘密,他们有的沉入水底,成为了人类观念上的海神;有的被迫进入地球内部靠近岩浆,成为人类无法理解的冥界;有的则与各种生物结合,生下的后代具有抗菌能力,但同时也具有了人类与逃亡者之间的特殊特性,成为人类观念无法用语言解释的神。 随着岁月的流逝,由于逃亡者与地球上不同的生物繁衍后代,后代产生了种族分化。在不同的地域不同文化的背景下,其中一部分与兽相结合,或成为人类崇拜的神灵,或成为人类厌恶的魔鬼;其中一部分与人类结合,其外表与人类一模一样,成为具有超能力的特殊群体。人类习惯称之为异族。 据《晋阳秋》这本古书的记载,其中写道:“有星赤而芒角,自东北西南投于亮(诸葛亮)营。三投,再大,往大,还小。俄而亮卒。”这段话在《三国志》的裴松之注,郑樵的《通志略》、马端临的《文献通考》中都有类似的记载。这是公元234年秋天的事,一天晚上,西北五丈原地区的天空中出现发射红光,来去自由的“星”三来三往,从东北向西南,以后便消失了。 逃亡者试图飞离地球,但纷纷失败。他们为了守护种族的秘密,只好用神秘的方式传达给与人类结合的后代。这个首先带领族人保护自己种族秘密的头人,用人类的习惯称之为智者。智者开始解读人类的文字,用智慧以预言的方式记录下他们的文明以传后世。在一座神秘的基地城堡里,智者用尽最后的生命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就是将四颗具有同族人神秘力量的血液结晶,做成封印第一道大门的钥匙。再将自己所带来的四颗奇特矿石与在地球上发现的古老元素相结合,用特殊的方式打造出适合后代收藏的第二道门的四把钥匙。古镜、臂环、戒子、手镯,这四样物品被记入神秘的古书中,分别藏匿在人类意念中的朱雀、青龙、白虎、玄武四尊神像里。第三道大门则需要意念才可以打开,神秘意念就在逃亡者的血液密码中,只有他们四个的血液融合在一体,血液密码才会破译。那个最后融合四种血液的后代就被称作火凤凰。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的后代用特殊的种族方式传递着祖先的讯息。地域、时间、空间的变化,智者的文字失传,地球人类的文明不断进步,谁来解读智者遗留的智慧与预言,谁来解读上古文字,谁来揭示异族的秘密。封印的钥匙也许无人知晓,也许被当作随葬品深埋地下。 如果后人妥善地利用异族的秘密,神秘的古文明将让人类文明更进一步,人类社会将更加地繁荣。倘若人类用私心与欲望去占有古文明,异族遗留的秘密就成为一个可怕的诅咒!异族的警告与预示在当时的人类社会里无法让人理解,这就是异族咒! 依照神秘典籍中的记载:四个拥有遗传密码的血族人,他们身上遗留着各自守护的青龙、朱雀、玄武、白虎图案。为了打开传说中的上古殿堂拥有上古神秘文明,江湖中的人都在寻找着遗传密码的血族人。 时间被冲逝,记忆被抹杀,留下的只有神秘的痕迹。江湖上有这样一个传说:上古殿堂里有宝藏,有记载着延长人类寿命的典籍,有统治天下的法宝,找到火凤凰,用其身上的血液密码打开殿堂就可以拥有一切,拥有上古宝藏的人可以成魔也可成神(魔与神就是恶与善),这就是异族传说。医学、军用武器的先进科学典籍成为了人们观念里的神话。 过去不知道多少的岁月,人类只找到逃亡者遗留的最后生命——朱雀,这个具有朱雀图案的血族人被一个神秘的教派奉为圣女。由于圣女具有超能力,江湖上的人称之为异族。神秘教派打开了智者设定的封印,结果,发生了不可思议的怪事。 据史料记载,一六二六年五月三十日(明天启六年五月初六)早晨辰时,即今天北京时间至九点钟,京师(北京)天色皎洁,突然一声巨响,如同天崩地裂,响声过后,王恭厂数百吨的黑色炸药爆炸了。烟尘弥漫,昏天暗地,狂风骤起,凡地面上的一切都被卷入云霄,形成蘑菇云,滚滚的直向东北方猛然刮去。一时间,城里的人头、人腿、人的胳膊、石头、木头、人的残肢以及家畜等象下雨一样地从天上洒落下来,这样的“木、石、人、禽”雨足足下了一个时辰。死伤者逾万人。凡死者伤者的衣服、鞋帽都被剥去,尽成裸体。天雨中心恭王厂为中心长约十三里,宽约三四里的城区,无一幸免。在西安门一带则集中下铁渣雨,另有石驸马大街一尊五千斤重的石狮夜被狂风刮起飞出顺城门外,抛出约五里路远的地方。有人被吹至京东蓟县,而蓟县距离京城一百八十里远。与狂风骤起的同时地下大震,屋宇动荡,房屋倒塌,房梁、瓦片、窗户如下雨般纷纷跌落,火光冲天,毁坏房屋数千间,王恭厂平地塌陷,约长三十步,阔一三、五步,深两丈许,有人被陷入地中。对于这次的灾难,提出地震说、陨石说、飓风罹难说、火药焚烧说、地内热核高能强爆动力说等等,都无法圆满地解释遗留下来的疑团,成为了千古之谜! 解读这段传奇,一切由此而开始…… 月夜狼孩 茂盛的原始森林里,野狼群在狂奔。一群猎人手里拿着武器在后面追赶着。其中一个猎人突然大声地叫道:“在这!狼孩在这!”乱箭朝狼群射了过去。狼孩惊恐地回头,一支利箭朝她飞速而来,眼见她将被箭射中。突然有一个黑影在她的眼前“唰”地一闪。狼孩亲眼目睹了狼妈妈惨死在自己的眼前。她的眼里突然涌出一种奇怪的液体,那就是人类的眼泪。她想冲过去带上狼妈妈一起逃命,可是狂奔的狼群将她撞下了山坡。 寒风刺骨,当狼孩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眼前一片漆黑,她已经失明了。耳边听到猎人们相互争夺红宝石的声音,她摸自己脖子上的宝石,已经不见了,又想到了惨死的狼妈妈,既惊恐又愤恨。她发狂地朝嘲笑的猎人扑了过去,却一头撞在了粗大的木头柱子上。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被人关在了一个笼子里。她疯狂地厮咬,嚎叫,不断地用头与身子撞笼门,直到满身鲜血昏厥过去。当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猎人们绑在了十字架上,耳边依旧是嘲笑的声音,眼前依旧黑暗。她头一次感到黑暗的恐惧。 在寒冷的夜里,荒野上传来凄惨的狼吼。夜,变得更加地凄凉。 在漆黑的山崖上,站着一个孤独的身影。他,二十来岁,名叫古枫影,虽然年少英俊,但是脸上没有青春的气息,总是带着一股杀气。他的无影剑名满江湖,江湖上的人给他一个外号叫“古剑游侠”。他总是没有目的地四处寻找着一个叫“月含羞”的女孩。整个江湖没人知道女孩是谁,因为这个女孩根本就不存在! 天上的月渐渐隐入云里,古枫影一个人站在山崖上吹风。旷野的夜晚总是让人感觉到很凄凉,他脑海里渐渐浮现的是一场大火。大火的片段让他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只要一想到那场大火,他就变得杀气腾腾。突然,在山崖下,漆黑的树林深处,一束类似火光的红色图影印在天空。古枫影突然回神,从嘴巴里说出两个字:“朱雀!”他奔下山崖,朝火光的地方而去。 林里,赤裸的狼孩疲惫地低下头,也许是累得睡着了,也许是对发生的事情无法接受。在迷糊中,她听到了猎人们的惨叫声,闻到了一股很重的血腥,同时感到自己被暖暖地抱在怀里。狼孩太疲惫了,她没有挣扎,在痛苦的回忆中重温着被母狼抱着的感觉。 一个身着黑色披风,戴着一张诡异黄金面具,黑布将周身包裹得十分严密的人,如鬼魅一般赶到了那。当他的身影出现在月光下的时候,狼孩与古枫影已经人不见了,只有满地的尸体与漂浮在空气中的血腥味。他手里拿着一颗闪耀着诡异光晕的黑色晶体。晶体晶莹剔透,在月光下发出诡异的光辉,因为它的美丽象美人的眼泪,故得名“美人泪”。美人泪还在他的手心里微微地跳动着,那是晶体间的共鸣。黄金面具人知道只有异族人才能启动美人泪的力量,使晶体间产生这种共鸣! 古枫影抱着狼孩,回到了他住的地方。那是一间在小河边的小屋,周围人迹罕至,安静得只听到门口的流水声。小屋里,古枫影照顾着这个狼孩,用被子裹着她给她喂着汤。 狼孩迷糊中喝着带着盐味的汤,慢慢地有了意识。她突然发了疯一样地挣脱古枫影,汤碗摔在了地方。她支着牙,睁着空洞的眼睛,如狼一样四肢着地,对古枫影发出了警告的声音。 古枫影赶紧退了两步,对狼孩道:“别害怕,冷静一点,我没恶意。” 狼孩不等古枫影说完就朝他扑了过去。古枫影闪身躲开,狼孩一头撞到了墙上顿时头破血流。 古枫影赶紧道:“小妹妹!是我救了你,你还记不记得?” 狼孩听不懂古枫影的话,确切地说是不懂人类的语言。她如狼一样发出了威胁的声音,眼前看不见了,只能靠耳朵听着移动的脚步。 “你受伤了,我帮你……”古枫影想靠近狼孩却再次被警告的声音逼退。“安静,安静。我叫古枫影,你有名字吗?” 狼孩能感觉那声音很温柔,就渐渐地平息下来,但是还是很害怕地没有放松自己的紧张神经。 古枫影尝试几次都没办法靠近狼孩,只好慢慢地移动步子走向门口。 狼孩有觉察到古枫影在移动,就再次对他发出了威胁的声音。 古枫影对狼孩道:“饿了吧,刚才的汤被你打翻了,我再给你盛一碗去。”古枫影移动到了门口就走了出去。 狼孩动了动耳朵,确定没威胁了,她才用舌头舔着自己受伤的地方。她脖子上挂着一颗红色的晶体,晶体发出了神秘的光晕。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狼孩的伤口慢慢地复员,没留下一点疤痕。她还是很警觉地适应着周围的环境。漆黑的四周,什么也看不到,她想到了母狼被杀死的那刻,忍不住留下了眼泪。 不久,古枫影端着热汤进来。 警觉的狼孩四肢着地地对他发出警告,意思是不要靠近。 古枫影把热汤放在桌子上,对狼孩道:“饿了吧,山里没什么好吃的,一点野菜汤,你……” 狼孩睁着空洞的眼睛一直望着古枫影,虽然他看不见,但是还是瞪着眼睛望着陌生的人类。 古枫影没有继续说,他退了出去,在窗户外偷偷看着狼孩。 狼孩的鼻子动了动,嗅到了食物的香味。她慢慢地移动到桌子边,手碰了碰碗,被烫缩了回去。用鼻子嗅了嗅,伸出舌头去舔着汤,脖子上的晶体碰着碗发出“当当”的声音。 古枫影一直注视着狼孩,突然发现狼孩身上的伤口没有了,他惊讶异常。心里想道:“她……难道她真的是……好!太好了!传说异族人的身上有特殊的力量。如果能好好地利用,我的仇……”他闭上眼,眼前看到的仍是一片火海。 半个月后的一个晚上,月光朦胧,小河边,古枫影吹着萧。萧声里充满了怨恨。 狼孩虽然不懂音乐,但是她似乎对音乐有点感觉。她听到了哀怨的声音,慢慢地移动着,走到了门口,偷偷地探头出去看。她虽然看不见,却能听到,能感觉到。慢慢地,慢慢地靠近了过去。 月光下,静静的小河边,古枫影心思重重地吹着萧,没留意狼孩的靠近。小河里倒影着天空的弯月,流水的声音伴着蛙声。萧声停了下来,古枫影才注意到狼孩来到了身边。狼孩已经不怎么畏惧他,伸手去碰他,碰到了又赶紧害怕地缩回手。古枫影看着眼前的狼孩,微微地笑了笑,小心地伸手去拉她。柔和的声音道:“别怕,你是人,一个人类的女孩。人是要站起来的。”他拉住了狼孩的手,拉着她教着怎么直立。 狼孩触摸着古枫影手的温度,似乎又感觉到母狼还在身边。她突然伸头去古枫影的胸口上蹭,就象一只撒娇的小狼在母狼的怀里。 古枫影愣了一会,他尝试着抱住可怜的狼孩。用手拨开了她纷乱的头发。他看到狼孩睁着空洞的眼睛望着自己,眼里充满了无限的怜意。在月光下能清晰地见到小花脸上的弯弯眉毛,小狼的撒娇带着人类的妩媚。他对狼孩道:“人类都会有一个名字,你也应该有一个名字。”他想了想,“媚——眉……” 狼孩也尝试着发音道:“媚——眉?” 古枫影笑着看着狼孩,柔和的声音道:“对,你叫媚眉。以后你就是我古枫影的妹妹。我会好好地保护你,直到你长大……”他的眼里充满了杀气,只有他自己知道省略号后面的涵义。 古枫影开始了教媚眉如何做人,教她吃人类的食物,教她唱歌,教她摸东西认字。 媚眉开始不接受人类的一切,可是发现古枫影总能包容她的一切。不再对古枫影害怕,愿意接受古枫影的好意了。古枫影给她梳头,给她讲故事。虽然她不知道古枫影在说什么,但很喜欢听他说话的声音。她只是拒绝将眼睛医治好,因为不想看到不愿意看到的人。 