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就是幸福 001、远离狂人疯   一年前,有个令人闻风丧胆,恶名在外,避讳不及的打架分子,外号“狂人疯”的邝仁风进入了市内重点高中“凰翔学院”就读,此消息一传出,就在整个中学届里掀起了轩然大波,人们都在议论纷纷,反对的声浪一波高过一波,还有不少的家长联合起来强势的要让学校把这么一号危险人物在新生入学名单上除名,但最后,却是以失败告终,邝仁风还是成为了“凰翔学院”的新生   相隔一年,“凰翔学院”又开始涌进了一批新生,每年的九月初的那几天就是一年级新生来学校报道的时间   楚贝乐一手拿着入学通知单,一手拽紧肩上的包包,站在雄伟的校门前,看着校门上那四个辉煌大气的校名,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激昂,若不是时间、地点不允许,她真的很想大声的呐喊一声   “凰翔,我来了”   苦读了一年,她考进了理想的学校,离梦想更近了一步   校门口从早上八点开始,就人潮涌动,络绎不绝的进出校门,由于考虑到新生们初来驾到,凰翔学院又非同一般中小学校,若无人带领,很容易在校园内迷了路,所以学生会便组织了二三年级的学长学姐们一早的等在校门口,热心的帮助学弟学妹们解决各种问题   楚贝乐左右张望,在人群中寻找熟悉的身影,好一会儿,才看见那人在校门口面带微笑的对她挥手,她也咧嘴笑着跑过去   “我考进来了,小白小白,我真的好开心啊”   听少女在大庭广众下大声嚷嚷自己的小名,俊秀的脸上浮起了一片红云,无奈的笑着张开手接住飞奔过来的少女,掐了掐她红润白皙的脸颊   “你喔,看你开心的,也不懂的矜持点”   “切,我不是淑女你又不是头一天才知道”楚贝乐离开他的怀里,皱了皱可爱的鼻子说道   明明长了一副柔弱的外表,可那性格,却是大相径庭,这小妮子生来就是骗死人不偿命的那种类型,然而他的视线追逐的一直都是这样的她   祁白霖领着这个只小于他一岁的青梅竹马先去教务处把入学手续办了,随后再带她把凰翔学院逛了一圈,最后带她来到她今后一年上课的教室“一年2班”   离开时提醒她中午下课后到饭堂等他,别一个人到处乱跑,简直就比她的老妈子还啰嗦,楚贝乐不耐烦的挥挥手   “好啦,我知道啦,你真的很罗嗦诶,快去上课吧,快去快去”   被推着走的祁白霖没办法,只好先回去,只是这心就是安心不下来,因为楚贝乐实在不是个能让人放心的丫头   午间,放学铃一响,楚贝乐谨记祁白霖的嘱咐,循着记忆找到西边的学生饭堂,这时,祁白霖已在门口等着,见她来了,便习惯性的牵起她的手走进饭堂,楚贝乐也习以为常的跟在他身后,他总是把她当个小妹妹般的照顾着   “乐乐,想吃些什么”   “糖醋排骨,其它的随便吧”   楚贝乐新奇的到处看,然后在心里悄悄的对这饭堂做出评价:宽敞明亮,干净整洁,结果就是很满意   吃完饭后,楚贝乐说要去教学楼后方的花园看看,让祁白霖带路,一开始,祁白霖面带异色的劝她不要去那里,却吞吐的不肯说出个缘由   然而他越是这样,楚贝乐就越是好奇,越是觉得非去不可,再说她也只不过是想去勘察地点,找个安静的地方,方便以后课余时间也能静静的学习   向来楚贝乐说什么,祁白霖都鲜少能拒绝得了,只好忐忑着心情陪着她来到学校后方的花园,心里却默默祈祷,希望他今天恰好不在那里休息   可是事与愿违,才刚走下阶梯,两人就看见不远处的草坪上正躺着一个人,双手枕在后脑上,双目紧闭,看不出他到底睡着了没,祁白霖脸色一变,拉着楚贝乐就想离开这里,身后的人却纹丝不动   少年静静的躺在草坪上,一头柔亮光泽的黑碎发温驯的洒落在手臂与草坪间,让人忍不住的想伸手去抚摸,看看是否如想象中的柔顺,禁闭的双目看不见他的眸子,长而浓黑的睫毛微微向上卷曲,高挺的鼻梁下性感的薄唇,微风吹拂过他的身体,白色的衬衫下摆随之飘起,身着棕色校裤的修长双腿轻松惬意的交叉   楚贝乐的双眼钉在俊美少年身上,再也移不开,心扑通扑通的跳,仿佛就要从嗓门里跳出,她用手按在胸脯前,不明这失常的跳动是为了什么   祁白霖急了,她的一切变化,都看在他眼里,牵着她的柔荑的手掌不禁紧了紧,眉目间尽是担忧   “乐乐,我们走吧”   也就是他这么一出声,而惊扰到了不远处闭目休息的少年,长长的睫毛颤了两下,猛地睁开,毫无预备的,楚贝乐的视线就撞进他开启的眼眸里,仿佛掉进了两潭幽深的黑色湖水里,无法自拔   里面看似平静,却又暗藏汹涌,待她还想继续探索下去时,深邃的眼眸里浮现令人寒颤的冷厉与不悦,迅速的隔起了一道无法越过的网,阻隔了她的探索,楚贝乐感到无比的寒冷,是的,他的眼眸里没有一点的温度   “滚”冰冷的字从少年那此时显得无情的薄唇中吐出   “我......诶,小白,你拉我干嘛啊,放开我啦”   楚贝乐刚想说话,就被祁白霖拉着往前走,她不满的抗议,却还是无法打消祁白霖的决心,他们离花园越来越远,楚贝乐的嚷嚷声也随之逐渐变小,直到最后,少年的耳边只听得到风声   这是,她与他的第一次相见 简单就是幸福 002、他有女朋友了   眼瞅离花园越来越远,楚贝乐终于不甘心的安静下来,见祁白霖还是一幅严肃的模样,她清澈的水眸疑惑的看着他,手指在他背上戳了戳   “小白,你生气了吗?”   小白的强势可是很少见的诶,一般都是她罔顾自己的安全弄伤自己时,他才会板起脸,不吭一声的吓人,比她在大学里当教授的老爸还要严肃,可是她这次好像没有做错什么事啊   听见她略带委屈的声音,祁白霖停下了脚步,背对着她,俊秀的脸上有着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的不安,或许是他想多了吧,苦笑一番,只要是有关乐乐的事,似乎都会失去平常的冷静   祁白霖在心里重新做了一番建设,拾起原有的自信   楚贝乐满头雾水的绕到他面前:“小白?”   低头看着只到自己肩膀上的娇小人儿,她那双清澈水润的眼眸纯洁无垢,是他守护多年最纯洁的天使,再等等吧,纵使有再多的不安,他也要忍下去,再忍个几年,等他的天使长大   但是,有些事还是得提前做好准备,防范于未然,祁白霖双手放在楚贝乐的肩膀上,两人都对视着双方,祁白霖正色道   “乐乐,记住,以后远离刚才的那个人”   “为什么?”她知道他指的是谁,可是为什么要远离他?