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正文卷 第一章 丑不要脸   正对七皇子府的福康街上,铺了长长的红毯,街边围栏后挤满了围观的人群,嘈杂的声音四起。   “是时家的那个丑姑娘出嫁了!”   “时家是魂师世家,时芷桐不能修炼魂师,怎么还被嫁给了七皇子?”   “是啊,是啊,这一嫁过去,可有得罪受了!”   “唉,丑姑娘生在寻常人家,怕还好些,那些深宅大院的,指不定小时候就遭罪呢!”   “是啊,是啊!”   敲锣打鼓的声音,绕过了几个弯,渐渐能望见七王爷府的正门了。从红毯上走过的,只有抬着坐了新娘的正红色轿子的轿夫,和赶着堆了嫁妆的雕花板车的车夫,吹奏迎亲乐的队伍走在了红毯外面。   按理说,轿子正前方,还应该有着新服的新郎官,骑着白马领头,这支队伍没有,却丝毫没有引起围观的人议论,似乎觉得,没有新郎官是理所当然的事。   擅用毒药的医学专家,从没想过她还有被自己做的毒药毒死的一天,只是,死了的感觉怎么这么奇怪?视线虽然模糊,却只是因为头上遮了什么东西的缘故,座位下有些颠簸,似乎坐在空中。   轿子?盖头?这念头一闪,时芷桐就抬手,一把扯了脑袋上的东西,放眼一打量,果然是在轿子里。   一旁坐着粉衫小姑娘,看到她的动作,眼神微微惊慌,匆忙捡起她扔在一旁的盖头,想给时芷桐重新盖上,却在看她冷冷的目光时,漠然被定格,声音也不自觉地打颤。“小……小……小姐,你……你……你还……还是小姐吗?”   时芷桐看小姑娘没有害她的意思,眼神和缓下来,微凑近了些,语气却做不到太过温柔。“不是,你能告诉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小丫头微有些惊吓,看面前的人虽散发着不知名的怒气,却有着不畏惧一切的与原来小姐完全相反的个性,不和适宜的产生了些安全感,不由自主的想回答她。   “呜呜呜,夫人跟七皇子立了婚约,小姐今天就是要嫁过去,可是七皇子听说你长的丑,根本就没有来接你,一路上我就听周围的人议论小姐去了,一定会被欺负的很惨,小姐你心里担心,不对,是以前的小姐很担心,然后我也很担心……”   时芷桐确定自己还活着的时候,第一个念头,就是一定要揪出那个下毒害死她的人,还用她自己制的,简直活腻歪了。   可听面前的小姑娘絮絮叨叨,似乎并不是拍戏,怕是赶上时流的穿越了,时芷桐见小姑娘没有收势,渐渐竟有将她从小时候被拐卖起到现在的所有事,都讲一遍的势头,时芷桐揉了揉隐隐泛疼的太阳穴,努力收敛着莫名其妙被自己毒药毒死的怒气,清淡的声音响起。“你……你别哭了,你叫什么?我呢?我是谁?现在是什么年头?”   时芷桐不太会安慰人,也不喜欢安慰人,但她看着小姑娘哭的伤心,还是勉为其难的劝了句别哭,也没想过一定要她不哭。不想,她说完,小姑娘就真的抹抹眼泪不哭了。   “我叫相思,‘此物最相思’的那个相思,小姐叫时芷桐,是时家的小姐,虽然有些丑,虽然什么都不会,但心底很好,相思很喜欢,能被分到小姐身边,相思觉得是福气,哎呀,我好像又自顾自多说话了,现在是宸辉二十三年三月十七,诶?小姐,你为什么问年头啊?不是问几月几日就好了吗?”   “好,相思,首先,我不是你家小姐,其次,我也给你解释不清楚,现在,你听,喇叭声停了,是不是到了?”时芷桐不想跟小姑娘过多解释,本想转移她注意力,说完,自己也注意到确实是应该到了,只是,好像过于安静了些。   相思靠向轿子壁,却不敢掀开骄壁小窗上的帘子,凝神听了听,感觉是到了,匆忙把盖头给时芷桐盖上。“小姐,你快盖上,七王爷该出来接你了!”   等了一会儿,依然很是安静,相思都按捺不住想出去看看了,忽然听的一个妇人趾高气昂的声音,传入骄内。“王爷不会来接姑娘了,姑娘还是自己下来,走进去吧!”时芷桐听得这话,才知道,一路上该也是没有新郎官领头的,怪不得相思说她家小姐听了周围的议论很是担心。可惜,她不是原来的时芷桐,也不是吓大的。   听了妇人的话,半句腔都没回,相思想说什么,也被她拦住了。   站在时芷桐骄边的仆妇却没那么冷静,看着站在两樽石雕貔貅,中间白石台阶上,拿鼻孔看人穿的花枝招展的妇人,冷哼一声。“都是做下人,摆什么主子架子?穿那么花枝招展,不知道的人,怕是以为你要出嫁了,不是你家主子要迎亲吧?”   周围围观的多是七皇子府上的下人,多被那七皇子的奶娘欺压恐吓过,此话一落,不自禁的哄笑起来。   发鬓别了红牡丹的妇人被这话噎了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看周围围观的要笑不笑的样子,冷冷的扫视了一周,哄笑声立刻止住。狠狠瞪了一眼骄旁的妇人,亦冷哼一声。“都是做下人,倒看看你比不比的起!”   随着奶娘的扫视,周围肆无忌惮的响起对时芷桐的嘲讽。   “谁不知道时姑娘是时家的最没用最丑的,还腆着脸,拿着婚约逼我们家王爷来娶!”   “就是,就是,太不要脸了,不过丑的人本来就没什么脸,能要什么脸?”   “哈哈哈,是啊,本就没脸!”   嘲讽的话语里夹藏了锋利的笑声,微微有些刺耳。时芷桐虽不想跟七皇子府有什么纠葛,但要她就这么憋屈的离开,那是不可能的,被这么嘲讽着,她倒非要好好的嫁进去。   “怎么还有脸赖着不动,还不下骄子自己走?”   “没听见王爷不会来接你了吗?快下来!”   “怕是还有些脾气呢,被说丑生气了?可是你本来就丑,丑还不要脸的赖上我家貌若天仙的王爷,真是不知羞耻,看不清情势。”   “看你能有什么好结果!”   “王爷怕是看都不愿看你,你却这般没有自知之明!”   “是啊,人丑多作怪嘛!哪儿能怪她!”   骄旁的妇人因为说话的人太多,找步到回嘴的,生生将脸憋的通红,都想招呼人,带小姐回去了,却被骄中伸出的手拉住。   沉静的眼神有种莫名的力量,让妇人都忘了,她怎么不顾礼仪的私自掀了盖头,心立时沉静下来,岿然不动的等着七王爷出来,甚至扬手,让唢呐锣鼓再次有节奏的响起。 作品正文卷 第二章 儿戏婚姻   吹打乐器的人也有意盖过那些杂噪的声音,鼓足了劲儿吹着,比起站在石阶上的奶娘和周边嘲讽的仆从,那安静矗立的轿子,自始之终都没理过叫嚣的,更显沉稳大方,隐隐显出些威势。   石阶上站着奶娘,看时芷桐丝毫没有被吓到,也没有自己下来走进府里的样子,不由又气又怒,眼看吉时将过,她还没动静,不禁觉得晦气,淬了口唾沫,正想找人把她拖出来。   身着湖蓝常服的王爷却走了出来,俊美的脸上,很是沉静,看不出有任何情绪,声音也颇为不在意:“来人,将王妃抬进去!”   随着他的身影出现,敲锣打鼓的人不自觉的停了动作,议论纷纷的仆从也噤了声。话音一落,就从府中走出四个壮汉,接替了原本抬着时芷桐的人,将时芷桐抬向府中。   院子是早就准备好的,是离冥谕的含香园既不太近也不太远,既不亲近也不代表疏远的碧桐苑,苑明特意选了她名字里的字,显示了尊重。   