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捉奸 “宝贝，我厉不厉害？” “嗯！” 女人娇滴滴的声音酥心软骨，听得我头皮发麻。 房间里明亮的灯光下，眼前发生的一幕让我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靠！你们够了没！” 床上的两人的确很投入，我站在门口这么久，他们也没有察觉。倒是一旁的好友陈倩看不下去，忍不住爆粗口。 今天要不是陈倩给我通风报信，我还心存侥幸，以为之前的种种不过是我想多了。现在看来，我的确是想多了，余天华真的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衣冠禽兽，百里挑一的渣男！ 女人从余天华的身上翻下来，用手拢了一下自己的长发，慵懒地看了我一眼，丝毫没有羞愧之色。 倒是我老公，慌慌张张从床上下来，裹上浴巾，气急败坏地冲我吼说：“陆曼？你疯了！” 我眼中的余天华一直是那个知书达礼温文儒雅的好老公，绝不是此刻神情激动，衣不遮体丑态毕露的男人。 曾经坦诚相待的两个人，此时此刻望着赤裸的他，我竟然是下意识地扭过头。 恩，眼不见为净。 “我看是你疯了！小曼怀着孩子，你做的这是人事吗？还有你这个婊子，和别人有妇之夫睡还不知羞耻，老娘这就叫你出名！” 陈倩估计是想替我报仇蓄谋已久，此时她从包里掏出一个DV，对着床上没穿衣服的女人猛拍。 刚刚还一脸无谓的女人此刻立马坐不住了，拿起放在一旁的浴巾往身上一裹，朝着陈倩走去，想要抢走她手上的摄像机。 “嘴巴放干净一点，别他妈给脸不要脸！她连自己老公都管不住，让他出来和我这‘婊子’，她不是连婊子都不如吗？天华，今天这事儿可真是扫兴呢！” 女人宜笑宜嗔，看得出有些手段，不是善类。 我上前一步挡住她的去路，浑身都气得发抖，“到底是谁给脸不要脸？你妈没教你不要随便和人上床吗？” 我扬起的巴掌在空中被余天华紧紧握住，他不耐烦地看了我一眼：“陈曼，你他妈有点儿分寸，差不多得了。” “知道吗？差不多得了，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女人双手抱胸，洋洋得意地看了我一眼，扭着杨柳细腰，风情万种地朝门外走去。 我老公竟然为了这个婊子吼我，竟然叫我有点分寸！ 羞愤交加让我说不出话来，怔怔地望着我老公。他却像是被收了魂似的，眼神还痴痴地望着女人离开的方向。 那一刻，我觉得我没落下的巴掌其实是打在了我自己的脸上。 从前吧，我认为外面这人不过年轻漂亮，余天华和她不过逢场作戏，玩玩而已。可刚刚那个眼神让我明白，和我结婚不到一年的男人，对别人动了真情。 出轨的，不仅仅是肉体。 “高兴了吧？长脸了？小城市出来的就是这么没见过世面，现在哪个男人不在外面玩儿女人？” 余天华叼着烟，坐在沙发上的他烦躁不安，责备的语气倒是像我做错了一般。 我眼睛涩得发慌，鼻子酸酸的，终于不争气的流出眼泪。陈倩看不下去，挡在我身前，气势汹汹地对余天华说：“小城市出来怎么了？小城市出来当初也是你跪着求人家才答应你的，现在自己像个畜生一样管不住自己的兽欲，哪儿来这么多的借口？这幅嘴脸，真是恶心！” 是啊，就连我都快忘了，当初我可是他求着才嫁给他的。 曾几何时，我也是被他捧在手心里的宝。 大学毕业，拒绝了大国企，去了他的公司。半年之后，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下，我义无反顾地嫁给了他。 当时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现在看来，不过是嫁给了荒唐。 “李家俊呢？我怎么觉得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啊？” 余天华冷笑一声，陈倩眼眶立马浮现出泪水，咬着嘴唇，缴械投降。 陈倩的模样我看着心疼，急火攻心却说出了自己一直想说却不敢说的话：“余天华，我们离婚吧！” 一直理直气壮的男人这时才有些泄气，略微有些惊讶。很快，这惊吓消失了，转而化作不屑地冷笑：“陆曼，你是疯了吧？” 我早就知道，在他的眼里我不过是一个依附着他才能生存的寄生虫，大概从他心里就吃定了无论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我都会原谅。 那个女人轻描淡写就让我败得一败涂地。 陆曼啊陆曼，你可真是可怜。 我苦笑一声，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语气比刚刚冷静又坚定了几分：“余天华，我们离婚吧。” 既然你身上没有一寸是属于我的，我还占着干嘛呢？ 正文 第2章 人间炼狱 谈恋爱的时候，在一起是两个人的事，分开却只是一个人的事。而婚姻，在一起是两个家庭的事，离婚更是。 “真要离婚？你妈舍得放开我这个金龟婿吗？陆曼，你也是211毕业的高材生，这些简单的道理不要我给你说吧！” 余天华靠在沙发里，有恃无恐地看着我，将我递给他的离婚协议书撕得粉碎。 “这几天没回来的事情我既往不咎，以后不要这么任性了。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会给你所有你想要的。” 上次在酒店捉奸之后，我就一直没有回家。 大概是年资尚浅，我还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情去面对这个冷冰冰的房子和已经变心的男人。 我艰难地蹲下身，将地上的碎纸屑一个个捡起，把来之前准备好的说辞一一说给他听：“我做不到睁一只闭一只眼，所以还是离婚吧！我妈那里你不要担心，我会和她说好。” 我妈是很满意他，但我妈更爱我。 “嗯？” 余天华猛然伸手捏住我的下巴，我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他浑身散发出的寒气，让我不寒而栗。 “真的想离吗？” 不知为何，大概是出于母亲的本性，我下意识地摸了摸我的肚子，缓缓地点点头。 “真的想离，就回来住。等我这个案子结束了，我就和你离婚。”余天华的手轻轻摸过我的脸庞，我清楚地听见自己加快的心跳声。 “我需要一个稳定的家庭帮我安投资人的心，你让我如愿，我自然也会让你如愿。” 关门声把我从惊吓中惊醒，余天华离开时说的话还萦绕耳畔。 那，如果我没有如她的愿呢？ 眼前忽然出现余天华刚刚阴郁的脸，让我这个念头戛然而止，不敢再往下想。 晚上陈倩打电话来的时候，我把和余天华谈判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她。 “陆曼，你脑子短路了？他要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就会信守诺言不会出轨了。你要知道，宁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那张嘴！你现在就给我回来，我这里有当时捉奸的证据，老娘这就给那两个贱人扬名！” 陈倩劈头盖脸把我骂了一顿，话音刚落，电话就被莎莎抢去：“陆曼，陈倩也是关心你。你现在也算和余天华撕破脸了，你在那边......你在那边他会不会为难你啊？” 莎莎和陈倩，一个温文尔雅、心思细腻，一个大大咧咧、一点就着，这么多年，我们三个早就结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好比我和余天华之间的孽障，陈倩帮我捉奸，莎莎帮我写离婚协议书，有这样两个能文能武的朋友，我还怕什么呢？ 