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仙女,轻点!   “仙女,轻点,嘿嘿嘿……”   柳镇龙虎山的道观里,一个眉目俊朗的少年,躺在冰冷的木板床上,闭着眼睛,却是睫毛微颤,眉飞色舞,一副很享受的表情,还猥琐的笑着。   “啪!”   一声脆响。   在木板床旁坐着一位鹤发童颜的老道士,抬手一巴掌扇在张凌云的头上,脸色铁青道,“好你个臭小子,老头子我还担心你怎么晕倒在山路上了呢?原来你做春梦呢?”   “哎哟!”   张凌云被老道一巴掌打醒,惊叫一声,一个轱辘翻身爬起来,左右甩着头,一脸的惊愕。   “师傅!?”   看到床边黑着脸的老道,张凌云愣了一下,随即干笑出声,疑惑的喃喃道:“我不是在山洞里吗?怎么会在道观里?那个仙子呢?我的漂亮姐姐在哪?”   “山洞?还漂亮姐姐?”   老道士瞪了一眼张凌云,没好气的哼道,“你小子被人打了闷棍,这晴天白日的哪来的什么仙女?不是老头子上山回来看到你,你早就被你那什么仙女丢去喂狼了!”   老道士刀子嘴豆腐心,一把把张凌云按在床上,撩开张凌云脑后的头发,检查起他后脑勺上的伤,“这山上的路我走过千八百遍,哪来的山洞,还仙子……”   “哟,师傅,疼!轻点。”张凌云缩着脖子惨叫几声,心里疑惑不已。   难道……真是梦?   不对!那仙女姐姐那么漂亮,那一袭白衣飘逸如画,那明眸晒睐让人一眼难忘,那纤白的嫩手柔滑的不得了,尤其是眉间的一点火焰印迹,平添一抹神韵……!   张凌云又想入非非起来……   “你的仙女姐姐下手也够狠的,你先歇着,我给你做兔肉去!”   老头子看到张凌云后脑勺的伤没啥大问题,便拎着刚打回来的兔子钻进了厨房。   没一会儿,兔肉的香气弥漫了整个破旧的道观。   张凌云闻到兔肉的香味,顿时精神为之一振,从木板床上爬起身,伸着脖子,眼巴巴的看着隔断间的厨房里,老道士忙碌的身影。   “眉看长垂高筹相,眉长过目忠福禄,眉如弯弓善富足,眉清高长名远扬……”   咦!   师傅的眉毛怎么这么长,难道是……   盯着老道士没看几眼,张凌云的脑海中突然就浮现一段话,就像是他的记忆一般,应景而出。   紧接着,他便发觉脑海里有东西正在缓缓打开,这是什么东东,方方的,薄薄的……   我的天!   这是那个仙女姐姐蒙面的纱巾!难道……真的?   随着方纱巾慢慢旋转在张凌云的脑海中,纱巾中间出现一个五行阴阳符,阴阳符中间印着一个个金色的蝌蚪,这些金色的文字如小虫般飞散开来。   几个呼吸之后,张凌云晃了晃头,感觉什么东西钻进他的脑海之中,强迫他记住一些东西。   “臭小子,你怎么了?”   陈老道突然发现张凌云有点不对劲,伸出头来问道。   “师傅,你听到什么没有?我听到好像有人在呜咽呢!”张凌云晕乎乎的说。   陈老道放下手中的勺子,走到门口竖起耳朵听了听,此刻外面艳阳高照,一丝风都没有,哪来的声音?老道的脸上再次浮现担忧的神情,“哪有什么声音?你小子不会真的被人敲傻了吧!”   而此刻,张凌云还沉浸在自己听到的声音中,这声音好像在对他窃窃私语……   “……陈苦寒……山西晋城人……1870年出生……第四十八代麻衣神相传人……由于被人陷害,三年前来到柳镇龙虎山……”   听着声音在自己耳朵里响起,张凌云顿时张大嘴巴,傻了眼,自己只是看了陈老道一道,怎么好像许多事就知道了?   他不傻,甚至可以算得上天资聪慧,否则也不会考上华大。   不过耳中传来的话是真是假,他却无法分辨,而且感觉自己头有些晕沉,好像听完耳边的话后,整个身体好像被掏空。   “奶奶的,一定是被人敲了闷棍,幸好主要零部件还在!”   张凌云检查一下身体,摇摇头无奈的喃喃道:“这下可好,没变成植物人,倒产生了幻听,这陈老头哪像一百多岁的人?”   “行了,别神神叨叨胡思乱想了,来,兔肉好了,下床吃吧!”   看张凌云并无大碍,虚惊一场的陈老道不禁翻了翻白眼,开始把锅里的肉盛出来。   “哇!饿死我了!”张凌云看到兔肉上桌,食欲大开,瞬间把别的事抛到脑后。   昨天就没吃饱,再加上折腾一宿,现在张凌云已经前胸贴后背。   陈老道假装生气似的把兔肉端上来往张凌云面前一推,“吃吧,看你是饿死鬼托生的,瞧那馋样!”   说完笑呵呵的看着张凌云把一碗兔肉消灭掉。   张凌云吃饱后一拍肚子,眼睛一转,“师傅,你也教我三年了,今天让我给你算一卦,怎么样?”   “算卦?你是不是以为吃完兔子肉就能跑了?这么不稳当呐。”陈老道捋着山羊胡,一幅高深莫测的样子。   陈老道知道张凌云的斤两,收张凌云为徒多是为了排解山中的寂寞,再者,把一身武艺传给张凌云,至于相术,他也只传了张凌云一些肌浅的,像气色,体态,骨骼这些深层次的,陈老道自己还没弄明白,因为在历史的长河中,有许多东西早已经失传。   陈老道扭过头来,斜了张凌云一眼,“真想算?”   张凌云连忙用力的点点头。   “面相还是手纹?”   “面相吧!”张凌云看了一眼陈老道那红光满面的大脸。   张凌云在床上坐正身子,看着陈老道的脸说:“师傅,看您天庭保满,方而开阔,您少年时一定意气风发年少得志吧!”   “嘿嘿嘿,你小子总算摸到点门道,不枉我教你一场。”老道笑道:“师傅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中了秀才,那时的秀才含金量可足了,十里八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事我和你说过吗?真是你看出来的?”   老道虽然有些疑惑,这小子居然可以从自己的面相上看出些门道,儒子可教。   “操,是真的!”   此时,张凌云心里一阵翻滚,这种感觉无法言喻。   难道那些莫名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经文,真的可以用来算卦?   张凌云一下上来好奇心,琢磨着脑海中的经文,上下左右不停的打量陈老道,“师傅,您眉毛弯转浓秀不断,是义结金兰之相,应该有一个兄弟,右眉毛中间有痣两颗,应该有两个姐妹,一共四兄妹。”   前面只是浅尝辄止,这次张凌云要一试究竟。   “不过,师傅,我看您印堂发乌,难不成有血光之灾……”张凌云扫了一眼老道士的眉间,顺嘴说道。   张凌云的话声未落,陈老道已经一屁股从椅子上落在地上,额头不偏不正的碰到了桌角上。   ‘咣当’一声。   装兔肉的空盆扣在了陈老道的脑袋上,盆底还刷着绿漆,一道鲜血从老道的左脸上流下来。   这模样,忍者神龟!   陈老道顾不得这些,上前一把抓住张凌云的手道,“熊孩子,你说的这些都是你推算出来的?” 正文 第2章 下山   从面相上推算出人的吉凶祸福,贵贱夭寿还是比较容易的。   但想精确到对方几个兄弟姐妹,陈老道知道,自己也办不到。   看到陈老道的神情,张凌云心里除了震惊就是狂喜。   看来一切都是真的!   见陈老道如此这般,张凌云又有些后悔,自己不应该拿自己的师傅实验,“师傅,血光之灾是我看出来的,剩下的,是那天你喝多了,顺嘴说出来的。”   “喝多了?对,自己经常喝多,怪不得,我就说嘛,你小子不可能有这本事。”   陈老道长出一口气,如果这真是这家伙算出来的,那这熊孩子就不只是一般的天才,而是妖孽般的存在了。   陈老道拿下头上的盆,洗了把脸,又拿出创可贴,粘在额头的伤口后,坐在桌边。   “干咱们这一行的,切忌一定要多看,多听,多想,少说。”   说到这,陈老道‘忽’的一下站起来,好像想到了什么,张凌云还以为老道在生气,怪自己无故打翻盆子呢!   结果陈老道却说:“行了,这些以后再细细讲给你听,你也该下山见识一番了,记住,多看,多听,多想,少说。知道不?”   听到让自己下山,张凌云一蹦三尺高,早把头上的伤忘得干净,“好嘞,师傅,都听您的,您让我往东,我不往西;您让我打狗,我不撵鸡……”   “毛躁,去,到后面把那件道袍拿出来……”陈老道笑着说道。   “师傅,咱们干嘛去?我马上就要上大学了,你这是要带我去化缘吗?我的学费可还没有着落……”张凌云打了个饱嗝摸着肚子问,眼睛不时扫下放在墙角的那只柜子。   陈老道白了张凌云一眼,“昨天夜里,我夜观星象,山下钱家窝铺有家刚死了人,我教你也有些时日,你也应该独挡一面了……”   “独挡一面?”张凌云心里猜中了老道的想法。   每次听师傅见世面回来,总说人家热情好客,吃了哪些好吃的东西,如今自己也能跟着师傅下山,一想到满桌的山珍海味张凌云不由得咽了下口水,刚吃饱的肚子好像又腾出些地方,现在就是容易饿……   好像是看出了张凌云的想法,陈老道嘴里哼哼着道:“到那,别光想着吃,我教你的《度人经》还记得吗?关键时候要念一念……”   “什么?师傅,你的意思是让我自己一个人下山干活?……这,不大好吧!”   