楚贝乐睁大了双眼不解的看着祁白霖   “没为什么,听我的话,乐乐,远离他,以后就算在校园里碰见了也要第一时间掉头就走,不要与他有任何的交集”祁白霖一心只想隔绝掉所有乐乐和那个人会牵扯上的可能   “不要”又是这样不明不白的,只会让她不准这个不准那个,楚贝乐的心里下意识的产生了抗拒:“你都不讲清楚,我讨厌你这样”   就知道她不会这么听话的答应,祁白霖看了看不远处的便利店:“一时无法说清,我们过去那边坐着说”   两人坐在便利店门前的靠椅上,楚贝乐乖乖的坐着静等,此时,祁白霖的脑里已转了十几圈,想着该如何跟她说明的好   “他就是那个“狂人疯””如果他猜的不错,乐乐应该也听过他的传闻   果然,楚贝乐瞪大了双眼,惊讶的低喊一声,那个俊美少年就是在一年前入学凰翔的危险分子?骗人吧,虽然他睁开眼时,就像是个没感情冰瓷娃娃,可是坏人不都是长的凶神恶煞的吗?   见她投来质疑的一眼,祁白霖无奈的笑了笑:“别说你不信,一开始就连我也不信,可是….”   第一次见他与一群人凶狠的斗架时的情形他至今都还记得,从那时开始,他就知道那个少年确实是个危险人物,与他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可是、可是后来学校不是拿出了成绩单,证明他是以新生总成绩第一名考进凰翔的吗?所以、他也坏不了哪里去吧”忍不住的,楚贝乐就是想替他说好话:“而且,说不定,那些传闻都是别人夸大的呢”   她辩护他的神情,看在祁白霖眼里,分外的刺眼,双拳紧了紧,他仰头看向蔚蓝的天空,轻声低喃:“等你亲眼看见的那一天,你就会相信了”   那时,祁白霖并不知道,他说的这句话,不久后的一天,就实现了   这天,楚贝乐在教室里K书,一时忘记了时间,待从书海中回过神时,窗外的天色已经变暗,她急忙收拾东西冲出校门,心里也开始埋怨起祁白霖回家了也不去叫她一起回,现在这么晚了,老爸老妈肯定会胡思乱想的以为她又跑去哪里鬼混了,现下肯定是火冒三丈的准备好藤条等着她吧   想想就感到屁股上一阵火辣辣的,为了能尽快赶回家,她决定抄小路,虽然那条路危险了点,可正在担忧自己回到家后会有什么可怕下场的楚贝乐并顾及不了那么多   穿过一条巷子后,还要经过一家夜店的后巷,来到后巷路口前,楚贝乐困难的咽了咽口水,在心里默默为自己打气后,低下头决定一口气冲过去,只是,当她才抬起脚准备向前冲时,夜店的后门突然被打开,吓得她咻的一声就躲进了一旁的垃圾桶后   小心肝被吓的狂跳不已,她闭上眼不停的念阿弥陀佛,希望不会被那些流氓看见自己,不然今晚可能就会横尸街头了   然后,巷里传来一阵引擎声,听声音应该是机车,而且数量还不是单数,楚贝乐压下害怕,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往巷里瞧   巷内,三辆嚣张的机车停在夜店后门门口,车灯亮起照亮了黑暗的巷子,让楚贝乐能清楚的看见那些刚从夜店出来的人,总共是三男三女,都穿着黑色劲装,头发弄得不三不四的就像个鸡窝,可也有个是特别的   他正背对着巷口,所以楚贝乐看不清他的脸,虽然同是一身黑色劲装,可他那柔顺的黑发服服帖帖的贴在他的后脑勺,看起来顺眼多了,只是这背影怎么看起来有点熟悉呢,一个妆容妖艳的女人正亲密的依偎在他怀里,不过他很快就推开那女人,然后坐上前头的那辆机车   妖艳女子紧跟着坐上去,双手伸到他的腰前搂住,而楚贝乐也正好看清那男人的脸,顿时倒抽一口气,双手比脑袋更快作出动作的捂住嘴,压下即将出口的低呼声   怎么会是他,难道他真的是狂人疯,祁白霖那天所说过的话,全部又在脑海里浮现,引擎声越来越近,楚贝乐知道他们就要在她旁边经过,没有时间让她去想其它的事,她努力缩着身子,企图能完全躲在阴影下   几秒钟后,三辆机车呼啸而过,待机车声渐渐的远去,楚贝乐才敢从垃圾桶旁走出,凝望前方在拐弯处甩尾出去的机车以及他的背影,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失落   原来他真的是狂人疯,而且已经有女朋友了,楚贝乐觉的胸口一阵堵,咬唇低头走进巷内,娇小的身影渐渐的隐在黑暗中   这是,她与他的第二次相见 简单就是幸福 003、心惊肉跳的消息   凰翔学院的课间十五分钟,二楼一年组走廊上,同学们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说笑,转换上课时沉闷压抑的心情,而这样的轻松也只有在今年才能享受得到,一旦升上二三年级,沉重的课业就会接踵而来,到时就连上个厕所,也是百忙中抽取一点时间去解决   所以,若非有什么重要的事,三四楼的学长学姐们是不会跨进二楼一年组的,然而,此时,楚贝乐却被告知说有一位二年级的学长来找她   走出教室一看,除了祁白霖还会有谁,他手提个袋子站在走廊上,楚贝乐走上前问:“小白,你怎么有空来我找诶,有什么事吗?”   “乐乐,说了在外面不要叫我小白”祁白霖极其无奈的说道,把手中的袋子递给她:“你的数学课本和作业,伯母刚送过来的”   楚贝乐哦了一声,伸手接过袋子就转身走向教室,祁白霖上前一步抓住她纤细的手臂,楚贝乐回头疑惑的看着他,祁白霖张嘴又闭上,欲语还休,尝试了几次后,他放弃的松开手   “没什么,你去上课吧,放学后,我再来找你”   虽然感到奇怪,楚贝乐却也没多问,祁白霖看着走进教室的娇小背影,两道浓眉向中靠拢,白皙的脸上褪去了在她面前特有的温柔,脸色沉了下来,有种被乌云笼罩的感觉   楚贝乐这两天的异常他都看在眼里,昨天是在上学路上撞到了路边的树上,午餐时,就连她最讨厌吃的苦瓜她也照样塞进嘴里,今天更甚,居然连课本和作业都遗漏在家中,从昨天开始,就整天都是失魂落魄的,前天傍晚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到底有什么事是不能让他知道的?   浑浑噩噩的又过了一节课,楚贝乐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真的很不对劲,她到底是怎么了?不就知道了难得一见的帅哥是那个狂人疯嘛,有必要这么失落吗?楚贝乐,你真没用,忍不住的唾弃起自己来   可是….他的眼睛真的很美,是她所见过最美的一双眼睛,只可惜的是少了这么点…好吧,是完全没有温度的那种,冰冰冷冷的就像是一个常年不会暖化的冰窖,他是她从小到大见到过最奇怪的一个人   “贝勒爷,贝勒爷,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都叫你好声了呢”同桌的女孩子不满的推搡着她的肩膀抱怨   楚贝乐无力的身子随着她的推搡左右摇摆,有气无力的回:“干什么啦,又是什么事说啊”   女孩突然变的很兴奋,左右张望了会,发现没人注意到这边,跟着才凑近楚贝乐,小声的嘀咕,语气里满是仰慕之情   “贝勒爷,听过邝仁风这个名字没?”   