看了一眼时间，她们的担心被我一笑置之：“现在差不多十点了他还没有回来，我想他真的只是想维护好自己的形象吧。我自己在这儿住没事，你们放心吧！等他结束这个案子，应该就差不多了。” “那好，你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情电话联系。” “嗯，好，晚安。” 挂掉电话，我打着呵欠准备进房睡觉，下一秒，门口传来的巨大声响惊得我睡意全无。 余天华和那天在酒店里的女人，一边亲吻，一边脱掉对方身上的衣服，踉踉跄跄地从外面闯进来。 我呆呆地站在客厅正中间，尴尬地望着正欲火焚身的二人，不知何去何从。 而他们呢？ 好像没看见我一样，一路卿卿我我，从玄关到卧室，最后，在我面前毫不留情地把卧室门给关上了。 从脚底蹿起的凉意让我瑟瑟发抖，我浑身发抖，站立不稳，只好蹲在地上紧紧缩成一团，无声地哭了起来。 毕竟是我深爱着的男人，纵然发现他非我良人，我也做不到一刀两断，毫无牵绊。 明明是六月天，心里却刮起了刺骨的寒风。 “啊~” 男人低声的喘息声和女人的娇喘声回荡在这个尚且还属于我的地盘，这些声波遇到墙壁，变成一把把利剑朝我刺过来，让我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 天堂有路，地狱无门，属于我的，只有人间炼狱。 我太阳穴“突突”地在跳，要是再在这个地方待下去，我就会死掉。 可，换个地方就不会死掉吗？ 看着脚下川流不息的江水，在黑漆漆的夜里也被染成了和这夜一样黑的颜色。我已经记不清我是怎么走到这江边，甚至对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有些记忆模糊，剩下的，只是对脚下冰冰凉凉的江水的向往。 江对岸的灯红酒绿，就像是我能看见的别人的幸福，真美好，也真的遥远。 而我呢？就算是现在一头栽下去，与这世界，又有何干。 唯一有影响的，大概就是我肚子里的小肉球了。 可是宝宝啊，你和妈妈一起跳下去，妈妈会保护你。把你留在这儿，就没人会保护你了。黄泉路上孤单，有你在，妈妈也好有个伴。 “啊！” 就在我好不容易跨上栏杆，准备纵身一跃的时候，身后忽然有一双手狠狠地抓住我。 完了，我还没有跳下去，怎么就撞上鬼了呢？ “胆子这么小还自杀？” 低沉的男声很好听，我摸了摸他的手，温热的，和我冰凉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还好，是人。 我回过头，他身上好闻的薄荷味让我头脑有些清醒，刚刚浑浑噩噩的 正文 第3章 净身出户 他的力气好像挺大，一把就将我从栏杆上抱下来。 我站在他面前，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在对老师承认错误，满肚子委屈的我，竟然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哭了出来。 “没有，我结婚了，宝宝是合法的。可是我老公出轨了，他不要我和宝宝了......” 我越说越伤心，鼻子眼泪混成一团，下意识地抱住了他，继续喋喋不休地哭诉说：“他不放我离婚，还和小三回家，当着我和宝宝的面发生关系，在他的眼里，我根本不是他的妻子，甚至不是一个值得尊重的人。他们根本就不把我当人看！我好难过啊，我怎么会爱上这种人......” 大概因为此刻夜色正浓，大概因为我和他素不相识，大概明天早上太阳升起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淡忘于江湖，所以此时此刻，我才这么歇斯底里，毫无保留地将自己心中的委屈全部向他倾诉。 “哭够了？” 他语气里隐忍着不耐烦的情绪。 我抽噎着点点头。 “既然都过不下去了，何必在乎他所谓的面子。你依着他，是因为你还爱他。” “我没有！”我迫不及待地反驳他：“就算之前有，但现在不会有了。” 我的信誓旦旦换来他一声嗤笑，“呵。既然不爱了，那索性就鱼死网破，统统不要好过。” 一直困扰在我心中的结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他解开了，是啊，既然都不爱了，又何必委屈自己，成全他的风流呢？ 我吸了吸鼻子，看着黑暗中男人隐隐约约远去的背影，心里暖暖的，整个人又重新充满了干劲。 既然上帝让我遇见见义勇为的英雄，我就一定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用手拍拍我冰凉的脸，一个迸出来的想法吓得我浑身一震—— 我脸上干干净净，那我刚刚那些鼻涕眼泪...... 我的天，不会都擦在那位素不相识的人身上了吧！ 愧疚、尴尬不过是一时的小插曲，毕竟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这些小情绪很快就被我抛诸脑后。重新振作的我，再一次回到了家里。 家里亮着灯，温馨的橘色灯光温暖明亮。这房子是为结婚准备的，里面的装修全部是按照我的想法来的。 这家是我想象中的样子，只是这人...... “天华，她回来了！你说的没有错，果真是个没出息的女人。” 女人伸着自己修长的双腿，优雅地躺在我家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红酒，见到我进来，还对我笑了笑。 她身上富贵气质浑然天成，应该是有钱人家出来的孩子。可这又怎么样？ 我刚准备开口，余天华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了我一眼，冷淡地说：“回来了。” 看着他端着面条走向那个女人，我好不容易维持住的理智再一次崩盘。积蓄了几天的情绪我失去理智，发了疯似的朝余天华冲过去，将他手里的面条夺过来，狠狠地摔在地上。 我很想摔到那个女人的脸上，可我不敢。 我还有孩子，我不是他们两个人的对手。 望着地上白花花还冒着热气的面条，我再一次不争气地哭了出来。 “你活得不耐烦了吗？” 余天华对我依旧是蹬鼻子上脸：“今天给你说了那么多，你全部都没有听进去是吗？” “可你没给我说，你们会在我面前卿卿我我！余天华，我肚子里好歹是你的孩子，你这么做，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我声嘶力竭，从前顺风顺水的我，不知道人生还有这等坎坷。 “咳咳。” 沙发上的女人清了清嗓子，满是同情地看着我，对我说：“别拿孩子说事，没本事的女人才会拿孩子拴住男人。知道天华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吗？你问问他手上的案子，多少是我帮他拿到的。而你，除了生孩子还会干吗？对了，生孩子这回事，我也会做。” 这么恶毒的女人，生孩子也会没屁眼！ 这句话梗在我喉头我一直没有说出来，我不想自己成为他们眼中无理取闹的泼妇。 还好，余天华不至于是禽兽。他是不喜欢我了，但他的心里还有他的孩子。 “好了陆曼，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之间还能和平相处。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睁一只闭一只眼，呵，又是这句话！ 