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深夜拍肩莫回头   我家在滨江市西郊,而学校在南边。虽然离市区并不算远,但离我家却还是要走好一会儿呢。即便是骑车,也要到大概半个多小时。此时已经十点多钟了,街上的行人已经少得可怜。即便是偶尔行过的几辆车,也感觉是静悄悄的,毫无声息。这样的场面,难免显得有些骇人。不过还好,这里是大街上。即便是没人,但还有路灯,不足为惧。   不过,为了能够早点赶到家。我并没有走大路,而是走向了一条小路。这个地方叫做“西闸”,是一个小小的闸口。闸口边一座破破烂烂的小桥。桥虽然破旧,但却是从我家到学校的捷径。每天上学放学,我都得走这条路走。谁让这是捷径呢?   以往我路过西闸的时候,无论是上学还是放学,都是白天。白天的时候,这里的行人还是很多的。路边上甚至还有小商小贩摆摊卖菜。我不知道别的地方有没有这种情况,反正我们这样一个小县城内发生这样的情况是常事。   白天的时候虽然人流如潮,但现在是黑夜。走过这里,却又是别有一番风味。此时此刻,西闸这边竟然连一个人都没有,安静的可怕。放眼望去,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又没有路灯,甚至连人家的灯光都很少。那一栋栋老式的房屋楼道内黑乎乎的,就像是一个个巨大的潜伏在黑夜里的怪兽,准备吞噬过路的行人。那月光很是皎洁,洒在地面雪白雪白的,在此时看来更加增添了几分诡异。   我骑着自行车,借着皎洁的月光走在这条路上,宽广的路面上竟然只有我一个人,显得很是突兀。四周,只有自行车的声音与草丛中的虫鸣交相辉映。只是,在这样一个夜晚,这样的响声未免显得有些让人毛骨悚然。忽的,刮来一阵凉风,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战。要知道,现在可是夏季。突然地刮起这样一阵凉风肯定很不正常。   我正四处张望着什么,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沙哑的呼喊:“哎呦,小伙子,你等等——”   这声音来得突然,我浑身一颤,一股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小时候,我听到过一个传说。那就是,晚上走夜路的时候若背后有人喊你的名字,你千万不能回头。因为那是鬼在叫你的名字。至于为什么不能够回头呢,在我的家乡还有一个传说。那就是,据说人的肩头有两盏灯,这两盏灯都是鬼怪妖物所惧怕的。只要你不回头,那两盏灯就不会熄灭。而你一旦回头,当灯熄灭之时,那些鬼怪便会一拥而上。   此时此刻,周围没有一个人。突然传来这么一声呼喊,能不让我大吃一惊么?   “谁,谁在后面?”我下意识的大声问道。   半晌,后面没有传来任何声音。此时,我已经汗流浃背了。发现后面并没有回音,我只觉得脑袋一下子就懵了。既然后面没有回音,那刚才的那一声呼喊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因为心理作祟而产生了幻觉,亦或者是……我不敢想那个词,生怕再次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忽的,后面又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咳咳,小伙子。你别走啊……”   “谁,谁在后面?”我再次问了一句。   “咳咳,小伙子。你撞了人可别想走啊……”后面的声音答道。“这大半夜的,把我丢在这里算什么事啊!”   撞人?后面的声音说我撞了人。但是,我的印象里并没有撞到人呀。也许是天太黑,没有看见的缘故吧。也难怪,这里伸手不见五指的。也许真有什么过路的人被我撞了下来,那我也看不见。听声音,还是一个老人家呢。这么晚了,把一个老人丢在外面可不好。这附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又少有行人路过。若耽误了抢救的时间,那老人的性命可能不保。就算不是我撞的人,那我良心也不安呐。   可是,这深更半夜的。那老人没事做在街上瞎转悠什么?也不怕摔一跤。莫非……我心底又闪过一丝恐惧。   就在我心底犹豫的时候,那声音又响了起来:“你这个小伙子哦,撞了人也不回头看看我的情况,是不是想逃跑了?——唉,现在的年轻人啊……”说着,那声音还咳嗽了几声。看起来也怪可怜的。   听了这话,我的心稍稍的放了下来。这估计还真是什么被撞下来的老人,不是什么鬼物之类的。若是鬼,还能这样说话么?早一口把我给吃了也说不定。有了这种心理,我也不再那么害怕了。心想:算了,谁让我遇上这倒霉的事呢。当下,我深吸了一口气,回头望去。   借着皎洁的月光,我看见,就在我身后不远处的地上,还真瘫着一位老人。那老人瘦骨嶙峋,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衣服空空荡荡的,远远望去还真像一具骨架。这个大半夜的就一个人瘫在地上无人问津还怪可怜的。看他还时不时的抽搐几下,估计撞得很严重了。我看在眼里,真是不忍心放着这么一个老人在这儿。当下,便走上前去:“老人家,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那老人缓缓的抬起头看着我:“啊,小伙子啊。你年纪轻轻,难道没长眼睛么?我这么一个老人都看不见!”   淡淡的月光如同水银一般洒下,给那坐在地上的老人披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原本还有些暗淡的月光却显得格外的亮堂。而那老人的脸,亦是看得一清二楚。看见这张脸,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天哪,这是一张怎样的脸?显露在我面前的,根本就不是一张人类的脸!或者说,连一张脸都算不上!因为,这张脸上虽然有鼻子、嘴巴,但却是没有双眼!原本应该是眼睛的地方被两条长长地触须所代替。触须之上,还各长着一张小巧的嘴巴!   我惊呆了,而那老人却是若无其事的喊道:“小伙子啊,难道你像我一样没长眼睛吗?撞了老人还想走,门都没有啊——这什么世道,少年人都不尊老爱幼了呀……”老人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那异常沙哑的声音在我听来就如同九幽地狱里的恶鬼的喘息一般。   “啊,鬼啊——”我惊呼,一把甩开老人向我伸来的手,慌慌张张的扶起倒地的自行车朝家赶去。此时此刻,我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早一点赶到家。   寂静的夜晚,再次刮起了阵阵凉风。风声呜咽,在我听来就如同猛鬼的狞笑一般。我似乎忘记了一切,只知道拼了命的朝家赶去。倘若此时街上若有行人看见,只怕会认为我是一个神经病也说不定。   我家在西郊,市人民医院是我的必经之地。此时已是深夜,街上行人少得可怜。即便是如同市人民医院所在的市中心也一样冷冷清清。这里有路灯,而且又在市区,我的心情渐渐放松,骑车的速度也渐渐放慢。我不禁回头望去,从西闸到市人民医院还有挺远的一段路程,但我似乎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走完了。不禁感叹速度之快。也难怪,现在街上行人很少,再加上我当时害怕的心理,这一路上几乎是用飘着过来的。估计都快打破吉尼斯世界纪录了。但是,现在我也没工夫去想着如何打破记录。想着刚才所经历的一切,我就有些后怕。我刚和唐尘凡在大排档里谈论着鬼神之说,晚上回家时就真遇见鬼了,这也太邪门了吧。   正这样想着,就感觉到有什么人在拍我的肩膀。我回头望去,只看见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在一个面色惨白的护士的搀扶下正站在我的身边。这老人的身材和我在西闸遇见的那个鬼的身材一模一样,只是脸上有了一双死鱼眼。而那个护士则更加骇人。她的护士服上全都是斑驳的血迹,一颗脑袋毫无神采的挂在脖子上,就像是被谁给拧下来似的。刚才,就是这个老人在拍我的肩膀。老人的声音仿佛是从地狱里传来的一般:“小伙子,刚才你丢下我不管,以至于让我抢救无效而亡。你还我命来——”说着,就要伸手掐我的喉咙。   “啊——”声音撕破夜空,估计方圆好几百米得人都能够听见。   慌乱之中,我终于到了家。当我打开家门走进去的时候,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而此时,父母则都没有睡觉,在家里等着我。经历了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回到了家中才知道家原来是这么温暖安全的。而父母则都在家中等着我,我心头一热,眼泪差一点滚落。   客厅里的电视亮着,印着父亲充满沧桑的脸。   “小轩,怎么才回来啊。”父亲的声音虽然显得有一些严厉,但语气之中透露的还是无尽的关爱。   “呃,这个……”我支支吾吾,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在常人看来都是荒诞无理的,即便是说出来又有几人能够相信?过了片刻,我说道。“刚才和唐尘凡在外面吃饭,他喝了几听啤酒喝醉了。我送他回家去的。”   母亲也是叹了口气,她听到了这句话,看来是放心了。父亲又说:“唐尘凡这个孩子是不错,你和他玩能学到很多东西。不过,这喝酒的毛病你可不能学。”   “是,我也不小了。能自己分清楚什么该学什么不该学。”   “看到你回来我们也就放心了,都回去睡觉吧。”母亲说道。   “好。”   夜晚,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中满是刚才所发生的一切的影像。那没有双眼的老人、满身是血的护士……就如同梦魇一般在我的眼前挥之不去。就算我闭上双眼,他们也在我眼前晃悠。奇怪的是,此时此刻。我再次回忆起当时的经历,心里却再没了半点害怕之感。而一切感觉却比刚才更加清晰。   比如,我现在回忆起当时老人用那干枯的双手碰我的时候,我能够更加清晰地感觉到那双手的冰冷;当我看见那老人瘫在地上的时候,我能够清晰的看见他的双腿已然断成两截;当我看见那满身是血的护士的时候,我能更加清晰的看到她身上有大大小小的无数伤痕,牙印、刀痕……我并不知道这种感觉是怎么一回事,照如此看来,刚才亲身所经历的一切才更像一场梦境。而现在所回忆的才是切切实实的真实……   我叫郭宇轩,是滨江市职业教育集团计算机系大专二年级学生。我的家境很是一般,父母都是普普通通的工人。本来,我可以像所有的学生一样好好的上完大专,学好一身本事。然后毕业找个好点的工作养家糊口。但是,就在昨天晚上,我的生活发生了改变。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对于所有人来说就好像做梦一样。虽然这世界上动不动就有人说自己看见了鬼啊,UFO什么的。其实,这其中有很多的人都是作秀。然而,我昨晚所经历的一切却是真真实实的。而此时,我却不知道,昨晚的经历就像是一把神秘的钥匙,是它为我打开了一扇门,带我走进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神秘的世界。   长久以来,一直有一个问题困扰着所有的人。那就是,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或者说人死了之后会去到哪里。这个问题可以说是东西方文明之中最为神秘的问题了。由于它的神秘,因此自古以来便流传着很多与之相关的传说、神话。无论是东方的地府、十八层地狱,还是西方的天国、地狱……这其中都表达着人类对于未知世界的恐惧。   然而,亘古相传,有修炼各种神通道法之人能够参透天地玄机,从而达成超脱物外、不死不灭之境界。这些情况,历代都有传说。古代典籍之中还记载了不少拥有极大神通的名人。诸如葛洪、张道陵等等。而到了现在,更是被人们写成了各种各样的小说发表于各大文学网站之上。人们称这类小说为“修真仙侠”。 正文 第二章印堂发黑,阴气笼罩   从古时候《西游记》、《封神演义》等神话小说,到现代的《蜀山剑侠传》等作品。各种各样的修真仙侠小说之中所描绘的都是一个个充满着神通道法、玄奇奥秘的世界。而这些,却都只是存在于文人墨客的想象之中,现实生活中是根本就不存在的。   倘若没有做完的经历,我会毫不犹豫的坚定这一信念。然而,昨晚却发生了那么多离奇的事情。就这些,足以让我对以前的信念发生质疑。既然这世界上能够存在着鬼物,那为什么不能够有这样一群人呢?他们为了超脱生死而修炼某种法门,从而获得了超于常人的力量。虽然有可能不会像小说之中所描写的那样夸张,但在普通人眼中却也足以神奇。否则,历代的典籍之中又何来那些会神通道法的高人?历史,不一定全是杜撰的。神话,也总会有一定的事实依据。   这些,都是我昨晚在床上想的。以前的我,根本就不会去想这些问题的。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任谁经历了一番风浪之后都会发生一定的改变。这其中还会有些人对生命的意义做出一些自己的猜想和定论,久而久之也就成了后世的种种思想。   次日,我早早就起来了,谁让我一晚没睡着呢。   此时,我的父母已经上班去了。我打着哈欠朝楼下走去,这是要去跑步。自小我的身体就不甚健壮,长大后,每日早晨起来出去跑两圈就成了我的习惯。   下楼之时,迎面走来一个人。那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长得眉清目秀,戴着一副宽边眼镜。迎面还能够闻到她身上的一股很奇特的香气。这香气很自然,不是什么香水的味道。而是她身体自然产生的。你问我怎么知道这香气是她自身的,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觉得这香味很自然、很恬淡,并不像香水那样刺鼻。更重要的是,不知怎的。我一闻到这香味,就觉得神清气爽。昨夜没睡好觉而产生的困乏之感顿时烟消云散。这是我的邻居,萧瑶。   “萧瑶姐。”一见面,我便打招呼。   “是你呀,小郭。”萧瑶姐笑着应道。她笑起来很好看,一左一右露出两个小酒窝。   萧瑶姐是从外地来到这里的,似乎是到这里打工的。不过,她的皮肤却一直保养得很好。就算是打工,手上也没有一点粗糙之感。我不知道她的家乡在哪儿,只知道在滨江她就是孤身一人。逢年过节的,萧瑶姐也不回家。就这么一个人在这里过年。每当此时,我父母就总觉得人家一个大姑娘家独自在这里过年挺可怜的,就会把萧瑶姐叫到我家,和我们一起过年。