没想到会在这里听到他的名字,楚贝乐来了精神,也凑过去与同桌女孩窃窃私语:“嗯嗯,听过,你认识他吗?”   “也不是说认识啦,只是那个、那个…”女孩脸上一片潮红:“初中时,我和他是同校同学,他虽然喜欢打架,可他的成绩真的很棒,而且长的超级帅,那时,好多女孩子都喜欢他”   女孩明显的反应,楚贝乐哪有不知的道理,可是她并不想去戳破这一点,女孩更小声的说:“我刚收到了消息,隔邻的南风高中的老大昨天就放话了,今天下午会在邝仁风回家的路上堵住他,和南风高中已经是第二次了,我想这次要是没有复完仇,南风高中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还听说这次他们特地找了南影社的混混来助阵”   这一段话,听的楚贝乐心惊肉跳,她紧张的抓住同桌的手:“那他找了谁呢”   “别逗了,邝仁风怎么可能找人,他向来都是独来独往的”女孩一脸惋惜的:“虽然他也很厉害,可我看这次应该是难逃一劫的了,唉”   楚贝乐还想问些什么时,上课铃响了,女孩坐回位置前,还特地提醒她,这件事绝对不能告诉别人,不然被学校知道了邝仁风可就惨了,   如果说前两节课,楚贝乐是无精打采的上完,那么这节课则是坐如针灸,她撕下一张白纸,在上头写了几行字后,趁老师转向黑板写字时偷偷的挪到同桌的面前,几分钟后,同桌女孩又重新把纸条挪了过来   这时,白纸上面又多了几行字,楚贝乐快速的看了一遍,然后叠起来放进包包里,接下来的时间,她频频看手表,数着时间等待下课的到来,人在课堂上,心却早已飞到了几条街外 简单就是幸福 004、直播群架现场   下午一放学,楚贝乐就按照纸条上的地址,赶到北边的老街,这条老街总共有八条小巷,楚贝乐挨个挨个的去找去看,看了前面的五个巷口都无果,当走在第六条小巷时,前方突然传来嘶吼声和铁器碰撞的声音   心脏猛的收缩,还是太迟了吗?来不及了吗?转身跑出第六条小巷,朝前面跑去,经过第七条时并没有看见有人,但那些刺耳的声音却更加响亮了,原来是在最后一条小巷   楚贝乐一口气跑到第八条巷口前,然后躲在墙后,只探出半个头,一双大眼紧张的往里看,顿时看的她全身发冷,巷内将近十个地痞流氓正在围攻少年一个人,招招狠毒的全往他身上招呼过去,而少年此时已多处见红了,却不见他的动作有迟疑,利索敏捷的身手快又狠的全数还了回去   不到片刻,地上就已经躺了好些人,痛吟声和铁器与骨头碰撞的声音交织响起,楚贝乐此时急的就像是热锅里的蚂蚁,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报警的话少年一定也会被牵扯进去,不报警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少年身上的伤口逐渐增加,自己去帮忙就更不可能,百分百的还会成为累赘   这可是比高考还难的题目啊,他难道就不怕痛吗?从头到尾都没吭一声,薄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线,深邃幽黑的眼眸依然是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恐惧感,姿态狂傲的撂倒一个又一个敌人   少年那完全不怕死的打架方式,看的她胆颤心惊的,不自觉的死死咬住唇瓣,视线从未离开过少年的身上,冷汗不断的从额头滴下,沾湿了她的发,后背也湿成了一片   这场架楚贝乐从头看到尾,且无能为力的看着这场架的过程以及结束,邝仁风支撑着失血过多而虚弱的身体,踉跄的朝巷口走去,视线突然变的模糊,他伸手抹了下双眼,然后把手掌摊在眼前一看,手心里都是血液,刚才头上似乎是挨了一棍,他扶着晕眩的脑袋咒骂一声   该死的,他可还不想现在就死在这里,如果在六年前,或许他会乐意就此结束这无用的生命,可是现在他还不能在这里停下脚步,因为他的路才刚要开始,在夺回那一切之前,绝不能倒下   看他一步一步的朝巷口走来,慢慢的靠近自己,楚贝乐举棋不定的不知该不该出去扶他,他现在这摸样真的很不妥,好像随时都会倒下一样,从他身上流下的血红滴在了他走过的水泥路上   邝仁风感到头越来越晕眩了,前方的景物模糊不清,天地间似乎都在旋转,一个娇小的身影在他眼前晃了晃,待他想再看清是谁时,眼前一黑,最后一点意识不管怎么抓都抓不牢,身体轻飘飘的倒下,眼皮再也撑不开,从远处不断传来陌生的叫唤声...   “喂,喂,邝仁风,你醒醒啊...”楚贝乐及时托住倒下的少年,双手困难的使劲撑起他的身体,无奈人太重,依她这架过于娇小的身躯根本就撑不起,只好小心翼翼的蹲下,让他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   但是接下来该怎么办?楚贝乐不知所措的看着怀中昏迷不醒的少年,深呼吸了几次,试图让混乱的脑袋冷静下来,才能想出解决的办法来   首先,他身上的伤口太多了,必须抓紧处理,先让伤口止住血再说,楚贝乐把他的手臂架在自己的肩膀上,使出吃奶的劲把人架起一点点,半拖半拉到一旁让他靠在墙上坐着   “等我一会,就十分...五分钟就够了,我待会再来接你”   说完,楚贝乐就跑出小巷,果然不用很久,几分钟后,她再次归来,只是这次还带了几样东西,她气喘吁吁的跳下三轮车,气也不歇一口,就半搀半拖的把人弄上三轮车躺好,然后拿起一块布把他从头到脚的遮好   嘴里不停的念:“虽然现在很热,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总不能让别人看见你浑身是血的模样,反正很近,你就先忍忍...”   一切准备就绪后,楚贝乐绕回前方的车头,刚想坐上坐包,脚踝处一片冰凉,她低头一看,一只满是血的手正抓住她的脚想往上爬   “救......”   “啊...啊...放开我,别抓我、啊...”受惊的楚贝乐扯开喉咙一个劲的喊,当然,脚下的动作也没落下,恐惧的用力甩,使劲的踹   “你......”