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拜见天后   神都洛阳皇宫凤仪殿,文武百官按文左武右罗列大殿两侧,台阶上在紫色珠帘后,端坐的正是当朝太后武媚娘。   当一个小人物能够受到当权者的召见,这个小人物必定不一般。   在珠帘后,天后身边站着一个身着金色铠甲的女官,这个女官柳眉杏目,秀鼻朱唇,粉面白颈,眉宇间透着一股英姿飒爽,不怒自威的气势,跟在武媚娘这个女强人身边久了,从她身上也可以看到武后年轻时的影子。这个女官名唤杨彩衣,是武后的护卫,也是凤羽卫的左使,她旁边是一个侍奉宦官,身着皂衣,面容俊秀,是武后身边的传令太监,名唤荣恩。在珠帘前站着四名宫女,左边的就是武后的文书上官婉儿和她的学生杨浣纱,右边站的是宫女梅花和绣香。宫殿内香烟氤氲,一副庄严肃穆的气氛。   台阶下一个小宦官尖声道:“宣,突厥使者觐见!”   这声音传到了宫殿外,一对身材很高的青年男女引着一个七尺中年男子走进了凤仪殿内,三人一齐俯身拜见武后。凤仪殿内众人一齐向这三人望来,武后也隔着珠帘向台阶下看来。只见为首这个男子身高九尺,一身白色绢衣,面容俊朗,为首这个女子身高八尺,身着白色轻纱长裙,面容姣好,但小腹微凸,似有身孕,后面这个中年男子长须捶胸,两目炯炯有神,身着黄色丝绸衣服。   这个女子朱唇微启,用一口流利的汉语道:“启禀天后,这位就是突厥国阿默史贺鲁可汗派来朝见大唐的使者阿默史也阔勒,也就是突厥可汗的弟弟,旁边这位就是小女子的夫君,突厥国祖鲁那贺将军的长子祖鲁冷默,我们三人奉可汗的命令前来大唐朝见天后,处理班超固一行人的事情!”   这个女子就是大唐前镇守代州大将军聂天行的女儿聂飞,她现在已经嫁到了突厥国,实现了两国联姻。   武后点头道:“本宫等你们多时了,宣班朝固一行人觐见!”   宦官小原子公公立刻又尖声宣召,凤羽卫女官郑雨容引了一群人进入了凤仪殿内,这群人忙向天后行礼。   武后道:“你们都平身吧!现在突厥使者已到,你们是去是留,全在突厥可汗的意思了!”   两群人互相看来,为首这个突厥男人就是班朝固,他见到聂飞夫妇,露出了惊讶的眼神,他女儿班云见到了夫妇俩,激动的就要说话,但又将到嘴边的话咽到了肚子里。   上官婉儿从台阶上走下来,对突厥使者道:“这位山质勒和他的队员,祖鲁公子可认识?”   夫妇俩忙向班朝固身后的这群突厥男人看去,一个长脸男子见到了这群突厥使者中的聂飞夫妇二人,热泪盈眶,用汉语道:“公子,夫人,小的终于又见到你们了!”夫妇俩看到山质勒和他的队员,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对上官婉儿道:“回禀大人,他正是我的护卫队长山质勒!”   上官婉儿点头,又返回台阶上,然后对珠帘后的武后道:“已经确认了山质勒和他队员的身份,核对无误!请太后处置!”   武后道:“祖鲁公子,你们既然是奉突厥可汗的命令,来我大唐处理班朝固一行人的,那你们的可汗是何意见?”   这个中年男子阿默史也阔上前,俯身行礼道:“回天后,我皇兄的意思是班朝固乃我突厥人士,曾就任大将军一职,故要带回我突厥安置,而山质勒和他的队员本为祖鲁将军的部下,理应由冷默公子带回突厥安置,还望天后准许?”   武后道:“既然这是你们可汗的意思,那本宫就不好再留班将军一家了!”   这个中年男子从怀里取出了一卷羊皮,双手奉上,道:“这就是我皇兄处理班朝固一家已经山质勒记起属下的手谕,请天后过目!”   宫女杨浣纱走下台阶,接过羊皮卷,然后返回台阶上,交给了自己的老师上官婉儿,上官婉儿打开仔细查看了,然后对珠帘后的武后道:“启禀天后,这羊皮卷上的文字正是突厥的阿默史贺鲁可汗所书,印章也确认无误!”   武后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本宫准了,着令礼部以贵宾之礼招待突厥来使!”春官侍郎郑宏达忙上前领旨,班朝固忙也拱手道:“启禀天后,我有一事请求天后批准!”   武后身边的杨彩衣忙低声对太后道:“可能是他女儿跟师正业的婚事!”   武后道:“班将军所请何事?请讲!”   班超固道:“,回天后,就是小女跟师正业的婚事,他们二人的婚礼一直在拖延,我想在我一家还未返回突厥之前,将他们婚事办了,这样我们一家也能安心返回突厥了!”   武后听了,询问道:“师正业的父母可已经抵达京城?”杨彩衣忙道:“回禀太后,师正业的爹娘在昨天抵达京城了,下官已经安排他们住在了泰安驿师正业的宅院内!”   武后道:“很好,春官(即礼部)侍郎郑宏达听旨,着令你将招待突厥来使跟班朝固嫁女的事情一同办理,有什么需要从礼部的库房支取!”   郑宏达忙领旨,其他人俯身谢恩,宫女梅花道:“如若没有其他事情,散朝!”   武后从珠帘后起身,杨彩衣忙在身前护卫,宫女绣香扶了武后自侧门向后宫走去,武后一边走一边询问道:“江州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可有消息传来?”   这个女官忙道:“回禀太后,江右使派人传回消息,称江州英雄大会已经召开,但参加的都是是些鲁莽武夫,而无名门大派之士,英雄大会的效果并不好!”   武后疑问道:“这是为何?杨左使,你们为举办此次英雄大会,已经准备了近一年时间,为何收效甚微?”   杨左使立刻低下了头,道:“这个微臣也不清楚,可能是江右使在江湖上的宣传不够,或者是我们一世帮在江湖上的威名不足!”   武后道:“宣你们帮主来见本宫!”杨左使忙应了。 正文 第二章 盛大酒宴   洛阳南城门口,主仆两人的目光停留在了朝廷的缉捕告示上,在陈旧的告示里有一张是江湖乱党雷天鸣的告示,旁边的是江湖乱党清一风的告示,都配有图文说明。这个小厮惊讶的道:“二少爷,这不是我们的”话还未说完,被称呼为二少爷的这个年轻人就示意他不要说话,主仆二人又进了城内。   这个年轻人身着丝质长衫,对只见的仆人道:“阿根,你这是头一次来京城吧,我带你好好逛逛!”这个叫阿根的小厮忙道:“多谢二少爷了,还是二少爷对阿根好!”   皇宫门口,四色的铜匦前仍然围着许多好奇的百姓观看,人群中这主仆俩看的格外入神,铜匦后面的差人不厌其烦的向围观的百姓宣传道:“只要你们是大唐百姓,都可以往这里面投递密信,朝廷会亲自处理你们书信里的问题的!”然后又详细的介绍了铜匦四个箱子各自的作用。   这个年轻沉思了良久,上前用岳州口音问道:“你们会为上变的人保密吗?”一个差人道:“这是自然,你可以放心,如果你所言属实,朝廷一定会有重赏与你!”   这人点头谢过后,就转身离去,跟着他的一个小厮道:“二少爷,你说这是什么东西啊?有四种颜色!”自然并不回答,回到落脚的客栈放箭后,他就坐在了桌子前低头沉思,脑海里是城门口的缉捕告示,告示上清清楚楚的写着雷天鸣和清一风的名字,还配有两人的相貌。   他铺开了纸张,开始提笔书写,然后将书信装入了信封内,用火漆密封了,将正在地席上睡觉的阿根叫起,阿根揉着睡眼,道:“二少爷,你还没有午睡啊?”   这个二少爷将书信交给了他,道:“阿根,你去把这封信投到很高门口的那个铜匦里,要快去快回!”阿根接过书信,疑问道:“二少爷,您这是?”   二人少爷道:“你就不要问这么多,如果我做了庄主,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阿根应了,将书信揣到了怀里,就离开了房间。这个二少爷自言自语道:“凭我个人的实力自然是无法扳倒你们,但如果有朝廷出面,我不就轻而易举的出掉你们,然后夺回原本就属于我的一切!”   泰安驿,宴宾楼内,来自突厥的使者跟一群汉人正在交谈,提到两位年轻人的婚礼,众人一起把目光注视到了班朝固的女儿和另外一个年轻人身上。   只见这个年轻人身着白色长衫,身高七尺,黄皮无须,不足二十,但身体健壮,春风满面,在他身边的这个女子也是身高七尺,身体健壮,身着粗布长裙,粉面含春,一脸幸福,二人正是师正业和班朝固的女儿吐鲁骨朵,汉文名班云。   现在师正业的父母和突厥使者都已经到来,班朝固忙向自己的亲家介绍了突厥的来使,先是阿默史也阔,夫妇俩忙点头问好,这是一对来自魏州乡下的农人夫妇,男的身着干净的蓝色棉布长衫,女的身着棕色棉布长裙,这阿默史也阔跟他们的儿子师正业并不熟悉,故只是点头客气几句,就又到旁边闲坐了。班朝固着重介绍的祖鲁冷默夫妇俩,但他也不熟悉,师正业忙介绍道:“这位就是突厥国祖鲁将军的大公子冷默,旁边的是聂天行将军的女儿聂飞,也是我的好朋友!”   