张凌云张口结舌有些无奈的说。   “什么不好?我说好就好,快点去,要是被别人抢了先,你的学费可就没有着落了。”陈老道说完,顺手把张凌云推出了门。   “师傅,你……。”   张凌云还想问什么,只听到屋里传来师傅的呼噜声,唉,没办法。   ……   下山的路,有几十里路,紧赶慢赶,张凌云中午到了山下的柳镇。   今天恰逢柳镇的集市,集市上各种吆喝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对于眼前的热闹张凌云都无暇顾及,下山的路上他就想好了,今天这活师傅让自己干,就是想让自己挣够大学的学费,想到这,张凌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不多时,张凌云按照师傅告诉的地址,找到一户二层小洋楼的人家门前,放在平时,在这个城乡结合部处有这么座漂亮的小洋房绝对让人羡慕的不行。   不过,从身边路过的人看向这户人家的目光,却多是怜悯,有几个过路的年轻人,互相耳语着,一幅幸灾乐祸的样子。   张凌云来到大门口,发现这二层小洋楼的院子里站着许多人,这些人围着一个用松枝搭建起来的灵堂。   其中,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媳妇,怀里抱着一个二三岁的小男孩,被人群围在当中,站在灵堂一侧。   小媳妇身材匀称,穿着灰白色短衫,一张小圆脸,很憔悴,愁眉不展,一幅忧心忡忡的样子。   正当张凌云凝神往院里看时,大门里面走出个人来,看到张凌云,忙用手拦着,问道:“喂,干嘛呢?看什么看?没见过办白事吗?”   张凌云缓过神来,眼前这个人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身材很高,不过腰弯的有些厉害,如一只大虾米一般。   “奉师傅之命,特来救人性命。”   张凌云打个揖手说道。   “救命?我看你是骗子吧,从哪弄来的这身行头?你也不打听打听,这钱家窝铺是什么地界?敢到这里行骗?”   钱二狗嘴角上扬,面带冷笑,轻点着头,盯着张凌云,好像要揭开一个骗子的丑恶嘴脸一般。   这时从院里又走出几个人,这几个人站在钱二狗后面,互相耳语着,并不时对张凌云指指点点,脸上带着嬉笑的神情。   “施主,请不要出口伤人,我真是来救人的。”   “救人?你如果真是道士,你先给我算算,算准了,我二话不说,放你进去,算不准,嘿嘿,可别怪你三爷我手黑。”   钱二狗回头冲那几个人眨眨眼睛,那几个人抱着肩膀,一副看热闹的架式。   张凌云一眼就看出这个钱二狗是个无赖,接着朗声说道:“救命不要钱,算卦要两千!”   “两千?小子,我看你是穷疯了吧,两千块钱?你还不如去抢,哥几个,看到没,今天来个骗子,胃口还挺大。”   “就是,就是……”   钱二狗和那几个人嘻笑着应和着。   张凌云不想和对方纠缠,不过没办法,看来不把钱二狗打发了,这门还真进不去,想到这,张凌云打定主意。   “钱二狗,看你额宽耳阔,本是富贵长寿之相,不过你眉间有丝黑线,让你流年不利,本应娶妻生子的年龄,现在还是光棍一根……”   说到这,钱二狗的脸色大变,眼睛有发些直的看着张凌云,他身后那几个人也把抱着肩膀的手,放了下来,互相交流着眼色。   “……你相亲十一次,每次刚见面十分钟便想拉人家姑娘的手,半小时便想……”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住口!”   张凌云还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钱二狗突然涨红了大脸,一声尖叫打断张凌云的话。   钱二狗再看向张凌云,便感觉背后冷风直冒,自己做过的一切事的时候,难道旁边都有双眼睛盯着自己,这种感觉让他不寒而栗。   钱二狗喘着气,恼羞成怒的几步过来,站在离张凌云不到一米的距离,皱着眉,好像想起什么,眼睛红红的盯着张凌云。   “二狗子,这家伙明显是个骗子,拿出你的看家本事,教训教训他……”   “对,教训教训他,你哪相过十一次亲,我记得,应该是九次才对,这小子就是个骗子……”   “对……”   后面看热闹的,不嫌事大,起哄似的从后面拱起火来。   “你再要胡说,别怪我不客气!”   钱二狗脖子耿耿着,如此在人前被揭短,有些下不来台,气急败坏的说道,只是,话虽强硬,可他的态度倒是软下来。   张凌云看了钱二狗一眼,“胡说?难道我说错了?人在做,天在看,你可要三思。”   “你……”   钱二狗如吃东西被‘噎’了一下,再也说不出话来。他的心里充满震惊的同时,还有就是后悔,没想到自己一世英明,却在这小子面前丢了丑。   钱二狗顿时后悔不迭。 正文 第3章 小试身手   “对了,起卦的钱,算你欠我的,三日内给我,否则……你这辈子只有左手陪伴,孤苦终老。”张凌云往院子走两步,停下脚步回过头,冲着还没缓过神来的钱二狗说道。   “孤……苦终老?”   钱二狗跟着说了一句,脸色立刻大变,一想到将来自己一个人生活,不由得肠子悔青,不过转念一想,既然对方能算准这些,肯定会有办法破解。   于是,钱二狗变了神色,快走两步,抢先一步来到张凌云的前面,弯腰上前,推开大门,“大师,您请,您请进,你看,我的事……”   “这要看你表现,不过钱嘛,一分不能少。”   张凌云白了钱二狗一眼,迈步进门。   “好,明白,只要能娶上媳妇,花这点钱,值。”   钱二狗一听有希望,连忙像条哈巴狗一样,弯腰作揖,如进自己家一般,把张凌云请进院里。   张凌云假装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钱多金和他身后那几个人,这几个人早向钱多金报信,钱多金站在灵堂旁,冷冷的看着自己。   钱老大虽是农村人,却走南闯北,在外没少见识,初看到张凌云,心中有些不屑,“请问,小师傅来这,有事?”   看到钱多金后,张凌云轻闭双眼,背左手,出右手,屈食指,弯腰,冲着钱多金口打问训道:“小道奉师傅之命到此,贵宅有些阴煞之气,这里是龙虎山,道家昌盛之地,不能这让阴煞之气害了人的性命……”   张凌云禀气凝神看向院子,脑海里一阵翻腾,无数只金色的蝌蚪从脑海深处汇聚到一处,慢慢聚到眼前,吓的张凌云一捂嘴。   和早上不同的是,那块八卦图的纱巾好像清晰不少,纱巾的四周好像隐隐的有丝丝金线缠绕。   张凌云在灵堂的左侧看到一股淡淡的黑色雾气,好像烧柴时的烟一般,只是这股气好像被装在塑料口袋里,一动也不动静静的浮在那。   现在正是午后十分,阳光很足,不过奇怪的是,这么充足的阳光却一点都没有照到那团黑气上。   那团气,聚而不散,似乎在阳光的映衬下熠熠发着黑茫。   “恩?这就是——阴煞之气!”   张凌云不由自主的小声嘀咕起来,这一说不要紧,钱老大头一紧,脸色煞白。   “小师傅,你怎么知道?你真的看出了问题?”钱老大搓着手,忙向前走两步,有些紧张的问。   “当然,你看这烈日高悬,现在是每天阳气最盛的时候,而那个地方却阴气森森,不是阴煞之气又是什么?”   张凌云此时头顶着个道观,一身浅色道袍,胸脯一挺,一幅胸有成竹的模样,让钱老大感觉怪怪的。   “你真……看出来些问题?”   钱老大眉头拧到一处,他深知,农村办白事的时候,总有一些僧道上门,蹭吃蹭喝,招摇撞骗,小则骗人钱财,大则害人性命,因此对穿着道袍的张凌云便加了小心。   “钱老大,我早就让你去龙虎山上请个道士,你家这事一桩连一桩,肯定犯了什么。”一个五十左右岁的老头啪嗒啪嗒抽着烟,身子靠在一边的墙根。   “就是,可别让人骗了,现在假道士多,事没办好,再赔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偿失。”   一个三十左右岁的小伙子蹲在一旁附合着,这人正是刚刚在门口,起哄的人之中的一个。   “对”   “就是”   院里的人们七嘴八舌议论起来,眼光不时掠过张凌云。   “你们懂什么?大师年龄虽轻,但算的绝对是这个。”钱二狗抢身来到众人身前,把肚子一舔,一手插腰,一手冲张凌云竖起大拇指,道,“钱老大,听我的,听大师的没错!”   “钱二狗,这小道士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怎么替他说起话来?”刚刚说话那小伙子,晃着肩膀走过来,一把拽住钱二狗,疑惑的问道:“你小子,是不是得了他什么好处?”   “好处?”钱二狗一想到欠张凌云的钱,心里便堵的慌,“什么好处?我说的是实话,我钱二狗什么时候说过慌话,大师,您请座。”   钱二狗冲这帮人嚷嚷完,转脸献媚讨好似的从一边挪过一把椅子,张凌云大大方方的落座,“算卦的钱,可以缓两天,不过三日之内要还上。”   