手的主人本来就受重伤了,再遭这一轮暴力的脚踹,顿时两眼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脚一恢复自由,楚贝乐就瞪着脚踏车飞似的跑出巷口,双脚力量爆发的快速踩着,就好像身后有鬼再追一样,三轮车飞速的远离第八条小巷,留下一地不知是死是活的“尸”体,带着一身是伤的邝仁风奔向安全的地方 简单就是幸福 005、人是你救的,自己处理   祁白霖怎样也想不到楚贝乐会带个异性来求助于他,况且这少年还是大家避讳不及的狂人疯,看他一身伤的任谁都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刚才放学后没等他一起回家的原因就是因为他   瞥了一眼挂在楚贝乐身上的少年,祁白霖不赞同的说:“乐乐,你怎么和他在一起,赶紧把他送回去,这些事我们不要插手的好”   “不要,算我求你了,白霖哥,就帮我这一回”楚贝乐双眼祈求的看向他,身体还吃力的撑着未醒过来的少年   祁白霖是唯一能帮助她的人,也是她唯一能信得过的人,而且从初二开始,祁白霖的家人就移居外国定居,换句话说就是在他家不必担心会被其他人发现,然而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因为祁家是医学世家,祁爷爷,祁伯父都是著名的权威医生,就连祁白霖也是从小就以当一个医生为目标的努力着,综合以上几点,楚贝乐毫不犹豫的就选择把人往这里带   祁白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她的目光里除了恳求之外,更多的是坚定,放在门柄后,楚贝乐看不见的地方,他的拳头因用力握紧而在微微颤动,却还是侧过身,不再挡在门口   “进来吧”   得到祁白霖的首肯,楚贝乐终于松了口气,搀扶着邝仁风走进他的家,让他在地上躺好,然后双掌合并,走到祁白霖面前咧开讨好的笑脸:“好哥哥,既然帮了我就帮到底吧,帮我把他的脏衣服都换下来,然后把血止住,当然,弄脏了的地方我负责清洁干净”   “人是你救的,干嘛不自己动手”祁白霖老大不愿意的,凉凉的回   “好嘛,好嘛,白哥哥,白霖哥,小白,好小白,就帮帮我嘛”楚贝乐使出撒娇本领,硬缠着他:“再不帮他止血,他就要死啦!”   最后还是祁白霖先举白旗投降,楚贝乐大乐:“就知道小白最好了”   祁白霖笑也不是哭也不是,明白的知道她的关心现在给了另外一个人,他扬起意味不明的笑,而笑意却没有传达进眼里   他百般不愿的把人扶到浴室里,楚贝乐则跑去厨房,淘米熬粥,至于邝仁风身上不是很深的伤*给祁白霖,她一百个放心   浴室里,祁白霖高高在上的斜睨躺在冷冰冰的地板上的少年,神色阴霾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久之后他才蹲下来,缓慢的脱着邝仁风身上破烂、脏兮兮的衣物,大大小小的伤口也逐渐暴露于灯光下,因刚经历过一番颠簸,伤口上的血流的更快,祁白霖不禁失笑一声   “这丫头,到底是想救人,还是想杀人”   祁白霖利索的除掉所有障碍物之后,装来一盆温水,开始擦拭他身上的污血,邝仁风脸色苍白,看不见一丝血丝,看来再迟一些时候,他也就是这样的了   “只可惜的是,乐乐希望你活着”   拿来家庭医疗箱后,他专业熟练的处理那些伤口,至于手上的动作嘛,就稍显粗鲁了点,反正只要不弄死他就好,不是吗?   楚贝乐把熬好的粥端上桌时,祁白霖也刚好扶着已经换上干净裤子,上身*|裹着纱布的邝仁风走出浴室,她连忙上前协助   “都处理好了吗?血止住了吗?”掩不住担忧的问   “都已经把人拜托给我了,现在才来质疑我的医术,会不会太迟了”祁白霖没好气的回   楚贝乐吐舌做鬼脸,没再问下去,两人合力把邝仁风抬上客房的床上躺好,帮他盖好被子后,祁白霖也开始赶人了   “你先去把自己搞干净,然后回去,人我会照顾着”   楚贝乐站在床边,望了望床上的邝仁风,又看了看正用没得商量的表情看着自己的祁白霖,小嘴嘟了嘟,才低下头转身走向门口   她知道,祁白霖的做法是正确的,因为不管再怎么担心,也不可能留下来彻夜照顾他,还不如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再过来看看情况   楚贝乐走后,祁白霖又在床边坐了一会,静静的打量昏迷中的少年,然后突然伸手往他身上的伤口处一按,血液很快就染红了纱布,祁白霖的手指在那一小块红艳上来回游走,低垂着头看不见他此时的神情,只听他说   “乐乐真的很在意你呢,可这只是暂时的”   第二天,楚贝乐奇迹般的起了个大早,连早餐也没吃的赶到祁白霖家,一进门就追问:“小白,他怎样,没发烧什么的吧?”   哪知祁白霖居然转身就走向卧室,只回了句:“别吵我,我还要睡一会”   那天杀的,折腾了他一夜,一时高烧一时低烧的,整的他不得安宁,等他安静下来后,天也已经快亮了,白天还要上课的祁白霖简直是苦不堪言,现在这妮子还一进门张口闭口的就是邝仁风   得不到答案的楚贝乐满是糊涂的耸耸肩,然后自个熟门熟路的来到客房门前,象征性的敲了两下就推门而入   “邝仁风,你....好点了没、”最后几个字声若蚊蝇   客房里哪还有人影,床上,浴室里都是空空如也,楚贝乐傻眼的转了一圈,确定人不在后,跑出客房直闯祁白霖的卧室   “小白,小白,人呢,他人呢,哪去了”   “走了”祁白霖脸埋在枕头下,咬牙切齿的回,不单单人走了,而且连句谢谢也没一声呢,想起他不知是为了什么而照顾了他一夜,想死的心都有了,早知道就让他自生自灭   算你狠,邝仁风!   “走了...”那他身上的伤呢,楚贝乐着急地问:“去哪了?”   “我怎么知道,乐乐美女,可怜下我吧,我才睡了两个小时不到,现在先放过我吧,让我好好的再睡一会”   “哦、哦”   楚贝乐退出他的卧室后,满脑子都是邝仁风会去哪里?身上的伤好的怎么样?