聂飞夫妇俩向这两对夫妇点头问好,师正业的父亲师魁在惊讶世上还有这么高的年轻人之余,不忘向儿子询问书童方正的消息,师正业忙道:“方正他跟着聂将军去了明州,等儿子成婚之后,有时间就去明州把他带回来!”聂飞也替他解围道:“两位长辈尽管放心,方正被家父带往了明州,那里非常安全,故我才能放心的嫁到突厥去呢!”   两个身着丝绸长衫的年轻人走了过来,道:“人都到齐了,这下可以为师正业和班姑娘举办婚礼了!”   冷默夫妇来忙上前相迎,道:“杨将军,元将军!”这二人正是杨亦和元沙。   班朝固对他们二人道:“今天天后已经当着我们众人的面为小女和师正业赐婚了,并着令礼部的官员为他二人操办婚礼呢!”   元沙听后,道:“这真是太好了,我终于可以喝到师正业的喜酒了,这次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变故了吧!”   杨亦立刻道:“这次是太后的命令,谁敢违反!”他额角有一道痕明显的伤疤,但仍掩饰不住他英气逼人的面容。   聂飞对师正业的母亲师梅氏道:“婶婶,你对你的这个突厥国的儿媳还满意吗?”   师梅氏不到四十岁,虽然衣着普通,但在枯黄的脸庞上还残留着年轻时俊秀的容颜,她只是微笑了,并不回答,而师魁重新向自己的儿媳望去,道:“班姑娘身体健壮,但不知能否受的了乡下的清苦日子和沉重的劳作?”他妻子道:“现在太后都为他二人赐婚了,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改不了,况且咱们的儿子日后是要参加科考,做官的,你以为他们还会再回到乡下陪我们种地啊?”   洛阳东北方万国酒楼,这是一座二层酒楼,地处繁华地带,今天却挂着“今日休息,改日再来”的牌子,酒楼里却掌灯结彩,一片繁忙热闹的迹象。   杨左使和郑宏达一起从酒楼中走出,二人边走边谈。   郑宏达是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面皮白净,长须垂胸,身材不高,但很有精神,用河南口音道:“杨大人,按我大唐律例,招待番邦来使应该是在皇宫内,或者是驿馆里,不知太后为何要选择在这万国酒楼里?”   杨左使道:“郑大人有所不知,这班朝固身份特殊,而师正业又无功名官职,怎能以朝廷的名义为其举办婚礼,会招来朝臣的非议的,故太后想出这个折衷的办法,由朝廷出钱,选择在万国酒楼,既不失我大唐的礼遇,又避免朝臣所见,而招来非议。”   郑宏达疑问道:“可在这万国酒楼里招待突厥来使,以及两位新人的婚礼,就安全吗?”   杨左使道:“郑大人不见这酒楼已经挂出里停业的牌子,本官也会派部下在酒楼内外戒备,到时候只有相关的人员可以入内,外人一律不得入内的!”   正午时分,杨左使带里自己的部下,在酒楼外戒备,此时已经是五月上旬,天气炎热,好在酒楼的廊檐宽阔,这些女官手持佩刀,站在里廊檐下的阴影里,杨左使对自己的随从苏红低声嘱咐道:“你们一定要小心戒备,外人一律不得入内,太后可能会来!”   这个年轻的女官苏红立刻应了,杨左使进入了酒楼内,只见楼上楼下都摆满了宴席,酒菜已经齐备,酒楼掌柜的忙上来道:“启禀杨大人,酒菜已经准备好了,可以请客人入席了!”杨左使点头应了,然后离开了酒楼,站在了门口,三辆马车连同几十个骑士向这里赶来,在门前停下。   为首骑马的就是杨元两位将军,他们下了马,走到了杨左使身前,拱手行礼,杨左使点头道:“里面已经准备好了,请他们进去吧!”   杨亦回身,向后面的众人招手,师正业从马背上跳下,只见他身着白色礼服,胸前挂着大红花,走到了第一辆马车前,先请突厥使者下来,马车旁边是冷漠夫妇也下马,将其引入酒楼内,第二辆马车里乘坐的是班朝固夫妇,他们的儿子也拓骑马在侧,也从马背上跳下,扶了自己爹娘在元沙的指引下进入了酒楼,最后一辆马车是师正业的父母,旁边是身着红纱衣的班云,她跟师正业一起扶着自己的公婆进入了酒楼里,后面是山质勒和他的队员。   众人进入酒楼内,在掌柜的安排下就坐,杨左使和郑宏达主持酒宴。杨左使挥手示意众人不要说话,在场的众人立刻都静了下来,她朗声道:“本官奉太后之意,将诸位安排在这万国酒楼为两位新人操办婚礼,因为二人的身份特殊,固不宜张扬,还望诸位见谅,郑大人乃我大唐礼部侍郎,就请郑大人为两位新人主持婚礼!”   郑宏达点头应了,道:“本官非常荣幸为两位新人主持婚礼,这场婚礼不仅是他们二人的婚礼还是突厥跟我大唐的联姻!现在请两位新人上前来!”   师正业和班云二人一起来到了郑大人身前,杨左使也让双方的家长来这里坐下,等待一对新人的行礼叩拜!   郑宏达道:“你们二人的经历和遭遇我也听杨元两位将军说过,真是难得和感人,但促使你们二人结为夫妇的,除了你们的家人和朋友外,你们更应该感谢当今太后,如果没有太后的赐婚,就没有你们今天的婚礼!”   师正业点头称是,班云道:“太后对我们真的很好,小女子深感太后恩典,终身难忘!”郑宏达道:“所以你们二人在拜天地之前,要先向我们的太后致谢!”两位新人应了,师正业道:“可太后并不在这里啊?我们要如何向太后致谢啊?”郑宏达道:“你们回头望楼上看!”   众人忙回头望去,只见二层栏杆内,一身贵妇装扮的武后在狄仁杰和苏良嗣的陪同下,向楼下的两位新人点头致意。   众人见这武后和两位重臣早就在他们身后的二楼站立,忙不约而同的下跪叩拜,师正业见到了楼上的三人,格外惊喜,忙也拉着妻子下跪行礼,“天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的声音在万国酒楼回荡。   杨元两位将军吓的出了一身冷汗,暗自庆幸刚刚没有说什么对武后不敬的话语,不然可就惨了! 正文 第三章 借人一用   人所不能自主的是自己的命运,命运是条神秘的河,我们走在人生的长路,根本无法预料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今天至关重要。   上回说到师正业和班云被安排在了洛阳城东北方的万国酒楼举办婚礼,天后和两位大臣的突然造访,令众人暗自惊慌失措,但对于胸怀坦荡的新婚夫妇俩来讲,就是受宠若惊。   二楼楼梯上的武后一袭轻纱长裙,虽然已经年近花甲,但仍风韵犹存,不过眉宇见却透着威严,她示意众人平身,然后在两位大臣的带引下,缓缓走下了楼梯,众人忙起身,为她让开了一条路。   武后走到了一对新人身前,道:“很好,国家未来的栋梁,两国友好的象征,本宫很欣慰!”   郑宏达忙称赞:“都是太后英明的抉择!”   苏良嗣也向师正业投来了祝福的目光,武后表示:“本宫只是来这里看下,郑大人一定要将突厥来使招呼好,将这两位新人的婚礼操办好!”   杨左使忙为师正业递过一杯酒,怂恿他向武后敬酒。   师正业举了酒杯,面红耳赤的向天后表示:“晚生携妻子敬天后一杯酒,晚生不会饮酒的!”   武后回应:“不会饮酒,那就不要饮酒了,本宫只是过来看看,还有事情要办,你们继续!”   杨左使忙跟了上,郑宏达率众人躬身相送,狄仁杰对师正业道:“行万里路,远比读万卷书收获的知识要多,但在行万里路之前,一定要先把书读好!”   师正业忙双手作揖,躬身行礼道:“学生谨记先生教诲!”   杨左使护送了武后和两位大臣自酒楼后门而出,早有马车等在门外,一个五十多岁的女官和一个身材瘦高的道人骑马护在了马车两旁。   酒楼里又恢复了热闹的气氛,郑宏达主持两位信任拜了天地和高堂,然后又举了酒杯向在座的诸位来宾敬酒,他们二人走到了聂飞身边,冷默道:“我代内人饮下此杯酒,多亏了你们的相助,我和聂飞才能顺利成婚,看到你和班姑娘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们心里都很高兴!”   班云也向聂飞望去,她眼里含泪,道:“我终于和师正业成亲了,你也要做妈妈了吧!”   师正业又向自己的岳父一家敬酒,然后是自己的父母,师魁虽然并不喜欢这个突厥儿媳,但事到如此,也只能接受,师梅氏略施脂粉,满脸含笑,道:“孩子,本来我跟你爹没有打算让你这么小就成亲的,但你从突厥回来后,就已经长大成人了,要担起一个男人的责任了!”   师正业点头应了,师魁闷声不语,二人只好又向后面的山质勒以及他的队员走去,山质勒举杯,同他的队员一起站起,表示:“如果不是师英雄相救,我们这些人还在水牢里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我们的命是师英雄救的,我们一起敬恩公夫妇俩一杯!”   师正业虽然不喜欢喝酒,但还是饮下了这杯酒,这酒辣的他眼泪都落了下来,元沙走来,也向他敬酒,班云忙为丈夫挡了一杯酒,师正业疑问道:“怎不见杨亦呢?”   