钱二狗连连点头,“一会去取,一会去取……”   “大哥,我看还是抓紧带孩子上医院吧,我怕再耽误……”   这时,小媳妇有些着急的对钱多金说。   张凌云随口说道:“这孩子的病医院治不了,去也是白折腾,你们不是偷着去过了吗?”   “你,你怎么知道?”   钱老大和小媳妇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   带孩子看病都是起早爬半夜去的,怕碰到熟人,再说,这病,别人都说是邪病,家里刚死了人,再有孩子得这病,害怕别人知道!   听张凌云如此说,小媳妇的嘴唇哆嗦着,“你……,你能救救我的儿子吗?”,说着脸朝向钱老大。   钱老大也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张凌云,院子里的人一听此话,也都闭上了嘴,这几天孩子闹毛病,大伙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张凌云也转过头来,朝钱老大继续说:“钱施主,你这兄弟死后,孩子一直是这个样子,而且不吃不喝的折腾人……”   钱老大脸上露出惊讶,上前一把拉住张凌云的手,“你怎么知道的?你说的这些可是……你可要救救我家这棵独苗啊……”   张凌云一脸的风轻云淡,推掉钱老大的手,站在院中,又四处张望一会,然后微笑着用手点着孩子道:“这孩子没什么大毛病,只是吓丢了一魂而已,再加上这里的阴煞之气太浓,也便有了这样的症状,不碍事不碍事……   “不碍事?你说的倒是轻松,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骗人?这样,你先给我算算,算的准再给孩子算!”   那个抽烟的老头把烟踩灭,站起身来。   “钱大爷,你这话说的对,这年头招摇撞骗的太多了,有些人专指着这个发财!”旁边的那个小伙子吐了口痰也站起了身。   “怎么?不敢吗?”   钱大爷脸色乌青,冲着张凌云嚷嚷道。   而身边那个小伙子一挥手,旁边坐着歇着的人都站起身,把张凌云围在身边。   张凌云感觉到好笑,这钱家窝铺的人怎么都这么不相信人?难道……,张凌云内心狂笑起来,这明摆着是给自己送钱的嘛!   钱凌云迎着钱大爷的目光,淡淡的问道:“救命不要钱,算卦要两千!”   “好,我们不会白劳烦你,我这有五百块钱,大伙凑凑!”   钱大爷一撺掇,几个来帮忙的手里共凑出两千块钱,钱大爷把钱往张凌云面前一拍,“小子,今天如果你能算的准,这钱归你,你可以继续给孩子看。如果算不准,想在这骗人,那么,赶紧滚,越远越好,以后不要到这里再行骗?”   其它人看钱大爷出头,也都附和起来,一个个面目不善的盯着张凌云。   “大家稍安勿躁,我看这位小道长还是有些本事的,不如……”   钱老大看气氛有些不对,不由得求情道。   “钱老大,我们知道你心眼不错。不过,这事你得听我的。”钱大爷转过头冲张凌云接着说:“你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山上道士起卦,我也见过,你说说,你需要什么?我马上叫人替你准备!”   钱大爷把烟袋锅别在腰间,围着张凌云转了两圈。   张凌云看了一眼面前的钱,道:“用不着那么麻烦,你想算什么,说出来就可以,那孩子还等着我呢?”   “呦,小子,行啊。”   那个年轻人走到钱大爷身边,趴在耳边耳语几句,钱大爷眉头一动,看了一眼年轻人,然后开口问道:“小伙子,你就算算我这辈子有几个孩子吧。”   张凌云一愣,“好,这可是你说的,我要算对了,这钱就是我的!”   “好,一言为定。你要算不准,赶紧滚蛋!”   现场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张凌云眼睛一斜,看了一眼钱大爷,说道:“你眉宽目窄,穷苦命一个,唇上有痣没入人中,可见你父母喜欢男孩,所以生了四个孩子,三女一男。”   张凌云刚说完,那个年轻人倒先大笑起来,“兄弟们,看到没?这骗子来之前也没打听一下,钱大爷只有三个孩子,大女儿钱雨霏,二女儿钱雨婷,儿子钱译,这大家都知道,这小子居然信口开河起来,那多出来的女儿是不是你,哈哈哈,算的不对,快滚吧!哈哈!”   “快滚!别在这招摇撞骗了,滚!”   “滚!越远越好,对了,把钱交出来,什么东西!”   钱二狗想上前拦着这帮人,结果仔细一想,钱大爷只有两女一男,难道大师真算错了?   这时,那几个年轻的后生把张凌云围上,便要动手,张凌云倒是一脸无所谓的看着这帮人,虽然自己不想动手,可如果对方仗着人多欺负自己,那么自己不介意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慢……”   正在两方面剑拔弩张时,钱大爷喊了一声,他凝重的脸上快要挤出水来,他缓缓的走到张凌云面前,众人看他脸色不对,纷纷让出一条路来,不知发生什么情况。 正文 第4章 除煞气(一)   本来钱大爷抱定无论对方说自己几个孩子,都咬定不对,可此刻,他的心里却有了另外一个想法,他身体略颤着问道:“你……你知道我三女儿?”   “三女儿?怎么钱大爷还有三女儿?……”   “不知道哇,别说话,咱们先听听到底怎么回事……”   众人也摸不着头脑,一些窃窃私语后,现场静下来,大家都盯着张凌云和钱大爷。   “三女儿,钱雨墨!”   张凌云轻轻的念着这个名字。   “你……你……”   钱大爷说了两个‘你’字,脸色一下僵在那,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有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张凌云冷冷的说道。   “你说的……是真的?我的三儿还活着吗?……作孽呀!都怪我……”   钱大爷说着用拳头拼命的捶打自己的脑袋,人已经瘫软下来,自己年轻时做的糊涂事,如今终于遭到报应了,钱大爷泣不成声,再也没有心思想别的事。   看钱大爷如此,周围几个年轻后生急忙把钱大爷扶住,用手按压钱大爷的胸口,捋起气来,钱大爷半晌冒出一句话:“我没事,他算的,对……”   那几个年轻后生顿时惊呆在那里,看向张凌云的眼光,也复杂起来,有怀疑,更多的是震惊。   张凌云乐呵呵的把钱往衣袋里一塞,这感觉,舒坦!   “你们还有谁想算?救命不要钱,算卦要两千!”   张凌云的目光,一一点过周围的人,被点的人,如秋后的小麦玉米,都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如等待收割一般。   “我就说嘛,大师虽然年纪轻,但算的准,有志不在年高,高人行事高深莫测,现在你们信了吧!”钱二狗听出事情的原委,偷偷在旁边幸灾乐祸起来,原本以为只有自己搭了钱,现在看到钱大爷他们的钱也揣到张凌云的衣袋里,心里顿时平衡不少。   此情此景,钱老大已对张凌云深信不疑。   “小道士,喔,不,小神仙,求你救救孩子吧!”   钱老大上前一把抓住张凌云的衣襟,恳求着说。   那媳妇见状,更是抱着孩子要往地上磕头,被张凌云伸手拦住。   “施主且慢,乐善好施是小道禀承家师的一贯作风,不必拘礼,不必拘礼……来,把孩子抱住。”   张凌云让钱老大接过孩子,对孩子妈说,“你到房前屋后空旷的地方叫叫孩子的名字,声音要大些……”   说完自己用手轻拍着孩子的后背,而孩子两只眼睛,如两颗黑宝石,直直的盯着张凌云。   “叫名字?”   孩子妈一愣,不知道张凌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生活在农村的人都有这样的经历,说是自己走夜路千要不要回答陌生人的呼唤,尤其是叫你的名字,如果你不小心答应了,你的魂便会被叫去。   女人想起这事,又想到刚刚张凌云算准了钱大爷的三女儿的事,便走到院中呼唤起自己孩子的名字。   “明啊,好孩子,跟妈回家啦!”   听到女人声起,张凌云伸出左手,好像在空中抓了一把什么东西,一下按在孩子的后背上。   说来也怪,当张凌云的手心捂在孩子的后心上时,孩子“哇……”的一声哭起来。   “真神了!看到没?孩子好了!”   “这可太神了!”   院子里的人们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刚刚那些怀疑张凌云的人,更是脸红着低下了头。   孩子妈听到孩子的哭声,风一般跑到孩子面前,看到孩子后,一把从钱老大手中接过孩子,怕别人抢走一般,紧紧抱住。   “我的孩子,你终于好了,你知不知道,为了你的病,妈都担心死了,妈宁愿自己生病也不想再让你生病了,妈的小心肝,不哭,不哭……”   小媳妇的头埋在孩子胸口,唔,唔的哭起来。   