但,即便尊重,冥谕却并不打算将她看作自己的妻,也没想真的娶她,倒不是因为她丑,事实上,时家无论嫁谁过来,他都是一样的态度。所以,没有拜堂,是理所当然的事。王府中的人没人想质疑,跟随时芷桐的仆从也不敢质疑。   抬嫁妆的默默跟着管家走了,吹锣打鼓的本就外面请的,此时早走了,剩下的仆妇外加一个相思也被一位管事的姑姑领走。   时芷桐看看屋中平常的布局,帐子是普通的白色,窗上也只有干净的窗纸,床上是鹅黄色纹了百花,铺叠的很是整齐的被褥床单,寻常到看不出丝毫喜庆的气息,再看看自己身上大红的衣袍,忽然觉得很是不和谐。   几步走到窗边,唯一被抬进这个屋子的,上面有浮雕山水的红漆大箱子,打开,果然见到是一些首饰和衣物。   时芷桐随便抓了件月白的衣服,揪掉身上大红的袍子,看到里面本就穿了件很是寻常的绣着百花的淡紫衣裳,这才发现,本来的时姑娘怕是也嫁的不情不愿的。   忽然闻见衣领上有熟悉的毒草味,一个念头蓦地闪过,她能来,该不会是原来的姑娘寻死了吧?   罢,既然本来的时姑娘也嫁的不情愿,那就早些离开吧。想着,时芷桐,丢下手中月白的衣衫,拖出些比较贵重的首饰,合上了箱子。透过打开的窗子,打量屋子的时候,时芷桐注意门边站了两个姑娘,东边窗子外是个望不见水深的湖,如此,想悄无声息的走,只有西边窗子行的通。   塞好贵重首饰,在铜镜前拆了头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亦挑着贵重的收好,拿起梳子随便刮了刮,拈了根白绳,把头发一起绑了简便的一束,这才将西边的窗子,轻轻推圆。   刚想翻窗子,肚子忽然想起来“咕噜”声,时芷桐微凝了凝眉,扫视屋子一周,瞧见白纱屏风后铺着锦布的圆桌上,放了几盘糕点,匆匆走去,拈了块紫色的糕,快速回到窗边。   右脚刚跨过窗棱,左脚却放不上去了,正在这时,推门而入带进些许金光的冥谕,看到时芷桐这动作,不自觉的竖起了眉头,几个大步跨到她面前,一把将卡住的她拖进了屋内,声音微含了些恼怒:“你要去哪儿?”   不怎爱笑的时芷桐,听了他这话,忽然想笑,也确实笑了出来。“你在搞笑吗?我们又没拜堂,自然不是夫妻,既然不是夫妻,你说我去哪儿?”   冥谕见她笑,又因为听不懂她说的第一句话,不由更是恼怒。“你去哪儿我确实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现在顶着王妃的头衔,就必须待在王府里。”   “哟,我怎么不知道我顶着王妃头衔,你家那保姆,可是口口声声给我当主子,你这王妃,我可不敢当,让开,挡着路了,我要离开这儿。”   时芷桐瞅着这个七王爷,明明不想娶她,却非要她留着的态度,觉得好气也好笑,说着让他让开,见他不动,自己就从他身边绕了向了门口。想着,既然已经惊动了府中最大的boss,那干脆从大门出去。   冥谕却觉得,他已经这么尊重她了,她还不知足,很是不可理喻,再者,他大婚第一天,新娘就跑了,传出去,多少有些扫颜面。   盯着时芷桐的眼睛,不由泛上些冷漠:“你别不知好歹,我倒不是不愿意放你走,只是大婚的第一天,新娘就跑了,我多没面子!”说着顿了顿,走近了时芷桐,非常认真的盯住她。“你走可以,不过,不是现在。”   冥谕话虽说着能让她走,心里想的却是,时家是支持他的,按理当会嫁来知书达理的姑娘,纵然时芷桐的母亲与他立了婚约,可她已经过世了,时家大可不必那么刻板。这个时芷桐丑倒是其次,只是没有魂师天赋,性格也不娴淑,既做不了他的贤内助,也不可能当他的左膀右臂,时家,究竟,何意?   时芷桐听他这么说,愣时气不打一处来,冷笑一声,也不想多费口舌,粉拳瞅准了冥谕俊美的脸庞,凌厉的拳风,丝毫没有对美颜的怜惜。冥谕在她抬臂的一瞬间,就注意到了,侧身躲过,站定时,眼里忽然涌上些兴味,这个时芷桐不是不会功夫吗?   一拳没挥中,时芷桐也不气馁,微矮了矮身子,边作势还要挥一拳过去,实际,却压腿,朝冥谕立的端正的一条腿,卯足了劲儿横扫了过去。   冥谕背着一只手,本觉着一只手就足以制服她,结果刚抓住她挥过来的拳,却发现没有丝毫力道,立刻注意到她矮着腰,却确实险些被绊到,不得已也用上了另一只手,扶上时芷桐的腰,借她的力,转身站定,顺便把她手别在背后,制住了她。   虽制住了她,冥谕心里却很惊讶,差点儿真着了她的道,没有魂师天赋,也能发挥出身体本来的优势,本该是个好苗子,可,这个时芷桐究竟是被怎么教养出来的?   时芷桐被制住后,又惊又怒,她两次偷袭都没成功,不仅没成功,而且还被制住,这在她有生以来二十几个年头里,是从未发生过的事。不想说话,打又打不过,并不怎么容易被气到的时芷桐,脸上也憋了些紫红。 作品正文卷 第三章 冤家聚头   时芷桐扭了扭胳膊,依然动不了,脸色阴沉下来,窗外的天光似乎也暗了暗了。“放开!”   这回确实冥谕轻笑起来:“不放!”   时芷桐听见他笑,憋紫的脸气的泛白,又恢复了红色,咬咬唇,不自在的示弱。“那你还想怎么样嘛!”   冥谕眼里泛上些揶揄,嘴边噙了抹他自己也没发觉得浅笑,凑近了时芷桐的脸庞。“你已经是我的王妃了,要不要履行作为王妃的义务?”   时芷桐听他这话,本有的示弱的之意立刻烟消云散。眉头不自觉地揪起,嘴上却是嗤笑一声。“哟,我长成这样,你都下得了手,该说你是嗜好特别,还是说你饥不择食?再说,别说我们没有拜堂成亲,本不是夫妻,就是拜堂成亲,你乐意,我还不乐意,你是不是太自恋了些!”   听她那尖酸刻薄的嘲讽的话,冥谕确实被激怒了,可见她被扭着手臂,还能嘲讽的这么有气势,又不由觉着有趣。“呵,你这会儿知道你丑了?你长这么丑,怎么还好意思嫁人?你丑,待在家里没人看见吧,也就算了,你不仅出来,还出来嫁人,这不是祸害人吗?你祸害常人也就算了,你还祸害一国的王爷,这王爷不计较你丑,你还口出恶言,你说你良心怎么安?”   冥谕说着话,手上没注意松了些力道,时芷桐立刻挣脱。看了看天外飘起了细雨,也不想走了,坐在一旁的乌漆木椅上,边揉着酸痛的胳膊,不忘瞪着冥谕。冥谕话还没说完,看她捶打揉捏胳膊,也没打算再制着她,只放松了眉头,继续说道:“你不乐意,你怎么知道我是乐意的?你才自恋吧,我不过是逗逗你,你倒当真了!”   “我祸害人,我祸害你,不是我走被你拦住了吗?你是健忘症吗?”时芷桐甩甩胳膊,冷哼答。“我自恋,我就自恋怎么了?就喜欢我自己也不喜欢你怎么了?你逗我我当真?你在搞笑吗?我什么时候当真了?你从我哪句话哪个字,听出我当真了?”   冥谕舒展的眉头又凝了起来,语调不自觉带了些起伏。“什么是健忘症?我怎么觉得你很怪?”顿了下,看她甩过胳膊都还是很不舒服的样子,怀疑起是不是自己使力过了度,不由走近了她,抬起她的胳膊,运起灵力,检查她的手臂。   时芷桐看他抓她胳膊,以为他又想怎么样,刚想骂他,却忽然见暖黄的光浮现在胳膊表面,手臂里流过些凉意,又渐渐暖起来。时芷桐微有些不自在,也很不确定。“你?你在帮我治胳膊?”   “骨骼没有受伤,只筋、肌有些扭伤。”冥谕没有正面回答她,说着,另一只手也敷上时芷桐的胳膊,暖黄的光转换为奶白色。“你等一下,一会儿就好!你还没回答我,什么健忘症?还有,你怎么有这么多我听不懂的话?”   奶白的光穿过胳膊的时候,很舒服,像在做按摩,时芷桐微微怒气散了些。“健忘症,健忘症就是前一刻说的话、做的事,后一刻没到就不记得了。听不懂,听不懂我说话,我怎么知道我说话,你为什么听不懂?”   “呵,我忘记什么了,我说过不是现在吧!那搞笑呢?什么意思?”这话落时,附在时芷桐胳膊上的白光也淡化了,冥谕收回手,自己也坐到桌边的椅子上,大有要跟时芷桐好好谈谈的趋势。   时芷桐虽然感谢他给她治疗,可她也没忘胳膊的扭伤是谁造成的,胳膊一好,嘴上更不饶人了,冷哼一声。“搞笑,搞笑就是指你这个人明明在自作多情,明明做着可笑的事,却自认为自己很高贵优雅,风流倜傥,明白了吗?”   纵使再好脾气,冥谕脸色也黑了黑。“我自作多情?我做着可笑的事?我自以为风流倜傥?”冥谕说着不自觉站了起来,走近时芷桐,凝眸俯视她的眼神,蓦地变得很是一本正经。“本王爷告诉你,本王爷本就高贵优雅、风流倜傥,你这么不顾家族,不顾自己颜面,非要新婚当天私奔出去,才是在做着可笑的事!你怎么能那么有自信的理直气壮的说我搞笑,你自己才搞笑吧!”   时芷桐看着冥谕正经的神情,忽然觉着好笑。“是,是,是,你本就高贵优雅、风流倜傥,你顾颜面,你顾家族,我私奔,我搞笑,难不成你竟是时家失散多年的儿子?”笑着,时芷桐还故意表现出很惊讶的样子。   冥谕见她笑,自己也不怒反笑。“我倒不是时家失散多年的儿子,不过,你难不成是冒充了时家的姑娘?你不说说,原本该嫁过来的人去哪儿了吗?”冥谕不知道自己无心的一句话,其实说中了事实。时芷桐却觉得他知道了,就干脆说道:“哟,你既然知道了,难道不知道原来的时芷桐也不想嫁给你,服毒自尽了吗?”   冥谕并没有听出时芷桐是在说事实,只还当她只是在还嘴,不由更笑开了些:“你竟然还知道服毒自尽,是丑的不敢见人,听说竟然还要嫁给洛天国里最英俊潇洒、貌若天仙的尊贵无比的七王爷,羞愧的不能自已,只好自尽了吗?”   听冥谕这么说,时芷桐知道他并不是知道了什么,忽然有些累,这念头一起,不由散了那股气势,斗嘴的兴味也全无。也实在找不到能反驳自恋的这么无可救药的人的话,只抬眸闲闲的看了他一眼,起来向里屋走去,大有看看屋子里布局都比看他冥谕有趣的样子。   冥谕见她的动作,却并不觉着生气,抬眼看了看窗外,雨已经停了,天空恢复了明亮,知道她是实在找不到话回了,心情忽然很好,语气也明亮不少。“说累了?没话回了?好好休息!我走了。”   时芷桐仔细打量着屋中的布局,没看冥谕,也没回答他。冥谕却知道她听到了,没有回应,也并不觉得忤逆,微微笑了笑,起身走出了屋子。 作品正文卷 第四章 谜之身世   晚间似乎下过雨,石板上有水浸的痕迹,一些不平整的地方还蓄成了小水洼,门口的芭蕉树还有挂着些水滴,沿人工河的排排梧桐也很是清丽。   昨天立在门口的姑娘大约是还没醒,并没有立着当门神,跟时芷桐一起来的相思还有另外一些仆妇,也没再出现,也许是被分配到了别的地方。   时芷桐站在门口廊檐下,看着没有一个人影,清丽的过分的碧桐苑,忽然涌起了些微妙的情绪,其实从昨天起,她就知道,这王府里的仆从,虽说对她并不怠慢,却也没有多恭敬,便也谈不上喜欢了,所以,才会没人及时打扫雨水和落叶。   她却也不是太在意,随意的坐在了廊下的长椅上,抬头见枝头鸣叫的小鸟,彩色的羽毛很是不寻常,在枝桠间翻飞的身影不由让时芷桐看入了神。   原来时芷桐的记忆纷至沓来,生活里平常而欢乐,丝毫没因脸上的胎记而产生过什么不愉快的记忆,只是,依然找不到,原主为什么会死去,看她过的很开心,自然不是像她故意说给冥谕那样。回忆着,忽然忆起原主的母亲留给了原主一个锦囊,让原主十八岁后打开。   锦囊原来的时芷桐一直保护的很好,尤其是在她母亲亡故后,走哪里都戴着。时芷桐心念一动,走回了屋子,打开红漆箱子,找到隔层,按开开关,果然露出个锦囊来。   锦囊里有一张纸和一个镯子,时芷桐拿抽出纸,看到上面一个字也没有,并不感到惊讶,只按着记忆里的嘱咐,走到里屋,穿过两重月白的纱帘,就是天然温泉,一面墙还是外面的悬崖壁。   头天发现这个天然温泉的时候,时芷桐还惊讶,倒还真是按照王妃的规格来待她的。   纸张沾了些泉水,字迹就显了出来,只上面的内容,让时芷桐感觉谜之惊讶。“吾儿生时,天降异象,白壁无罪,怀璧其罪,思虑再三,决意封印。”这几个字是开头的,后面还有小些的字,似乎才是正文。   “桐儿,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怕是爹娘都不在了,你该有的一切,也该自己拾起来了。我们千防万防,依旧没躲过袭击,我带着你逃了出来,逃来了洛天,幸被时家收养,可你爹爹为了保护我们,在那次袭击里就先我走了。”   “锦囊里的镯子是你爹爹亲手给你打造的,他本来想亲眼看着你戴上,只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桐儿,你切忌,白壁无罪,怀璧其罪,这是你爹爹常爱说的。我也想跟你说,你天赋异禀,一定要知进退,不要牵挂我们,要相信,我们在天上一直看着你,希望你幸福,知道了吗?”   虽然不是自己的亲身父母,时芷桐也确定,此时此刻控制着这具身体的没有别人,而且她并不是个易伤感的人,看到这些话,却忍不住落泪。抹了把眼泪,时芷桐拿出锦囊里的镯子,镯子是淡紫色的,看不清具体材质,里面镂空着凤凰,凤凰的眼睛还细心的镶着另外打磨的黑宝石,周身和尾翼选了金银丝镶嵌着,勾勒出展翅欲飞、活灵活现的姿态。   看的出来,打磨出这样的镯子并不轻松,而镯子每一处,不细看都能感受出极为讲究,打磨镯子的人,非常用心,似是把所有想说的话,都融进了镯子里。时芷桐看着镯子,想像着原主的父亲打磨镯子时,认真宠溺的目光,才收住的伤感,又有些决堤的势头。   拍了拍脸,保持镇定,按着印象的指示,拿出铜镜下抽屉里的针,扎了指头一个小口,滴在镯子上后,镯子泛起了淡紫的光芒,自动套上了时芷桐的手腕。   镯子光芒淡化时,时芷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吸进一个很特别的地方。能感觉到里面的空间似乎是封闭的,时芷桐问了声有没有人,还隐隐传回回音。   没得到回应,时芷桐忽然想到什么,抬头看了看天空,果然发现天空是隐约泛着橙红的,云层里展翅欲飞的凤凰若隐若现,这个镯子是个储物空间没错了。   她现在站在开满鲜花的草地上,仔细一看,去能看出青草和鲜花都并不真实,只是幻象,似乎是为了美观才存在的。整个虽然看不到边际,时芷桐却能感觉到有边际,而且空间并不大,可是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呢?   