也正因如此,我们处得就和一家人一样。   此时,萧瑶姐走得近了。她忽然眉头紧锁,一双妙目在我身上停留了很长时间,像是想从我身上看出什么似的。我被她这么看着有点发毛,不禁问道:“萧瑶姐,你看什么?”   萧瑶姐接下来说的话让我大吃一惊:“小郭,你老实说。近日是否曾被阴物缠身?”   “你近日可是被阴物缠身。”这是一句很老土的话,几乎所有的算命先生一上来都是说的这句台词。我在电影里都看烂掉了。但是,今天这句话从萧瑶姐嘴里蹦出来却是让我大吃一惊。因为,我知道萧瑶姐并不是什么算命先生。而我昨天晚上确确实实的看见了鬼物。看来萧瑶姐也是什么深藏不露的高人,我心底想到。否则,她又怎么能够一眼便看出我近日被阴物缠身了呢?   当下,我浑身一颤。问道:“萧瑶姐好眼力,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萧瑶姐接下来的话让我大跌眼镜:“我见你印堂发黑,便知道你近日定是被什么阴邪之物给缠住了……”   又是这句老掉牙的话。我不禁苦笑:萧瑶姐吖,这有可能是关系到我身家性命的大事啊,你怎么能够如此儿戏捏?还在这边与我开玩笑。   我虽然不知道昨晚的遭遇对我的生命会不会有什么影响,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自古以来,传说之中遇见鬼之后都不会有什么好事情发生,我还是小心些为妙。   萧瑶姐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呵呵一笑道:“小郭,我在这里和你开玩笑呢。其实啊,我是看见你周身元气溃散,不成样子。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吸了去了……”   什么鬼怪敢如此大胆?竟然吸我的元气!我不由得吃了一惊。要知道,传说之中人被妖魔鬼怪吸取元气之后大多会衰竭而亡,不知道我会不会也想这样。不过,萧瑶姐的这一番话也是极其的神乎,换做常人断然是不会相信的。我虽然也不甚相信,但此时不信萧瑶姐信谁?人家能够一眼就看出我这几天的遭遇,一定不是凡人!当下,我忙问道:“吓,萧瑶姐姐,你说的话简直不可思议。你能仔细给我说说清楚么?”   萧瑶姐四周张望了一番,确定没有别人之后叹了口气,说道:“唉,也许这就是天注定的缘法。也罢,我就讲这其中的关窍都告诉你吧。你且随我来。”   此时,萧瑶姐的声音变得难得的严肃起来,似乎将要发生什么大事一般。而她所说的话也从平时的口头语变成了略带文言的风格。这种语气我常在影视剧或者小说里看到过,多半是隐士高人传授武功时所说的。而此时从萧瑶姐的嘴里说出,感觉有些怪怪的。   我随她来到楼下小区内的凉亭中坐下。萧瑶姐开始向我讲解这其中的一切:“每个人体内其实都是有元气的,只是按照各人体制的不同,元气的强弱也不尽相同。体质强的人,元气自然就强,体质弱的人元气就弱……元气,也可以说成是‘阳气’。不过,那只是民间的说法而已。在专业人士,也就是练武的人口中,自然也就是专业术语——元气了。而世间妖类鬼物,多属阴邪。他们需要修行,比如狐狸精要吸食男子的阳气;鬼魂要靠吸食阳气来凝聚形体等等……”   说到此处,萧瑶姐停住了,因为她看见我的双眼已经睁得像两个鸭蛋!   “咦,小郭,你怎么了?”萧瑶姐很不解的问到。   我正听得起兴,刚才萧瑶姐讲的什么妖啊怪的,听得我就像在听神话故事一样。我简直不敢想象,这些话是从一个新世纪的青春80后美少女嘴里蹦出来的。   “那个……萧瑶姐,这世界上真的有妖怪么?”我还是抑制不住,问了出来。   萧瑶姐深吸了一口气:“这个嘛,说不准。妖怪这东西几乎就是只存在于传说里,究竟有没有我也不知道。不过,鬼倒是存在的。你不是就碰上了么?”   “对,说的也是哦。”忽然的,我又想起了昨天和唐尘凡讨论的话题起来。“姐姐,那你知道这鬼物是如何产生的么?”   萧瑶姐一推鼻梁上的眼镜,说道:“天年,你知道不?”   我摇头,这些“专业术语”我向来是不懂的。   萧瑶姐见我就像一白痴一样,耐心地解释道:“一个人的身体各部分器官在最完美的情况之下所能活到的最大寿命称之为‘天年’。而鬼,就是在人还没有结束天年的时候产生的。打个比方吧,一个人原本可以活到八十岁,但是他在四十岁的时候就死了。他死后,灵魂通过某种途径留在了人间,那这个人的鬼魂就可以在人间存在四十年。待到天年一到,他就要投胎轮回去了……”   听了萧瑶姐所说的话,我只觉得自己仿佛一个傻瓜一般。萧瑶姐所说的什么“天年”之类的,我压根儿就没听说过。现在刚听萧瑶姐谈起,不由觉得很是新鲜。一下子来了兴趣。虽然我不知道萧瑶姐所说的是否属实,但是听在耳中也是颇为有趣的。我问道:“那个……萧瑶姐,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天年’这一说呢?”   萧瑶姐叹了一口气,道:“民间传说之中自然不会有这些说法的了。因为,自古以来,那些个修炼法术的道士高人基本上都与世隔绝。这些都是他们的‘专业术语’。你想想,一个门外汉纵是说的头头是道,又怎会了解其中的奥妙呢?”   我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   想想也是,普通小老百姓把自己的小日子过过好就行了,又哪里来的什么功夫去考虑别的问题呢。而那些个小说中写的飞天高人也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平时想见一面都难,又怎么会将这些东西将给老百姓听呢。不过,说到此处,我又有了一个疑问。那就是关于修行人的说法。我问道:“萧瑶姐,这世间当真有那些修行人么?”   这时,萧瑶姐想都没想,很肯定的回答了我的话:“有!”   我眼睛一亮。为什么呢,因为我想到。既然萧瑶姐知道这么多我们普通人不知道的东西,那她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修行人。倘若她真是修行人的话,那我便可以向她学习道法神通了。啧啧,想着自己驾驭飞剑在天空翱翔的景象就觉得很是过瘾。   “姐姐,这有是怎么一回事。你能给我讲清楚么?”   萧瑶姐说道:“你以为那些小说之中所写的神通道法都是杜撰的么,现实中若没有一点依据,那那些小说是从哪里来的。所谓神通,不过是人之五官触觉的延伸而已。自古以来,和尚道士们自然也有一套修炼的法门。比如道士的‘龟息之法’餐霞服气,亦或者和尚的‘枯禅’、‘不净观’等等。这些修行法门自然是对于人性的一种锻炼。有些法门是修炼的人心,而有些法门却兼备强身健体的功效。这就是为什么自古以来和尚道士大多长命百岁的缘故了。”   听到这里,我不免有些失望。看来传说中的“修行”似乎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也许那些飞天法术真的只存在于小说之中。不过,我还是没有放弃。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那么……姐姐。有没有一种法门修炼了之后能够在天上飞来飞去的,或者是拥有法术的那样……”   话音刚落,萧瑶姐便说道:“御剑术呗。”   我一听,觉得有戏。忙追问道:“姐姐你知道呀!”   萧瑶姐白了我一眼,道:“那不是游戏《仙剑奇侠传》里的么,现实中怎么可能有这些东西呀。要是真有御剑术的话,还发明飞机干什么。又贵又不安全的,直接御剑飞行多快……”说罢,她敲了我脑门一下。“小子,别想得太美了。我说过,神通道法不过是人五官触觉的延伸而已,有人修炼了一辈子什么都没练成。而有人练成了,顶多也就是一长命百岁而已。吴云清道长认识么,他就算是修行大成之人。”   吴云清我听说过,原延安市政协委员。据说活到了一百六十岁。对于此事我一直是采取的半信半疑的态度,而现在听萧瑶姐说来,似乎是真的。看来,世间修行人也不过如此而已么。   此时,萧瑶姐忽然一拍脑门,说道:“唉,光顾着和你说话了,把正事都给忘了。”说罢,她从手提包内取出一本破破烂烂的古书扔给我,说道。“我这里有一本书,你照这法子自行修炼一番。虽不说是像武当少林那些地方的秘籍那般高深,但对于你来说也足够用了。修炼到大成之时也就不用畏惧什么阴神之类的了。好了,我也得去上班了,今天是周末,你们职校没什么作业。没事时你就拿出来翻翻,对你有好处的。拜拜——”   “拜拜——”   萧瑶姐走后,我取过古书一看,只见封面上写着几个大字《观自在心经》!这也能算是心法么!不过想想也是,毕竟也算是观自在她老人家的心得体会,对于我等凡人来说倘若能够把这些东西看懂,也算是一种莫大的修行了吧。 正文 第三章观自在心经   早就听人说过,倘若能够把《易经》读懂,那就能算是人中之龙,那把《观自在心经》读懂呢?呵呵,我回去试试看吧。我别的科目不算拿手,但语文也是一流的。尤其是古文,我几乎一看就会。遮掩是一种天赋吧。这本《观自在心经》拿在手里就像一般的笔记本那样厚,我知道,《心经》正文虽然不多,但这里面的解释一定很多的。否则,只要薄薄一张纸就够了。   翻开来看一看,都是翻译成汉语的文言文。虽然有些枯涩,但认真读也不是什么难懂的。更奇特的是,这本书的边边角角都有很多黑笔写的小字。看字迹,是萧瑶姐的。再看看内容,都是她的一些新心得体会。这,不会就是她所说的修炼法门吧……   本来,我只要好好按照萧瑶姐所说的去做就什么事也没有了。但是,就在今天中午吃午饭的时候,发生了一件让我大吃一惊的事情。   事情是这样的,中午吃饭时,我正在看午间新闻。中午看新闻是我的习惯,我一边低头吃饭一边用耳朵听着新闻。但是,当我听到一则新闻的时候却不由得浑身一颤。   这则新闻的大意是:昨天下午有一个老人在市人民医院门口被车撞伤,经抢救无效而死亡。   这则新闻传入如我的耳中,就如同被天雷轰击一般。顿时,我如同坠入无底深渊。若换做别人听了这新闻,只能够叹息这老人的不幸。而我却不同,因为就在昨天晚上,我亲眼看见了那个老人的鬼魂!那老人的的确确是冤死的,他有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死了。然后,就像萧瑶姐所说的那样。老人的灵魂通过某种特殊的渠道在世间留了下来,化成了鬼物。   按照萧瑶姐的说法,这个人的鬼魂将在世间最多停留二十几年。这二十几年间,不知道还将有多少人遭遇到他……唉,这世间的一切,当真是如此的无奈。即便是冤屈致死的人,也有自己的苦衷吧。   这两天休息在家,我并没有做别的事情。就是躲在房间里将萧瑶姐给我的《观自在心经》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第一遍看完,我并没有什么感悟,只是把《心经》从头到尾都理顺了。把语句都读懂了。当我第二遍、第三遍看完的时候,我忽然有了一种奇异的感受。那就是我觉得我什么也没有看到!   的确,读完整本《心经》,给我的感觉就是什么也没有讲。整本书洋洋洒洒二百余字,我看完了之后直觉的脑袋仿佛空空如也。没错,就是空。整本《心经》给我的感觉就是“空”。这种“空”,是什么样一种“空”呢?可以说是宇宙的那种“空”,说的玄乎一些就是小说中“粉碎真空”的那种“空”。   这种“空”是一种只能够意会而不能言传的感受,在我按照萧瑶姐在书上留下的笔记练习之后这种感觉愈加强烈。   当晚,我没有睡觉。而是按照萧瑶姐记在书上的法门修炼。   修炼中,我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无尽的宇宙一般,什么也感觉不到了,什么也听不到、看不到了。那种感觉格外恐怖,估计这世上没有人能够忍受那种寂寞。而最要命的是,我明明知道自己置身于这种奇异的感觉中却无法自拔。那一刻,我仿佛都不属于我自己了。或者说,我的身体也不见了,只剩下一缕“元神”。   我恐惧、我害怕。我想要从中脱身。但是,我越想脱身自己就会陷得越深。到最后,我的感觉都陷入长长的麻木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是一万年,亦或者是一秒钟,我终于从这种状态之中脱身。而我脱身的方式很奇特,就是浑身猛然一惊。紧接着就觉得身体仿佛被什么人给拽了一下,等我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还坐在床上。而床头的闹钟显示却只过了半小时而已。   我摸摸额头,只觉得自己好像出了一身冷汗。   定下心来,我发现自己好像有了什么变化。   的确起了变化,我发现自己竟然能够挺清楚窗外楼下草丛之中夏虫的鸣叫,甚至于它们爬过草间的声音我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当然,这并不是绝对的。必须是我凝神静气之时,才能够听清楚。否则,我岂不是要被吵死不成?   不得不说,萧瑶姐记在《心经》上的那些心得,也就是萧瑶姐所说的“心法”真的很有用。我按照那上面记载的法门修炼之后真的感觉到自身起了不少变化。前文曾说过,当晚修炼之后我只觉得自己的心境一下子清明了许多,感官也比从前敏锐。此时,只要我凝神静气,哪怕是一根绣花针落地我也能够听得一清二楚。这也就是那《心经》的功效吧。萧瑶姐说的不错,神通道法只不过是人之五官触觉的延伸而已,没什么超常的东西。   就比如说我现在的处境吧,上课听讲之时有可能能够更加清晰地听到老师讲的什么,也能够更容易得记住老师讲的内容。这,或者说是人体素质的增强,实际上也并没有什么太特别的东西。   但是,提高了学习效率并不是让我最为吃惊的。最让我高兴的是,我修炼完《心经》之后,能够很自然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以前的我,虽然脾气很好,待大多数人也很和善。但是我一旦发起脾气起来也是很可怕的。用一句话说,就是“我不是一般发脾气的人,我一般发起脾气来不是人”!   以前,我偶尔也会因为一两件小事而大发雷霆。若不是我身边的人大多数都很了解我,知道我的性格如此。只怕早就和我断绝关系了。而修炼完《心经》之后,我却能够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古代的圣人说大喜大悲对人体都有害处,而人最忌讳的也正是大喜大悲。在经历大喜大悲之时,做到“不喜不悲”,才是一个很高的境界。当然,不喜不悲并不是说冷若冰霜。而是指,内心中能够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从而达到不喜不悲的境界。   这就是传说中的“心如止水”了。   像古代那些和尚道士的,哪个不是都如同冰块脸一般不甚喜怒的。   这件事情说起来很简单,但做起来却又是另一回事了。世上之人,往往嘴上一套实际行动又是一套。无论嘴上说得多么好听,但实际行动却又是另外一回事。