古枫影在教媚眉唱歌的时候,媚眉将“娘”发音成了“狼”。激动的媚眉追问人类的父母为什么要抛弃她,激动之下对月吼叫。古枫影开始对她产生了一丝怜惜。 古枫影带给了媚眉无忧的快乐。媚眉为了大哥哥古枫影而努力地想成为一个真正的人,她具有狼的听觉,为了更象人,在身上挂满了影响听觉的铃铛。 一晃就这样过去了十年。 狼孩——媚眉,就这样在古枫影的身边渐渐地长大,由一个只会蹲着的狼孩变成一个直立的女孩,由一个野蛮的丫头变成一个活泼的少女。古枫影一直守在她的媚眉身边,一直看着她采着野花在开满花的花海里跳舞,一直听着她无忧的笑声。 古枫影每次回想当初遇到狼孩时,看到天空的红色火焰;每次回想自己收养狼孩的真正目的;每次面对狼孩的微笑,他都会矛盾地紧紧握住手里的剑。 突然有一天,当媚眉醒过来的时候,却再也找不到古枫影的身影。她叫着大哥哥的名字,离开了生活十年的小屋,开始去寻找离奇失踪的古枫影。 正文 第二章 暗夜鬼胎 在暗夜的荒废破庙前,稀落的古松擎天,枝繁叶茂,遮住冷色的月光,路显得昏暗。枝头隐处几声猫头鹰的咕咕怪音,更添悲意。杂乱的荒草,破落的庙门,结满蜘蛛网的大殿,失去色泽的菩萨,烘托着这个夜。暗色悲意里是两个人影,一个紫色碎花罗纹裙;一个头束玉冠,锦衣玉带。 女的将头靠在男的肩膀上,不禁黯然泪下。男的紧紧将她抱在怀里,眉头微皱。男的刚才那声低呤,使女的将他抱得更紧。女的眼泪滴在男的肩上,浸湿了衣襟,手紧紧抓住对方的衣衫。男的一个劲地摇头,显得既伤痛又万般无奈。女的哭声再也压抑不住,从喉咙里发出来打破了此时的沉静。男的咬着自己的嘴唇,慢慢吃力地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来:“絮儿……” 叫絮儿的姑娘没有应声,只是一个劲地伤心地哭着。男的再次重复着那两个字,这时,絮儿开口道:“我不配做你的妻子。只要我知道你爱着我就够了。” “絮儿,你是一个好姑娘。我不舍得放弃你啊。” 女的从男的怀里走了出来,吃力地道:“不然又怎么样?你贵为南门世家的公子,而我不过是一间小酒楼的老板,你娘会同意吗?再过一个月,你将娶别的女子过门,我不放弃又如何?我忍受不了你抱着别的女人进洞房,我忍受不了,我忍受不了!”絮儿哭得更厉害了。 男的从背后抱住絮儿的腰,在她耳边柔声道:“我要你成为我的第一个女人。我要你,我要你。”说着,男的就轻柔地吻着絮儿的脖子。激动的絮儿有点儿想逃,可是面对着柔情的情人,她像被征服。没有说“不”的勇气。是的,有谁能拒绝玉面公子南门飞的要求呢?尤其是女人,尤其是他怀里的女人。 此时庙外的月光朦胧,在情人的甜言蜜语里显得温柔。絮儿有过反抗,有过挣扎,但此时她选择了放弃,她有那么一点点冲动,有那么一点点的失去理智。衣衫慢慢地松开,露出了双肩, 暗夜里的温柔,似乎将周围所有的一切都融化,柔和,慢慢地柔和。却忽然一声“啪”,打碎了一切的恬静。破落的庙门砸在地上,只是普通的声音,却在如此静的破庙里显得格外地响。南门飞警觉的喝道:“谁?”没有人回答。过了半晌,絮儿与南门飞对望了一眼,南门飞松开怀里的絮儿,警惕着四周,他走出去察看。 絮儿拉住胸口的衣襟,她羞红着脸,立即将衣服整好。此时,南门飞回到了破庙里,他笑着走向絮儿道:“可能只是一只野猫。絮儿……”伸向絮儿的手被对方挡住。 絮儿刚才的那份冲动已经过去,她在片刻的休息里恢复了理智。絮儿道:“不要。” 南门飞一阵狐疑,道:“絮儿……” “不要!我不想……” 罗絮感觉有点羞涩有点尴尬。 南门飞显得有所失望,道:“絮儿,你不想让我成为你的第一个男人?”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在她的眼里,显得有些无助。 “好了,别着急,我知道。”南飞一边说着,一边又想接近罗絮。 “我要走了。”罗絮往后退了一步,低着头咬着自己的唇,望着自己的手,眼里的泪水滴在手上。南门飞见到她如此伤心,不由得叹了口气转身便走。罗絮猛地回头叫道:“南门公子!” 南门飞停住脚步,他转回头来竟然对着罗絮笑道:“放心,我不会放弃,你也千万不要。等着我,我一定会有办法娶你。” 本来是伤感的别离,却被南门飞的那一笑化解成了温柔的期盼。罗絮看到微笑,也看到了他的自信,看到了自己的希望,竟然破啼为笑地点头应了一声。南门飞带着他的微笑而去。让本不该抱有希望的约会成了温馨的幽会。好一个不简单的南门飞,的的确确的玉面公子——南门飞。 罗絮回身跪在满身尘土的菩萨面前双掌合十地吟道:“菩萨,我罗絮从小命苦,好不容易能有机会结识名门,希望菩萨能开一开眼,保佑南门公子早寻得方法让我飞上枝头,成为他真正的妻子,让从前瞧不起我的人都匍匐在我脚下……”罗絮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菩萨与南门飞身上。 就在个时候,“啪”的一声,一个人影闪过,吓了罗絮一大跳。她一声尖叫,往后跌倒在地上。她的脸色变得苍白,心都快跳了出来。过后,一切都还保持着原状,黯淡的月光下,冷静下心来的罗絮隐约见到地上躺着一个人。罗絮胆怯地用脚去踢那个人,那人没有动弹。罗絮用颤抖的手去试那个男人的鼻息。罗絮的手刚刚伸过去,忽然那个人猛地抓住她的手,吓得罗絮尖叫起来,她的魂几乎都出了壳。 与此同时,在幽暗的月光之下,南门世家的后山禁地,一个身影面对着长满藤条的封闭石门,他一身黑色的披风,面戴着一块黄金面具,将全身包裹得严实,这个身影出现在暗色里,显得异常地诡异。他的脑海里不断地闪过被强光炽烤的画面,他的整个身体仿佛在烈火中焚烧般发出哧哧的声音。回忆的画面让他打了一个寒战,没有人能在这个时候看到黄金面具下那恐惧的表情。唯一能让人感觉他诡异的,就是他微微地取掉套在手上的那副黑色手套时,露出的黑色干枯如同木乃伊一般的手。黑色褶皱的皮肤,包裹着明显的人骨,尖而长的指甲,让人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魔鬼般的利爪。黄金面具下传出不太均匀的呼吸声,似乎他回忆的片段是一段可怕的噩梦。他看着自己的那双魔鬼般的手,手指还在不停地动着,自言自语道:“六十年了,只能呆在黑暗中,太漫长了。当年没有收集齐全钥匙,打开了上古殿堂,结果受到了‘诅咒’,成为了月光下的幽灵。落絮无声春堕泪,行云有影月含羞。这里面藏着的四个名字,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异族人后裔?谁能帮我破解诅咒的惩罚?” 南门飞回到了南门世家,就听家人回话说老太爷找他。于是他去了佛堂。佛堂里幽暗无光,他敲了几下门没人回应,便猜到老太爷一定在后园。于是他寻到了后园禁地,远远地看到黑衣人站在石门前,他走近,拱手道:“爷爷。” 黄金面具人赶忙将双手缩回到双袖子之中,道:“交代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南门飞道:“爷爷请放心,罗絮早被孙儿牢牢地掌控在手中。只要时机成熟,就可以验证她的真身。” “记住,身上一定要佩带‘美人泪’。否则一旦异族人现身,你将被无形的火烧成像我这样。” “是,爷爷。孙儿记住了。”南门飞看到山洞前空荡荡的,于是问道,“爷爷,看门的月奴三使呢?” “哼!交代你的事情都拖那么长时间也办不好,看来只有派他们三个出去才有成效。他们去接近另一个目标了” 南门飞:“另一个目标是……” “少问,做好你自己的事情。” 南门飞紧握拳头,低头不语。他偷偷地瞟了一样那扇神秘的石门,里面究竟藏着什么?黄金面具人从来就不许他过问。 正文 第三章 酒楼鬼影 话分两头,却说罗絮,她从破庙里把那个半死的人拖回了自己住的地方。当那个晕倒在破庙的人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间整齐干净的小屋里。他起身刚要下床,门开了,走进来一位红衣姑娘。他看见进来的姑娘,想起在破庙里发生的事。他无意间似乎看到姑娘肩背上有一个太阳的图案。当时光线暗淡,或许神智模糊,也许是看错了,也许那是真的。他还未开口说话,俏衣姑娘便抢先一步道:“你醒了。大夫说你只是疲劳过度,没有什么大碍。”那个人刚要开口,俏衣姑娘又道:“是我救了你,你不必言谢,如果你非要感谢我,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你。现在我的店里正缺人手,你就帮我打三个月的工吧。我叫罗絮,是这一醉方休酒楼的老板娘,嘻……”她笑着将手里的衣物放到床边,然后转身走了出去。那个人还没有来得及说出一个字,竟然被罗絮抓起来当三个月的长工。他一个劲地摇头,真不知道被人救是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这时,门又开了,罗絮探头进来道:“喂,我都告诉你我的名字了,你这人怎么这么失礼,连名字也不肯告诉你的救命恩人。你不说,以后我只有叫你喂啰。” 那个人被罗絮这么一说,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自言自语地道:“我情愿死在破庙里也不想被救。” 罗絮又道:“喂,你嘀咕什么。快换好衣服出来帮忙。” 那个男人像是实在忍不住,道:“我姓古,名枫影。请姑娘不要喂喂喂地叫。” 罗絮重复着这个名字:“古枫影,古枫影,这个名字好熟悉。哦,我似乎记得那些江湖人时常提到的古剑游侠古枫影。你与他同名同姓,你倒会沾光。不过人家可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大侠,黑白道都给几分薄面的人物。你嘛,怎么看也不可能是他。” 古枫影淡淡一笑,道:“听你这么肯定的口气,看来你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啰。” 罗絮一听,得意地笑道:“那是当然,来往江湖的都会聚在我这间一醉方休酒楼,谈论大小事都瞒不过我。什么样的人物我罗絮没见过,凭你,也想冒充古枫影古大侠吓唬人,哼。” “我只说出了我的名字,你就这么肯定地断言我是冒充。敢问罗姑娘一定见过古剑游侠本人。” “当……当然。我们还是好朋友呢。他英俊非凡,高大威猛,气宇轩昂,对敌人强悍不失英雄本色,对我百般呵护,柔情不失男儿风度。” “什么?他真的对你……” “你这个臭小子想到哪里去了,我说过我们是好朋友。你叫那么大声干什么?” “没……没什么,只是吃惊,只是吃惊。” 古枫影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 “没有。” “你还敢笑。哼!看你就不像好人,我真后悔救你。你还敢笑。” “我不笑,不笑。” 古枫影捂住嘴巴,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想笑。 这时,一个男人跑来急道:“老板娘,老板娘,不好啦。” 罗絮气道:“阿财,慌什么,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又砸了客人的碗?” 阿财摇头道:“不是呀,老板娘。滚地蛇一伙人又来拆我们的招牌。” 罗絮一听,脸色立即变了,她道:“保护费我们不是交了吗?怎么……” 古枫影淡淡一笑道:“既然是古剑游侠的朋友,罗姑娘就该请你的好朋友出来帮这个忙,这群蛇虫鼠蚁怎么不给古剑游侠面子呢。” 阿财笑道:“老板娘,怎么从来就没有听你提过。既然滚地蛇不给咱们面子,咱们就请古剑游侠出来主持公道。” 罗絮的脸色一变道:“你以为古大侠是什么人呀!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哪能劳烦他老人家。何况他神龙见首不见尾,我怎么找他前来帮忙。远水救不了近火。”她无奈的眼光往古枫影身上一扫,笑道:“你不是叫古枫影吗?