元沙低声道:“我见他刚刚上楼去了,或许是怕楼上还潜伏有武后的耳目吧?”   师正业带着妻子向楼上走去,只见杨亦一人站在了窗户边喝闷酒,便上前道:“杨大哥,今日小弟成婚,你不高兴吗?”   杨亦回过身来,道:“高兴,当然高兴,来我们喝个一醉方休!”说罢举了酒壶,仰头痛饮,夫妇俩看着他,杨亦丢下了酒壶,眼泪就流了出来,班云疑问道:“杨将军怎么哭了?”   师正业知道杨亦的心情,他们俩毕竟都暗恋过同一个女人,就忙为他掩饰道:“杨大哥也是被这酒呛出了眼泪,这酒还真是烈啊!”   酒楼外的大街上,武后乘坐的马车向皇宫驶去,马车里,一世帮尚帮主向武后问道:“天后,两位新人怎么样?”   武后道:“郎才女貌,很般配!”   尚帮主道:“他一个乡下来的穷书生,能娶到突厥大将军的女儿,也算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江右使举办英雄大会的事情也不算一无所获,但微臣想借师正业一用,还望太后准许?”   武后坐在马车里,天气微热,她有些昏昏欲睡,听到尚帮主要借师正业一用,就疑问道:“你打算如何借用?”   尚帮主道:“师正业是剑神清一风的徒弟,这清一风在江湖中威望极高,如果能用徒弟引出师父,那微臣就不怕吸引不到那些江湖高手了?”   武后道:“此法周兴和来俊臣他们已经试过了,似乎有人向清一风通风报信,他是不会再上当了!”   尚帮主道:“微臣只需借师正业两口一用,绝对不会伤害他们的性命,用过之后,即会归还!”   武后:“那好吧!但你要清楚,此事要低调,且不可外传,否则班朝固那边本宫不好交待!”   尚帮主回应:“师正业在京城呆有一段时间了,他没有功名和官职,白吃了朝廷这么多的粮食,也该出去走走,为朝廷效力了!”   武后:“让你的手下去办吧!围剿老君山庄的事情要做的漂亮一些,这样才能引出山庄背后的大鱼!”   尚帮主应了,谢过了武后,然后离开了马车,骑马入宫。   当晚,杨亦又在洛阳城东边的天外楼设了宴,晚上参加宴席的都是师正业在太学的同窗,除了主办的杨亦和元沙二人,再无官方介入。   师正业见到了张克俭和铁大志,激动的热泪盈眶,他马上向几位昔日的同窗敬了酒,又介绍了自己的妻子和杨元两位将军,就问起了崔文秀学长的情况。   张克俭叹息了一声:“崔学长去年科考失利,又遭武后的侄子打击,他心灰意冷,就离开京城云游四方去了,我们也很久都没有见到他了!”   铁大志倒是很乐观,问道:“你小子当初读书不行,骑射也不行,没想到你居然娶到了突厥将军的女儿,真是好福气啊!你的书童方正呢?”   师正业回答:“我去突厥前,托付给聂天行将军了,聂将军把他带往明州去了!”   这时司院监王守礼和几个太学的先生也走来祝贺他,师正业红着脸,道:“学生拜见王大人和诸位先生,自从离开了太学后,学生在作诗时,方觉自己腹中可用之词太少,还是读书少的缘故,所以学生成亲后,还想去太学继续就读!”   王守礼一年不见,已经两鬓斑白,他道:“弃文习武也罢,自古百无一用是书生,还是走万里路要强过读万卷书啊!”   一个叫薛卿的老先生道:“骑士读书不一定非得要在太学里读,只要你想读书,可以随时读书,还要把自己的见解记录下来,跟书中知识作以对比,这样才能加强印象!”   众人散了宴席,便就乘马回到了泰安驿站各自的庭院,师正业的房间已经被布置成了洞房,房外悬挂红灯笼,里面燃着红烛,班云坐在了榻上,等待丈夫的到来。   师正业望着窗外的一轮弯月,道:“今日是我成亲的好日子,我自然应该作首诗留念。”   去年此时洛阳城,红妆薄纱扶春风。自知佳人心所属,自甘痴迷百味生。   佳人仍在深闺中,痴情少年已不同。携手当是共福祸,患难夫妻结发从。   师正业转身,挥毫泼墨,几下了自己此刻的心情,然后关了窗户,吹了红烛,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 正文 第四章 姑侄密谈   同一轮弯月下,后宫深处,上官婉儿也是对月潜吟,但她内心的疾苦是任何人都不能相比的。   杨浣纱看着自己的老师泪流满面,她也不敢上前相劝,更不知老师因何流泪,虽然上官婉儿的身世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但也无人敢公开传扬,杨浣纱入宫尚短,又拜上官婉儿为师,自然不知老师的身世。   这时另外一个腰悬宝剑的女子走来,低声询问:“浣纱,你在看啥呢?”   杨浣纱忙回头,只见杨左使站在自己身后,忙低声回答:“姑姑,我和老师侍奉太后归来,老师一回到房间,就独自吟诗,而且泪流满面,不知上官老师遇到了什么伤心事?”   杨左使道:“你随姑姑到殿顶上说话,那里凉快!”   杨浣纱应了,双手紧紧抱住了杨左使的腰,杨左使纵身提气,轻轻一跃,就跳到了宫殿顶的瓦片上,杨浣纱忙松开了双臂,然后轻轻的踏着瓦片,来到房脊旁,学着姑姑,背靠房脊,躺下,望着夜空里的一弯明月。   杨左使道:“上官老师的命运坎坷,她的苦楚是无法用文字所描述的,你可能也知道师正业今天和班云成婚了,你心里是什么感受?不要欺骗你自己和姑姑!”   杨浣纱故作坦然,回应:“当然是高兴啊,我祝他们幸福,当初聂飞也告诉过我,师正业暗恋她,但我们彼此心里都清楚,我们的终身幸福在哪里?我们虽然不清楚,但绝不是眼前!”   杨左使听后,点评:“看来侄女还有更高的志向,但女孩的志向一旦超凡脱俗,那她就可能要孤独一生了!”   一个女人,自己的能力越强,眼光就越高,可挑选的对象就越少,就很有可能孤独终老。   杨左使不方便举例证明,但她自己和上官婉儿就是很好的证明。她道:“侄女是不是想要嫁给皇亲国戚,甚至是皇子皇孙?”   杨浣纱忙回答:“姑姑就不要取笑侄女了,侄女只想嫁给自己中意之人,否则我宁愿终身不嫁,也不会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杨左使感叹:“我杨家世代名门望族,多少达官贵人想要与我们结亲,而嫁给皇子皇孙,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杨浣纱表示:“我不敢把自己嫁给皇子皇孙,龙椅上的睿宗皇帝和他的两个皇后实在太可怕了,我情愿终身不嫁,也不愿终身被监禁在这座监狱里!”   杨左使忙警告:“切不可妄言,此事如果传到天后耳中,你的下场比两位皇后还要惨!”   这时从下面宫殿外走来一个女官,在殿前停下,向着殿顶,拱手行礼道:“杨左使,尚帮主请您去有要事相商!”这个女官正是她的随从郑雨容。   杨左使拉了自己的侄女起来,二人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房檐便,然后轻身跃下,宫殿内的上官婉儿走了出来,她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询问:“杨大人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进去坐啊?”   杨左使道:“不必了,对着残月,吟首诗,心里不那么郁闷了!”   杨浣纱忙恭送左使大人离去。上官婉儿对她道:“师正业成亲了,听说他还暗恋过你?”   凤羽宫内,尚帮主坐在了椅子上,对刚进来的杨左使表示:“师正业留在京城对你来讲可不是什么好事!”   杨左使忙疑问:“帮主为何这样讲?”   尚帮主:“你们两个互知根底,你知道他有个被通缉在逃的师父,他知道你跟杨浣纱的关系!”   杨彩衣道:“帮主所言不错,可浣纱现在已经无罪,属下已经不怕太后知道我跟杨浣纱的关系,师正业凭此对属下构不成威胁的!”   尚帮主嘴角轻扬,质问:“是的,你兄长一家无罪,但你真的就敢让太后知道你跟杨宏业的兄妹关系吗?”   杨彩衣愣住了,当初她以名门望族侄女被选入皇宫,然后被培养成女护卫,但是太平公主和武后曾问过她的家人,她怕自己以后出事连累兄长,就谎称家道中落,家里已经无人了,她系孤女。这可是欺君之罪,是要被砍头的!   尚帮主表示:“现在太平公主已经嫁给了武后的侄子,也算是武家的人了,她自然不用再担惊受怕了,而我们的责任就是要保护好太后,确切的说这是你的责任,而本帮主的责任是做好太后的手,为太后做事!”   杨彩衣追问:“那帮主要如何对付师正业啊?太后允许吗?”   尚帮主道:“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吗?师正业怎么说也是太后赐婚,娶的是突厥班朝固的女儿,本帮主只是命人带他们夫妻俩去江南度度蜜月,就如同太平公主夫妇婚后去终南山行宫休养一般!”   