这其中的玄妙,其实也怪不得自己。世间万般事情,变化无常,岂是常人能够左右?凡人无法做到改变事情的经过,唯一能做到的那就是遇事处事,随机应变而已。这也就是很多人的无奈。也有很多人从此就困惑于此,一蹶不振。其实,想想也知道自己无错的。维持一个好的心态去面对世间的一切,这也是为人处世最为重要的一点。为什么每年都有那么多的人自杀?那就是他们自己没有一个好的心态。或许,这个世界真的有某些地方对你不公,那你也不至于要用自杀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这些东西,都是我在修炼完《心经》之后才有的心得。   那一晚,修炼完《心经》之后,我没有睡觉。而是就这样盘腿坐在床上。当然,我也没有坐在床上发呆,刚刚的一切就是我心底所想。不知为何,此时此刻,我的心境竟是如此的清明。就像一泓无波的潭水一般清澈见底。我甚至都能够清楚地知道自己心底所想的一切,仿佛直到此时,我才真正的看清楚自己。   而此时所得出的一切结论,都是我以前不会去想的。那时候,即使我想去想,那也没有这么高的境界。   转眼间,周一又到了。我也回到了学校之中上课。   周一一大早,刚踏进校门的那一刹那,我就觉得学校仿佛和以往不一样了。仔细一看,不是学校不同,而是我变了。自从修炼完《心经》之后,我仿佛都能够看穿这世上的所有的人。当然,这只是一种心理上的感觉,倘若真的这样,那我还不如去摆摊算命,保管百算百准!   这时候再看学校里面来来往往的学生,真就像社会百态一般。   我们学校很大,是一个职教集团,把本市原本的五所职业学校合并起来。学生人数也很多,有六七千人!   此时虽然很早,但住宿生也大多都起来了。正来来往往的穿行在校园之内。我看着他们,从中看出了鱼龙混杂、世间百态。职校之中就一定是坏学生么?其实不然。当然也有好的,只不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能否在这样一个大环境之中保持自己的品性,才是最重要的。倘若你不随波逐流,不人云亦云,那便是很了不起的了。诸如唐尘凡、周梦之类,都是属于这种人。   我不敢说自己是圣贤,所以也就只有这些感想了。   以往我来学校之时,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自卑之感。但现在却不一样了。我不但不自卑,反而还有了一丝自豪。因为,我获得了这里所有的人都没有的东西!   教室内,还没有多少人。但是唐尘凡却已经坐在里面看书了。每次都这样,唐尘凡一向来得很早。我走到他身边,眼睛一瞥,发现他正在津津有味地看着一本破破烂烂的《山海经》!这家伙最喜爱传统文学,尤其这些神神怪怪的东西。所以,我也没多少惊讶。只是,别说是看《山海经》这类的稀罕物了,哪怕是看《西游记》、《三国演义》之类的大众书籍,在当今青少年中都会被当做怪物一般的存在。也不知道唐尘凡这家伙是如何忍受这么多异样的眼神的。   这也是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当代的中国青少年,都已崇洋媚外为时尚。其实说是“崇洋媚外”似乎有一点过了。反正就是认为新兴的、国外的都比国内的、传统的要好!像什么电脑手机之类的都要买外国货。是否国产的不好?非也。国产货其实也有好的,但是买国产的就让他们觉得自己仿佛是老土一般!就让他们觉得自己好像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   而青少年中,最为盛行的便是哈日哈韩潮流。我也不是说哈日哈韩不好,只是觉得这些人有的真的很过分。他们之中有很多对自己国家的文明甚至都一无所知,就成天嚷嚷着要去什么韩国日本。仿佛去韩国日本就能够证明自己时尚、潮流。仿佛听韩文日文歌曲就是现代人应有的“享受”!   这其中,有些人就是本身就喜欢国外的东西。无论你怎么劝她他都不会听你的。这种人就这样,他的爱好如此,你也无法强求。但有一些人就是很可恶的了。他们根本没有自己的主见,完全就是人云亦云,就如同之前所说的一样。他们或者说不是不喜欢传统的东西,只是认为喜欢这类东西会被别人瞧不起,所以也就跟着“潮流”走了。   事实上,喜欢传统文明的人在现代的青少年内的确会遭到许多白眼。这让他们其中很多人很是自卑,他们不知道喜欢传统文明有什么错。只是不愿意放弃自己民族传统的东西而已,原则上说比那些个背宗弃祖的人强多了。但他们就是在同学之中抬不起头,往往都是在背地里偷偷的喜欢,不愿被别人看见。而那些所谓的流行青年,看见有人喜欢传统文化,自然而然的就会很没素质的说此人老土包子等等。事实上呢,喜欢传统文明的人大多数都是品行端正之人,只有“流行”才会教出败类!   不得不承认国外的确也有许多值得我们学习的东西,但盲目崇拜则会让自己迷失自我。现在国内的青少年,知道过圣诞节、情人节的比比皆是。而知道春节、端午节来历的却为数不多。在众多传统节日之中,最让青少年喜爱的就只有春节了。因为过春节会拿到压岁钱,否则只怕春节也会沦落到像别的节日一般不堪的地步。   而在新中国最年轻的一代之中,我甚至遇见一个极品!说他是极品,是因为这人真的让别人很佩服。虽然他年纪比较小,但嘴里说出“端午节是吃月饼”这样的话来也是不得不让人佩服的! 正文 第四章不可说,不可说   而现代的青少年再也不知道什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誓言,只知道“我要跟你结婚”般的狂呼;也不知道“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气度,只知道“你给老子等着”的屈辱……看着日渐衰落的传统文化,作为当代为数不多的现代与古典相结合的杰出青年的唐尘凡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了。大骂洋山口一郎“文化侵略”这招玩的漂亮,又说自己日后有了出息一定制定某些政策云云。   且不说唐尘凡如何构思自己的宏图大志,他现在却还在这里看着《山海经》。   我走到他面前,猛然一拍他的肩膀:“老唐!”   “唉呀妈呀——”唐尘凡忽然一惊,脱口惊呼。“好小子,你可吓死我了——”   紧接着,他左看右看上看下来看仔细的打量了我一番,嘴角忽然浮现出一丝微笑,道:“小子,两天不见似乎变了不少么!”   我和唐尘凡虽然是好朋友,但也不至于什么都向他透露。对于这件事,我自然就是打了个谎:“有么,我怎么没觉得。”   唐尘凡“啪”的一声合上书,说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种气质上的变化,有时候你自己也说不清楚。但旁人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是么。”我眼睛一亮。“那你看看,我与两天前都有哪些变化?”   唐尘凡把眼一眯,说道:“不可说不可说……”   混小子,倒是给我来了一句佛教名言!   “什么不可说不可说的。”便在此时,一个悦耳的声音传来。循声望去,原来是周梦也来到学校了。“唐尘凡,你说你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干什么呀?”周梦笑着把包放到自己座位上,然后走到我们这边。   看见周梦来了,我笑着冲她打了一个招呼。周梦也向我回了一礼。而唐尘凡向周梦打招呼的方法却是最有意思,便见他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单单是微笑着点点头便算是打完招呼了。瞧这架势,就好像下到基层视察工作的领导在慰问基层的工人一般。周梦也不好说唐尘凡什么,只是冲他白了一眼。紧接着,周梦的目光便扫过我的身上。而她的眼中,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得到的异样。   周梦这人很好,对待朋友都是很真诚的。她的脾气也很好,只要别人不把事情做的太极端,她一般就不会去计较什么。这与我往日略显冲动的性格形成鲜明的对比。   唐尘凡笑道:“是周梦啊,你来看看。两日不见,有没有觉得郭宇轩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周梦也是像唐尘凡那样在我身上打量了半天,眼神先是从惊讶慢慢变成了平静。过了片刻,她摇摇头,说道:“这有什么变化,还和从前一样呀——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我不由得扑哧一笑,想不到平日里少开玩笑的周梦也有这么幽默的时候。   唐尘凡似乎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他使劲儿的拍了拍我的胸脯,说道:“我当然知道他长了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我谁说,你有没有觉得他的气质上有什么不同。”   说到此处,周梦的眼神也不由得凝重了起来:“气质?——好像没有。郭宇轩的气质一直挺好的,皮肤白里透红很健康……”   “咳咳……”看见自己的“研究成果”这么不受重视,唐尘凡估计连找块嫩点的豆腐撞死的心都有了。“我说,你们能不能正经点。”   “呵呵,老唐。你不顶用了吧。”我上前劝道。“别一天到晚都说别人气质变了,这样很像街上唬人的算命先生呀——”   “你们俩怎么想的。我可不是算命先生。算命先生有我这样的境界么,我可是真人!”唐尘凡极力抗议。   我虽然不知道他所说的“真人”是什么东西,心里想道:真人?还假人呢!   当然,这只是早晨上课之前的一个小插曲。很快,我们便将注意力集中到课堂上去了。   第一节课自然是班主任的了。很意外,今天班主任竟然没有提前三分钟到教室。要知道,我们的班主任冯老师可是我们系部出了名的会节约时间的老师!每次轮到他上课,离上课还有三分钟的时候,他便会夹着课本前来教师宣布上课。而下课后,他也总要拖上三分钟才愿意离开。因此,别人总称呼他为“三分钟”。   虽然冯老师是教我们计算机的,但是我们也不希望老师占用我们宝贵的课间休息时间呀。最可怕的是,冯老师竟然还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一个年纪轻轻的老师便有了拖课的习惯,那以后岂不是要更厉害?要知道,在我的印象之中。喜欢拖课的,无一不是老爷爷老奶奶辈的。   今天上课时,冯老师也是很异常的和我们喜笑颜开。我们都很是纳闷,不知道他准备干什么。便听冯老师开口道:“各位同学们,从今天起我们班上就要转来一名新同学了。他是从日本千里迢迢来到我们中国的,从今天起将和大家共度接下来的学习时光。还请各位与他好好相处……”接下来,冯老师自然就是说了一堆关于如何融洽同学之间关系的废话。   待他长篇大论演讲完毕,那位传说中的日本来的转学生终于出现在我们眼前了。   山口一郎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欠揍!   没错,极其的欠揍!   纵然是我们班上的那些个败类级的人物也没有使我有像这样强烈的讨厌之感,这家伙可以算是极品中的极品了!或许是对于日本这个民族天生的厌恶吧,我就觉得自己根本无法与这种人呆在一起。只见这家伙戴着一顶黑色的棒球帽,帽子盖得很低,下遮着的似乎是满头的黄色狗毛。而他的一双老鼠眼则很巧妙的隐藏在长长地狗毛之下,正在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教室里的每一个人。他那和脸型极不对称的鼻子就像一颗巨大的恐龙蛋一般悬在脸上,饱满的感觉让人感觉到随时都有可能滴落。满脸的麻子分布的很规律,就像是满天的星斗一样充满的玄机。那一张日本山口一郎特有的香肠似的嘴紧紧地闭着没有吱声,也不知道会吐出什么鸟语。也对,没有得到主人允许的时候,小狗狗是不能够乱叫的……而他的衣服则更搞笑。一身肥肥大大的黑色嘻哈服就像是精神病院里病人穿的病号服一般松松弛弛的套在身上,衣服皱皱用用,似乎很久都没洗过似的。裤子是一条紧身的牛仔裤,上面还很性感的开了许许多多恰到好处的破洞。为什么说这些破洞开得恰到好处?因为这使得他那双曼妙的大腿“犹抱琵琶半遮面”,能够给人以无尽的遐想。我坐在座位上想,假如在裆里开个洞,是不是以后上厕所都很方便了呢?   强烈建议服装设计师采纳我的意见,这种从中国传统的小朋友的开裆裤里得出的“新元素”一定会成为不久的将来的新潮流!   就这么一个大活人站在我眼前,不用说肯定是很讨厌的。这造型,端的是前卫无比。都快赶上我市街头的名人——“滨江帅哥”了!   那“滨江帅哥”是我市街头最为出名的乞丐,因其时尚的穿着打扮而在地方上成名。山口一郎的造型的的确确是比当年的“犀利哥”还犀利,真快赶上“滨江帅哥”了!   “下面就请这位同学做一下自我介绍吧。”冯老师的声音里很明显能够听出强烈的阿谀奉承之感,嘿嘿,估计一定是受了山口一郎的什么好处。否则,能像关心自己老爹一样关心他么?   真讨厌!   只听山口一郎用很憋足的中文很艰难地说道:“大家吼(好),窝脚(我叫)山沟伊朗(山口一郎)。屎从日本拉地(是从日本来的)。氦气各位童鞋朵朵灌罩(还请各位同学多多关照)——”说完,他板着一张鞋拔子脸深深地鞠了一躬。   “稀里哗啦——”教室内瞬间响起热烈的掌声。我下意识地环顾一下四周,发现一干小女生都一脸崇拜的样子看着“山沟伊朗”。真不知道这帮小女生的审美观是否有问题。就这人模狗样的还叫帅哥?若这都能叫帅哥的话,那满大街的乞丐岂不是大把大把的成时装模特了?   就在众人都“稀里哗啦”地鼓着掌的时候,中间还夹杂着极为难听的“吧唧吧唧”的声音。这也是鼓掌声,就是不知道出自何人之手。也不知道是哪位仁兄有如此之大的本事能够鼓出这样的声音。   若不是我的听力超群,也不能够听出这特别的鼓掌声。   循声望去,发现正是唐尘凡!这家伙,又在搞什么怪!   这家伙一脸的鄙夷,很不屑的看着讲台上的小日本山口一郎。而他的手上却是“吧唧吧唧”地拍着自己的鞋子!   我眼睛很正常,没有近视老花白内障。唐尘凡的的确确是在拍着自己的鞋子!我顺势去看他的双脚,发现他正穿着露着左脚大拇指头的袜子在一晃一晃的打着摆子。我我我,汗颜。我对这兄弟真是佩服到了极点!   那双不知道被唐尘凡穿了多久的白色运动鞋此时正在他手上奏折“美妙的乐章”,而随之掉落的灰尘更是衬托得唐尘凡的身躯有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在随风飘落的灰尘之中,唐尘凡的身体仿佛更加高大了!   而四周也有些同学注意到唐尘凡的异样举动了,都纷纷抿着嘴看着这一怪人。而唐尘凡,却依旧面不改色的拍着自己的鞋子。   “看,唐尘凡又耍宝了。”