在她想着为什么什么都没有,想看看空间里有哪些东西时,幻象渐渐虚化,露出了排排不同颜色和花纹的架子,几排金色架子上有许多抽屉,抽屉上写了些药材名字和简易用途,几排暗红色的架子没有面层,分成了许多大小不一的格子,每个不同的格子放了不同瓶瓶罐罐,上面都贴了纸条,表明是那种成品丹药以及它的简易用途。   往里走些,走到了最后一排暗红色架子处,上面没有分隔,只是放了个炉子,看模样,应该是炼丹炉。往后都是黑绿色的大书架,走到最里面时,铺了软毡的地面出现了一个有浮雕桌腿的方桌,桌上铺了菱形的锦缎。   锦缎上有散发着橙光的看着有些透明的书状物体,旁边一个粉红的瓷瓶,瓷瓶上没有纸条,只在瓷瓶下压着张纸条。   “桐儿,喜欢这个地方吗?这个地方是你爹爹和我一起布置的。这个粉色的瓶子里是能解除你封印的丹药,你要想好,解除了封印,就没有回头路了。那么,出发吧!”   时芷桐捏着纸条,心里涌上些微妙的情绪,其实,没有看到这个纸条,她从刚进来开始,就感受了布置这个空间的人浓浓的爱意,还有想看着将会拥有这个空间人成长,却不能的遗憾。每走一步,都能想象到布置空间的人,站在这个空间里时,开心又忧伤的样子。   透明的书状物,确实是本书,书上有龙飞凤舞的三个橙红色的大字——“凤凰诀”,可是,时芷桐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出怎么打开。 作品正文卷 第五章 并非善茬      不知不知觉太阳已经升起,院里石板坑洼里的水渍早已干净,天边的云悠闲的飘移,一阵风过,卷起些梧桐花瓣,闲闲的飞扬在空中,碧桐苑里虽冷清却静谧悠游。   院中的仆从懒洋洋的起来洒扫,被阻拦不住的红色身影一冲撞,倒认真起来,各自低头匆忙认真的做自己的事,努力想把自己隐藏着,不主动问好,也不希望被动问好。   那是一个长得相当好看的女孩,有着白皙的脸蛋和乌黑的长发,只此刻满脸扭曲的怒容,折损了不少美貌。女孩带着两个丫鬟四个侍卫,一路从碧桐苑门口开始,横冲直撞,气势汹汹,没人敢阻拦,临近正屋,过那座石桥时,更是让贴了许多小白牡丹的裙摆都飞了起来。   在储物空间里,正拔了瓶塞,准备倒出里面丹药的时芷桐,听得约是屋外的方向,响起一阵杂噪。只好重新塞好瓶塞,沿着来时的路走出了储物空间,镯子也隐在手腕里。   有小丫鬟慌忙的找着她,找了许久不见人,这时忽然见她出现在自己背后,虽然惊讶,却也顾不得太多。“娘娘,王爷的表妹程雪玉来了,她以前一直住在王府里,以女主人的身份自居,王爷虽对她没感觉,却也不好赶她,更不爱管这些琐事,你看……”   小丫鬟小声的说着话,显得有些模糊不清,外面的声音到既清晰又洪亮。“贱人,你给我出来!”   “丑八怪,你丑的不敢见人了吗?”   “给我滚出来!”红衣姑娘气冲冲的,从过了桥开始,就一直叫骂着,直到走到正屋门前。   时芷桐对小丫鬟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让小丫鬟退下,小丫鬟犹豫了下,还是点点头,匆忙从窗边悄悄翻了出去,时芷桐则向门边走去。   一直不见人开门,红衣姑娘一脚踹开了雕花门,却依然没看到人影,正想命人搜索,忽然从白纱帘后走出来个人影。   “啪!”时芷桐不是善茬,听她毫无道理的那么骂,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态度,伸手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教你尊敬兄嫂!”   随着巴掌声响,红衣姑娘左半边脸迅速起了五个鲜红的指印,被打的瞬间,她还有些懵,反应过来,顿时整张脸都变成了鲜红色。   红衣姑娘一手捂着脸,一手颤抖的指着时芷桐,眼睛瞪的很大,不可思议同时还有盛怒。“你……你……你敢打我,你敢打我,你个贱人,来人,给我往死里打!打死了有我顶着!”   她的命令一下,在她身后站的笔直的四个侍卫迅速围向时芷桐。红衣姑娘想着时芷桐被制服后,她再好好还她几个巴掌,却看到时芷桐脸上没有一丁点儿惧色,不由更是生气。   “往死里打,打死了做数,谁打死了这个贱人,本小姐赏他两百两黄金!”这话一落,本来还有些迟疑的侍卫,眼里闪着异样的光芒,纷纷抬起手中的木棍,向时芷桐毫不客气的挥去。   两个跟着红衣姑娘的丫鬟也挥舞着手臂向时芷桐抓去。时芷桐借着巧力,躲开了丫鬟们的袭击,棍子落下时,迅速窜到了她们背后,棍子就打在了丫鬟们身上。   “你打哪个!小姐让你打丑八怪!”   “眼睛怎么长的,不会看吗?”被棍子打种两个丫鬟,纷纷嘶了口气,边骂边打侍卫。   时芷桐趁机弯腰、扫腿,抬腿、出拳,转身,以诡异的步伐近身对抗着再次向她袭来的另外两个侍卫,没过三招,就将两人的棍子收了,扔到了远处,人也撂倒在地上抻吟。   跟丫鬟们纠缠在意堆的两个侍卫,看到另外两个倒下,都不自主的推了两个闹事的丫鬟一把,丫鬟们跌坐到了地上,侍卫们气势汹汹的向时芷桐冲过来,虽然他们的棍法是有章法的,但时芷桐躲闪的身影却完全没有规律可寻。   躲了几次,时芷桐不想再躲了,借了一个人棍子的力,从扬起的红漆木棍上弹起,旋身将另外一个狠狠的踢倒在地上,站定时顺便顺走倒地侍卫的木棍,接住了另外一个侍卫的扬起的一棍,弹开后,瞅准空隙,也将他一脚踢倒在地上。   红衣姑娘看到这情形,愤怒又惊恐。“你们在干什么,都给我起来,起来!起来打死这个丑八怪!”   红衣姑娘见两个丫鬟离她近些,狠狠的踢了她们各自一脚。“你们又没受伤,坐在地上干什么,给我起来,起来打死这个贱人!起来!”   两个丫鬟被踢了一脚,忍着从肩上和腰部蔓延开来的疼痛,磨蹭着向时芷桐走去,脸上满是惊惧。   红衣姑娘看时芷桐拿上那两根红漆大木棍,向她走来,她不自觉的推了丫鬟们一把,自己向后面退去,眼里蓄满愤怒和害怕。“你……你……你要干什么?”   时芷桐走了几步,把木棍扔到之前被扔的地方。“这么好的木材,不拿去当柴烧,搁你手里仗势欺人,可惜了!”   扔了木棍,说着话,时芷桐也走到了红也衣姑娘的身边,她还想怎么样,红衣姑娘忽然拔了簪在向她袭来。   时芷桐眸色变了变,错开的同时左手捏住了她袭来的手腕,右手再次给了她一巴掌。“啧啧啧,真是没家教,怎么,听说你待在王府不少时日了,我看你哥也不像教疯狗乱咬人的样子,并不曾好好教导你吗?”   “哎呀,那可真可怜,这么没教养,定是在家中爹不疼娘不爱吧,出来了,到表哥这,你表哥也不想管你,可见你有多招人闲!”时芷桐说着似是戏谑的话,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语调也颇为冰冷。“也罢,我呢,就当当好人,好好教教你,切莫乱咬人,咬了不该咬的,你只能打落血泪往肚子里眼,那多凄凉啊!是不是?”   