杨彩衣听后,居然无言以对,尚帮主道:“这京城里太乱,对于他这种毫无心机的后生小子,不适合他,万一哪个人往铜匦里投了举报他的信,那他可就想逃也逃不掉了!”   杨彩衣忙道:“帮主想的如此周到,不知帮主具体要怎么做?”   尚帮主道:“此事本来是机密,但本帮主需要你的协助,这对你侄女也不是一件坏事吧?”   杨彩衣回应:“帮主请讲,属下一定全力协助!”   尚帮主坦言:“我会派部下将师正业的新婚妻子带走,制造出突厥的刺客绑架的迹象,而你让杨亦和你的部下协助师正业寻找班云,我们将他们引往江南,到岳阳后,就让他夫妻俩见面!之后就由江右使继续实行我们的计划!”   杨彩衣疑问:“可他们俩今天刚刚成亲,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尚帮主:“我们当然不是马上就去分开他们夫妻俩,我们要在师正业的父母和班朝固以及突厥来使都返回到各自的地方后再动手,记住你一定要把杨亦留在京城!”   杨彩衣表示:“杨亦的腿长在他自己身上,我怎能决定他的去留呢?”   尚帮主反问:“可有谁见过比自己年龄还小的姑姑呢?”   杨彩衣立刻羞红了脸。   入夜,天气闷热,杨亦外出未归,估计是到哪个坊间饮酒去了,师正业嫌房间里太热,索性把席子铺到了院子里,和班云二人一起躺在席子上看星星,五月下旬的夜幕里,星星不如上旬时多,但银河很明显,牛郎织女两星也很容易找到,师正业就跟班云讲起牛郎织女的传说。   两人新婚燕尔,小日子过的是如胶如漆,非常幸福甜蜜,对于未来,他们也充满了憧憬。   繁华热闹的京城里却总有家破人亡的惨剧发生,因为有酷吏小人的存在,但对于纵容这些酷吏小人的元凶,人们却无可奈何。   这日,师正业散学归来,回到家里,却发现妻子不在家,就以为班云去外面购物还未归来,他便坐下等待。在太学读书累了,就盘膝打坐,修炼沧澜前辈教他的内功心法,等他睁开眼睛时,天已经黑了,他忙起身掌灯,这时与他们在同一个院子里居住的杨亦也从外面回来。   杨亦不见班云,就询问:“今天怎么不见弟妹了?”   师正业也疑惑不解的表示:“我从太学回来就没有见她,可能是出去购买物品了?”   杨亦忙道:“你糊涂啊,现在已经天黑了,她还没有回来,难道她是去逛瓦肆了?还不赶快去找找看!”   师正业这才意识到妻子可能出事了,杨亦忙带了他来到坊口的武候铺,向负责这座街坊安全的差役询问,这武侯铺是大唐京城坊间特有的,京城被划分成了数百个坊,每个坊间都有一个武侯铺,铺里的武侯负责维持坊里的治安,相当于现在小区的片警。   这个武侯两人都很熟悉,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从巡城队里转过来的,名字叫候大有,他向二人表示:“今天上午时,有一对青年男女,手持朝廷的角符,也就是官符,说是来找突厥来的班云姑娘,我见他们是朝廷的差役,就放他们进去了,然后没多久就见班姑娘带他们离开了,说是去太学找你去了,怎么还没有回来吗?”   师正业焦急的回答:“可我在太学里,一直都没有见他们去找我啊?”   杨亦分析:“一对青年男女,手持朝廷官员的角符,想必是朝廷的差役!”   候大有点头:“是啊,他们衣着华丽,而且是郎才女貌,操着徽州口音,我以为来者是你们的朋友!”   杨亦对师正业表示:“你先回家等消息,我这就去打听弟妹的下落!”   师正业忙也回答:“我跟你一起去!”   杨亦道:“不,现在天已经黑了,城内就快要宵禁,我有军职在身,能够通过巡城队的盘查,你在家等我消息!”   师正业只好应了,杨亦飞速离开了这座庆安坊,消失在了洛阳的大街上。 正文 第五章 密谋行动   人生总有道不尽的离别,每一次的相逢总是孕育着下一次的别离,同样,离别之后,还会有相逢,只是我们都不知道下一次再相逢会在何时?   神都洛阳城西官道十里亭,一群突厥骑士簇拥着三辆马车,停在了官道上,相送的是一群汉人,为首的是一个汉人青年,身着白色长衫,正是师正业,身边站着他的新婚妻子班云。   今天是突厥使者来接班朝固一家返回突厥的日子,天气很闷热,杨左使和礼部侍郎郑宏达骑着马,代表朝廷前来相送,元沙也一身铠甲,率了百十名军士,骑着战马护送这些突厥来使。   杨左使拱手表示:“我和郑大人代表大唐恭送诸位返回突厥,希望你们能够早日返回自己的家园!”   班朝固对她点头感谢,然后又叮嘱自己的女儿:“你在这里好好生活,以后有时间就回家看看吧!”班云有些恋恋不舍,但还是点头应了,金珠也对自己的女儿嘱咐:“如果在这里有什么不懂的,就多向你的公婆询问,以后你就是师正业的妻子了,要承担起妻子的责任!”   班朝固的儿子也拓也祝福妹妹:“记得给我们写信,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别离的话实在太多,千言万语只能简单的说明,杨亦将一包银子交到了元沙手里,道:“老伙计,这次我就不能跟你一起回代州了,这里是一千两银子,拜托你带给我爹娘,以后还要麻烦你多帮我照顾好他们!”   元沙点头应了,他现在被武后任命为突厥使团的护卫队长,虽然他的武功尽失,但在大唐境内,一路又都是官道,所以就不用担心什么。   冷默夫妇向师正业和杨亦二人道别,然后上了第二辆马车,这群百十多号的人马就沿着官道一路向西而去。   新婚之后的日子是甜蜜的,但别离每天都在上演。   师魁夫妇以家里的麦子即将成熟,需要收割,就向儿子儿媳告辞离开京城回乡,师正业表示:“要不孩儿跟你们一起回去?孩儿婚后还没有回过家呢?”   师魁板着脸,训斥:“你只管在京城里安心读书就是了,家里的事情不要你操心!再说你会喜欢乡下的劳作吗?”   师梅氏也道:“你们俩就在这里安心读书好了,现在朝廷对你这么照顾,你一定要努力求学,早日通过科考,我们全家都靠你光宗耀祖了!”   班云也将他们的行礼准备好了,师梅氏握着儿媳的手叮嘱:“帮我照顾好你们自己,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班云立刻羞红了脸,杨亦已经为他们购置了一辆马车,送夫妇俩上了车,师正业道:“爹娘,你们不要不舍得花钱,有什么力气活就雇人做吧!”   师正业的爹娘回乡后,他跟班云二人在租住的庭院里过起了幸福的二人生活,师正业每天都到太学里学习,散学后再回到家里,班云早就为他准备好了晚饭,这日子过的甜蜜而又飞快,一转眼就到了五月下旬。   这日师正业正在太学里上课,杨亦匆匆赶来找他,对他表示:“狄大人要回甘宁地区了,中午就要走了,我们赶快去为他送行!”   师正业感叹:“这人生怎么会有如此多的离别啊!”   仍是在洛阳城西,官道上,师正业带着班云骑着马,和杨亦一起终于追上了已经乘着马车离去的狄仁杰一行人。   狄仁杰下了马车,看着前来相送的三个年轻人,表示:“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们的,但你们还是知道了!”   杨亦回应:“末将承蒙大人关照,我们感激不尽,得知大人要返回甘宁地区,特来相送!”   师正业也附和:“学生虽然跟大人相识不久,但深受大人教诲,学生舍不得大人走!”   狄仁杰看着他,道:“男儿当有报国之志,我离开后,你多向太学的先生学习,如果遇到什么不懂的事情,可以向苏良嗣大人请教,还有要注意保护自己,当你能力还不够强大时,要学会忍让!”   师正业点头应了,从袖里取出了一封书信,道:“这封书信学生请大人帮我转交给天水客栈的伙计杨飞,他是学生的好朋友!”   狄仁杰收了书信,然后回到了马车上,对他们三人表示:“你们回去吧!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看着马车渐渐消失在了官道上,师正业略有些伤感,对杨亦道:“他们都走了,幸好你们还在,不然剩我一个人在这京城里可怎么过啊?”   杨亦回答:“我这辈子都无所谓,你们小两口的日子没了我反而会更甜蜜,还真令人羡慕啊!”   班云道:“那杨将军也抓紧找位夫人陪伴啊?”   杨亦苦笑了一下,道:“这种事情急不来的!”说着调转马头,带着夫妇俩又返回了京城。京城门口依然有朝廷的酷吏盘查,但对于他们,这些小吏已经熟悉,也不敢再为难他们了。   接下来的日子,师正业每日照常去太学学习,但以他的学习进程,参加今年七月的科考是不可能了,杨亦也忙着去寻找职位,每日都到吏部查询哪里有训练使一职的空缺。   蓬莱宫内,武承嗣和尚帮主二人站立在武后身前,浮云道人在一边垂侍。