从前我都是众星拱月被捧着的人，现在又怎么习惯委屈自己做别人的配角？ “抱歉，我眼里容不下沙，我们还是现在就离婚吧！” 想起刚刚那个在江边安慰我的男人，我又感觉到了力量，昂起头，毫不避讳地和余天华对视。 而这一次，他避让了。 “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没有用，你婚内出轨，属于过错方，我可以去法院起诉。” 这些都是莎莎告诉我的，就是用来做和余天华谈判的筹码。 “陆曼！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余天华被我逼急了，一把捏住我的脖子，好在他顾及着我肚子里的孩子，没有太用力。 他声音越是大，我越是有底。只有心里没有把握的人才会大嗓门，因为只有心虚的人才需要虚张声势。 我不急不缓地看着他所：“我最后和你说一次，你要么现在和我签，要么就等法院传票吧！” “法院传票？” 余天华被我说得哑口无言的时候，沙发上的女人站了起来。 这时我才意识到，我对抗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给你说句实话吧，你想把这件事情闹大是没门的。我动一动手指头，你就在这个城市生活不下去。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给你指条路吧，你只要净身出户，并且自己抚养这个孩子，这个婚可以马上离。” “甜甜？” 余天华颇为诧异地看着她：“你不是说刘总特别看重合作伙伴的家庭吗？” “是啊，可只要我们名正言顺了，他看得就不是你的家庭，而是我的了。” 原来这个女人叫甜甜。 甜甜？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悉？ 说话这么大口气，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为什么她给我的感觉，在她和余天华的关系中，她才是占据主导地位的那一个。 有了她的话，余天华心里一下子有了底，说话又开始硬气起来，居高临下看着我说：“怎么样？只要你答应净身出户，这个婚，我随时可以离。” “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眼泪再一次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从他们刚刚的对话中，我再一次对余天华刮目相看，这个禽兽竟然连自己的亲身骨肉都不在乎！ 虽然生气，但好在没有丧失理智。我现在是个孕妇，且不说之后有没有钱养活孩子，能不能在这个城市生活下去都是问题。回老家，爸妈都是下岗职工，生活本就拮据，我回去再带一个拖油瓶还怎么过日子？虽然陈倩和莎莎可以帮我应急，但不可能总是这么麻烦别人吧！ 最重要的是，余天华才是婚姻的过错方，按照法律相关规定，就算要净身出户，也是他！ “我们还就是欺负你了。” 女人从沙发上站起来，只穿了一件吊带睡衣的她春光无限，整个人几乎要挂在余天华的身上。她居高临下看着我说：“我姓林，你先去打听打听我来历，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吧！” 正文 第4章 林氏千金 林甜甜！ 我脑海中关于这个富家千金的信息一下子汹涌而出。林氏地产的独生女，上南华市本地财经杂志的频率和姨妈一样准时，几乎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天之骄女！ 林氏是南华市房地产巨鳄，余天华手中的嘉华建材几度想和林氏建立长期牢固的合作关系，毕竟背靠大树好乘凉。 怪不得，自从我怀孕之后，嘉华建材生意像开了挂一样蒸蒸日上，原来，原来是因为余天华和林家千金不可告人的关系！ 从前只见到女人为了追求金钱名利攀高枝，没想到如今开了眼，还有男人为了名利抛弃妻子。 这戏码怎么和画皮那么相似？ 我对于林家来说，犹如蝼蚁。虽然在职场不过短短半年，但我依旧明白了很多这世间的潜规则。比如，林甜甜如果真的出手干预我和余天华离婚的事的话，那么就真如她所说，我只能净身出户。 权衡再三，眼前的问题对于我来说近乎是一个死结。 “我的手机呢？” 我摸摸空荡荡的口袋，才想起出门之前没有带手机。 现在这种情况，找陈倩她们商量一下是最好的。 他们怎么会不知道我的想法，又怎么会让我燃起一丝希望之光？ 林甜甜冷笑一声，对我说：“你手机难道不是天华给你买的吗？别找了，安心睡觉，明天一早，我叫秘书把你们的离婚协议书送来，你乖乖地签好字，这件事也就算是两清了。” 她的话像一盆冷水，从头上泼下来，让我浑身发冷。 “不可能两清！” 我愤怒地看着她：“你是林氏千金又怎么样？这是我们两个的事情，轮不到你这个小三来插嘴！你这个狐狸精、贱女人，破坏别人家庭，迟早会遭报应的！” “啪！” 一击洪亮的耳光声换来了一室安静，我摸着火辣辣的脸，难以置信地望着余天华，耳边全是“嗡嗡嗡”的声音。 眼泪像掉了线的珠子往下掉，里面的盐分使我钻心的疼。 “说她之前先看看你是什么东西！” 余天华紧蹵着眉头，原本好看的剑眉此刻因为染上了戾气，让人不敢直视。 我是你的妻子啊！ 我在心里无声地呐喊着。 我说不出话来，因为我看见我丈夫的眼睛里有千军万马，此刻正呼啸着向我而来，那阵仗，是想将我碾碎。 站在这里不是办法，我两拳难敌四腿。 我思前想后，决定先服软，谋后而动。等他们放松警惕了再去找陈倩，不让我打电话，我走着去总行了吧！ “好了好了，狐狸精可是对女人最大的赞美呢！老公，我们不生气了，早点睡觉，明天还有个视频会议要开呢！” 林甜甜得意洋洋地看着我，叫嚣似的改口叫余天华“老公”，眼神里满是对我的挑衅。 好笑，荒唐。 国家的法律，社会的道德，公然被这两个上流社会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踩在脚底下，肆意践踏。这个世道，还有正义可言吗？ 我苦笑一声，摇摇头，转身走向儿童房。 这儿童房装修时候是余天华陪着我一点点完成的，窗户旁边摆放着一本厚厚的日记，上面有每一次的孕检记录；床头的星星灯，是余天华自己动手做的；衣柜里的小衣服 ，是我们逛街时候一起买的...... 宝宝才三个月，难道真像是别人说的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 宝宝，妈妈对不起你，今晚上就好好看看吧，明天一过，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了。 忌惮这林甜甜清早逼我签离婚协议书，第二天天还蒙蒙亮，大概四点半左右，我就悄悄地从家里溜了出去。 从我家到陈倩那里倒是不算远，走路过去也就二十分钟的样子。 我蹑手蹑脚地从家里整理好出门，门一开，外面站着的黑衣大汉把我吓了一跳。 “不好意思陆女士，我们家小姐吩咐过了，今天你不能从这里出去。” 开口说话的人站在队伍的最末端，看得出是这几个人的头，他语气还算客气，可下一秒，我就被他的手下重新弄回客厅。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我浑身都是冰凉的，被吓的。 这是我第一知道恐惧是什么样子的，那种看不见希望，找不到解决办法的压抑，我现在想起来还是会不寒而栗。 早上七点，林甜甜口中的秘书准时出现在我家门口，她穿着浅灰色套裙，梳着一丝不苟的发髻，戴着一副银丝边眼睛，脸颊上有微微雀斑。