红衣姑娘死死的盯着时芷桐,眼里惧怒交杂,龇牙咧嘴的像是真想咬死时芷桐的样子,两只却都被时芷桐制着,动不了。   时芷桐发现了,松开了她,她却没有真的咬过来,反倒哭了起来。边哭边威胁时芷桐:“贱人,你等着,我叫姑妈来教训你,到时候,看你还敢嚣张!你这个丑八怪!惹了本小姐,你才吃不了兜着走!”说着,狠狠的扔了手里的簪子,边抹眼泪,边向碧桐院外跑去。 作品正文卷 第六章 不懂规矩   程雪玉哭着跑开口,两个丫鬟还有四个侍卫也跌跌撞撞的慌忙跟上。时芷桐看着他们背影,神色漠然。看了看院子里洒扫的仆从,似是更加戒备,虽然奇怪,却却依然引不起丝毫情绪。   正想回屋,之前通信的丫鬟,见了她那满不在乎的神情,小声提醒。“娘娘,王爷大婚,把宫里的皇贵妃请来了,表小姐说的姑妈就是她。”   时芷桐微微惊讶,不由问道:“听你这么说,这位皇妃是你们王爷亲娘?”小丫鬟神色怪异,摇摇头,答:“娘娘不是,王爷亲娘不过一个洗衣服的宫女,他是过继给皇妃的,这些事,早该在您嫁过来时已经知道了,娘娘却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我现在知道了,放心,别担心!”时芷桐对小丫鬟点点头,谴退了她,依旧准备回屋里,却不想,程雪玉请人的速度这般高效。   转眼,就挽着位穿玉戴金的贵妇人来了,贵妇人一路行来,下人们都恭敬的问好。“皇妃娘娘金安!”一路问好到时芷桐面前。贵妇人有一张漂亮白皙的瓜子脸,虽被叫作皇妃,看起来却不过三十出头。   皇妃身姿袅娜,走起路来,看上去格外优雅。步履不疾不徐,神态肃穆端庄,一手扶着丫鬟的手,一手被程雪玉挽着,一步一步,目不斜视,沉稳肃静的踩过青石板,走近时芷桐。   “好个大胆狂妄不懂规矩的丫头,见了本宫竟不知请安?”一来,却不给时芷桐反应的时间,先扣了大胆狂妄的罪名。   不过,皇妃纵然听她的玉儿形容,心里极为讨厌这个时芷桐,更不满此时,这个时芷桐还直愣愣的看着她,说话却依旧和缓温贤,端足了皇妃该有的娴淑大方。   “是该好好调教调教,叫你懂懂规矩!”紧接着就是责备。   皇妃责备的话刚说完,也没等时芷桐有什么反应,就对尾随在她身后的侍卫招了招手。“来人,给本宫,把这狂妄不懂规矩的野丫头,拖下去打五十大板!”   时芷桐知道来者不善,此时,无论她再示弱或者反抗,都不会躲过,那自然选择反抗。来抓时芷桐的竟达到了十多个侍卫,时芷桐感觉到一股森冷的目光紧盯着她,寻望去,就见程雪玉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时芷桐漠然的回了冷漠的视线回去,没再理因此气的面部扭曲的程雪玉,扯过靠最近的人的胳膊,给了他一个过肩摔,顺便借着他的肚子,侧翻后踢上紧跟而来的另一个侍卫的胸口,一样把他撂倒在地。   比起冥谕,这些侍卫的灵敏度简直不如蜗牛,此外,力道也不足冥谕的千分之一,时芷桐根本不用费太多心思,她也从不知道,原来古人比现代人还要软弱无力。   当然,事实并不是时芷桐想的这样,只因这里的人多会修炼魂师,并没有太多人注重纯粹的武力,基于身体本身的武术本就相当衰弱。   皇妃看着她一个一个把抓她的人,全打趴在地上,脸上微微扭曲,声音也不由尖了些。“好个狂妄的女子,本宫的人也敢打,反了你!真当本宫不敢那你怎么样?如此不服管教,很能打?那么,看看对上魂师,你又如何能耐!”   时芷桐与冥谕交过手,知道魂师跟侍卫根本不能比,可是,气势上不能输,遂漠然的看向皇妃,没有丝毫惧怕、服软的态度。“娘娘请便!”   皇妃气的身子发抖,却努力克制着,对身旁站着七八个魂师招了招手。“来人,给我把这狂妄的野丫头绑起来!”魂师令命,正要动手,冥谕却突然从石桥上过来。“住手!”   “王爷好!”周围响起一片问安声,时芷桐瞧他出现的这么及时,心里不由怀疑,他之前就在看戏,冥谕注意她的注视,却没有回应,只紧盯着皇贵妃。   “谕儿,你这是何意?她冲撞了本宫,本宫还不能教训她了不成?”皇贵妃见他一直看着自己,虽然生气却还是不得不扮起温柔的娘亲样。   “皇妃娘娘,我要是没看错,这里是碧桐苑吧,既然是王妃自己的院子,何来冲撞之说?”冥谕并未理会她想要扮演温情母子的意图,客气而恭敬的叫着娘娘,自称也只是我,摆明了不承认。   “这怎么说,是雪儿来问候她,她不分青红皂白打了雪儿好几巴掌,雪儿请了本宫过来主持公道,照谕儿这般说,本宫还来不得这碧桐苑了?”   皇妃克制着怒气,努力维持着平静,音调也尽可能的保持着平常。可森冷的瞪向时芷桐的目光,却泄露了她的伪装。   “再者,谕儿,她这样欺辱你表妹,作为一个王妃,一点儿王妃的样子都没有,本宫帮你管管,也有错吗?”皇妃装作没有听出冥谕话语间的刻意疏远,继续扮演着贤良温和的娘亲,装作和冥谕关系很是亲密。   “娘娘,我若理解没问题,这该是我的家事,用不着皇妃劳动大驾吧?您有这闲心管我的家事,莫不如早些回宫里,好好修养修养身心!”冥谕没有理皇妃话里的控诉,前面的话说还算客气,这话只有明显的讽刺了。   这意思摆明了说皇妃亦没有皇妃样,没有修养,皇妃再装作听不出来,也装不下去了,颤着手指了指冥谕,抖着嘴唇,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干脆晕了过去。   “来人,护送皇妃娘娘回去,好生照料!”冥谕并未在意皇贵妃晕了过去,语气也就稀松平常,冲之前准备收拾时芷桐的魂师招了招手。   时芷桐自冥谕出现后,就一直安静的站在一旁看戏,看冥谕把皇妃气晕,心里却觉着解气。这么看下来,她算是明白了,这个程雪玉该是这位皇贵妃那边的,并非冥谕的亲表妹,才能有那般大的气势,而冥谕也才不好请她走。   看这样子,皇贵妃是想程雪玉嫁给冥谕当王妃,只是不知怎么得,希望却落空,自然就算没有程雪玉告状,也是看她时芷桐不顺眼的,时芷桐忽然涌上些对冥谕的微妙情绪,还有些微微的感叹。 作品正文卷 第七章 软弱好欺   随着冥谕的话落,几个魂师招出了幻辇,将皇妃扶了上去,抬着离开,程雪玉也不敢再闹,只又拿眼神悄悄恨了时芷桐一眼,不甘不愿的和一干丫鬟侍卫,一起随着皇妃坐辇迅速退了出去。   时芷桐没心情搭理程雪玉,感叹涌上的瞬间,不经意转眼,看见吩咐完好生照料王妃的话后,神色有一瞬明暗不定的冥谕,忍不住朝他走近了几步。   “你这个王爷可当的真窝囊啊!”语气也带上了冥谕惯有的,暗藏的戏谑。“随便个什么都能在你府上横行霸道,连你的王妃都要被人这么欺负!”   冥谕转过头,神情早已恢复了原样,听她这么说,不仅没生气,似乎还泛上了丝缕笑意。“呵呵,我的王妃,我怎么没看见?”   时芷桐嘲讽的神色没改,只语气平淡了些。“别装听不懂,我可不就是你说的王妃吗?你自己昨天才说的!这么快又忘了?”冥谕听她这么说,倒真笑了下,语气却也没有什么起伏。“我可没承认,你这么个我的王妃!”   时芷桐不觉着生气,倒是抓住时机,立刻不咸不淡说道:“你没承认,那你让我走啊!”