武后道:“根据知情人以及岳州知府王念合的汇报,洞庭湖内的老君山庄的确有问题,山庄的庄主南宫仁跟官府关系一般,但喜欢结交江湖中人,江湖乱党雷天鸣和清一风都在他的山庄居住过,不过这个老君山庄在老君山岛上,而南宫家族势力庞大,寻常捕快肯定是无法进入山庄抓捕乱党,就只有用尚爱卿你的帮众出手了!”   尚帮主回应:“老君山庄固若金汤,而南宫家族势力庞大,只怕单靠我一世帮也无法对付,还需动用朝廷大军!”   武后:“这事你看着办吧!但不要闹出太大动静,否则影响不好!”   尚帮主应了,她又对武承嗣道:“此事还需武大人相助,本帮主需要见到那个告密之人!”   武承嗣回答:“这个容易,我还可以派我的护卫代全协助你们,他的武功不低,而且跟清一风还有杀兄之仇!”   尚帮主回答:“如此甚好!”   武后下令:“浮云,你也去协助上帮主大夫老君山庄,正好也顺便报你的仇!”浮云道人听后忙也应了。 正文 第六章 班云失踪   皇宫东侧例景门,两名黄门卫士喝住了前来的杨亦,他忙亮出了自己的军符,表示:“末将杨亦,乃代州兵马训练使,有急事求见内宫杨彩衣大人!”   这两个黄门卫盯着他道:“你一个代州的小教头,居然要深夜进宫,实在太可笑了,只怕白天你也进不了宫!”   杨亦怒斥:“你们还真是狗眼看人低!我妹妹可是上官婉儿大人的学生,杨浣纱就是!”   这两个黄门卫听后,仍不鸟他,其中一个道:“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这深夜入宫可是图谋不轨的大罪,是要被抄家的!”   杨亦忙又从袖里取出了一锭银子想贿赂这两人,但这两个黄门卫拒绝了,另外一个黄门卫道:“私自放人入宫可是要砍脑袋的!”   杨亦忙道:“那麻烦你去后宫向杨彩衣大人通禀一下,说杨亦有急事求见!”   这两个黄门卫犹豫了,杨亦见有门,忙将两锭银子塞到了这二人手里,表示:“我就在这里等着,如果杨大人不愿见我,我立刻就走!”   一个黄门卫回应:“那好,你在这里等着,我这就进去通禀,是武后身边的那个杨大人吗?”   杨亦忙应了,这个黄门卫又问他:“你和杨大人是什么关系?”   他回答:“是同乡关系!”   黄门卫敲开了宫门,然后进去,过了半个时辰,宫门才开,这个黄门卫走了出来,宫门立刻又关上了,杨亦忙身前询问,这个黄门卫从袖里取出了一封书信,道:“小的托人将话传到了,但杨大人只是命人把这封信交给你,你自己看吧!”   杨亦接过书信,谢了他,忙打开信,只见里面就一纸条,上面写着:莫急,明日一早,我去找你!   他读后,非常疑惑不解,但又进不了宫,只好向庆安坊返回,路上遇到了大批的巡城队,奉劝他赶快回家,不要在城内闲逛,不然会被当作盗贼抓起来见官的。   回到庆安坊,叫开了坊门,师正业仍在房内等候,而候大有迷迷糊糊的道:“你回来了?有消息吗?”   师正业也是一脸急切,杨亦表示:“我们回家再谈!”两人回到自己租的院子里,此时已经到了子时。   杨亦道:“现在已经宵禁了,城门关闭,看来只有等明天继续寻找弟妹的下落了!”   师正业疑问:“徽州口音的差役,这是什么人啊?他们为什么要找班云和我啊?”   杨亦介绍:“徽州是在安徽境内,朝廷招募的公差是各地都有,我们现在不担心京城里的酷吏小人找我们麻烦,但我们还要小心突厥国阿默史多德派来的刺客!”   师正业疑问:“阿默史多德上次派来的刺客已经被我们全都诛杀,他如果又继续派刺客来,必定不止抓走班云一人,肯定还要对付咱们俩!”   杨亦回应:“班姑娘一家是咱们从突厥国阿默史多德手里所救,但他知道你的厉害之处,不好对付,会不会绑架了弟妹,然后迫使咱们俩就范?”   师正业点头应了,道:“按阿默史多德的做法,有这种可能,他居然敢在我们京城里明目张胆的实施绑架!”   杨亦道:“无论如何,我们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只有耐心等,等明天天亮后继续寻找弟妹的下落,但愿不是被阿默史多德派来的人绑架了!”   杨亦在席子上躺着,师正业盘膝打坐,闭上了眼睛,但他怎么也无法静下心来,突然没有了妻子的陪伴,他心里空落落的,或许自己当初没有痛下杀手除掉阿默史多德那个混蛋,反而留下了后患。   他一夜未睡,眼睛红红的,杨亦用凉水洗了脸,道:“你去太学请假,我这就出去打听消息,无论有没有结果,我们都要在午时回家。”   师正业点头应了,他整理了衣衫,也用凉水洗了脸,杨亦却道:“你带上木棒防身,我们要各自小心了!”   师正业提了一根桦木棒防身,这桦木棒是他在城里一家突厥人开的杂货铺里买到的,用起来很顺手,而且不会被官差当作凶器没收,出了庆安坊,径直往太学赶去。   杨亦也将自己的一双铜锏藏在了袖里,然后离开了家,到了武侯铺中,对候大有吩咐:“如果有人找我,你一定要留住他,即便留不住他,也要让他留下字条,我中午时就会回来。”   候大有点头应了,杨亦出了武侯铺,骑马来到了洛阳城东边清平坊外的一家小早点摊上,要了一碗面片,这时一骑赶来,从马背上跳下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对早点铺的老板道:“来碗面片!”   这个女子在杨亦对面坐下,低声询问:“什么事情如此急的找我?”   杨亦忙道:“出事了!”   这个女子忙示意他小声,然后解下了面纱,正是杨彩衣。摊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粗汉,他端了碗面片过来道:“客官请慢用!”   杨彩衣摸出了一串铜钱,吩咐:“连他的一同打发!不用找了!”   摊老板收了钱,欢喜的继续忙碌。杨亦低声道:“班姑娘不见了,据武候铺的差役说昨天上午有一对青年男女,手持角符,操着安徽徽州口音,他们将班姑娘带走了!”   杨彩衣低声表示:“这京城对师正业来讲已经不安全了,据京城防务处的差役来报,他们抓获了一个从突厥来的奸细,这个奸细被来俊臣严刑逼供,供出是突厥国阿默史多德派他来行刺你们的!”   杨亦听后,脸色变了,道:“果然是突厥刺客,那班姑娘不会已经被突厥刺客绑走了吧?”   杨彩衣低声回答:“不,那应该是武后派来的特使将班云带出京城保护起来了?”   杨亦疑问:“什么?武后派来的特使,那他们为何不将我跟师正业一起保护起来啊?而且还要带离京城?”   杨彩衣表示:“这是天后的意思,你就不要多问了,现在你要带师正业离开京城,以寻找班云的名义带他前往湖北武昌,那里有我的部下接应你们!”   杨亦有些疑惑不解,但杨彩衣已经起身,重新裹上了面纱,道:“你这就回家去收拾行李,我会派郑雨容跟你们联系的!”说罢翻身上马,又向来时的方向返回。   杨亦也起身上马,赶回了庆安坊内,开始收拾行李,中午时师正业回来了,他见杨亦在家,忙询问有没有班云的消息?   杨亦没有回答,师正业见行礼已经打包,就疑问:“杨大哥,你这是要走吗?”   杨亦表示:“京城已经不安全了,我也打听到了班姑娘的下落,咱们这就准备离开京城!”   师正业追问:“离开京城?怎么说班云已经离开京城了?”   杨亦道:“你赶快把你的随身物品收拾一下,等下就会有人带我们去寻找弟妹!”   师正业忙收拾好了自己的物品,也就几本书和几件换洗的衣服,这时院门响动,杨亦忙示意他在房里不要动,自己出去查看。 正文 第七章 也被追杀   人生就像一场旅行,每天都会发生自己所意想不到的事情,我们在路上,向着未知的明天前进,明天永远都是未知,就是这未知的明天吸引着我们继续前行。   班云突然失踪,师正业心急如焚,他跟杨亦从负责他们所租住的这座庆安坊的武候处得知,一对手持角符的青年男女带走了妻子,这对青年男女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何要单独将班云带走?   杨亦也从自己的姑姑杨彩衣那里得到了他们已经被突厥阿默史多德派来的刺客盯上,而京城里已经不安全了,他就让师正业先去太学请假,然后将二人的行礼打包,即将准备妥当时,院门响动,他先让师正业呆在房里不要动,他自己出去查看。   杨亦警惕的打开了院门,却见外面空无一人,不由纳闷,就关上了院门,然后就往房间里走去,但他刚走了没几步,就看到身前的影子突然又晃动了一下,现在他背对着太阳,影子在身前。他站住了双手就往袖里摸去,握住了自己的双锏。   这影子渐渐跟自己的影子分离出来,而且还不是一只,杨亦立刻对房间里喊道:“师正业小心!”同时身后金风至,他忙抽出双锏,回身格挡,却见有四五个头戴斗笠的汉子,手执短刀,从墙头跃下,举刀向他砍来,双锏跟短刀相接,火星迸射,杨亦只觉自己双手虎口一麻,手里的兵器差点脱手,看来自己的体力也远不如从前了。   