这样的人生活在古时候，简直就是灭绝师太啊！ 她递给我一个文件袋，里面装着的就是离婚协议书。她说：“陆小姐，麻烦你在这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林小姐和余先生还在等我回话呢。” 这时我才知道，余天华和她，昨晚就已经不在这里了。 我粗粗扫了一眼离婚协议书，里面的条件对于我来说简直苛刻。净身出户也就算了，还要我签保密协议，不准将此事宣扬出去，要是日后余天华的事业因此受了影响，我要承担全部的责任。 可恶！简直丧心病狂！ 我气得浑身直哆嗦，将离婚协议书撕得粉碎：“麻烦你帮我转告你们家大小姐，人在做，天在看！” 谁知道林甜甜的秘书不慌不忙，从公文包里又拿出一份，用平稳不屑地口吻对我说：“好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要是信这些，不如你今年圣诞节在床头挂一双袜子，说不定会看见白胡子老头。” 她的脸像是严丝合缝的机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我迅速撕掉桌上的离婚协议书，保持缄默，用无声的方式宣示着自己的不满。 她大概也懂我的意思，又拿了一叠离婚协议书放在桌上，对我说：“陆小姐，实话告诉你，你要是不签字的话，这辈子都不会让你出这个房子的。” 正文 第5章 报应 “你威胁我？” 我“啪”的一声，把笔放在桌子上，愤怒地望着林甜甜的秘书。我想，她大概是内分泌失调，才会有这么刻板的表情。 她有恃无恐地对我说：“陆女士，你别激动，这样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滚。”我从牙齿缝中挤出这个字，我还不相信了，这里是我家，我还没有办法出去了！ 林甜甜的秘书淡然地点头，转身端庄的朝屋外走去，那背影，和幼时看过的还珠格格里面的容嬷嬷一模一样。 门口守着四个彪形大汉，我横冲直撞冲出去很不现实。 想了想，我把目光投向了书房里的电脑。没有手机，上网总能联系到陈倩她们了吧！ 当我看见电脑右下角，网络连接那把大大的红叉时，我才意识到，我低估了他们这对奸夫淫妇对我赶尽杀绝的心。 带着满肚子的火气，我猛地把家里门拉开，动作幅度夸张，把外面站着的保镖都吓了一跳！ “给林甜甜打电话！” 他们下意识地伸手拦住我的去路，我动弹不得，只能气呼呼地冲他们喊。 “不好意思，我们林总今天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要开，您还是乖乖签字吧！” 保镖头儿客客气气地说完，挨着门口的两个保安立马把我腾空架起，扔在了沙发上。 林甜甜果然说到做到，我一天不签字，她对我的监视就一天没有停歇。 看着窗外的世界，我无数次想头往下，一了百了。可是，我不能就这样死掉，我不能让这对奸夫淫妇得逞，最重要的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我死了没关系，他不能为我的错误陪葬。 “陆小姐 ，劝您最好把这些东西吃完，难道今天还想打营养针吗？” 林甜甜的秘书笑里藏刀地威胁，我冷哼一声，对她说：“有种你别打啊？” 他们只是把我关起来吓唬我，并不敢对我做什么，还还好吃好喝地待着我，可见他们并不像让我死。而这正是我这场博弈里唯一的砝码——没权没事的人，除了命，还有什么？ “灌！” 秘书一声令下，两个彪形大汉把我死死摁在地上，她板着一张脸，拿着不锈钢的饭勺狠狠往我嘴里戳。 我下意识地呼救，饭菜一下子呛到气管里，我剧烈地咳嗽起来。 肺里很久没有新鲜空气进入，鼻腔里都是难闻的油烟味，我觉得自己就要窒息了。 等这一切都停下来的时候，我泪眼朦胧的看着天花板，听着秘书讨厌的生气再度响起：“陆小姐，今天想签字吗？” “滚！” 我从牙齿缝里挤出这个字，眼泪哗哗地掉，心里却隐约担心起来，这几天都没有我的消息，照陈倩那个性格，该不会整出什么幺蛾子吧！ “哐！” 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看着余天华夹风带雨往里面冲，我才意识到，人倒霉的时候，千万不要乱想，因为总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哈，下一秒就被他从沙发上直接拎了起来。 他青筋暴起，双眼瞪得老大，横眉怒目，因为暴怒而变得狰狞。 “怎......” “啪！” 我还没有问完，就被他一巴掌扇过来，半边脸都是麻的。 看着他嘴巴一张一合，半天才明白，他正在骂我：“他妈的，给脸不要脸的臭婊子，你和陈倩那个倒贴的贱货一样，没有一个是好东西。老子这次生意要是黄了，你们两个就等着陪葬吧！” 果然，陈倩没有联系上我，出手了。 我缓缓闭上眼睛，用手死死护住肚子，感受沙包大的拳头密密麻麻地落在身上。我一边哭，一边苦苦哀求：“天华，天华，你轻一点，肚子里还有宝宝呢！” 此时此刻，我的哀求对于他滔天的怒火来说，是无济于事的。 余天华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松手把我扔到地上，开始用脚踹我的肚子。 感觉到下身传来的阵痛，我心里那根弦彻底断了，我不管不顾地抱着他的腿，任由他死命捶打我的后背。 痛多的，也就麻木了，只要不伤害我肚子里的孩子，让我做什么都行。 余天华踢了两步没能动弹，人也就渐渐冷静下来。他烦躁地扯开我的手，坐到沙发上开始抽烟，像个审判者一样审判我：“胆子大了啊，竟然敢叫陈倩把那个东西拿出去。” 余天华把一个牛皮袋扔到我面前，接着说：“这是甜甜花高价钱从别人手里买过来的，你们是不是太天真了，就陈倩那点儿家底，你们拿什么和我们斗？” 我紧张地嘴唇都在发抖，根本不敢看那个纸皮袋子。过了半晌，才弱弱地问：“陈倩呢？” “她？”余天华发出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冷笑：“她现在大概在品尝多管闲事的后果吧！” “你！你们想把她怎样？” 我猛然抬起头，余天华厌恶地瞪了我一眼，极为嫌弃地对我说：“怎样？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过我知道你们姐妹情深，要是你现在答应净身出户，我可以考虑把你和甜甜说个人情。” 林甜甜找到了陈倩？ 我整个人立马慌了，爬到余天华的身边，拉着他的裤腿，哀求他：“你们把陈倩怎么了？你们把她怎么了？” 余天华对着我的肚子狠狠一脚，将我踹到一边，半天动弹不得，他极为厌恶地说：“要不是看在你肚子孽种的份上，老子现在就送你去死！我要是知道甜甜会看上我，我宁可做牛做马也不会娶你，除了会下蛋，你还会做什么？像你这种女人还想飞上枝头当凤凰，我看最合适你的还是去给农村那些野男人上！” “余天华，你禽兽！”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伸手拿起放在茶几上的烟灰缸，狠狠地朝他砸过去。 “咣当”一声，烟灰缸落在地上，余天华惨叫一声，捂着头朝外走去。 我看着地板上极为醒目的血，发出阵阵冷笑。 大不了就这样吧，一命换一命，我反正是活不了了，他们这对狗男女也别想过快活日子。 想到最坏不过如此后，我整个人都轻松起来，身上的疼痛似乎不复存在，我把家里所有的刀都找出来，一把把放在茶几上，人来杀人，佛来杀佛。 正文 第6章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所以，当林甜甜气势汹汹打开门，看见我坐在一堆刀子前这诡异的场景时，整个人的气场立马弱了下来。 