冥谕淡淡看了她一眼,语气里听不出到底什么情绪。“就不让你走,怎样!”说完,没再理时芷桐,径自离开。   随着最后冥谕的背影也一起淡化,碧桐苑终于恢复了本来的懒散和静谧,桥边没有人影浮窜,桥下的磷光渐趋平和,透过梧桐叶洒落在石板面上的阳光也不再晃动。   见院子经这一闹,洒扫都不肯了干脆躲起来的丫鬟仆从,时芷桐却彻底放松起来,向屋内走去。走过的时候,忽然发觉树影花丛间,有似人影轻微晃动,仔细看去,却和树干花丛是一体的,并没有清晰的人影。   时芷桐仔细分辨了下,竟有上二十人,这该就是小说里常说的暗卫吧?之前并没有,那就是冥谕这次离开时留下的?留这么多暗卫,什么意思?保护她?这么说,冥谕该和时家关系匪浅咯?会是什么关系?难怪,就是不喜欢,不想娶,也依然照着王妃的规格迎娶。   时芷桐也没有疑惑太久,毕竟有更让她大为疑惑的事。走进屋内,关上门,细细看屋里依旧没有小丫鬟什么的在,放心的抚上本该戴着手镯的部位,任意识走进镯子里,睁眼,人也到了镯子中。   熟悉的草地在她想法的干涉下化为一排排木架子,时芷桐轻车熟路的走到木架子的最后面,那个铺着锦布的桌子旁。   拿起瓶子,刚想解封印,“怀璧其罪”几个字忽然闪现在脑海中,时芷桐缓缓的放下了小瓷瓶,匆匆向前面放着药材的大木柜子走去。   时芷桐翻找了各个抽屉里的药材,虽然标识的名字多与她的常识不太一样,但都相近,而且也多是她的世界常有的。她摸了摸脸上厚厚的死皮一样的东西,虽然理解不了封印能力怎么会造成像胎记一样的东西,但仿制一个,对她一个医学专家来说,还是很简单的。   想着,循着味道,找了些熟地黄,以及其他一些有溶解性可食用的药材,想了想,时芷桐觉得还差猪油,只是不知道,药材柜里会不会放猪油,猪油的味道也容易被药材味遮盖住。   时芷桐又仔细翻找了一会儿,没想到真找到了,而且还是美容用的半成品,可真是省不少事。   找好了药材,时芷桐就向暗红木架走去,找了些空的瓶瓶罐罐,勉强当做调制容器,调制起仿胎记。心里却记下了,找个时间,好好找人打造些调配药物的容器,果然用惯了有严格标准的试管烧瓶,用这些用量要靠估摸的瓷瓶瓦罐,格外别扭。   忙活半天,看了看手中的成品,回忆起从镜子里看到的脸上的胎记,两者已经看不出分别,味道也去除了,就更看不出来了。满意的抹了抹额上沁出的细微的汗珠,放下心来吃了粉瓷瓶里的丹丸。   丹丸入口即化,流过食道甚至有清凉的馨甜,可这清凉没过五秒,就化作了火焰,烧的五脏六腑都像要燃起来一样,更糟糕的,灼烧的感觉蔓延了全身,软倒在毛毡的时芷桐根本就动不了,只能任由灼烧感越演越烈的在全身循环窜动。   不知道是不是意识也被烫模糊了,烧着烧着,竟烧出寒冷感来,但,无论是感觉寒冷还是灼热,都离不开疼痛,烫的疼,模模糊糊的泛过的错乱的寒冷,也疼,疼的时芷桐想掐死自己,可是轻微动动手指这样的事都做不到。   普遍的灼烧感,内外翻滚过后,时芷桐觉得自己全身可能已经融化了,灼烧感才缓和下来,却好不到哪儿去,依然动不了。过了会儿,时芷桐觉得解封印的过程快要结束了,却忽然翻起根伟灼烈的撕扯感。   时芷桐痛的想笑,这哪里是解封印,根本像是碾碎全身筋骨皮肉,重新打造的势头,难不成当初,封印时,原主的肉身正是被重塑了的,现在是这样撕扯、灼烧着疯狂的挣扎,是要还原?   不知道具体流逝过多少时光,时芷桐觉着有她“前世”一生那般长,本以为封印解除,她肯定累的动都不想懂,只想好好休息,没想到怪异的疼痛感完全过去后,她却觉得比之前更为精神。   能动了,时芷桐首先记起的是,脸上的疤是因为封印,此刻封印已经解除了,那么脸上?想着,摸了摸脸,除了有意料之中的黏腻感,但,之前能摸到的死皮一样的东西,果真不见了。   不经意一撇,看见露在袖子外的一小截手臂,汗渍混着黑的发红的污渍,乍一看还挺吓人,浑身一泛起黏腻的汗湿感,凑近些,果然泛着奇怪的味道,还有些吓人的血腥味,已经看不出肌肤原来的样子,时芷桐忽然嫌弃起自己起来。   这强烈的嫌弃念头一闪,时芷桐没走动就出了镯子里的空间,第一件事就是奔向屋子里一面墙是天然悬崖的隔间,哪里有天然温泉,躺在水里,看着黑的发红的奇怪污渍,随着水流滑落、隐沉在泉底,再分辨不出来,时芷桐才感觉好受了些。    作品正文卷 第八章日常升仙   洗好了,有在暖暖的水里泡了会儿,泡的不想泡了,才走出温泉,裹上一旁乌木架子上的浴袍一样的东西,走过几重月白纱帘,走到了主室。   换好干净衣裳,时芷桐这才,气定神闲的端坐在铜镜前,细细端详这张,从莫名其妙的到来后,就没有真正认真看过的陌生的年轻脸蛋。十八岁果然是最好的年纪,没有碍眼的胎记,闪现这青春光泽的标准瓜子脸,显现出原本惊天动地的美貌。   乌溜溜的双凤眼,细细的柳叶眉,再衬上小巧的鼻子,粉红的含珠唇,五官组合的真真恰到好处。沿面颊而过,能看露出的颈项上浸过水的肌肤,还氤氲着粉嫩的热气,衬的白皙的皮肤更显盈盈泽光。   时芷桐感叹,原主真正是个美人,只可惜,她再也见不到自己原本的容颜了。“怀璧其罪”吗?自言自语着,时芷桐准备回镯子里去拿调制好的假胎记,刚这么想,摸上镯子,就将装着假胎记的小陶碟一起托在了手上。   时芷桐微微惊讶,没想到,还能这样从储物空间里拿东西,太方便了。   以同样的方式,放回了小陶碟,时芷桐细细打量起托在手心假胎记,又看了看光洁美丽的脸蛋,虽然没有谁愿意长得丑,更没人愿意因长得丑而被人指指点点,但原主的父母总喜欢说的话,也让时芷桐记在了心上。“怀璧其罪”,没有足够的实力保护安危和美貌,那不如继续丑着,黯淡着好。   想着,认真回忆了下,原来的胎记在脸上的位置,一手揉了揉内里,将起揉热,产生更好的黏性,细心又郑重的将它贴在了脸上。本以为,看到又变丑的容貌,时芷桐多少会有些失落,但,好像更像松了口气,虽然,她确实更想,美美的面对所有人,也许是,遵循了原主父母的嘱托,减轻了些愧疚感?   脑海里正各种思绪盘旋,门口忽然传来叩门声随着扣门声一同响起的,还有一个脆生生的声音。“王妃娘娘,我可以进来吗?”   时芷桐听出是之前那个屡次提醒她的小丫鬟,对她还挺有好感,朗声答:“进来吧,什么事?”   边答着话,她也边朝门边走去。刚走到门口,小丫鬟也刚好轻轻的将门推开。“娘娘贵安,王爷请你去用晚膳。”小丫鬟没了之前的慌张劲儿,倒行起了礼。   “去哪儿?”时芷桐冲小丫鬟点点头,表示不用多礼。听到晚膳,肚子很应景的响起来,她才记起来,没人问,她也没吩咐人做饭,一整天全应付各种变故了,一顿饭也没吃怪不得,一听到饭,就觉得很饿。   小丫鬟没了紧张,礼仪表现的很好,听到时芷桐肚子叫,半分笑意都没出现,依旧不亢不卑的平缓的答:“娘娘,请随我来!”时芷桐点点头,小丫鬟就领着时芷桐向碧桐苑外走去。   这还是自到王府后,时芷桐第一次走出碧桐苑,看到碧桐苑的王府风景。   