你去对付那些蛇虫鼠蚁应该没问题吧。” 古枫影又是一笑,道:“我叫古枫影不等于是古枫影。罗姑娘刚才还教训了在下一番。在下怎敢冒充古大侠。” 阿财急道:“你是古枫影?哎呀,管它真的假的,先借来用一用也好。” 这时,又一个伙计跑了过来道:“老板娘,滚地蛇不仅赶走了所有的客人还要放火烧我们的酒楼。老板娘……” 罗絮气愤地道:“你们一群大男人一点用也没有。哼!”她转身朝店外走去。 阿财急道:“老板娘……糟了,怎么办才好。老板娘……”他跟了出去。另一个伙计也跟了上去。剩下这个所谓的古枫影,他的嘴角不由淡然一笑。 一醉方休酒楼只是一间简陋的二层楼的房子,虽然没有华丽的装饰,但坐落在湖边,房子的材料是竹子,使一醉方休酒楼显得雅致了起来。但是少了一点什么,是罗絮没有注意到的。 酒楼的前厅还真是热闹,滚地蛇的手下一边叫嚷一边拍桌子、椅子,砸酒罐子。罗絮刚刚走进前厅,一个酒罐子就砸到了她的脚边。吓得罗絮大跳起来。滚地蛇一伸手,众手下便停下叫嚷。 且看这滚地蛇,是当地有名的恶霸,不仅如此,还在武林中小有名气。这种场面,显然是滚地蛇故意来找麻烦的。这个三十多岁的大胡子,手里提着个鸟笼,挺着肥大的大肚皮,嬉笑道:“老板娘,怎么样,考虑得如何了?” 罗絮四周环顾一番,心痛这些被砸坏的东西,她气道:“又是你,哼!我说过,我不会改变主意。你再不走,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有人可不会放过你。” 滚地蛇仰头哈哈大笑道:“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不过今天老子我告诉你,就算玉面公子在这,他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罗絮听滚地蛇这么一说,脸色顿变,心里暗道:“难道他们是南门公子的爷爷派来的?” 滚地蛇色眯眯的眼睛在罗絮身上打转,她道:“既然你急着嫁人,不如做我滚地蛇的老婆,我定让你穿金戴银,享受富贵荣华。出门有人抬,进门有人扶,如何呀?哈……” 罗絮抢过阿财手里的热开水就泼向滚地蛇。滚地蛇被烫得杀猪似的狂叫。那些狗腿子也乱起阵脚。罗絮泼完开水后就后悔了,她知道这一次真的是闯了大祸。在身边的阿财和阿旺脸色变得苍白,拉着罗絮掉头就想逃。滚地蛇杀猪似的大嚷道:“把他们剁成肉酱!”一声令下,那群狼牙狗爪抽出刀来杀向三人。罗絮、阿财、阿旺被堵在墙角,眼见利刀劈来,阿财当场吓晕,阿旺吓得撒尿,罗絮尖叫不止。说时迟,那时快,鬼影闪过,那群人手里的刀全没了。那些人看看手心,都捏了一把汗,是鬼?有鬼?滚地蛇怒道:“是哪个混蛋在装神弄鬼,给老子我滚出来。”那些人四周环顾,一切都安静下来。静听周围人的呼吸,并没有别的人。 罗絮紧张地睁开眼睛,她结结巴巴地道:“我早就警告过你,有人会不放过你。你就是不听劝,这回可知道利害了吧!” 滚地蛇将双眉一竖,喝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这臭婆娘砍了!”手下的人互相望了一眼,从身上好不容易摸出几把飞刀。他们不敢靠近那三个人,只有玩起了飞刀。“唰唰唰”飞刀飞了出去,罗絮又捂住头尖叫起来,可是过了一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飞刀同样也不易而飞了!每个人的手里都捏了一把汗。如果不是鬼,便是有一个比鬼更可怕,更让人头痛的高手在这里。这么多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消失兵器的方向,可是谁都没有发现异常的情况。那些好事者随手抓了一把筷子扔了过去,同样,飞出的筷子没了。嘿,这下子可有得玩了,滚地蛇与手下的一帮人抓起什么就砸什么。像这个桌子、椅子、酒坛子、碗、碟、汤匙、筷子,能拿得动的都拿。忙,实在是忙。罗絮与阿财、阿旺看见那些人都傻了眼,真的有鬼吗?如果是鬼收了这么多的东西也没什么,如果是人,又岂能拿得了这么多的东西。忽然,不知道从何处飞来一大堆他们刚砸出去的东西,“嘣”!全压在那些人的身上。那些人一声惨叫,从一大堆东西里刚伸出头来。 嘿,有几点白光闪来。有人大叫:“哇呀!”但见处,先前那些飞出的飞刀竟插在他们的头发上。玄!到底是谁有闲情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像滚地蛇这样常走江湖的人,他知道不是鬼,一定有一个高手在场,他只好带着手下走人,挑一个高人不在的日子再来报仇。临走时,他指着罗絮道:“臭娘们,咱们走着瞧。” 罗絮站起身来,壮起胆道:“有本事你别走,老娘我……”不等她的话毕,滚地蛇已经带着手下的人走了。 阿财与阿旺也胆颤地站起身来,他俩一边环顾四周一边问道:“老板娘……” 罗絮喝道:“干什么?你们这两个没用的家伙。” 阿财胆颤着道:“这是不是真的闹鬼。” 阿旺缩着头,贼眉鼠眼地环顾四周道:“邪门,邪门。” 这么一说,罗絮感到一阵阴风吹来,浑身凉飕飕的。她道:“你们瞎说什么,哪有鬼。” 阿财道:“可是刚才……” 阿旺道:“对呀!对呀!明明没有人,但刚才……” 罗絮抖了抖精神,故装镇静地道:“一定不是鬼,我猜一定是我的好朋友古枫影在暗中帮助我们。” 阿财道:“古枫影?老板娘,你是说哪个古枫影?是古剑游侠古枫影古大侠,还是说柴房里被你拖回来的古睡侠?” 阿旺奇怪地道:“古睡侠?什么古睡侠?” 罗絮用力地拍了两个人的头,喝声道:“你们两个混球。咦?那个冒牌货呢?” 阿旺抓了抓头道:“好像一直都没有见他出来。” 罗絮叉着腰,骄傲地道:“我就知道他是个冒牌货,还鼓吹自己是大侠,碰到这种小场面就躲到老鼠洞里不敢出来见人。哼!看到他我非……” 罗絮这会有胆量骂起人来。 正文 第四章 恶霸逼供 却说滚地蛇离开一醉方休酒楼,一路上都鼓着气,他们猜不透到底是哪位高人在暗中帮助罗絮。突然,一个手下人指着对面的打铁铺道:“大哥,你看,那不是咱们丢失的刀吗?” 滚地蛇瞪着眼一瞧,嘿!还真是。明明刚才用刀砍罗絮一伙人时,刀不见了,过了一会,这刀竟然出现在打铁铺里。一个人道:“大哥,一定是那个打铁的与罗絮一伙人串通好了戏弄咱们。我们都上当啦!” 滚地蛇用力一跺脚道:“他娘的,敢玩到太岁头上来了。”他大步冲到铁匠铺里,一把抓住打铁的衣襟怒道:“好呀,张铁匠,你敢耍老子。来呀!把他的双手给我剁了!看他还敢拿老子的刀。” 两个彪头大汉冲上去抓住张铁匠的双手就要砍,吓得张铁匠连连叫冤。张铁匠哭诉道:“大爷呀,小的没有,小的冤枉啊!” 滚地蛇怒道:“混帐,是老子亲眼所见,你还敢抵赖。来呀,把他的双脚也砍了!” 张铁匠哭喊得更厉害了,鼻涕眼泪全出来了,他叫道:“大爷呀!我什么也没有做,我没有啊。” 滚地蛇喝道:“你小子好大胆,还说没有。再不从实招来,就连你的头我也要了。” 张铁匠扑通一声跪在滚地蛇的面前道:“我招我招。” “好!”滚地蛇满意地笑了起来,道:“说吧!”手下人拿来椅子,滚地蛇就大模大样地准备坐下去。 张铁匠低着头哭诉道:“小的下流,小的无耻。小的去年牵走钱老汉的一头牛,今年二月拿了赵媒婆的一只绣花鞋,四月偷了李嫂的一只鸡。就这些了。求大爷开恩,我全招了,就饶过小的吧,求求大爷了,求求大爷……” “放屁!”滚地蛇一拍大腿跳了起来道:“好你个张铁匠,不给点颜色你是不招。来呀!砍了他的一只手。” “大爷,大爷,真的没有了,我真的……”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砍!” “我说,我说,饶了我吧!我说我说,说。”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说!如有半句谎言,我定叫你比死还难受。”滚地蛇坐回到椅子上。 “刚才我……我……” “嗯?”那些手下抽出刀鞘里的刀,在张铁匠的面前晃了晃。 张铁匠立即匍匐在地胆颤地道:“刚才我到后园小解,正碰上隔壁田寡妇洗澡,就爬到墙头去偷看。” “什么?”滚地蛇“扑通”一声,一屁股坐到地上,手下立即一窝蜂上去扶起他。 吓得张铁匠连连磕头求饶道:“大爷饶命,小的不敢了。何况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就被她家的狗给发现了。大爷饶命,我就只有这么多了。真的没有看到,真的没有。我发誓。” 滚地蛇看到张铁匠一本正经的模样,几乎要晕过去。他指着张铁匠结结巴巴地气道:“你……你……给我砍了,给我砍了。” 一个手下人拿着明晃晃的刀在张铁匠面前晃道:“嘿,好大胆子,到死也不肯说实话。拿了我大哥的兵器还装傻,罗絮给了你什么好处,竟然连命都不要地帮他。八成是被她迷住了。” 张铁匠听他这么一说,立即大喝道:“住手!” 全静了下来。滚地蛇怒道:“死到临头还装硬。嘿,在我滚地蛇的面前不怕死的还真有种。” 张铁匠一边磕头一边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小的不知道这是您的兵器。如果小的知道,就是打死小的,小的也不敢买呀!” “买?” 众人一听这个字就觉得奇怪。在这群人的威逼之下,张铁匠交代了事情的始末。原来就在滚地蛇来之前的一会儿,有个年轻的小伙子来到张铁匠的打铁铺里卖了这十几把刀。由于是廉价,所以打铁的就应允,这笔生意很快成交。那个男子刚走不久,滚地蛇一伙人就前来兴师问罪。滚地蛇问起那个卖刀的男子,张铁匠口述着此人道:“年约二十八九岁,穿的是一醉方休酒楼的伙计服。”这么一说不就全明白了么。真的没有鬼,是有人在装神弄鬼。这一下子可是更加气得滚地蛇七窍升烟。他横行江湖数十年,还从来没被人耍过,何况这个人竟是一醉方休的店小二,一个跑堂的杂役。面子!面子,好没面子。气得那伙人头上可以烧开水了。他们怒气冲冲地回一醉方休酒楼,杀气腾腾地吓得街上的人无不退避三舍。滚地蛇离开了铁匠铺。张铁匠保住了自己的手脚,当然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头。他像一滩烂泥软在地上,半会儿也回不过神来。 另一方面,罗絮正在数落古枫影的时候,古枫影匆匆忙忙地从前门冲了进来。罗絮指着他正要说话,谁料他先开口道:“我劝你们先去避一避,那家伙回头啦!”说完,一溜烟地溜到了后院。 阿旺奇怪地道:“他怎么会从前门进来?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阿财道:“他刚才说什么?‘那家伙回来了’是什么意思?” 罗絮愣在那儿,呆望着大门道:“不用猜了,他们回来了。”阿财与阿旺回头一瞧,哎哟妈呀,好不容易躲过一劫,谁料滚地蛇一伙人又找上门来。 滚地蛇一伙人一进门,杀气更重。显然,这三个人免不了要倒霉。滚地蛇气就气在装神弄鬼的那个人,所以逼罗絮交出那个不敢露面的杂役。罗絮可惨了,她只有说是古枫影。这回就更不可收拾了。滚地蛇命人搜查酒楼,可并没有找到所谓的古枫影。罗絮被那个冒牌的古枫影给害惨了。这三个人明明瞧见古枫影进了后院,怎么一眨眼的工夫就没人了呢?滚地蛇的手下将阿旺打得鼻青脸肿,罗絮知道这是杀鸡警猴。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剑客走了进来,他年约三十来岁,一身青衣,手提双铁虎头锤。他一进门就瞧见这副场景,便毫不在意地在一张桌子边坐下,叫道:“店家,来一壶花雕。” 罗絮胆颤地不敢动弹,她道:“大……大侠……” 滚地蛇回头一瞧,上下打量了那个剑客一番,便使了一个眼色给身旁的人。一个大模大样地走过去指着剑客道:“小子,想活命的就快滚。” 侠客冷冷地道:“混球,想活命就别扫大爷的酒兴。” 一个道:“好大的口气,你可知道我们大爷是谁?” “哼!山西太原土霸头子滚地蛇。” “好大胆子,你既然知道还……” 滚地蛇身边的人道。 话未毕,就被侠客扇了一个耳光,道:“我找的就是你。”