古人诚我不欺，不要脸的都怕不要命的。 “陆，陆曼我告诉你，你，你，你打伤了天华，我们已经，已经报警了。” 呵？什么？她竟然敢给我说她们报警了？ 我冷笑一声，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步步朝她走过去。我说：“是啊？真是太好了，我身上的伤也不少，正愁没有办法报警呢！” 林甜甜脸色迅速僵了起来，我甚至都能够听见她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真是，太爽了！ “林小姐，警察什么时候过来啊？” 我从桌子上拿起一把水果刀，在手里把玩着。 千金大小姐，从小娇生惯养，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林甜甜当即面如土色，拿着最后一张底牌威胁我：“你，你想干嘛？别忘了，你的好闺蜜现在还在我的手里，只要我一句话，他父亲开的那个小宾馆，明天就能倒闭！” “那又如何？你就这么自信你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我将手暗暗使劲，林甜甜吹弹可破的肌肤只要我一用力就会见红。 可，自信的人终究是我。 “大小姐，这......” 就在此时，秘书推门而入，见到这一幕大吃一惊，急忙朝我走过来，想抢走我手里的刀子。 我一急，手里一慌，林甜甜立马倒吸一口凉气，真的出血了。 “你是疯了吗？” 秘书一把将我推到沙发上，我愣了一下，看着桌子上的菜刀，立马把手里的刀子扔掉，拿上菜刀，虎视眈眈地看着她们。 她们现在有两个人，我活不了了，她们一定会杀了我，我只有先杀了她们，我才能够活下去！ 这样的想法越是坚定，我的手越是发抖。 心，终究还是虚的。 “快把电话给她！” 林甜甜皱着眉头抹去她脸上的血迹，厌恶地看了我一眼，对她的秘书说：“守着她接完这个电话，我出去处理一下！” 出去，她出去就可以去找林家，林家家大业大，我更加活不了。 “贱人，你别想出这个门，你这个狐狸精，小三，不要脸的女人，我今天就要在这里和你同归于尽！” 我呼喊着朝林甜甜跑去，可我的奋不顾身在秘书面前不过是一堆泡沫，她死死地把我抱住，一把抢过我手里的刀子，迅速地将手机塞到我的耳边。 我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我林甜甜从我面前消失，仿佛眼睁睁地看着地狱离我越来越近。 “小曼，小曼？” 电话那头是个男人的声音，很熟悉，我却想不起他是谁，只能疑狐地望着林甜甜的秘书。 “是陈小姐的父亲，他有两句话要和你说。” 哦，是陈倩的爸爸。 我深吸一口气，跌宕起伏的心情平复了一会儿，才开口对他说：“陈叔，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小曼啊，倩倩被他们带走已经有半天了，叔叔就是，叔叔就是想求求你，能不能......” 陈叔没有说出口的话我明白，我看了一眼林甜甜秘书得意洋洋的模样，心里狠狠地一刺。他们真是狠毒，用折磨我身边的人来比我就范。 真是卑鄙！ “陈叔，对不起，这件事我一定会解决好，你放心。” 我忍住哽咽，这莫名地孤独让我险些窒息。 现在在这个城市啊，陈倩有一个深爱她的父亲，莎莎有一个温馨的家和锦绣的前程，就连余天华和林甜甜这种贱人都能相互依偎，只有我，只有我孤零零的一个人。 谁也麻烦不了，却偏偏要与整个世界对抗。 女性本弱，为母则刚。 陈倩本就是一个局外人，再难我也不忍心将她拉下水，该陪我下地狱的只有余天华和林甜甜这两个贱人。 因为陈倩的关系，陈叔待我不薄，听见我这么说，他一时间也有些难为情：“孩子，你的事情叔叔也知道一些，你还年轻，有什么困难和叔叔说。” 和他说？ 我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今天我要是为保全陈倩退让，日后他们定然会继续在我头上为虎作伥。要是我还去找他们帮忙，恐怕会比这次更难处理。 从今以后的独木桥，我怕是要一个人走了。 “陈叔，这些道理我都懂，您就放心吧，时间不早了，您休息吧。” 我迫不及待地挂上电话，才不管现在墙上的时钟时针还没有指到9。 我把电话直接扔到地上，径直走向放了多日的离婚协议书，眼泪不可抑制地往下掉。 人啊，最难受的是真心错付后的梦醒时分。 他不爱我啊！ 往日的甜蜜此刻竟然想不起来，心里恨的怨的放不下的全部都是对余天华的恨。 每在离婚协议书上写下一笔，我心里的怨恨就更多一分，只要我不死，终有一天，我要将这对毁了我人生的狗男女千刀万剐！ “早这样不就好了吗？我看有的人真是犯贱，不被别人在地上踩两脚就不知好歹，以为自己怀孕了就了不起了，这年头能生孩子的女人多了去了，可这么狼狈被赶出门的，我今天倒是第一次见。” 果然，狗仗人势。 我冷眼看着林甜甜秘书嗤笑着从我面前拿走离婚协议书，抓准机会一口吐沫吐在她的脸上，心间像是淬了毒，夹带着所有的怨恨，我冷笑着对她说：“是啊，内分泌失调阴阳失衡的老处女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见。” 看着林甜甜秘书一阵红一阵白的脸，我竟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畅快。人生得意须尽欢，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都他妈见鬼去吧！ 我站起来，孑然一身，毫无眷恋地离开这个人间炼狱般的家，心虽然空空荡荡，但也神清气爽。 “我说，”秘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立马停住脚步。 听见她在后面说：“你那个闺蜜被关在青山巷，那种地方，你懂得吧！” 这个城市最鱼龙混杂的地方，我怎么会不懂？ 我满是怒火地回头，就看见林甜甜秘书猖狂的笑容，我抄起身边的花瓶朝她砸去，声嘶力竭地朝她吼：“陈倩要是有什么事，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这些贱人！” 不管有没有砸到，我拔腿就往外跑，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姑娘，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正文 第7章 阴差阳错 我忘了，我的陈倩是多么聪明的一个姑娘，怎么会像我一样，任由别人摆布，没有丝毫生而为人的自由？ 不记得自己是跑了多久，才赶到这漆黑的巷子，周围除了亮着粉红色灯的小发廊，什么都没有。 什么也没有也挺好，起码证明她是安全的，不是吗？ 这一丝丝欣慰成了支撑我接着走下去的唯一动力，漫漫长夜，偌大的城市竟然没有一个我可以安身的地方，真是凄凉。 夏天夜晚的城市依旧燥热不安，新鲜的伤口被汗打湿，疼得冒冷汗。停下来后，我被这周而复始的恶性循环折磨的寸步难行。 宝宝啊，请你动一动，让妈妈知道，妈妈先先做的这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母子果然连心，我马上就感觉到小家伙在我肚子里踢我，真好，不是一个人真好。 可当我抬起头，笑容立刻就僵在了嘴边。 