我悄悄对周梦说道。   周梦也是朝着唐尘凡的方向看去,忽然“咯咯”笑了起来,笑的花枝乱颤:“唐尘凡这家伙,用这种方式表示对小日本的不满,也太有创意了。”   我呵呵一笑:“他若不这样,那就不叫唐尘凡了。”   掌声结束了,唐尘凡也随之停了下来。他套上鞋子,冲我们这边微微一笑,算是打完招呼了。   紧接着,老师还在滔滔不绝的介绍着山口一郎。真不知道,一个区区转学生有什么好介绍的,难道他是什么英雄伟人?笑话,等到他比雷锋同志有名时再这样介绍吧——我早已听得不耐烦了,索性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起来。耳边,就只有冯老师永无休止的言语。   “呃,山口同学,你坐在哪里呢?……”那冯老师左右张望着,忽然,目光停留在第四小组最后面。“你就暂时坐在那边吧,待以后再调。”   山口一郎还装模作样的点点头,假惺惺的感谢道:“那多谢老师了。”   听了这话,我怎么觉得那么别扭呢?日本山口一郎倘若会真心谢谢别人,感觉就像是母猪都能上树了。   你谢吧,谢吧。反正日本这个民族就这个样儿,表面工作做得比谁都好。背地里指不定打着什么坏主意呢……忽然想起以前曾看见的一篇报道。说日本人在做错事情之后基本上是百分之百会向你道歉的,位列全世界第一。连素有“文明之邦”的中国都不如他牛。但是,他们也全都是在惺惺作态。换句话说,日本就是一个带着假面具的民族!过度的所谓的“热情”,恰恰暴露出这个民族的劣根性。一种畏罪感!   这些天我看了《心经》,也明白了不少道理。他们不敢面对真实的自己,都喜欢用一层又一层的伪装将自己深深的隐藏在其中。用一句专业术语解释,就是:日本此民族,不敢面对“真我”,人人都沉浸在“妄境”所带来的自给自足之中。至于是什么“妄境”,想必我也不用细说了……也正因如此,我对日本人才没什么好印象。   我循着冯老师的手所指之处望去,却发现那是一个很敏感的位置!   第四小组最后一排没坐别人,坐着的是一名叫张悦的女生。   张悦是一个性格比较内向的女生,她的家境说实话并不算好,也就和我差不多吧。为什么说这个位置很敏感呢,因为这个张悦对唐尘凡似乎有那么一点意思。 正文 第五章山海经   张悦长得并不出众,但也是落落大方。朴素之中透露着一股恬静大方之美,也正因如此唐尘凡对她也有好感。二人的关系比较密切,唐尘凡还时不时的送张悦回家!我们都是十七八岁的人了,有这方面的心里很正常。若换作才开入校的新生,遇见这种情况老师肯定是会严加制止的。但是现在老师却是不会多管什么。只要你没有犯什么很厉害的错误,比如某一方面,老师一般是不会过问的。   其实,我觉得吧。周梦这么传统的女孩子才应该是唐尘凡喜欢的类型,但唐尘凡不知道什么原因,和周梦的关系总是维持在“朋友”这一层。他们也很自觉的避免过度密切的接触,经过长久的观察,我觉得这现象很不正常。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我曾经问过唐尘凡,他为什么会选择和张悦在一起。唐尘凡的回答一如既往:“张悦就像一块璞玉,善加雕凿便是一块精品,无辜糟蹋便会被浪费。你是希望她变成精品还是变成垃圾?”   唐尘凡这个比方打得很恰当,但又是有那么一点不合适。我总觉得,人家张悦挺好的一个人,人比较内向又老实。怎会是像唐尘凡所说的那样如同一块未经雕凿的璞玉呢?   对于我的疑问,唐尘凡只是回答得很简单:“你不信?那就走着瞧呗。”   按照唐尘凡的这种说法,他自己的这一行为就像什么?就好像是什么得道高人在世俗间渡化有缘人一样。虽然我承认唐尘凡的的确确算不上什么“得道高人”,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去渡化有缘人,但这行为还真有几分类似。   一说到山口一郎即将做到张悦旁边,那唐尘凡的双眼里就像冒火!只见他瞪着一双眼睛看着讲台上的山口一郎,仿佛要把他吃掉一般。   看来,唐尘凡还是很反感一个山口一郎去打搅自己的女人的!   下课后,我忙跑到唐尘凡身边问道:“喂,老唐。你说你上课为何要把鞋子脱了呀。”   唐尘凡听了我这话,忽然显得有些奇怪。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我,说道:“我说郭宇轩,你好歹也是读了这么些年书的人了,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这家伙,只要是他所作所为在他自己口中都能够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我也懒得和他解释,在心底自言自语道:“这有什么道理,耍宝胡闹呗。只要我有这么厚的脸皮,也能干出这样的事。”   可是,我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却是不敢说出。我嘴上问道:“这又是什么道理,我怎么不明白呢?——您老学识渊博,给我解释解释。”   一听见夸自己的话,唐尘凡这位“真人”就像我们这些世俗中的凡人一样得意得飘到天上去了。只见他得意洋洋的哈哈笑了起来,随即乐道:“哈哈哈,那你说说。对于那种人来说,还有什么方式比如此欢迎他还要‘隆重’呢?”   听了这解释,我也不由得哈哈一笑:“对对对,对待什么人有什么样的招待方式。领导来了,自有好烟好茶伺候着。但对于山口一郎,破鞋子奏乐足矣——”   唐尘凡白了我一眼,嗔道:“什么破鞋子奏乐!——这算什么话呀。估计呀,也就只有你这小子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吧。”   哇,估计也就只有你这么厚的脸皮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吧。我心底想着:我这油嘴滑舌的一套还不都是跟你学的?想当年,我还是一个多么纯洁老实的孩子,自从跟着你唐尘凡后面鬼混之后,就瞬间被你给带坏了。虽然这所谓的“带坏”只是一个比方,但现在的我还真的与从前的我相去甚远。   “呵呵,山口一郎。没事在那边摆出一副高傲的样子,估计他家真的是有几个臭钱。有钱又怎样,有钱就很了不起么?有钱就可以乱来,就可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单单是这一点,就很欠揍!”循声望去,却是周梦也来了。周梦平日里也是很看不惯这样的人,这不,看见山口一郎那得意的样儿,都不顾自己淑女的形象了。张口就是“欠揍”之类半粗的话。   “对对对,周梦你说的真是太有道理了。”我连连点头。   “切,在你看来周梦说的都是对的。”唐尘凡一脸鄙夷的看着我。“不过,话又说回来。山口一郎不是自以为自己素质很高么。我看那,他们也就这样儿。富二代也和中国的那些二世祖一个货色,都不是什么好鸟!”现在社会上对于富二代的评价普遍不高,亦或者说简直就是很差!   不过,这其中只怕要有一个例外——周梦!   “咳咳……”我示意唐尘凡说错话了,这里还就一个与众不同的“富二代”。唉,唐尘凡说话也不看看场合。   唐尘凡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改口道:“不过啊,周振国先生乃是一代儒商,却是我最佩服的人!”   周振国,便是周梦的父亲,我们龙川市(把滨江市名字改了)的杰出民营企业家。他是当地有名的儒商,而且名气不仅仅是在整个广陵市。便是在全国,也算是小有名气的。而广陵市,也为有这么一位杰出企业家而感到自豪。   说到此处,便不得不介绍一下我的家乡。我家住在龙川市,是广陵市下属的一个县城。在古代,龙川这个地方也曾经繁华过,不过随着时间的变迁,到了现代却成为了广陵市的一个下属县城。   当然,这里也并不是说广陵市不好。广陵在古时候地位远远超过了龙川。华夏九州,其中之一便是广陵。广陵也是一座历史文化名城,现在的市区古色古香,是一个古典和现代的完美结合。与别处完全现代化的混凝土森林形成鲜明的对比。而广陵在整个中华大地也是出了名的富裕。   周振国先生做生意,一直都是以诚为本。他为人处世也很低调,并不像别的富商那样奢华。也许,这便是他家自古以来的家规吧。俗话说“三代方成世家”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再看周梦,只见她还是一脸微笑的看着我们。显然没有对唐尘凡刚才的话很介意。这也是周梦最大的优点,只要别人不是十分讨厌的人,周梦一般是不会和别人计较的。   “呵呵,唐尘凡其实说得不错。我也很看不惯那些富二代。”周梦说话了。“你们不知道,像我有时候和我父亲去出席什么宴会,见到的那些富二代无不是下三滥之人。与他们的身份很是不相称。其修养甚至还不如你们呢……”周梦在我们面前也不遮遮掩掩的,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呵呵,不说这个了。”我忙扯开话题。“老唐,你看看。那小日本的现在可是坐在你的老婆身边呀,你也不去管管。”   唐尘凡白了我一眼:“我又没有某人家那么有钱,哪有资格去管这等破闲事!山口一郎坐在张悦身边是福是祸,还得看张悦自己是如何处理的。再说了,我又不是张悦,如何能够帮她左右她的思想?她要是真的懂事,便该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去做的……”说话间,唐尘凡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   我记得唐尘凡说过,张悦就像是一块未经雕凿的璞玉。是好是坏完全要看周围的环境将她雕凿成什么样的人,虽然我之前并不认为唐尘凡说的话有多正确,但是现在我也觉得唐尘凡说的有几分道理了。因为,我看见那令人讨厌的山口一郎似乎在试探性的和张悦说话。   晚上放学之时,只见唐尘凡板着一张脸,看起来很是生气的样子。唐尘凡一般很少生气,除非是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要找他的麻烦。难道是唐尘凡又惹了谁了?看起来不像,因为今天一天他都没有离开教室半步,注意力全放在新转来的小日本山口一郎山口一郎身上呢。   我看出其中似乎有些不对劲,忙问道:“唐尘凡,你怎么啦,看起来似乎有点不高兴。”   唐尘凡看了我一眼,只见他的目光很是犀利。若目光能够杀人,那我此刻已不知道被他杀了多少次了。   “干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浑身一颤,不由得觉得全身发毛。   “我今天问张悦,她对山口一郎是什么印象。你猜她居然给我回答什么?”唐尘凡的声音很是生气,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也能够猜个大概。看起来张悦似乎是触碰了唐尘凡的“逆鳞”了。唐尘凡此人虽然很好说话,平时待人也算和蔼。但是,怪人终究是怪人。他身上也有很多我们常人无法理解的方面,比如他的几处“逆鳞”。这几处“逆鳞”是万万不能触碰的,一旦触碰,唐尘凡指不定会发多大的火!   这几处“逆鳞”便是:第一,切不可说日本的、韩国等历史上臭名昭著的国家的一句好话!这一点比较容易认可,因为这便是典型的“愤青”形象。一旦谁认为日本韩国好了,唐尘凡指不定会把那人怎么样呢。而张悦似乎便是触碰的这一处的“逆鳞”;第二,不允许身边的人出现任何哈日哈韩非主流的苗头。非主流源自于日韩,而唐尘凡恰恰讨厌这两个民族。再加上非主流那难以理解的行为,便更加让唐尘凡生厌了。平日里,唐尘凡都很自觉的远离这些东西。因为,他也知道自己的脾气。但是,当自己的朋友之中出现此类苗头的时候,唐尘凡便会毫不客气的加以制止……总之一句话,唐尘凡所讨厌的,便是关于日韩的一切。若有人在他面前搞这一套,或许会死的很惨。   我不知道这种思想是好是坏,但是唐尘凡的确很爱国。这一点是值得肯定的。若把他放到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是不用担心唐尘凡会叛变卖国的。换句话说,也许是唐尘凡爱国爱的过了头,才会出现此类心理的吧。我虽然也很讨厌日韩,但却并没有像唐尘凡这么严重。   “呵呵,张悦是怎么回答的?”我虽然猜个八九不离十,但还是喜欢听唐尘凡亲口说出来。   “她居然告诉我山口一郎人很时尚,很好相处!”唐尘凡几乎要跳起来了!   我看着他这样儿,都不知道他究竟是因为“爱国心理”作祟所表现出的大义凛然,还是听到自己的女人夸别的男人而吃的醋。不过,看他这样,我终究是有几分不忍的。当下,我安慰道:“呵呵,唐尘凡你也不用这么小气吧。不就是张悦说了山口一郎几句好话么,你至于这样大发雷霆吗?作为中国人,我们要大度。毕竟这是在我们的地盘上,山口一郎再猖狂还能猖狂到哪儿去?”   说这番话的时候,我纯粹是安慰唐尘凡。其实我的内心也是很讨厌山口一郎的,只不过那山口一郎并没有惹到我。俗话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山口一郎还不曾侵犯我的利益,我为何要没事找事,和那一个小日本山口一郎过不去呢。   谁料到,我的这种想法却是给我带来了很严重的后果,甚至改变了我以后的人生。这世界上就是有些人欠揍,哪怕别人不曾惹你,那些人就是喜欢去到处惹是生非。尤其是恃强凌弱!   这小日本的山口一郎自从转到我们班上之后,便是一路顺风顺水。也不知道是他给了班主任什么好处,反正班主任对他很是宽松,他迟到早退班主任也不管他。这管理一松懈,某些人可就耐不住性子了。   借着自己是日本人这一“优势”,再加上一张能说会到的乌鸦嘴。很快,山口一郎就在班上成立了自己的势力。并且,他的柔道功夫很好,或许是自幼练武的缘故。他带领着我们班上的一众混混去和别的班打架,总是将别的班打得落花流水。渐渐地,我们整个计算机系的各大大小小“帮派”便被他逐一征服,成为了他领导下的“统一组织”。 正文 第六章山口一郎来了   要知道,职校里的学生都有一个普遍的心理,那就是拉帮结派。也不只是不是职校得天独厚,凡是有领导才能的学生都喜欢聚集在职业学校。这些学生都希望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势力,久而久之,职校内便林立起大大小小的帮派无数。这些帮派大多以系部为联盟,进行着对别的系部的侵略战。偶尔,也有某些系部联手抵抗外敌。   本来,我们系部的诸多帮派都是分散的。相互之间由于种种“历史原因”,也不多来往。自从山口一郎出现之后,大家变成了“不打不相识”的“好哥们儿”!   山口一郎就像是一个成天到晚做着皇帝梦的土包子,偶然一天他发达了,也称帝了。于是,就迷失了自我。虽然这厮基本上就没清醒过,但是现在他却是更加的变本加厉。成天到晚也喜欢以欺负别人为乐。