不知不觉中,脑海里,心里装的满满都是他 简单就是幸福 006、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天空还是一片灰暗,凌晨六点,是凰翔学院开启校门的时间,这时候,也就只有几个学院雇请回来,相当于佣人的员工会这么早出现在校园里,再过半个小时,学生们才会陆陆续续的来校上课   此时,在西边的教师楼里,一道纤细的身影巧妙的躲过摄像头,蹑手蹑脚的来到三楼的教务处门口,然后推门走了进去,一两分钟后,那道身影再次出现在门前,她左右小心翼翼的看了遍,发现无人才安心的顺着原路回去,最后消失在楼梯转弯处   凰翔一向安静的早晨,今天却一反常态,显得有点儿热闹,原因无它,全都来自于学校名人,邝仁风的流言所致,不知是从哪里传出邝仁风昨天又去和别人群架的消息,不消一刻钟就传遍了整个凰翔学院   除了一个早上都处在心不在焉中的楚贝乐之外,大家都在议论纷纷,猜测这次学校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是姑息,还是重罚,不少的人都在等着看好戏,算是为枯燥乏味的校园生活添一点乐趣   楚贝乐还在纠结于邝仁风的伤口到底好的怎么样,没人看着,会不会让伤口恶化等等,所以她并没有注意到同学们都在讨论些什么,只是感到学校今天似乎挺热闹的   上完早自习后,楚贝乐终于下定决心,去打听打听邝仁风的教室在哪,决定自己亲眼去看看,这样或许能安心点   “小芳,你知道邝仁风是读多少年级,在哪班吗?”小芳乃同桌女孩是也,全名熊小芳,既然她能知道昨天的那些事,那想必也应该知道很多有关于邝仁风的信息吧   一反昨天的友好态度,熊小芳冷脸的瞥了她一眼,就不再理她,整的楚贝乐莫名其妙,她再接再厉的靠近熊小芳:“小芳,你...”   “哼,别和我说话,你这个不守信用的人,还有什么话好说”一开口就是指责,楚贝乐完全懵了   她受打击的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求解的问:“我不守信用,小芳,这是什么意思?”   “别装的那么像一回事,我不会再给你骗了,自己干过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熊小芳用力放下书本,一脸愤然的说:“滚远点,我不想再和你说话”   突如其来的被冤枉,楚贝乐却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做过的事?她怎么不记得自己有做过什么罪恶至极的事惹恼了熊芳,满头雾水的眨巴着大眼,后桌的女同学看不下去的用笔戳了戳楚贝乐的背   楚贝乐回头看向那女同学,她神神秘秘的靠近楚贝乐说:“你还不知道吗?熊小芳从以前就在暗恋邝仁风了,现在意中人发生了那样的事,她心情不好拿你撒气也是可以理解的”   熊小芳喜欢邝仁风这件事楚贝乐昨天就看出来了,引起她注意力的是另外一件事,她有点紧张的问:“邝仁风、他发生什么事了?”   难道是伤口恶化了,晕倒了,给送进医院了?楚贝乐阻止不了脑袋天马行空的乱想一通,自己吓自己   女同学一脸惊讶的看着她:“不会吧,你还不知道?邝仁风昨天又在学校外面打架的事情都已经在学校传开啦”   她说的无疑是楚贝乐听过最最吃惊的一件事?难道?刚才熊芳说的那些话,楚贝乐已经开始懂得了了,原来她误会这件事是自己捅出去的,所以说话才那么不友善   可是她没说,那会是谁呢?还有谁知道邝仁风打架的事?不可能有目击者才对,因为当时那条巷里,除了她一个外人之外,她没看见还有其他人经过   “那邝仁风现在怎么样?”楚贝乐问道   女同学低下头写作业,带点幸灾乐祸的语气回:“估计现在是被叫进教务处了”   咚的一声巨响,女孩被吓的心扑通一声,抬头一看,前面哪还有楚贝乐的影子,只有一张椅子正躺在地上,估计刚才的那声巨响就是它碰撞地板时发出来的   “搞什么鬼?”女孩拍拍胸脯,不满的嘟囔了句   楚贝乐跑出教室,一路跑下楼,跑向西边的教师楼,焦虑的担忧着邝仁风接下来会的得到的处分,熊芳昨天说的话重新浮现脑海里   如果被学校知道了,邝仁风的下场可惨了,如果被退学了可不是件好玩的事啊   教务处里,一个头顶微秃,鼻梁架着黑色眼镜,年过四十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后面神情严肃的看着手中的纸条,这张纸条是早上来办公室时发现的,上面写的内容,正是有关邝仁风打架的信息   他略感头疼的揉了揉额头,眼镜下的双眼闭了起来,往后靠在椅背上,问着自己手下最得力的学生,学生会会长祁白霖   “小霖,这件事你有什么想法?”   “天子犯法也得与庶民同罪,所以就算他成绩再好,犯了错误也不得姑息,否则以后难以服众”祁白霖站在办公桌前,平静的公事公办的回道   “你说的没错,可是、他并不是我们能随便动的人...”教务处主任睁开双眼,精光一闪,食指在桌上敲击着,沉思了会,对祁白霖挥了挥手:“你出去吧,这件事我会上报上面,你就别管了”   祁白霖听后,私底下不禁猜测起来,邝仁风到底是什么来头,能让铁面无私的教务处主任如此谨慎婆妈,若换作其他人,根本就不用多想,直接按照校规,情节轻的记过处理,严重者退学处置,没有一次是例外   他朝主任微微弯了下腰,就转身朝外面走去,却在门口又被主任叫住   “对了,查出放这张纸条的人是谁吗?”   “没有,她很聪明,躲过了所有的摄像头”   那放这张纸条的人到底是谁呢? 简单就是幸福 007、被冤枉   早饭过后的第一节课铃已响了有五分钟之久,各级各班都在上课,校园恢复了平静,在通往音乐教室的楼梯角落里却传出了交谈声,细听便可知道是一男一女   女声小小的响起:“你说的,我都照做了,是否可以把我的那些处分抵消掉”   “你做的很好,我答应过你的事自然不会抵赖,但若是你敢泄漏半句有关于我们之间的交易的消息,我定让你在这学校里待不下去,明白吗?”相对于女声的小心,男声则是平稳冷静,就算是威胁,也没有任何的起伏   但她知道,这个人比想象中还要令人可怕,他的话,她不敢质疑半分,惶恐的承诺绝对会死守这个秘密   “对了,那张纸条是不是你.....”   “什么?”   “没事了,你回去吧,记住绝对不准透露一个字”   凰翔教学楼前的*场里,一年组二班的学生正在上体育课,十分钟前大家做完了舒展运动后,就各自结伴散开,玩自己感兴趣的体育项目   楚贝乐没有参与任何一项,而是走向刚回来不久的熊小芳身旁:“小芳,我.....”   就像早上熊小芳她自己说的,她不想和楚贝乐说话,所以充耳不闻的走到放体育器材的篮子旁,根本就不搭理她   接下来不管楚贝乐怎么好声好气的解释,她都彻底无视楚贝乐的存在,简直就是能把活人给活活气死,楚贝乐没辙了,沮丧的走到一旁嘀咕   “都说不是我说出去的,怎么就不信我呢...”第一次这样被冤枉,受委屈,那个心情可真不是一般的难受   那邝仁风会不会也会误以为是她说出去的,害的他面临处分的危机,会不会也把她当作是坏女人?   