钱老大把怀中的侄儿递给弟媳后,自己高兴的也掉下眼泪,转过脸来,有些羞愧的低着头,对张凌云说:“小神仙,走,进屋,里面坐,快请,快请……”   张凌云挺了挺身子,没有动。   钱老大一看小神仙好像动了气,急忙上前赔了半天不是,接着又是递烟,又是奉茶,一通点头作揖,就差给张凌云跪下。   看他这样,张凌云的面色和缓下来。   “钱施主莫急,让我先看看你这房子的风水……”   张凌云站起身,手打凉棚打量起房舍的布局,边看边轻轻摇摇头,嘴里蹦出这两个字。   “不好!”   听到‘不好’两个字,钱老大的脸“刷”一下,变得惨白,连忙擦了一下眼角的泪花问道:   “小神仙,哪,哪里还有问题?”   只见张凌云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个罗盘,拿着罗盘边走边说:“恕我直言,你这二层小楼明堂开阔,前水后山本来风水是不错的,只是……”   张凌云说到这里嘴里打了个‘哽’,一股兔肉的香味涌上来,可这却把钱老大的冷汗吓了出来。   “你这两个厢房有问题,东边厢房(左厢房)要高,西边厢房(右厢房)要比东厢房低一点,才算是吉利的;若西边厢房高大,而东边厢房却比西厢房低,为虎压龙,要伤人的。俗语说‘宁可青龙高万丈,不让白虎抬寸头’,正是这个道理。   凡是坐北向南的房子,必先盖东边厢房,因为东边为青龙位,东边绝对不能空。东边不盖厢房,不利子孙,难养男孩,即使有了男孩,日后也不会有出息的。   若东边不盖厢房,只盖西边厢房,因西边为白虎位,为虎抬头不好,破才伤人丁。”   张凌云一说完,钱老大一拍大腿,“小神仙你说的太对了,怪不得我家最近事赶事这么背,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这就让人去改……”   张凌云点点头,“钱施主,你这风水局已解,我还有些事要办,就不多讨扰了……”   说着张凌云一挥手一扭头,做出要走的姿态。   还没等张凌云转过身去,钱老大已经上前一把拉住张凌云:“小神仙,这怎么行,你这要走了,让我钱老大的脸往哪搁,我这以后还拿什么脸见人……”   虽然房院的风水局已破,不过这灵堂前的阴煞之气还没破,这要走了,日后指不定会出什么祸事。   张凌云的心稳稳妥妥,不急不慢的回过头来,接着打量着房屋的布局。   “小神仙,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如果有什么能帮忙的,请您尽管开口,今天你不仅救了我的侄儿,还帮我这么大的忙,您若有事,只要吩咐一声,我马上去办。”   钱老大诚恳的说道。   张凌云略一沉吟,想起师傅住的那个道观,于是说道:“唉,我师傅的道观年久失修,恐怕经受不住昨夜那样的大风了,我要抓紧回去请人修缮一下,否则愧对师傅多年的栽培……”   “小神仙,原来是这事,小事一桩,咱先进去吃饭,吃完饭,我找几个人马上上山,怎么能让小神仙的师傅住危房呢?小神仙,您快请进,快请进……” 正文 第5章 除煞气(二)   “也好,你这宅前的阴煞之气挺重,正好多留一日把它破去,不过,人还是我自己找吧,你把你的心意换成钱给我便是。”   张凌云一字一句的说道。   “好,好,没问题,没问题。”   钱老大满口答应着。   一会功夫,饭菜摆满桌,张凌云的肚子早已饿的不行,顺手把道袍往腰带里一掖,大模大样的往正中间的位置一座,甩开腮帮子开始大块朵頣起来,钱二狗凑到张凌云身旁,低声道:“小神仙,这活交给我吧,也算我的一点孝心。”   张凌云边吃鸡腿,边用眼睛斜了一眼钱二狗,“你?”   见张凌云看向自己,钱二狗的脑袋点的和小鸡吃米一般,其它吃饭那几个小伙子,也附合着钱二狗,说钱二狗的木匠活,是村里出了名的,这么一说,张凌云便放下顾虑,“那就麻烦你跑一趟了。”   “不麻烦,不麻烦。”   钱二狗如表决心般加快吃饭的速度,吃完后招呼其它几个年轻人,一起上了山,钱老大家的事也处理的差不多了,明天钱多银一出殡,事情也算周全了。   他们走后不久,张凌云也吃饱喝足,他站起身,悠悠当当的来到院中来到棺材旁边,清了清嗓子,想了想曲调,大声道:“钱施主听清,今天我便为你念上三遍《度人经》,‘说经一遍,诸天大圣同时称善,是时一国男女龚病,耳皆开聪。说经二遍,盲者目明。说经三遍,哑者能言。……’”   张凌云一手拿锣,一手拿根木棍,大模大样的在钱多银的棺材前面边划着什么,边跳起了大神,嘴里的《度人经》按着台湾某位歌星的腔调,哼哼哈嘿!   还别说,这样一哼唱,这经念的顺当多了。   “咦,小师傅,你在这呢?”张凌云刚跳完一遍《度人经》,热了热身,还没过瘾,钱老大从门里走了出来。   听到钱老大的声音,张凌云停下脚步,见钱老大拿了一个红布包过来。   “小神仙,这有些钱,是我孝敬尊师的,还请您收下。”   张凌云接过布包,用手一惦,“嗯,小道替为师谢谢施主了,看施主宅心仁厚,日后必大富大贵。”   “啊,谢谢小神仙,谢小神仙。”   听张凌云说完,钱老大嘴里忙不迭的说道。   “咦,对了,钱施主,还有件事,我看这灵堂之内煞气郁结,还是叫人把灵棚拆掉吧。”   听说要拆灵棚,钱老大一百二十个不愿意,自己的兄弟还在这躺着,这要拆了,这人怎么办?   张凌云看出钱老大的顾虑,说灵棚上的松枝什么的撤下,用块布遮上便可,接着把其中的利害说明,钱老大一听,句句在理,便找人开始拆灵棚。   灵棚拆掉之后,张凌云又让钱老大在灵堂前摆上祭品,等一切布置妥当,张凌云又开始边念《度人经》边跳起来。   正当张凌云摇着脑袋就要把《度人经》的第三遍哼唱完时,脑子里微微一阵发晕,耳边的风声四起,头脑中那块纱巾又出现了。   张凌云吃了一惊,刚想张大嘴喊叫,却发现自己只能张嘴“唱”经,别的话根本说不出来。   张凌云稳了稳心神,这次他看得透彻,脑海里的那块纱巾如新娘子头顶的盖头一般,只是颜色是灰色的,并且中间那个太极阴阳图,又开始转……   “这,这玩意怎么又出来了?”   张凌云心里惊诧,嘴里还机械的哼唱着《度人经》。   就在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张凌云眼前又出现了那团阴煞之气!   不对,不对,它怎么会动?   晕,它怎么朝我这里来了?   张凌云本能的想躲开那团阴煞之气,可脚却如灌铅一般无法移动,眼睁睁看着那如烟雾般的气体飘过来,一丝丝涌进他的身体。   “晕,我的点也太背了吧!难道我今天念的经是超度我自己?   想到这,张凌云浑身一哆嗦,出了一身白毛汗。   这也太不公平了,我还是处男呢?   我还想上大学呢。   想到这,张凌云心头泛起一阵悲凉之感。   就在张凌云自己以为小命交待在这的时候,他的脑袋一紧,那块纱巾飞速的旋转起来,被吸进身体里的阴煞之气居然全被那块纱巾给吸了进去。   “我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张凌云的脑海中出现了这几年跟随老道背的那些书,接着一张张人脸涌进张凌云的脑子里,这些人脸闪过的速度很快,各式各样的,如走马灯般一闪而过。紧接着,一行字出现在张凌云的脑海中“混沌造化一气诀!”   “这是什么东东?”   下一秒,张凌云的脑海顿时通明起来,身上如有使不完的力气,难道这手帕喜欢这种鬼东西?张凌云不置可否。   这种感觉很舒服,好像一下子知道了许多前尘旧事,又好像认识了很多人,知道了很多事,张凌云下意识的一拍后脑勺。   “哎呦!”   张凌云忘记了自己头上还有伤……   目光一转,张凌云发现房子的后面竟然还有股更加猛烈的阴煞之气,这股气比棺材旁边的不知大多少倍。   “坐南朝北开离门,水火难融自根深,坎震方宽自高大,本是富贵吉祥门!未曾想到后门凶,犯煞减丁不由人……”   正当张凌云观察那股更大的阴煞之气时,耳边又响起了那股沉闷的声音。   张凌云这次没有害怕,反倒有些兴奋起来。   他发现自己居然有了一双风水眼!如果把这些阴煞之气都吸进来,那么那方手帕是不是会有更加奇妙的变化?   这情况如果放在别人身上还不得疯掉,不过张凌云这几年跟着老道背书,明白了世间万物有阴阳之说,知道了有些东西是注定,有些东西是能够改变的。   “小神仙……你没事吧?”   正当张凌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时,耳边传来钱多银媳妇的声音。   张凌云缓过神来,回过头去,发现钱多银媳妇正站在离他一米左右的地方,有些奇怪的看着自己。   “呃,没事,你家房后面正对正房是什么?”   张凌云借机询问这小媳妇。   