我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在班上不好生存,因为这个班本生坏学生就多,他一来基本上都成了他的“党羽”。原本有一些畏惧唐尘凡的,现在也开始逐渐嚣张起来。   某一天,山口一郎又在向别人敲诈了。   被敲诈的对象叫做曹汝昌,也是我们班上的同学。这曹汝昌平时言语不多,只顾埋头学习,也是老老实实的一位。自古恶霸多恃强凌弱,像我们有唐尘凡庇佑自然好些。山口一郎在没有摸清底细之前也不敢乱来,于是就把目标放到了曹汝昌这个无门无派的“散人”身上。   这是一天中午,我正从食堂吃完午饭回到教室。却在楼梯口意外碰见了被山口一郎打劫的曹汝昌。此时的曹汝昌就像是一只受惊的绵羊一般正被一群大灰狼围得水泄不通。我虽然看不见领头的是谁,但从那憋足的中文之中就可以听出一定又是山口一郎了。只听山口一郎口中说出抢劫犯常说的那首已经背烂掉的打油诗:“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兄弟我最近缺钱花,你是我好兄弟,就借些钱来花花吧。”   那曹汝昌虽然看见他们人多,却也是鼓足了勇气,喝道:“我身上没钱!”   山口一郎一惊,似乎觉得一个待宰的羔羊发出如此的抵抗简直匪夷所思。他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冷笑道:“哟呵,没钱是不是啊,还是忘了身上带钱了?不过没关系,我们会让你记起身上带钱的。”   一听到这话,我就意识到大事不好。看来曹汝昌要倒霉了!纵是曹汝昌再怎么英勇,又怎是这么多人的对手?   便见那山口一郎一挥手,他身后的若干喽啰便一拥而上。那曹汝昌怎见过如此之多的人围攻自己,虽然双拳紧握但脸色却也是吓得煞白。只见他紧咬嘴唇,怒喝道:“我不怕你们,来吧——”   而这一声就像是说给那些喽啰听的,也似是给他们下的一道口令。听了这句话,那些喽啰挥起拳头就要朝曹汝昌身上砸去。便在此时,我再也看不下去了,大喝一声:“住手!”   这一声大喝是我运足气力喊出的,声音之大估计整栋楼都能听见。果不其然,似乎有人听见了这里的动静,纷纷出来观望。而那山口一郎见这么多人出来了,也丝毫没有惧色,反而愈加狰狞。我四周扫视一番,妈呀,来的都是些什么人?也都是一些什么黄毛之类的!这些人出来顶个屁用,还不都是和他们蛇鼠一窝的!   “小子,你想逞英雄是不是?”山口一郎讽刺道。   我心里自然是有些害怕的了,但是我又想起唐尘凡时常说的一句话:“这个世界永远都是弱肉强食的,人之本性便是恃强凌弱。虽有被称为‘文明’的东西约束着大多数人,但有些极其可恶之人却是不认什么文明不文明的。尤其是日本人!此民族性顽劣,好杀戮,奉强者为尊。对付他们,必须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否则,他们便会变本加厉!”   对付日本山口一郎,就是不能惧怕他们。就像看见鬼一样,你越怕他,他越凶残。   我冷笑一声:“哼,以多欺少算得什么本事。有能耐便和我单打独斗一番!”   此话一说出,我便后悔了。我虽然练了《心经》,但那是凝神静气的心法,不是打架斗狠的武功。再加上我本身便常和人于打斗,也不知道能否打得过这柔道高手山口一郎。   山口一郎见我要和他决斗,忽的哈哈大笑起来:“哈哈,中国功夫么?还不是从我们大日本帝国传过去的!你以为孙子能够打得过爷爷吗?”   他说着,旁边的一干混混也跟着起哄:“就是!”   听了这话,我简直就要气疯了。自古以来,何邦内外无贼?这些趋炎附势之辈为了讨好山口一郎,竟然连自己的祖宗都能够出卖,这世上还有什么无耻的事他们做不出来!对于这些人,我也是说不出的心寒。当今的年轻人心里,中华传统究竟还剩几分?面对着日韩文化上的狂轰滥炸,又有多少人能够恪守自己高尚的品性?   山口一郎越是这样说,我越生气。便下定决心一定要和他决一死战!   面对山口一郎的嚣张气焰,我们更是要给以迎头痛击!否则,我泱泱中华岂不是真要被人称为“东亚病夫”?   “哼,放你娘的狗屁!”我怒火中烧,这一次我真的是怒了。山口一郎在这学校无法无天没人管教,简直就要爬上天了。刚才当众羞辱我们中华武术,更是让我无法忍受。任何一个中国人都应该知道,我中华武术源自于上古洪荒时期中华祖先与野兽搏斗的场面。经过数千年的传承积累和改良,到现在为止已经可以说是所向披靡了。而东瀛的所谓的武术,只不过是后来从我国传过去,他们加以改进而已。虽说也能够在世界上独当一面,却远远不是我中华武术的对手。而最可怕的是,那些跟在山口一郎后面混的人,竟然不明所以而公然侮辱中华武术!这种人简直就是趋炎附势的小人,是国之内贼!倘若在那个战争年代,必定是汉奸之流,哪怕是被凌迟处死都不足以弥补其罪!而现在的他们,已经能够算得上是汉奸了!唉,这边是中国最年轻的一代,也是最为堕落的一代。虽然当代年轻人之中并不都是这样的人,但却也是有很大多数的。   他们盲目的崇拜日韩,尤其是以一些小女生为最。难道日韩真的很好吗,非也!他们不但不好,还很丑陋!丑陋的嘴脸隐藏在一张张精致的面具后面,拍摄出一部部“感人”的偶像剧,来迷惑中国的青少年!他们口中歪曲的历史,似乎也被中国的青少年所接纳。被当做“正史”来看……   “我中华武术源远流长,又怎是你们这些妖魔宵小能够理解的?”   “嘿,废话少说。手底下见真功夫吧!”山口一郎似乎不想等我讲话,因为这是他们的耻辱。堂堂大日本帝国,号称亚洲的霸主,又岂能听信这些“歪曲历史”的谣言?   那一干混混也是嚣张的高喊:“就是就是,有本事就打呀!”   我倒吸一口凉气,此时此刻,我即使是想退也无从可退了。就像是我爬上了绝壁悬崖,此时已找不到后路。说实话,我的心里其实是非常紧张的,因为我几乎不会任何武术,怎是这个柔道高手的对手呢?曹汝昌也很是紧张,毕竟他也没有看过什么打斗。只见他紧紧地抓住我的胳膊,在我耳边低声道:“郭宇轩,你有把握能赢么?”   我摇头:“没把握。”   曹汝昌几乎要跳起来了:“什么,没把握还和他打?”   我叹息道:“没办法,谁让我一时心急说出那样的话呢?还有啊,你没看见山口一郎都欺负到我们中国人头上来了,我不出一口气还能怎么办?——就算是被打败了,那也没什么丢脸的,顶多是受几句嘲笑而已。若不敢一战,那可就是丢到家了!”   曹汝昌听了我的话,脸色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原来是这样,郭宇轩。我可真佩服你,你日后一定会成就一番大事业的!”   我汗颜,成就大事业我可不敢想象。至少别给中国人丢脸就行了!   “哼,山口一郎,来吧——”我喝道,即时,双拳紧紧绷起。   而山口一郎却是脱去黑色的上衣,显露在我们眼前的是一身古铜色的肌肤,以及一块块结实的腹肌。我数了数,一共有六块。好家伙,看来他这么多年的柔道也没白练,还有些手段。我估摸着,被他那两根钢筋似的手臂打中,会不会很疼呢?肯定会的!这一战之后,我只指不定全身上下要断几根骨头呢吧……说实话,山口一郎的身体真的很好很完美。只可惜错生了日本人的皮囊,不然一定是很好的健美先生。   但是,山口一郎估计也不会下那么狠的手。把我打伤了,只怕他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即使他家很有钱,学校也非得给我家一个交代。   我正胡思乱想着,便感觉到一阵霸烈的劲风迎面袭来,仔细一看原来是山口一郎挥来的手刀。这一招看似简单,但却是极其的霸道。拳还未至,劲风就已经刮得我面上生疼。我修炼过《心经》,五官感觉超于常人,但是手脚反应却是跟不上去的。所以,即使我看见了这刮来的劲风,手臂的速度也跟不上去。看来,这一击我只能硬挨!   可是,就在此时,奇迹竟然发生了!   这一刻,我仿佛被什么东西附体了一般,自己的身体忽然的就不受控制了。而我双眼所见,就像是一个躲在我躯壳里的“别人”。我看见我的身体在山口一郎的手刀即将斩落的时候很快的屈身蹲下,紧接着一个扫堂腿扫出,“嘭”的一声重重的撞击在山口一郎的左腿之上!   这一系列动作连贯熟练,之前的我是根本就不可能做出的。但是,现在我不知道被什么东西附体了,竟然做出这样高难度的动作!   山口一郎中了我一腿,身形有些晃悠。不过,很快他就稳住身形了,真不愧是练过两下子的。而他稳住身形之后,身边的那群混混脸上都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丝惊讶。这其中也不乏有认识我的,他们或许都感到奇怪。平日里其貌不扬的我,又如何突然变得这么厉害?我不由得在心中苦笑,你们觉得奇怪,我自己还奇怪呢!自己都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这叫哪门子道理?   山口一郎面上的表情也和他们一样,在愣住了片刻之后,他猛然又回过神来。紧接着,又是“呼呼呼”几道劲风,是他踢出的连环腿。   这每一腿都可以算得上是必杀绝技,在跆拳道中是使用的最为广泛的。但是,这招威力虽大,但却是漏洞百出。我平日里也看一些网络小说,看过不少小说中都有这样的描写。就是讲,高踢腿的破绽如何如何,该如何破解之类。面对这样的招式,只要我也会武功,那也能破去。看来,山口一郎虽然会些手段,但也并不是经历多少实战的。否则,他又岂会不明白“腿不过膝”的道理?   那控制我身体的高人见了,却是丝毫没有躲开。也没有按照我的预计,使用形意拳里的“老熊撞树”一类的招数,只是大喝一声:“区区小计,何足道哉!”这声音是从我嘴里发出的,但是却好似旱天雷一般惊天动地。周围所有的人,全都吃了一惊。他们似乎是被这气势给惊住了。   紧接着,便见那“高人”猛地大喝一声。挥出右拳便是迎头一击!他竟然要用拳头硬碰山口一郎的脚!这还是“高人”么,怎么会用这样的招数?敢情这不是他自己的身体,就舍得下此毒手!   不过,即时是我在如何紧张,又有什么用呢?我现在根本就是一旁观者而已。 正文 第七章逆鳞   “嘭”拳头重重的轰击在山口一郎的脚板底上,双方都是微微一愣。紧接着,这高人的手忽然像一条毒蛇一般弯曲缠绕过来,死死地扣在山口一郎的脚腕处。这不扣不要紧,一扣我只觉得一股大力从自己的身体内泄去,紧接着便听山口一郎鬼嚎一声:“啊——痛死我啦——”原来,竟是这高人扣住了他的脉门。脉门已被扣住,山口一郎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浑身无力,软哒哒地站着。我想,若没有这高人的手支撑,只怕他早已瘫了下去。   山口一郎这一鬼叫,自然是没有任何力气还手了。便见这高人拽着山口一郎转了个圈,猛然来了一记结结实实的“老熊撞树”。“咚”就好像撞在牛皮鼓上一般,山口一郎竟被撞得飞了出去,重重的打在一旁的墙壁上!   打人如挂画,这高人看似没用什么力气,实则却是把形意功夫用的炉火纯青!   气焰嚣张的山口一郎只两下,就被打趴下了。我忽然觉得自己就好像是黄飞鸿、霍元甲之类的民族英雄。   这一下可撞得不轻,山口一郎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   “小子,事情我已经帮你解决了。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忽的,我的身体里传出一个人的声音。这莫名其妙的声音把我听的愣住了,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事后才觉得这声音竟是如此的耳熟。   眼见老大被打趴下了,一干混混忙上前将他扶起。我一看,只见山口一郎满脸的血迹,鼻子撞在墙上也被撞塌了。他支支吾吾地喊道:“好小子,今天就算是结仇了!你你你,你给我走着瞧!”   好小子,没想到被打败了还这么猖狂,真是死心不改。虽然这人并不是我打的,但我也不能让他吃一点甜头。当下,我双手叉腰,狠声道:“好,你也给我记住了!以后请在学校里放安稳一点,你不惹别人我自然也不会去惹你,但是你若敢欺负别人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这一声说的中气十足,虽然并没有刚才那一声洪亮,但也足以震慑住他们了。但愿他们经历此事之后会安稳一点吧……但是,我却没有想到,山口一郎的心眼竟然如此之小,竟然会因此怀恨在心。并且,还因此给了我并不富裕的家庭以致命的打击!   “好小子,你真牛!单独一个人就把山口一郎那混小子给揍了一顿,真是大快人心呐!”这是在放学后,唐尘凡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之前还成天缠着我要我教你武术。这不,自己挺厉害的么。”   听了他的话,我不但没一点高兴,反而还有些失落。说实话,刚才的那一切都不是我自己本人做的。而是一个不知名的什么东西控制住了我的身体,我自己却是作为一个“旁观者”来看的。这一切,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在别人眼中就是我郭宇轩会绝世武功,一下子打败了那个嚣张的小日本山口一郎。   我可算是知道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了,这就是!   这番话,我憋在肚子里,一直想找个人倾诉一下。但是,却一直不知道找谁好。想来想去,也就只有唐尘凡了。周梦虽然也是我的朋友,但我对于她……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鼓足勇气,我终于对唐尘凡说出了内心的话:“唐尘凡,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哟。”   唐尘凡眼神一亮,他可最喜欢听这种被称为“秘密”的事了。不过,他这人却很好。虽然包打听,但事后都会替那人保守好秘密的。说给他听,也是最明智的选择。   唐尘凡很好奇地问道:“是什么事情呀?”   我支支吾吾道:“其实吧……刚才痛扁山口一郎的并不是我!”说完这一句,我已是脸红到脖子根了。   “什么!”唐尘凡就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一蹦三尺高。“不是你打倒山口一郎的?那还是谁!难道你还有个孪生兄弟?不可能呀——他叫什么名字,在哪里上学,能不能介绍认识一下……”   唐尘凡一连串的问题就像连珠炮似的射出,搞得我都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了。我本来脑子里就有些乱,现在被他这么一搞还就真的更乱了。待我理顺混乱的脑袋后,我解释道:“唐尘凡,事情不是你想想的那样啦。我是说,在和山口一郎交手的时候,我的身体就仿佛被什么东西给控制住了一样,我能够看见、听到,但身体却不是属于我自己的。