虽然这条巷子里昏暗的路灯形同虚设，可路口忽明忽暗的烟头让我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一种“来者不善”的念头瞬间涌上心头。 “是她吗？” “应该是吧，杜姐不是说她刚刚才跑出来吗？” “也是，这条街上出来卖的我都看过，这个倒是新鲜。” “得了，赶紧完事赶紧回去！” 他们的对话传入我的耳朵，让我从心底里发凉。 杜姐我不认识，根据他们对话的内容应该是林甜甜的秘书没跑了。 怪不得刚刚我跑出门的时候，那么顺利，原来守着门的那几个彪形大汉都来这里了。 都怪自己当时牵挂着陈倩，没有注意到这反常的一切。 原来这一切，都是林甜甜秘书给我下的圈套！ 人性的恶让我彻底心寒，余天华之前老说我天真，我以为那是哄我的话。 回头看着来时的巷子，除了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可眼下，除了向那一片漆黑中跑去，我还有哪条路可以走？ 我刚一加速，身后的脚步声明显加大了。显然，身后那群人也加快了他们的步伐。 我手心里全是汗，一门心思的往前面走，身上的痛都浑然不觉。 真是愚蠢啊我，怎么会相信林甜甜秘书的鬼话呢？ 天华啊天华，你真的要把我们母子赶尽杀绝吗？你真的连你的孩子都不要吗？ 天无绝人之路，泪眼朦胧中我竟然看见了不远处的警车，像是望见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不要命的朝警车狂奔而去，冲出巷子的那一刻，身后的脚步声忽然消失了。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我擦去眼角的泪水，身体感受到了全所未有的轻松，这种轻松让我不由自主地往地上倒去。 真的太累了。 如果此刻我回头，就能看见那一路上星星点点的血迹。 等我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了。 余天华和一个女警察并排坐在床边，两个人的面色同样凝重。 “陆小姐，您醒了，您放心，您的宝宝还很健康。” 女警察对我微微一笑，接着自我介绍说：“我是朝阳路派出所的小肖，昨天晚上是我在青山巷巷口发现的你，你能给我讲述一下你经历了什么吗？” 人民警察爱人民。 听见小肖温柔的询问，我感动得落泪。 虽然世人常说家丑不可外扬，但余天华几欲把我置于死地，他哪里还是我的家人？ 我不但要把他的丑事说出去，我还要让他下地狱！ “小曼，昨晚上你怎么一个人跑出去了呢？” 余天华眉头拧成了一股绳，装出一副关心我的模样。可他那两片薄唇在我看来就像是将我千刀万剐的两把利刃，让我心寒。 薄唇的人，也薄情。 我死死咬住嘴唇，气得浑身发抖。 大抵都是女人，小肖懂得几分我的心思，她清了清嗓子说：“我是在问陆小姐，麻烦余先生保持安静。” 余天华狠狠瞪了我一眼，只能不甘心地闭嘴。 我一把抓住小肖的手，乞求地望着她说：“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和宝宝，他和那个贱女人要杀了我。我求求你。” “你别听她乱说！” 余天华急了，伸手想掐住我的脖子，却被小肖眼疾手快地拦住：“余先生，我现在在例行公事，她说的是真是假我到时候自会查清，希望你不要阻拦我的工作！” 我抱着被子，蜷缩成一团，死死护住肚子里的孩子，惊恐地望着他们。 余天华被小肖吼的没了脾气，只能忿忿不平地罢手。 小肖松开他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袖口，对我说：“陆小姐你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等验伤报告出来，你可以决定报不报案。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你放心，这里是医院，我想某些人应该不至于这么胆大包天。” “你！” 余天华愤怒地指着小肖，小肖不屑地一笑，对他说：“怎样？有种往我脸上打，我到是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敢打警察！我这辈子最看不惯就是打女人的小瘪三，这种男人比太监都不如！” 看着小肖潇洒离去的背影，我心里暗暗羡慕，要是我也能像她一样...... 哎，想什么呢？ 为了这个家，我已经放弃了自己的工作，自己的人，哪里来的硬气和余天华斗呢？ “行啊？有能耐了啊？” 余天华冷笑着不断点头，阴冷的气息充满了整个房间，他居高临下地对我说：“你要是不报警，我会给你五万作为补偿。但你他妈要是敢报警，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 五万？ 怕是他给林甜甜买个包都不止五万吧！ “你要是念旧情，我怎么会差点死在青山巷里？拿着你的五万块去给那个贱女人买包吧，被别人当小白脸养着总归是不怎么光彩，到时候养孩子没屁眼记得想开点，这些都是报应！” 我双目通红，此刻，我对他的爱，已经全部成了恨。 余天华暴跳如雷，一把捏住我的下巴，恶狠狠地说：“你他妈再说一遍，你这臭婊子再他妈说一遍，看老子几天不掐死你！” “你干什么！” 他刚一说完，外面的医生护士就冲了进来，几个人三下五除二地把他从房间里架了出去。 看着警车呜啦呜啦地开出医院，我忽然想笑，这样一个又贱又蠢的男人，我当初是怎么看上的？ 正文 第8章 低估 能够搭上林氏千金的余天华怎么可能是愚蠢的？ 夜幕降临，被警车带出的余天华再度折返，来者不善，他还带来了林甜甜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深夜的医院格外安静，此刻，我孤立无援。 “你们来这里干嘛？”我浑身的肌肉都是紧绷的，如临大敌。 余天华默不作声，倒是林甜甜说起话来：“齐先生是我国著名的精神科专家，天华，让他看看她是不是精神出问题了最好不过。你说的没有错，只要证明她是精神病，所有的一切都迎刃而解了。到时候你再把她送进精神病院，外界再宣传一下，你的形象一下子又高大了。报道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年轻企业家情深义重，面对精神病前妻依旧不离不弃’，你看怎么样？” 林甜甜美如蛇蝎，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我浑身开始忍不住发抖，要是我让他检查了，到时候就算我报案，他们也能用次借口开脱。退一万步说，这么短的时间内，余天华能够安然无恙的站在我面前，就足以证明林家的势力。 倒是我低估了他们，没想到他们还有这么一手。 这个姓齐的医生礼貌地点了点头，走上前，一本正经地拿出文件夹和笔，戴上眼镜开始和我交谈。 “陆小姐您好，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我认真地打量了一下他，花白的头发和眼角的鱼尾纹，都是“经验”的象征。 我明白，只要我一开口，不管我说什么，他们都会将我定为有罪，所以我紧闭双眼，绝不开口。 毕竟是有经验的医生，不会因为的拒绝就放弃。他接着问：“陆小姐要是你感觉累的话，那我们明天再来，您看怎么样？” 我继续闭目养神，假装没有听见。 这时，只听林甜甜问：“齐医生，有没有一种精神病是不喜欢开口说话，一开口就胡说八道的？” “这个......” 齐医生有些为难。 林甜甜笑了笑，说：“这个可以有，这个必须有。齐医生不要我提醒你吧，世界上本没有真话，说的人多了，就成了真话。