不愧是王府,没走一步,稍微转转视线,风景都不一样,一路绕过各种形状的假山,或圆或方的垂着藤蔓的拱门,跨溪或跨湖的浮雕石桥,最后绕过一个水里浮动着锦鲤小湖,停到了题着“含香园”院门口。   小丫鬟看了看,看那几个题字的时芷桐,颇为解人意的说道:“娘娘,那几个字是王爷亲自题上去的,王爷的字很特别吧,见过的人都这么说。娘娘,就是这里了,王爷在等你!”   时芷桐点点头,挥退了小丫鬟,又看了眼那几个字,她倒不是觉着那几个字好看,只是那几个字,明显像她生活的地方常见的艺术字,还能看到重影,一个古人自然不会会什么现代人的艺体字,那只能是个性独特了,这个冥谕果然不是寻常人。   进了含香园,园中的仆从丫鬟对她的态度虽没有碧桐苑的那么懒散,一样说不上怠慢,但也没多少恭敬,问好行礼却还是做得很到位的。   到了正厅,见冥谕坐在主位上,铺着锦布的桌上,已经摆放了碗筷膳食,冥谕却安静的坐着,一筷子也没动,像是坐了有一会儿时间了。看到她的时候,语调里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坐!”   见时芷桐看着几个空位,好像在犹豫坐哪儿,冥谕才微有了些不耐烦:“等你半刻钟了,坐我旁边!”   时芷桐瞟了他一眼,坐到他对面,也不答话,拿起筷子就开吃。虽然有不满他有些不耐烦的话,却也确实是饿了。冥谕却笑了下,看了看她,忍不住道:“你饿死鬼投胎吗?我又不会和你抢,再说,桌上这么多菜,你看,你夹那么快,掉桌上了吧!”   时芷桐抬头瞟了他一眼,咽了口里的嚼着的烤肉,不咸不淡的答:“我一整天没吃饭,你试试。”   “一整天没吃?你没吩咐下人送饭吗?还是你准备飞升当神仙?”时芷桐没再搭话,认真吃起饭菜。   冥谕看了看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咽咽口水,努力保持对以往见到女孩吃饭样子的印象,犹豫了下,才淡淡道:“就是一天没吃,一次性吃这么多,你的胃也受不了的,吃这么快,小心胃疼。”   时芷桐埋着头没回答他,自己也是学医的,自然懂得,动作却真慢了下来。冥谕看她把话听进去了,接着说道:“明天和我一起进宫面圣,记得戴面纱,省的吓到人!”   时芷桐没搭话,又夹了煮鸡爪,仔细听,却能听到,她微微哼了一声。冥谕听到了,终于执起筷子夹菜,第一筷子却是时芷桐瞄准了的那个鸡爪。   “有那么多菜,你干嘛跟我夹一样的?”时芷桐终于再次抬头,眼神充满不满。虽这么说,却放弃了鸡爪,像一边的翠绿的小舟形状的莴苣夹去,冥谕也放弃了鸡爪,向莴苣夹去。   “你!”时芷桐微有些生气,别扭的情绪上来,也不换东西夹了,就和冥谕抢莴苣。小舟状的莴苣,在两人的筷子战争中,游在了空中,却每当下落,都能被准确的接住。   过了快一分钟了,时芷桐还没抢到,看冥谕还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急了,把一双筷子分开,一只手拿一只,一只筷子挡着冥谕的一双筷子,另一只筷子坐势袭击他,站起来,朝刚好落到人高处的莴苣咬去。    作品正文卷 第九章 紧张笑了   刚好咬上,冥谕因为要躲一只貌似袭向他的筷子,而没能阻挡,看时芷桐的急了的样子,忽然觉得很有趣。“挺随机应变的嘛,一手一只筷子!”   时芷桐没答话,坐下后,觉得这下该能好好吃饭了,却不想,她又夹向其他菜的时候,他也抢,无论她夹的肉菜还是疏菜。其实,冥谕这时抢却纯粹是觉得好玩了。   时芷桐也渐渐觉察出些不寻常的味儿来,只是不敢确定,忽然灵机一动,不跟他抢了,夹了个浇了蜜汁的烤鸡翅,放在冥谕的碗里,果然见他神色一顿,神色有些古怪,也不再继续和她抢了。   虽然记挂着那个看不见字的凤凰诀,用过晚膳回到碧桐苑的时候,却确实觉得太撑,而不想去管了,就把碧桐苑每个角落都走了一遍,消消食就睡了。   第二天,天还未亮,月亮都还挂在梢头,就有小丫鬟,敲门进时芷桐的屋子,将时芷桐从床上唤起来给她梳妆打扮。   之前没有丫鬟梳头,她都是拿了白绳将头发随便的绑成一束。待这小丫鬟一折腾,头上戴满了璀璨闪亮的钗钗串串,不同的质感,倒压的时芷桐彻底清醒了。   “你家王爷吩咐我要戴面纱,你给我插这么多金钗玉串的,我怎么戴面纱?”小丫鬟眼神惊异的闪亮了下,语调却没什么起伏。“是,娘娘,我知道了。”   小丫鬟看了看眼睛睁的大大的,很是清醒的时芷桐,又看了看铜镜里满头钗串的时芷桐,端详了下,几下拆了时芷桐头上多余的装饰,给她在头顶梳了的小髻,带上个银冠,簪上一根簪子,剩下的头发,一边分了一束顺到了时芷桐胸前。再看了看时芷桐,见时芷桐点头,小丫鬟就拿起一旁的面纱,给时芷桐戴上了。   时芷桐看了看带上面纱后的自己,看不清面容,隔了曾面纱,只能看到模糊的脸型,和水汪汪的一双眼睛,就这么看,倒觉得,说不准是个大美人。看了看面纱,时芷桐不由想到冥谕,这面纱是他头天特意派人送来的。   不得不说他其实是个很讲究美感的人,一个面纱而已,上面竟然还隐纹了忍冬花纹,面纱下摆也做成了虽不整齐却很协调,充满美感的凌形,这么看来,他能在匾额上题“艺术字”,好像也没那么奇怪了。   冥谕和她坐了一辆马车,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时芷桐听着车轱辘吱嘎吱嘎响,忽然想起个她那个时代的笑话,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冥谕面色微有些凝重,忽然见她笑,不自觉地摸了摸脸,什么都没有,不明所以的盯了她一眼,时芷桐收敛了笑容。“我害怕,紧张笑了!”冥谕听她这话,嘴角倒微扬了下,很快恢复原样,她总是说出奇怪的话,他已经有些习惯她这种独特的说话方式了。   马车行至皇宫门口的时候,天已经麻麻亮了,虽然几经到了春末,起的太早,还是有些冷,下马车的时候,时芷桐不由自主的想打喷嚏,可看了看站的笔直的立在护城河后面高大金红金红的皇宫门,生生忍住了。   皇宫果然是皇宫,只是站在外围,时芷桐一个现代人,都不禁生出一种肃穆感。揉了揉发痒很想打喷嚏的鼻子,使劲吸了吸了吸,总算没有打出来,眼角却因此渗出些眼泪。冥谕注意到了,神情依旧保持着凝重严肃,语调里虽也没有起伏,眉头却忍不住抽了抽。“你这会儿是,害怕,紧张哭了?”   顿了下,没见时芷桐回答,又严肃的说道:“进了宫,就不能出差错了,一会儿见了父皇,你只跟我一起行礼就好,其余时间不要说话,能做到吗?”   时芷桐也正忧虑见了皇上该说什么,一想到电视剧里,对皇帝要行什么跪拜礼也浑身不自在,冥谕这么说,她就赶紧点了点头。   马车过了吊桥,侍从出示腰牌后,过了宫门,就有软骄接替。   冥谕看出了时芷桐有些不自在,并不知道她是因为跟喷嚏做斗争,微暖的大手握上时芷桐的手,试图缓和他认为的她的紧张。   时芷桐转头看了看他,见他神情少有的庄重端庄,倒甚至顺眼。   坐在轿子里,一路上听不见任何喧闹,鸟叫声都没有,再看看冥谕与平常各种样子都不同的庄重,时芷桐也不由学起他的样子,严肃起来。   