这五个刀客一起向他围来,杨亦忙质问:“你们是什么人?”说着重新握紧了双锏护在身前,其中一个刀客冷声道:“我们是来取你性命的杀手,叫什么名字都无所谓了!”说着一挥手,另外四名刀客同时操了短刀向杨亦砍来。   杨亦忙往房间里退去,表示:“那我也知道我是死在谁手里?”   为首这个刀客道:“是位突厥国的大爷出高价请我们兄弟来取你性命的,这下你可以瞑目了吧!”   杨亦听后道:“果然是阿默史多德派来的!”四把短刀迎面砍来,他双锏横出,挡住了来刀,但四人同时发力将手中短刀往下压,为首这个刀客绕到了杨亦身后,就要挥刀砍下,但从房间里奔出一人,一根木棒刺来,立刻戳在了这个刀客手背上。   为首这个刀客“啊”了一声,身体迅速往后退,定眼看清房间里出来了一个年轻书生,手握一根木棒,就强忍了疼痛,道:“想必你就是师正业了,正好一并受死吧!”   师正业见杨亦受围,立刻左手探出,抓住了他的后衣襟,用力往后一拉,四名刀客的短刀落空,为首这个刀客冷声道:“就是他们二人了,砍了他们的头去领银子!”   师正业问杨亦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是什么人?”   杨亦重新紧了双锏,道:“笨蛋,还没看出来吗?他们是来取咱俩脑袋的杀手!”   这五名刀客再次围了上来,五把短刀同时砍出,师正业身体一侧,手里的桦木棒就向这五人的十条腿扫去,杨亦也举锏格挡,离师正业最近的三名刀客当即被桦木棒扫趴在地,杨亦的双锏抵住了一把短刀,另外一把短刀就砍在了他左肩上,登时左手的铜锏脱手落地。   师正业闻到了一丝血腥气,他回头见杨亦中刀,立刻大喝一声,挥棒砸向为首这个刀客的右臂,骨头折断的声音伴随着这个刀客的惨叫发出,他又迅速变换方位,手里的桦木棒如同一条长蛇,灵敏的蹿出,将剩下四名刀客手里的短刀都砸落。   杨亦强忍了疼痛撕下自己的一条衣襟,来包裹伤口,但听院门被用力推开,一个黑布蒙面的男人手持弩箭,就向二人射来。他忙喊道师正业小心!   师正业转动手腕,一挑手里桦木棒,将一个刀客挑起,挡住了射来的弩箭,然后一个箭步跃起,桦木棒自上而下砸出,立刻劈在了弓弩上,这把木制的短驽立刻被砸碎。使用短驽的是一个留着大胡子的壮汉,被刚刚的桦木棒一砸,身体不由自主的往门口退去。   师正业落在地上,站稳了身体,一抖手里的桦木棒,棒头往上一横,就往这个壮汉胸口戳出。杨亦趁机用牙齿咬住了衣襟的一端,扎住了伤口,拣起了自己的双锏,对师正业道:“不要恋战,我们快走!”   师正业一棒戳空,这个壮汉已经逃到了门外,他就转身扶住了杨亦,道:“我们现在要往哪里去?”   杨亦道:“先将这几个杀手结果了,不然我们哪里都去不了!”   这几个刀客又缓缓站了起来,换成左手握刀,为首的这个刀客咬牙切齿,恶狠狠的道:“我们杀人兄弟宁死也要完成任务!兄弟们继续上!”   师正业愤怒的回应:“那你们就去死吧!”手里的桦木棒再次扫出,登时木棒上下翻飞,短刀落地和手臂折断的声音交替发出,他一脚踏在了为首这个刀客心口,狠脚跺下,这个杀手立刻口吐鲜血而亡。师正业怒道:“想要我性命的尽管来吧!我等着他!”杨亦折回房间里,取了行李挂在肩头,出了房间对师正业表示:“门口可能还有刺客,我们从后面出去!”   师正业应了,也折回房间里取了行李,然后抱住了杨亦的腰,用力向房顶跃起,二人跳上的房顶,迅速越过房脊,然后滑下房顶,来到了院子后面,这里仍是庆安坊里面,杨亦暗自惊讶师正业的轻功长进不少,便带着他往坊口武侯铺赶去。   武后铺门口也站着两个戴斗笠的人,却不见武候候大有,杨亦忙对师正业道:“小心门口这两个带斗笠的人,可能是跟这些杀手一伙的!”   师正业一握桦木棒道:“那我就先解决了这两个人!”   这时从武候铺内传来了一个突厥男人的呼喝声,门口这两个戴斗笠的男人立刻也取出了短驽,搭了毒箭就往师正业和杨亦二人射来。   杨亦见状,立刻一甩右手,将手里的一根铜锏打出,立刻将门口一个男人手里的短驽砸脱手,另外一个男人忙射出一支毒箭,师正业瞅准了来箭,一棒砸落,然后跳到了这两个男人身前,木棒扫出,立刻向这二人打去。   杨亦也赶了过来,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兵器,只见师正业已经将这两个男人打趴在地上,二人往武候铺里冲入,一个用毡布蒙面的男人立刻破窗而逃,师正业就要去追,但外面的毒箭很快就射来,杨亦忙拉他躲过了毒箭,只见候大有被打晕在地,就去探了他的鼻息,还活着。   杨亦对师正业道:“我们赶快走,否则就走不掉了!”两人忙抢出了武候铺,只见刚才那个大胡子率了一群汉子手执毒弩,向他们二人射箭。   杨亦拉着师正业奔到了大街上,这时从北面是来一辆马车,赶车的是一个女子,见到他们二人,立刻招呼:“你们俩快上车!”   师正业抓住住了杨亦,一个箭步跳到了马车上,然后钻进了马车内,大胡子带着手下追了出来,立刻向马车射出了毒箭,几只毒箭射在了马车的车厢上,赶车的女子一甩马鞭,马车继续顺着大街往南奔去。   这几个杀手在坊门口停下,悻悻的进了武候铺,随后大批骑兵就往这里赶来。蒙着毡布的这个突厥男人立刻示意这些杀手撤退。 正文 第八章 乘船逃命   这时旁边一座二层房间的窗户里,浮云道人和代全正注视下面的举动,旁边一个粗壮的汉子,用关中口音道:“这个师正业的武功不低,关中五煞都折在了他手里,幸好还有突厥杀手!”   代全表示:“幸好什么?不还是让他们逃了!”   浮云道人云:“大家不必灰心,这里终究是京城,我们不能在太后眼皮下把师正业绑架,我们要先将他们放出城去,然后再暗中跟踪他们,这就叫作欲擒故纵!”   这个粗壮汉子奉承:“还是道长英明,那我们这就去跟踪他们!”   浮云回应:“不,虎贲,你继续去为我们寻找高手相助,要不惜重金,千万不要再找一些饭桶和废物了!”   这个叫虎贲的汉子应了,心道:“这世上高手多的是,但你给的这点银子根本就拿不出手,还不够饿摆卓酒席的!”   代全疑问:“道长,你是否已经安排人去跟踪师正业了?”   浮云道人表示:“当然,我们暂且只跟踪,先不要出手,只有见到清一风再动手!”他们三人又转身离开了房间。   马车里,杨亦的伤口不断流出血来,师正业忙撕掉了自己的衣襟,重新为他包住伤口,又对赶车的女子道:“麻烦你送我们到最近的医馆,我朋友受伤了!”   杨亦忍着疼痛道:“不要停车,赶快出城!”   赶车的这个女子也是用纱巾蒙面,还带着斗笠,并不回答,也不往医馆赶去,而是一直出了端午门,来到了城南码头。   马车停了下来,师正业忙探出了头,见是码头,忙对赶车的女子道:“你怎么带我们来这里了?不是要你带我们去医馆吗?”   这个女子从马车上跳下,然后向泊在码头的船只望去,师正业扶着杨亦从马车上走下,一艘扁舟上的老翁向他们招手,这个女子对杨亦叮嘱:“你们赶快上那艘船,我稍后跟你们会合!”   杨亦点头应了,对师正业道:“我们赶快上船!”   这个女子转身又赶了马车往城内返回。她将马车停在了城内鸿庆寺外,然后闪身进了寺内,径直来到了后院的一间厢房外,低声对房内道:“一世威名。”房门打开,这个女子闪身进房,只见房间里站着两个蒙面女子,这个女子摘下了斗笠,露出了一张俊秀的脸,不过还蒙着白色的丝巾,她用轻柔的声音道:“回禀杨左使,我已经将两位公子送出了城,老康会把他们送到包督管的船上。”   面前身着黄色丝质长裙的女子正是凤羽卫的左使杨彩衣,她冷声道:“苏红,你做的很好,你暂且留下,小郑,你走旱路去跟包汉他们会合,尽量要甩掉师正业他们后面的尾巴!”   旁边这个身着蓝色长裙的女子就是郑雨容,她应了,道:“属下遵命,那属下要把他二人带往何处啊?”   杨彩衣低声道:“你先把他们带往鄂州,到那里自会有人通知你们下一步的行动。”   郑雨容领命:“属下这就出发!”   杨彩衣却道:“且慢,你们路过申州时,去鸡翅山上代我拜访一下梅花阵里的孔霏孔小姐,希望她能来京城帮我!”   郑雨容应了,三人又匆匆离开了鸿庆寺,然后乘马车离开。   码头上,师正业疑问:“可是杨大哥,你受伤了,难道不去医治吗?”   杨亦回答:“别废话了,我们赶快上船!”两人上了扁舟,这个老翁立刻一摇撸,小船迅速离开码头,向东划去。   杨亦坐在了船里,对师正业表示:“这伤不致命,但我们留在城内就会没命,你不要多问,一切都听我的安排!”   师正业又疑问:“刚刚那个女子是什么人啊?是你姑姑派来接应咱们的吗?”   