侠客一出手,那些彪头大汉自然不会闲着。剑客双锤未用,仅一招就将那些人定在场中。 滚地蛇上前一步道:“阁下是双锤霍铁拳!果然有几下子。阁下……” 霍铁拳愤怒地指着滚地蛇道:“去年十月三日,你杀了我弟弟,我是来找你报仇的。” “去年十月三日?哦!霍铁腿!怪只怪他不该与我争女人。功夫不好也要逞强,死有余辜。我劝你别重蹈覆辙。” 霍铁拳回身拿起沉重的双锤,冷冷地道:“鹿死谁手还不得而知,动手吧。”说完就冲了上去。滚地蛇游身闪避劈来劈去的铁锤,铁锤在空中舞动发出呼呼的风声,击在地上,地上就显出一个大坑,碎石四溅,吓得罗絮抱头钻到桌子下尖叫。一会儿过去,罗絮听到没了声响,她停住叫喊睁开眼睛,看到霍铁拳举着双锤直直地站在那儿。突然扑身倒下,头正好倒在罗絮的眼前。罗絮看到霍铁拳惊讶的表情及怒目突起的眼珠,她惊叫起来,吓得浑身发抖。 滚地蛇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一边逗鸟一边道:“老板娘,怎么样。你是搬还是不搬?” 罗絮的眼里飞转着泪水,她看着这个大厅,她心里哭着想:“这酒楼是我辛辛苦苦营建起来的,怎么舍得……我……”罗絮早已哭成了泪人。 滚地蛇却在一旁狞笑,他道:“急着想嫁人也不用找死。南门家的门也是你能进的么?不如你依了我……”说着,走上前一把将躲在桌子底下的罗絮抓到怀里。惊慌失措的罗絮不知道该向谁求救。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清脆的笑声传来。那声音清脆,一听便知道是位小姑娘。滚地蛇等人听到这个声音,便往门外瞧去。只见从围观的人群里挤出一个戴着斗笠的姑娘。姑娘穿着一件粉色的衣衫,腰里系着一个精美的香囊,浑身上下装饰着五颜六色的细小铃铛。只要轻轻一动,伴随着悦耳的铃声有节奏地响起。小姑娘手里牵着一只大狼狗,站起来足有三尺高。 正文 第五章 美人赌约 滚地蛇瞧见这样的一个姑娘就觉得奇怪。他的手微微一松,罗絮赶忙推开滚地蛇来到小姑娘的面前。罗絮对她道:“小姑娘,你快离开这,他们不是好人。快走!” 滚地蛇大喝道:“想走!没那么容易,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个什么角色。”说完,顺手抽出身旁人的刀就劈向小姑娘。罗絮一声尖叫,用双手捂住脸不敢瞧。过了一会儿,她才从手的缝隙中看见小姑娘的斗笠被劈成了两半,小姑娘的真面目露了出来。罗絮看到小姑娘扎着两个小辫,辫上系着五颜六色的小铃铛。小姑娘长得十分的可爱,只是她一直都闭着眼睛。这时,她身边的大狼狗不停地朝滚地蛇吠,想扑上去咬他。小姑娘伏下身子抚摸着大狼狗的头柔声道:“狼牙,乖,乖。别叫了,我没事。” 滚地蛇上下打量着这个小姑娘,不由笑道:“原来是一个瞎子小美人。小是小了点,不过带回去养个二三年便可以洞房了。” 罗絮赶忙护住小姑娘道:“你怎么连一个小姑娘都不放过!你真是个禽兽!” 滚地蛇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道:“这个小姑娘如果没有出现,你罗絮还算得上是一个美人。可是如今这个小姑娘出现,你俩相差太远了。小姑娘长得真是标致,无论是谁见了都会喜欢。” 小姑娘这时站起身来笑道:“咯咯……你在夸我美么?” 滚地蛇应声道:“不错,小姑娘。怎么样,嫁给我,我让你享受荣华富贵。” 小姑娘笑着道:“我还小,不能嫁给你。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说我美。咯……” 滚地蛇看到这个爱笑的小姑娘,他的确有几分喜欢。他道:“你还小没关系,到我那儿住上几年,等你长大了我们再洞房。” 小姑娘又笑道:“到你那儿住?你那儿大吗?有多余的房间吗?” “有,当然有。” “好哇。”小姑娘拍手笑了起来。罗絮在一旁听了直冒冷汗。“不过……” “不过什么?”滚地蛇顺着小姑娘幼稚的语调问着。 “不过他不会同意我去你那儿住的。” “谁?他是谁?” “你连他都不知道,我说了你也不会懂。他就是他啰。” “是你的父母?” “我没有父母。” “是你的兄弟姐妹?” “只有一个哥哥。不过不是亲的。” 滚地蛇听小姑娘说话怪怪的,难道瞎子美人不但瞎而且还傻?“你说的‘他’是不是你哥哥?” “不是。我不是早说了是‘他’吗?怎么会是‘李’哥哥,你真笨。”小姑娘竟然用手去戳滚地蛇的头,在一旁的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滚地蛇回头狠狠地瞪了手下一眼,谁也不敢再笑。他转回过头来道:“走,把这个小姑娘给我带走。” “不行!”罗絮大叫起来,道:“你们敢动她,我跟你们拼了。” 滚地蛇喝道:“放火烧店,看你搬不搬。罗絮,你死你的,谁会在乎你一条贱命。” 这时,大狼狗又吠叫了起来,而且吠得很凶。叫那些爪牙不敢靠近小姑娘与罗絮。小姑娘又拍了拍大狼狗的头道:“乖乖,别叫了。”她对着罗絮道:“好姐姐,谢谢你帮我。你既然帮了我,我就帮你一回,咱们扯平哦。”于是她牵着大狼狗向前走出一步道:“慢着!”说完,她就睁开了眼睛。 小姑娘轻一移步,身上的铃铛清脆地响起,她睁开的眼睛原来是如此的晶莹透亮,十分水灵。滚地蛇道:“原来你不是瞎子,你在装傻。好大的胆子,敢戏弄本大爷。” 小姑娘依然笑道:“我的眼睛只是一个装饰品,它睁不睁开根本没有关系。” 滚地蛇注视着那双眼睛,的确,仔细看,那眼睛一动不动,虽然睁着,但显得空无一物。滚地蛇感到这个小姑娘不太寻常。平常的小姑娘应该与罗絮一样的反应,然而这个小姑娘却不一样。于是滚地蛇察言观色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又笑了起来道:“你总算问到我的名字了。我可是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哦。叫……叫……咦?我怎么忘了?” “少装蒜,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干嘛对人家那么凶嘛。人家的确不记得了。我其实没有名字,是‘他’这样叫我的。” “他?又是‘他’。今天你来这分明是找茬的。” “对,你不说我倒忘了。好姐姐,有茶吗?我口渴了。”真是把人给气死了!滚地蛇一招手,手下人拥蜂而上。“我想起来了!”小姑娘忽然叫了一声,那些人被这一声怔了一下。小姑娘笑道:“你不是问我的名字么?我告诉你,听清楚了,三个字——月含羞。” “月含羞?”滚地蛇一听,便不由吃了一惊,赶忙问道:“你哥哥是……” 月含羞笑道:“我叫月含羞,我哥哥当然也姓月,叫月不见。” “月不见?”好奇怪的名字。 月含羞的心里道:“他几个月都不见人影了。我就不信买几两盐会去几个月。哼!他丢下我一个人偷偷溜出去玩,找到他,我非哭给他看不可。” 滚地蛇听她这么一说,立即重新上下打量眼前这个瞎子。心里想道:“江湖上有一个不能招惹的瞎子,名字叫媚眉。凡伤害她的人都会被她的哥哥——古剑游侠古枫影,用同样的方式惩罚。最近,听传闻说这个瞎子媚眉又认了江湖上的一个冷血杀手醉傲峰做哥哥,醉傲峰给这个瞎子取名叫月含羞,还将自己心爱的战犬送给她当盲人狗。看这个瞎子的打扮,身旁的狼狗,莫非——江湖上有盲人狗的瞎子也不少,冒充月含羞也是有可能的。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小心点为好。” 听到月含羞又道:“你这个人好没有礼貌,我都告诉你我的名字了,你还没有报上名来。”罗絮一旁听了就觉得这句耳熟。滚地蛇刚想开口,月含羞抢先一步道:“我记起来了,刚才那个死人叫你滚地蛇。嗯,我记下了。”被月含羞这么一掺和,手下的人还真不知道这火是该放还是不该放,赶忙请示大哥。这时月含羞道:“你是江湖人,咱们就用江湖的规矩来解决这件事。” 滚地蛇一听,不由笑道:“好!依你!”他正好看看这个月含羞是否就是江湖上那个不能招惹的月含羞。“三天后就这,如果你能打赢我,我立马走人,以后不再为难罗絮。如果你输了,嘿嘿,就与罗絮一同戴好凤冠霞帔准备与我洞房。哈……” 月含羞气道:“你欺负人!我们俩都不会武功,这分明是……” “对,不错。我娶定你们了。我劝你二人还是乖乖地养好身子与我洞房。哈……” 滚地蛇刚想带人走,月含羞道:“慢!” “小美人,还有什么吩咐?”滚地蛇道。 “把刚才你留下的死人带走。”滚地蛇使了一个眼色,手下人抬着那具死尸离开了一醉方休酒楼。罗絮已完全失去了希望,她趴在墙上嚎嚎大哭起来。阿财与阿旺一身软软地坐在地上。 月含羞摸着大狼狗的头道:“狼牙,咱们走吧。” 罗絮回头道:“对,有多远就走多远,我不该连累你。” “连累?你没有连累我呀。我倒觉得挺好玩着呢。” “我真不知道你是不懂还是装傻。滚地蛇武功十分利害,我们怎么可能打赢他。阿财、阿旺,你们赶紧收拾东西走吧。我不想连累你俩。” “老板娘!”阿财与阿旺不知道该怎么办。 月含羞笑道:“这位姐姐,你别哭呀。我会想办法的。三天后我一定会回来,我不信这滚地蛇那么利害。至少我知道有一个人可以对付他。” 罗絮道:“没有用的,何须连累别人。” 月含羞道:“连不连累只有三天后才知道。相信我。” 罗絮与小姑娘素昧平生,凭什么相信她?真叫罗絮放心不下。 月含羞牵着大狼狗走了。 罗絮突然记起一个人来,就是冒牌的古枫影。自从刚才见他跑进内院之后就不见人影。无论这里发生什么天大的事,他都没有出现。罗絮冲进内院就大骂小贼,阿财与阿旺都找遍了,可是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见着。前庭传来吵杂的声音:“莫非是滚地蛇改变了主意,打转回来放火烧房子?”吓得罗絮赶忙冲到了前厅。来到前厅,她可傻了眼了,有许多的人正往里搬东西。这就奇怪了。“难道是滚地蛇料准了三日后定能成全他的好事,所以急着派人来布置礼堂?”罗絮正要破口大骂之时,却见那个自称是古枫影的人与一个管事的正在指挥着这群帮工。罗絮料定这个人是滚地蛇派来的奸细,于是上前刚想开口,不料古枫影先开口道:“你来得正好,我正要告诉你一件事。这一醉方休酒楼本来地处幽雅之地,这桌子、凳子应该与其格调一致才对。还有,这些摆设的假花又脏又旧了,应该换掉。我叫人送来了几盆名贵的盆栽,应该比较合适。还有还有,这墙上挂满了篮子不雅观,不如换几张名人字画,这样也差不多了。”这时,古枫影死死盯住罗絮。 罗絮吓得连连后退:“你……你想干什么?” “你是这一醉方休的活招牌,当然应该注重一点穿着打扮。这衣服太旧,换了吧!我叫人顺便送了几件上等的丝绸衣,还从海外托人带回来了一些首饰,你都拿去好好地装扮一番。我就不信,经过我的精心策划,酒楼的生意会不好?” 罗絮听古枫影这么一说,似乎注意到了自己的身上。平常只忙着招呼客人,竟忘了自己该打扮打扮。 古枫影走到窗前,指着窗外道:“这外面再架起水车。嗯,我看就更完美了。” 罗絮完全被古枫影拉进完美的世界里想入非非。阿财与阿旺收拾东西出来,对罗絮道:“老板娘,我们还走不走?” 罗絮回过神来,一把拉过古枫影道:“你发什么神经。你是没见我被人羞辱够,想方设法地羞辱我是不是?” 古枫影忙解释道:“我只是一番好意。你发那么大火干什么?如果不是看在你救过我一次的份上,我才懒得理你。” “你……” “今天发生的事,南门飞不可能不知道。他如果真的爱你就不会不管你。可是他今天始终没有出现。你指望他会来救你,派滚地蛇来捣乱恐怕他也有一份。” “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指责南门公子。哦,我知道了,你想气我把你赶走,你好不干这三个月的活,是不是?哼!你休想。” 可把古枫影给吓了一跳。在破庙里罗絮是一个文静的淑女,有女人的温柔与羞涩,完全是一个大家闺秀的样子。在酒楼里,她却是一个爱说大话死要面子,遇到危险只会哭的弱女子。