再说，你是这个领域的权威，处理这件事不困难吧？你要对得起你的身价啊！” “当然。”齐医生一口答应下来。 我怎么忘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不管我现在做什么说什么，反正这精神病的帽子是脱不掉了。 “林甜甜，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睁开眼睛，愤怒地看着她。 她那么优雅漂亮，从容淡定，一脸无所畏惧地对我说：“所以呢？你是想要打我吗？” 林甜甜小鸟依人地站在余天华身边，面对她的挑衅我只能忍气吞声。这个时候，我只要表现出一点想伤害林甜甜的苗头，余天华就会把我生吞活剥。 我曾经想奉献一生的男人，现在已经从头到脚为另外一个女人疯狂。 “对了天华，到时候把她安顿在精神病院，等她把孩子生下来我们就抱过来养。毕竟是你的骨肉，流落在外面总归是不好。再说了，生孩子会让人家变丑还那么痛，有人帮你传宗接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林甜甜娇滴滴的声音听得我头皮发麻，字字句句都在刺激我脆弱的神经。 就算余天华把我生吞活剥了又怎样？大不了大家统统都死在这里！ “林甜甜，我跟你拼了！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我叫嚣着冲下床，却别齐医生死死摁住。 “好了甜甜，何必和这种乡巴佬一般见识。我给你准备了惊喜，这里既然已经摆平了，就别在这儿看这张衰脸了，看看就想吐。” 余天华将林甜甜护在怀里，耐心哄着。 林甜甜得意地笑了笑，对齐医生说：“齐医生麻烦你了，佣金到时候我会叫秘书打到你的账上。” 齐医生点点头，在他们离开之后，也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 “你做这些昧良心的事就不怕遭报应吗？” 我问这句话的时候心在滴血，人心怎么可以脏成这个样子，为了钱可以颠倒是非黑白，毁掉别人的一生。 听见我的话，齐医生也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回过头对我说：“遭报应的事情做多了，不欠这一件。” “畜生！” 这身白大褂怎么说都应该是救人的，为何在他这儿就成了害人的呢？ 齐医生叹了口气，用怜悯的语气对我说：“陆小姐，没有本事的生气只是丢人。骂有何用，就算你骂我一千句天打雷劈，雷真的会劈到我吗？这个社会，没有绝对的公平正义，但有绝对的实力。小姑娘，你还是想想办法怎么逃过这一劫吧！” 是啊，齐医生的话让我醍醐灌顶。 我呆呆地看着他离开，脑海里想的全部都是，我该怎么变强，强大到不再任人鱼肉。 安静的医院如同此时此刻我的心，一片死寂。夜，变得格外漫长。 终于等到了第一缕曙光划破天际，我起身离开病床。 我不想在精神病院里过一辈子，更不想我的孩子成为在他们身边生活，更不想看着他们潇洒快活。 我必须走，必须彻底离开那两个贱人，让他们的如意算盘落空。 我要隐姓埋名生下孩子，我要重新开始。 从今往后，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正文 第9章 钱 清晨往往是一座城市最冷清的时候，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道现在门可罗雀。 从进入大学开始，已经在这个城市生活了五年。五年的时间，这座城市俨然已经成了除了家乡以外最熟悉的地方。 讽刺的是，这偌大的城市我竟不知哪里是我的容身之处。 去陈倩那里吗？ 算了，自己已经艰难度日，又何必把身边的人全部拉下水。 当我来来回回徘徊在一张休闲会所招聘单前时，我终于明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我要在这个城市孤立无援地活下去，就必须需要钱，而休闲会所无疑是钱来得最快的地方。 为了能够顺利应聘成功，我还特意去了一趟商场。 在熟悉的化妆品专柜前，售货员一下子发现了我，亲昵地向我问好：“余太太，这么些天不见你，还以为你去旅游了呢！” 余太太？真是个讽刺的称谓，不过也是我现在唯一能利用的资源。 我看了一眼身上宽松的白色T恤，下意识地藏起手臂上的淤青，扯了一个谎说：“昨晚上和朋友蹦迪，精神不好，能在你们这儿补个妆吗？” “当然可以，你请自便。” 我刚刚坐下，售货员立马拿来一款新的爽肤水，看着她热情似火的模样，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待会儿还有事要处理，下次再来看看。” 售货员礼貌地点了点头，可那上上下下疑狐打量我的眼神让我浑身不自在。三下两除二在脸上扫了一层薄妆，迅速逃离。 “嗯？” 我摸了摸有些疼的脑门，格外郁闷。人一旦倒霉，喝口水都塞牙。谁能想到我出个门都能和别人撞个正着呢？ 抬起头，和低沉男声相配的一张冷峻的脸出现在我的眼前，棱角分明的侧脸在朝阳映照下浮现出温暖的光晕，看得我直愣神。 而他的眼神...... 顺着他的眼神扫下来，竟然是我手臂上的淤青。他在看什么啊！ 我慌乱地藏起手臂，忽然有种丢脸的感觉。 “这位小姐，麻烦您让一下好吗？” 男人身边秘书似的的人物礼貌开口，我羞红着一张脸退到一边，望着从我面前走过的人的背影，只觉得似曾相识。 因为除了去休闲会所面试我无处可去，所以我成了那天面试最早的人。 鼎城复古奢华的包厢里只有我和经理二人，从这里的装潢就可以看出，这个地方的消费不便宜。 面试我的是店里的经理，穿着简单的黑色西装和黑领带，头发软软地贴在而后，眉清目秀，白净斯文。 干这一行的，果然都是颜值高的。 我有几分庆幸自己是化了妆才来的。 “你？” 经理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陆曼是吗？你是因为和家里人吵架跑出来的吗？先说好，我这里可不收未成年的问题少女。” 未婚先孕、未成年的问题少女。 想起这些素不相识的人对我的评价真是让我哭笑不得。 我摇摇头，说：“我已经成年了。” “你身上的伤是从哪里来的？” 经理双眼微眯，死死盯着我手臂上的伤，空气瞬间冷了不少。 我浑身毛孔一紧，这个白白净净的男人绝对不好糊弄。 这么严格的审核，这里的收入一定不薄。 怎么办？ 我心一横，昂着头对他说：“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意与人相说的秘密，我可以保证不给你惹事，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赚钱。” “需要钱干什么？” “秘密。” 四目相对，男人强大的气场让我几度想要放弃。 可最终还是他先软了下来。 他把一个名牌扔到桌子上，对我说：“今晚上就过来上班吧，赚够了钱就早点回去。” 捡起桌子上写着“angle”的名牌，我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经理临走前说的话，像一个鱼刺梗在我的胸口，久久不能释怀。 在外面闲逛到晚上，走进会所的时候，我早已经饥肠辘辘。 经理见到我，立马领着我去员工的休息室，里面一水的大美女都手忙脚乱地在化妆。经理拍了三下手，她们立马停下来，迅速地站成一排。 经理把我往前一推，在我耳边轻声说了四个字“自我介绍”。 