杨亦示意他不要再多问,忍痛揭开了包扎在伤口的布,只见这两条衣襟都被鲜血染红了,老翁从在身边的藤篓里抓出了一把草药,道:“你把这草药嚼碎了敷在伤口,有止血和止疼的功效!”   师正业疑惑的抓过草药,放在鼻子前闻了,有股淡淡的香气,而且还开着黄花,状如蒲公英一般,就疑问:“这不就是蒲公英吗?”   杨亦从他手里夺过草药,放在嘴里大嚼,然后敷在了伤口上,表示:“这就是黄花地丁,也叫白芷,可以止血止疼的!”   师正业将染血的衣襟放在水里洗净了,又重新为杨亦包扎了伤口,这次没有血渍渗出了。   老翁划着小舟在一艘帆船旁停下,然后对大船上的船夫道:“人我已经带到了,郑大人随后即到!”   大船上一个短衣汉子,点头应了,他用洛阳口音对一个赤膊的船工道:“拉他们二人上来,我们开船!”   只见这两个赤膊的船工浑身黝黑,肌肉健硕,将竹篙探到了扁舟上,杨亦右手抓住了竹篙,被拉到了大船上,师正业虽然不明白,但也跟着上了大船,老翁驾着扁舟离去,大船顺着运河继续往东行驶,但很快就在板渚津改道向南。   操着河洛口音的船主将二人引入了一层船舱内的房间里,拱手介绍:“在下包汉,奉郑雨容大人之命,特来接应两位公子的,你们先在房间里休息,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杨亦回应:“多谢了,郑大人呢?”   包汉介绍:“郑大人随后就来跟两位会合!我先去忙了,有事叫我!”   待包汉离开后,师正业关闭了房门,向杨亦疑问:“既然突厥刺客已经来追杀我们,那么班云不是也遭到什么不测了?”   杨亦侧身躺在了木板床上,这床上铺着凉席,他一边向窗外望去,一边回答:“弟妹的处境虽不明朗,但可以肯定是安全的,否则这些杀手就会在家里设下陷阱,等着我们往里面跳!”   师正业也坐了下来,询问:“那我们现在往哪里去啊?”   杨亦回答:“等郑大人跟我们会合,然后等消息!”   师正业继续追问:“哪个郑大人,是不是你姑姑的属下啊?”   杨亦叮嘱他:“你要记住,以后再外人面前不要暴露我跟我姑姑的关系,否则对我姑姑不利,我就是我,我姑姑就是杨彩衣杨左使杨大人!”   师正业点头应了,问道:“杨大人会帮我们查班云的下落吗?”   杨亦点头应了,道:“杨大人已经派部下去查弟妹的下落了,可以确定班姑娘已经出了京城,被带往南边去了,但具体是什么地方,这个还未得知!”   师正业道:“南边,什么意思?究竟是什么人带走了班云啊?如果是要保护她,为什么不连我们俩一起保护?”   杨亦道:“你问题么多,我如何知道,还是等郑大人来了,你问她吧!”   两人都躺在了床上,听着窗外的流水声,船扬起了帆,顺着河道一路向南。   天很快就黑了下来,这时一个赤膊汉子端了米饭和两碗菜来,放在了桌子上道:“小地方没有好东西招呼二位,还望两位公子将就用!”   然后掌了油灯,师正业从床上爬起,到了桌子前,他已经闻到了鱼肉的香气,只见两碗米饭和两碗菜,一碗是野菜,另一碗是条鱼,量少了点,但还算可口。   杨亦把自己碗里的米饭拔了一大半给师正业,他自己只吃了一些米饭和野菜,然后就又回床上睡觉,师正业将剩下的饭菜吃完,虽然没吃饱,但已经不饿了。   包汉在房外询问:“两位公子是否已经用罢晚饭?”   师正业回应:“请进!”   包汉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询问:“两位公子是否吃饱?”   师正业忙表示:“我还没有吃饱,还有没有了?”   包汉却道:“没有了,两位公子抓紧休息吧!房间里不要亮灯,否则会招惹蚊虫的,还有夜里不要乱跑,否则会掉进河里的!”   师正业有些郁闷的躺在了床上,道:“我吃不饱就睡不着,或许保不住会梦游的!”   包汉狡黠的表示:“晚上最好别吃太饱,对身体不好,还有夜里如果落了水,不好搭救的!”   师正业起身的吹息了灯,躺在凉席上,船似乎停了,凉风自窗户吹进了房间里,凉爽的很,他很快就睡着了。 正文 第九章 停船靠岸   江湖中人跟朝廷的争斗由来已久,朝廷讲的是规矩与制度,而武林中人习惯了自由散漫,自以为是,讨厌制度的束缚和规定的制约,不然江湖中人怎么能快意恩仇呢?   杨亦带着师正业登上了一艘帆船,顺着运河一路往东,在板渚津改道往南,入夜后,船在一处码头停了下来,但他二人都没有下船,而是呆在房间睡觉。   师正业正睡的迷迷糊糊,只觉自己的口鼻被一双湿漉漉的大手捂住了,他忙用力挣扎,同时睁开了眼睛望去,一条黑影站在床前,向他低声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师正业听这人是中原口音,以为遇到了水匪河盗,而对方人用黑布蒙面,再去看杨亦,也被另外一个黑衣人死死按住,并且堵住了他的嘴。   房间里还有一个黑衣人,正在搜查他们二人的包裹,借助微弱的油灯的光亮,此人已经将他的包裹打开,看到了里面的书籍和银两,又去搜查杨亦的包裹,发现里面的军牌,这个黑衣人忙对捂住师正业口鼻的黑衣人汇报:“大哥,不错,就是他们俩!这里有杨亦的军牌为证!”   师正业暗调了内力,突然双臂发力,挣开了这个黑衣人的手,一道剑气就向这个黑衣人射去,黑衣人暗吃一惊,忙闪身躲避,按住杨亦的这个黑衣人忙喊道:“师正业!”   杨亦也挣开了这个黑衣人的手,惊讶:“是你们?”   这时门外传来了包汉的询问声:“杨将军,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有打斗的声音?”   房门被撞开,包汉提着短刀,领着几个赤膊的汉子,举着火把手持武器闯了进来,刚刚被称呼为大哥的黑衣人左手捂着右肩肩膀,低声道:“快撤!”说着一个纵身,破窗而出,跳进了河里,剩下的两个黑衣人也夺窗而出。   包汉立刻挥手下令:“快追!”几个赤膊汉子握着佩刀也从窗户跃出,跳进了河里。   杨亦大口喘着气表示:“不用追了,幸好你们来到及时,不然我们可能就没命了!”   师正业也一边整理自己的包裹,一边疑问:“杨大哥,这些黑衣人是河盗水匪吗?”   包汉向杨亦望去,表示:“都怪我们护卫不周,让二位公子受惊了,我这就加派人手保护二位,等天一亮,我们就立刻启程!”   杨亦也疑问:“难道是我们的行踪暴露了?这些黑衣人不像是只为劫财的匪盗,而是要索我们命的杀手!”   师正业听后有些惊讶:“难道突厥杀手追来了,那我们可怎么办啊?弃船走旱路吧?”   包汉回应:“不,下官还是认为走水路安全,两位公子请随我上二层船舱,那里的守卫多些,也相对安全一些,我们这就开船!”   师正业听后回应:“那就多谢包督管了!”   这时一个赤膊的汉子全身湿漉漉的走了进来,拱手道:“回禀包督管,属下无能,让那些水贼逃了!”   包汉怒道:“你们这些没用的家伙,平时不是挺能吹吗?”   这个汉子低着头,道:“那个水贼的水性也忒好了,就跟泥鳅一样滑!”   包汉道:“我不听你的解释,出去!”   师正业为杨亦收拾包裹,而杨亦对包汉道:“不要责怪他们,这么黑的水里,被这些水贼溜掉也很正常!”   这个汉子灰溜溜退出了房间,包汉领着师正业跟杨亦二人出了房间,走到了二层船舱里,打开了一扇房门,请二人进去,窗户开着,凉风习习。   包汉又吩咐了两个汉子,手执佩刀,留在门口,道:“你们两个一定要打起精神,保护好两位公子的安全!”   师正业在床上躺下,道:“刚刚好险,你是不是见过这些黑衣人?”   杨亦也在床上躺下,他的伤口又开始疼了,所以他并不回答。   师正业继续追问道:“杨大哥,你是不是认识这些黑衣人啊?”   杨亦仍不回答,师正业索性站了起来。就向旁边床上的杨亦看去,只见他脸色苍白,咬着牙,额头冒出了黄豆大的汗珠。   是这样忙道:“杨大哥你怎么了?我赶快送你去看大夫吧!”说着便要向外面求救,杨亦忙道:“不用麻烦他们了,我的伤口又开始疼了,过一会就好了!”   这时他们感觉船开始行驶了,师正业还是打开了房门,对门外的两个护卫道:“杨将军的伤口又开始疼痛了,这船上有没有金疮药啊?”   一个护卫道:“你等下,我这就去跟包督管汇报,兄弟们应该备有金创药的!”   师正业回房间照顾杨亦,不一会,包汉拿了一瓶金创药走了进来,师正业打开了杨亦的伤口,用热水清洗了伤口,只见这伤口又撕裂了,包汉举着油灯,将金创药敷在了杨亦的伤口,然后用白布包扎了,道:“等明天一早,我就送你们到岸上找医馆救治!”   杨亦谢过了他,包汉又转身离开了,两人躺在床上,不再说话,很快就睡着了,天很快就亮了,师正业被敲门声吵醒,便睁开眼睛,只见杨亦已经打开了房门,包汉端了两碗黄米粥和馒头进来,道:“二位公子抓紧用早饭,等下靠岸,我就送你们到许昌城内就医。”   师正业向窗外望去,只见一座巨大的城池挺立在河道边。