这两个角色怎么会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古枫影这么一闹,罗絮完全忘记了三天后的死期。她与古枫影斗嘴可闹翻了天。在一旁的管事见工人已经将东西按照古枫影的要求布置妥当,就拿出一份清单问罗絮要钱。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古枫影对罗絮道:“罗姑娘,付钱吧。” “我?为什么?” “你是老板娘,不付钱谁付?我可是一个打工还债的。” “你……”罗絮一下子下不了台,“多少钱?” 管事:“二百两银子。” 罗絮惊讶地大叫:“什么?几张破桌子破花要二百两?” 管事:“老板娘,你们店的伙计真会挑,都选了最好的东西。这画都是名人书画,还有盆栽……” 罗絮止住:“一百五十两!” “老板娘,已经最便宜了。按原价是二百三十两。” 罗絮:“少废话,我也是做生意的还不知道这其中的猫腻?” 管事笑了笑,走近罗絮小声道:“呵呵,那就算你便宜点一个整数二百两。” “你要得也太狠了吧!我还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价钱么?背你们老板加了价码吧!” 管事的只是笑, 没有辩解。 “一口价,一百六十两。不要就把东西搬走。”管事想了想只好点头答应。罗絮付款的时候斜着眼睛狠狠地瞪着古枫影,真想生吞活吃了他。等管事的与工人全走了之后回头对古枫影道:“从今天起,你一个人要干十个人的活,这笔钱从你的工钱里扣。”说完,气呼呼地转身就走。阿财与阿旺张大着嘴巴半天也合不拢。 古枫影翻了一个白眼,道:“哼,好心没好报。早知道你不是女人就让滚地蛇抢走你。哼!” 阿财道:“老板娘是女人!” 古枫影道:“你确定?” 阿旺道:“谁都确定!” 古枫影道:“女人?她也配吗?你们这么肯定,一定偷看她洗澡了!” “嘣!”阿财与阿旺被古枫影这句吓得倒在地上四脚朝天。 却说月含羞,她离开一醉方休酒楼之后,滚地蛇就派人跟踪她。 正文 第六章 神秘姑娘 月含羞虽然是个瞎子,但往往瞎子的听觉与嗅觉、触觉比常人更加敏锐。然而滚地蛇不相信她是一个瞎子,因为如果是一个正常的人,身上挂满铃铛不足为奇,可偏偏是一个瞎子,瞎子满身不会挂满妨碍听觉的铃铛。瞎子没有视觉,所以依赖最大的是听觉。铃铛清脆的声音固然好听,但却是影响听觉的噪音。一个正常的人闭上眼睛凭听觉,最佳的状况是越安静越能听到细小的声音,更何况是一个瞎子。月含羞行走时发出的清脆声音能干扰她的听觉,想在这样的声音里辨别来自任何情况下发出的各种声音很难。其实每一个都有自己生存法则,在你认为没有可能的极限往往是别人突破的记录。 月含羞突然停住了脚步,她不由露出了笑容。月含羞在大狼狗的牵引下继续地往前走,跟踪的人继续往前跟。就在这个时候,月含羞听到前面走来一个人,这个人的脚步声十分轻,她心里明白,前面这个人一定是个武功不弱的好手。于是故意走上前撞在那个人的怀里。“哎哟!”月含羞被那个人撞在地上。大狼狗朝那个人不停地吠。 月含羞听到一个男人冷漠的声音道:“小姑娘,你没事吧。” 月含羞凭空摸了一阵道:“狼牙,狼牙,别叫了,我没事。”大狼狗走回到来在月含羞的身上嗅。月含羞笑着摸着它的头。 这个男人就是南门飞,他瞧见是一个瞎子,便不再理睬打算离开。就这时,他看见滚地蛇的手下,于是将目光移回到小姑娘的身上。月含羞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身上的铃铛有节奏地发出清脆的声音。南门飞这才看清小姑娘的模样。乌黑的丝发垂肩下腰,发型可爱活波,有几分稚气的脸上流露出甜美的笑颜。纤细的身段一动,摆动的裙角就会带动上面装饰的铃铛发出有节奏的声音。倘若美丽的双眼不再是个装饰品,可以从里面看到流动的秋波,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完美。南门飞一时傻了眼,他不敢相信这世界上有着这么一个姑娘。上天对她太不公平,偏偏让秀美的青春脸上配上了装饰的眼睛。南门飞回转过来对月含羞道:“小姑娘,你没事吧!” 月含羞嘴角轻然一笑。刚才撞倒她,同样是这句话,但是口气却十分有所不同。刚才是如此的冷漠,而现在却是十分地关切。她笑着道:“是我撞到你了吧。” “不是不是!”南门飞忙道:“姑娘的眼睛好像……” “我的眼睛……”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问。” “没关系,是事实,我是一个瞎子。” “对不起。” “你这个人怎么老说这三个字。你别以为我是瞎子便会比有眼睛的人差,我听你说话的声音就可以猜到你是本地人,而且年纪在二十岁左右。刚才撞在你身上,感到你穿的衣服料子十分地精细,你应该是位公子哥。你身上有着残留的檀香味,还有你说话的节奏与语气,公子应该是书香门第的公子哥儿。你的脚步轻盈,你的武功定然不错。这所有的情况加起来,我猜公子应该是南门家的人。” 南门飞一听,不由吃了一惊。的确,不可小看瞎子,尤其是这个极为不寻常的瞎子。“姑娘真是利害,竟然比明眼的人更能猜出我的身份。” 月含羞笑道:“怎么?你真是南门家的人?咯……我的运气真的不错,这样也能被我猜中。我不能再跟你说了,我还要赶路呢!” “等等。” “还有什么事?” “姑娘好特别,我想与姑娘交个朋友,不知姑娘可否愿意。” “算了吧!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真可惜我这么晚才认识你,可现在……”月含羞似乎故意说了半截话。 南门飞看到月含羞脸上为难的表情,于是问道:“姑娘,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如果可以,让我帮你。” 月含羞摇了摇头道:“我被人逼婚,你能帮我?” “被人逼婚?” “嗯,三天后如果打不过滚地蛇,他就要逼我与罗絮都嫁给他。” “有这种事?” “嗯!我不跟你说了,我还要找人帮忙呢。” “等等,姑娘。” “不能再等了,再等就真的嫁给那个大青蛙了!” “姑娘,我们既然是朋友了,你为什么舍近求远?我可以帮你打赢他。” “你?你又不是南门飞!”月含羞故意提起这个名字。 “但我是南门家的人,有什么不同?” “只有玉面公子南门飞才可以。” “此话怎讲?” “江湖上传言玉面公子南门飞不但一表人才而且武功了得。也只有他出现在战场上来个英雄救美才算得上是一个好的戏剧情节嘛。” “这么说姑娘要找的应该是不但身手好,而且还要英俊不凡够资格救美人的英雄啰!” “当然!不是每一个自称武功厉害的人都有资格救我月含羞的。” “月含羞?你就是月含羞?”南门飞十分地惊讶,他心里不由想:“如果这姑娘真是月含羞,那刚才所有的不可能都可以变成可能。” 月含羞甜甜地一笑道:“你好像对我十分地感兴趣。哦,我知道了,你一定与其它的人一样都认为我是古枫影的妹妹月含羞。咯……我真的有面子,我怎么可能有那么一个英俊的大侠哥哥。如果有,我就天天黏着他。咯……”月含羞甜美的笑,是任何一个男人见了都为之心动的。她说她不是真正的月含羞,那谁又能算得上是是月含羞呢?显然,南门飞也有这样的想法。月含羞道:“只因为我是瞎子,所以我叫月含羞。” 南门飞淡然一笑道:“姑娘闭月羞花正如云儿遮月,闭月含羞,的确合适,妙哉呀!” “我看不合适,我应该改名才对。” “为什么?” “省得别人老以为我是古疯子的妹妹。” “哈……月姑娘真逗。” “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找人救命。” “月姑娘,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吗?” 月含羞回头笑道:“你想做我的朋友?” “当然。” “那你帮我找一样东西。找到了我们就是朋友,找不到可就……” “哦?有意思。什么样的东西?月姑娘可别故意刁难在下。我可是诚心想与姑娘做朋友的。” “咯……,放心,我不是那种故意刁难人的人。如果你能找到——” “月姑娘旦说无妨,在下定尽所能替你找到。” “古什么金什么。” “古什么金什么?是古佛金樽?” “对。你听过这个名字?” “哈哈,江湖上的人都知道他是什么。” “那就好了。既然你知道就帮我找到它吧。” “江湖上谁都想得到的宝物,月姑娘还真会挑东西。传说古佛金樽是……” 不等南门飞将话说完,月含羞立即抢上一步道:“不能再与你多说了,我要找人救命呢。”说完,牵着狼牙走了。 南门飞回头望了一眼跟踪月含羞的几个人,他们立即调头走了。南门飞望着月含羞远去的背影,心里不由想:“月含羞,月含羞,月含羞,月含羞……”他转回头,心里想道:“昨日离开破庙后,听手下的密探禀报,古枫影被人追杀受伤倒在了破庙,是罗絮救走了他。原本让滚地蛇到一醉方休酒楼捣乱,想逼罗絮那女人无路可走。没有想到,竟然会引出月含羞。不知道这个月含羞是否是爷爷要找的异族人。古佛金樽,爷爷正在寻找古佛里面藏着的东西。这个月含羞……” 他很想知道这个瞎子到底会不会是月含羞。也很期待他请的人,那个人究竟会是谁? 正文 第七章 逼婚求助 在青山绿水间藏着一间雅致的小屋,那儿是鸟的天堂。只要离那越近,就越能听到各种鸟儿歌唱的声音以及它们轻拍翅膀的声音。密林葱葱古藤缠腰,阳光斜照,鸟鹊齐鸣。在一棵千年古树的上面搭建着一间小屋,鸟鹊们在它周围轻歌曼舞。一座迂回的楼梯依古树的树形而建,直达小屋的平台。这小屋名曰:醉月心居。小居的后面有一道疑是银河落九天的瀑布,瀑布下有一个深潭。深潭碧绿青丝,黝黑深不见底。斜阳映照,鸟鹊飞鸣,水音相伴,这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月含羞在狼牙的牵引下赶了一天的路,来到醉月心居的树下,她轻轻一笑,自言自语地道:“不来接我,一定到潭边洗澡去了。狼牙,走,我们去那儿找他。” 大狼狗带着月含羞来到深潭边,月含羞咯咯咯地笑着。这时,从水里钻出一个人来,一个正在洗澡的男人。男人道:“偷看人家洗澡可不礼貌哦。” 月含羞咯咯咯地笑道:“我又看不见,怎么能说偷看呢?” 那男人从水里走上岸来穿着衣服道:“你不该叫月含羞。” “为什么?” “你应该叫月不羞!” “好呀,你欺负我。”月含羞便举起手打了上去。 那男人一把抓住她打来的绣花拳道:“你不会那么有闲空往我这儿跑,是不是又找了什么麻烦事给我。” “哎哟!我是来送喜帖的啦!” “喜帖?”那个人双眉微皱。 月含羞道:“我要嫁人了,所以……” 那男人一把将月含羞拉了过来,严肃地道:“你?嫁给谁?” 月含羞打着那个男人道:“放手,放手!好痛,好痛。” “他是谁?” “滚地蛇!” “山西太原土霸头子滚地蛇?” “对,就是他。” “哈、哈、哈。一点也不好笑。”那男人将手放开,道:“那个人可是一个坏胚子,人又丑,你不是说丑男人不配做你的朋友么?怎么会嫁给他?” “我过去说丑男人是指心里的丑,不是指外貌呀!我是一个瞎子,一个外貌美丑的人,对我没有什么意义。” “你是说那个土霸头子心底好?” “呸!他是好人,这世上就没有坏人。” “哦,你改变主意了,要嫁给一个又丑又坏的男人。” “哼!我哭给你看。”说完,就要放声大哭。 那男人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轻然一笑道:“你平日里戏弄我还少么?我只戏弄你一回,这很公平!你还占面子。说吧!怎么回事?” 月含羞翘着嘴道:“你是个地地道道的坏男人!” “多谢!” “我都快要嫁给坏男人了,你还笑得出来。” “你不愿意,谁能逼你,谁敢逼你!” “可是我是被逼的呀!如果两天后打不赢他,我就要与罗絮都嫁给他。” “罗絮?一个陌生的名字!看来我一点都没有猜错,你又多管闲事了对不?” “我看不惯欺负咱们女人的坏男人。” “你看不惯也就看不惯,用不着拿自己的终身来作赌注。你也不问问我答不答应。” “这不,我回来就是问你的呀!” 