那一刻,我就觉得自己仿佛变得厉害了很多……哦,说通俗一点,我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附体了!”最后,那家伙在我脑海中说的那句话我并没有告诉唐尘凡。让他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就成了,也给我留一点秘密吧。   我本以为唐尘凡听了我的话之后会大吃一惊,谁料他竟然是前所未有的淡定。只见唐尘凡紧锁眉头,像是在思索什么。   我不解,问道:“唐尘凡,你倒是说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别告诉我你知道这种情况……”   唐尘凡听了我的话,有些疑虑的说道:“郭宇轩啊,我告诉你。很不幸,你被鬼物附身了……”   “什么!”这回轮到我惊起。“这这这……这怎么可能?”   唐尘凡见我受惊,不由得“扑哧”一笑,道:“这种鬼话你也相信,且不说你阳气这么重,单单是大白天的,哪来的鬼?”   原来如此,我松了一口气。这唐尘凡,可真会吓人。仗着自己有几分学问就在这里瞎卖弄,吓死人可不偿命啊!   “那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谁都知道您老学问广。我可是看在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的份儿上才告诉你这些的,连周梦我都没告诉!”我一脸认真。   “那我可得谢谢你老人家了。”唐尘凡胡诌道。“想不到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社会主义的照耀下竟然还有这样的怪事出现!”   这都是哪跟哪儿啊,我在心底嘀咕着:“也就你能说出这些话了吧……”   不过,这一番话只能在心底说。若说出口来,唐尘凡铁定要生气的。我问道:“这么说,连你这样的博学多才的公子也不知道这种情况?”   唐尘凡白了我一眼,有些不满的说道:“我是谁啊,我又不是神仙。又怎会知道的那么多?再说了,我以前也没见过鬼呀……”说到此处,唐尘凡忽然话锋一转。“不过,这世界上最可怕的并不是鬼,而是躲在黑暗处无法看见的卑鄙小人……”此时,唐尘凡的眼神又变得格外凌厉起来,看得我直冒冷汗。   我也不笨,当下就猜到他这话里所知的人是谁了。山口一郎被我打成那种模样,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找个时间好好的整我一下出出气。他只以为我是徒有一身蛮力的人,殊不知我听了唐尘凡的话之后也是猜出了他的心思。   我说道:“你是说,山口一郎会找机会教训我?”   唐尘凡耸耸肩:“我可没说,这是你自己猜的。不过嘛,既然猜到了,还是小心点为好。不然到时候你被人教训了,都不知道是谁打的……”   有你这么说话的么!我从心底鄙视唐尘凡,这家伙轻描淡写几句话就把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呵呵,打这以后我也不怕山口一郎了。他爱来就来,有本事就一刀把我给杀了——不过,那样他也得不到什么好处。”我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开始问山口一郎的罪。“他别以为自己家里有几个臭钱就很了不起,若我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也休想活命。”经历了这些事情,我也渐渐明白一个道理。在职校这种地方想要活下来,就得拥有强大的力量以及深沉的心机。否则,你一定会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   知道了这些,从今往后我就得注意些了。不知不觉间,我就从一个毫无心机、淳朴老实的学生慢慢变得有了心机。真不知这是福还是祸……其实吧,长些心眼还是好的。毕竟这个社会上什么人都有,多张一个心眼将来就不会受骗。看来,以前的我还是太嫩了……唐尘凡听了我的话,不由的冷哼一声。他一脚踢开一块拦在路中间的砖头,也不知道他的脚疼不疼。便听他说道:“那可不一定。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山口一郎有钱,某些事情还是能够办到的。比如说,那起撞车事故……”   一听到撞车事故,我就如遭雷击。忙问道:“哪一起?”为什么我会如此呢,原来是我想到了前些日子遇鬼的那件事。据说那老头子就是死于一场车祸,现在听唐尘凡说来,似乎那场车祸是山口一郎所做。   “还能有哪一起,不就是上周五的事情么。那被撞死的老头子,别告我你不知道……”唐尘凡像看火星人一样瞪着两只黑乎乎的大眼睛看着我,仿佛要从我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知……知道,我当然知道了。”我支支吾吾。那一晚的回忆,对我来说就是无边的梦魇。现在一回味起来就感觉到后怕无穷。该死,本来我都想把它给忘记了。现在却又被唐尘凡给提起。我不由得浑身一颤,一看,却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怎么,你感觉不太对劲哟。”唐尘凡眼睛很尖,一下子就看岀我的异样。“难道你嫌冷?不对呀,这大热天的……”   “没什么。”我慌忙掩饰。“对了,听你的口气,似乎那起交通事故是山口一郎山口一郎所为,是不是呀?”岔开话题,让我感觉会好一些。更何况,我对这件事情的经过也实在是感到好奇。   “不是他所为。”唐尘凡说道。“是他的老爹干的。草,撞了人就用钱掩盖自己的罪行,呵呵,这钱呀还真是个好东西。”说到最后,唐尘凡的语气似乎有点自嘲。   “那他为什么要撞死那老头呢?”我问道。   唐尘凡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用像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我:“能有什么动机,抢钱?用得着撞人么?普通的交通事故而已!不过被他用钱给摆平了!”唐尘凡的语气甚是愤怒,平时,唐尘凡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些人。尤其是做这种手段的日本人,更是可恶至极!   “好了好了,唐尘凡你且息怒,怒火伤身。”没办法,每当唐尘凡激动地时候,我都得像这样劝他。否则,指不定他要做出什么事呢。   唐尘凡听了我的话,冷哼一声,不再说话了,只是自顾自的推着车子。   “哎,唐尘凡。你说,将来山口一郎会不会用车来撞我呢?”我开玩笑道。   “谁知到呢,反正他家有钱。不过,他用车撞倒是不太可能,但难保他不会使别的阴招。你小子以后还是给我注意些吧,没事做千万别单独走黑路,小心被人给……”唐尘凡的脸上忽然浮现起极其猥琐的笑容。   我呵呵笑了起来,唐尘凡这人就这样儿。脸色变得比天气还快,刚才还发火的,现在一下子又平静了。   什么叫做“人魔”?   这是唐尘凡时常在与我讨论的问题。我们都不是圣人,自然不知道古时候的圣人对于这个词语的理解,也不知道他们是以什么样的契机得出这样的结论。   不过,既便是如此,在经历了最近一段时候所发生的事情之后,唐尘凡也是用自己的语言总结出“人魔”的含义。那便是:如同山口一郎这样子的人,就可以称为“人魔”! 正文 第八章逆鳞条例   换句话说,就是指那些个有钱有势而又仗势欺人的人。这样的人的心里已经极度的扭曲,他们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往往会不惜一切手段。如此,他们已经不能算是人了,自然便是“人魔”!其实,所谓的“魔”并不一定是指什么凶神恶煞、青面獠牙的那些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妖魔鬼怪。在世人的眼中,那些个仗势欺人、恃强凌弱的人可比传说中的妖魔鬼怪可怕得多了。虽然那些人并没有妖魔鬼怪的广大神通,但是,在世间行事并不是只有神通才能够办到的。世间诸多奥妙,也并非用神通能够完成的。纵是妖魔鬼怪再可怕,那也只是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东西,现实之中并不存在。所以,那些人远比传说中的妖魔鬼怪来的厉害得多!   我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些的呢,自然还是因为山口一郎最近的行事作为。原本,我以为山口一郎单单是仗着自己在学校里有一点势力和我作对便是他这种人最大的胆子了。但刚才听了唐尘凡所说的那件事,却是使我更加气愤。虽然我早就猜到山口一郎的家教并不好,但也没有猜到竟然会是这样的一种情况。他的老子不但不管自己的儿子,就连自己行事也是和山口一郎一样的风格。原来,山口一郎一家老小行事一直如此,大有遗传的嫌疑。既然是这样,那倒没什么好说的了。   换句话说就是,这种人在有了钱之后便逐渐的迷失了自我,从而变成了一具完全由金钱所控制的傀儡玩偶。这样的人存在与世界上,说句不好听的话,简直就是在浪费国家的粮食。然而,这样的人却是并不容易从世界上消失的。因为他们往往掌控了大量的金钱或者权利,在这些物质因素的帮助下,很可能让自己过得很好。正因如此,这样的“人魔”才会在世界上祸害很久。   不说那些没用的,还是接着讲正事。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不光光是山口一郎安稳了,就连原先一些在班上很嚣张的人,诸如仇杨、张翔、李建、王胜安之辈都消停了许多。或许,在他们眼中,我也成了一个和唐尘凡一样的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呵呵,虽然那件事情并不是我自己所做,但这样却给了我一个更加安静更加惬意的学习环境,不是很好么。   他们安稳,我们也没什么好与他们计较的。像我们这种人,并不如别人那般斤斤计较。只要你不曾惹我,我们也是不会去管你的。但,倘若有人侵犯到了我的切身利益,那我也不是吃素的。   而那件意外的“附体”事件,据说唐尘凡当天回家查了很多资料,终于在一些近似于“野史”的资料上找到了什么“请神上身”的说法。何为“请神上身”呢,说白了就是古代巫婆神汉所做的那一套。跳大神什么的。据说这样能够请到过路的“神明”上身,从而解决一些疑难杂症。   更有传说,这一种说法是真实存在的。不过,至于请到的是神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就很难解释了。总之,据说有很多巫婆神汉在做完这些“法事”之后就一病不起。估计,是被什么鬼物之类的给附身了吧。总而言之,这是一种和神明沟通的“便宜法门”,但也同样是危险重重。弄不好就会把自己的老命给搭进去。   对于这一类的说法,我向来是不甚相信的。虽然经历了这些神奇的事情,但我还是不相信能请神上身什么的。那样不是老厉害了么,而世界上又怎么会存在这样的人?   估计是唐尘凡走漏了消息,周梦这丫头竟然知道了这件事情。成天缠着我要我给她讲讲当时的感受。不过还好,除了周梦之外,并没有别的人知道此事。否则,只怕那些憋了一肚子气的人早就要找上门来揍我了。不过,即使只有周梦一个人知道了事情的缘由,我的日子也是不好过的。   面对着周梦“死缠烂打”般的纠缠,我只能够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她。我对她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面对她对我的请求,我向来都是不好意思拒绝的。而且,她一直很少对我有什么请求,这次只有这样的小请求,我还是能够满足的。也不知这丫头是怎么一回事,就好像天生对这些神神怪怪的事情很感兴趣似的。在听了我的陈述之后,也是兴致勃勃的帮我分析原因,不知道是不是受唐尘凡的影响。我知道她的学识并不像唐尘凡那样渊博,所以对于她的“研究”,我只能够属于左耳朵进右耳多出的类型。   这一些日子过得一直很平淡,并没有什么麻烦找上门来。我知道,那些人并不是什么好鸟。即使是现在不找上门来,将来也是会重蹈覆辙的。因为,那些人就是这样。一直都没什么头脑,面对曾今受过的困难,他们是从来都不会记住的。否则,这些人将来走上社会也不会一次又一次的犯错误而被抓去坐牢。   这些人就是这样,别人想如何劝道都不成。   我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所以一刻都不敢放松警惕。生怕什么时候他们突然找上门来偷袭我。而不是每一次都会像上次那样幸运,不会有那种来路不明的东西帮我。所以,当我再一次遇见他们的时候,我便做好了挨揍的准备……挨揍就挨揍吧,谁让我曾经打伤过他们的“老大”呢?我这是自己没什么实力,若我有实力,定会叫他们好看!   这几日,我依旧没事时便修炼萧瑶姐传授我的《心经》。   前几日因为某些事耽搁了一阵子没修炼,功夫也不知道落下了没有。   这天夜里,我修炼《心经》之时,出现了之前从未出现过的感觉。我只觉得自己的心情似乎好到了极点,浑浑噩噩之中只感觉到想笑。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我还是努力的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要知道,一个人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是很困难的。当你看到一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之后,没有一个人能说自己不会笑出口。当然,聋子除外。而我,似乎就克制住了。   当想笑的感觉结束之后,我又忽然觉得心里很悲伤,想哭。   这种感觉是和刚才想笑的感觉差不多的,估计都是一种类似于内心情绪的发泄吧。紧接着,还有恐惧、愤怒……不知过了多久,也许这一晚我已经把世间七情都尝了一个遍了吧。总之,当我醒来之时却发现自己的衣服上已经湿了一大片。   这不是因努力克制自己情绪而流下的汗水,而是泪水,是我刚才不由自主流下的泪水。还好这时候是深夜,我又是躲在自己房间里练功,并没有别人看见。我很难想象当别人看见我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情形之时,是怎样一种感受。会不会把我当成神经病给抓到精神病医院去?   这一晚,除了出现这种很奇特的感觉外我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收获。