听张凌云问起,小媳妇叹口气,指着棺材说‘这都是我们家这口子闹的……本来后面种了几棵树,不知他那天抽什么风,非要盖个厕所,盖上这个厕所后,方便是方便了,只是他去用一次的机会都没有……”   “喔,如果想让你家平平安安,还是把那厕所挪个地方吧,我看西房山那个角落不错,否则……你家的祸事还没完……”   有了耳边声音的指引,再加上张凌云学过的一些风水相术,他断定,这宅子的风水就是被后面的厕所破掉的,钱多银的车祸和这风水布局不无关系。   “真的?我早就劝他不要把厕所盖在这,他们也没人听,这下好了,这下好了……”小媳妇一副悲痛的样子,连连拍手跺脚。   这时钱多金从外面走进来。   “我家里的这情况,你还要多帮忙啊。”钱多金搓着手哀求道。   还没等张凌云说话,小媳妇走过去,把张凌云刚刚说的话说了一遍,钱老大一拍大腿,马上指挥几个年轻的后生去拆厕所…… 正文 第6章 顶心煞   天黑下来的时候,后面的厕所已经移了位置,张凌云也已经回屋睡了一个美容养颜觉,此刻,他从屋里伸个懒腰打着哈欠走出来,眼皮一抬,满意的看了看从后面忙着的人们。   “小神仙,您睡好了!”   见张凌云出来,钱多金又拿出厚厚的一个纸包递过来。   接过钱来,张凌云心里暗自激动,只是脸上依旧不惊不喜,这是师傅教给他的,出家人不爱财,越多越好。   晚饭很丰盛,有鸡有鱼,还有满满一大盘的螃蟹,现在正是吃螃蟹的季节,另外,加上时令的蔬菜,满满当当摆了两大桌,一桌是帮工的村民,他们吃的很快,吃完后,纷纷站起身和张凌云挥手告别。   张凌云此刻坐在另一张桌上,钱多金和村长赖昌德一左一右陪坐,村长赖昌德被钱多金请来后,便摆了一副牛哄哄的架式,眯着眼,翘着二郎腿,嘴里叼只牙签,眼珠不停的在转动。   赖昌德的身体很胖,身体有些僵硬的靠在椅背上,脸上不愠不火,一幅高深莫测的样子。   钱多金介绍张凌云和村长认识之后,张凌云冲村长微微一点头,算是认识,赖昌德则是一声皮笑肉不笑的朝张凌云冷哼,算是见过。   张凌云看赖昌德如此,也没说什么,他把注意力转移到桌上的大螃蟹上,今天这螃蟹个头真大。   赖昌德扭过头冲钱多金说:“老钱,你这不是糊涂了,家里出了事,第一时间不找我,找来这么个半掉子,你这么信他胡言乱语?这不是耽误事吗?”   张凌云听到此番说辞,也不生气,一脸让人看不透的神情。   “唉,说来话长,村长你刚回来,不知道内情,这小神仙很是有些本事,真的,白天的时候……”钱多金还想继续说的时候,被赖昌德一挥手打住。   “什么神仙?现在是什么社会?哪还有什么神仙?愚昧,无知!”   张凌云知道此时赖村长,正拿着他那如扫描仪般的眼睛打量自己,张凌云并不搭话,现在赖昌德的话在他听来还不如个屁,哪有眼前的螃蟹鲜香怡人。   赖昌德倒是越说越气忿的脸色发红,和盘中的螃蟹一般无二,张凌云不由得心生好笑。   “自己就要大祸临头,唉,没办法,救命不要钱,算命要两千。看这只螃蟹真肥,煮熟了壳还这么硬!真是蒸不熟煮不烂的货!你们说,这螃蟹的颜色像不像挂了彩的大花脸!”   张凌云冒似很无意的说出这般话,谁知,张凌云刚说完这话,赖昌德‘呼’的站起来,‘蒸不熟煮不烂的货。’这句话深深刺痛了赖昌德,赖昌德小时候家里穷,只上到小学二年级,而这句话,则是当年他的老师对他当村长之后的评价,这句话,传的很广,妇孺皆知……   这话被张凌云有意无意的说出来,尤如被人当众削光了衣服一般,赖昌德的老脸红一阵白一阵,他不知道张凌云是从哪听来的,或是无意中说出来的,此时他生气不是,不生气也不是,只是气哼哼的站在桌子旁,死盯着张凌云。   “吃饭,先吃饭吧。”钱老大也听过这话,为了缓和气氛,略显尴尬的冲两个人笑笑,钱老大的笑比哭还难看。   张凌云撸起袖子准备吃第二只螃蟹的时候,院子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小神仙还在吗?小神仙还在吗?”   声音未落,随着门帘一挑,钱大爷进了屋。   见钱大爷进屋,钱多金站起来,论辈份,钱大爷是钱多金的叔!   “叔,吃饭前到家里喊你,你怎么不在家呢?”   钱老大问。   “唉,这不是你大娘生病住了院吗?今天回来了,一听咱家来了小神仙,这不,非让我过来请小神仙过去一趟。”   张凌云已经猜到钱大爷的来意,白天的时候,算卦算出他的三女儿,现在登门肯定是为了三女儿。   “我说钱老,你怎么也和钱老大似的,这是什么社会了?还信那些封建迷信,听我的,带着老婆子上市里看看,别信镇上那几个赤脚大夫。”   赖昌德就坡下驴,一屁股又坐下来,捏起酒盅,抿口酒说道。   “这次就是从市里回来的,唉,病也不见好,这不,听说有三儿的一点影的事,非逼我过来。”   钱大爷说着,有些乞求的望向张凌云。   “实在不行,带她到精神病医院看看吧,她那神情,我估计应该差不多,市里的精神病院院长和我有过几面之缘……”   “住口!”   赖昌德还要往下说的时候,被钱大爷打断。   “你大娘不是精神病!”   钱大爷说到这,有些激动,嘴唇颤抖的盯着赖昌德。   “我说钱老,这村里都知道,你看看你?”   赖昌德被抢白,顿时脸色有些不好看,不过,因为自己是村长,所以自顾自的往下说。   “您家大娘,是不是圆脸,短发,脸上有雀斑?”   张凌云放下手中的碗筷问道。   “这还用你说?这村里谁不知道,钱老的媳妇麻子脸?”   还没等钱大爷回答,赖昌德顺手从桌上拽下一只鸡腿嚼起来,好像村里所有的事都装在他心里一般,大声说着。   “钱大爷,现在就去你家。”   张凌云白了一眼赖昌德,转眼看向钱大爷,他从钱大爷的脸上,看到今天下午没看到的一丝暗色,暗色直通鼻梁,这颜色不好,因此张凌云提出现在就去钱大爷家。   “真的?太好了,我就和你大娘说,小神仙人好,你看看,走吧。”   钱大爷连都没看赖昌德一眼,便一挑门帘走到外面,“小神仙,外面有些黑,我拿着手电呢,你小心脚下。”   在钱大爷的带领下,张凌云,钱老大,一行人披着夜色,往钱大爷家走,赖昌德见没人理他,自己吃也索然无味,不如跟着去看热闹,于是晃着胖脑袋,气乎乎的也从后面跟了上来。   刚进了钱大爷家的院子,张凌云便不再向前走一步。   “怎么?有什么问题?”   “这树死了多久了?”   张凌云借着手电的光圈,发现钱大爷的院里有颗枯死的槐树,眼睛便盯在上面不肯挪开。   几个人都站住脚步,等着张凌云说什么。   张凌云自言自语道,“我说阴气这么重呢,这家伙,真凶。   这话虽不多,但说的其它几个人身上直发冷。   钱大爷问:“小神仙,这树在这里是不是不好?”   张凌云没有回答他的话,又问了一遍:“这树死了多久了?”   “死了七八年了。”钱大爷这才缓过神来,慌忙说道   “这就对了,这树正对着窗户,称为‘顶心煞’,死了还不拔掉,发出来的腐烂霉气,正好顺着窗户进了屋,这气属阴,屋中如果有女人,那么她的身体,有些问题!”   一听身体有问题,钱大爷大惊,好像想到什么一般,急忙说:“小神仙,快,屋里请!” 正文 第7章 鬼上身?   “什么‘顶心煞’?不要拿话吓唬人,这住在农村,谁家房前屋后不死几棵树,有这么厉害吗?神神叨叨……”   赖昌德一幅不以为然的样子。   “命由天定,赖村长如果不信,你可以在此间屋子住上一段时日,保你胸闷气短,四肢无力。”   “哼,你不是说这煞气只对女人不好吗?我是个大老爷们,我怕什么?……”   赖昌德鼻子一努,别过脸去。   “你不怕?希望一会你还能站着和我说话!”   张凌云没有理会赖昌德,脸朝向钱大爷,钱大爷刚从吃惊中缓过来。   “小神仙,你怎么知道我家那口子胸闷气短,四脚无力?”   听钱大爷这么一说,赖昌德的脑袋缓慢转过来,夜色遮挡住了他有些吃惊的神情。   钱老大的手电筒晃了晃,差点掉在地上,今天张凌云的举动着实让他接连吃惊。   钱大爷走到张凌云近前,如抓到一枝救命稻草一般,盯着张凌云,嘴里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钱大爷,莫急……”   张凌云看了一眼躲进云里的月亮,点点头,让钱老大拿稳手电,手不要抖。   然后他从衣袋里掏出一条红绳,破‘顶心煞’的方法,其实还是很容易的。   张凌云先让钱大爷进屋把门窗关闭,切断此煞的去路,然后自己顺着枯树绕了一圈,用红绳把枯树围上,围上的时候嘴里还不住的小声念道:“上请如意紫菱经,下镇地煞鬼玄灵,莫怪乾坤无情面,混沌之中有明惩。   说完,张凌云站起身,一动不动的盯着槐树。   院中很静,几个人好像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这时,起风了,吹着枯树上的树枝发出‘嗖嗖’的响声,把院中几个人的目光全部吸引过去,红绳被风一吹,动起来,好像越缠越紧,如有什么东西使劲拉扯一般,张凌云暗自点下头,可眼前的一切,惊的赖昌德张大嘴巴,身子如泥般滑到地上,眼睛直直的盯着树,好像有什么东西拉扯他一般。   “怎么样?赖村长?”   听到张凌云叫自己,缓过神的赖昌德,忙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接往地下吐几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嘴里被风吹满沙土,刚想说什么,张张嘴,却发现此时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能在一旁哼哼着。   “小神仙,怎么样?”   这时,钱大爷搀扶着钱大娘从屋里走出来,一脸关切的问道。   “没事了,明天找人把树连根拔出,然后在树的位置烧上几天的麦杆,就没事了,对了,树拔之前,红绳不能动。”   “都听你的,都听你的。”钱大爷连忙应承着。   处理完枯树,张凌云来到钱大爷面前,“大娘,你感觉怎么样?”   “咦!也怪了,刚刚心口还痛的和针扎一般,现在好多了。”钱大娘用力的按按胸口,好像不相信这是真的,这种久违轻松的感觉让她激动的掉下眼泪。   “太好了,老伴,你终于好了!”   钱大爷也笑的合不拢嘴,脸上也淌满激动的泪水,突然钱大爷好象想到什么,一拍脑袋,声音有些吱唔的问道:“小神仙,我那三儿……”   张凌云不等钱大爷说完,一摆手,大步先进了屋,其它人跟着进了屋。   进屋后,张凌云四处打量一下,看到靠北墙有一个大柜子,旁边有个小橱,地中间摆着一个圆桌,几样东西古色古香,虽然没法与钱老大的小洋楼相比,但可以看出,钱大爷家过的很殷实。   进屋之后,钱大爷连忙让钱大娘倒水,倒完水后,钱大娘又从柜子里摸出几只苹果。有些不好意思的放在张凌云面前,张凌云看了一眼几个小苹果。   “吃吧,这是房后自家树上接的,小是小了点,不过甜的紧。”   张凌云拿了一个在手里,吃了一口,还别说,这苹果真甜,吃着苹果,张凌云便不再说话。   半晌,钱老大先反应过来,忙到钱大爷的耳边耳语一阵,钱大爷一拍大腿,恍然大悟般让老伴从柜里拿出个红包来。   “小神仙,这点心意……”   张凌云撇了一眼红包,目测有五千左右的厚度,“救命不要钱,算卦要两千!规矩不能改。”   “小神仙,我钱树广没信过谁,今天,我信你。这钱都拿上吧,也不多!你这不仅治好我老伴的病,还帮我找女儿,这钱不多……”   钱大爷把红包往张凌云手里塞。   钱大爷抬头看张凌云,张凌云根本没抬头,正‘咔嚓咔嚓’吃着苹果,他没有办法,只好吐着唾沫查出两千块钱。   “怎么?钱都拍给你了,卦,你还算不算,人还找不找?你不会是,算不出来吧!”   赖昌德抱着肩膀,站在一旁,没有好气的冲张凌云嚷嚷道,好像说完这几句话,刚刚的囧态便从几个人的记忆中抠掉一般。   “算卦?谁说我要算卦了?我只是进来歇一会。”   张凌云吐出苹果籽,冷着脸说道。   “你……”   赖昌德被噎的又哼哼起来,一幅老脸,在白炽灯下红的鲜艳。   “小神仙,你不是……”   钱大爷还想说什么,被钱老大一把拉住,今天晚上,钱老大已经看出张凌云和赖昌德不对付,再这样下去,三儿的事很难办成。   钱大爷皱着眉,想说又不敢说,很是为难的不时抬眼看向张凌云。   正在这时,院中响起脚步声。   “大哥,小神仙还在吗?不好了!家里出事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院子里传进来,张凌云听出了,来人正是钱多银的媳妇。   钱多银的媳妇进了屋,向钱大爷略点头,转头看向钱老大,着急的说道:“大哥,小神仙,不好了,娇娇出事了!”   听到娇娇出事,钱老大一下站起来,手里的苹果差点掉到了桌上,“老二媳妇,你说什么?娇娇怎么了?”   村长赖昌德也站起身,自己的儿子赖兴可是和娇娇订的娃娃亲,娇娇现在还是未来的儿媳妇。   “娇娇本来好好的,吃晚饭时还很正常,哪知等我进屋找东西的时候,才发现,她把自己锁在屋里,还一个劲的怪笑,可瘆人了。大哥,你说,这是不是鬼上身!”   钱多银的媳妇带着哭腔说道。   “胡说,闭嘴。”   钱老大带着赖昌德慌忙往外走,走到门口突然停下来,有些着急,又有些无奈的看向张凌,张凌云缓缓站起身,在一脸茫然的钱大爷耳边耳语几句,钱大爷一脸吃惊道:“真的,小神仙,你说的是真的?”   张凌云不再搭话,把两千块钱往衣袋里一揣,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刚走几步,发现钱老大和赖昌德正在钱大爷家不远处等着自己。   见到张凌云过来,钱多金脚下加紧,路上赖昌德吱唔着问张凌云,是否真的算出钱大爷家的三女儿在哪,张凌云沉着脸,没有说话,赖昌德吃了瘪,便不再言语,红着脸,如牛般一个劲的喘粗气。   几人很快回到钱老大家,顺着外侧楼梯上了楼,来到娇娇的房门外。   “娇娇,娇娇,你在里面吗?快开门!”   钱多金用力的拍着实木的门框。   “咯咯,咯咯……”   里面传来笑声。   众人皆是一惊。   “孩子,别吓爸爸,快开门……”   钱多金身体颤抖个不停,但仗着身后有人,仗着胆子接着敲门。   “不用敲了,她不会开的。”   张凌云在身后冷冷的说道。   “老钱,你让开,让我来。平时娇娇最听我的话了。”   张凌云看着赖昌德挪了挪肥胖的身体,不听邪一般挤到门前,不由得好笑。   赖昌德深吸一口气,白了张凌云一眼,迈着不太方的方步来到门前,有些哆嗦的清了清嗓子,声音很怪异,然后提高声音喊道:“娇……娇,我是你赖叔,今天我和兴儿到市里看了看房子,看好了一户三室二厅的,等你上大学,兴儿就在市里陪你……”   “咯咯,咯咯……”   又是两声怪异的笑声。   赖昌德听到声音,吓的倒退两步,呼呼直喘,急忙看向张凌云,张凌云见他现在向自己求救,张大嘴打个哈欠,说了句,“这天,又要起风!大风起兮云飞扬。”   月亮不知什么时候露出脸来,有几朵云从高天飘过。   听到张凌云的话,赖昌德气的直翻白眼。   “这丫头不会真是鬼上身吧!”   赖昌德看张凌云不搭理自己,只得气呼呼的回过身看向钱老大。   “赖村长,话可不要乱说!这丫头好好的怎么能鬼上身呢?”   钱老大听赖昌德话里有话,有些生气的问道。   “怎么?我说的不对?如果是这样,我们两家的亲事……不如……就算了吧!”   说到这,只见赖昌德无奈的摊开双手,好像放下什么难以割舍的东西,可他眼里闪过一丝狡猾的笑意却没有躲过张凌云的眼睛。   “什么?儿女亲事,这是大事,怎能说退就退?再说,当初可是你家赖兴上赶着追的娇娇,如今娇娇这样,你们这样做不是落井下石吗?” 正文 第8章 分别   “怎么?落井下石!你这疯丫头还想赖在我儿子身上?这丫头肯定是碰到什么脏东西了,告诉你钱老大,今天我到市里看房不假,可我儿子娶的可不是你这疯丫头,难道你丫头嫁不出去,赖到我们赖家了?”   听赖昌德这么一说,钱多金眼睛瞪的很大,嘴里呼呼直喘粗气,气的不行,他这么个老实的人一向本份,如今却吃了这个闷亏,手脚发麻,身体一晃,差点晕倒。   “好,退就退,我就不相信我丫头会疯,你们可别后悔!”   钱多金用身体别过赖昌德再次来到门前,通过今天晚上,他已经对赖昌德厌恶之极,他颤抖的手一下下拍打在门框上,“丫头,丫头,快开门。”   “大哥,这亲事可不能说退就退……”   钱多银的媳妇在后面小声嘀咕着。   “闭嘴!你懂什么!”   钱多金回头黑了老二媳妇一句,老二媳妇一缩脖,用眼睛剜了赖昌德一眼。   “好,钱老大,这可是你说的,红嘴白牙,吐唾沫就是个钉!”赖昌德死盯着钱多金。   “爹,你怎么还不回去,家里人都等急了。”   正在这时,院中响起一个沙哑的声音,寻声望去,一个身高一米六左右,二百左右斤的矮胖子站在院中。   “哟,差点忘了,家里还有客人,我得回去,这地方太不干净!”   赖昌德一拍脑袋,好像记起什么一般。   钱老大一听这话便一皱眉,眼神不由得看向张凌云。   赖昌德说着,身体往楼梯口退去,谁知儿子矮胖子赖兴上了二楼。   “爹,这是怎么回事?”   赖兴上来后,小声问他爹。   赖昌德笑着看了钱老大一眼,用手指着屋里,小声在赖兴耳边嘀咕一阵。   “什么?鬼上身?爹,我从小胆小,她鬼上身不会连累我吧!她不会粘上我吧!”   听到这句话,钱老大差点没背过气去,指着俩人说:“赖兴,敢紧带着你爹,走!我不想再见你们父子俩。”   “走?走之前,你也要把我家下的聘金还回来,好几万块钱呢……”赖兴梗着脖子说道。   赖昌德一拍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高兴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心里说,还得是儿子,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事,否则亏大了。   “你们……好,我退,等着!”   钱老大说着向腰间摸去,昨天从银行支的钱,除去用的,正好还有些,他吐了口唾沫,查起钱来,只是脸色难看的厉害,数钱的手也微微发抖。   赖昌德乐呵呵走过来,等着拿钱。   正在这里,二楼的房门‘呼’的一下打开。   一个长发盖脸的女子瞬间冲了出来,楼梯上的人全是一惊,赖昌德的一张大脸正冲着门口等着拿钱,冲出来的女子伸手向赖昌德脸挥去。   “啊,你?你敢挠我。”   赖昌德笑容僵在脸上,再一看娇娇的手里,已经够一盘炒肉丝了。   赖昌德用手一捂脸,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一股黏黏的东西顺着脸流下来,“血,血……”赖昌德嘴里咒骂着,扭头便往楼下跑,赖兴年轻,比他爹跑的还溜,已经如肉球一般滚下二楼。   “咦,那疯丫头没追下来。”   等赖氏父子下楼回过头来一看,娇娇并没有追下来,而是被一个人挡住,那个人正是张凌云。   此刻张凌云趁机,用左手拉住娇娇,右手按在娇娇的后背上,一股真气顺着手掌缓缓融进娇娇的后背。   赖昌德站在楼下,手捂着胖脸,突然想起吃饭时张凌云说的话,不由得脚底一凉,脊背冒出凉汗,难道这小子真会点什么?   赖昌德的小眼珠盯着张凌云,溜溜的转了几圈,然后拉起赖兴消失在夜色之中。   “小神仙,我姑娘没事吧!”   钱老大没有在意赖昌德离开,只是非常关切女儿的病情,他立刻来到张凌云和娇娇身边,轻声问道。   “嗯,有些麻烦,不过,有我在,没什么大事!”   听到娇娇的病能治好,钱老大一脸愁容渐渐缓解。   张凌云的导气之术刚一施展,脑袋中那块方巾又出现了,张凌云感觉到一阵眩晕,好像自己的真气瞬间被抽空一般,张凌云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钱老大连忙扶住张凌云,张凌云摇头表示不用,眼前叫娇娇的女孩一个踉跄扑到钱多银媳妇的怀里,‘唔唔’的哭起来。   张凌云疲惫的拍了拍手。   “她没事了。”   ……   躺在钱老大家的坑上,张凌云的右眼一阵狂跳,嗯?怎么回事?   张凌云定神细思一阵,也没有头绪,脑海中那块方布并没有出现,这个东西有点怪,想它的时候,它不一定出现,不想时,却会蹦出来吓人一跳。   伴着山间的微风和窗外的蟋蟀叫声,张凌云进入了梦乡……   ……   “师傅,我给您买了二锅头,好香!”   酒是在柳镇买的,师傅好这口,张凌云用自己赚的钱给师傅买酒,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师傅,师傅……”   张凌云发现道观果然焕然一新,墙体加固,房顶的几根主梁也换成新的,道观里充斥着一股水泥和松木味道,看来钱二狗办事还是很靠谱的。   张凌云喊了半天,也没见有人回答。   咦?师傅人呢?难道是昨天晚上眼跳的征兆?   张凌云里里外外找了两圈也没看到陈老道。   难道又上山给我打野味了?   张凌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手摸向桌上的茶壶,却发现茶壶边的桌子上静静的躺着一封信。   张凌云皱起眉头,展开信纸,看到上面寥寥数语。   “凌云,别人的命为师都能算个八九不离十,只有你,每次一算必受反噬,唉,师傅老了,不想耽误你的前程,记住,以后无论做什么事都要从心出发,以善为本。   师傅虽然算不出你的未来,但看你脸色光润闪亮,最近一定顺的很,师傅有些事也要暂时离开龙虎山一阵时间,那只罗盘跟了为师多年,你小子可别用坏了,咱们爷俩有缘再见!   凌云,我已经把全身的本领都传给了你,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以后记住,多看,多听,多想,少说,这三多一少要牢记   不必担心师傅,虽然师傅年岁大了,不过还没活够,对了,你上大学,师傅也没别的送你,这个电话号码等你到华大安顿好后务必打一下,有惊喜喔!”   这老头,又闹哪出?   张凌云把纸条装好,脑海里却浮现出这几年和老道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说实话,这陈老道除了脾气臭点,别的倒挺好的,尤其打野味做野味的手艺堪称大师级。 正文 第9章 失阳煞   “小神仙,您回来了?”   张凌云一抬脸,看到钱二狗拎着一包东西走进来,打开后,拿出几只猪蹄一只烧鸡和一袋花生米。   “我师傅什么时候走的?”   “老神仙昨天夜观天相,说是有急事要办,匆匆离开。还给你留了封信?”   张凌云点点头,然后坐在桌边,左手拿起只猪蹄,啃嚼起来。   钱二狗搬把椅子小心翼翼的坐过来,把酒倒上,“小神仙,我的事……”   张凌云头也不抬的说了句:“你三十岁之前没戏,三十岁之后便会遇到你的另一半。”   “真的?我今年二十八了,再过两年,我就有媳妇喽!”   钱二狗乐的屁颤颤的陪张凌云吃喝起来。   “陈大师在吗?”   随着声音,有两个胖子进了院,这两个人非是别人,正是赖昌德和他儿子赖兴。   “我师傅不在。”   张凌云满脸油腻的说道,钱二狗看到来人是这对父子,忙站起身,“村长来了,你这脸是?”   赖昌德的老脸一抽,脸上横一道竖一道的贴着创可贴,这是昨天晚上娇娇的杰作。   “没事,上山路上被树枝刮的。”   说完这话,脸不由得抽动一下,很明显伤口还没好。   钱二狗完成了自己的任务,看到张凌云有事,别告辞离开。   看钱二狗走远,赖昌德很快反应过来,“你是,你是老神仙的徒弟?”   “这是什么社会了?哪来的神仙?家师云游去了,有事等他老人家回来再来吧!”   张凌云不耐烦的说完,又倒了一杯酒,别说,这酒真够劲。   “别,别,小道长,昨天是我的不对,我有眼不识泰山,既然你是老神仙的徒弟,我这事就还得求您。”   赖昌德看出张凌云脸上的怒容,眼珠一转,连忙从怀里掏出个布口袋,沉甸甸的。   “这是订金,这是和老神仙约好的,老神仙走之前到我家对我说,这事还望小道长施以援手,赖某不胜感激,不胜感激。”   听赖昌德管自己叫道长,张凌云知道这是师傅的面子起了作用。   “你是说,我师傅临走时到过你家?”   张凌云吐出一块猪脚骨问道。   “当然,当然,我和陈道长是多年的朋友。”   多年的朋友?在道观里张凌云一次也没见过这赖昌德,张凌云转念一起,赖昌德指不定从哪见过师傅几面,便自认为和师傅很熟。   张凌云油手举着猪蹄,眯着眼睛盯着赖昌德,见他一脸诚恳不像说假话,这才要伸手接过包袱,手指尖刚要碰到包袱,张凌云又收回来。   “先说什么事。救命不要钱,算卦要两千!规矩就是规矩。”   “好,好,我知道规矩,这里有两千块钱,还劳烦小神仙帮帮我。”   赖昌德陪笑说道。   张凌云并没有接钱,而是带着怀疑的目光看向赖昌德。   赖昌德明显一愣,嘴里说着:“这两千是定金,是我和你师傅约好的,只要你帮我看房子风水的钱,事成之后,我另重谢。”说着小心的把钱放在桌子上。   “喔?看风水?”   有了师傅留下的罗盘,看房子的风水还是很容易的。   见张凌云的脸色和缓,赖昌德赶紧用手一拉儿子的衣襟。   “兴儿,还不快谢谢张道长,这可是咱们家的大事。   张凌云撇了一眼旁边站着的赖兴,赖兴一双大眼睛轱辘轱辘的转着,很不情愿的说:“张大师,谢了。”   赖兴的话把张凌云的目光引到他的脸上,昨天晚上天太黑,张凌云没有仔细看这位赖兴,此时张凌云的目光扫过赖兴的脸,脑中那块方巾又出现了。   “……赖兴,开封府门前的一头石狮子转世,目前在华市做些小买卖,目前被人陷害,经济危机……”   此话阵阵从耳边传来,张凌云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赖兴,看这五短身材,谁能想到他将来会与自己有些关系,想到这,张凌云不由得产生了兴趣,脸上绽开笑容。   赖兴见张凌云看自己笑,低头看了看衣服,很是莫明的摸了摸头。   “有病吧!”   赖兴很小的声说道,不过还是被张凌云听到,张凌云不怒反笑起来。   “哈哈,我是有病,不过我没欠一屁股债,我没有让债主追着跑,赖兴,你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还在我这装B,哼……”   张凌云轻飘飘的说完,把猪蹄往桌上一放,不再看赖兴。   听完这话,赖兴如泄了气的皮球,脸上的神气一扫而空,身体不由得轻轻颤抖,他眼睛很是镇惊的死死盯着张凌云,好像要把张凌云看穿一般,他没有打断张凌云的话,而是继续听张凌云说下去。   “你耳廊发暗,面现白虎,这是中了别人的挡风煞,自己的财路被尽数挡住,外财不尽,坐吃山空,不妙,不妙!”   “而且我知道,你们父子来找我,看房的事只是其一,你们来这里,更主要为了他的事。”   说罢,张凌云用手一点赖兴,然后叹口气,摇摇头,回身坐到椅子上。   赖兴的心中一阵翻江倒海,自己生意上的事绝对是秘密,自己的资金周转出现问题也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难道……想到这,赖兴顾不上和赖昌德商量,上前一把拉住张凌云,“……大师,你,你,你说的都对,看在咱们乡里乡亲的份上,你一定要帮帮我……”   张凌云咂咂嘴,抬手看了一眼桌上的空杯,赖兴很有眼识的拿起酒壶来,给张凌云倒碗酒,然后如服务员般侍候在一旁。   张凌云并没有喝酒,把酒杯放在桌上后,一幅漫不经心的对赖氏父子说,“你们俩还真有本事,双簧演的精彩,精彩……”   赖昌德和赖兴一听这话,脸都绿了,心里更是震惊的无法言表,两个人对视一下,如同两个犯了错误被当场抓住的小学生,低着头不再言语。   张凌云鼻子一哼,拿起酒杯,一口把酒喝掉,‘哐’一声放在桌上,赖氏父子身子一震,只是猫着腰,站在张凌云面前,大气不敢出一声。   张凌云不由得暗笑。   “大师,这是一万块钱,还有这包里的钱也是给您的,一共一万四千元,如果大师能帮我度过眼前的难关,日后,我必当重谢。”   赖兴很有眼识,迅速的把桌上的钱和自己包里掏出的一捆钱往张凌云的破包塞。   “唉,你们这事,很是耗费气力的,不过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这钱,我先收着,还是那句话:救命不要钱,算卦要两千。刚刚给你起了一卦,这浑身有些不舒坦。   不过,等你日后发达了,不用多,再给我十倍就行。嘿嘿!我陪你们走一趟吧,走吧,先帮你家看看风水,然后再解决你的事。”   张凌云说完悠然站起身。   “什么?十倍?”听说张凌云要十倍,赖兴张大嘴巴,差点喊出来,十倍可真是要了自己的命,不过又一想,等自己过了这一关,以后有了钱,十倍就十倍。   赖兴眼珠也和他爹一样,迅速的转了转,上前道:“虽然我现在资金短缺,以后一定十倍奉上,这点钱,大师,您先拿着,我在这先谢谢大师,以后张大师的事就是我的事……” 正文 第10章 遇同行   赖兴还想说什么,张凌云无意间看了他一眼。   赖兴被张凌云的眼神吓了一跳,总感觉张凌云的眼中有一丝自己捉摸不透的东西。原本金钱他还不看在眼里,可眼下情况特殊,一分钱都要仔细想想怎么花。   赖昌德也向张凌云说起和钱家儿女亲家的事,赖兴和娇娇定的是娃娃亲,可随着两个孩子长大,却越来越生疏,互相看不上眼,即使赖家不提亲事作罢,不久之后,钱家也会提的。   张凌云听师傅说过,男女之事,冥冥注定,不是谁能轻易干涉的了的,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也是这个道理。   爱情,还是以爱为前提。   ……   张凌云在赖昌德和赖兴的带领下来到他们家,这是座新盖的二层小楼,比钱老大的要气派的多,这里离钱老大家有一段距离。   张凌云站在房子外面已经感觉到这房子有些问题,师傅教过自己的五行风水中记载过这种布局,失阳煞。   张凌云在房前屋后停停走走,赖家父子在一旁陪着。   最后,张凌云确定此屋是失阳煞后说道:“你们家的房子里面有煞气,而且不是一般的煞气,是失阳煞,顾名思义,屋内阳气不足,而阴气大盛,这种煞会让家宅主人身体不适,财运流失,如果长期居住,更会有血光之灾。”   听到血光之灾四个字,赖昌德很是紧张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不过既然让我撞见,便不会让这东西危害了你们。”   赖昌德激动的差点跳起来,自打搬进这新房,家里就没消停过,首先是自己大病一场,接着老伴又住了院,现在儿子的生意惨败,最邪门的是陪伴自己多年的大黄狗这几天无精打彩,此刻正在厢房前面趴着,怎么叫都不动,和死了一般。   ……想起这些,赖昌德叹了口气……   对于失阳煞有三种解法,降,化,转。   所谓降,就是用一些符箓,山石等改变房前屋后的磁场,只是这种方法容易失效,因为符箓,山石等的灵气不会持续很久。   而化,则是用五行相生相克之法,布罢一些阵法于房屋四周,化解煞气,尤其是八卦太极图,此图不仅能吸纳一切不良之煞,还能改变房屋的磁场情况,否极泰来。   而转,代价太高,如果赖兴的事业顺风顺水,拿出几十万来,在房子四周修建一些建筑,把煞气根源去掉,也不失为上策。   可赖兴现在生意惨淡,再说,如果不是家中的失阳煞,即便赖兴中了别人的挡风煞,生意也不会败的这么厉害,这就叫雪上加霜。   “赖兴,去房屋四周挖些干土,再弄五只大红冠的公鸡。”   现在只能用化法解决,张凌云决定以阴制阴之法。   “你是什么人?敢在这指手画脚?”   正当张凌云动手破煞之时,门外闪身进来个道士,见有人进来,赖昌德走出来,一看是熟人,连忙走上前去,“何道长,您云游什么时候回来的?您来太好了,我这里……”   何道长名何远,是龙虎山上的一个道士,专门给人家看址建宅。   赖家的房基地就是他选的,何远不知道怎么听说赖兴去找陈老道,怕陈老道坏了自己的名声,所以赶下山来,等他看到院中的张凌云后心里顿感轻松,如果是张凌云的师傅陈老道,他可能会有所顾忌,可对付张凌云这个年轻人,他还是非常有把握。   “不必说了。我刚回来不久,我来是为了破煞!”   何道长撇了张凌云一眼,张凌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何道长。   “一个晚辈,懂什么风水,在这里胡言乱语,我何远为柳镇多少人家选址建宅,从来没出过错。”   “没出过错,并不代表没有错。就像人不死并不代表没有病一样。”   张凌云打量对方一眼,一个不入流的道士,虽然年纪比自己大,可张凌云并不打算给他留情面,如果让他这样继续给人家选址建宅,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糟秧。   “何道长,请你告诉我,你明知房子建在这会聚敛煞气,为何当初替赖昌德选此处盖屋?”   “这……”   何远一声语塞,是呀,如果自己来破煞,不正是说明自己选址有问题吗?何远的脸腾的红了。   “选址建宅是大事,作为风水师替人做这事时一定要认真,仔细,不能马虎,可你……”   “黄口小儿,你说我选址有问题,你倒说说有什么问题?”   何远第一次被人这样顶撞,以往无论自己到哪,别人都是对自己礼让有加的,甚至还尊称一声“何神仙……”,如今被一位小辈质疑,无论如何也忍不了这口气。   “张道长。”   赖昌德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担忧,说实话,家里一系列的遭遇让他也感觉到哪里有问题,可却从来没有怀疑过是何道长选址建房的问题,他很害怕万一张凌云说不出来,自己到头来还要求何道长。   “赖先生,你放心吧,既然你花钱请我来,我就有把握!”   张凌云安慰一下赖昌德,如果没有钱老大家的事,赖昌德根本不会相信张凌云,此刻他也左看右看犹豫不定。   “何道长对于房屋选址在风水上的讲究一定很清楚吧。”   “哼,这还用得着你说,风水学上对选址建宅有很大的讲究,房屋需坐北朝南,抱阳取暖,门前绿水,背后青山,风水自来。”   何远一脸不屑的回答道,这些都是风水的入门知识,这小辈居然拿来考自己,真是笑话。想到这,何远更是放下心来,感觉面前这个小辈也只是看过几本风水方面的书,纸上谈兵罢了。   “好个风水自来,此房前面无水,远处青田,也有绿色环绕之影,可你有没有发现,这宽阔的田野正吹过风来……”   “当然,这风正是纳财纳福之风,凝聚各种福气,财气……”   “好一个纳福之风,这风明显是破财之风!”   对于何远这种三脚猫的功夫,张凌云一点好感都没有,甚至感觉龙虎山上那些道士也都像何远一般无德无能。   “你胡说……”   “胡说不胡说一会你就知道了。对了,你说来破煞,你破个我看看。”   “你……”何远对张凌云怒目而视,这才发现,面前这个小辈比陈老道还难缠,何远为自己的大意后悔不迭。   “好,我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小子,今天贫道给你免费上一课,好好学着点。”   说罢,何远瞪了一眼张凌云,然后从背后抽出木剑耍个剑花,如戏台上的小丑一般,‘呀呀’叫着,开始在屋里屋外穿梭开来,一会功夫,已是气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