不要,她不要事情变成这样,只要一想到这可能,心里就比刚才更难受,糟糕透了,就算所有人误会她都无所谓,唯独他,不想被他误会,不想被他讨厌   午间一下课,楚贝乐就托人告诉祁白霖,午饭不去饭堂吃了,她还有点事处理,然后一个人跑到冷清的后花园,远远的就看见草坪上躺着一个人   没想到真的被她找到了,兴奋的心情难以抑制,轻手轻脚的朝那人影走过去,越是接近,心脏就跳的越是剧烈,有种快要跳出胸口的感觉,她小心翼翼地吸气换气,不敢发出过大的声响,就怕吵醒了睡着的少年   其实她一靠近,邝仁风就已经感受到了,长期游走在危险地带的他,只要有人离他十步内近,他敏感的感官就会接收到各种信息,迅速的判断来人对自己是否有威胁,若不是这份小心谨慎,恐怕他早已死了百回   之所以没有什么行动,是因为他从她身上感觉不到一丝的危险,而且她还站在他可接受的范围里   楚贝乐并不知道他是醒着的,依然小心的移动脚步,缓缓的靠近他,直到离他快有十步之远时,本来应该睡着的人,突然开口说话   “别再靠近,滚”   着实吓了她一跳,楚贝乐一个不稳,就摔倒在草坪上,立刻疼得她龇牙咧嘴,大眼冒水汽,却不敢有怨言,她爬了起来,揉着摔疼的PP,听话的站在原地没有再前进,小脑袋瓜不停的转   “你、的伤好点了没?”   ..........,只有一阵风凉凉的吹过,顺便也把楚贝乐的满腔热情给风化了,她摸摸鼻子暗想,这人怎么这么难接近   “你流血太多了,要多吃点补血的补补,不然以后会落下头晕的症状”这可是祁白霖亲授的知识,绝对没错   只可惜人家根本不领她的情,要不是她耳力好,确定他刚才有讲话,不然还以为他一直没醒过来呢   楚贝乐干脆坐了下来,静静的看着他安静的睡颜,闭眼休息的邝仁风真的很乖巧,那副温驯的外表压根就是骗死人不偿命,完全无法把现在的他和昨天下午的那个狠栗少年叠合在一起   他那弯曲浓黑的睫毛在风中一颤一颤的,简直就是在诱惑她过去抚摸它,那白皙的肌肤更是让人羡慕加嫉妒,都可以和她的媲美了,不过要是能多一点血色的话,肯定更迷人,他果然是失血太多了   不补不行,楚贝乐把拇指伸进嘴里咬了咬,又站了起来,踮起脚看了一眼他的俊脸,然后转身往回跑   耳听跑远的脚步声,邝仁风才睁开了双眼,漆黑的眼睛看向浩瀚的蓝天,没有任何的感情浮动,就只是看着,没人能看得透他隐藏在最深处的那一处   许久之后,他突然撑起身体,头又是一阵晕眩,扶着脑袋缓了一会,才站起来朝另一边走去,恰好楚贝乐这时赶到花园,看见他就要走了,连歇口气的机会都没有,就又举步跑向他,双手还托着一袋东西   “等等我,等等我啊,喂,邝仁风...”   也不知是邝仁风自动忽视掉她的叫喊,还是声音无法传达进他的耳里,任凭楚贝乐在后面追,在后面喊,他都没有停下脚步,双手插在口袋里悠闲的走向学校后门 简单就是幸福 008、别担心,消过毒的   花园里正上演一出追人戏码,别看邝仁风走的看似悠闲缓慢,实际由于腿长的原因,他的一步可抵楚贝乐的两步,再加上她手中还抱着一大包东西,追起来更是幸苦,眼看他离自己越来越远,楚贝乐急了,奋力的迈起步子追上去,嘴里也没忘记喊   “等等我啦,邝仁风,停一下,我拿了...啊...”   一时没注意脚下,一脚踢到草坪边缘的石块上,身体飞扑的往前倒去,楚贝乐一心挂念着怀里的东西,在最后一刻用力的侧过身子,让手臂和肩膀先落地,狠狠地侧摔在地上,顿时疼的她飙泪,痛吟出声   邝仁风也听见了来自身后的痛呼声,本不想理会的,可是用眼角余光看到一个穿着迷彩制服的男人从花园的另一边朝这边走来,刚才在校长室那个男人说过的话全部清晰的响起   “这次我会把这件事压下去,但仅此一次,如果再被人捉到你违反校规的话,那么我们之间的协议将全部取消,我不需要一个只会被人抓辫子的人,如果你够聪明.....”   不,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阻碍他前进的步伐,没有人可以   邝仁风转身走向楚贝乐,这时,楚贝乐已经忍着痛从地上爬了起来,红眼红鼻子的在抽泣着,就像小兔子一样的可爱,看来这一跤着实把她给摔疼了,但是那双小手却一直都没有松开,紧紧的抱住怀中的东西   手臂上传来火辣辣的灼痛,不用去看,楚贝乐也晓得自己的手臂现下的惨状,可是她现在最担心的还是怀里的东西有没有摔坏,她蹲下地,把袋子放到草坪上,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检查   幸运的是,她救的及时,在她的保护下,东西都完好无缺,楚贝乐破涕而笑,想伸手抹眼泪,却发觉整个右手臂都抬不起来了,一动就痛的她快晕厥过去,更多的眼泪跑了出来,一个阴影笼罩住她,她泪眼朦胧的抬头看去,邝仁风正高高的站在她前面低头看着她   糗样都给他看去了,楚贝乐深深的体会到什么叫祸不单行,不过最起码她成功的让他停下来了,虽然代价大了点,她吸了吸鼻子,然后在那堆东西中摸索了一会,拿出一个精致的食盒单手递给邝仁风   “这是、是我去饭堂里打的新鲜饭菜,你中午没吃饭吧,昨天流了那么多血,不吃不行”自己都还两眼泪汪汪的,却关心起别人,仰起一张哭花了的脸,一本正经的对他说   邝仁风并没有去接那食盒,而是冷淡的瞥了一眼饭盒后,就直直的看向楚贝乐,楚贝乐以为他嫌弃自己的饭盒,尴尬的红了脸:“别担心,饭盒我都有好好洗过的,昨晚消毒后,到今天我都还没用过呢”   “昨天那个是你”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邝仁风确定这女孩就是昨天在巷口里的那个身影   楚贝乐听了以为他真的误会自己了,着急的解释:“真的不是我说的,我不知道昨天的事怎么会被学校知道...”   她的解释,他无动于衷,而是伸手拿走楚贝乐手中的饭盒,他跳跃性的思维,楚贝乐一时间还真的跟不上,直到邝仁风走到一旁树下坐下,打开饭盒开始吃时,她才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高兴,身旁就传来教官严肃的问话   “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   楚贝乐回头,扬起乖巧的笑容,指着地上的东西说:“我是给邝同学送饭的”   殊不知,她此时的模样是多么的令人误会,满脸泪痕的笑容看在教官的眼里就成了勉强的假笑,他把她从头到尾扫视了一遍,然后指着树下的邝仁风,缓和了语气的问:“是不是他打你了,别怕,告诉我”   啊?