这是怎么一回事呢,还是等到明天问问萧瑶姐吧。   待到第二天,我找到萧瑶姐,向她诉说了昨夜的情况。萧瑶姐听后,并没有多大的惊讶,只是很平淡的说道:“其实,这也是一种劫数……”   未等她说完,我就抢道:“劫数?这不是传说中修炼的人才会遇见的困难么?再说了,劫数不就是天上落下惊雷,以天威慑人的么,又和汉斯变成这样的古怪了?”   萧瑶姐白了我一眼,说道:“是谁告诉你劫数就是天上劈几道雷就完事儿了?那些都是小说,是作者杜撰出来的,你也信?我告诉你吧,所谓劫数,并不是只针对修行人的。且不说这世上根本就没什么修炼仙术的修行人,即便是有,那劫数也不仅仅是针对他们的。为人处世哪有一帆风顺,总会遇到这样或那样的困难的。而这一个个困难,便是你我的劫数。这些劫数,并没有什么渡得过渡不过的说法,完全看各人如何去面对。倘若你心性极好,有可能会带着一颗坦然的心去面对它。反之,亦然。不一样的人面对困难的时候,心境也是不一样的……而你修炼的是佛家的《心经》,炼的就是人的本心。自然也会从内心形成一些类似的考验。你面对的,是七情六欲的考验,就如同刚才所说那样。”   “啊,这也算考验?不是太简单了么?”我不由得有几分失望。我还以为每一次考验都是什么大凶大险的,怎想到会是这样。   “你才多少一点修为?给你大风大浪,你过得去么?这类考验,完全是按照个人修为而定的。”萧瑶姐的话,就像一盆冷水,把我的骄傲全给浇灭了……   那萧瑶姐向我解释了一番什么叫做“劫数”,这一种说法我也是第一次听说的。原来,所谓“劫数”并不仅仅是像小说中所写到的那样——老天劈下几道雷就完事儿了。真正的,我们寻常人所要经历的“劫数”便是指在这世间所要面临的一切困难险阻。面对这些困难,如何应对变成了我们常人所要考虑的最大的问题了。每个人的思想、性情都不尽相同,因此考虑问题的方式也不同。所以,才会出现各种各样的人。有人面对困难并不气馁,而有人却是自暴自弃……这样不能说谁对谁错,只能够说明各人对待困难,也就是所谓的“劫数”的态度。若能坦然面对人生之中的一切困难,那这个人也算是很了不起了。   至于小说中所描绘的“天劫”之类,也并不是全是杜撰。这些“劫数”往往都是依据现实中的情况将之夸张放大而已。换句话说,对于那些小说中描写的修真者而言,什么东西才能够被称为困难呢?自然就是飞升成仙道路上的种种天劫了。这些天劫,也就是现实生活中我们常人面对的困难的“夸张版”。   这些,都是我在听了萧瑶姐解释之后所体会到的。以前,我总是无法搞清楚这其中的关系。而现在,虽说不是那么的清楚,但也能够明白这其中的玄妙了。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我的生活依旧很平静。而那山口一郎也没有来找我的麻烦,似乎是渐渐地将此事淡忘了。他没有动静,我的警惕之心也随之放下。然而,就在我放松警惕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这件事情,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的。它不但使我的家庭遭受到重大的打击,也改变了我以后的人生。   这是中秋节前一天的晚上,我们学校里都放了假。所有的学生都回去过节了。唐尘凡一个人在这里生活显得很孤单。因此,我时不时的就会到他家里去陪陪他。   这天晚上,唐尘凡把我叫出去吃饭。当然,这会是他请客,并没有像上次那样使诈耍我。吃饭间,唐尘凡显得很是高兴,拉着我的手侃天说地的。我见他如此高兴,忙问道:“老唐,你今天怎么显得这么高兴,是不是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了?”   唐尘凡嘻嘻笑道:“嘿嘿,虽然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但也足以让我乐一乐。”   听了这话,我的兴趣一下子就被提了上来,要知道这世上或许并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唐尘凡这样高兴。若有,那真是世间罕见的了。我忙追问:“哟,是什么事情呀。说出来给我听听呗。”   唐尘凡嘻嘻笑道:“猜不出来了吧,告你呀。那个张悦把我带到她家去了!”   我当是什么多有趣的事情呢,原来是张悦把唐尘凡带到自己家里去见岳父岳母了呀。这种事情有什么好高兴的,女婿去见岳父岳母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也许,也就唐尘凡才会高兴成这样。不过,我倒是挺佩服张悦这丫头的,竟然如此主动大方。虽说我们都是十有七八岁的人了,但还在上学就把男友带回家的估计世间也是少有。   佩服她的同时,也不由得关心二人的近况起来。我问道:“对了,你去见了张悦父母,他们怎么说的。” 正文 第九章山口一郎太嚣张   唐尘凡笑道:“张悦她父母对我可好了,又是削平果又是拉家常的,把我当小孩子了。虽然张悦并没有明确地说出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想她父母也不是傻子。哪有人家小女生没事做把男生朝家带的?关系再好的同学也不可能呀,那么自然就是谈恋爱咯。不过嘛,她父亲虽然不反对我们交往,但却还是劝我们把心思多放在学习上。毕竟,我们现在还是学生嘛。”   我问:“那你呢,怎么看。”   唐尘凡答道:“我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的,主要就是张悦……”说到此处,他的眼中又显露出微微的担忧之色。借着,他抿了一口酒,没有再说什么。   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做了这么久的朋友,唐尘凡的一点心思我还是理解的。张悦这丫头其实本质上还是不错的,只是偶尔做事有些不经过大脑。对于感情,女生一向是比较敏感的。为了感情,他们往往都会不顾一切。唐尘凡是在担心,张悦有可能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我心里虽然明白,但也不好说出口,只能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其实张悦还是很不错的,和你在一起绝对是她最正确的选择。若她真有此心,自然会和你在一起的——毕竟她都把你带回家了。你又何必瞎费心呢……”   唐尘凡点头:“这话说得倒是不错,想不到你小子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无语,难道我就没有文化么?我岔开话题:“对了,你今年中秋节怎么过?回家么?”   唐尘凡白了我一眼,道:“我家那么远,来回好长时间。放三天假就为了回去吃一顿饭?待会儿打个电话给家里,问候一下也就是了。”   唉,这个中秋节唐尘凡又注定孤独一人了。我忽然觉得他与萧瑶姐很像,不过么。萧瑶姐每年中秋节都会和我们一起过,唐尘凡却是孤身一人。我心底一动,说道:“老唐,要不你到我家去过节吧。”   唐尘凡看了我一眼,道:“你傻呀。中秋节是合家团圆的,我又不是你家人,去你家干什么?”   我解释道:“那也没关系,我邻居也是孤身一人在龙川。她每年都到我家过节,过年也在我家哩。”   听了我的话,唐尘凡大感惊讶:“还有这样的事。你爹娘不反对?”   “就是我爹娘要她来的,我有什么办法?其实也没什么,不就是多双碗筷么。怎么样,你去不去?”   唐尘凡摇头:“不去,我喜欢一个人静静。”   既然唐尘凡不愿意去我家过节,那我也不好勉强。   当晚,吃完饭,我朝家赶去。路上很是安静,与往常一样。行人三三两两的,都是各走各的,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不过,我心底却总有着一种奇异的感觉挥之不去。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觉得今晚将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抬头再看看路边的一切,却发现熟悉的路一下子变得陌生了许多。虽然路还是那条路,但心里却感觉很陌生,仿佛我从来没有来过一样。而路上的三三两两的行人,就好像是一个个孤独的游魂,让人望而生畏。   忽的,我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我环顾四周,却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的来到西闸——那个我遇鬼的地方!我浑身一颤,知道大事不妙。要知道,自从上次遇鬼之后,我在也没敢到这里来。尤其是夜晚!我宁愿走大路,也不愿抄这样一条近路。但今天,我竟然不知不觉的来到了这里。但是,今天我竟然不知不觉间走到了这里,是不是在预示着什么呢?   当下,我只觉得汗毛尽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怎么办,是回头还是……不知为何,四周又莫名其妙的刮起了阴风。这场面与当日之时何其相似?接下来就该听见老人的呻吟声了吧。我不敢回头,生怕再次遇见那个令我恐惧的梦魇。   便在此时,身后突然射来一道亮光。亮光很是刺眼,即使是从我背后传来。亮光下,树木的倒影就好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鬼手,甚是瘆人。   我感到很奇怪,究竟是什么东西?虽然很害怕,但也是不由自主的回头望去。   只见远处缓缓驶来一辆汽车,一辆银白色的小轿车。我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有人路过呀,吓我一跳。人吓人吓死人呢。   不对!我猛然一惊。我的五官感觉超于常人,这样一个寂静的环境之中有汽车驶来,应该会听见声音的。但这辆车……竟然毫无任何声响!   恐惧再一次袭上心头,眼看着这辆汽车毫无声息地缓缓驶来,我竟是愣住了。   汽车开的很慢很慢,但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一瞬间就来到我的面前,而我却还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汽车已经开到我的面前,没错!而且是一瞬间就到了我的面前!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辆车到底是什么东西?   正当我还在犹豫的时候,那辆车已从我的身上开了过去。寂静无声,就这么从我身上开了过去。没有碰撞声,没有任何的声响。就像穿过虚空般开了过去。   但我却倒在了地上,毫无声响地倒在了地上。而我的自行车,散了架的倒在一边。   地上很凉,我喘着粗气,等待着有人来救我。我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但意识却是格外的清醒。我看着那辆似乎并不存在的渐行渐远的汽车,想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个电话。但是,手却重如山岳,根本就太抬不起来。   深夜,一名少年孤独地躺在冰凉的地面。生命随着鲜血,一点一点的从他的身体里流逝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呼呼吹着的狂风……“来人呐,不好啦,有人出车祸了——”   一声大喊,响彻云霄。   一时间,寂静的夜晚就像炸开了锅一般沸腾起来。120、110、围观的、帮忙的……乱作一团。有人在叹息这少年的命运真可怜,有人在气愤那肇事司机竟然就这样逃之夭夭,也有的人在帮助医护人员抢救伤者。人生百态,尽在此处展现。这里,就好像是浓缩了世间百态的地方。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一栋楼顶,并肩站着两个人。   这二人一男一女,俱在十八岁上下。那少年剪着一头碎发,却穿着一件紫色的长袍。长袍上泛着淡淡的光华,镂金的花纹似乎流水一般奇异的流动着。这身衣服与他的发型,简直就是毫不相称。看起来,未免有几分滑稽。而那少女,则是穿着一身雪白的长袍。袍子上点缀着日月星辰,配上她天人般的容颜,看起来亦是超凡脱俗,如同九天仙子入凡。只是,此刻这九天仙子的眼圈却是微微的泛红,似有什么伤心事一般。   这二人就站在楼顶上,默默地看着楼下纷乱如刍狗般的云云众生。少年的脸上,是深不可测的神秘。少女的脸上,却是几分忧愁。不知何时,吹来阵阵狂风,刮起他们的衣袂,恍若神明。   “这便是他的劫数啊……”那少年开口了,声音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一般,让人摸不着边。   “明知会如此,你刚才为何不去救他?”少女的声音有些哏咽。   少年看了少女一眼,仿佛是被这眼神所慑,又看向下方忙碌的人群,淡淡道:“此劫乃他命中注定,我又有什么办法?”   少女不听,显得有些愤怒,道:“你有这么大的神通,救一个人又算得了什么?——其实你也不必多做什么,只需施法将那车破了去便可。”   “凝虚为实的法术,岂是想破就破的?”少年的声音依旧毫无生气。“再说,若我破了那法术,不就暴露了行踪了么。山口一郎那么狡猾,又岂会猜不到?”   “我不管!”少女嗔道。“那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他变成现在这样?好歹咱们也是朋友吧。”   “那法术并不是十分的厉害。或者说,山口一郎手下留情了。此番将他送去医院抢救,若时间来得及或者医生手段高明,他日后或许只会留下残废什么的。若医生手段不行……此命休矣!”说到最后,少年亦是发出一声叹息。   “你也会叹息?”少女反问。“那你为何不去救他?”   “世人只道神仙渡人,你可曾听说过帮人成仙的吗?”   “没有。”少女的表情显得有些失落。显然,少年这句话把事情的缘由说的很清楚了。每个人的命运说是由天掌握也好,由自己掌握也罢,但从来没听说过由别人掌握的。这二人具不是常人,说话也不用说的那么明白。意思一到,对方自然就会明了。   接下来,二人沉默了。都没有在说话,而是就这么看着远方的繁华红尘出神。   他们安静,下面也安静了。伤者已被医院救走,警方稍稍处理了一下现场也就叫围观众人回去了。戏放完了,观众自然也会离开。围观众人呼啦一声也都回去睡觉了。今夜的意外,或许会成为百姓茶余饭后闲谈的资本,但时间一久,必会被忘却。就如同历史长河中掀起的一朵浪花,毫不起眼……   “你,喜欢他么?”