那男人松开手,扭头就走,边走边道:“你又在设套子套我。无论我说不说,你都有理由解释。” 月含羞仰头大笑起来道:“没想到你也有害怕的人。我真是幸运。” 那男人停下脚步道:“男人最容易上被他轻视女人的当,尤其是你月含羞。我说答应,你便说我答应帮你打赢这场赌;我说不答应,你便说我既然不答应你下嫁滚地蛇就得去帮你打赢他。无论我怎么回答,便宜的都是你。这种亏本的买卖,我难道不能保持沉默?” “你是担心你亏本的买卖?可是无论你保不保持沉默,都将做这亏本的买卖,注定你是亏大头哦。” “怎么说?” “不保持沉默,你得帮我打赢他,你理亏;保持沉默,我下嫁滚地蛇,你可是更加血本无归。” “看来我没有选择,只有不保持沉默啰。” “这就对了嘛,虽然你亏了一点,不过不至于血本无归。” “哼!”那男人禁不住一声冷笑道:“你别高兴得太早,我有一个办法能转亏为盈。” “什么办法?” 那个男人回过头来指着月含羞道:“我要你和我上床。” 月含羞先是一怔,脸上的表情立即消失,泛起一丝红润的色晕。随后,她睁开眼睛咯咯咯地笑道:“就这么简单?” 那男人冷漠的表情没有丝毫的羞涩:“就这么简单。” “好!我接受!” 那男人嘴角抽动,心里道:“不仅睁开眼睛,还这么干脆地答应。哼!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这分明是睁眼说瞎话。我倒要看看你又要跟我玩什么花招。” “床在哪里?床在哪里?”月含羞伸出手来瞎摸一阵。 那男人快步上前一把将她抱起道:“不用找了,我带你去。” 月含羞咯咯咯地笑道:“放开我。你弄得我好痒痒,咯咯咯……” 那男人脸上的表情变化很少,想用词来形容他的表情还很难。一个爱笑,面部表情丰富的月含羞与一个不爱笑,面部表情单一的男子在一块,怎么会合得来? 男人来到醉月心居里,走到床前将月含羞放下就立即去亲吻她。月含羞用手拦住道:“你上床了没有?” “已经上了。” “我在床上了吗?” “是的。”男人又要去亲吻月含羞,又被月含羞拦住。 “我和你上床了?” “是的!”这句话一说出口就后悔了,他用手一捶床板,引来的却是月含羞的笑声。 月含羞坐起身来道:“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到了,你答应我的可不许耍赖皮哦。” 那个男人咬牙切齿地道:“谁在耍赖皮,你比谁都清楚。” 月含羞还是笑道:“咱们两天后一醉方休酒楼见。” “谁说我要去。” 月含羞回过身来道:“你耍赖皮。” “是你先耍的,我为什么不可以效之?” 月含羞扯着那个男人的衣袖,撒起娇来,道:“醉哥哥,醉哥哥,醉哥哥最疼羞羞了,羞羞知道醉哥哥最好了。” “我不去!亏本的买卖谁也不会做。” “醉哥哥……” “不用多说!你的好大哥呢?” “他?月不见!” “有事才想到我,平常就不理人。” “我保证下次……” “陪我上床?” “你是坏男人!” “你早就说过,我不否认。醉傲峰这个名字的确排在黑名单上。” “坏男人,坏男人,坏男人,坏男人……”月含羞一边摸着离开床一边不停地说着,念着这三个字。 醉傲峰躺在床上,用手支撑着头,不由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来,脸上似乎有那么一点得意的笑意。 月含羞牵着狼牙离开了醉月心居。她边走边道:“狼牙怎么办?我把醉哥哥惹恼了。我不该在他面前提起‘坏’这个字。虽然他是一个冷血杀手,但他不是外面传言的那么坏。我知道一个没有明天的杀手是不懂得快乐的,他只为了生存才做杀手,他的心里好寂寞。一个寂寞的人往往要寻找一种自我解脱的方法,所以他才选择住在这鸟群聚集的地方。狼牙,我惹的祸是不是不该赖上他?”月含羞停下了脚步,她俯下身子去抚摸狼牙,回忆着与醉傲峰的邂逅…… 正文 第八章 意外邂逅 那是一个下着滂沱大雨的夜晚,月含羞在狼牙的牵引下来到这棵大树下。月含羞叫道:“有人吗?有人吗?”狼牙扯着月含羞的裙角,月含羞道:“你想带我去见你的主人是吗?”狼牙吠叫起来。月含羞摸着上了小屋,她闻到一股血腥味,于是道:“有人吗?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闯进来的,是您的狗将我带来的。有……”她脚下不留神被绊倒。狼牙又吠叫起来。月含羞道:“这是你的主人?”狼牙不停地吠。 月含羞摸着那个人,一直摸到他的脸,碰触到他的鼻息,呼吸微弱。月含羞道:“呀!伤得不轻。不能睡在地上,床,床在什么地方?” 狼牙在床边不停地吠叫,月含羞听到那个方向,于是拼命地拖地上的人。那个人的配剑掉了出来,划伤了月含羞的手。月含羞好不容易将男人拖到床上,她喘了口气道:“好强壮的男人,真沉。有血腥味一定有伤口。”她在男人的胸口上一摸,触到了伤口。男人不由呻吟一声。月含羞找到伤口于是就用手沾了男人的血到鼻子边嗅,她受伤的伤口碰触到男人的伤口时,旁边的狗看到了一阵红色的光晕闪过。狗警觉地吠叫起来,月含羞道:“伤口上有毒。”她扯开男人的血衣,用嘴去吸毒。将毒血吸尽之后,就用身上的金疮药涂抹在伤口上。她从自己的衣服上扯下布条帮男人将伤口包扎好。一切完毕,累得月含羞一屁股坐在地上。狼牙不停地吠,月含羞道:“有这么一条忠心的狗,主人一定不会是坏人。希望我不是在做一件傻事。我真傻,居然会相信一只狗,居然会来救一个不知是好人还是坏人的男人。这是我干过的最愚蠢的事了,也许吧!我真的好累。”她倒在地上睡着了。 在不仙林中三个长得奇形怪状的男人靠在树下休息。一个高高的枯瘦如柴,眼圈深深凹陷及颧骨高凸,还有一嘴的龅牙龅牙,手里拿着一对三尖叉。一个矮墩肥胖如猪,由字形的脸及三层下巴,手里拿着一对狼牙棒。一个中等的身材,左眼大右眼小,左脸与右脸不对称,是一个跛子,杵着一根拳头大的铁拐。这三个人就像夜里的魔鬼,地狱的幽魂。他们就是被黄金面具人派出来的月奴三使。 矮胖子:“跟着执法长老这么多年,整天吃素,我都快变成素了。” 高个子:“我们早在六十年前被诅咒后就成素的了。瞧我们现在人不人,鬼不鬼。虽然可以比常人多活四百年,但这样活下去还不如当初与一样,灰飞湮灭。” 瘸子伸出手,皮肤漆黑干涩地皱巴巴地包裹着骨头,如同僵尸一般。“我们三个还算好,执法长老只能在黑暗中生活,成为月光下的幽灵。他的身体一旦接触到阳光,浑身就像被火烧一样冒烟,还嗤嗤地响。听执法长老曾经说过,只要进入上古殿堂,就能用里面的神奇力量为我们解除这可怕的诅咒。” 他们话中的执法长老指的就是黄金面具人,提到的‘珠粒子’是与他们一同打开上古殿堂被所谓的‘诅咒’弄得灰飞湮灭的人。 矮胖子:“上次找药农为我们寻找解咒的办法,他说这不是诅咒,是辐射什么的。” 高个子:“药农这个疯子的话能信么?他喜欢将肢解的生物再重新组装起来。比我们还可怕。” 高个子:“去看看那个嚣张的家伙中了我们的毒死了没有。” 瘸子:“有什么好看的,九微火的毒只有九微火长老的独门秘方才可以解。九微火长老都已经失踪五十多年了。嘿嘿,只要那个嚣张的家伙死了,那条狗就可以用来打牙记。” 三个怪人笑起来,笑比哭还难看。他们起身朝森林小屋的方向走去。 森林小屋里,这个受伤的男人就是醉傲峰,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就坐起身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自己的伤口已经被包扎上了。他不由得疑惑起来,狼牙听到动静醒了过来,朝醉傲峰奔了过去。狼牙不停地吠,不停地摇尾巴。醉傲峰伸出手去抚摸它的头,却在这时看到地上躺着一个女孩,旁边一淌黑红的血迹。醉傲峰捂住伤口起床对狼牙喝道:“谁让你带外人来这的?”狼牙低下头趴在地上,鼻子里哼出不情愿的声音。“给我滚出去!”狼牙夹着尾巴跑出小屋。醉傲峰冷冷的口吻道:“喂,你给我马上离开这里,否则——喂,喂……”月含羞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醉傲峰走到月含羞的面前用脚去踢她,可是月含羞还是不动。醉傲峰一推她,她翻了个身。醉傲峰这才瞧见是个小姑娘。他摸小姑娘的额头,很烫,是发烧了。醉傲峰皱起眉头道:“麻烦!” 没有办法,变成醉傲峰煎药照顾月含羞。月含羞醒过来翻个身,从床上掉了下地。醉傲峰正好走进来,他端着药,冷漠的口吻道:“喝了药马上走。” 月含羞接过药碗道:“本来是我救你的,现在变成你来救我。真是滑稽。”月含羞喝了药便道:“你的狗呢?我可不可以与它告别。它很有灵性,是它带我来救你的。” “它不该带陌生人来这。如果你不是瞎子,我不会让你活着离开这里。” 月含羞却笑了起来,道:“我听到鸟的叫声了,还有它们拍翅膀的声音,这里一定是一个很美的地方。可惜我看不见。” “你最好看不见。” “对,你说得对。我看不见,所以留下了一条命。我看不见却能感受到这个地方的美丽。你看得见,却感受不到这儿的美丽。” 醉傲峰不由一怔,这句话说到他的心里去了。他看到月含羞脸上自信的微笑。“你最好马上走,在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马上走。” 月含羞站起身来摸着漆黑的前方道:“记住,你得赔我一件新衣服。”她摸到了醉傲峰的胸口上。 “哎哟!”醉傲峰捂住伤口。 “对不起,我找不到路。” “狼牙!”狼牙跑了进来,摇着尾巴。“送她出去,呆会儿再找你算帐!” “原来你叫狼牙!好响亮的名字,我可以做你的朋友吗?”月含羞俯下身子摸着狼牙的头。狼牙伸出一只前爪搭到月含羞的手里。月含羞咯咯咯地开心笑了起来。如此纯真的笑颜,醉傲峰呆在那儿。 醉傲峰是一个杀手,在他眼里没有真实的东西。今天却让他看到了一个失明少女纯真的笑颜。他见过女人的妩媚,见过女人的娇笑,见过女人的……太多,太多,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朗朗的笑。他没有朋友,没有人类的朋友,也许能称得上朋友的只有他身边的狼牙以及周围寄居的鸟鹊。他很寂寞,内心的寂寞使他个性孤僻。他与人的交往只是一种交易,纯粹的交易,这是一个杀手的生活。不信任任何人,不被人出卖,独来独往,不欠人情,也不施恩于人,这是一个杀手的生存方式。 醉傲峰冷冷的口吻道:“对我好的人都想从我身上捞到好处。说吧!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你真的都能办到?” “不错!我醉傲峰想要办的事没有办不成的。” “醉傲峰?” “不错!害怕了吧!谁听到我的名字都害怕。” “让醉傲峰办一件事能不出高价,我算开先例啰?你刚才说出口的准不准数?” 醉傲峰听到她这么说就料定世上的人都一样,为了利益而存在。“当然。” “那我可说啰!不准反悔!我希望你别对我那么凶!” “我是一个杀手,只能帮你杀人。” “你耍赖皮!刚才你明明说我想要的你能办到,可没有限定只是杀人呀!” “这……”若不是月含羞瞎了眼,她定能看到醉傲峰为难的表情。 “咯……”月含羞偷笑起来,道:“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呢。我反正是要走的,你对不对我好又有什么关系呢?狼牙,带我出去吧。”月含羞站起来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回转个身对醉傲峰道:“你没有传言得那么可怕!你的声音真的好听。谢谢你刚才的药。咯……” 醉傲峰第一次见如此的女孩,他站在平台上往下望,见到女孩走路时响起的铃儿惊起鸟鹊飞舞。女孩听到鸟鹊拍翅膀的声音,笑道:“哇!好多鸟儿!鸟儿鸟儿,你们一定很美,你们究竟长得什么模样?不过没关系,鸟儿,自由地飞吧!咯……” 醉傲峰看到失明的女孩竟然能如此地开朗,而自己没有瞎,没有聋,却藏在寂寞的阴影里永远孤独。女孩的身影消失在密密的丛林里。 醉傲峰转身刚想回到小屋,忽然传来狼牙的狂吠声及女孩的尖叫声。 