下轿后,有宫女领着他们,身后还尾随着一堆妆容齐整的宫女侍卫,到了正熹殿门口,他们才停下。冥谕依旧拉住了时芷桐,不疾不徐,庄重却也不失大方走向殿内。   殿内书案旁坐着位气势颇为威严,衣上绣了明黄图腾的中年男子,一旁立着研磨的姑姑,和一位静立的宫监模样的人。那位静立的人,看到冥谕和时芷桐,走近中年男子几步,低声提醒。   中年男子抬头,眸色深不见底,与他外显的威严气势一样,颇有些压人。时芷桐来不及细想些什么,就被冥谕拉着行礼。“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金康!”   还好有冥谕拉着,原来并不需要下跪,不然就真出差错了。冥谕怎么说,时芷桐也怎么说,冥谕只是鞠了鞠躬,时芷桐也照做。皇帝点点头,面上没有什么神情,语调却比较柔和。“来人,赐坐!”   随着皇帝的话落,立刻有宫仆搬了两把藤椅进来,安置在一边。   皇帝看着他们坐下,自己也示意旁边的人把书桌上的竹卷收下,一旁的姑姑会意,干嘛收走。皇帝看了他们一眼,看不出有什么神情,再看到他们紧握的双手,眼里忽然闪过些欣慰一样的东西,又迅速恢复了威严。   “谕儿大婚,朕还没送贺礼,谕儿,桐儿,你们说说,你们想要什么?”威严的声音里也不失慈爱,这让猜测这个皇帝跟他这个七皇儿是否关系不亲密的时芷桐顿时打消了念头。   时芷桐怕自己说错话,给冥谕天麻烦,只装作害羞的低了头。冥谕自己吩咐过时芷桐,自然知道,于是答:“父皇送什么,我和芷桐自然都是高兴的!”    作品正文卷 第十章 凤凰奇诀   皇帝听他一本正经的那么说,忽然大笑。“好!好!好!朕看你两个都有不错的魂师天赋,不若送你们些珍稀丹药,外再送些天灵地宝口好?”说着也没等冥谕再回答,就嘱咐宫人。“来人,将库中珍藏的珍稀名丹各五十蓝瓷瓶,天灵地宝各一百份,取来赠与七王爷七王妃。”   随着皇帝话音刚落,就有宫人迅速行动起来,根本没人敢露出吃惊的表情,或者说太多余有礼仪教养,早已处变不惊了。可见冥谕的眼神都还微微闪了闪了,时芷桐不仅大为疑惑,听起来并不太贵重的东西,不会各各都是无价之宝吧?   回王府的路上,看着听起来不多的东西,尾随着却有长长一串队伍,长长一串各式箱子,忍不住问冥谕。“你爹送的这些东西,不会个个都很金贵吧?”冥谕不明所以的看了看她,语气微微惊异。“哪里只金贵,无价都比不得,很多东西,关键是你有钱也买不到!”   时芷桐眼里忽然闪起异忙。“冥谕,你爹说了,是送给我们两个人的,那么也有就是说,里面有我的一半。”冥谕听她这么说,似乎笑了笑,总之心情不坏,语气也较为愉悦。“恩,我帮你保存着,乖啊!”   到了王府,冥谕就真命人把所有东西都带走,安置在密闭仓库里了。时芷桐也没真指望,他会送给她,本来娶她都不情不愿,这么想来,似乎原主也嫁的不情不愿,若是原主,当是不会“见才眼开”吧?   一回碧桐苑,想起忍喷嚏忍的渗出眼泪,时芷桐就把自己锁在了屋子里,拿出镯子里的凤凰诀琢磨起来。   时芷桐托着透明的书,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找的很仔细也依然没找到怎么翻开,而且,也不能真切的拿在手上,因为书像光凝成的,时芷桐仔细回忆了下原主的回忆,可怎么都找不到跟这个凤凰诀相关的记忆。   看了看,时芷桐有些不耐烦的,捏光的棱角,竟然把它揉成弧形,时芷桐灵光乍现的在书册划上许多虚线,果然将书翻开了,可是上面每一页都是不同姿势的凤凰,时芷桐又开始傻眼了。   翻过了所有的凤凰,再也划不出虚线,却依然不知道从何下手的时芷桐,无聊的合上书,把光捏捏抛抛,团成了看到的书中的凤凰样子,没想第一个凤凰样子一出,凤凰就活了,看模样甚是兴奋,围着时芷桐飞了一会儿,就化入了时芷桐的意识中。   时芷桐惊喜大过惊讶,乱正正反倒找到了关键,不自觉地闭上眼睛,依照脑海里的指示修炼起来。   “纳息,引灵,静气,腾飞”随着清脆明亮的孩童般的声音响起,天地渐渐明晰起来,那只红红的凤凰也遨游的更为幽远。红色的凤凰想要突破并不算太远的天际,却发现被阻挡住,不由飞回时芷桐身边,绕着时芷桐,似乎有些着急,又重复了一遍口诀。   时芷桐刚觉得天地是自己打开的,就感受到了阻力,因为她听不懂,除了纳息、静气以外的另外两个词。不知道是古人叙述方式不同,还是她理解力除了问题,努力平静着呼吸,认真感受着自己的呼吸,可越是努力平静,越是认真感受,越是感到阻力,而且阻力越来越大,天地都渐有合拢的趋势。   时芷桐虽然还不太懂,但也能感受到,一旦天地合拢,她这次修炼算是白练了,入门的级别大概都不算,果然也渐,翻飞的凤凰有越飞越迟滞的感觉,围绕在她身边,有热浪浸袭,显着它的紧张。   简单的口诀再次响起,话音落后,凤凰似乎找到了关键,忽然添了句。“怀璧无罪,潜心纳息,切勿浮躁!”   它这么一说,时芷桐忽然想到,自己因为从信里看到,原主天赋非常强大,以致于她理所当然的认为,随便怎么样,都能很快修习起来,自己根本就没有切实的很平静,潜心的很努力。   觉得仅凭原主,天赋强大到变态的身体本身,坏死也有七成,甚至有些随意,确实像骄傲。却忘了最简单的,“玉不琢都不成器”的道理,就是钻石,不经细细磨出哪些细小的棱面,也折射不出璀璨的光芒,心忽然真的沉静下来。   阻力慢慢减退了些,天地也再次明亮起来,缓缓向远方延伸,随着天地的延伸,时芷桐真的感受到灵气,那是种说不出的感觉,舒适又轻柔,越是吸纳越会想靠灵气更近,天地也不仅明亮还清晰,缓缓有了些山水,风景踏入其中,随着吸收的灵气,时芷桐沉静的感受着自己气息,渐渐真有腾飞的感觉。   缓缓睁眼时,天地间的景色也丰富起来,有鲜花盛放,溪流泠泠,瀑布潺潺,原先绕着它飞的凤凰,也失去了身影,准确的说,是她自己化为了凤凰,一只微显透明的凤凰,翱翔在天地。   化为凤凰后,时芷桐就不自觉地想要探知更广阔的天地,可是飞过一个周天后,天地不再扩展,灵气也开始外溢,似是达到了饱和,时芷桐觉得很是奇妙,缓缓的收了双翼,落回地面,落地时就化为了原样。   时芷桐不知道她再次点亮天地的时候,她的身后幻化出了凤凰的虚影,浑身也散出橙红的暖光,通过窗棱,溢出了屋外,纵使是夜暮,霞光满天,也昭示着不同寻常。碧桐院里的仆从爱躲懒,自是没注意到,却早有冥谕安排的侍卫去通报了冥谕。   远在含香园的冥谕,却不用通报,就感知到了异芒,已经向碧桐苑行来。此时,他忽然记起,他爹说的“你们二人都有不错魂师天赋。”的话,开始还以为是他爹口误,或者他听差了。   因为,他天赋异禀,自幼就很突出,已经是公众周知的事,但,时芷桐自幼就修习不得,也是公众周知,此时,忽然涌上些异样的感觉。有些惊讶,也有些怀疑,还有些不敢置信。到底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