那少年忽然开口说了一句毫不相关的话。“看你刚才的语气,似乎对他很关心呀。要知道,你是修仙道的。该放下的,就得放下。”   少女的身体微微一震,脸色忽的一变,却是没有再说什么。   “你,喜欢他么?”一模一样的话,从少年口中吐出。只是,此刻却遇上一次说的不太一样。   上一句话,是用的普通方法,也就是开口说话而已——除哑巴外常人都会。而这一次,他却没有开口。他是用的一种神通,将声音直接印入少女的脑海。而伴随着声音的传入,还会有一股神通法术传进来。这神通,是精神上的攻击。在意志上,少年似乎要将少女压下去。   少女知道少年的意图,小声说了一句:“是……”这声音虽小,但却又是极其的大。有多小?或许比蚊子的声音大不了多少。有多大?或许比雷霆轰击还要响亮。这就要看是什么人在听了。寻常之人,自然听不出其中的玄妙。但此刻那少年听来,却是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自己的神通迫退。   少年面上露出赞许的神色,他收起神通微笑道:“想不到,你的修为竟然如此之高。全力一击,竟然可以把我的法术破去。当世年轻一辈之中有如此境界的,还真不多了。”   少女谦虚道:“是你手下留情。”   少年叹了一口气:“情之为物,却是世间最为玄妙的东西。世人为情所困者众多,超脱者极少。你可知其中的原因么?”   “情者,人之本性也。其实不仅仅是人,哪怕是猫狗蛇鼠之辈,亦会有情。所谓太上忘情,并不是指忘却‘情’,只是一种玄之又玄的境界。达此境界者,本心不随外物所变,对情亦是如此。即便是高高在上的仙人又怎样,亦是摆脱不了情之所困。既然无法脱困,那还不如不脱。”这是少女的解释,伴随着她的声音,似乎还有一种莫大的智慧流出。   “哈哈——”少年忽然笑了起来。“好一个太上忘情,想不到,你竟然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此刻看来,这少年竟似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威严。仿佛他就是这世间至高无上的神明一般。   少女却是“扑哧”一笑,道:“这句话,你应该对他说吧。”   “可是,他现在是听不见的。”少年说道。“你喜欢他,这很正常。我便告诉你吧,他其实也对你有意思。”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神色变得不再高深。就像是市井一普普通通的少年一般。   少女一震,神情有些许的失落,道:“可他从未对我说过……”   “人内心深处都会有所惧怕,他怕自己说出来后你不会接受他……”   “怎么会!”未等少年说完,少女就抢道。   “哦?那你说说,你如何看待他这人的。”刚才还高深莫测的两人,却在此处谈论起儿女情长。   “他……”少女有些害羞,低下头。“他人很好。” 正文 第十章逆转   “你可知,这‘好’字,可是包含了太多了。世人常说‘某人是一个好人’,但什么样的人才能成为好人呢?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被称为‘好人’的。所谓‘好人’,便是指那些本心不随外界所变,真实虚妄如一,恪守人之本性之人。”少年口中总是会说出这样的大道理。“常人若做到这些,便才可被称为‘好人’。”   少女不语,似乎没有听见少年的话。   少年又道:“那你觉得你们会在一起么,在一起会幸福么?”   少女摇头:“我不知道。”   少年说道:“你是修行之人,炉鼎不随岁月之变。而他不一样,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你觉得数十年之后,当他已年老体弱之时,看见你依旧年轻美貌会是怎么想?而你,也愿意看见他天年而尽么?世间最苦之事,便是看着心爱之人离去。你认为你能承受那番打击?”说话间,少年的手一直指指点点的。所指的方向,就是伤者郭宇轩所在的市人民医院。   少女解释道:“可……若真是两情相悦,并不在乎这些。要不……他也能修行么?”   少年有些不耐烦了:“好歹你也是修行界年轻一辈中的翘楚,怎会连这些道理都不懂?不是人人都可以修行的,这和每个人的资质都有着莫大的关联!虽说人人平等,但任何人实质上是有差别的。这种差别或许并不是智力、体力上的差别,就是指对修行的感悟上的差别。有些人穷尽一生连修行的门也无法入,这就是差别!——而他,资质倒是还行,至少比常人强上不少。”   少女点头:“的确,他之前不知道跟着谁修炼过《心经》。”   少年一摆手:“那是逍遥子干的好事!”   “逍遥子?那位修行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前辈么?”少女有些好奇。   “对,就是他。”少年说道。   “那你见过此人?”   “我怎么可能见过。都说了他神龙见首不见尾了。”少年手托下巴,作捻须状道。“之前,我一直不想把他牵扯到修行界这趟浑水之中,但现在看来却是不得不牵了。”   “修行界又有什么不好?那些都是常人所无法想象的。”少女问道。   少年苦笑道:“他还有家人。再说了,他家并不是十分的富裕。若他入了修行界,那家庭怎么办?”   “修行界和世俗社会两不相伤,修行人在世俗也都是有自己的家的。”少女眼珠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你说此话……难道是你有办法救他了?”   少年脸上浮现出神秘的笑容:“这是你说出来的,可不是我说的哦。”   少女踢了他一脚,道:“快说,别卖关子了!”   “哈哈哈,情郎有救了也不用这样对我吧。”   “快说!”   少年咳嗽一声,道:“办法倒是有一个——夺舍!”   少女有些着急,也有些发火。问道:“修行之人不应无故夺去他人之性命。夺舍之法我固然知道,但那样会使另一个人就此丧生。如此,那倒不如不救。”听此话,倒是觉得此少女性情很是善良。对于一些伤天害理之事,她是不愿意去做的。   少年见似乎被少女给误会了,解释道:“我又没说要去杀一个人,我是说——咱们可以用点别的办法。比如,找个十恶不赦的妖类做替死鬼……”说话间,他的脸上忽然浮现出很诡异的笑容。在月光之下,就像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妖类?这倒是可以的。不过,这茫茫人间,妖类又岂是那么容易找的?”少女问道。“还有,夺舍成功之后,他岂不是会成为一个妖物?日后的化形之法还是很难的。我们虽是修行人,但化形之法却不是人人都会的……”   的确如此,人类的修行和妖类的修行是不一样的。人类的修行都是有师门的道法传承。即便是散修一类,他们也有自己独特的自己领悟到的修行法门。毕竟,人为万物之灵。天生的聪慧使得人类在修行的资质等方面远远超于其他的生物。而妖类的修行则与之不同。   所谓妖类,便是偶尔感悟到天地灵机而自行修炼有了智慧、法力的动植物。打个比方,妖类在感悟到天地灵机之前就好比是浑浑噩噩的傻瓜。某一日,这个傻瓜突然开窍了,变聪明了。会自己吃饭、穿衣了,那样就相当于是从混沌之中走了出来。而这个“走出来”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却也是极度不易的。就好比,一个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走着圆圈,要突然改变路线谈何容易。这样,必须是要有天时地利人和才行。   感悟到天地灵机的动植物,就有了智慧。他们也会开始修行,久而久之也就成了气候。由于人是万物之灵,所以大多数妖类成形之后便大多会化成人形。这就是所谓的“化形之法”。也就是说,“化形之法”是妖类修炼的,人类是无法修炼的。即时人类看懂了“化形之法”其中的玄妙,那也无法修炼。因为,“化形之法”是妖类化成人形所练的,而人化形会化成什么呢?   “这倒不用你费心了,我自有办法。”少年说道。“我既然敢这样说,那就自由解决一切后患的办法。”少年说出这句话,难道他会化形之法么?之前说过,这是完全可能的。因为,修行到极高之处后,万法皆通。能够看懂化形之法也是很正常的。但他自己却是不能够修炼的。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妖类修行比人类艰难地许多,但修成人形后却也是比人类厉害。为何?因为妖类修成人形后不论法力大小,毕竟也算是摆脱了自己本来的身体,相当于人的成仙。但人修炼至今,却从未听说过有哪个飞升成仙的。这样说有可能会有些强词夺理,但若将心比心,也就是这样。   “如此,那就可以一试。”听了这句话,少女终于放下心来。不知为何,少女对这少年是万分的相信。   少年挥了挥手,道:“好了,这件事情就先这样吧。现在,我们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去做。”   “什么事?”   “到了你就知道了。”   市人民医院内,现在还是深夜,但医院内却是异常的忙活。   此刻,郭宇轩正躺在病床上。他的身上插满了各式各样的管子,这些管子便是维持一旁心电图跳动的源泉。此时心电图上跳动的幅度忽大忽小,变化微乎其微。很难想象,把他身上的管子摘去,他还能否活命。而医生,却也是在病房内外进进出出的忙活着。此时此刻,医生所作的一切或许都是多余的。郭宇轩的气息如此微弱,能否救活都成问题。况且,如果救活,那医药费也是多的吓人。郭家只是很普通的工薪阶级,这样的费用他们能成受得了么?   郭宇轩的身边,坐着的是他的母亲。   此时的郭母面容很是憔悴,一双眼睛无神地望着病床上的儿子。   “唉——”看见郭母如此伤心,一旁的老医生也不免有几分动容。“女士,我们也只能尽力而治了。至于……我们也不敢肯定。”见惯了生离死别,医生大多已经麻木。而这老医生却依旧如此动容,实属不简单。   “王主任,你们尽力救吧。若实在救不了,那也没办法……”郭母道。   王主任点头。   忽的,郭母掏出一沓钞票塞进王主任的手里:“王主任,这钱你还得收下。”   “不不不,这怎么能行?”王主任很是惊讶。行医几十年,这样的情形见过不少。但王主任却从未有一次收下过。或许,这是作为一个医生的责任吧。他也知道,郭家并不是多富裕。这么一笔钱对于他们来说或许已经很多了。自己如果收下的话,那郭宇轩的医药费……现在,已经很少有医生能像老王这样的了。绝大多数医生认为救治病人是自己的责任,病人家属就算送一些钱给自己也是理所当然的。他们都把自己当做能够断人生死的“判官”了,只要送了钱,病人就能活下来。还有一部分医生只是出于一种形式上的行医,他们像生产流水线一样按照套路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至于病人能否活命就看他的造化了。   老王,出生于一个中医世家。自小,他就接受了很好的传统中医的教育。知道如何行医济世。这是现在所有西医都无法做到的!   但郭母一再要给王主任,老王也没有办法,忙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老王走后,郭母又陷入了无尽的伤感之中。   “儿啊,你这是招谁惹谁了。老天爷为何要待我们这样……”郭母的声音很是微弱,有气无力的。   “吱呀——”门开了。   郭母忽然提起神,向门外看去。只见,门外走进来一群人。   领头的自然是郭父,他身后跟着的也是郭家的一干亲戚。   “小轩怎么样了?”郭父开口问道。   郭母摇摇头,道:“医生说,这次撞的很严重。能否救过来还是个未知数,然而即便是救过来,十有七八也会成为植物人……”   郭父叹了口气,默不作声。   这时,一旁的郭宇轩的堂姐郭静开口了:“叔叔阿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郭父解释道:“今晚小轩和同学出去玩的,回来时被车撞了。车撞得很严重,那司机丢下小轩一个人就跑了。要不是当地居民发现,估计小轩早就……”   郭静点点头,咬牙道:“是哪个混蛋做的,我们一定会把他揪出来的。叔叔阿姨你们且放心,抓肇事司机的事就抱在我们警方身上。当务之急,还是快些把小轩治好。”   郭静是郭宇轩的堂姐,她学习成绩不好,年纪轻轻就上了警校。毕业后分配到当地公安局,现在已是当地公安局一名出色的刑警了。平时,这个姐姐对于弟弟是格外的关心。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第一个就是想到弟弟。所以,此刻郭宇轩出事,她的心情也很是悲愤。   郭母道:“那就多谢了。我们家无权无势,唯一的关系就是小静你了。还请你们多费些心,务必要把那肇事司机抓出来。”其实,郭家父母都是朴素老实的人。若那“肇事司机”当时没有逃之夭夭,而是把郭宇轩送到医院抢救并主动支付医疗费用。那郭家父母也不会多说什么。可现在,连人都没了。能不让人生气么?   尽管,明眼人知道事情的经过。但,这些普通人又怎会知道?只道是司机撞人后逃之夭夭。这样的“司机”,估计郭静一辈子也抓不到了……郭静道:“应该的。”   正说着,门忽然一声又开了。紧接着,一个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开口就喊道:“小轩怎么了!”   众人一看,却是郭宇轩的邻居萧瑶。   此时的萧瑶,头发还是散乱的披在脑后,根本没有梳洗。显然就是听说了消息之后慌慌张张赶来的。   萧瑶看见病床上躺着的郭宇轩,立刻明白了:“这是谁干的?”说话间,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也难怪,自己一个人来这边工作,举目无亲。唯有郭家对自己最好。这些年相处下来,郭家父母就像是自己的父母一般,而郭宇轩也好似自己的亲弟弟。眼见弟弟成了这样,她这个做姐姐的能不伤心么。   见此情景,郭父安慰道:“小瑶你先安静会儿,这里……唉,你还是回去吧。”这毕竟是自己家里的事,让萧瑶一个外人在这里跟着忙活也不是什么好事。   萧瑶见此,也不好多说什么。她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沓钞票递到郭父手里:“叔,我这里有两千块钱。虽然不多,但……”   话未说完,就见郭父推辞道:“不行不行,我们家还周转的过来。怎么能要你的钱呢?”   二人推辞了半天,萧瑶硬是把钱塞给郭父,头也不回地跑开了。待郭父正要追去,她已经跑得没影儿了。   什么是人间真情?这就是!   看着郭母靠在床上面目憔悴,郭父多少有些不忍,说道:“老婆,你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吧。这边有我们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