醉傲峰立即从平台上跳了下来,直奔声音传来的方向。当醉傲峰赶到那儿的时候,那个女孩已经被揪住了头发。高个子尖尖的指甲,张牙五爪地扯着女孩的头发。狼牙凶猛地朝他们冲了过去。铁拐举起铁杖朝狼牙的天灵盖打下。女孩听到风声,大叫道:“狼牙,躲开!”她扑了过去。 女孩的头发被扯下一大把,她护住狼牙时遭到铁杖狠狠的一击。女孩立即口吐鲜血。就这一幕,醉傲峰看得清清楚楚。 龅牙嘲笑着道:“没有见过这么傻的人,居然会为了救一只畜生而不要命的。” 女孩的脊梁骨似乎已经断了,她吃力地道:“它不是畜生,它是我的朋友。”她睁开了眼睛。 胖子冷冷地道:“不过是一只狗,你是个傻瓜。” 女孩咬着牙道:“它不仅是一只狗,而且是一只忠心的狗,一个真正的朋友。它会为主人而拼命,为主人去求救。而你们不会!” 拐子道:“死丫头,你敢拿我们跟狗比。” 女孩不由吃力地笑道:“如果伤的是你们其中一个,其它的人会不会舍命相救?” “当然。”三个人异口同声。 “你们既然能舍命为朋友,我为什么不能?” 龅牙道:“它是狗而我们是人。” 女孩道:“你们手里的兵器是不是你们的朋友?” “是。”三个人异口同声。 “我若拿了你们的兵器并将它毁了,你们恼不恼?” “恼!”三人又异口同声。 “你们恼了是不是要找我拼命?” “是!” “兵器是你们的朋友,兵器在人在,兵器毁人毁。狼狗是我的朋友,我为我的朋友当然拼命。” 胖子道:“还有点道理。” “狗是畜生,但它活着有生命,与我们一样呼吸。你们眼里看它是畜生,也许在它们的眼里你们是禽兽。” “你说什么?”拐子怒道。 瘦子道:“有意思,往下说。” “兵器在你们的眼里是活的,在我眼里是废物。其实这世间万物本就这样,只是因看它的人不同才有它不同的意义。”说到这,女孩再也挺不住倒了下去。 胖子道:“喂,起来起来!有意思,咱们第一次遇上不怕咱们的人。” 这时,醉傲峰走了出来,他指着那三个怪人道:“离那女孩远一点,否则……” 拐子狠狠地道:“是你这小子,你还真是命大,中了我们的毒居然没有死。” 被拐子这一提醒,醉傲峰也觉得奇怪,他现在的状况很好,一点受伤的迹象都没有。不知道小女孩在他的伤口上用了什么药,如此神奇。伤口愈合很快,连一点疤痕都没有留下。 胖子扯了扯拐子的裤脚,小声地道:“他中了我们的毒不可能没有死,除非……” 醉傲峰喝道:“狼牙!”狼牙一听醉傲峰的声音,立即朝三个丑八怪扑了过去。 三个怪人因女孩的关系没有出手,而是往后退了一丈,避开了狼牙的攻势。醉傲峰闪身来到女孩的身边,一把她的脉,不由双眉紧锁。他指着三个怪人道:“来吧!你们不是很想要我的命吗?” 瘦子龅牙道:“你受了伤,不是我们的对手,想来送死?” “对!我是一个杀手!杀手有杀手的职业道德,不欠人情不施恩于人。我欠这个女孩一个人情。动手吧!” 拐子一听,抢先一步道:“什么?是她救了你?那个女孩?” 胖子道:“她是我们要找的人,她能解我们的毒,能让一个重伤的人一夜间生龙活虎。我们居然……” 三个怪人朝女孩靠拢,狼牙又凶狠地狂吠起来。醉傲峰手拿着剑指向他们三个道:“你们再往前,休怪我动杀机。” 瘦子龅牙道:“别冲动,别冲动,我们只想看看那个女孩的伤势。” 醉傲峰道:“人是你们打伤的,难道还需要惺惺作态?她快死了!” “什么?”三个怪人异口同声。 瘦子与胖子在一旁大骂跛子。这三个怪人的武功高强,行为怪异,但头脑却似乎十分简单。 醉傲峰是一个寂寞的孤独的杀手,他敏锐的洞察力注意到了眼前这个女孩,能在瞬夕间改变战势的,没有几个高手能做到。 三个怪人听说女孩骨折了,就要为她接骨,醉傲峰不依。三个怪人突然冲上去,有一个人对付狼牙,一个缠住醉傲峰,一个帮女孩接骨。事毕,三个人说为女孩采草药,这才离开,留下半条命的女孩。醉傲峰只好将女孩扛回小屋,自己也因为先前受伤失血过多而晕倒在地,狼牙不停地吠,不停地吠…… 当醉傲峰转醒过来的时候,煎好的药已经摆在二人的面前。醉傲峰没有选择的余地,只好喂女孩喝药。这本不应该是一个杀手做的,但他正在做。女孩醒了过来,她的头一句话就是:“好苦!” 醉傲峰冷冷的口吻道:“你没有死?” 女孩问道:“狼牙……” 狼牙听到声音,立即从门外窜了进来,但它看见醉傲峰就停住了。醉傲峰向它微微地点了点头,狼牙这才冲了过去,它舔着女孩的手,显得特别地亲热。女孩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搂住狼牙的脖子道:“你没有事太好了!太好了!” 醉傲峰在一旁见了道:“狼牙对陌生人向来排斥,为什么会与你这么亲近?连我这个做主人的都无法解释。” 女孩淡淡的一笑道:“你看出来了?对,我不是一个女孩,我是一个狼孩。” “狼孩?”醉傲峰大惊失色。 正文 第九章 亲密接触 女孩:“是的。我是一个被狼养大的孩子。五年里都与狼共伍,直到猎人把我的狼妈妈打死,我才看到与我相似的同类。我意识到自己为什么天生与母亲不相象,没有满身的黑毛和长长的尾巴。猎人发现了我,他们用动物的眼光看我,我是动物,是畜生。”说到这里,女孩流下了眼泪。醉傲峰不由呆着张大了嘴。“猎人拿着兵器追赶我,我拼命地跑,拼命地逃,然后滚下了山谷……” 醉傲峰皱着眉头,道:“你……” 女孩接着道:“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眼前一片漆黑。只知道自己被猎人们关在笼子里。我仰头吼叫。你能想象当时的情景吗?猎人们想干什么?他们拿着绳索走近我,他们奸笑的声音,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女孩浑身发抖,忽然扑向醉傲峰,死死地抓住他的衣襟。 醉傲峰可以想象得出猎人们对这个狼孩做了什么。他是一个杀手,再怎么冷血也从来没有干过如此丧尽天良的事。他再怎么心如钢铁,听了这样的事,都为女孩感到可悲。 女孩接着道:“第二天,我被绑在十字架上展览。你能忍受一个女人赤裸裸地被暴露在众目睽睽下么?尽管我是狼孩,没有人的思维,不知道光着身子的羞辱。但我知道一点,就是侵犯,侵犯你懂吗?侵犯!”女孩哭得更厉害了,她咬着醉傲峰的衣服,很紧,很紧。 醉傲峰的牙齿咬得更紧,发出咯咯的声音,他的一只手突然握住了剑。 女孩继续道:“别人指指点点,我快要死了。已经感到黑夜的凉风。我晕了过去,直到感到自己被一层厚厚的被子包裹,被人抱在怀里好暖,好暖。有个人喂我喝水,喂我吃东西。我从来就没有吃过熟的东西,我尝到了放了盐和油,还有调味料的菜,熟的菜,人的食物。那个好听的声音带我离开了那里,教我怎么做人,教我人类的思维。我虽然看不见,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但他好听的声音一直陪着我。我的眼瞎了,他读书给我听,教我摸东西认字,教我唱歌。我知道什么是音乐了。” 醉傲峰的手放开了剑,全身紧张的肌肉也松弛下来。 “你的声音与他一样,都那么好听。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你说出我不光彩的过去。” “他是谁?那个好听的声音是谁?” “我叫他大哥哥。” “他应该有一个名字。” “对,他应该有一个名字,我……” “你也应该有一个名字。” “自从大哥哥杀了欺负我的人,救我回来之后就叫我媚眉。” “媚眉?好亲切的名字,又可以称作妹妹。” “我是大哥哥的媚眉,只有大哥哥才包容我的狼性。” “月含羞。”醉傲峰突然想到“落絮无声春堕泪,行云有影月含羞”,于是脱口而出“月含羞”这三个字,但一出口就后悔了。 “月含羞?” “不!”醉傲峰想逃避,想转身就走。 小姑娘突然高兴地抓住醉傲峰的胳膊,道:“月含羞?月含羞!我有一个好听的名字了!我有一个好听的名字了!咯……”她又笑了起来。 醉傲峰看到小姑娘脸上天真无邪的笑容,他喃喃自语道:“对!闭目含羞如云遮明月,闭月含羞。”醉傲峰尽管后悔,但他似乎觉得这三个字冥冥中注定是配这个姑娘。 “谢谢!”刚一抬头,月含羞的脸正碰在醉傲峰的唇上。就在这一瞬之间,两个人都呆在那儿。月含羞笑道:“你的嘴唇好柔软,可不可以再让我试一下?” 醉傲峰赶紧离开小屋,月含羞似乎不知道自己这句话说出来的份量。醉傲峰临时恢复原来的冷漠口吻道:“你还没死就自己喝药。”他来到平台深深地呼吸,心里反复地对自己说:“不可以!不可以!我怎么会冲动地说出月含羞这三个字!”似乎这三个字里隐藏着一个秘密! 这时,月奴三使背着三麻袋的药材上了楼梯。醉傲峰指着他们喝道:“你们想干什么?” 瘦子龅牙道:“臭小子,滚开!” “不许进。”醉傲峰喝道。 女孩走到门边依在门上吃力地道:“你们怎么又来了?还想伤害我的狼牙?” 月奴三使惊讶得看着站在面前的月含羞。伤在背脊骨,正常情况下是永久瘫痪,然而月含羞一夜之间既然恢复到能自由走动。月奴三使相互使了眼色,他们相信月含羞就是他们要找的异族人。为了不惊动月含羞,他们使用了先前策划好的计划。 矮胖子道:“主人,都怪那个跛子不好,把您打成这样。” 月含羞道:“我不是……” “是!你是!”三个人异口同声。 拐子道:“我们兄弟三人长得奇特,被世人嘲笑。只有小姑娘你不嫌弃我们,跟我们说那么的道理。我们想认你做主人。主人,请收下我们吧!”三个怪人跪在月含羞的面前,五体投地地伏拜,简直将她视为神一般膜拜。 月含羞道:“因为我是一个瞎子,所以才看不见你们的外貌,否则凭我一个小姑娘,早就吓晕了。” “主人,我们誓死听从教诲。漠北有一神医,我们请到医治主人眼疾速回,望主人保重。”三个怪人异口同声,弹身而去。 醉傲峰一旁道:“我真难以相信。有些话并不是你一个小姑娘能说出来的。” 月含羞道:“呵呵,都是大哥哥教我的。” 醉傲峰听到月含羞的话,觉得她话中的大哥哥不简单。对月含羞道:“只有心底善良的人才会说出善良的话。难怪狼牙会喜欢上你。” “狼牙很乖。那个大雨之夜,狼牙的哀嚎声让我好怀念。我也情不自禁仰头哀嚎。就这样,狼牙找到了我,从它的哀嚎声中我听出它在求助。所以,我就跟它来了。我应该怕你,应该对你心生戒心,但狼牙的关系使我觉得你是一个好人。只有好人才会有那么好的一条狼狗,也只有好人才值得狼牙这么做,这么为他。” 醉傲峰抬起月含羞的下巴道:“别天真了小姑娘,我不是什么好人,只是一个杀手,一个地地道道的坏人。” “请你叫我月含羞,我已经有一个好听的名字了!” “你救过我,我也救过你。现在咱们互不相欠。你的伤好得差不多就给我马上滚,否则我不会手下留情。哼!”醉傲峰转身就走。 “没有人对我手下留情过,除了我大哥哥。” 醉傲峰停下了脚步。 月含羞突然道:“狼牙!带我到床上去,有人把床让给了我,我不睡白不睡。咯……”那清脆的叮当声中夹着纯真的笑声从醉傲峰身边流过,醉傲峰扭头走出了小屋。“噔,噔,噔”的声音,月含羞听到下楼的脚步声,她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月含羞躺在床上并不安宁,她感到醉傲峰的冷漠。她的眼睛看不见,在她黑暗的世界里时常看到嘲笑她的人的那副嘴脸,感到凄凉的寒夜里刮起的阴风。醉傲峰离她似近尤远,时冷时暖。醉傲峰也将用常人的眼光看她吗? 醉傲峰不再出现在小屋,他宁愿睡在树杈上。没有脚步声的小屋变得更加地冷清,黑夜里传来狼的哀嚎。醉傲峰惊醒,他警觉地拿着配剑闪身来到小屋。在月光的银辉下,一只四只脚的动物站在窗口对月哀嚎。醉傲峰迅速地拔出剑来刺向那个影子。影子回过头来,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出一张人脸。是月含羞!醉傲峰立即将剑撇开,但剑还是割断了月含羞的几缕丝发。 月含羞的脸上显出从未有过的哀怨表情,她道:“你与常人一样都那么看我!” 醉傲峰很想回答,但他只是将寒冷的剑收了回去转身就走。 月含羞冷笑道:“我知道,尽管我如何隐藏,如何改变,都不可能是一个真正的人。我有狼的听觉、嗅觉,尽管我想用铃铛的声音混杂,让我有人一样的听觉,像人一样听一些应该听到的声音,但我还是改变不了。