天阴着,似乎要下雨了。   杨亦用右手用饭,师正业看着这少的可怜的早饭道:“又是这么一点,等下进城后,我要大吃一顿!否则我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杨亦道:“师正业,你是喜欢留在京城,还是喜欢在江湖上漂泊?”   师正业搔着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等我想清楚了在回答你吧!”   早饭罢,杨亦将自己的双锏放在了包裹里,然后又将包裹挂在右肩肩头,师正业见状,忙去替他背包裹,但被杨亦拒绝了,道:“你也有行礼要背,而且你还有负责保护我们呢!”   师正业疑问道:“我们不是只进城为你医治吗?为什么要把行礼也带上啊?”   杨亦道:“这行礼还是随身携带着安全,万一我们需要留在许昌城里呢?”   包汉敲门进来,道:“杨将军,船已经靠岸,我们可以进城了!”   杨亦点头应了,师正业一手提了自己的桦木棒,一只手扶住了他,二人跟在了包汉身后,下了船,只见一辆马车已经在码头等候,车夫是一个年轻后生,见他们到来,立刻撩开车帘,扶他们上车。   师正业以为这马车是停在码头出租的,包汉坐在了车夫身边,道:“进城,去益草堂!”   车夫应了,扬起马鞭,驱车往许昌城内赶去。 正文 第十章 寻医救治   马车里,杨亦偷偷撩起马车车厢的帘子,向外面望去,只见一个戴斗笠的渔翁也向马车望来。   等马车进城后,这个戴斗笠的人翻身上马,往北城门外的逆旅赶去,这逆旅也就是专为行人投宿的客栈。   渔翁在客栈门前停下,小二早已闻声出来招呼,道:“这位老丈这么早就光临小店,请问是打尖还是住店?”   渔翁回答道:“我有朋友住在鬼客栈内,我是来找他们!”说着将坐骑交到了小二手里,他径直进了客栈,只见这客栈的楼梯上站着一个中年汉子,身着粗布衣,腰挎佩刀,见他进来,立刻转身往二楼房间走去,这个渔翁将手里提的鱼篓留在了柜台前,对掌柜道:“我上楼找个朋友,这一篓鱼就送给掌柜的了!”   说着转身就往楼上奔去,掌柜忙道:“你要找什么人,老朽给你查下!”   不过这个渔翁早就抢到了楼梯上,跟着中年汉子就进了“地”字号房间,然后关闭了房门。   房间里坐着一群男人,这个渔翁摘下斗笠,露出了一张黝黑的脸,房间里围桌而坐的是一个身体奇高,须发皆白的老者,他道:“老三,你在城门口可有他们两人的消息传来?”   这个被称为老三的人就是中原三侠中的老三水运来,而问他话的这个老者并不是中原三侠的老大,而是剑神清一风,也就是师正业的师父。而中原三侠他们的老大现在躺在床上,叫路超,右肩缠着白布,右臂悬在胸前。   老二名字叫马忠,是个粗壮汉子,就是刚刚在楼梯上引他进来的中年人,他为水运来倒了杯茶,老三饮下茶后,道:“我在城门口见到杨将军和师正业上了一辆马车,他们进城去了!”   这些男人的眼睛都通红,清一风疑问道:“他们进城做什么?难道是要改走旱路了吗?还是要报官搜捕我们?”   水运来道:“前辈,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去将杨将军和令徒救出啊?”   清一风道:“我们在不明情况之前,切不可贸然行事,而且班姑娘还在他们手里,我们一旦贸然救出两人,势必会打草惊蛇,班姑娘就危险了!”   中原三侠的老大路超也道:“前辈江湖经验丰富,对朝廷也了解,他们抓走了班云姑娘,就是为了要引我们现身,我们还是听前辈的比较安全!”   水运来道:“可大哥,你为了救他们二人,却被剑神前辈的徒弟打伤,这叫什么事啊?要不要找大夫医治啊?”   路超道:“这说明剑神前辈教出的徒弟武功厉害啊,我的伤不要紧,休息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清一风道:“那个杨亦见过你们的,但小徒就不认得你们了,所以就产生了误会,我代表小徒给你们赔礼了。”   路超道:“前辈不要客气,江湖朋友之间有些小误会也很正常,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   清一风道:“在未打探道班云姑娘的下落之前,我们还不能跟小徒以及杨亦有正面的接触,我们暗中跟踪他们,你们这就进城找地方医治,剑气致伤,如同外伤,如果不及时治疗,也会落下病根的!”   马忠就扶了路超离开房间,下楼进城找大夫医治。   清一风对剩下的三人道:“大家都一夜未睡,现在抓紧休息,老朽为你们值守,外带等他们俩回来!”   房间里除了水运来,还有一高一矮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手执齐眉棍,另外一个扛着一堆倭瓜锤,这二人江湖人称陕北二霸。他们当即趴在桌子上入睡,清一风在床上盘膝打坐,耳朵聆听着房外的动静。   马忠扶着路超出了房间,下了楼,掌柜正在算账,小二打开了鱼篓,正在查看里面的鱼,道:“这个渔翁还真厉害,一大早就捕了怎么多的鱼,奇怪,这些鱼都是被渔刺刺中的,个头还不小!”   二人见客人下楼,掌柜忙道:“这客官怎么受伤了?刚刚上去的那个渔翁是你们的朋友吗?”   路超道:“刚刚上去的那个是我三弟,我这肩膀上的伤就是被他的鱼刺不小心刺伤,本来以为是小毛病,不想疼的厉害,请问掌柜城里有没有治外伤的大夫啊?”   掌柜点头应了,道:“原来如此啊,许昌城内医馆很多,城内西北角的应天大街上就有一家妙手堂,里面的大夫治疗外伤很擅长,两位客官可以去找他医治!”   路超谢了他,掌柜忙吩咐小二将鱼拿到后厨,顺带将两人的坐骑牵出来。   马忠扶着路超走到了客栈门口等待,小二很快就将他二人的坐骑牵来,道:“两位客官,小的已经为你们的马匹喂足了草料和水!”   马忠扶路超上马,他自己也翻身上马,两人策马往许昌北城门赶去。   守城的兵士喝住了二人,盘问他们的来历,又问路超怎么受伤了?   路超忙道:“我们兄弟昨夜到河里插鱼,我不小心被渔叉误伤了,所以要进城找大夫医治!”   守卫的兵士听后,嘲笑道:“怎么你兄弟的眼神不好,把你当鱼给插了?”   马忠强忍了愤怒,点头应了,守卫的兵士放他们进城。   两人来到了应天大街,找到了妙手堂,这妙手堂的门脸不大,由于刚开门,所以还没有客人,他们是头一波,小伙计正在打扫门前卫生,见了他们,忙将二人的马匹拴在了门前的柱子上,请他们进去,叫了大夫出来。   妙手堂里一面是草药柜子,前面摆着一个半人高的柜台,旁边是一张公案,上面摆放着文房四宝和置手的布垫。大夫是一个四十左右身着蓝布长衫,留着垂胸黑须的中年男人,这个男人面皮白净,两眼炯炯有神,用本地口音道:“请坐,把衣服打开,让我看下伤口!”   路超坐下了,马忠打开了他右肩的衣服和包扎的白布,只见伤口是一道发红的小孔,略有些肿。   妙手堂的大夫对他二人道:“这本是寻常刺伤,但伤口湿了水,所以就红肿起来,如果不能及时治疗,会引发感染的!”   路超道:“一切听从先生的处置,如果需要用什么好药,尽管用,我只希望伤口能早点愈合!”   大夫对自己的伙计道:“张生,你去将为师的医疗盒拿来,再取一盆干净的热水来,为师要为病人处理伤口!”   这个叫张生的小伙计应了,就进了内堂,拿来了一只枣红色的小木盒,大夫挽起了衣袖,用木盆里的水净了手,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些弯针和丝线,也有几个小瓷瓶,以及棉花和纱布。   张生又端了一木盆热水来,放在了路超旁边的木架上,大夫用纱布沾了热水,叮嘱道:“这客人要忍住疼痛,如果实在忍不住,就把牙垫塞在嘴里咬着!”   张生取出了一根短木棒,路超摇头拒绝了,大夫就为路超清洁伤口,然后打开白瓷瓶,将里面的金疮药洒在了伤口,又用纱布垫在了伤口,最后用白布带仔细包扎了。   路超谢过了大夫,张生收拾医疗盒,大夫用毛巾搽干了手,开始写药方,道:“这服药得坚持服,现在是炎夏,伤口容易感染,所以要每隔三天来换一次药!”   路超接过了药方,询问:“小的还要去外地办事,所以还请先生把金疮药一并开出,我带了路上自己换!”   马忠付了药费和诊疗费,张生迅速按方抓了药,连同金疮药和纱布一并用草纸包好了交给了他。二人出了妙手堂,上了马,就往城门外走去,路过一家早餐摊,只见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正在疯狂吃喝,围观的众人都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