楚贝乐猛摇头:“没有没有,真的没有,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伤的,千万不要上报教务处啊”   教官狐疑的来回看了会他们两个,实在看不出什么端倪,只好点头:“好吧,那你们也得赶紧上教室去,午休就快结束了”   “是,我们等会就回去”   打发走教官后,楚贝乐一只手困难的收拾齐草坪上的东西,走到邝仁风身旁坐下,虽然饭菜不是她自己亲手做的,但是他肯吃,就已经足够让她乐开了花   楚贝乐静静的坐在一旁,看他一口一口的吃下食盒里的饭菜,开心的连手上伤口的疼痛都忘记了,突然,他肋下的一小块红色吸引住了她的眼球   “天啊,你的伤口裂开了,要赶紧止血才行,不对不对,是要换纱布,重新上药才行”楚贝乐紧张的就好像自己受了伤一样,在那堆东西里翻来翻去,找纱布和消毒药水还有止血药粉   而邝仁风本人却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低头看了一眼那一处伤口,接着又埋头吃饭,这种小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早就成了家常便饭,要是次次都这么在意这么紧张,那他还不如天天就呆在家里,不用出门也就不会打架,不会打架就不会有伤口,可那是不可能的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平静的眼里猛地掀起了凶猛的波涛骇浪,骏逸的脸上也布满了寒霜,紧抿的薄唇更显冰冷无情,现在的他比平常更令人惧怕不敢靠近   亲眼看见这一变化的楚贝乐,瞬间感到全身发冷,身体在发颤,就算如此,她也好想伸出手去抱住他,哪怕是只有一点,她也希望能给他温暖 简单就是幸福 009、流氓街   这是一条老旧残破的街道,路边的两排房子都破旧不堪,全都是属于危险建筑,它位于北边繁荣老街的后面,穿过老街的巷子便可到达这条破旧的街道,这里人口混杂,住的都是从外市来的一些穷人家   这里的治安松懈,白天几乎是看不见一个巡逻的人影,晚上就更不用说了,所以很多混混都喜欢聚集在这里,因此这条街还有一个称号,叫“流氓街”,一是因为住在这里人都是最低等阶级的人,二是因为这条街上经常成为斗殴现场,发生的命案率也是全市最高的地方   夜晚下的“流氓街”更令人毛骨悚然,街道上除了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二十出头的混混以外,就只有一些野猫在垃圾堆里转悠找东西吃,其他人家都早早关了店门,不再步出家门一步,因为谁也不知道出去了还有没有命活着回来   一道欣长高挑的身影从老街巷口走入街道,他双手插在口袋里,左肩上背着一个书包,正不紧不慢的在街边上走着,野猫闻到了血腥味,都停下了觅食的动作,森绿色的眼睛警备的看向来人,直到他走过去之后,才安心的低头埋进发出腥臭味的垃圾袋里   橘红色的烟火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的分外诡异,每个人都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从身旁走过,却没有一个人敢轻举妄动,若不是有足够的能力和信心,是没人敢贸然出手去与他敌对   就算是在没有灯光的照射下,少年也熟知自家门前的每一块砖头石块,黑亮的眸子在黑暗中发出森冷的光芒,就像两盏幽冥灯在照亮前面的路   推开摇摇欲坠的木门,一阵酒臭味扑鼻而来,平时皱也不皱一下的眉毛紧紧的拧在一起,他打开房里昏黄的灯光,房里的一切立刻尽收眼中   屋中间的饭桌上、地上都是酒瓶子,一个女人嘴里含着酒瓶子,趴在桌子上打着酒嗝,突然亮起的灯光刺得她眼睛发痛,用手遮住眼睛,口齿不清的骂道   “是哪、哪个混蛋、嗝、开的灯、嗝”   他走过去二话不说的就把她手中的酒瓶子夺了过来,引起女人的不满,她那张与他有着三分相似的脸孔因醉酒而红艳,醉眼迷蒙的脚步踉跄,像打太极般的朝他伸手企图夺回酒瓶,一个不稳就倒在了他的怀里,没有立刻挣扎站起来,只是不停的打着酒嗝   良久才抬起头痴情的望着他:“翰,你终于回来了,是来接我的吗?”   说完,又立刻摇头,满脸怨恨的捶打着他的胸膛:“不,不可能,你已经不要我了,你抛弃我了,你他妈的混蛋不是人...”   他就站在那里任她打,就连身上的伤口裂开流出血,他也不吭一声,默默的任她发泄,直到她打累了,睡在他怀里,他才把她抱到床上,帮她盖好被子后,就转身回到厅上收拾残局   等一切都搞定好后,他拆开了身上流血的纱布,拿出床下的药箱,熟练的替伤口重新上药,缠完纱布后,他从书包里掏出了一个发夹,放在手心里看了良久,才把它放进抽屉的一个盒子里锁起来   这一天,楚贝乐早早的起来,没有去找祁白霖一起上课,也没有立刻去学校,而是来到了北边的老街最后一条小巷里,低头弯腰的看遍每一个角落,可就是没有找到遗失的东西   “哦,怎么办,如果被小白知道了,肯定会生很大的气”她烦恼的扒了扒秀发   那一个夹子是祁白霖庆祝她考上凰翔时送的礼物,在送时他就已经放话了,不准她糊涂的弄丢,以后每年的生日都要把夹子夹上,现在别说每年的生日了,还没到一个月,她就给搞丟了,别看小白平时温和待人,一发起脾气来可也是超级恐怖的,想想就皮皮挫   “你在干什么”邝仁风没想到现在会在这里看到她   一听那声音,楚贝乐欣喜的转身:“嗨!邝同学,你也这么早啊,呵呵”   她的热情,他还是冷脸以对:“你来这里干什么”   “找东西,我的夹子不见了”一提起这个她就垮下脸:“昨天还戴着,今天早上就找不到了”   “很重要?”他淡淡的问   楚贝乐歪头撅撅嘴:“怎么说呢,只是如果不见了会很麻烦”   “嗯”邝仁风还是不冷不热的回了个字,就越过她向前走去   楚贝乐跟了上去,本想走在他身旁的,但想起昨天下午,她只不过是伸手想去看一下他裂开的伤口,手还在半空中就被他反手锁住,现在都还感觉到手腕一阵发痛,他似乎不喜欢别人靠近他呢,嘛,那还是慢慢来吧,总有一天,她会让他卸下心房接受她的   掂了掂距离,站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楚贝乐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高高扎起的马尾调皮的一甩一甩,就这样在他身后跟着,看着他的背影,她也觉得很开心很满足,一种甜蜜在心里散开,从他出现到现在,她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对了,你的伤势怎么样了,换药了没,带了新的纱布和伤药没,这药隔段时间就要换一次”楚贝乐唠唠叨叨的叨念,她自己却乐此不疲   “没”邝仁风简厄的回   “我带了有喔,那中午你还会去花园里休息吧”楚贝乐期待的问   “嗯”   这人就是惜字如金,不过没事,他不喜欢讲话,就听她讲好了:“那我下课后带上药箱去找你,可以吗?”   