我永远也摆脱不了狼的影子。在我的世界里没有白天与黑夜之分,只有暗夜,只有对月光的强烈渴望,就像你们杀手对血的渴望一样。尽管我想隐藏自己的倔强、自己的野性,但还是克制不住对高空的吼叫。我是狼,我是狼,我是狼!呜……” 醉傲峰此时开口道:“你有狼的洒脱,可以将心中幽怨对天吼叫发泄,我却做不到。你的笑是我无法追逐的阳光,你拥有的正是我失去的。你应该懂得知足。太晚了,睡吧!你的伤一好还得离开这里。” “等等!可以留下来吗?每当这个时候大哥哥都会陪在我身边。他现在不在,你可以代替一会吗?”月含羞朝醉傲峰这边摸了过来,她摸到醉傲峰的脸,道:“可以吗?就这么陪我坐着。我知道你不喜欢听人说话,我不会再多说什么,只求你陪陪我,就这么陪陪我。哪怕呆会儿你悄悄地离开,哄我一会儿也成。求你!”醉傲峰没有作声,月含羞牵着他的手席地而坐。暗夜里,两个人均匀的呼吸声此起彼落。醉傲峰的手被牵着,他感到手里的那只手的手心伤痕累累。他的目光应该落在哪里?从窗户望到天花板,从天花板流向月含羞的脸。月含羞满意地笑了,那弯月形的眼睛,真的好看。醉傲峰立即将目光移开,到地板,到天花板,到黑暗里的床、桌子,不知不觉,目光流向月含羞。突然,月含羞的头靠了过来,靠在醉傲峰的肩上。醉傲峰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大活人,他碰了碰月含羞,月含羞没有动。月含羞是睡着了,这可是个好机会。醉傲峰起身走人,可是还是走不了。这回糟了,月含羞抱住了醉傲峰的大腿,她拿别人的大腿当枕头!醉傲峰后悔,他后悔应该拒绝,从答应留下来的那一刻!醉傲峰只好扳开月含羞紧扣的手指,手指扳开了却又抓住了他的衣袖。醉傲峰只有死死地咬着牙翻白眼,不由狠狠地说:“麻烦!”往后一倒,倒在地上睡觉了! “啊——”随后是狼牙的狂吠声,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 正文 第十章 醉态媚影 醉傲峰因为太累了,所以睡得沉了一点。他被惊醒,身边的月含羞已经不在。狼牙的叫声是否意味着意外又发生了呢?醉傲峰迅速起身来到平台,看到狼牙在深潭边对着深潭狂吠。醉傲峰纵身跳下去直奔深潭,他看到深潭的水面泛起水泡,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他跳进水里将月含羞拖上了岸。醉傲峰拍了拍月含羞的脸道:“喂,喂!”月含羞没有动,醉傲峰就压她的肚子。月含羞吐了好多水,然而还没醒。醉傲峰皱起眉头道:“麻烦!”他捏住月含羞的鼻子,只有做人工呼吸。月含羞终于醒了,她哼出气来。醉傲峰抹了一下嘴,依旧冷冷地指责道:“你又在玩什么花样?” 月含羞道:“我只想帮狼牙洗个澡,没想到……” 醉傲峰一听,他回头望向狼牙,狼牙立即发出埋怨的声音趴在地上,用前爪捂住自己的眼睛。 “请你不要责怪狼牙好吗?” “你给我马上从这里消失!还有你,狼牙!滚!有多远滚多远,别再让我看到你们!”醉傲峰说完转身就走。 狼牙站起身来望着主人远去的背影。月含羞爬了过去搂住狼牙哭道:“狼牙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狼牙!狼牙!呜……”月含羞哭得越来越大声,在空荡的山谷里形成回音,好凄凉,好凄凉! 一个脚步靠近月含羞,一块面巾飞了过去盖在月含羞的头上。那个好听的声音道:“别再感冒发烧,否则我不再帮你煎药!” “请别赶狼牙走!求求你!求求你!” “你比我更懂得关心狼牙。” “哦?”月含羞不再哭,她笑道:“这么说你不是要赶狼牙走,而是将它送给我作盲人狗?” “哼!”醉傲峰虽然冷哼了一声,但似乎是这个意思。 月含羞大声道:“狼牙,你听到了吗?不是赶你走,不是赶你走。”狼牙兴奋地围着醉傲峰绕圈吠叫。 醉傲峰道:“丫头,听着。离开这别回来,否则我不会让你活着。”说完,他转身就离开了。 月含羞却保持着她神秘的微笑,她睁开眼睛对狼牙道:“狼牙,放心,我们绝对还会再回来!咯……”她搂住狼牙的脖子开心地笑着。然后,月含羞在狼牙的牵引下离开了这片神秘的林子,离开了神秘的小屋,离开了神秘的醉傲峰。 醉傲峰在平台上倒数“五、四、三、二、一。没有尖叫,呼!”他终于松了一口气;“麻烦终于走了。”他回到小屋拿上剑到深潭边练剑。直到正午,他大汗淋漓地回到小屋,道:“狼牙!拿我的面巾来!狼牙!狼……”他才记起狼牙已经不再自己身边。他坐在凳子上闭上眼,似乎可以看到狼牙在草地上追蝴蝶的傻样子;似乎听到有节奏的铃铛声里含着纯真笑声,柔媚,娇甜,还看到两轮弯月与酒窝。 有节奏的铃铛一直回响回响,那咯咯咯的笑声不绝于耳。醉傲峰睁开眼睛抱起酒坛子仰头就喝。铃铛声由远及近,清脆。醉傲峰拍案而起道:“怎么老是听到铃铛声。他回转过头,看向窗户。原来窗户外系着一串五颜六色的铃铛。风一吹,铃铛声自然不绝于耳。醉傲峰气愤地走过去一把将铃铛扯下来,道:“把我的狼牙都拐走了,还这么折磨我。”他随手将五彩铃铛从窗户扔了出去。 五彩的铃铛正扔进了对面树的松鼠窝里。一只红色的小松鼠拿着铃铛来到洞口,它不停地敲,又放到嘴里咬,又敲又咬。醉傲峰又听到铃铛声,他来到窗户前一看,不由拍自己的额头,无奈地道:“麻烦!”他吹了一声口哨道:“嘟嘟,那不是松果。” 看来醉傲峰养的还不止狼牙一种动物,还有一个未露面的小家伙——嘟嘟。小红松鼠不听他的,只顾自己一个劲地敲铃铛。 “嘟嘟,听到没有,别再敲了!嘟嘟!” 显然,小松鼠不加理睬醉傲峰的话,看来小松鼠比醉傲峰更会耍酷。醉傲峰捂住耳朵,闭上眼无奈地道:“你再调皮,我就把你的窝给堵了!”小松鼠立即拿着铃铛窜回窝里,还是叮当响。醉傲峰不耐烦地道:“我拔光你的毛!”他睁开眼睛已经看不见小松鼠。没有办法,只好回去喝自己的酒。 有节奏的铃铛声中夹着一种欢快的笑声,由远及近。醉傲峰真受不了这种声音,他有些不耐烦。在空荡的山谷里传来一阵歌声,声音婉转悠扬,曲子悦耳: “风中落花犹似舞,水屏涟漪蝶儿扑。风飘摇水飘摇学漫步,花蝴蝶双飞是梁祝。天知道地知道……” 一把寒冷的剑指向唱歌的人,那个冷酷无情的声音道:“我早警告过你,你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绝不留活口!”原来唱歌的人正是月含羞,她笑道:“醉傲峰的话从不食言!”说完,她的脖子朝剑上一抹,醉傲峰立即想收剑,但还是晚了一点点。剑划伤了月含羞的脖子,险些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醉傲峰大惊失色,叫道:“你疯了吗?为什么要这么做?” 月含羞笑着倒了下去,倒进醉傲峰的怀里,她道:“因为我想受伤。” “喂!”醉傲峰只有点了她的穴道止血,将她抱回小屋。狼牙低着头跟在后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月含羞哼出声来,醉傲峰冷冷地道:“你醒了吗?” “我还没有死?” “是的。不过快了。” “你又救了我,看来我又得在这里养伤了。” “你……” “别耍赖!你说过,我伤好了才让我走,现在我是重伤病人,你又要煎药了!” “你自找的!麻烦!” “你……你生气了?为什么不说话?” “我真后悔把你带回来,让你那样死岂不如你心愿。” “但你还是救了我。” “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下不了手?” “不是!” “知道就好!为什么死缠着我不放?狼牙都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只想证明给你看,孤独与寂寞将不再陪着你,不再属于你。” 醉傲峰突然回身抬起月含羞的下巴道:“小姑娘,你什么也改变不了!” “是吗?” “对!” “我不想改变你!只是想听你说话的声音。” “别再装天真,傻丫头!” “不!我叫月含羞!从昨天起,我已经叫这个名字了。现在是,将来是。” “我怎么会容忍你!” “咯……醉哥哥!你认输了么?咯……” “你刚才叫我什么?” “咯……,我闻到一股好香的味道。”她起身朝香味飘来的方向摸去。 醉傲峰道:“你别碰它!” “为什么?” “那是酒!” “酒?我要喝酒!” “你喝的应该是药!” “可药很苦,还是喝酒,酒香。” “不行!”醉傲峰走过去一把按住酒罐子。 月含羞努起小嘴道:“你好噜苏哦!我要喝酒!” “不行!” “不嘛!我要!” “不行!” “我要!我要!” 醉傲峰自言自语地道:“我为什么要管你?”他咬着牙,看来是逼急了,他道:“麻烦!”然后眼睛一亮,换了一个口气,平缓地问道:“你刚才说‘要’是不是?” “是!” “好!”醉傲峰猛地一把抱起月含羞,将她搂到床上,然后动手解她的衣服。 月含羞尖叫起来,打着醉傲峰道:“你干什么?住手!住手!” “你不是说‘要’么?我成全你!” “不要!不要!” “再说一遍!” “不要!不要!不要!” “真的确定了吗?” “不要!” 醉傲峰松开手,月含羞立即拉好自己的衣服,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醉傲峰大声道:“睡好!把被子盖上!”月含羞乖乖地照做。醉傲峰转身道:“麻烦!” “坏男人!” “嗯?说什么” “没,没什么!” “哼!”醉傲峰走出了小屋。月含羞听到脚步声远去,方才松了一口气。想起刚才,她咬着自己的红唇,竟偷笑起来,脸上泛起红晕。她猛地用被子盖住头,还在偷笑。 过了数日,月含羞脖子上的伤口渐渐愈合,她的伤一好,醉傲峰又将要赶她出谷。醉傲峰在草地上练剑,狼牙追着蝴蝶瞎跑。山谷里开满了野花,月含羞真不舍得离开这里。但霸占了醉傲峰的床已半个月,那家伙天天只好睡树杈上。有个叫嘟嘟的小松鼠讨厌他整天堵住自己的家门。一大早就爱钻进醉傲峰的衣服里将他挠醒,要不就用松果把他砸醒。醉傲峰拿这个小家伙没办法。看来是时候将月含羞赶走了。 醉傲峰与狼牙回到小屋,发现酒全没了,再一瞧,月含羞醉醺醺地在发酒疯。“我的酒!”醉傲峰真是心疼。 “醉哥哥,醉哥哥……”她走到醉傲峰的跟前笑道:“你不让我喝,我就偷着喝,咯……” “你……”醉傲峰气极了。 月含羞笑着,她站不稳,跌进醉傲峰的怀里:“醉哥哥,我长大了吗?我不是小孩子了!”她的两只手在醉傲峰的胸口上轻挠,就象一只在撒娇的小狼。 醉傲峰不知道如何应付,只道:“你喝醉了。” “我醉了么?呵……好热!好热!”月含羞觉得浑身不自在,她拼命地脱着衣服。 醉傲峰立即阻止她道:“你干什么?” 月含羞一把推开他道:“好热,好热!”月含羞跌跌撞撞地往后退,退到床边一屁股坐了下去。月含羞脱得只剩下肚兜,她正要动手解,被醉傲峰抓住双手。 “你干什么?” 月含羞又栽进醉傲峰的怀里,月含羞仰起头来面对着醉傲峰。醉傲峰此时此刻也注视着月含羞。月含羞千娇百媚,身上散发着一种神秘的气息。“我真想看看你的脸!藏着寂寞与哀愁的脸。” “你……”醉傲峰想说什么,但被月含羞用手止住。月含羞的手碰到醉傲峰柔软的嘴唇。 “你的嘴唇好柔软。醉哥哥,我可不可以试一下?” 醉傲峰注视着月含羞的脸,诱人的红唇,他此时的内心有一种冲动,就是想马上咬一口。面对这样的挑逗,谁能抵挡?冲动!冲动!醉傲峰居然想抱住月含羞咬她的红唇。 但晚了一步,月含羞往后一倒,倒在床上睡着了。醉傲峰心有不甘,他恨月含羞把他的心弄得痒痒的。他看着醉态的月含羞,他的眼波在月含羞的身上流动。玲珑含笑的脸上始终有一种稚气,随着均匀的呼吸上下起伏的胸脯,迷人的曲线,这些叫醉傲峰快把持不住。月含羞的挑逗真是厉害,连醉傲峰这样冷酷的人都有些心动。醉傲峰将头撇开不敢再看,但有一个邪恶的念头在脑中闪过。他立即用被子遮住月含羞的身子,调头冲到平台,一颗心嘭嘭乱跳,呼吸变得急促,心乱如麻,无法平静,心里泛起涟漪,不再心如止水。有一个魔鬼的邪念在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