望着对面一排齐刷刷高傲的眼神，我咽了一口唾沫，伸手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嗨，你们好，我是你们新来的同时Angle，以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安，你过来，她今后就交给你了。” 经理话音刚落，就有一个穿着银闪闪包裙的女人走向我，她拨弄了一下自己栗色的大波浪，露出细长妩媚的眼睛，对我俏皮地眨了眨。 虽然我是一个女人，但还是难免脸红。 “好漂亮的小妹妹啊，经理，你眼光可真是不错，今晚上的客人一定会满意的。” 安娇滴滴的声音听得我头皮发麻，我惊恐地看着他们，思考再三，还是不安地问经理：“经理，我们，我们这儿......” 经理一张扑克脸没有回答，倒是安偷笑着说：“看，我把她给吓坏了，放心，我们这是正经的场子。不过......” 安拉过我的手，接着说：“再正经也是风月场，这客人动手动脚的，都要配合点。” 听着安的话，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可这是来钱最快的方式，趁着孩子没显怀之前，我必须把钱攒足了。 我点点头，没说话，手心里面全部都是汗。 “今晚上牡丹厅的客人就由安和angel负责。” 经理说完这句话，我还一脸懵逼，周围的人却开始抱怨起来。 “经理，为什么每次都是安负责那个地方啊？她经验足也就算了，这个新来的凭什么啊？” 一个染着奶灰色头发的女人皱着眉头，满脸不悦。 我低下头，尽量降低存在感。刚来就拉仇恨，这我是不想的。 “牡丹厅的人非富即贵，自然要派个漂亮的、纯天然的。是吧，Lisa。” 经理一言一语，不缓不急，却把我推入了一个叫做“嫉妒”的深渊。 正文 第10章 王公子 牡丹厅是鼎城最顶级的包厢，能进入这里面的人有钱还不够，还必须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安在进门前再三叮嘱我，少说话多笑，不管说什么都不能拒绝。 我所有的心思都在整理这遮上不遮下的衣服上，心不在焉的答应着。 “我说，”安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你这样可是不行的。到时候砸了这家店的招牌，别说赚不到钱了，就等着被老板生吞活剥吧。” 听她这么一吓唬，我赶紧立正站好，点头表态：“安姐你放心，到时候我看你的眼色行事。” 推开包厢大门，里面男男女女混成一团，店里只来了我和安姐两个，很明显包厢里其他的女人都是他们从外面带来的。 定睛一看，趴在最右边男人身上的女人不是网上红极一时的莉莉安吗？想不到在这儿还能见到网红！ 可转念一想，再红的网红在他们眼里不过只是玩物罢了。 “别发呆了。” 安拍拍我的肩膀，接着便扭着小翘臀风情万种地站在了房间的正中间。 “各位先生小姐，欢迎光临鼎城，今晚上由我和我的小姐妹Angel为你们服务。”说罢，安对我勾勾手，我乖乖地站在她的身边，学着她的模样对沙发上高高在上的客人们打招呼。 沙发上男人们赤裸裸地眼神看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可为了我肚子里孩子的奶粉钱，我只能咽泪装欢，强颜欢笑。 “angel？新来的？” 坐在最中间的男人头发挑染了几缕白色，点燃香烟，举手投足间总有一种玩世不恭的神态。 我胆怯地看着他抬起头，紫红色的灯光刚好打到他的脸上——天杀的，这个男人竟然还画了眼线，此刻站在我这儿看去，他就像是一幅妖娆的画。 “可不是嘛，经理刚找了一个漂亮的就让我往这儿带，王公子，您要是喜欢的话，今晚上她就陪您了。” 安不由分说地把我往王公子身边推，我身上所有的力气都在阻止自己喊不，哪里还有力气反抗。 “别介啊，我怎么觉得她一千万个不愿意啊！” 只听王公子轻笑一声，他手上把玩着银质打火机，周围的气氛却陡然冷了起来。 完了完了，终归还是闯了祸了。 不敢看安的眼神，我咬着牙迎合着他们的方式，捏着嗓子笑着说：“王公子哪里的话，您看得上是我的福分，哪里有不愿意一说。” “哈哈哈！”王公子先是大笑了两声，紧接着话锋一转，他说：“你们听听，我都快成逼良为娼的了，她还口口声声说她愿意。好了，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既然看不上我，那就去陪阿城呗。” 我紧张得浑身都在发抖，大气不敢出，惶恐地等着那个叫“阿城”的出现。 阿城果然是阿城，当我看着一个将近200斤的男人从沙发上笨拙地站起来，心脏都停止了一拍。 阿城带着复古的半框眼镜，头发有点儿长，往后梳成一个小马尾，总之是一个很潮的胖子。不是我自恋，从阿城看我的眼神中，我能明白他是中意我的。 果不其然，他立马火急火燎地对王公子说：“想不到还是兄弟你了解我！” “那是当然，你不就喜欢这种清汤挂面的学生妹吗？不过这种出来卖还装纯的女人，阿城，你最好还是小心了。” 刚刚还在另外一个男人身上的莉莉安端着红酒走到王公子身边落井下石，看得出她是因为王公子不爽我，想借机巴结王公子。 这样急功近利，明明更有心计的是她啊！ 罢了，宁可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女人。我傻笑了两声，假装听不见，乖乖地走到阿城的身边。 我的举动让阿城受宠若惊，大概是为了展现自己的男子气概，我没想到阿城竟然会站出来帮我说话。 他对莉莉安说：“去去去去，别上赶着巴结人，今晚上要不是老八，你连这个局都进不了，想什么呢！” “你！”莉莉安双眼禽类，楚楚动人，拉着王公子的衣袖诉委屈：“王公子，你看他，竟然为了一个三陪这样说我，你帮我......” “滚。”王公子冷下脸来，不再看莉莉安一眼。 王公子再不喜欢我，也不会驳自己兄弟的面子，这步棋，莉莉安终究还是走错了。 坐在阿城的身边，他虽然对我垂涎欲滴可还算是规矩，我的眼神一直停在王公子的身上，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他是组这个局的人，却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像是在等某个人。 那个人的爽约让他很是不爽。 不明白，像王公子那么张扬跋扈的人，怎么会因为一个人这么牵肠挂肚，又是哪位大罗神仙敢爽这位爷的约。 “我们出去走走吧！” 阿城在我耳边忽然提议，把我吓了一跳。 不过，要是能离开这儿，就不用再王公子眼皮子底下提心吊胆，倒也不是一件坏事。权衡再三，我欣然答应。 冤家路窄。走出包厢不过十步，我竟迎面碰上了刚刚因为我被经理奚落的Lisa。她拿着酒杯满脸笑意地走向我，那模样就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大概是看出我的紧张，阿城捏捏我的手小声对我说：“别怕，我在呢。” 我感激地点点头，打起精神和Lisa寒暄。 可Lisa的重点完全不在我，和我简单地打完招呼之后直奔阿城而去。 “成老板可真是照顾我姐妹生意，这杯酒敬你，祝你今晚玩得开心。” 阿城看了一眼Lisa抵来的酒，又看了一眼我，我低下头随他便，在抬起头时，他已经一饮而尽。 “谢谢。” Lisa笑了笑，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对我说：“玩的开心，不用客气。” 不知为何，Lisa走后，我背后竟然感觉到一阵凉风，再转眼，身边的阿城已经大汗淋漓，他看我的眼神也从怜惜变成了一头饿狼。