邝仁风没有给她答复,楚贝乐却笑了,大而水润的双眼笑眯成一条线,红润的脸颊上还有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因为沉默就是默许嘛,所以她能不乐吗   夹子丢失的烦恼就这样被她抛到了脑后 简单就是幸福 010、以后别再来了   都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可楚贝乐却想把创造这句话的人揪出来狠狠的揍一顿,什么隔层纱啊,要是真的这么容易,她现在也就不用这么幸苦了,不过能怪谁呢,要怪也只能怪自己谁不去喜欢,偏偏去喜欢上一座冰山   这一天放学后,楚贝乐又是背起书包就跑,不像开学那几天那样的留下来学习,她在校门口的牌坊下等了会,就看见那个高挑的身影走向校门,他的左肩斜背着书包,双手插在裤袋里,微微低垂着头,随着他散漫慵懒的步伐,黑色碎发掉落在额前轻轻的飘动   他散漫的姿态,俊逸的外貌,他人无可比拟的气质,在在都是这么的吸引人,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头高雅的猎豹,有着美丽的外表,沉着安谧,周身却散发着请勿靠近的冰冷气息,所以就算爱慕他完美的外表,也会止步于他煞人的危险感,没人敢靠近他   从他出现之后,楚贝乐的眼里就只有他,当他从身边走过时,她就跳下阶梯跟了上去,当然是保持一定的距离下跟着   “嗨!邝同学,你也这么早啊”   自说自话,一向是楚贝乐的强项,在面对他时,更是发挥的淋漓尽致,因为邝仁风是个相当沉默的人,根本就是你说一句,他才回一个字,有时候连个音都不吭一下,如果没有一些本事的话,可能老早就会暴走   身后多了个跟屁虫,邝仁风仿若无人的自己走自己的,站在离他三四步远处,楚贝乐咬牙立下融化冰山的雄心壮志,用她的热情之火,就不怕融不化他的心   现下的第一步,就是要缩短距离,老是这样只能站在他的远处而不能近身站在一起,这样想唱什么戏都唱不成,她目測了下距离,悄悄的又往前跨进一步,然后偷偷的观察他的反应,见他若无其事的往前走,楚贝乐在心里比了个胜利的手势,打算再接再厉再靠近一点时,走在前方的他突然停了下来   要不是她反应速度快,一个急刹车,不然铁定撞上他的背,虽然她很想啦,可还是别贸然冒险才是,她调整好步伐,左右看了看,原来已经走到北区老街的小巷里了,刚想问他怎么停下来了,却发觉势头不对劲   “站着别动”邝仁风冷喝一声,把刚想移步越过他看看究竟的楚贝乐被吓得钉在原地   她吞了吞口水:“怎...怎么了?”   “回去,转身按原路回去”邝仁风又下了一道命令   他双眼凶狠的注视着前方,全身都在瞬间紧绷起来,呈现出最佳状态,前方离他们不远处站了一群人,个个身强体壮,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他们是练家子的,这些人并不像往常那些小混混那般好对付,如果只有他一个人,或许能勉强的制胜,但是现在身后多了个包袱,其实他大可以不用管她,反正是她自己跟来的,是死是活与他无关   该死的,邝仁风暴躁的咒骂,以前的话,他百分之百会这样想,可是现在,他满脑子都是不能让她有事这个念头,利用高挑的身材挡住娇小的楚贝乐,不让她暴露在前方那帮人的眼里,在这个黑暗世界里,阴险狡诈的人他看多了,她很可能会成为要挟他的最大危险   楚贝乐并不是喜爱和人唱反调,只是特不喜欢人家用命令式的来让她做什么,往往这个时候她都是反射性的反抗,所以等她回过神来明白现在的情势是有多么的危险时,她已经离开他的庇护,与对面的人正对面的站着   邝仁风忍下即将咆哮出口的怒吼,迅速的让自己恢复冷静,暴躁和冲动不适合他,面对这样的情形,更是要发挥自己沉稳冷静的个性,他双眼不离前方,始终紧咬住那群人不放,不放过任何的小动作,一边对傻站在那里不动的楚贝乐说   “过来,慢慢地走回我的身后”   “哦”   楚贝乐听话的一步一步慢慢的往回移,心惊胆颤的咽着口水不忘注意前方的动静,突然间,她看见站在那群人中的最前面的那个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枪,说时迟那时快,她还没来得及思考,人就已经往几步远处的邝仁风跑去,挡在他身前,然后闭上眼,等待疼痛降临   可是她左等右等都没等来预期中的痛楚,不禁睁开眼看,就听见手握着枪枝的男人说:“别担心,我们不是来找你们麻烦的”   很显然,他就是那群人中的老大   不是来找她们麻烦的话?那是来干什么的,家伙都亮出来了,楚贝乐还是不放心的挡在邝仁风的身前,如果她此时回头看一下的话,一定不会错过邝仁风眼里涌动的温柔,而这一抹温柔连他自己本人也不甚察觉   邝仁风把楚贝乐拉回自己身后,然后就看向发话的男人,谨慎的确认他所说的真实性,那个男人又说:“我们是来找人的,不知你们认不认识一个叫杨聪的人”   啥米?找人?楚贝乐真想揪住他耳朵就吼“找人你掏枪干屁啊”,不过还是想想就好,万一那支枪不小心走火了就不好   “不认识”很直接的,邝仁风抛下这句话,拉着身后的笨女人转身就走出巷口   楚贝乐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傻傻的问:“你不怕他们从身后偷袭我们吗?”   “他们是警察”邝仁风一句炸雷丢了下来,炸的楚贝乐久久未能说出话   巷内,一个稍微年轻的青年不解的问老大:“老大你掏枪干嘛?他们难道是犯人吗?”   *汉居然尴尬的红了脸,掩饰性的咳了两声,然后把枪重新放回口袋里,大声的呵斥:“我做什么还需要向你报告吗?还不回去站好,整队去下一个目的地”   打死他也不会说出是因为惧于少年狠栗的气势,而本能的掏出枪对着他们   邝仁风把楚贝乐送到公车站牌下,在她上公车前,突然对她说:“以后别来北街”   今天遇到的是警察,难保下次不会遇到真正的流氓,他的仇家有多少,他自己最清楚,这里对她来说,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